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鼠的困境

關燈
鼠的困境

對角巷有一間不太起眼的酒吧,不像霍格莫德的三把掃帚或者豬頭酒吧那樣出名,生意也一直不溫不火,很少有人能想到它的後面會是鳳凰社的總部。

七月的午後,老板睡眼惺忪地打開酒吧的大門,準備開始一天的營業。

一群年輕人推門走進來,為首的那個摘下頭上的兜帽,輕車熟路地走到吧臺前,向老板問候道:“下午好,本吉。”

吧臺後的老板這才打起精神,不過看見來人身後還跟著四個生面孔時,眼神中閃過一絲警惕:“暗號,西裏斯。”

“呼神護衛。”西裏斯果斷地答道,並解釋道,“我的朋友們,鄧布利多教授讓我帶他們來和社裏的大家見個面。”

本吉·芬威克這才放下心來,並揚起了一個笑容,說道:“霍格沃茨這幾屆的學生恐怕沒幾個不知道你們的事跡,不過你們來的可真夠早的。”

西裏斯攤了攤手,“反正我也沒有其他的事可以做,食死徒們最近的活動似乎也變少了。”

本吉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或許他們也察覺到了威脅,畢竟這幾個月裏,他們已經有好幾個被我們的人送進阿茲卡班了。”

西裏斯對此不置可否,事實上他覺得食死徒們不像是這麽容易安分下來的人,他更傾向於他們在醞釀什麽大的陰謀,但他不能僅憑自己的猜測讓鳳凰社人心惶惶,所以此刻變也沒再說什麽,而是接著道:“那我先帶他們進去了。”

得到了本吉友好的微笑以後,掠奪者們和莉莉才環顧了一下四周,同時跟著西裏斯往酒吧後門的方向走去。

和開在麻瓜界的破釜酒吧類似,從酒吧的後門出去時,會路過一堵磚墻,只有以特定的節奏敲擊特定位置的磚塊,才能打開通往鳳凰社真正集會地點的大門。

“作為鑰匙的磚塊會定期移動位置,所以每個月會換一次進入的方法。”西裏斯一邊解釋著,一邊用魔杖在某幾個磚塊上敲擊了幾下,隨著機關響動的聲音,磚墻移到了一邊,露出了僅容一人通過的窄道。

掠奪者們和莉莉隨著西裏斯魚貫而入,等視野漸漸開闊起來,他們發現裏面是個布置簡潔的會議室,中間的圓桌周遭擺了一些舒適的座椅,墻邊也同樣設置了座位。

正在一旁討論著什麽的普威特兄弟循聲望向入口,見西裏斯帶來了新人,就停住了剛剛的話題。

“今天輪到你們值守?”西裏斯向四周看了看,沒見到其他人,“看來我們的確來得太早了,其他人都還沒到?”

莉莉有些好奇地打量了一眼長得一模一樣的普威特兄弟,而在察覺了她的目光後,其中一個介紹道:“費比安·普威特,和我的兄弟,吉迪翁·普威特。”

不過西裏斯毫不客氣地拆穿道:“又在哄騙新人了,吉迪翁,讓其他人分辨不清你們兩個會有什麽好處嗎?”

普威特兄弟一邊一個摟住了他的肩,“嘿,西裏斯,可真沒意思,不過你還是不打算告訴我們你是怎麽做到的?為什麽每次都能分辨清楚我們兩個的身份?”

西裏斯笑而不語,好在普威特兄弟對此倒並不執著,反倒期待道:“或許我們該讓弗雷德和喬治從小就開始這樣的游戲,到時候肯定沒人能分辨得出來——”

“希望莫麗到時候不要因此責怪我們——”

“怎麽會?多有意思,那兩個小子還是愚人節那天出生的,我預感他們日後會有了不起的成就。”

自來熟的詹姆對他們話裏的內容很感興趣,主動加入進來,隨後的氣氛變得更為融洽,在鳳凰社的成員陸陸續續趕到之後,也沒有變得嚴肅起來,或許是因為這裏的大部分成員都出身於格蘭芬多。

這次例會的重心主要是歡迎新成員的加入,以及就食死徒的最新動向進行討論,可惜最終也沒能討論出什麽結果來,西裏斯甚至都希望手臂上的黑魔標記能被激發一次了,至少那樣他還能了解到一些消息,不至於像現在這樣只能暗自憂心。

例會的結尾,阿拉斯托·穆迪讓掠奪者們和莉莉暫時留下,並向他們宣布了要進行一段時間特訓的消息。

這個聲名赫赫的傲羅在和食死徒的戰鬥中失去了一條腿和一只眼睛,而那只眼眶裏轉個不停的魔眼讓他的模樣和氣勢變得更駭人了,至少彼得在他面前總有種想要瑟瑟發抖的沖動。

“你們已經明白了加入鳳凰社意味著什麽,這和你們在霍格沃茨的時候學生間的爭鬥完全不同,你們是沖在最前線的戰士,並且——雖然很殘酷,但我必須聲明,我希望你們已經做好了為正義犧牲的準備。”

