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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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5 章
先帝去世後，皇太後心情一直低落，今日興致倒是好了些，不僅留下了趙奉安，還讓侍女將宋帝和皇後一並邀請過來。
當日的晚膳就擺在了鳳微宮後殿的正廳，正如之前先帝還在之時，每年給皇太後慶生時的家宴那般。
晚膳時，後殿中點上了數十枝明晃晃的紅燭，將整個大廳映得十分明亮輝煌。
宋帝和皇後坐在首位，左側是皇太後，右手邊是趙王，宋宛兒則打橫坐在末位。
因著大家都刻意照顧皇太後心情，宋帝也斂去對趙奉安的不滿和提防，只是聊些輕松話題，整個晚膳氣氛十分愉快。
宋宛兒十分感慨，上一世趙奉安從不肯陪自己進宮參加家宴，如今他為她放下了仇恨，和她的家人這般和諧相處。
只可惜父皇卻已經天人永隔，不知如果他還在世，也在這種場合，趙奉安是否還是如此自若地和父皇同桌用膳。
不過只是個假設而已，宋宛兒想了想便放下這個念頭。
她和趙奉安經歷兩世，歷盡萬苦，才走到這一步，她一向都是向前看，不願給自己設置這種無謂的難題。
這時，旁邊有人夾了一只桃花糕過來，放在她面前的碟子中。
宋宛兒順著看過去，只見趙奉安一雙黑眸仿佛無底深潭，面色平靜之下翻湧著覆雜情緒。
她一雙水靈靈的眼眸看著趙奉安，突然明白他所思為何。
趙奉安亦是想起之前種種，前世的歉疚，悔意，痛楚，還有今生的欣慰，交織覆雜。
二人在明亮的燭光下靜靜對視片刻，心中翻湧情緒沈澱下去，只餘慶幸和心安。
幸好上天又給了他們一次機會，幸好那些誤會終於解開，幸好他們還在一起。
思及此，宋宛兒展顏一笑，明媚笑意如此明亮，竟將那燭火光芒都壓了下去。
她的笑容溫暖了趙奉安一向清冷面容，他唇角亦微微勾起，露出少見的輕松笑意。
修長手指動了動，趙奉安本想握住她的手，卻到底顧及著此刻場合，只是輕輕敲了敲她面前骨碟，用口型說道：“多吃點。”
宋宛兒亦抿唇笑著盛了一碗魚湯，放在趙奉安面前，也無聲用口型說道：“你也是。”
此時二人心意相通，泛起絲絲甜蜜。
這時，宋帝突然在旁輕咳一聲。
原來桌上其他三人，早將他二人這些小動作收在眼底，皇太後和皇後含著笑，而宋帝則臉色緊繃，一副不虞模樣。
宋宛兒立刻臉色緋紅，她眼神胡亂飄著，十分窘迫。
趙奉安面色倒是平靜如常，他拿過幾只空碗，親自動手盛了幾碗湯，又讓宛兒給皇太後，宋帝和皇後每人端了一碗。
宋宛兒連忙訕訕笑著照做，皇太後和皇後都笑著道了謝，只有宋帝臉色依然冷著，並不去碰那碗湯。
眼見有些冷場，宋宛兒嘟了嘟唇，將那碗湯又朝皇兄推了推。
這時，皇後在旁也輕輕拉了拉宋帝衣袖，示意他不要掃了大家的興致。
宋帝眼神掃過桌旁諸人，母後帶著慈祥笑意，妻子十分溫柔規勸，而妹妹則滿臉懇切，只有那個可惡的趙奉安，似乎完全沒有註意到這邊的暗流湧動，依然一臉清冷，垂著眸子，修長手指剝開蝦殼，將雪白蝦肉剔出來放入宛兒碟子內。
慢條斯理擦凈手指，趙奉安才慢悠悠地將目光投過來，沈靜對上宋帝視線，肅聲說道：“宋帝，您應知我和宛兒隔著過往，能走到今日當真不易。您是宛兒長兄，她對您十分敬愛，宛兒在乎的人和事，便也是我在乎的人和事。今後，於公於私，趙國和宋國都要重修關系，這是功利千秋之事。”
