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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萌貓感動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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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老天是發神經了嗎?一直不讓我說話!可當我說出第一句人話時, 居然不是靜靜聽見的, 而是另一個自己……我們好歹是一個人,你為什麽要問我是不是哭著喊著叫靜靜?……而且,泥萌為什麽說我是怪胎?我受到了傷害……

——摘自《萌貓安安的日記》

安靜父母是接到洛澤電話, 才知道安靜一直在海邊。

當時,已是晚上11點, 安名瀾與袁茹很著急,就差沒夠時間不能報警, 不然, 他們早報警了。

還是洛澤開車過來,接的二人。

但碰巧電梯壞了,只能走樓梯, 而兩人又是心急如焚, 袁茹下樓時踩空,眼看就要摔下去, 是安名瀾攔住了她, 但結果反而是把自己給摔了。

“哢嚓”一聲脆響,袁茹心下一驚,怕是骨折了。可安名瀾楞是咬著牙關站了起來,怕她擔心,笑了笑說:“沒事, 最多就是輕度骨裂,我們找靜靜要緊。”他疼得臉色發白,每走一級, 都疼得不得了,出了一身的汗。袁茹伸出手來,攙扶他。

他一垂眸,就看見妻子的眼睛,在夜裏那麽亮,看著他時,十分焦切。他忽然笑了一聲,“值了。”

袁茹臉紅了,但還是攙扶著他上了車。

夫婦倆到達海邊時,看見的就是女兒和厲安安緊緊地擁抱在一起。那一刻,袁茹的一顆心,總算是放了下來。

安靜牽著厲安安,很乖巧地走到父母身邊,說:“爸爸媽媽,對不起。是我太任性了。我坐在海邊時,想了許多,我是不對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和生活,我不應該成為任何人的負擔。”

“傻孩子。”袁茹上前一步,揉了揉安靜的發,嘆了聲氣說:“靜靜,上次你在電話裏把童年往事都告訴了媽媽,媽媽就知道,你是個極度缺乏安全感的孩子。你不是任性,你只是害怕。你一向很乖。靜靜,無論世界如何改變,你要相信,我和你爸爸,都永遠愛你。”

安靜才發現,父母是十指緊扣的。她囁嚅:“你們……”還是厲安安精明,扯了扯她的手,她也就不問了。

厲安安想,安靜父母□□,有時需要的只是一點時間,和契機。而這次安靜險些出事,或許就是能讓他們關系緩和的契機。

洛澤看了眼抱在一起的一家三口,安靜地轉身離開。

**

從海邊回來,安靜很疲倦,縮在床裏就睡著了。

厲安安還得把p先生的第一版西服做出來。他怕吵到她,到了樓下縫紉室趕工。等下半夜回樓上時,才發現她睡在床的最裏面,將自己蜷縮成小小的一團。她雖然什麽都不說不問,但還是沒有安全感。

嘆了一聲,厲安安換了睡衣,也躺到了床上,將她環抱,他希望可以給她足夠的安全感。

貓安安跟著靜靜也走了整整一天,此刻也是累得睡死了過去,發出嚕嚕的聲音。厲安安覺得,很對不起她倆,於是將靜靜抱得更緊。

**

到了約定的日期,厲安安他們該到p先生家拜訪了。

肖甜心與厲安安不是一起過去的,出乎意料的是,她先到。

而且洛澤還有慕驕陽已經等在那裏了。

p先生有些生意上的事要和洛澤談,於是倆人轉進了書房。

有傭人上來給肖甜心與慕驕陽斟茶遞水。但客廳裏的倆人都很安靜。

“阿秋!”坐久了,肖甜心打了個噴嚏。

慕驕陽看了她一眼,說:“p先生沒有把兒子放在殯儀館,而是一直擺放在家裏。他家的空調全天候開到最低,而且還加了個冷庫。”頓了頓,又說:“你要有心理準備。死人,可不會好看,而且,氣味也不會好聞。”

肖甜心連忙坐過去一點,一把捂住他的嘴:“別這樣說,被p先生聽見了,他會難過的。對於我們來說,是一具屍體,但對於他來說,那是他孩子,是他的全世界。我聽洛澤提過,p先生的兒子從生下來就有先天性心臟病,被診斷出活不過兩歲。可是他很堅強,一直熬過來了。這期間,p先生試過了許多方法,可是孩子太虛弱,不到十歲以後換心,很可能會在手術臺上熬不過去。很可惜……這一次,也沒有熬過去。洛澤說,p先生抱著兒子在房間裏,關了一天一夜。”

慕驕陽沒說什麽,只覺唇邊上的肌膚細膩無比,潤澤猶如凝脂,還帶著淡淡的香,他覺得心頭一癢,本能地抓住了她的手,置在掌心把玩。肖甜心臉紅了,乖乖坐在他身邊,很安靜,任他握著她的手。

忽然,他說:“厲安安和安靜每天都很癡纏,估計要遲到了。你可以先進去,給小朋友量尺寸。”

“我……我一個人?”肖甜心結結巴巴。

慕驕陽頓了頓說:“肖甜心,你不是說要專攻犯罪心理和刑偵嗎?如果你連一個睡著了的小孩子都怕。我建議你,還是老老實實地繼續當你的服裝設計師!”

