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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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4 章
慧敏的微笑留在了鏡頭裏。有幾張出乎意料地照的很好看，後來被爸媽拿去洗了出來放在家裏，父親更是誇張，將自己的手機屏保設置為兄妹倆的照片。他現在也算是春風得意，人到中年，生意做得不算大，但家裏衣食無憂，夫妻恩愛，兒女成器，還有比這更好的嗎？
慧敏的大學讀的很順利，成績名列前茅，也頗得老師們喜歡，不出意外，她會拿到保研名額，繼續深造。未來的人生之路，看得見的順利。
但命運慣會開玩笑。十月份的時候，宋秀臣給公司做體檢，順便自己和雲琳一起做了，沒先到的是，查出來雲琳得了尿毒癥，這個消息不啻於晴天霹靂，將這個幸福美滿的家庭毀於一旦。慧敏和慧存直接請了長假回家，全家人在醫院做了一輪配型，然而一個都沒配上，宋秀臣發動兩家的親戚都來做配型，並承諾誰要是能配型成功，就給誰五萬塊，並承諾之後的身體保養已經康覆的費用他全出。十幾個家庭好幾十口人排著隊來做配型，然而很遺憾，沒有人配的上。
在全家人絕望之際，有一個出乎意料的人上門了——宋秀琴。
宋秀琴一開始聽說自己討厭的嫂子得了尿毒癥，當時就笑出聲了——報應！這都是報應！這些年搶了她的女兒，搶了她的好日子，過得那麽風光，都快五十了還燙著大波浪穿著連衣裙，真是騷情！現在遭報應了吧！活該！真是活該！她知道自己哥哥高價邀請親戚朋友們去做配型，還嗤之以鼻，不過聽到五萬塊的時候，心裏還是挺酸的，五萬塊，她配嗎？！五萬塊不給自己妹妹拿去給別人？
但是也不知道是自己暗地裏詛咒別人被神靈知道了還是別的什麽原因，總之，宋秀琴也倒黴了，她倒黴不是自己壞了什麽事兒，而是她那倆寶貝兒子，跟人大家的時候，用棍子戳瞎了別家小孩的眼睛，這事兒看見的人不少，逃避責任是逃避不掉的，沒辦法，只能帶著人家先去醫院看，鎮上的醫院人家根本不去，直接就要去省城的大醫院，光是做手術都花掉了大幾千，好容易出院了，人家還要賠償，一開口就是三萬塊。
三萬塊？！家裏還真有三萬多塊，但那是老孔出去四五年打工攢下來的錢，其中還包括閨女那一萬零八百的彩禮，但那是存了死期的！不到十年根本取不出來，況且，到時候取了她是要留著給兒子蓋樓房娶媳婦的！
為了這個，宋秀琴頭一次將千嬌百寵的兒子痛打一頓，打的兩個小崽子哭爹喊娘，屁股腫的好高也不肯停下來！可是打也打了，罵也罵了，該給錢還是得給錢，那家人也硬氣的很，說不賠錢就告他們，小孩子年紀小不用坐牢但大人得負責他們的行為，總之，要麽給錢，要麽蹲局子。
宋秀琴怕了。
她當然怕。
但她還是不願意取那三萬塊。怎麽辦呢？她就想起來哥哥的配型邀請，做一下嘛，要是成了就有五萬塊，自己是他親妹妹，說不定能拿到的不止五萬塊呢，就是不成，也可以賣可憐，借自己三五萬塊就行。
但是誰都沒想到的是，宋秀琴真的配型成功了！
宋秀臣幾乎落下淚來，他握著妹妹的手，緊緊地，這是兄妹倆許久都沒有的親近，“秀琴，秀琴，你……你能捐一個腎給你嫂子嘛？你放心，手術對你產生的影響，以後的一切我都會負責的！”
