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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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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趙淺羽別過頭, 心裏竟然隱隱升起一絲沖動。要不,自己收回剛才的話,親自去和親吧!林馥兒都不怕, 自己有什麽可怕的呢?何況若不是因為自己, 大譽實在走不到和親這種尷尬的境地啊。為什麽不能有勇氣贖罪呢?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腦海中很快有另一道聲音出現, 不能去和親, 一時的榮譽面子有什麽要緊,那可是一輩子的苦日子。何況還有綿澈, 若是自己和了親,綿澈又該怎麽辦呢?豈不是便宜了顧輕幼。

“公主您用些東西吧, 一會菜就涼了。”青鳶守在身後輕輕勸著。“您這兩日一直就沒怎麽吃東西, 不是說好了今日來太後宮裏吃些可心的嗎?”

“你瞧這桌案上的東西, 哪有一道是我喜歡的。連我素日最愛的松仁釀玉米都被端走了, 嗤……”趙淺羽面露不屑, 可手心裏的潮濕滑膩卻已經暴露了她此刻的無助。

若時光能重來該多好, 自己定然不會做下那麽多的錯事。

“我們走。”趙淺羽幾乎是以一種希冀哀求的眼神回眸看了上首的眾人一眼, 盼著聽來一句挽留,可那一道道冷漠的背影如冷水一般徹底澆在了她的頭上。

沒有一個人願意回頭看她一眼。

連青鳶都有些看不下去, 忍不住輕聲勸道:“恕奴婢多嘴, 公主您別怪太後娘娘與陛下絕情,實在是您今日做錯了……”

“錯就錯。”不等青鸞說完,趙淺羽便硬著心腸扭過頭來,細長的眼尾染著幾分猙獰道:“反正,反正是血濃於水, 母後和皇弟一定會原諒我的。”

果真如此嗎?青鳶暗自搖頭, 敏銳地瞧見趙淺羽的指尖是微微發顫的。

大殿之內,皇後瞧見長公主離席, 身子不由得微微動了動。但趙裕胤很快伸手將她攔下,不屑吩咐道:“隨她去,往後少管她。”

“是。”皇後很是順從地答應下來,似乎方才的動作也只是做做樣子而已。

“母後與林姑娘一道用膳吧,兒臣午後還要面見幾位大臣,就先不作陪了。”趙裕胤起身辭道。

端敬太後微微頷首,“你忙你的去。”

“與渭北和親的人選母後也不必急著定下來。即便真要林姑娘去,兒臣也總要與睢王商議一番才是。”趙裕胤又道。

“正是。”端敬太後何嘗不明白兒子的意思,縱使眼神微微一黯,卻也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下來。

母子兩一來一回的對話,忙著與皇後交談的林馥兒卻是沒聽見。唯有孟夫人與柔太妃眼明心亮,雙雙交換了眼神,神色一片大好。

縱使揣著沈甸甸的心事,也沒耽誤林馥兒繼續接下來的宴席。她甚至發覺自己如今已然與顧輕幼很像,哪怕明知明日愁苦,卻一樣能過好今朝。

而才走出殿門的趙淺羽卻並未離開長安宮。她到底是心虛又害怕的,索性尋了間日常休息的殿閣,叫人留神平姑姑的動靜。

殿外是深紅淺紅的茶花雍容開放,隔著雕花朱窗望去,自是一片嬌艷。但趙淺羽卻無心欣賞,只覺得那花影交雜,氣味濃烈,讓人頭腦有些迷眩。幸而平姑姑很快到了,只是步伐匆匆,臉色也失了往日的平和。

“平姑姑……”趙淺羽不等人進門便迎出去,如一團艷色的風。平姑姑忙忙福了一福,又使了眼色屏退左右宮人,才嘆

著氣道:“奴婢仗著您擡舉,說句冒昧的話,您今兒怎麽就自作主張安排馥兒姑娘去和親呢?”

