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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年少時的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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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的時候,暧昧往往是無心之舉。直到許多年後,才明白,原來,那些暧昧的情愫,早已暗中生了根發了芽,直到後來,長成了一棵大樹……我的夢想一直是當個時裝設計師,但我遇到安靜時,我知道,那是一個機會。我必須抓住她。但當我為她量身裁衣,當我的手,觸碰到她的身體,我才明白,我渴望的,一直是她,只有她。

——摘自《萌貓安安的日記》好吧,我承認,我是一只很思想很成熟的貓

臨近安靜生日。安靜和袁茹又爆發了一場小規模的戰爭。

袁茹希望,她重新考慮挑選其他的禮物。但她堅持只要童年時候那本圖文版的《天方夜譚》。

袁茹盡量壓低怒氣,看了她一眼說:“你是在和我說天方夜譚嗎?!”找一本不知道是什麽樣的書,根本就是在跟自己作對。

結果自然不歡而散。

安靜抱著貓安安坐在窗邊,看樓下風景。

貓安安舉起毛絨絨小手,按在了她下巴那道性感的酒窩上:“喵喵喵喵喵,喵?!”你為什麽就非要那套《天荒夜譚》,我也覺得你是在開你媽玩笑,和她說天方夜譚!

“安安,你在說什麽?”安靜揉了揉它的下巴,將它□□得非常爽,發出十分舒服、極為愉悅的一聲:“喵~”

“你這只發情的小公貓!”安靜捏了把它的肉肉的大屁股:“你又肥啦!”

“安安啊,你為什麽那麽喜歡摸我下巴啊?”

“喵喵喵喵喵!”安安的內心戲很足:因為那裏很性感!是世界上最深的一條海溝,我掉進去,就再也沒有爬出來過!

安靜親了親它粉紅色的小鼻子說:“安安,有時候覺得,你不像一只貓,像人。你有什麽話,要對我說?”

貓安安看著她,怔怔的。

安靜突然就想起了那天演劉蘭芝的厲安安,看她時就是這個眼神。

她的臉忽然紅了,然後說:“你和厲安安還真像。”

貓安安:我就是厲安安啊!老天,我什麽時候才可以恢覆原形?!

然後又聽見安靜說:“你和厲安安一樣,惹人討厭!”

貓安安:“……”叫厲安安的,容易嘛?!

這是一套只有六層樓高的高級公寓小區。安靜的家在六樓,是套300平方的覆式。她的臥房在二層,帶有一個小陽臺。小陽臺被做成了飄窗的形式,掛著純白底色帶了粉色玫瑰的窗紗,十分美麗。

她將窗紗拉開,窗戶也推開,就看見那棵巨大的長青樹木就立在她飄窗外。雖是冬季,樹木依舊青蔥,一條枝丫斜了過來,翠綠的葉子拂過窗臺欄桿,陽光又好,打在她臉上,襯得她眉間黛色更為濃郁。

貓安安:每天看著美女,想吃又吃不到的感覺,真的是……一言難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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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次之後,厲安安一回到教室,就會有同學對他擠眉弄眼。

“劉蘭芝”毅然成了厲安安的花名。

再有同學來問他問題,不是說:“哎,厲安安這題教一教我”而是說:“劉蘭芝,這題不會,你就教教我吧。”

“劉蘭芝,借數學作業本用一下。”

“古文那麽好,劉蘭芝你當語文課代表算了。”

“劉蘭芝……”

於是,劉蘭芝這個花名成了厲安安的魔咒。

厲安安的英俊,遠近聞名。就連隔壁學校二中的一些小姑娘都會跑來看。

起初都不好意思,站在門後面看,後來來的次數多了,和一些同學也混熟了,就問厲安安名字。

那個男同學也是缺根筋,張口就來:“你問劉蘭芝啊!”

害得小姑娘一臉黑人問號臉。“劉蘭芝?怎麽和語文課本裏的名字一樣?”

“就是他本尊啊!”缺根筋男同學嗓門大,安靜都聽見了。每逢這個時候,她必然笑得抽風。

厲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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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放學時,厲安安突然問安靜:“你要去司老師的工作室看看嗎?”

安靜想了一下,說:“好。”

放學後,安靜沒有回家用餐,就和厲安安在學校食堂吃飯。

原本,厲安安以為她這樣的千金小姐會很講究挑剔。但她沒有表現出什麽,他點什麽,她就吃什麽,也不挑吃。

“你借書給我看。這餐我請。”

“好。”安靜點了點頭。

厲安安點了一份炸雞腿,雞腿烤得金黃,皮肉看起來就是外焦裏嫩的,很香。他將雞腿夾給她。

看她吃得津津有味,厲安安放下飯碗,問了一句:“真的這麽好吃?”

