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生靈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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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生靈枝
是日晚，依舊由譚鸞守夜，夜深人靜，譚鸞獨自坐在院中，遙望著夜空中的高懸明月，不知在想些什麽。忽聽聞細微的聲響，她扭頭望去，有人從屋裏走來。
白河一身白衣在夜裏顯得尤為亮眼，譚鸞一眼認出他來。
“小道長身體還未康覆，怎麽不休息？”
白河來到譚鸞身旁，神色沒有了與柳石淩相處時那般輕松肆意，面容在暗夜下顯得有幾分沈重。
“譚前輩，我聽星昴說，您師承自玄萌老人。傳言中，玄萌老人一生僅精通兩件事，一則劍術，一則醫術。”
譚鸞沒有看他，道：“小道長有話直說，我雖是小淩的師傅，但你也不必過於拘禮，倒顯得生疏。”
白河抿了抿唇，到了嘴邊的話不知該不該主動提起，他看著譚鸞的側影，不知為何眼前忽然冒出柳石淩的模樣。
“譚前輩，今日多謝你替我診治。”白河還是轉換了話頭道。
“不必謝我，我並未出力，是小道長意志堅定，又有堅實的修煉根基，想來過幾日便能徹底恢覆。”
白河垂眸轉了一圈眼珠，內心似在糾結，好一會才道：“我有一事想拜托譚前輩。”
譚鸞擡頭看向他，微笑道：“說罷，能做到的，我便應下了。”
“其實，是我個人的秘密，柳石淩她們都不知道。”白河還是下定決心說出口，“前輩診治我時或許有所察覺，我體內有另一股不屬於我的力量，這股力量一直被封印著，我不想因此帶給她們麻煩。”
“所以你想讓我替你隱瞞？”譚鸞直截了當問道。
白河鄭重地點了點頭，道：“嗯，我不希望柳石淩擔憂，我們如今的狀態正好，一旦她們知曉我體內隱藏的封印，便不會讓我去做冒險之事。”
譚鸞瞥他一眼，道：“哦？難道你是在害怕她們因此遠離你？”
白河低頭笑了笑，道：“前輩開玩笑了，我與她們同行，自然完完全全信任她們，當然也相信她們同樣如此。”
“既然你有信心，又為何不肯如實告知？”譚鸞收回視線，望向夜幕，“人與人之間，有時候沒能說出口的事，也許會變成反刺向自己的利刃。”
白河臉色黯淡下來，道：“譚前輩所言極是，但我……我有我的顧慮。”
過了片刻，譚鸞才開口，帶著難以覺察的嘆息：“好罷，我答應你不提，但若是有一天，小淩發現了，可別懊悔如今的選擇。”
“嗯。”白河重重道，神情在暗夜中深邃難以看清。
幾日後，柳石淩等人差不多都已恢覆，白河表面上無恙，只是依舊有些氣虛，譚鸞建議在他康覆前暫且不要再動用靈力。
不過方慶的狀況卻沒那麽容易轉好，如今仍在昏睡中，好在還有譚鸞，身體機能沒出現問題。
村裏隨著妖物退走，日子總算安穩下來，只是缺少了唯一的大夫方慶替他們治療怪病，村民們還是憂心忡忡。
柳石淩幾人不能一直在石下村幹耗時間，譚鸞於是提議道：“我近來無事，一人留在村裏即可。一面看顧方慶，一面研究研究怪病也算是我的本職，你們便去罷。”
“師傅……”柳石淩好不容易再見到譚鸞，沒幾日要與她分別，留她一人內心總是覺得不妥，撒嬌道，“我不想跟你分開。”
譚鸞摸摸她的頭，柳石淩已長高許多，笑道：“小淩都長大了，即便沒有師傅，還交了這麽多的好朋友，不能不知足。”
柳石淩癟起嘴角，道：“可是……這不一樣。”
她想起從前在淩府時，譚鸞總是神出鬼沒，教她功夫沒多久，突然間某一天消失不見，等下一次見面時，又過去了很長一段時間。
那時候柳石淩不覺得分離有什麽讓人難過的，只是會埋怨幾句，覺得她的師傅不靠譜。當時有愛她的父母親陪在她身邊，所以沒意識到譚鸞在她心底的分量。