“姑姑你也不疼我嗎?我若不找人替代,將來吃苦的豈非是我?”趙淺羽半是嗔怪半是委屈地看著平姑姑。

平姑姑將人好好地送到團珠海棠雕花梨木椅中坐下,才俯在她跟前嘆道:“奴婢自然是心疼您的,太後娘娘和陛下更是心疼您。可心疼您有什麽法子?您大約是不知道,如今您私用畫師臨摹工事圖一事如今已經鬧得滿朝文武皆知,有不少言官甚至已經上奏請陛下將您交由刑部治罪。我的公主啊,您知道您犯下多大的錯嗎?連帶著之前驛道工事圖被盜之事,如今全都被翻出來了,皇帝與太後娘娘即便有心鎮壓,卻也管不住那些言官史官的口舌啊。”

“所以為今之計,只有您去和親一個法子能破此局。雖說是您這輩子的婚事只怕不成了,可到底護住了您的公主之位,更為史書裏的您謀得了個美名,總不至於遺臭千載的。”平姑姑語氣誠懇道:“何況陛下言之鑿鑿,說此事最多不過三個月,三個月之後您依然是大譽最尊貴的公主。我的好公主,您讓太後娘娘怎麽辦呢?”

“您可知道,今兒娘娘給出去的紅珊瑚手串原本是打算給您的。從不信佛的娘娘自從得知您要和親之事,便開始茹素,又日夜不休地在佛前祝禱焚香,足足捧著那手串念了萬遍有餘的佛號,只願這手串能護您在渭北數月平安啊。”

平姑姑的聲音老邁而穩重,一字一句說得極慢。趙淺羽垂眸聽著,只覺得心頭有一只極小的螞蟻在輕輕撕咬,是能夠忍受的陣痛,卻也足以讓人沒有力氣再思考。

“退一萬步講,公主就算不願意,也不該把好好的馥兒姑娘牽扯進來。或者哪怕,您事先與太後娘娘商議一番也好啊。您要知道,這長安宮多少只耳朵多少張嘴,您這麽做,不僅堵死了馥兒姑娘的路,更把您自己的後路也堵得死死的了。”

“所以母後很生氣是不是?”

片刻沈默過後,平姑姑覷了一眼趙淺羽的神色,但見她唇瓣微白,語氣不由得緩和了一些道:“奴婢也不知道,方才瞧著是尚好的。只是那紅珊瑚手串都送了馥兒姑娘,大抵,大抵……”

“大抵是對我失望透了。”趙淺羽懨懨擺手,整個身子都陷進海棠雕花梨木椅中,如同燈油燃盡的一盞燈,頹唐而了無生氣。

平姑姑無奈地搖著頭走開,唯有青鳶尚在跟前伺候。可她半晌都沒聽見公主有什麽動靜,待站得腿都酸了,才終於聽見窩在椅子中的人長嘆道:“我怎麽,怎麽就淪落到這般境地了呢?”

算起來,沐姨娘已經很久沒有出門了。一則是她手中沒有幾筆買賣,實在沒有什麽出門的由頭。二則王府的首飾衣裳都有鋪子上門來請挑,自然也沒有逛街的必要。故而今日,當得知王妃要帶自己去寂照寺進香時,她自然是十分高興的。

為了表示自己很低調,沐姨娘選了一件暗紫色的錦衣,上面繡著的碎花亦是小而精致的,看上去頗有幾分樸素。髻上簪著一對銀絲流蘇翡翠簪,算是增添幾抹不起眼的貴氣。

她內心頗是期待,心想著這身衣服總能被誇讚幾句的,不想王妃臉色沈得好像陰雨天的濕布似的,只拿眼冷冷瞪了她一眼,便道:“王府到底有王府的尊貴,出門自要穿著得體些才好。”

沐姨娘訕訕點了點頭,摸了摸鼻子道:“是妾身糊塗,只想著求神拜佛,素淡一些才顯得尊重佛祖。”她一邊賠著笑一邊扶著王妃上馬車,到底沒太往心裏去。

可今日的王妃卻像是瞧她極不順眼一般,竟甩著胳膊脫了她的手,淡淡道:“你穿得如此簡素,不知道的只以為是我慢待了你,傳出去,到底是我的名聲不好聽。”