接著，趙奉安雙手端起面前酒杯，敬向宋帝：“我敬您！”
在場其他人還不甚明白，不過宋宛兒和宋帝卻十分清楚趙奉安所言之意。
隔著的過往，是先帝在趙國曾做的那些事。而如今趙奉安已經放下沈重恩怨，於私他想和宋宛兒天長地久，於公則希望能趙國和宋國能夠重新交好。
宋帝面色肅穆註視著趙奉安，半晌後終是輕嘆了口氣，拿起酒杯隔著虛空回敬一下。
見狀，在場人均明白宋帝已經認同趙王的聯姻之請。
宋宛兒亦松了一口氣，她惦記著趙奉安身體，本來想攔住他再飲酒，不過這杯酒實在太重，裏面包含著兩個人的過往和將來。
她眼眶微微發紅，看著皇兄和趙奉安兩人仰頭喝幹杯中酒，自己也拿起酒杯默默陪了一杯。
醇香酒液順著喉嚨流入腹中，將她五臟六腑都熨貼得暖了起來。
放下酒杯，趙奉安目光掃過宋宛兒也喝幹了杯中酒，他伸臂將她手中酒杯奪了過去，輕聲呵斥說道：“不是身體不適？怎麽還喝酒？”
宋宛兒酒量很淺，剛喝了一杯，眼眸中便帶上些瀲灩水波，她撐著下巴嘟了嘟紅唇，轉頭對皇太後撒著嬌說道：“母後，我才喝了一杯，您看他就說我。”
一句話將桌上諸人都逗笑了，皇太後撫著宋宛兒頭頂，笑著說道：“你這麽嬌氣任性，還真得有個人管管你才好。”
話是對宋宛兒說的，可皇太後慈愛的目光卻是投向了趙奉安。
趙奉安自幼父母雙亡，從未受過長輩的關愛。
對宛兒這個善良平和的母後，即使上一世他存著覆仇之心，也從未憎惡過，如今所有芥蒂消散，被皇太後這樣看著，趙奉安心中仿佛被涓涓暖流浸透，有一種十分陌生的柔軟之感。
他又看向宛兒，見她嬌笑看著自己，趙奉安突然十分想將她擁入懷中，想深深地吻她，想將內心湧動的這些溫暖化作動作，好好愛她。
初夏之夜，夜色如水，湧動著絲絲花香，鳳微宮後殿中其樂融融。
宴會結束時，宋帝欲派人送趙王出宮回去驛站，皇後拉著他，柔聲說道：“陛下讓侍衛安排妥當便好，想來宛兒還有話要對趙王說，我們先回去吧。”
宋帝知道皇後是想讓宋宛兒和趙奉安單獨說說話，他還是覺得不妥，皺著眉剛要說話，卻被妻子拉了拉衣袖，朝宋宛兒那邊挑挑眉。
順著皇後目光看過去，原來宋宛兒和趙奉安正並肩站在一起。
趙奉安修長挺拔，氣質清冷，宋宛兒嬌俏嫵媚，宛如一團火焰，兩人立於一處，低聲說著話，當真賞心悅目。
為了就著宋宛兒的身高，趙奉安微微低著頭，目光眷戀黏在宋宛兒笑顏之上，二人氣質明明一冷一熱，卻奇妙地十分和諧。
自己這個嬌滴滴的小妹妹真的長大了，宋帝心中有些惆悵，他不再言語，終是攬著皇後上了車輿離開。
宋宛兒今晚十分開心，她和趙奉安的事，終是得到母後和皇兄的同意。
她和趙奉安自上一世相識以來，就從未有過如此輕松幸福的時刻。
她甚至沒註意到皇兄和皇嫂是何時離開的，只是拉著趙奉安笑著說話。
有時她停下片刻，趙奉安便會低聲問一句話，無非是簡單的“然後呢？”“你如何想？”便可以讓宋宛兒嘰嘰喳喳繼續說下去。
不知不覺，宋宛兒將趙奉安已經送至車輿前，她左右看了看，驚訝說道：“皇兄什麽時候已經離開了？”
“在你剛剛說到盛陽城西集市上有家芝麻糊特別好吃的時候。”趙奉安低聲回答，頓了頓，似乎猶豫了一瞬，還是出聲問道：“宛兒，你父皇的葬禮是在哪天？”
宋宛兒臉上的笑意頓時淡了，呼吸都放輕了些，回答說道：“三日之後。”
