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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宇說的期中考事件，我到現在還記得。
高中那會兒被莊宇拒絕，我心裏一百不甘一千個不願，從小的經歷讓我自信，我天真地認為一定是莊宇還沒有跟我好好接觸。
再者說，近水樓臺先得月，雖然莊宇說他沒有想在高中喜歡上誰，但他又沒說一定不會喜歡誰，雖然莊宇說他沒有想在高中談戀愛，但他又沒說一定不會談戀愛，只要我時時刻刻做好準備，奪取屬於莊宇愛的號碼牌，莊宇喜歡上我不過是早晚的事情。
為此，我不惜花費好大的價錢，以一個星期奶茶外加一大包零食，賄賂了當時跟莊宇最熟的老張，我讓老張幫我去問問莊宇，他到底喜歡什麽樣的女孩。
那會兒老張瞧我期待的表情還以為我又要做什麽好人好事：“說說，是你哪個阿姐小妹看上莊宇了？值得椿哥出這麽大的手筆，勢必拿下啊。”
“不是我哪個阿姐小妹。”
老張一臉不解。
我指了指我自己，跟他說：“是我。”
“真的假的？”老張還是不相信。
話題都談到了這裏，我嘆了口氣，表明了我現在的處境，我幾乎都沒有多想就說了我寫給莊宇的信。
一份表白信，讓我跟莊宇似乎有了無法跨越的阻礙。
老張的下巴也因為我的表白信往下掉了掉，他做夢都想不到，在他們眼裏直接能當成男生看的我有一日真的會動了心。
“所以啊，哥們兒真的全靠你了。”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又長，“張，你帶回來的情報至關重要，這決定了我未來一生的幸福。”
說不清楚是我的賄賂太多，還是當時我跟老張把話將的太重，他真將這件事放在了心上，一天到晚都在追著莊宇問：“水靈靈，水靈靈，你喜歡什麽類型的女生？”
從課間到下學前，那會兒我坐在座位上，能清楚的感覺莊宇被老張惹煩了，他一邊收拾書包，一邊皺著眉：“不是跟你說了嗎？我不知道。”
我盡量不讓自己表現的太過明顯，耳朵卻不自覺豎起。
“怎麽可能不知道？喜歡什麽樣的還能不知道嗎？”老張不到黃河心不死，還羅列了一大堆可能，“你喜歡長發還是短發？可愛還是漂亮？皮膚白還是皮膚黑？溫柔還是活潑？大眼睛還是小眼睛？這不都能說嗎？”
莊宇是真的無語了：“你總問這個幹什麽？”
“你別管，你別管。”老張收了我的好處，自然要為我辦事，瞞下是我托他問的，只是道，“兄弟一場，你就當我擔心以後喜歡的女生跟你撞了，到時候追不過你的，你現在提前告訴我你喜歡什麽樣的姑娘，就當能兄弟以後避著點兒，少一點兒傷心，行不行啊？”
莊宇抿了下唇，沈默一會兒，才說：“長發？”
好不容易等到莊宇的回答，我的背在瞬間挺直。
萬事開頭難，一個標準立起來，其他的標準似乎也很快冒了出來，莊宇說：“可愛，皮膚白一點兒，說話要溫柔，大眼睛，笑起來的時候，眼睛彎彎，像是……”
“月牙？”老張接上。
問題分明是替我問的，結果後續又完全跑偏，不知道老張是不是代入太深，他還延伸起了自己喜歡的類型。
莊宇不再回答，我也把頭轉，看著玻璃倒影裏的自己。
長發？我偏偏因為小時候父母工作忙，總頂了頭雞毛小子似的短發。
可愛？學校裏的叔叔阿姨，我爸媽的學生同事倒是在我小時候經常誇我可愛的。
皮膚白一點兒？怪就怪陽光太毒辣，而我又喜歡戶外運動。
說話溫柔，大眼睛……
羅列了這麽多項，莊宇的理想型跟我差了十萬八千裏，非要說我也就勉強碰上個眼睛還算大，但笑起來的時候也沒有彎彎的小月牙。