如今想來，在她記憶之中，除了父母以外，陪伴她玩耍時間最多的也只有譚鸞了。而且譚鸞從未以長輩的身份要求過她什麽，反而帶給她許多歡樂，即便是在練功的時候，總是歡笑多過悶氣。
到了現在，柳石淩身邊的親人可謂僅剩譚鸞一人，她猛然發覺，師傅對於她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前幾日譚鸞出現後，她才在遭遇魔剎過後徹底安心下來。
譚鸞似乎看穿她心中所想，道：“想起以前的事了？過去是我一言不發離開，今日便換做我送你。你回頭看，你的朋友等你呢。”
柳石淩心中舍不得，但也十分清楚眼下的處境，這樣的決定最合適，她緊緊咬著牙看向譚鸞，道：“師傅，那你記得給我來信。”
“好。”譚鸞道，“待我們下次見面，師傅的本領還要傳給你，你便先隨白河小道長好好穩定修習，可別辜負師傅期望。”
柳石淩撇撇嘴，道：“師傅這兩日倒是與白河走得近，我以為他才是你徒弟呢。”
譚鸞哈哈笑起來，將她轉過身，拍拍她的肩膀，道：“走罷，我可愛的小徒弟。”
柳石淩走出幾步回頭，譚鸞看著面前的四位少年，面露笑容，雙方揮手再見，她便站在原地，目送他們的背影遠去。
林間小路上，柳石淩等人站在一旁齊刷刷等待白河對紅焰印的追蹤。
白河睜開眼便看到這樣一幕，道：“都看我做什麽？”
小玉道：“白河，是你說要再試試花姐姐的紅焰印，我們都等你的結果呢。”
星昴也是在此之前才得知原來他們這一路是通過如此特殊的方式來到這裏，心中難免好奇，道：“正是。”
柳石淩擡起眉，催促道：“你快說罷，白河。”神情並不輕松。
白河掃視過幾人，道：“不知是否因為石下村發生的事，兀鷲遁走，距離太遠，如今我對紅焰印的感知非常微弱。”他看向柳石淩，“恐怕我們無法繼續追蹤。”
小玉微微抿唇，道：“這如何是好？”她看了一眼柳石淩，“柳柳的兄長……還有花姐姐她們……”
星昴此前雖然聽聞過她們曾在臨江城裏的遭遇，但畢竟不是親歷者，而他也不太懂得如何寬慰人，眼下只能沈默，不知該說什麽。
柳石淩勉強一笑，道：“我早有預料，你們不用替我擔心。兀鷲既然同魔剎勾結，說明他們利害一致，我想他們控制淩宇，肯定仍有利用價值，短時間或許不會出事。總之，我們便按照最初的計劃走罷。”
白河將蹙起的眉頭展平，柳石淩所言他們心中都明白，此時她能夠說出來已經足夠艱難，不好再說什麽。他看著柳石淩，走近兩步，讓語氣輕松起來：“做了決定，可不要事後哭鼻子。”
柳石淩瞥向他，沈了沈嘴角，道：“我知道，白河道長只管前面帶路。”
白河搖搖頭，背身向前，似在眺望前路。
星昴註意到柳石淩的神情低落，想了想還是靠近道：“柳姑娘，你是我入世以來見過最堅強的人，真的很厲害。”
柳石淩還是第一回聽見星昴誇獎，楞了一下，對他一笑，道：“星昴，謝謝你。”
一旁的小玉歪頭道：“那我呢？”
星昴看了看她，迅速撇開視線，悶聲沒說話。
柳石淩見狀低頭無奈笑笑，看向小玉道：“小玉當然更厲害。”看著小玉心滿意足的模樣，她想起其他重要的事，於是目光移到星昴，“星昴道長，你接下來真的要跟我們一塊同行嗎？”
小玉瞄了星昴一眼，其實她心中也有疑問，只不過不知道該怎麽說出口，聽到柳石淩問他，立即投去關註。
白河適時轉身看來，跟著道：“星昴，我記得你還有紫穹宮的任務？”
星昴看了看他們，道：“你們放心，這是我的決定。況且如今情勢不明，我同你們一道說不準還能有收獲。”
柳石淩忍不住和白河對視一眼，小玉湊上前去左看右看星昴，眨著眼睛道：“星昴，說出口的話不能反悔的。”
星昴輕輕頷首，嗯了一聲：“自然。”
“太好了！我們又多了個夥伴，路上更熱鬧了！”小玉興奮道，她說不上來什麽原因，但聽到星昴說的話心裏特別開心。
“既然如此，接下來可要請星昴道長多多指教。”白河微一側頭道。
星昴應道：“互相指教。”
柳石淩在石下村再次見到星昴時，便想著若他能和她們在一塊再好不過，沒想到竟然真的實現了，不高興是不可能的。