擡眸仔細看了看他，宋宛兒問道：“你會參加嗎？”
“宛兒，”趙奉安抿著唇，目光沈沈，聲音亦很低沈，“你會希望我參加嗎？”
此時，他們已經來到鳳微宮外，宮門口立了兩盞宮燈，照亮門口一方天地。
趙奉安面容被宮燈照得十分清晰，濃黑雙眸中神色很平靜，仿佛無論宋宛兒如何回答，他都願意照做。
和面前的明亮對比鮮明，趙奉安身後是濃濃夜色，沈重壓抑，將他的挺拔身影映襯得有些孤單和脆弱。
宋宛兒想了想，認認真真地回答：“我們尚未成親，你就不算是宋國皇室之人，父皇的葬禮，你並不需要親自來參加，只按照鄰國帝王治喪治禮儀的規矩處理就好。”
之後，她又湊近趙奉安，微微踮起腳在他耳邊輕聲說道：“我回來那日，在父皇靈柩前，對他說了我們的事，我知道父皇一定會為我高興的。”
言畢，宋宛兒退後一步，重新擡眸看著趙奉安，嫣然含笑，還帶著一絲撫慰。
只見趙奉安面色並無明顯變化，只是眸色愈發濃重，喉結上下滑動了一下，接著他伸手握住宋宛兒手腕，轉身踩著車凳登上車輿，將她帶入車廂之中。
宋宛兒一頭霧水，不知趙奉安意欲何為，見他面色緊繃，不由小聲問道：“怎麽了？”
趙奉安卻一言不發，他將車門關上，轉身握著宋宛兒肩頭，徑直將她推倒在車座之上。
躬下腰身，趙奉安便重重吻住了宋宛兒的紅唇。
宋宛兒未料到趙奉安會如此，睜大一雙美眸，驚呼聲卻被趙奉安吞咽入腹。
趙奉安吻得很重很急，薄唇在她唇上輾轉，動作不快卻極其黏膩，將她堵得無法呼吸絲毫。
這是他肖想了一個晚上的事，甚至不止這一個晚上，自宋宛兒回到盛陽，他便再沒有好好抱過她。
他並未閉上眼，借著車窗縫隙透進光線，宋宛兒看到趙奉安的一雙眸子甚至微微發紅，欲念翻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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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時，後殿中點上了數十枝明晃晃的紅燭，將整個大廳映得十分明亮輝煌。
宋帝和皇後坐在首位，左側是皇太後，右手邊是趙王，宋宛兒則打橫坐在末位。
因著大家都刻意照顧皇太後心情，宋帝也斂去對趙奉安的不滿和提防，只是聊些輕松話題，整個晚膳氣氛十分愉快。
宋宛兒十分感慨，上一世趙奉安從不肯陪自己進宮參加家宴，如今他為她放下了仇恨，和她的家人這般和諧相處。
只可惜父皇卻已經天人永隔，不知如果他還在世，也在這種場合，趙奉安是否還是如此自若地和父皇同桌用膳。
不過只是個假設而已，宋宛兒想了想便放下這個念頭。
她和趙奉安經歷兩世，歷盡萬苦，才走到這一步，她一向都是向前看，不願給自己設置這種無謂的難題。
這時，旁邊有人夾了一只桃花糕過來，放在她面前的碟子中。
宋宛兒順著看過去，只見趙奉安一雙黑眸仿佛無底深潭，面色平靜之下翻湧著覆雜情緒。
她一雙水靈靈的眼眸看著趙奉安，突然明白他所思為何。
趙奉安亦是想起之前種種，前世的歉疚，悔意，痛楚，還有今生的欣慰，交織覆雜。
二人在明亮的燭光下靜靜對視片刻，心中翻湧情緒沈澱下去，只餘慶幸和心安。
幸好上天又給了他們一次機會，幸好那些誤會終於解開，幸好他們還在一起。
思及此，宋宛兒展顏一笑，明媚笑意如此明亮，竟將那燭火光芒都壓了下去。
