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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局已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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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局已定

孤會為顧家報殺父殺母之仇

宮門處,李潛站在馬車外等著顧嬌下來,雖說別人看不出,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內心有多忐忑,他生怕顧嬌嬌一不高興便轉身去了臨安王府。

馬車內,顧嬌聽到熟悉的聲音,忍不住笑了出來,她就知道陛下是不會丟下自己的。

顧嬌素手一伸,掀開車簾,早已等候多時的李潛上前扶住她的手,護著她安全下來。

眾人見狀有些吃驚,顯然是沒想到陛下會屈尊服侍別人,在他們眼中,陛下固然是謙謙君子,但也是冷漠威嚴的君王。

“陛下,我們回去吧。”顧嬌看著有些走神的李潛,不由得上前提醒。

既然他已經給了自己臺階下,那她也該順著往下走。

顧嬌轉身看向王府眾人,微微行禮道:“外祖母,舅舅,舅母慢走,嬌嬌有機會再去王府看你們。”

幾日後。

宸興宮內,顧嬌愁眉不展地坐在窗前,百無聊賴地薅花玩,一旁的青禾見此,趕緊攔住自家娘娘。

顧嬌掰著手指頭細細數著,她已經好幾日沒見到陛下了,難道他還在生氣?可是偏偏她自己也是個別扭性子,不肯低頭。

聽說,這幾日承合殿內朝臣來來往往,顧嬌估計陛下是要有大動作了,或者是在整治世家大族和無能官員。

“娘娘,你心情不好也不能拿花出氣呀,這可是陛下專門差人送來的繡球花,是花房培育的新品種,陛下得知後,馬上就讓人給您送過來了。”

顧嬌有些心虛,自己“摧花”是無意之舉,她連忙把散落在桌上的花瓣收攏到一起,藏到花瓶裏側,青禾看見她的動作,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顧嬌立馬皺起眉頭,杏眼圓睜瞪向青禾,但實際上青禾一眼就能看出她這是在裝兇。

“娘娘這是在煩惱什麽,不知道奴婢能不能幫上忙?”

顧嬌遲疑了一會兒,沒有回答,轉而看向窗外,“天色不早了,不如早點關宮門,我們早點休息。”

青禾邊給顧嬌揉肩,邊含笑問道:“娘娘不等陛下了嗎?以往陛下都是來宸興宮過夜的。”

顧嬌一扭身子,全然沒了世家小姐的架勢,“不等,陛下都幾日沒來了。”

青禾一早就看出自家娘娘和陛下之間恐怕嫌隙未消,她作為忠心奴婢,自然是要為主子分憂的。

“娘娘,聽說王爺在承合殿與陛下議事,丞相也在,不如娘娘去看看?”

顧嬌裝作沈思,片刻後,起身整理好衣衫,吩咐道:“我才不去,陛下又不想見我。不然為什麽幾天不露面。”

青禾又拿起前幾日送來的名冊,遞給顧嬌:“娘娘,誰說陛下不想見您的,今午時,福祿公公來傳話,說陛下請娘娘晚些時候來承合殿,商議公主選夫一事。”

青禾在旁偷笑,正好被顧嬌逮了個正著。

顧嬌面子有些掛不住,邊走邊說:“我是去看舅舅和哥哥的,還有公主選夫的事情,我又不是看別人。”

青禾在旁奉承著,“是是,娘娘不是去看陛下的。”

承合殿內,臨安王謝硯之,丞相顧欄和大理寺卿許之淵都在禦書房,李潛今日找他們來是要一起商議幾日來改革的效果。

回宮那日,謝硯之和李潛共乘一車,路上兩人談起了當今大歷,謝硯之直言,如今大歷最大的隱患,便是朝臣互相傾軋。

朝臣傾軋致使忠臣能人被壓制,無人再敢對朝廷盡忠,長此以往,社稷動蕩,百姓不寧,外敵更是會借此出兵入侵。

李潛看出謝硯之頗有才能,於是便再次請他出山,輔佐自己匡扶社稷。還好,最後他答應了。回宮第二日,李潛便下旨封謝硯之為吏部尚書。

由此,李潛建立起了以三人為首的內閣體系:顧欄任丞相,負責政事;謝硯之任吏部尚書,糾察官吏;許之淵任大理寺寺卿,掌刑獄。

經過數日的朝堂整改,有不少貪官汙吏入獄,也有一些屍位素餐之流被送回老家頤養天年。

剛開始,改革遇到不少阻力,但好在自李潛登基後,一改先帝優柔寡斷的作風,大力施行嚴明律法,因此改革頗有成效。

讓他意想不到的是,本來這只是針對朝臣腐敗無為的改革,卻沒想到竟能牽出一樁陳年舊事。

李潛吩咐福祿倒好茶水,先拿起茶杯對著他們敬道:“這幾日辛苦各位了,孤在此謝過。”

謝硯之雖平日看不上李潛,但這幾日他能看出,這李潛是個明君的好苗子。

幾人連忙端起茶杯,回敬:“陛下不必如此,這是臣等該做的。”

一旁的顧欄將茶水一飲而盡,許之淵見狀瞟了他一眼:“顧丞相,幾月不見,你怎麽變得如此庸碌,這品茶乃是風雅之事,你這樣喝如何能品出茶韻?”

顧欄輕笑一聲,放下杯子,不服輸地回道:“不知許少卿這次出去可有收獲?”