“星昴道長，我們接下來可是要去西海。”柳石淩提前告知，“那裏我們都沒去過，也不知會遇到什麽。”
星昴看向柳石淩，道：“嗯，我知道。”
白河在一旁抽了抽嘴角，道：“星昴，柳石淩是想給你預個警，以免你跟我們到西海後，發現不對勁，那時再想走可沒那麽容易了。”
星昴明白過來，道：“柳姑娘放心，我既然決定同你們去，不會舍棄你們。”
柳石淩輕咳一聲，瞪了白河一眼，趕忙補話道：“星昴我沒其他意思，別聽白河亂說。我是想說，既然我們四人同行，那麽大家就是夥伴，夥伴之間，有些事情要講清楚。如果碰到意想不到的事，也要一起面對。”
星昴似懂非懂，柳石淩所說的話和他理解的好像有點不同，他當初和星晟下山做任務時，也是兩人一起行動，但那似乎和此時不一樣，他說不上來，不過他確定他可以做到，於是點了點頭。
白河聳了聳肩，朝柳石淩擠擠眼，她這一番話倒是讓星昴聽進去了，實屬令他訝異。
小玉聽著也連連點頭，道：“柳柳說的對。”
白河徹底無奈，提高聲音道：“走了走了，再不走天都黑了。”
柳石淩看著白河獨自吃癟的樣子偷笑，小玉擡頭望了望天，明明天還大亮著，距離天黑少說也有幾個時辰。
小玉偶爾還是不懂白河說的話是什麽意思，不過有一點她早已明明白白，那就是一般當她聽不懂時，便極大可能說明白河在跟柳石淩開玩笑，她跟著笑一笑便好了。
小玉站到星昴身旁，低聲告訴他她的發現：“這個時候笑笑就行，你不用理白河。”
星昴楞了楞，他看看白河，又看看小玉，看來他還需要更多的時間再了解了解眼前幾人。
另一邊白河說完邁步向前走，柳石淩笑夠了小跑兩步跟上，道：“我們的白河道長怎麽了？突然間知道要趕路了？”
白河餘光瞥向她，哼了哼沒說話。
柳石淩贏下一成，分別帶來的依依不舍以及深埋著的憂慮也逐漸淡去，心情重新明亮起來。
“柳柳，白河，等等我們！”
小玉和星昴停留在原地落後一段距離，待她反應過來，拉起星昴的手往前跑去，嘴裏發出清脆的聲音，在空曠的山間小路上轉為悅耳的回音。
雖是秋日萬物蕭條之時，某處不知名的山野間，少年四人前後同行，一派歡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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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河一身白衣在夜裏顯得尤為亮眼，譚鸞一眼認出他來。
“小道長身體還未康覆，怎麽不休息？”
白河來到譚鸞身旁，神色沒有了與柳石淩相處時那般輕松肆意，面容在暗夜下顯得有幾分沈重。
“譚前輩，我聽星昴說，您師承自玄萌老人。傳言中，玄萌老人一生僅精通兩件事，一則劍術，一則醫術。”
譚鸞沒有看他，道：“小道長有話直說，我雖是小淩的師傅，但你也不必過於拘禮，倒顯得生疏。”
白河抿了抿唇，到了嘴邊的話不知該不該主動提起，他看著譚鸞的側影，不知為何眼前忽然冒出柳石淩的模樣。
“譚前輩，今日多謝你替我診治。”白河還是轉換了話頭道。
“不必謝我，我並未出力，是小道長意志堅定，又有堅實的修煉根基，想來過幾日便能徹底恢覆。”
白河垂眸轉了一圈眼珠，內心似在糾結，好一會才道：“我有一事想拜托譚前輩。”
譚鸞擡頭看向他，微笑道：“說罷，能做到的，我便應下了。”
“其實，是我個人的秘密，柳石淩她們都不知道。”白河還是下定決心說出口，“前輩診治我時或許有所察覺，我體內有另一股不屬於我的力量，這股力量一直被封印著，我不想因此帶給她們麻煩。”
“所以你想讓我替你隱瞞？”譚鸞直截了當問道。
白河鄭重地點了點頭，道：“嗯，我不希望柳石淩擔憂，我們如今的狀態正好，一旦她們知曉我體內隱藏的封印，便不會讓我去做冒險之事。”
譚鸞瞥他一眼，道：“哦？難道你是在害怕她們因此遠離你？”
白河低頭笑了笑，道：“前輩開玩笑了，我與她們同行，自然完完全全信任她們，當然也相信她們同樣如此。”