“這怎能呢?若外頭有這樣的傳言,妾身必定親自去解釋一番。”沐姨娘捂住胸口,面上訝異,心裏亦是有些慌得長毛,上次的事後,自己與王妃還算和睦,怎麽這一位忽然又變臉了呢。

她暗自惴惴,細細思量著這些日子自己的舉止,自覺找不出什麽錯漏了,可王妃的臉子擺在那,沐姨娘不敢掉以輕心,愈發忐忑不已。

“行了,上馬車吧,一會誤了時辰就不好了。”睢王妃懶懶吩咐著,又托著小丫鬟的手上了馬車。

沐姨娘的胳膊已然擡起一半,但瞧著連小丫鬟都沒給自己空兒,便訕訕一笑,尷尬地溜回了自己的馬車裏。

“姨娘別想太多了,許是王妃真的只是瞧這身衣裳不順眼呢。方才聽王妃跟前的丫鬟說,今日王妃還特意派人去了步軍副尉府,叫咱們桂兒夫人一道去上香呢。這不是成全您和姑娘嗎?”

“果真?”聽說能見到桂兒,沐姨娘的唇角忍不住上揚。“這樣說來,王妃也不過是言語上找些痛快罷了,真正要緊的面子還是要給我的。”

“自然是要給您的。”小丫鬟笑道:“如今王爺在政事上不得濟,咱們姑爺卻正是上進的時候,來日升了官,咱們姑娘沒準還能得個誥命。或許就能與馥兒姑娘未來的女婿互相扶持著。就算王妃沒這個遠見,王爺總能想到這一點的。”

“這話倒是不假。桂兒小時候我就給她算過,這孩子是有些富貴命在身上的。如今既然在經商一道上不得濟,或許就有官太太的命呢。”沐姨娘說著話,脖頸微微昂起,手上撚著馬車窗上的流蘇穗,笑道:“昨兒桂兒還托人捎了兩根老參回來,聽說王妃那邊不甚樂意呢,大約也是嫉妒的緣故。那馥兒何曾這般貼心,即便都是女兒,也是不一樣的。”

“是,奴婢也聽說了,那花容浴堂賺了不少銀子,可馥兒姑娘卻什麽都沒給王妃和王爺買,可見二姑娘多粗心呢。”

“罷了罷了,就讓她撒撒氣吧。這些年王爺也算寵我,她這王妃當得也沒什麽意思。不過是仗著手裏有仨瓜兩棗的,才在我這賺些體面。如今桂兒也嫁了,我也不怕她什麽。只盼來日桂兒夫妻兩有些出息,比那馥兒強上一星半點,我在她面前才是真正有了底氣。”

“那一會奴婢陪您好好上柱香,求神佛保佑保佑咱們桂兒夫人。”

“是了,是了。”沐姨娘正了正衣衫,垂頭瞧見衣裳上的碎花,不由得笑道:“王妃出身闊氣,平日裏只知道用什麽牡丹芍藥,殊不知這小小的繡球花也別有一番精致呢。她瞧著不好看,昨早兒王爺可又誇我了。”

如此,主仆二人一路說說笑笑。直到馬車停在了寂照寺的門前,沐姨娘才收斂了神色,裝作謹慎畏懼的樣子,戰戰兢兢地隨著睢王妃進了寺內。

寂照寺是貴人們常去的大寺,後院一水的齋房,皆收拾幹凈利索,齋飯齊全。睢王妃與沐姨娘一道上過香,便往後院去。

“聽說桂兒一會也到了?”沐姨娘到底忍不住,瞧著睢王妃的臉色好了一些,便輕聲問詢道。

“一會就能瞧見了。”睢王妃神色依然淡淡的,一雙遠山眉籠罩著薄薄的煙霧。

“是。”沐姨娘強忍歡喜,步伐急促地跟在睢王妃的身後進了齋房。一進門,但見裏頭擺件倒也精致,門前是一對青瓷長瓶,當中一套水曲柳桌案,旁邊是山水潑墨的屏風,上嵌輕紗,隱約能瞧見裏頭橫著一張短小的軟榻,大約是供貴人們棲息所用。

