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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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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婚

辛真是什麽人,自然聽出來了,長“奧”了一聲:“是貓打擾你們了吧!說,剛才到底在幹什麽?老實交代,不然讓你以後再也見不到你兒子!”

溫酒:冷靜冷靜冷靜。

“沒幹什麽?就睡覺啊!”

“睡覺?”辛真故意拐彎,“銷魂不?”

“……”

什麽鬼啊!親都沒親上,銷個頭的魂!

溫酒尷尬到頭已經快埋進沙發縫裏去了,卿醒卻發出一聲微不可聞的輕笑。

她朝他比了個“再笑你試試”的手勢,卿醒會意,沒了聲音。

那邊辛真敏銳捕捉,一聲悲嘆:“孩子長大了,債見!”電話掛斷之前,她又道,“對了,我給小星星做了好多好看的小裙子,你回來給我打錢,聽見沒!”

小裙子?溫酒嘴角抽搐。

還真挺想看。

辛真隨後就發來了模特的照片,溫酒繃不住笑,拿給卿醒。是秦深抱著穿裙子的小星星,居然意外地……和諧。

她在認真看照片,卿醒在看她。

溫酒察覺他的目光,眨了眨眼,就想要走,又被拉住了,直接拽坐在了他腿上,這就要緊了。卿醒一只手摟在她腰側,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動作仍然是輕的柔的,只要她想,就可以輕松掙開。

只是在語氣裏多了幾絲霸道。

他說:“銷不銷魂,我也想知道。”

銷魂嘛,那自然。

之前也有親過他,臉頰,還有額頭,點到即止,所以這是他們兩個之間真正意義上的初吻。

有了第一次,自然還有第二次,第三次……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溫酒耳邊傳來一個略帶沙啞的聲音,帶著醺人的笑意,說了一句:“雨停了。”

她自夢裏回神,看向窗外漸明亮的天,還有些楞,才發現自己手臂環著他的肩,再低下頭,胸前扣子開了一個,風景大好。

猛然反應過來,立刻起身奪門而出,話語破碎:“我……有事,先走了!”身後人還沒來得及出聲,人一下就不見了。

躲在門口狂拍自己的臉,溫酒氣息急促,覺得自己要死了,幹脆跑進衛生間,往臉上掬了幾捧水。紫色晶石浸在冰涼的清水裏,越發晶瑩透亮。

撫著胸口,兀自傻笑起來。

想起來平板忘了,要過去拿,一開門,卿醒正站在門外,手裏拿著她要的東西,溫酒不敢看他,擡手想拿過來。

他卻不給,一步跨進屋裏,舉的老高,故意急她。跳了幾次,溫酒終於撕破了剛才的羞澀和矜持,忍不住笑出來:“你給我!”

整個人都撲在他身上。

終於拿到手,得意轉身,他又自背後攏住了她。幸好沒有面對面,溫酒輕籲了一口氣,翻看自己的畫。

九小七在生靈河畔誤傷小龍翅膀,只得先給他找藥,一路奔波,喜歡上了小龍,然而小龍卻因為自己的身份,一直逃避,直到小七遇險,小龍替她擋住了攻擊,化為一枚龍蛋,重新孵化。

“小龍不知道,公主有多喜歡他,為了他跨過了多少荊棘。”

卿醒安靜地聽。

“分開是暫時的,很快就會再見面了,他們的愛意啊,如荊棘中盛開的玫瑰,越疼越美,永不會消逝。”

“能有相見的時機就是幸運的,哪怕千難萬險,只要他在等,想必小七不會退後,終會如願。”背後人緩聲,“溫酒,你也不知道我有多喜歡你。”

“有多喜歡?”

她自是知道的。

“喜歡到害怕,我怕你走遠,可又怕你靠近,我怕我沒有能力給你安穩的一切,怕我會拖累你,怕你不開心,怕會徹底失去你,怕到連呼吸都是疼的,日日夜夜,無藥可救……”

溫酒合上平板,眼眸定格在一處:“你愛我?”

背後人又道:“不敢說愛,我不配。”

她轉身,看進他眼睛裏,柔聲道:“我配愛你嗎?”

卿醒點頭。

溫酒摟住他,腦袋貼在他胸前:“哪有什麽配不配?卿先生,我配,你自然也配。”

外面忽地喧鬧起來。

溫酒拉住卿醒來到窗邊。

大家都在院裏看彩虹。

秋季的天,本來不應該有彩虹的,卻不知怎麽,一道彎彎的七色虹,安靜地掛在了天邊一角。

想象裏,是天空在微笑,彎起嘴角。

卿醒吻在她順滑的頭發上:“還有半年,我們努把力,把所有的事都處理好,半年後,我帶你出國,你想去哪裏都可以,我們可以先去英國,安排好你的學校,然後去旅游,去法國,丹麥,挪威,冰島,一一都去看看,好嗎?”