宋秀琴也是一臉懵逼，她是真真沒想到自己就那麽一配，怎麽就成功了呢？為什麽這麽多人都配不上，偏偏她能和嫂子的配型成功呢？真是奇也怪哉！不過，既然配型成功，那是他們得求著自己了，自己要是不捐，他們能怎麽樣？嫂子這條命現在可是在自己手裏呢！
“這……我得想想，正常人有倆腎，說明人需要倆腎，雖然說少了一個腎也能活，但是，萬一感染了呢？萬一腎衰竭了呢？這個事兒太大，我要跟我們家老孔商量商量。”
“是是是，應該商量，應該商量。那你，有了決定你一定第一時間跟我說，行嗎？”
這是這麽多年來，哥哥頭一次低聲下氣的求自己！宋秀琴心裏既感覺暢快，又有些不是滋味。
“行，那我先走了。”
宋秀臣送了她一段路，臨告別的時候，他叫住妹妹，“秀琴，不管怎麽說，你能來，哥心裏已經感激不盡！真的，要是你能……那你真是我們家的恩人！”
宋秀琴看著哥哥，心裏也怪難受的，這一瞬間，她真的有點同情自己的哥哥，也是真的有點羨慕自己的嫂子。
她沒說話，揮手就要上客車。宋秀臣往她手裏塞了一沓什麽，“你這些年也過得不容易，拿著吧，就當是路費吧。”
上了車，宋秀琴摸著包裏那一沓東西，望著那個她仰望過，艷羨過，怨恨過的那個人的背影，心裏不由得酸酸的。
這天晚上，宋秀琴先是和老孔打了電話，對方簡直是喜出望外：
“捐啊！這可是五萬塊！甚至更多！還了三萬，還能存好些呢！有這筆錢，咱們年底可以先起一座小樓了！”
“可是我少一顆腰子……。”
“少一顆腰子算啥，要是是我配上了，我二話不說就給了！你怕啥子，有了這個錢，一是咱們能換錢了，二是我也不用天天在廣州幹苦力了，我回來找個請省點的活，也能幫你照顧家裏，就是一顆腰子，值當的很！”
“一顆腰子肯定跟正常的兩個不一樣啊，我以後幹不了重活，甚至還可能需要別人照顧。”
“所以我跟你說了，我回去幫你啊。再說了，男娃就是得當爸的管，沒爸在真是要翻天了！這回我回去一定好好管，把他們的壞毛病給改一改！”
宋秀琴被說動了，她本來就是傾向於答應的，老孔的話讓她更堅定了想法。
“你說的也對，不過，這腰子我給，但我也沒那麽容易給。”
宋秀臣接到妹妹的電話，神色從最開始的欣喜若狂到後面的眉頭緊皺。他提出當面談談，但對方一口拒絕。放下電話，他久久沒有說話。
病房裏的雲琳問：“你咋了，她提了什麽條件了？”
雲琳的心情也相當覆雜，從知道得病，她心情是絕望的，到後面一個又一個的配型失敗，她幾乎萬念俱灰，要不是兒女在身邊陪著她真是不想活了，但在絕望之際，猛不丁的得知一個消息說有人配型成功，她又是驚喜萬分的，但知道配型成功的人是宋秀琴她又覺得一言難盡，甚至於她產生過“老娘就是死也不想要你的腎”的想法，當然，也僅僅是想想，她想活，她非常想活！
宋秀臣說：“她提了幾個要求，說只要我們做到，就答應給你捐腎。”
“什麽條件，你倒是說啊！”雲琳急起來。
宋秀臣連忙說：“我說我說，你別急上頭啊！第一，她要八萬塊……”
“八萬塊！她真是獅子大張口啊！”
“八萬塊，能救你一命，我覺得值，這個錢可以給。”宋秀臣繼續說，“第二，她說每年得給她五千塊的營養費，要是因腎病引發的疾病，咱們得另外給錢。”
“每年？……算了，畢竟人少一顆腰子，也……說得過去。”這回雲琳是壓了脾氣了。