“這兒的環境倒是清幽,是禮佛的好地方。”沐姨娘稀罕地摸著那屏風讚道。

睢王妃眼裏流淌出一絲不屑,但更多的卻是厭惡。“你去門口迎一迎吧,今兒禮佛的人多,別讓桂兒走錯了。”

沐姨娘不意王妃有此吩咐,愈發歡喜地道了謝,果然忙不疊地往外頭走去。待繞過齋房前頭的一片小菜園,她遠遠便瞧見自家女兒的身影。待走近了一瞧,只見女兒一襲緋紅芍藥紋束腰長裙,領口斜綴琵琶扣,上頭各盤著一顆粉寶石。

“不是禮佛嗎?怎地穿得這樣艷麗?近來你婆母待你好不好?沒再提起你做買賣一

事吧?臉上倒是多了些肉,只是瞧著像沒睡好似的……”沐姨娘許久沒見女兒,一見面便不住口地問著,甚至還捏了捏林桂兒的胳膊。

林桂兒哭笑不得地推著沐姨娘的手,瞧著她身後無人,才笑道:“娘親放心吧,婆母待我客氣著呢,那步軍副尉的官職才多大,到底要給父親面子的。至於我沒睡好嘛,倒是沒睡好,不過也是高興的。”

“有什麽稀罕事?”沐姨娘一挑眉,拉住女兒的胳膊徐徐往齋房走。

“自然是有的。”林桂兒深深吸了一口廟宇中的檀香氣,眉眼舒展道:“娘親大約還不知道吧,馥兒妹妹要去渭北和親了。”

“去渭北?為什麽要去渭北?”

林桂兒的個子稍高一些,此刻輕輕湊到母親耳畔,低聲道:“您別問為什麽去,您只要知道,她定然會去。而且她這一去,對咱們娘兩可是百利而無一害的。”

沐姨娘略略思忖,便點頭道:“馥兒若是不在譽州,你父親對王妃的情意自然更淡,我再使些手段,自然你父親會更疼你。”

“您只想著父親。”林桂兒輕輕推了推沐姨娘,笑得詭秘而興奮道:“您想想,馥兒去了渭北,嫁妝定是由皇家來出的。那王妃手上那麽多的家私留著做什麽?母親但凡彎些腰,女兒再恭謹勤勉些,王妃的手指縫兒自然就寬了。”

“你的意思是?”沐姨娘的腳步越來越慢,直到眼神一亮,終於停下來笑道:“前兩日瞧著你做買賣接連失利,我只以為你是個糊塗的。今日看來卻也不是,不過是時機不眷顧你罷了。我閨女真真是伶俐的,你說的不錯,那馥兒遠走後,若王爺王妃膝下只有你在盡孝,自然沒有不眷顧的道理。”

瞧著菜園裏的白蝶兒繞著母親飛來飛舞,林桂兒伸手隨意抓了抓,果然抓了個空,她也不在意,輕輕拍了拍手上並不存在的灰塵,淡淡笑道:“正是呢。”

“那這事保準嗎?”

“公主都已出面保舉馥兒去和親了,誰又會拒絕呢?”林桂兒想到那日進鬥金的花容浴堂往後再不屬於林馥兒,便覺得深深出了一口惡氣。

“那大約是無可轉圜了。”沐姨娘抿唇暗笑,又囑咐林桂兒道:“等你妹妹大婚那日,你也大方些,多替她添妝。左右羊毛出在羊身上,將來總有回報。”

林桂兒點點頭,瞧著齋房已在面前,便努嘴示意母親收斂些神色,又正了正自己衣領上的琵琶扣,這才神色恭謹地拎著裙裾進了門。

“來了?”睢王妃美目輕斜,上下打量了一番林桂兒,唇畔似掛著一絲笑意,卻又透著幾分涼薄,一改往日溫和。

林桂兒站在那等了等,才發覺睢王妃並沒有再多說什麽的意思,心下不由得有些不安。於是輕輕挪動了腳步,主動上前道:“瞧著母親氣色倒是好,近來是用燕窩還是阿膠呢?您這身衣裳也好看,瞧著富貴又大氣。”