溫酒仰臉:“第一站,我想去牛津大學。”忽然想起一事,“你要破費了。”

他挑眉。

她便開始算賬:“我查過了,留學要花很多錢的,還有旅游,都是賬,我可是沒多少錢。”

“掙錢不給媳婦花,留著幹嘛呢?”

她笑:“誰是你媳婦?我可還不是你女朋友,別搞錯順序!”

卿醒松開了她,後退一步,握住了她的手,在她驚訝的目光裏,單膝跪地,一枚吻落在手背,而後擡起頭,對她道:“那我們就先跳過這一步,回去再說女朋友的事。”

“在這山清水秀的小村莊,只說眼下,溫小姐,你願意將來有一天嫁給我,讓我來保護你,照顧你,不離不棄,一生相伴嗎?”

他跪在那裏,望向她,只有她,堅定而滿含笑意。

哪有這樣先跑才走的,還將來有一天……溫酒腹內嘀咕。

她仍然猶疑。

他十分肯定。

“我想跟你結婚。”

眼淚翻滾落下,她又是心疼又是好笑,急忙把他拉起來,問他: “你都沒有戒指沒有花,這叫空手套白狼,誰會那麽傻答應你?!”

卿醒正想說回去買,她又問:“你說,唐僧騎馬會說什麽呀?”

他一楞:“駕?”

她眼睛瞇成彎月:“是啊,嫁!我不要什麽戒指,你送我一束花就可以了!”

那就嫁吧,嫁誰不是嫁,與其跟不喜歡的人扯皮糾纏,不如再大膽一把,免得後悔一輩子。

親耳聽到,卿醒還是覺得狂喜,來的太過突然以至於他有些弱不禁風,站立不穩靠在溫酒肩頭,順勢緊摟住她,蹭著她的額頭。

“幸福暈。”

溫酒扛著他,無語。

不許胡亂造詞,會教壞小孩子。

他說,會有的,小酒不能受委屈,該有的都會有。

溫酒覺得,外在的東西不重要,她生死早看淡,已經不在乎那些了,將來結婚有他在,做男主角,就是最盛大的排場。

天徹底晴開,空中隱隱傳來了鞭炮聲,是有人家在結婚。

一前一後走下樓來,西姐在院裏侍弄花草,立在花叢裏,一身黃色碎花裙,格外好看。

溫酒看向遠處。

西姐說: “是東邊清村,趙家小女兒今天結婚,我跟老徐都有隨禮,你們倆沒事可以去湊個熱鬧。”說罷卻又道,“忘了,你們城裏人不喜歡這些。”

溫酒確實不喜歡熱鬧,卿醒知道,因此也就回了句“隨便走走”,一起出了門,在街道上閑逛。

明天就該回去了,溫酒望向遠處黛山,表情有些不舍。

“以後周末還可以再來。”卿醒勸慰她,“隨時都可以。”

她卻已經又轉了心思,去看路邊的小攤,給小星星挑起了掛脖鈴鐺,卿醒扶額,跟著過去,一根手指撥了撥一旁掛的捕夢網。

潔白的羽毛隨風輕蕩。

“給他掛個鈴鐺,這樣他走到哪裏都會響,好找。”

溫酒試了試音色,買了一個銅錢大小的金黃色鈴鐺。

遠處一群小孩嘻嘻哈哈地跑來,有男孩有女孩,你追我趕,圍著他們繞了一圈,跑遠了。一個紮羊角辮的小女孩停住,跑了回來,往溫酒手裏塞了一顆糖。

“姐姐,給你吃。”

她有些害羞,跑走了。

溫酒撲哧笑了,沖跑遠的小女孩揮揮手,剝開糖紙塞進嘴裏,感受到一股清甜的桃子味。

再往前,有一家關門閉戶,門口是白色的對聯。這裏是民宿,也是他們的家,喜喪自是不必遮掩。

一邊喜,一邊悲,一邊年輕,一邊死亡,這就是人間。

她舉目看去,卿醒在一邊的攤子上挑了一束藍色的滿天星,走了過來,遞給她。英俊的男人眉目如畫,其間盛滿柔情,朝她看著。

不是很大的捧,花朵如名,滿天星點閃耀,溫酒接過來,嗅了嗅,皺起了鼻子。

她擡起頭:“卿先生。”

卿醒回應:“怎……”

唇上一片柔軟,帶著馨香,是她踮起腳尖,吻了他。

她個子不夠高,只是碰了一下,就站立不穩,很快退了回去,眼睛亮晶晶的像林中小鹿。

大約是如他所說,在這山水美麗的地方,人可以暫時拋下一切。

她不想去想那些利益糾纏的恩怨,那些周圍親人的不滿意,那些工作錢財的巨大差距,那些未開的花未來的恐慌,那都是明天回去之後要考慮的事,此刻,她就只是想告訴眼前這個送她花跟她求婚的男人,她願意。

心裏枯死的樹,發出了一株小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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