她的笑容溫暖了趙奉安一向清冷面容，他唇角亦微微勾起，露出少見的輕松笑意。
修長手指動了動，趙奉安本想握住她的手，卻到底顧及著此刻場合，只是輕輕敲了敲她面前骨碟，用口型說道：“多吃點。”
宋宛兒亦抿唇笑著盛了一碗魚湯，放在趙奉安面前，也無聲用口型說道：“你也是。”
此時二人心意相通，泛起絲絲甜蜜。
這時，宋帝突然在旁輕咳一聲。
原來桌上其他三人，早將他二人這些小動作收在眼底，皇太後和皇後含著笑，而宋帝則臉色緊繃，一副不虞模樣。
宋宛兒立刻臉色緋紅，她眼神胡亂飄著，十分窘迫。
趙奉安面色倒是平靜如常，他拿過幾只空碗，親自動手盛了幾碗湯，又讓宛兒給皇太後，宋帝和皇後每人端了一碗。
宋宛兒連忙訕訕笑著照做，皇太後和皇後都笑著道了謝，只有宋帝臉色依然冷著，並不去碰那碗湯。
眼見有些冷場，宋宛兒嘟了嘟唇，將那碗湯又朝皇兄推了推。
這時，皇後在旁也輕輕拉了拉宋帝衣袖，示意他不要掃了大家的興致。
宋帝眼神掃過桌旁諸人，母後帶著慈祥笑意，妻子十分溫柔規勸，而妹妹則滿臉懇切，只有那個可惡的趙奉安，似乎完全沒有註意到這邊的暗流湧動，依然一臉清冷，垂著眸子，修長手指剝開蝦殼，將雪白蝦肉剔出來放入宛兒碟子內。
慢條斯理擦凈手指，趙奉安才慢悠悠地將目光投過來，沈靜對上宋帝視線，肅聲說道：“宋帝，您應知我和宛兒隔著過往，能走到今日當真不易。您是宛兒長兄，她對您十分敬愛，宛兒在乎的人和事，便也是我在乎的人和事。今後，於公於私，趙國和宋國都要重修關系，這是功利千秋之事。”
接著，趙奉安雙手端起面前酒杯，敬向宋帝：“我敬您！”
在場其他人還不甚明白，不過宋宛兒和宋帝卻十分清楚趙奉安所言之意。
隔著的過往，是先帝在趙國曾做的那些事。而如今趙奉安已經放下沈重恩怨，於私他想和宋宛兒天長地久，於公則希望能趙國和宋國能夠重新交好。
宋帝面色肅穆註視著趙奉安，半晌後終是輕嘆了口氣，拿起酒杯隔著虛空回敬一下。
見狀，在場人均明白宋帝已經認同趙王的聯姻之請。
宋宛兒亦松了一口氣，她惦記著趙奉安身體，本來想攔住他再飲酒，不過這杯酒實在太重，裏面包含著兩個人的過往和將來。
她眼眶微微發紅，看著皇兄和趙奉安兩人仰頭喝幹杯中酒，自己也拿起酒杯默默陪了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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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宛兒酒量很淺，剛喝了一杯，眼眸中便帶上些瀲灩水波，她撐著下巴嘟了嘟紅唇，轉頭對皇太後撒著嬌說道：“母後，我才喝了一杯，您看他就說我。”
一句話將桌上諸人都逗笑了，皇太後撫著宋宛兒頭頂，笑著說道：“你這麽嬌氣任性，還真得有個人管管你才好。”
話是對宋宛兒說的，可皇太後慈愛的目光卻是投向了趙奉安。
趙奉安自幼父母雙亡，從未受過長輩的關愛。
對宛兒這個善良平和的母後，即使上一世他存著覆仇之心，也從未憎惡過，如今所有芥蒂消散，被皇太後這樣看著，趙奉安心中仿佛被涓涓暖流浸透，有一種十分陌生的柔軟之感。
他又看向宛兒，見她嬌笑看著自己，趙奉安突然十分想將她擁入懷中，想深深地吻她，想將內心湧動的這些溫暖化作動作，好好愛她。