好在十六歲的年紀根本不知道放棄為何物，為了引起莊宇的註意，我悄悄地向他的理想型靠近。莊宇喜歡長發，我就沒再去理發店；莊宇喜歡皮膚白一點兒，我就一天吃一整個檸檬；莊宇喜歡眼睛笑起來彎又彎，我對著鏡子努力練習，練到年紀輕輕險些就擁有了魚尾紋。
不知道莊宇是不是發覺了我的計劃，沒多久，老張給我帶來了新情報，他說莊宇還說了，除此以外，他還希望對方的成績很好，起碼要進學校的百名榜。
起碼？起碼？
我真想讓莊宇聽聽他的話，誰都知道附中百名榜的含金量之高，更知道我對學習的熱情之低，我現在之所以還能在附中，還能在重點班，都多虧了我爸媽是大學老師，要不是教職工家屬這個身份，僅憑我一點兒的小聰明早就不知道被逐出附中多少裏。
有人為愛做零，有人為愛開屏。
而我，林椿，為愛挑燈夜戰，一天刷題千萬，雖然這千萬的題正確率只有百分之五十五，但仍然占據了我全部社交的時間。
那段時間裏，我不再一下課就往外面跑，小賣部沒有我的身影，別的班聽不見我的聲音，最常去的地方就是老師的辦公室，我立下壯志豪言，說這一次的百名榜上必有我林木春的一席之地。
因為從小在附中生活，各科老師不乏有認識我家裏人，紛紛向我爸媽報告我近期的覺悟，那會兒老師長輩們最常說：椿椿長大了，懂事了。
但他們不知道，椿椿確實長大了，但椿椿不是懂事了，椿椿只是思春了。
期中考結束，才出成績，我已經沖到了樓下，百名榜前的人群密密麻麻，都在尋找自己的名字，我原本也是要找的，誰料到自己的眼睛不聽話，名字沒找到，先看到了站在百名榜前的莊宇。
他的個子挺拔，就算跟其他人穿一樣的校服，混在人堆裏，還是閃亮。
“莊宇！”我一下拍上了他的肩膀。
興許是我的力氣太大，沒控制好，他轉過頭，表情明顯地楞了楞，他的喉結滾了滾，含糊地應一聲。
“你也來看百名榜啊？”我又努力地彎了彎眼，說了句廢話。
結果不必多問，百名榜沒那麽好上。
即使努力如我，勤奮如我，但成績從來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提升，我以差了十五分無緣百名榜，車尾都沒釣上半點，莊宇卻不一樣，他一來就霸占了榜單前三，我沒問他為什麽會從榜首看到榜尾，也沒問他對喜歡女生的類型，起碼在成績這一方面能不能放寬一點兒，但我能明顯地感覺到，莊宇對我的態度出現了改變。
比如，他不再躲避我的眼神，放在先前，我們兩個人一天都沒一次視線的交流，可是現在，偶爾我拿著練習冊要去辦公室，他會跟我說課間的時間很短，一來一回很不方便。
一開始我還不理解，什麽叫做課間的時間很短？一來一回又有什麽不方便？我覺得莊宇有點兒傻，走著太慢，難道不會跑嗎？身為體育健兒的我，不到三十秒就能過一個來回。
朋友聽了我的話，差點兒把白眼翻上天：“林木春，你真是個木頭。”
我眨巴眨巴眼，啊個不停。
“人家莊宇的意思是，你可以問他題。”
我大為震驚，像是錯失了一千萬彩票，好在朋友是班裏的衛生委員，下次值日，她將我跟莊宇故意安排在了同一天。
下學，班上的人幾乎全部走光，莊宇從樓下倒完垃圾進門，我才裝模作樣地將最前面的凳子翻在桌上，我咳嗽一聲，提醒莊宇我的努力：“那什麽，你下樓倒垃圾的時候，我把椅子全部都搬起來了，一會兒掃地拖地也方便些。”
莊宇嗯了一聲。
他去拿放在門後拐角的掃把，我也學他的樣子拿掃把，他從後面掃，我也從後面掃，我們兩個相極了平行線。我忽然想起那會兒莊宇才轉班當我同桌的時候，那會兒我想跟他搭話，但不知道說什麽，也是跟現在一樣，模仿他的行為，他做什麽動作，我就做什麽動作。不過現在從書上劃點兒無謂的線條變成了掃地。