“第三，她想要要回慧敏，且要求慧敏保證，以後會給他們養老。”宋秀臣講出這句，自己就先吐出一口長長的郁氣。
雲琳這回事憋不住直接炸了：“她要臉不？！這不是誠心訛詐嗎？！要錢我可以給，營養費咱們出，之後看病咱們掏錢，我沒話說，誰讓人給咱一條命呢？我養她下半輩子我認了！但是她憑啥把慧敏綁在她下半輩子？她有什麽資格認回孩子，有什麽資格讓慧敏給她養老？她配嗎？！”
她直接說：“你告訴她，這條件咱們家做不到，讓她找別家吧！這個腎老娘不要了！”
宋秀臣嘆氣，“我一開始不說，我就是想你會生氣，看看，看看，這說的什麽糊塗話？讓孩子聽到多傷心啊！”
說到孩子，雲琳的心又軟了。
“我想活，尤其是我知道我現在能活，我是真的不想放棄，但宋秀琴……你也該看清了，咱們一旦沾上她，就跟一根大腿遇上了螞蟥，不僅要被吸血，還要被螞蟥鉆進血肉裏啃！”
“我知道我知道，看你急的，什麽事兒都是有商量的嘛，她提出條件，咱們也可以還價嘛！哪裏至於那麽被動了？”
“這還不被動？都被人掐住命運的喉嚨了！”
“不急不急千萬別上頭，來喝點水潤潤嗓子，這事兒啊，你交給我，我來辦，行吧？”
雲琳知道他是安慰自己，可是正如他所說，他們越是焦急，越是給了別人談價的砝碼。她蒙著被子假裝要睡了，趕他走，“我困了，睡會兒，你也回家去休息會兒，晚上再來送個飯就行。”
“好，晚上我可能來不了，我讓倆孩子給你送飯吧。”
“好。”
宋秀臣回去打了一圈電話，晚上還跟朋友一起吃飯了。回來後，連續幾天，宋秀臣都再沒提捐腎的事兒，甚至因為雲琳恢覆的不錯，把人接回家休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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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敏的微笑留在了鏡頭裏。有幾張出乎意料地照的很好看，後來被爸媽拿去洗了出來放在家裏，父親更是誇張，將自己的手機屏保設置為兄妹倆的照片。他現在也算是春風得意，人到中年，生意做得不算大，但家裏衣食無憂，夫妻恩愛，兒女成器，還有比這更好的嗎？
慧敏的大學讀的很順利，成績名列前茅，也頗得老師們喜歡，不出意外，她會拿到保研名額，繼續深造。未來的人生之路，看得見的順利。
但命運慣會開玩笑。十月份的時候，宋秀臣給公司做體檢，順便自己和雲琳一起做了，沒先到的是，查出來雲琳得了尿毒癥，這個消息不啻於晴天霹靂，將這個幸福美滿的家庭毀於一旦。慧敏和慧存直接請了長假回家，全家人在醫院做了一輪配型，然而一個都沒配上，宋秀臣發動兩家的親戚都來做配型，並承諾誰要是能配型成功，就給誰五萬塊，並承諾之後的身體保養已經康覆的費用他全出。十幾個家庭好幾十口人排著隊來做配型，然而很遺憾，沒有人配的上。
在全家人絕望之際，有一個出乎意料的人上門了——宋秀琴。
宋秀琴一開始聽說自己討厭的嫂子得了尿毒癥，當時就笑出聲了——報應！這都是報應！這些年搶了她的女兒，搶了她的好日子，過得那麽風光，都快五十了還燙著大波浪穿著連衣裙，真是騷情！現在遭報應了吧！活該！真是活該！她知道自己哥哥高價邀請親戚朋友們去做配型，還嗤之以鼻，不過聽到五萬塊的時候，心裏還是挺酸的，五萬塊，她配嗎？！五萬塊不給自己妹妹拿去給別人？