沐姨娘擡眸望了望錦衣上那正紅色的牡丹繡紋,只見裏頭的花蕊栩栩如生,似乎隱隱還摻著些銀線,頗有光澤流淌。而王妃身邊的粉釉香爐更是曼妙,竟被雕刻成了蓮花的形狀,蓋頂是一雙錦鯉,鱗紋鮮明,繞於碧波之上。

眼瞧著那青煙幽幽升起,沐姨娘心裏又是喜歡又是羨慕。這樣精致的物件,大約王府也找不出幾件,定是王妃娘家帶過來的。而這樣易碎的東西都能隨便帶出來,可見王妃並不在意。

她暗自心癢,但想起女兒方才囑咐的話,臉上的笑意便濃了一些道:“桂兒這孩子,總把王妃您當作神仙般的人物兒。想當初她還未出門的時候,您若提起什麽繡紋好看,她定是一夜不睡也要給您繡出來的。”

提起這事,睢王妃心頭微軟,可這心軟也只在一瞬,很快她便蹙了蹙眉,別過臉沈聲道:“你們娘兩的話,從前我也是信過的。可或許是人心善變,或許是我未曾了解過你們二人,總之這些年待你們的心思竟全然是錯付的。”

這句話說得沒頭沒腦,沐姨娘幾乎懷疑自己聽錯了。林桂兒亦是詫異地看著睢王妃,整個人都楞在了原地。

睢王妃恨不得拿鼻孔出氣,只微微哼了一聲,便擡手道:“我已與本寺的主持商議過,為佑家宅平安,睢王府沐姨娘自請在寂照寺清修一年,不落發,茹素,早午晚各持經兩個時辰。”

“王妃!?”沐姨娘騰得一下子站起來,牙關咬得死死,目眥欲裂,胸脯起起伏伏,似一口氣喘不勻。

林桂兒何嘗不急,手上的帕子幾乎在一瞬間被扯斷,貝齒咬上紅唇,顯出一小片青白之色。

“你們娘兩大可不必擺出這種要吃人的架勢來。”睢王妃的語氣並不急促,卻如三秋寒索般清冽。

她的身子微微倚靠在竹編靠枕上,一邊轉動著手上的一枚玉環,一邊繼續道:“沐姨娘你嫁進王府多年,自然知道我行事一向公正。今日之所以做了這個安排,並非是我刻意針對你,而是你這位女兒心思狠毒,實在不成樣子。”

“母親這話我聽不明白。”林桂兒松了咬住嘴唇的牙齒,一口氣輕出間,心頭微微一虛。

然而睢王妃看都不屑看她,只瞧著沐姨娘繼續道:“若不是你這女兒在背後幾番慫恿,公主也想不到讓馥兒去和親一事。放在官面上講,和親不是壞事。可誰心裏不明白,嫁到那種風沙苦寒之地,根本就是去受苦。我也算年紀不小了的,卻真是沒聽說哪家的姐姐心思如此狠辣,盼著自己的妹妹遠嫁吃苦。”

覺察到林桂兒的嘴唇動了動,睢王妃立刻厭惡地示意左右上前。那兩個老姑姑顯然早有準備,上去便一人各扯了林桂兒的兩條胳膊,又隨意拿帕子堵住了她的嘴,渾然不在意林桂兒的妝容一下子就被抹花了。

“你大約是覺得嫁了人,翅膀就硬了,有些事也能做得神不知鬼不覺了。”睢王妃的目光冷冷刮過林桂兒的面頰,嗤笑道:“可惜,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嗚嗚嗚。嗚嗚嗚。”林桂兒如一條紅魚一般扭動著自己的身體,一邊發出怨恨的叫聲。可惜那兩位姑子力氣太大,任憑她如何折騰,卻也是徒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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