許之淵聞言一頓,目光轉向李潛,見他點點頭,輕舒一口氣說道:“顧欄,我接下來要說的,你要冷靜,不可沖動。”

顧欄一楞,察覺到事態嚴重,“你說。”

許之淵從衣袖中拿出一沓紙遞給他,顧欄接過打開一看,信中字跡是他父親護國大將軍顧長平的字跡!

信中所寫,皆是向京城求援,懇求京城早日出兵馳援,救漠城百姓於水火之中。

“這是我父親的字跡,是他向京求援的書信,可惜一直沒能等來援軍。”

顧欄怒目圓睜,厲聲問道:“這些信件你從何處得來?!怎麽會在你手裏?!”

許之淵一向嬉笑人間,不懼人事,此刻他竟有些不敢看顧欄,他不忍地回道:“這些信,根本就沒傳到皇宮,早在剛出漠城就被攔下。”

!!

“你說什麽?!”顧欄將手中信件用力拍到桌上,他氣憤至極,胸膛不斷起伏,只能用力呼吸著。

許之淵回道:“三日前,我大理寺查出侯文禮,侯大人,恐有通敵之嫌,在罪證確鑿的後,我稟報陛下,將侯文禮收押入監。審問過程中,侯文禮為保全家,請求戴罪立功,於是他便交代了當年漠城一戰是人禍,非外敵。”

“我按照他所說,去了侯府密室,找到了這些信件。在查閱之後,我知道此事事關重大,便連忙入宮稟報陛下。”

顧欄憤然起身,氣沖沖走向書房門口,卻被許之淵攔下,“你不要攔我,我要去問問那老賊,為何要如此害我父母!”

許之淵站在他身前不動,嘆息回道:“我入宮當晚,侯文禮在獄中被暗殺。”

“而且,他一家人都已被滅口,無一幸存。”

顧欄聞言楞在了原地,不知為何,顧欄略有些瘋癲地仰天大笑,笑著笑著又突然哭了出來。

“當年我父親每日都會寫求援信,我和嬌嬌跟他說過不要再寫了,朝廷已經放棄漠城了,漠城已是一座孤城了。”

“可父親還厲聲呵斥我們,說不可妄言,大歷不會放棄我們,朝廷也不會放棄任何一個百姓。我記得從小到大,那是他第一次兇我們。”

“可笑啊!真的是可笑!他還在一心一意等著人來救漠城百姓,卻不知那些信根本送不出去,根本就沒有人知道漠城那時候已是死局了。”

“天真啊!可笑啊!”

謝硯之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難怪他後來再也收不到姐姐的信,原來有人悄無聲息間把通信切斷了。

李潛走到顧欄面前,他不忍心看到兄弟如此痛苦,“顧欄,你要振作起來,你還有顧嬌和顧家,你不能亂了方寸。”

“孤會幫你查出當年真相,替你顧家報仇雪恨。”

許之淵拍拍顧欄的肩膀,安慰道:“你不必氣餒,侯文禮不過是小嘍啰,我剛追查到侯文禮這條線,侯家就被滅門,這說明侯文禮不過只知道一些內情,真正幕後主使另有其人。”

“你要提起精神,還有真正的仇人沒有找到。”

顧欄斂眉,眼底含冰,上前跪在李潛面前:“臣請陛下恩準,允許臣去漠城查當年真相。”

說罷,顧欄俯首磕頭,一叩首,二叩首,到三叩首被李潛攔住,“孤答應你了,你要註意自身安全,若是查到什麽線索,馬上回稟,不可自作主張。”

顧欄終於露出一絲微笑,眼含熱淚:“謝陛下。”

謝硯之此時想到了一件重要事,“既然侯文禮被人當晚滅口,說明此人一直在暗中窺伺,所以顧欄此去必須要隱匿行事。”

“要找一個合適的理由,一個不讓任何人懷疑,大歷丞相突然離京的理由。”

門外,顧嬌剛走到禦書房門前,就見到長寧公主站在門口一動不動,“綰綰,你怎麽了?”

李綰聞聲臉上一片慌亂,她轉過身看向顧嬌:“我,我來禦書房找皇兄的,真巧,我剛來,你也來了。”

顧嬌慢慢走近,直到距離李綰很近,她仔細看著李綰,明明是秋季,天不熱,此時她臉上卻有不少汗珠。

顧嬌拿出手絹,給李綰輕輕擦拭,試探地問道:“綰綰,你怎麽秋天還出汗呀?你是不是聽到裏面說什麽了?”

李綰有些心虛,目光躲閃不敢回看顧嬌,她知道顧嬌看起來人畜無害,但實際上聰明機敏。

顧嬌看著她面色越來越紅,汗珠逐漸滾落,再加上她眼神躲閃,“噢,我知道了。”

李綰感覺心被提到嗓子眼裏,她緊咬著牙沒有回答。

一旁的顧嬌突然拍了拍她肩膀,拉起她的手:“你是不是聽到陛下要為你選夫了,不用害羞,也不用擔心,你皇兄說了,一切以你的喜好為先。”

說罷,顧嬌拉著李綰往書房裏走。

屋內四人早已聽到顧嬌和李綰的嘰嘰喳喳聲音,於是便停下了不再談那事。

顧嬌帶李綰進來後,她敏銳地察覺到屋內氣氛不對,顧嬌擡眸看向哥哥顧欄,見他不如平時那般瀟灑恣意,心裏一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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