“既然你有信心，又為何不肯如實告知？”譚鸞收回視線，望向夜幕，“人與人之間，有時候沒能說出口的事，也許會變成反刺向自己的利刃。”
白河臉色黯淡下來，道：“譚前輩所言極是，但我……我有我的顧慮。”
過了片刻，譚鸞才開口，帶著難以覺察的嘆息：“好罷，我答應你不提，但若是有一天，小淩發現了，可別懊悔如今的選擇。”
“嗯。”白河重重道，神情在暗夜中深邃難以看清。
幾日後，柳石淩等人差不多都已恢覆，白河表面上無恙，只是依舊有些氣虛，譚鸞建議在他康覆前暫且不要再動用靈力。
不過方慶的狀況卻沒那麽容易轉好，如今仍在昏睡中，好在還有譚鸞，身體機能沒出現問題。
村裏隨著妖物退走，日子總算安穩下來，只是缺少了唯一的大夫方慶替他們治療怪病，村民們還是憂心忡忡。
柳石淩幾人不能一直在石下村幹耗時間，譚鸞於是提議道：“我近來無事，一人留在村裏即可。一面看顧方慶，一面研究研究怪病也算是我的本職，你們便去罷。”
“師傅……”柳石淩好不容易再見到譚鸞，沒幾日要與她分別，留她一人內心總是覺得不妥，撒嬌道，“我不想跟你分開。”
譚鸞摸摸她的頭，柳石淩已長高許多，笑道：“小淩都長大了，即便沒有師傅，還交了這麽多的好朋友，不能不知足。”
柳石淩癟起嘴角，道：“可是……這不一樣。”
她想起從前在淩府時，譚鸞總是神出鬼沒，教她功夫沒多久，突然間某一天消失不見，等下一次見面時，又過去了很長一段時間。
那時候柳石淩不覺得分離有什麽讓人難過的，只是會埋怨幾句，覺得她的師傅不靠譜。當時有愛她的父母親陪在她身邊，所以沒意識到譚鸞在她心底的分量。
如今想來，在她記憶之中，除了父母以外，陪伴她玩耍時間最多的也只有譚鸞了。而且譚鸞從未以長輩的身份要求過她什麽，反而帶給她許多歡樂，即便是在練功的時候，總是歡笑多過悶氣。
到了現在，柳石淩身邊的親人可謂僅剩譚鸞一人，她猛然發覺，師傅對於她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前幾日譚鸞出現後，她才在遭遇魔剎過後徹底安心下來。
譚鸞似乎看穿她心中所想，道：“想起以前的事了？過去是我一言不發離開，今日便換做我送你。你回頭看，你的朋友等你呢。”
柳石淩心中舍不得，但也十分清楚眼下的處境，這樣的決定最合適，她緊緊咬著牙看向譚鸞，道：“師傅，那你記得給我來信。”
“好。”譚鸞道，“待我們下次見面，師傅的本領還要傳給你，你便先隨白河小道長好好穩定修習，可別辜負師傅期望。”
柳石淩撇撇嘴，道：“師傅這兩日倒是與白河走得近，我以為他才是你徒弟呢。”
譚鸞哈哈笑起來，將她轉過身，拍拍她的肩膀，道：“走罷，我可愛的小徒弟。”
柳石淩走出幾步回頭，譚鸞看著面前的四位少年，面露笑容，雙方揮手再見，她便站在原地，目送他們的背影遠去。
林間小路上，柳石淩等人站在一旁齊刷刷等待白河對紅焰印的追蹤。
白河睜開眼便看到這樣一幕，道：“都看我做什麽？”
小玉道：“白河，是你說要再試試花姐姐的紅焰印，我們都等你的結果呢。”
星昴也是在此之前才得知原來他們這一路是通過如此特殊的方式來到這裏，心中難免好奇，道：“正是。”
柳石淩擡起眉，催促道：“你快說罷，白河。”神情並不輕松。
白河掃視過幾人，道：“不知是否因為石下村發生的事，兀鷲遁走，距離太遠，如今我對紅焰印的感知非常微弱。”他看向柳石淩，“恐怕我們無法繼續追蹤。”
小玉微微抿唇，道：“這如何是好？”她看了一眼柳石淩，“柳柳的兄長……還有花姐姐她們……”
星昴此前雖然聽聞過她們曾在臨江城裏的遭遇，但畢竟不是親歷者，而他也不太懂得如何寬慰人，眼下只能沈默，不知該說什麽。
柳石淩勉強一笑，道：“我早有預料，你們不用替我擔心。兀鷲既然同魔剎勾結，說明他們利害一致，我想他們控制淩宇，肯定仍有利用價值，短時間或許不會出事。總之，我們便按照最初的計劃走罷。”