但是也不知道是自己暗地裏詛咒別人被神靈知道了還是別的什麽原因，總之，宋秀琴也倒黴了，她倒黴不是自己壞了什麽事兒，而是她那倆寶貝兒子，跟人大家的時候，用棍子戳瞎了別家小孩的眼睛，這事兒看見的人不少，逃避責任是逃避不掉的，沒辦法，只能帶著人家先去醫院看，鎮上的醫院人家根本不去，直接就要去省城的大醫院，光是做手術都花掉了大幾千，好容易出院了，人家還要賠償，一開口就是三萬塊。
三萬塊？！家裏還真有三萬多塊，但那是老孔出去四五年打工攢下來的錢，其中還包括閨女那一萬零八百的彩禮，但那是存了死期的！不到十年根本取不出來，況且，到時候取了她是要留著給兒子蓋樓房娶媳婦的！
為了這個，宋秀琴頭一次將千嬌百寵的兒子痛打一頓，打的兩個小崽子哭爹喊娘，屁股腫的好高也不肯停下來！可是打也打了，罵也罵了，該給錢還是得給錢，那家人也硬氣的很，說不賠錢就告他們，小孩子年紀小不用坐牢但大人得負責他們的行為，總之，要麽給錢，要麽蹲局子。
宋秀琴怕了。
她當然怕。
但她還是不願意取那三萬塊。怎麽辦呢？她就想起來哥哥的配型邀請，做一下嘛，要是成了就有五萬塊，自己是他親妹妹，說不定能拿到的不止五萬塊呢，就是不成，也可以賣可憐，借自己三五萬塊就行。
但是誰都沒想到的是，宋秀琴真的配型成功了！
宋秀臣幾乎落下淚來，他握著妹妹的手，緊緊地，這是兄妹倆許久都沒有的親近，“秀琴，秀琴，你……你能捐一個腎給你嫂子嘛？你放心，手術對你產生的影響，以後的一切我都會負責的！”
宋秀琴也是一臉懵逼，她是真真沒想到自己就那麽一配，怎麽就成功了呢？為什麽這麽多人都配不上，偏偏她能和嫂子的配型成功呢？真是奇也怪哉！不過，既然配型成功，那是他們得求著自己了，自己要是不捐，他們能怎麽樣？嫂子這條命現在可是在自己手裏呢！
“這……我得想想，正常人有倆腎，說明人需要倆腎，雖然說少了一個腎也能活，但是，萬一感染了呢？萬一腎衰竭了呢？這個事兒太大，我要跟我們家老孔商量商量。”
“是是是，應該商量，應該商量。那你，有了決定你一定第一時間跟我說，行嗎？”
這是這麽多年來，哥哥頭一次低聲下氣的求自己！宋秀琴心裏既感覺暢快，又有些不是滋味。
“行，那我先走了。”
宋秀臣送了她一段路，臨告別的時候，他叫住妹妹，“秀琴，不管怎麽說，你能來，哥心裏已經感激不盡！真的，要是你能……那你真是我們家的恩人！”
宋秀琴看著哥哥，心裏也怪難受的，這一瞬間，她真的有點同情自己的哥哥，也是真的有點羨慕自己的嫂子。
她沒說話，揮手就要上客車。宋秀臣往她手裏塞了一沓什麽，“你這些年也過得不容易，拿著吧，就當是路費吧。”
上了車，宋秀琴摸著包裏那一沓東西，望著那個她仰望過，艷羨過，怨恨過的那個人的背影，心裏不由得酸酸的。
這天晚上，宋秀琴先是和老孔打了電話，對方簡直是喜出望外：
“捐啊！這可是五萬塊！甚至更多！還了三萬，還能存好些呢！有這筆錢，咱們年底可以先起一座小樓了！”
“可是我少一顆腰子……。”
“少一顆腰子算啥，要是是我配上了，我二話不說就給了！你怕啥子，有了這個錢，一是咱們能換錢了，二是我也不用天天在廣州幹苦力了，我回來找個請省點的活，也能幫你照顧家裏，就是一顆腰子，值當的很！”
“一顆腰子肯定跟正常的兩個不一樣啊，我以後幹不了重活，甚至還可能需要別人照顧。”