難得只有我們兩個人相處，可不知道為什麽，平常能言善辯的我，忽然講不出話，也許也是因為一直沒說話，沒一會兒教室也迅速被我們打掃幹凈。
只剩下黑板沒擦。
我磨磨蹭蹭，靠在講臺邊，第一次生出真不想結束值日的心。
莊宇背對著我，拿著黑板擦擦高處，我也不甘落後，模仿他的動作，拿起黑板擦，踮著腳，也擦老師在頂端寫下筆跡。
“莊宇。”實在沒忍住，我還是叫了他的名字。
“嗯。”是他回應我的聲音。
興許是前面太久沒講話的空白，此時我都想彌補，我的心隨著我的動作，一上又一下，終於還是開了口，問他：“你現在是不是有點兒喜歡我了？”
莊宇的動作忽然一滯。
他這一停，險些讓我想起他在拒絕我的那一天，他的動作也是如此。
太冒失了！太冒失了！
我心裏的小人不停轉圈圈，心道怎麽有人給一顆糖就忘了傷疤，我明明知道莊宇不喜歡這樣的女生，也明明知道自己應該再委婉一點兒，起碼是不是應該先問問他願意跟自己從普通同學晉升到好朋友。
我悄悄扭頭，沒想到莊宇他也看向我。
兩個人的視線對上，我心莫名一空，身體也不覺失去了重心，直直就要往後面倒，好在有莊宇，他拉住我的手腕，將我往前面扶。
天旋地轉間，我碰上他的領口。
校服的小齒輪磨在我的鼻尖。
“林椿。”我聽見他在叫我，我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洗衣粉香味，他的胸膛似乎也在震，話傳到我耳邊，我也在跟著震，他說，“你想明年跟我考一個大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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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宇說的期中考事件，我到現在還記得。
高中那會兒被莊宇拒絕，我心裏一百不甘一千個不願，從小的經歷讓我自信，我天真地認為一定是莊宇還沒有跟我好好接觸。
再者說，近水樓臺先得月，雖然莊宇說他沒有想在高中喜歡上誰，但他又沒說一定不會喜歡誰，雖然莊宇說他沒有想在高中談戀愛，但他又沒說一定不會談戀愛，只要我時時刻刻做好準備，奪取屬於莊宇愛的號碼牌，莊宇喜歡上我不過是早晚的事情。
為此，我不惜花費好大的價錢，以一個星期奶茶外加一大包零食，賄賂了當時跟莊宇最熟的老張，我讓老張幫我去問問莊宇，他到底喜歡什麽樣的女孩。
那會兒老張瞧我期待的表情還以為我又要做什麽好人好事：“說說，是你哪個阿姐小妹看上莊宇了？值得椿哥出這麽大的手筆，勢必拿下啊。”
“不是我哪個阿姐小妹。”
老張一臉不解。
我指了指我自己，跟他說：“是我。”
“真的假的？”老張還是不相信。
話題都談到了這裏，我嘆了口氣，表明了我現在的處境，我幾乎都沒有多想就說了我寫給莊宇的信。
一份表白信，讓我跟莊宇似乎有了無法跨越的阻礙。
老張的下巴也因為我的表白信往下掉了掉，他做夢都想不到，在他們眼裏直接能當成男生看的我有一日真的會動了心。
“所以啊，哥們兒真的全靠你了。”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又長，“張，你帶回來的情報至關重要，這決定了我未來一生的幸福。”
說不清楚是我的賄賂太多，還是當時我跟老張把話將的太重，他真將這件事放在了心上，一天到晚都在追著莊宇問：“水靈靈，水靈靈，你喜歡什麽類型的女生？”