***

“嘭!”一聲,房間門被關上了。

肖甜心慌了,敲了敲門,說:“驕陽,你幹嘛關上門?”

“裏面的冷氣不宜外流,空氣也不應與外界流通,防止腐爛。我就在這裏,如果你怕,可以出來,離開。”慕驕陽的聲音不冷不熱。

肖甜心咬了咬牙,往裏走。

房間很大很空曠。四周擺放了一地的玩具,有小汽車,有各式泰迪熊玩偶,還有男孩子喜歡的變形金剛,而在正中,則放有一具棺槨。

聽說,p先生打算土葬,所以葬禮是在國外舉行,等孩子的小西服一做好,就會與他先一步運到國外。

這樣胡思亂想著,肖甜心又離棺槨近了一步。

白熾燈很亮。

可照得人眼睛發糊。

“咚”的一聲,肖甜心幾乎要被嚇哭起來。

那聲音是從棺木裏發出的。

“你怕,可以出來。”慕驕陽的聲音又響起,提醒著她,其實他一直未曾遠離。這樣想,她的膽子又大了些。

走到棺木前,她正要往裏探頭,可又猛地閉上了眼睛,連忙做深呼吸。

她還是害怕!

“咦啊咦呀呦!”

突然響起的聲音,嚇得肖甜心再也忍不住尖叫起來。

她睜開眼一看,裏面什麽也沒有,只有一個忽然坐了起來的泰迪熊玩偶。

她被慕驕陽耍了!

“什麽聲音?”外面傳來安靜的說話聲。

肖甜心想說話,想叫人。她感覺到呼吸困難,可是她叫不出聲來。

然後又聽見安靜憤怒的聲音:“慕驕陽,你太過分了!”

“我不過是想讓她考慮清楚,她根本不適合當個警察。”慕驕陽猶在爭辯。

洛澤也過來了,是他將門擰開。“噠”的一聲。

在肖甜心最後的意識裏,看見慕驕陽沖了過來,將她抱起。

在乎她嗎?肖甜心覺得不是。慕驕陽好像沒有心,又怎麽會在乎。

慕驕陽掐她人中,見她牙關咬得緊,怕她咬了舌頭,於是連忙將她下顎擡起,讓她張口呼吸。

“慕驕陽,還不快點做人工呼吸!”安靜突然說,然後對厲安安眨了眨眼睛。

厲安安:“……”這個好像沒到需要做人工呼吸的地步吧……

就連身邊一直緊繃著,一臉嚴肅的洛澤,都止不住眼底笑意。

慕驕陽怔了怔,又掐了掐她人中,還是沒有醒來,但她眼皮在動。慕驕陽再說話時,十分溫柔:“甜心,快起來。你再不起來,我就要吻你了。”

安靜:“哪那麽多廢話,直接親下去不就行了。”

洛澤輕咳了一聲,先轉了出去。

厲安安也拉著安靜趕緊走。

在最後的最後,安靜只是透過那條細細的門縫,看見慕驕陽輕顫的眼睫,緊閉的眼,他低下頭來,親吻了他的睡美人。

**

肖甜心醒過來時,臉色還是很蒼白。

她正躺在客廳裏,見她醒了,安靜說:“放心吧。接下來的,讓厲安安做就好了。”

“靜靜,我是不是很沒有用?”肖甜心很懊惱。

“怎麽會。”頓了頓,安靜說:“慕驕陽剛才說了,你很了不起。但他還是建議你跟隨本心,不要做勉強自己的事。”

“阿陽呢?”

安靜嘆氣,“難得你不生氣。你對他真好,無論他怎麽不好,你都不生氣。”

肖甜心咬了咬唇,不說話。

“他先回去了。”安靜說。

**

孩子是睡在p先生的臥室的。

p先生為人古怪,但厲安安不是那種喜歡背後議論他人的人,也就沒做聲。只是安靜地做自己的工作。

這樣的活,他肯定是不會交給安靜和肖甜心兩個女孩子來做的。

本就是打算自己做。但洛澤進來幫助他。

洛澤說:“他們的身軀不再柔軟,是僵硬的,你要量尺寸,始終是要有人配合。”

彼時,戴著白手套的厲安安,正在用雙手丈量孩子的肩頭和肩胛骨的寬度。他做得很仔細,記錄得也很仔細。

擡起孩子的右手臂時,確實就如洛澤所言,是僵硬的,極難擡起和扳動。

為了給安靜壯膽,就連貓安安也一起跟了過來。但它顯然對陪靜靜沒有興趣,也跑了進來。

厲安安正在工作,頭也不擡地說:“靜靜,幫我把背包的小衫拿出來。”說完才想起,安靜在客廳陪著甜心,搖了搖頭,正要自己去拿,那只貓居然把拉鏈拉開,叼著一個錦袋跳了過來。

厲安安說:“安安,你真的是只貓嗎?”

