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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時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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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時生人

年家別墅配置著家庭影院,幾個人借用了放映廳開會,前面放著的是當時監控的錄像,只見年家孫子在校門口蹦蹦跳跳的走著,身後跟著保鏢,卻突然像是憑空撕開了個口子,把年家外孫擄走了,就這麽憑空消失了,保鏢甚至都來不及反應。有幾個看見的家長,尖叫著抱著孩子跑開了,大聲嚷著:見鬼了,見鬼了。

錄像唐楓已經看過了,沒有發表看法。

王嶶盯了半天,說道:

“像是......隱身術,又像是穿梭空間,現在還有這種術法?”

任滿全道:“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我要了年小少爺的八字,極陽之人,陽年陽月陽日陽時生,命中又多富貴。恐怕也

是某些人的香餑餑,所以才會被盯上。”

“我只聽說過極陰之人有人會搶,極陽之人怎麽也會受歡迎?”

王嶶提出疑問,看向任滿全,任滿全娓娓道來,似乎特別有耐心滿足王嶶的求知欲:

“有受歡迎的場合。你雖然會道法,卻多理論少實踐。這種極其陰險的道法你師父自然也不會教給你,你沒見過也正常。有一種邪術,取九個極陰的孩子,用殘忍方式殺害,拘其魂魄,練成鬼役。最後再抓一個極陽孩子放在陣眼中心催化,陰陽互生,如此其餘幾個孩子會瞬間被激成厲鬼,用起來威力會大增。此為煉鬼之法,不過這種方法對布陣之人本身的道術要求很高。”

王嶶也是第一次聽說這種方法,聽完嘆息道:

“如此一來,就得死十個孩子,那就是十個家庭,也太狠毒了。他們只認為自己的孩子失蹤了,或者死了,但是卻沒有想到,他們的孩子從此再也不會入輪回了,茫茫天地,叫魂也不會有人回應了。”

“不止,可不是個個都能煉成功,此法古怪,中間稍有差池就作廢一個,如果真是用的這個方法,他們都煉到第十個陽人了,前面恐怕死了沒有二十,也有三十。”

如此就十分狠毒了。任滿全永遠是淡淡的,看不出什麽情緒。徐楓卻面露悲憤,恨不得把人抓住大卸八塊,她說:

“兩位先生,這種我們後面該怎麽辦呢?”

任滿全喝了口保溫杯的水,淡淡的問王嶶:

“你說該怎麽辦?”

“問我啊。\\\"王嶶心想不是你是主場嗎?但是既然他問了,自己就老實回答了,說道:“天生萬物,任何東西都有根有法,這世界上沒有憑空而來的道法,也沒有找不到根源的人,不如先去現場看看,既然他用了道法,總會留下蛛絲馬跡。”

“任先生覺得呢?”徐楓問道。

“問我啊”任滿全學著前面王嶶的語氣,十分欠打的繼續說道:“我說的你們沒準不愛聽呢,我還是不發表看法了。”

“你說。”王嶶偏偏還就是想聽,對著他一揚下巴。任滿全笑了笑,然後說道:

“我倒是覺得,這是個一舉殲滅他們的好時機,不如犧牲掉年小公子,你們看。”他面前是一根蠟燭,王嶶細看之下也註意到了,蠟燭的芯是五彩的,這根本不是個正常的蠟燭,“我把年小少爺的命格綁在了這個蠟燭上,他還能亮就說明還活著。他被殺死了,我們就能第一時間知道。到時候我用招魂術去搶,只要打起來,我就能困住他們抽不開身,也跑不掉。你們就去搗毀他們的據點。如此才是最佳解。”

“不行。”

“不行。”

王嶶和徐楓同時喊出來。

“我就說我不說吧,你們非讓我說。”任滿全不在意的聳聳肩,繼續喝水。

“任先生,或許你更有大局觀,知道怎麽能贏得最大的勝算。但是....但是我們警察的宗旨是保護每一位人民的生命和財產安全,是每一位。”

徐楓著重強調了“每一位”,任滿全自然也聽得出她克制的不能再克制的挖苦,但是他渾然不在意,他的研究所肩負著整個國家的特殊方向的治安,他所面對的人身負邪術,不是刀槍劍戟那麽簡單,他們總覺得自己是比老天爺還高的存在,蔑視一切法規和生命,他們又極其陰險狡詐,不是炮轟槍擊就能解決的,而他需要做到的是整個玄學界的□□,如果今天這件事,影響的別說覆滅一個省,只要能覆滅一個小區,那人數就得用萬為單位,他自然會一定要按照自己的想法幹。