從課間到下學前，那會兒我坐在座位上，能清楚的感覺莊宇被老張惹煩了，他一邊收拾書包，一邊皺著眉：“不是跟你說了嗎？我不知道。”
我盡量不讓自己表現的太過明顯，耳朵卻不自覺豎起。
“怎麽可能不知道？喜歡什麽樣的還能不知道嗎？”老張不到黃河心不死，還羅列了一大堆可能，“你喜歡長發還是短發？可愛還是漂亮？皮膚白還是皮膚黑？溫柔還是活潑？大眼睛還是小眼睛？這不都能說嗎？”
莊宇是真的無語了：“你總問這個幹什麽？”
“你別管，你別管。”老張收了我的好處，自然要為我辦事，瞞下是我托他問的，只是道，“兄弟一場，你就當我擔心以後喜歡的女生跟你撞了，到時候追不過你的，你現在提前告訴我你喜歡什麽樣的姑娘，就當能兄弟以後避著點兒，少一點兒傷心，行不行啊？”
莊宇抿了下唇，沈默一會兒，才說：“長發？”
好不容易等到莊宇的回答，我的背在瞬間挺直。
萬事開頭難，一個標準立起來，其他的標準似乎也很快冒了出來，莊宇說：“可愛，皮膚白一點兒，說話要溫柔，大眼睛，笑起來的時候，眼睛彎彎，像是……”
“月牙？”老張接上。
問題分明是替我問的，結果後續又完全跑偏，不知道老張是不是代入太深，他還延伸起了自己喜歡的類型。
莊宇不再回答，我也把頭轉，看著玻璃倒影裏的自己。
長發？我偏偏因為小時候父母工作忙，總頂了頭雞毛小子似的短發。
可愛？學校裏的叔叔阿姨，我爸媽的學生同事倒是在我小時候經常誇我可愛的。
皮膚白一點兒？怪就怪陽光太毒辣，而我又喜歡戶外運動。
說話溫柔，大眼睛……
羅列了這麽多項，莊宇的理想型跟我差了十萬八千裏，非要說我也就勉強碰上個眼睛還算大，但笑起來的時候也沒有彎彎的小月牙。
好在十六歲的年紀根本不知道放棄為何物，為了引起莊宇的註意，我悄悄地向他的理想型靠近。莊宇喜歡長發，我就沒再去理發店；莊宇喜歡皮膚白一點兒，我就一天吃一整個檸檬；莊宇喜歡眼睛笑起來彎又彎，我對著鏡子努力練習，練到年紀輕輕險些就擁有了魚尾紋。
不知道莊宇是不是發覺了我的計劃，沒多久，老張給我帶來了新情報，他說莊宇還說了，除此以外，他還希望對方的成績很好，起碼要進學校的百名榜。
起碼？起碼？
我真想讓莊宇聽聽他的話，誰都知道附中百名榜的含金量之高，更知道我對學習的熱情之低，我現在之所以還能在附中，還能在重點班，都多虧了我爸媽是大學老師，要不是教職工家屬這個身份，僅憑我一點兒的小聰明早就不知道被逐出附中多少裏。
有人為愛做零，有人為愛開屏。
而我，林椿，為愛挑燈夜戰，一天刷題千萬，雖然這千萬的題正確率只有百分之五十五，但仍然占據了我全部社交的時間。
那段時間裏，我不再一下課就往外面跑，小賣部沒有我的身影，別的班聽不見我的聲音，最常去的地方就是老師的辦公室，我立下壯志豪言，說這一次的百名榜上必有我林木春的一席之地。
因為從小在附中生活，各科老師不乏有認識我家裏人，紛紛向我爸媽報告我近期的覺悟，那會兒老師長輩們最常說：椿椿長大了，懂事了。
但他們不知道，椿椿確實長大了，但椿椿不是懂事了，椿椿只是思春了。
期中考結束，才出成績，我已經沖到了樓下，百名榜前的人群密密麻麻，都在尋找自己的名字，我原本也是要找的，誰料到自己的眼睛不聽話，名字沒找到，先看到了站在百名榜前的莊宇。
他的個子挺拔，就算跟其他人穿一樣的校服，混在人堆裏，還是閃亮。
“莊宇！”我一下拍上了他的肩膀。
興許是我的力氣太大，沒控制好，他轉過頭，表情明顯地楞了楞，他的喉結滾了滾，含糊地應一聲。
“你也來看百名榜啊？”我又努力地彎了彎眼，說了句廢話。