“所以我跟你說了，我回去幫你啊。再說了，男娃就是得當爸的管，沒爸在真是要翻天了！這回我回去一定好好管，把他們的壞毛病給改一改！”
宋秀琴被說動了，她本來就是傾向於答應的，老孔的話讓她更堅定了想法。
“你說的也對，不過，這腰子我給，但我也沒那麽容易給。”
宋秀臣接到妹妹的電話，神色從最開始的欣喜若狂到後面的眉頭緊皺。他提出當面談談，但對方一口拒絕。放下電話，他久久沒有說話。
病房裏的雲琳問：“你咋了，她提了什麽條件了？”
雲琳的心情也相當覆雜，從知道得病，她心情是絕望的，到後面一個又一個的配型失敗，她幾乎萬念俱灰，要不是兒女在身邊陪著她真是不想活了，但在絕望之際，猛不丁的得知一個消息說有人配型成功，她又是驚喜萬分的，但知道配型成功的人是宋秀琴她又覺得一言難盡，甚至於她產生過“老娘就是死也不想要你的腎”的想法，當然，也僅僅是想想，她想活，她非常想活！
宋秀臣說：“她提了幾個要求，說只要我們做到，就答應給你捐腎。”
“什麽條件，你倒是說啊！”雲琳急起來。
宋秀臣連忙說：“我說我說，你別急上頭啊！第一，她要八萬塊……”
“八萬塊！她真是獅子大張口啊！”
“八萬塊，能救你一命，我覺得值，這個錢可以給。”宋秀臣繼續說，“第二，她說每年得給她五千塊的營養費，要是因腎病引發的疾病，咱們得另外給錢。”
“每年？……算了，畢竟人少一顆腰子，也……說得過去。”這回雲琳是壓了脾氣了。
“第三，她想要要回慧敏，且要求慧敏保證，以後會給他們養老。”宋秀臣講出這句，自己就先吐出一口長長的郁氣。
雲琳這回事憋不住直接炸了：“她要臉不？！這不是誠心訛詐嗎？！要錢我可以給，營養費咱們出，之後看病咱們掏錢，我沒話說，誰讓人給咱一條命呢？我養她下半輩子我認了！但是她憑啥把慧敏綁在她下半輩子？她有什麽資格認回孩子，有什麽資格讓慧敏給她養老？她配嗎？！”
她直接說：“你告訴她，這條件咱們家做不到，讓她找別家吧！這個腎老娘不要了！”
宋秀臣嘆氣，“我一開始不說，我就是想你會生氣，看看，看看，這說的什麽糊塗話？讓孩子聽到多傷心啊！”
說到孩子，雲琳的心又軟了。
“我想活，尤其是我知道我現在能活，我是真的不想放棄，但宋秀琴……你也該看清了，咱們一旦沾上她，就跟一根大腿遇上了螞蟥，不僅要被吸血，還要被螞蟥鉆進血肉裏啃！”
“我知道我知道，看你急的，什麽事兒都是有商量的嘛，她提出條件，咱們也可以還價嘛！哪裏至於那麽被動了？”
“這還不被動？都被人掐住命運的喉嚨了！”
“不急不急千萬別上頭，來喝點水潤潤嗓子，這事兒啊，你交給我，我來辦，行吧？”
雲琳知道他是安慰自己，可是正如他所說，他們越是焦急，越是給了別人談價的砝碼。她蒙著被子假裝要睡了，趕他走，“我困了，睡會兒，你也回家去休息會兒，晚上再來送個飯就行。”
“好，晚上我可能來不了，我讓倆孩子給你送飯吧。”
“好。”
宋秀臣回去打了一圈電話，晚上還跟朋友一起吃飯了。回來後，連續幾天，宋秀臣都再沒提捐腎的事兒，甚至因為雲琳恢覆的不錯，把人接回家休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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