但是現在這個事情的影響還是不太大,他願意讓王嶶練練手,這也是為什麽他自己一個堂堂所長,會親自下場處理這件事情的原因,他想來見見王嶶。還好,除了局長,其他人都不知道他的身份,只當他不過是一個普通的所員,這樣也好辦事。

“那就按照王嶶說的幹吧,從現在起,我們都聽王嶶的,我任憑差遣。”

知道現在時間就是金錢,王嶶也不遑多讓,一行人起身就去現場了,雖然她對任滿全還有諸多疑惑,不過這並不影響他們現在是同一個戰線的事實。

在路上,王嶶還是沒忍住多看了任滿全幾眼。

年輕俊朗,又氣質沈穩,憑她的直覺,這個人肯定是個高手,但是又願意屈居人下為副手,著實讓人看不透。

“怎麽?喜歡我啊,不行啊,我們差輩了,我啊,當你叔叔都便宜你了。”任滿全以手支額看著她。

“美得你,誰喜歡你。還當我叔,你這歲數當我弟弟差不多。”王嶶嘴上也不退步,針鋒相對。

“哼,沒大沒小。”任滿全扭頭不再理她。

到了現場,已經拉起了警戒線。王嶶站在年小公子消失的地方,掐了一個顯形訣,大手一揮,帶出熒光點點,但是過後卻什麽都沒有出現。

她不死心,舉起左手,左手戴著一個手鏈,上面的花紋古樸且神秘,看的出來不是平凡物件。手鏈發出熒光,四散開來,但是卻什麽都沒有發現,她的手鏈是她師傅所贈,本該還有一個配套的戒指,但是她弄丟了。這個法器從小她便佩戴,人和法器的融合是需要時間的,剛開始,她師父教她口訣,她需要念口訣催動手鏈,法器才會為她所用,當然這中間也有很多次,法器根本不聽她的,後面經過數年的磨合,法器才和她融為一體,比如現在,她不需要再經過念訣這些繁瑣的步驟,直接驅動手鏈即可,物隨心動,物心早就一體。

手鏈的光芒收回,還是什麽都沒發現。對方什麽都沒留下,沒有她說的蛛絲馬跡。

從王嶶驅動手鏈,任滿全的目光就投了過來,看著她用手鏈用的得心應手,他嘴裏帶出了一絲微笑,老懷欣慰的感覺。

“我們的技術人員也勘察過了,現場沒有腳印,沒有遺留物,沒有血跡,什麽都沒有。”

徐楓站在她身後說道,顯然也比較為難,難道真的只有任滿全的方法了,只有在死亡的那一刻,才有辦法。王嶶看了她一眼,就知道她在想什麽。

“我不信活人沒法找到,只能死了才能找到。哪有這樣的道理。”

王嶶走到倚在墻邊的任滿全身邊,問道:

“任先生,你說的以陽催陰的邪術,能詳細說說怎麽辦嗎?”

任滿全擰開保溫杯瓶蓋,不急不慢的喝了口水,還好王嶶他們都是沈得住氣之人,要不然此刻非得上去揍他一頓不可。此時任滿全開口道:

“這個得講究天時地利人和,做法得每月十五,此為天和,地點得為陰氣聚集之地,為地利,人和就是陽時生人。分為兩場,白天在太陽底下煉陽人,晚上在太陰底下煉陰人,中間得經過十幾道工序,每加一道工序,這個陽人就痛苦一分,但是又不能讓他死掉,非得等到最後一道工序完成再殺死,以他的血灌溉其他陰人。不過小娃娃可能受不到最後就死掉了。”

王嶶看了看天上的月亮,接近滿月,她喃喃道:“明天就是十五了。”

“對啊。”任滿全看熱鬧不嫌事大。

“如果明天沒有太陽他們又該怎麽辦?”