初夏之夜，夜色如水，湧動著絲絲花香，鳳微宮後殿中其樂融融。
宴會結束時，宋帝欲派人送趙王出宮回去驛站，皇後拉著他，柔聲說道：“陛下讓侍衛安排妥當便好，想來宛兒還有話要對趙王說，我們先回去吧。”
宋帝知道皇後是想讓宋宛兒和趙奉安單獨說說話，他還是覺得不妥，皺著眉剛要說話，卻被妻子拉了拉衣袖，朝宋宛兒那邊挑挑眉。
順著皇後目光看過去，原來宋宛兒和趙奉安正並肩站在一起。
趙奉安修長挺拔，氣質清冷，宋宛兒嬌俏嫵媚，宛如一團火焰，兩人立於一處，低聲說著話，當真賞心悅目。
為了就著宋宛兒的身高，趙奉安微微低著頭，目光眷戀黏在宋宛兒笑顏之上，二人氣質明明一冷一熱，卻奇妙地十分和諧。
自己這個嬌滴滴的小妹妹真的長大了，宋帝心中有些惆悵，他不再言語，終是攬著皇後上了車輿離開。
宋宛兒今晚十分開心，她和趙奉安的事，終是得到母後和皇兄的同意。
她和趙奉安自上一世相識以來，就從未有過如此輕松幸福的時刻。
她甚至沒註意到皇兄和皇嫂是何時離開的，只是拉著趙奉安笑著說話。
有時她停下片刻，趙奉安便會低聲問一句話，無非是簡單的“然後呢？”“你如何想？”便可以讓宋宛兒嘰嘰喳喳繼續說下去。
不知不覺，宋宛兒將趙奉安已經送至車輿前，她左右看了看，驚訝說道：“皇兄什麽時候已經離開了？”
“在你剛剛說到盛陽城西集市上有家芝麻糊特別好吃的時候。”趙奉安低聲回答，頓了頓，似乎猶豫了一瞬，還是出聲問道：“宛兒，你父皇的葬禮是在哪天？”
宋宛兒臉上的笑意頓時淡了，呼吸都放輕了些，回答說道：“三日之後。”
擡眸仔細看了看他，宋宛兒問道：“你會參加嗎？”
“宛兒，”趙奉安抿著唇，目光沈沈，聲音亦很低沈，“你會希望我參加嗎？”
此時，他們已經來到鳳微宮外，宮門口立了兩盞宮燈，照亮門口一方天地。
趙奉安面容被宮燈照得十分清晰，濃黑雙眸中神色很平靜，仿佛無論宋宛兒如何回答，他都願意照做。
和面前的明亮對比鮮明，趙奉安身後是濃濃夜色，沈重壓抑，將他的挺拔身影映襯得有些孤單和脆弱。
宋宛兒想了想，認認真真地回答：“我們尚未成親，你就不算是宋國皇室之人，父皇的葬禮，你並不需要親自來參加，只按照鄰國帝王治喪治禮儀的規矩處理就好。”
之後，她又湊近趙奉安，微微踮起腳在他耳邊輕聲說道：“我回來那日，在父皇靈柩前，對他說了我們的事，我知道父皇一定會為我高興的。”
言畢，宋宛兒退後一步，重新擡眸看著趙奉安，嫣然含笑，還帶著一絲撫慰。
只見趙奉安面色並無明顯變化，只是眸色愈發濃重，喉結上下滑動了一下，接著他伸手握住宋宛兒手腕，轉身踩著車凳登上車輿，將她帶入車廂之中。
宋宛兒一頭霧水，不知趙奉安意欲何為，見他面色緊繃，不由小聲問道：“怎麽了？”
趙奉安卻一言不發，他將車門關上，轉身握著宋宛兒肩頭，徑直將她推倒在車座之上。
躬下腰身，趙奉安便重重吻住了宋宛兒的紅唇。
宋宛兒未料到趙奉安會如此，睜大一雙美眸，驚呼聲卻被趙奉安吞咽入腹。
趙奉安吻得很重很急，薄唇在她唇上輾轉，動作不快卻極其黏膩，將她堵得無法呼吸絲毫。
這是他肖想了一個晚上的事，甚至不止這一個晚上，自宋宛兒回到盛陽，他便再沒有好好抱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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