白河將蹙起的眉頭展平，柳石淩所言他們心中都明白，此時她能夠說出來已經足夠艱難，不好再說什麽。他看著柳石淩，走近兩步，讓語氣輕松起來：“做了決定，可不要事後哭鼻子。”
柳石淩瞥向他，沈了沈嘴角，道：“我知道，白河道長只管前面帶路。”
白河搖搖頭，背身向前，似在眺望前路。
星昴註意到柳石淩的神情低落，想了想還是靠近道：“柳姑娘，你是我入世以來見過最堅強的人，真的很厲害。”
柳石淩還是第一回聽見星昴誇獎，楞了一下，對他一笑，道：“星昴，謝謝你。”
一旁的小玉歪頭道：“那我呢？”
星昴看了看她，迅速撇開視線，悶聲沒說話。
柳石淩見狀低頭無奈笑笑，看向小玉道：“小玉當然更厲害。”看著小玉心滿意足的模樣，她想起其他重要的事，於是目光移到星昴，“星昴道長，你接下來真的要跟我們一塊同行嗎？”
小玉瞄了星昴一眼，其實她心中也有疑問，只不過不知道該怎麽說出口，聽到柳石淩問他，立即投去關註。
白河適時轉身看來，跟著道：“星昴，我記得你還有紫穹宮的任務？”
星昴看了看他們，道：“你們放心，這是我的決定。況且如今情勢不明，我同你們一道說不準還能有收獲。”
柳石淩忍不住和白河對視一眼，小玉湊上前去左看右看星昴，眨著眼睛道：“星昴，說出口的話不能反悔的。”
星昴輕輕頷首，嗯了一聲：“自然。”
“太好了！我們又多了個夥伴，路上更熱鬧了！”小玉興奮道，她說不上來什麽原因，但聽到星昴說的話心裏特別開心。
“既然如此，接下來可要請星昴道長多多指教。”白河微一側頭道。
星昴應道：“互相指教。”
柳石淩在石下村再次見到星昴時，便想著若他能和她們在一塊再好不過，沒想到竟然真的實現了，不高興是不可能的。
“星昴道長，我們接下來可是要去西海。”柳石淩提前告知，“那裏我們都沒去過，也不知會遇到什麽。”
星昴看向柳石淩，道：“嗯，我知道。”
白河在一旁抽了抽嘴角，道：“星昴，柳石淩是想給你預個警，以免你跟我們到西海後，發現不對勁，那時再想走可沒那麽容易了。”
星昴明白過來，道：“柳姑娘放心，我既然決定同你們去，不會舍棄你們。”
柳石淩輕咳一聲，瞪了白河一眼，趕忙補話道：“星昴我沒其他意思，別聽白河亂說。我是想說，既然我們四人同行，那麽大家就是夥伴，夥伴之間，有些事情要講清楚。如果碰到意想不到的事，也要一起面對。”
星昴似懂非懂，柳石淩所說的話和他理解的好像有點不同，他當初和星晟下山做任務時，也是兩人一起行動，但那似乎和此時不一樣，他說不上來，不過他確定他可以做到，於是點了點頭。
白河聳了聳肩，朝柳石淩擠擠眼，她這一番話倒是讓星昴聽進去了，實屬令他訝異。
小玉聽著也連連點頭，道：“柳柳說的對。”
白河徹底無奈，提高聲音道：“走了走了，再不走天都黑了。”
柳石淩看著白河獨自吃癟的樣子偷笑，小玉擡頭望了望天，明明天還大亮著，距離天黑少說也有幾個時辰。
小玉偶爾還是不懂白河說的話是什麽意思，不過有一點她早已明明白白，那就是一般當她聽不懂時，便極大可能說明白河在跟柳石淩開玩笑，她跟著笑一笑便好了。
小玉站到星昴身旁，低聲告訴他她的發現：“這個時候笑笑就行，你不用理白河。”
星昴楞了楞，他看看白河，又看看小玉，看來他還需要更多的時間再了解了解眼前幾人。
另一邊白河說完邁步向前走，柳石淩笑夠了小跑兩步跟上，道：“我們的白河道長怎麽了？突然間知道要趕路了？”
白河餘光瞥向她，哼了哼沒說話。
柳石淩贏下一成，分別帶來的依依不舍以及深埋著的憂慮也逐漸淡去，心情重新明亮起來。
“柳柳，白河，等等我們！”
小玉和星昴停留在原地落後一段距離，待她反應過來，拉起星昴的手往前跑去，嘴裏發出清脆的聲音，在空曠的山間小路上轉為悅耳的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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