“挺好吃的啊,比得上必勝客的烤雞腿。”安靜吃得一嘴油,拿幹凈的筷子頭戳了戳另一塊烤雞腿:“你也嘗嘗。”

厲安安看著她吃得很香的樣子,真的很想嘗嘗是不是那麽好吃,但只是搖了搖頭說:“你喜歡,就多吃一點。”

“哦。”安靜專心啃著眼前這一塊雞腿,他從桌面抽出紙巾遞給她。她眼睛骨碌碌轉了一圈,決定調戲一下他,於是對著他眨了眨眼睛示意:“我沒有手了。”兩只手都在和雞腿作鬥爭嘛!

厲安安看了她一會,然後將紙巾打開,替她擦拭唇邊的那一點肉沫。她的唇粉嘟嘟的,晶瑩剔透,他的瞳孔收縮,眼仁裏只有她的那抹紅唇。

她忽然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角,又嗖地縮了回去。“好了,幹凈了。”她對著他笑,眼神十分無辜。

厲安安垂眸低笑了一聲。

安靜眼尖,又不小心瞄到了飯堂另一角拿惡意的眼神往這邊掃的黃駿。“暈倒,怎麽走到哪裏都碰見這缺兩顆門牙的。”

厲安安聽了,笑得肩膀都在抖。

“不知道明天又要傳出什麽版本來。”安靜嘀咕。

“你介意?”厲安安挽著雙手挑了挑眉。其實話裏意思是指:她介意兩人之間的緋聞?

“他愛怎麽編排就怎麽編排咯,誰得空介意他。”安靜吃完雞腿了,擦幹凈雙手,笑瞇瞇地說:“哎,我可是女生,得時刻控制體重。這個你吃!”然後將雞腿拿起,往他面前塞。安靜一早就發現了,他吃得少,每樣菜都讓著她。

厲安安說:“好。”正要拿手接,她的手舉高了一點,雞腿靠近他嘴邊。

他就著她的手咬了一口,她才松手。他學她剛才樣子,雙手捧著吃。她依舊笑瞇瞇:“好吃嗎?”

想起剛才,她的手遞近他嘴邊時,她的肌膚潔白細膩,手腕上還有一顆淡黃色的痣,他心蕩漾,沒有思考就答:“很香。”是她的肌膚很香,帶著淡淡的蜜香。

安靜聽了楞了楞,然後笑得特別狡黠。

年少的時候,那些暧昧的舉動,更多的是無心。安靜沒有多想,只是覺得這樣挺好玩。就像初見時,她挑撥,使得黃駿和他打了起來。他和她都看透了彼此,是什麽樣的人。他分析她,她惱了想也沒想就打了他一掌。他就說,你再打我,我就親你了。那些舉動都是一樣的,當事人沒有當真,覺得只是好玩。直到許多年後,才明白,原來,那些暧昧的情愫,早已暗中生了根發了芽,直到後來,長成了一棵大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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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老師的工作間是鎖著的。

厲安安用備用鑰匙開了門。他將門推開,讓她先進。

看了眼他手中鑰匙,安靜說:“司老師的工作間這麽神秘?”

他在前邊帶路,帶她繞過這個學生的工作臺,說:“畢竟是服裝設計,草稿如果流出去了,被別的公司先用,那就是一筆很大的損失。”

“我的工作臺在這邊。”繞過一盆綠植,他的工作臺到了。

屬於他的工作臺面上,一切擺放井然有序。有兩個模板,一個是男式的,一個是女式的。還有一臺縫紉機,一臺老式的電腦。

安靜早註意到了,別人的桌面不是十分整潔,即使草稿鎖在抽屜裏或帶走,但還是有一些無關緊要的文檔,例如廢掉的設計、以及布匹線頭都扔在了桌面上。有些可能是女生的工作臺,上面會擺放一些私人物件,例如眼鏡、發夾、鏡子、和小盆栽之類的卡哇伊的東西。但唯獨他的工作臺,幹凈整潔。

他推開椅子,將鎖著的抽屜打開,從裏面一一取出草稿圖冊本。那盆綠植是芭蕉,碧綠的芭蕉葉層層疊疊散開來,投影在墻壁上、地面、和他的桌子上,搖搖曳曳,虛晃得連他的樣子都看不真切。

尤其是他的樣子,還是自帶仙氣的那種。一念及此,她噗嗤一聲笑。在校園寧靜的午後,她的笑聲特別清脆。厲安安後知後覺地發現,也特別動人。

“又在心裏腹誹什麽?”厲安安斜了她一眼。

她從芭蕉葉後探頭探腦,笑嘻嘻地看著他,然後才慢吞吞地轉了出來,站到他旁邊。她的手指在成衣板上流連,突然問:“你只帶過我一個人過來?”問時帶了一點好奇,一點期待,又有一點點的小不安,小緊張。

厲安安看似隨意地掃了她一眼:“不然你以為?!”