洛澤笑:“安靜養出了一頭怪物。”

貓安安:“我抗議,你才怪物,喵喵喵!”

厲安安接過柔軟的錦袋,取出白色的小衫。洛澤看出是小西服的雛形,是一件白色真絲的上好料子。

覺得動容,他伸手輕觸,真絲冰涼,但觸手生溫,不是一般的絲。“難為你有心。”洛澤又說:“你才18歲,卻比一般人要成熟穩重許多。而且也不懼怕睡著的人。”

將小衫放在孩子身上,厲安安俯下身來仔細圈畫,像對大人物一般用心。畢竟是逝去的人,保存得再好,也開始腐爛,氣味不好聞在所難免,四處除了放置有去臭的東西,還擺放有一大藍一大藍的白玫瑰,玫瑰的淡淡清香沖淡了那些異味。

洛澤又根據他要求,幫他把小孩扶了起來,讓他可以將小衫套上去,用別針進行固定記錄。

“我小時候,無人理會。天熱時,跑去河邊玩耍,玩累了倒頭就睡,後來睡著睡著又跑去了別人的墳頭睡。你知道的,那裏平坦又寬闊,睡著才舒服。結果天亮了,才知道自己睡了別人家墳頭。”厲安安說。

說完,又抿了抿唇,隨著這個細微的動作,他高挺的鼻子在那一刻顯出柔和,一對眼睛看向人時霧蒙蒙的,十分俊美。

洛澤說:“有意思。”

“你這樣天不怕地不怕的人,註定是要成功的。”洛澤補充。

頓了頓,又說:“厲安安,你要珍惜靜靜。那天,她在海邊哭,看了讓人很傷心。”

厲安安的手頓了頓,其實是察覺得到安靜對洛澤的不同的。她那種性子的人,軟硬不吃,那時的自己都未必哄得住她,但她願意跟洛澤走。

“你別多想。”洛澤說。

“沒有。”厲安安答:“我以一生去愛她。”

沈默了許久,洛澤忽然說:“厲安安,我是一個不懂愛,也沒有愛的人。我和你們不同。我是一個空心人。”

**

貓安安一直安靜地伏在一邊。沒有人知道他想些什麽。

只有他自己思緒萬千。

他不是一只貓,他就是厲安安,活生生的一個人。

當年的路,其實不好走,正因此,他和靜靜才會漸行漸遠。不像現在,他開始接觸高定,更把高定系列開發了出來,一切都走上了正軌。他目前手頭的資金,加上第一輪的融資,其實已經足夠在巴黎的偏遠地區開起自己的店鋪。所以,這次他去巴黎求學,只答應了為p集團的m先生走秀,會盡量減輕工作強度。

但當年不同。當年的自己四處走秀,一心撲在賺錢完成學業上,更別提有自己的工作室或是公司了。而且,當年的他,沒有得到全額獎學金,在巴黎讀書的費用十分昂貴,靜靜心疼他,瞞著他,找到了洛澤,希望洛澤出面,資助安安,但又不讓他知道。

那筆錢,其實是安靜的。只不過洛澤身為夏海大學藝術學院的客席教授,他建立一個基金,為優秀學生提供獎學金,還真是沒有任何人會懷疑。起碼,一開始的自己沒有懷疑,還滿心歡喜地告訴靜靜,他得到了全額獎學金。

後來,是程碧兒告訴了他,說其實那是安靜的錢。是安靜可憐他。一氣之下,他拒絕了那筆獎學金,也沒有和安靜說一聲,就突然離開去了巴黎……

過往樁樁件件,像放電影一樣重播,厲安安感到疲倦。

要到了今天,他才能發現,洛澤這個朋友是多麽重情義,而靜靜對自己又是多麽的好……他很後悔,當初的自己傷透了靜靜的心。

“靜靜,靜靜……”貓安安嗚咽,泣不成聲。

厲安安不敢置信,猛地擡起頭問洛澤:“這只貓哭著叫……靜靜?”

洛澤看了看貓,嘴角抽了抽,實在是疑惑,可還是點了點頭。

厲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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