結果不必多問，百名榜沒那麽好上。
即使努力如我，勤奮如我，但成績從來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提升，我以差了十五分無緣百名榜，車尾都沒釣上半點，莊宇卻不一樣，他一來就霸占了榜單前三，我沒問他為什麽會從榜首看到榜尾，也沒問他對喜歡女生的類型，起碼在成績這一方面能不能放寬一點兒，但我能明顯地感覺到，莊宇對我的態度出現了改變。
比如，他不再躲避我的眼神，放在先前，我們兩個人一天都沒一次視線的交流，可是現在，偶爾我拿著練習冊要去辦公室，他會跟我說課間的時間很短，一來一回很不方便。
一開始我還不理解，什麽叫做課間的時間很短？一來一回又有什麽不方便？我覺得莊宇有點兒傻，走著太慢，難道不會跑嗎？身為體育健兒的我，不到三十秒就能過一個來回。
朋友聽了我的話，差點兒把白眼翻上天：“林木春，你真是個木頭。”
我眨巴眨巴眼，啊個不停。
“人家莊宇的意思是，你可以問他題。”
我大為震驚，像是錯失了一千萬彩票，好在朋友是班裏的衛生委員，下次值日，她將我跟莊宇故意安排在了同一天。
下學，班上的人幾乎全部走光，莊宇從樓下倒完垃圾進門，我才裝模作樣地將最前面的凳子翻在桌上，我咳嗽一聲，提醒莊宇我的努力：“那什麽，你下樓倒垃圾的時候，我把椅子全部都搬起來了，一會兒掃地拖地也方便些。”
莊宇嗯了一聲。
他去拿放在門後拐角的掃把，我也學他的樣子拿掃把，他從後面掃，我也從後面掃，我們兩個相極了平行線。我忽然想起那會兒莊宇才轉班當我同桌的時候，那會兒我想跟他搭話，但不知道說什麽，也是跟現在一樣，模仿他的行為，他做什麽動作，我就做什麽動作。不過現在從書上劃點兒無謂的線條變成了掃地。
難得只有我們兩個人相處，可不知道為什麽，平常能言善辯的我，忽然講不出話，也許也是因為一直沒說話，沒一會兒教室也迅速被我們打掃幹凈。
只剩下黑板沒擦。
我磨磨蹭蹭，靠在講臺邊，第一次生出真不想結束值日的心。
莊宇背對著我，拿著黑板擦擦高處，我也不甘落後，模仿他的動作，拿起黑板擦，踮著腳，也擦老師在頂端寫下筆跡。
“莊宇。”實在沒忍住，我還是叫了他的名字。
“嗯。”是他回應我的聲音。
興許是前面太久沒講話的空白，此時我都想彌補，我的心隨著我的動作，一上又一下，終於還是開了口，問他：“你現在是不是有點兒喜歡我了？”
莊宇的動作忽然一滯。
他這一停，險些讓我想起他在拒絕我的那一天，他的動作也是如此。
太冒失了！太冒失了！
我心裏的小人不停轉圈圈，心道怎麽有人給一顆糖就忘了傷疤，我明明知道莊宇不喜歡這樣的女生，也明明知道自己應該再委婉一點兒，起碼是不是應該先問問他願意跟自己從普通同學晉升到好朋友。
我悄悄扭頭，沒想到莊宇他也看向我。
兩個人的視線對上，我心莫名一空，身體也不覺失去了重心，直直就要往後面倒，好在有莊宇，他拉住我的手腕，將我往前面扶。
天旋地轉間，我碰上他的領口。
校服的小齒輪磨在我的鼻尖。
“林椿。”我聽見他在叫我，我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洗衣粉香味，他的胸膛似乎也在震，話傳到我耳邊，我也在跟著震，他說，“你想明年跟我考一個大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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