王嶶繼續望著清亮的月亮,雖然是晚上,但是也能看出來,明天會是個好天氣,不會是陰天。

“那自然是氣死呢,但是明天是個好天氣呢,看起來是我們比較生氣呢。”

王嶶沒法忍了,這個人太可氣了扭頭狠狠瞪了他一眼。

“那就只能想別的辦法嘍~”任滿全說完,王嶶望著月亮想了半天,一動不動的,徐楓還以為這個人魔怔了,想上前拍拍她卻被任滿全阻止了,突然王嶶似乎想到了什麽,開口道:

“如果用‘門反伏吟’呢,八門反伏皆如此,生在生兮死在死。如果在正中午,在對方作法的時候用門反伏吟換掉年小公子的命格呢。把陽給他換成陰,那他們就功虧一簣了。”王嶶望著遠方看了會又繼續說道,“但是.....”

任滿全看了她一眼,繼續她的話說道:

“但是你沒把握對方會不會截斷你,如果截斷了,鬥法失敗,恐怕他會立即被殺死。又或者激化了其他的陰屍,他們跑出來害人,那麽後果不可估量。而且我們在明他們在暗,根本不知道他們的方位,一切都很被動。”

“你說的是。”王嶶低下了頭,覺得很挫敗,任滿全也不急,繼續喝他的水。

“我知道了,”王嶶的眼睛迸現出光彩,轉頭對著任滿全說,“神門三五,門反伏吟再加上神門三五,急則從神緩從門,三五反覆天道亨。這倆一塊用,我就可以入他的陣,進可攻,退可守。如果來不及,也可以把命格換回來,這樣他還有用處就還有生機。不過我需要你幫我護法,你執神門三五。”

“這麽信任我啊。”

任滿全仍舊是淡淡的笑著,但是看的出來,不管出於什麽理由的,王嶶的信任讓他很受用,明顯開心了不少。

要知道執法“神門三五”的人就是掌握了整個法陣的命脈,如果出危險,此人需要當機立斷,把王嶶拉回來,如果這個人稍微出手晚點或者不想把王嶶拉回來,陣外的人恐怕也看不出什麽端倪,只認為王嶶是自己能力不夠死掉了。王嶶讓他執掌自己的生殺大權,可是信任至極。

其實倒不是王嶶多信任他,只是她沒得選,除了他這一群人還有誰懂陣法,也只能是他了。至於其他的,她有自己的判斷,此人還是七成靠譜的,而且王嶶感覺此人好像從一開始就知道得兩個人來布陣才行,才會留下她。

說起來都是自己惹的錯,平白無故招惹年方志幹嘛,人家好好的一個人,因為她傷的心都爛了,自己出點力把他的侄子救回來也是情理之中,就當還他這麽多年的感情了。

“年輕人,你和那個年方志這麽要好?為了他侄子,拿自己的命冒險。”了解法陣的人才知道她冒了多大的險,任滿全一副看戲的表情。

只見他說完,這個小姑娘滿臉的懊惱和後悔,也不知道他們發生了什麽。

“怎麽,吵架了?”

“分手了。”王嶶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說道。

“哦,恭喜啊,恭喜。”任滿全為了拍掌,把保溫杯都夾在了胳膊下面。

“年家那個小子我知道,寵的很沒主見,不堪大用。將來能把這份家業守住就不易了,別說發揚光大了,不過他侄子的命格倒是個富貴的,喏,就是被抓走的這個。如果他能活著回來,說明天不亡他年家,說不定到他侄子這輩兒了,年家能重現當年的輝煌。”

王嶶對他那句“不堪大用”不置可否,撇撇嘴說:

“這世上,哪有那麽多可堪大用的人,有力挽狂瀾的英雄,也有兢兢業業的普通人。有志向遠大的大人物,也有我們這種過好自己小日子的小老百姓,人人都想削尖腦袋往上走,他想做個躺平隨大溜的人又有什麽錯。什麽人都有,這才叫社會啊。”

“可是小丫頭,社會會包容你,但是人不會包容你啊。”

任滿全拍了拍她的肩膀,朝外走去,“世間就是牢籠,不是讓你來享受的,人哪能隨心所欲的活著。”

王嶶兩步跟上他,不與他討論這些事情,他們的人生閱歷不一樣,看問題的角度自然也不一樣,但是有錯嗎?誰都沒錯。

王嶶趕上去威脅到任滿全:

“我告訴你啊,鬥法的時候,你要不救我,我死了天天扒你的窗戶。”

“哈哈哈哈哈。”任滿全大笑而去,徐楓他們趕緊身上,也奇怪了,任先生似乎在王嶶面前很放松,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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