好吧,安靜承認,她的小小虛榮心被滿足了。

“制板很難嗎?”安靜又問。她覺得,那些點點、線線、圈圈組成的名為“衣服”的玩意,在她那裏十分抽象。雖然,她也會畫畫,畫人物,景物。

厲安安想了想,說:“還好吧,只要記住尺寸和公式,不是什麽難題。”

回應他的,是安靜的聳肩。

暖氣很足,安靜脫掉了大衣外套與校服,只穿了一件薄薄的淡綠色套頭毛衣。

安靜看到一邊有噴壺,拿起,她給那棵碧綠的芭蕉澆水。不知道為什麽,她對這個綠油油的芭蕉特別喜愛。

少女的心思總是很難捉摸,厲安安笑了笑,打開電腦,整理繪圖。

“你平常都不睡午覺的嗎?”

厲安安覺得她快成好奇少女了,答:“午休時間,我都會在這裏記錄靈感。”

服裝設計除了需要紮實的基本功外,還講究靈感。

安靜給芭蕉淋足了水,本來就綠得發亮的芭蕉葉此刻蘸足了水,更加油亮,那種綠意飽滿得不可思議。厲安安從電腦屏幕上擡眸,就看到了她明亮的眼眸,潤澤的唇瓣,還有那幾乎透明的肌膚。她的臉微微揚起,下巴與頸項的線條優美,使他想起了天鵝的脖梗。

她的睫毛輕顫,沾了水珠,在冬日的陽光下顯得特別可愛。那道不用描畫就暈了天然黛色的眉細細的,襯得她那對眼睛柔和生動。她開心笑時,就是這個年齡段女孩子特有的那種嬌憨。

厲安安覺得自己的臉有些燙,連忙將視線移回到電腦上來。

“你有模特了麽?”安靜又問:“我是說你制衣總需要一定數據吧?”她放下噴壺,來到他身邊,看他電腦裏的圖。是一件樣式簡潔的男士西服,於是又問:“你打算設計男裝?”

對於她千奇八怪的問題,厲安安表現得十分耐心。他一個個問題回答:“沒有模特。”然後輕笑了一聲,又說:“聽你口吻,想做我這裏的數據?”

“我做你模特,很失禮嗎?”安靜橫了他一眼。

“你太貴了。”厲安安挑了挑眉,一對鳳目異常明亮,嘴角掀起,笑時噙了一抹揶揄。

他居然調戲她!

“潮流永遠在變,但其實男人的衣櫥一向簡潔,來去也就那兩三樣款式。很多人認為,女裝更有錢賺。在商言商來說是這樣。但男士服裝挑戰性更大,而且,做好了,經典的,那麽幾款就夠了。”厲安安回答她的另一個問題。

安靜是接觸過時尚圈這個圈子的,與她的家庭有關。所以她馬上也就明白了:“你野心很大,只想做高定男士時裝。”

“沒錯。無論過程再覆雜,全手工制造,需要耗費再多的時間和工序,但其實款式也就那幾種,但出手的必定每一件都經典。”厲安安回答。

安靜沈默一瞬。那也需要能有進入那個上流社會的入場券。沒有人脈,做不來高定。從一開始,厲安安看得比誰都清楚。

“所以,你喜歡和我做朋友,對嗎?”安靜又說:“你想清楚再回答。”

厲安安看著她眼睛,說:“你覺得呢?!”

不答反問。他比誰都來得高明。

安靜雙手挽著手臂,突發奇想:“你給我做一件服裝,或許,我會樂意幫你。”

厲安安拿著皮尺走了過來,在她面前站定,“隨時可以。”

他帶了笑音,那句隨時可以,她自動翻譯成隨時奉陪。

當時,陽光很好,層層析下,透過樹葉,透過百葉窗,累累垂垂結在地上、桌面上,一圈一圈的晃動開來,像水的漣漪。

而有一些光,像在房間中飛舞,她似乎能看見光飛舞的痕跡。那個午後,即使過了許多年,安靜依然記得。

他的皮尺先是貼著她的背脊,一點一點被他捋平。他的指腹在她肩頭滑過,甚至拇指指腹按壓到了她那一對往外飛出的蝴蝶骨。當時,她記得,她的身體顫了顫,問了一個特傻的問題:“你確定,需要這樣?”

厲安安已經從她身後轉了過來,眼睛對著她的眼睛,說:“當然。我十分確定。”

許多年後,安靜記得,他當時回答得非常認真,沒有笑。他的手從她腰際劃下,已經掐準了她腰線的尺寸與弧度。當他的雙手,停在她的兩邊腋下時,她永遠記得,她的臉很紅很紅。而他,也不比她好得到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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