他的眼神在莉莉身上停駐了片刻,這讓莉莉感覺自己受到了輕視,那或許是因為她是這裏唯一的女巫,但鳳凰社成員裏女巫的數目可並不少,她相信自己有資格成為其中一個,於是她堅定地對上了穆迪審視的眼光:“當然,即便有那一天,也絕不後悔。”

穆迪沖她點了點頭,繼續說道:“但我們也不願看到任何一個同伴犧牲,所以在這段時間裏,我會把這些年來我總結出的實戰技巧都教給你們,至少在面對食死徒的時候,你們不至於因為缺乏經驗而造成無謂的犧牲。”

結束了一天的訓練,彼得覺得自己的四肢已經完全不聽使喚了,可詹姆他們竟然依然精力充沛,連身為女巫的莉莉看起來都十分輕松,他們甚至還在計劃著晚些去逛麻瓜界的夜市。

彼得並不覺得麻瓜的夜市會多麽有意思,雖然他的確想和他們待在一起,但這次他的確是有心無力了。

詹姆他們並不多麽在意他的拒絕,臨走時還調侃了幾句:“蟲尾巴,看起來你還得再加把勁兒,否則我們去和食死徒戰鬥的時候,你恐怕只能留下來做那些無聊的文書工作了。”

彼得沖他擠出了一個笑容,但他心裏其實並不多麽認可詹姆的話,他一點都不像去和食死徒戰鬥,如果能留下來做些不怎麽危險的文書工作,那也挺好的,可這些話他不敢對其他人說,因為他怕他的朋友們會因此瞧不起他。

他清楚自己是個什麽樣的人,也知道自己根本沒有足夠的天賦和勇氣,他也做不到像萊姆斯那樣刻苦努力,他只是個再普通不過的巫師,如果他有機會向別人炫耀或者吹牛,那他能利用的資本或許也只能是他和詹姆幾個的友誼。

甚至,他其實沒有真正地意識到加入鳳凰社意味著什麽——看看阿拉斯托的腿腳和眼睛,看看他身上的那些疤痕,他實在不想自己變成那個樣子。

可是他又無比清楚地意識到,他的實力也許的確會讓他成為鳳凰社裏最容易受傷的那個,至少詹姆他們,還有莉莉,他們都比他厲害多了。

但是……但是如果他能堅持下來,那麽母親會為自己感到驕傲的吧。

彼得忘不了七年前,母親在聽說他被分去格蘭芬多之後,是多麽高興,多麽自豪,雖然他自己知道,他其實並沒有真正成為一名勇士。

也許厄運不會降臨到自己頭上,彼得只能這樣安慰自己,更甚至作為鳳凰社的一員,等戰爭結束後,他或許還能被授予梅林勳章——是了,由薇爾這樣的先知在,鳳凰社必然是可以戰勝黑魔王的吧,雖然……雖然他是那麽的強大……

彼得用力搖了搖頭,試圖把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從自己的腦子裏甩出去,他該回家了。

他還不太敢用幻影移形,雖然他的確通過了考試,但對於分體的恐懼感,讓他大多時候都很難在施法時具有堅定的決心,尤其是在現在他四肢無力的情況下。

好在鳳凰社總部離他的家不算太遠,對於他而言,拖著沈重的腳步走回去也比冒險幻影移形穩妥得多。

和本吉說了再見之後,彼得便慢吞吞地朝家的方向走去了,只是他沒想到會在途中撞上同年級的斯萊特林。

這是對角巷的巷尾,已經接近翻倒巷,在這個時間裏也很少有巫師經過,但穆爾塞伯和埃弗裏似乎是要去翻倒巷辦事,所以才會出現在這裏。

看到他們的時候,彼得本能地想要逃走,他知道這兩個人是食死徒,而作為鳳凰社的一員,他本應該把他們送進阿茲卡班,可是他只有一個人,根本不可能是那兩個人的對手,只是在他轉身逃跑的時候,穆爾塞伯和埃弗裏已經發現了他。

“這不是波特和布萊克的跟班嗎?”穆爾塞伯攔住了彼得的去路,向埃弗裏詢問道,“他叫什麽來著?”

彼得慌張地掏出了自己的魔杖,他的腦海裏一片空白,穆迪這些天教的那些作戰技巧已經被忘得一幹二凈了,“你們想幹什麽?”

“嘖,我還記得以前波特和布萊克最囂張的時候,這個家夥也一臉得意,看來是個狐假虎威的膽小鬼,估計也不知道多少有用的東西。”穆爾塞伯輕蔑地看著他,“但是,要怪只能怪你自己落單,我倒不介意把布萊克他們的賬算到你頭上。”

埃弗裏堵在彼得身後,對穆爾塞伯的話不置可否,反倒是提起了另一件事:“黑魔王很想知道西裏斯·布萊克的下落,或許……”

彼得咽了下口水,壯著膽子咬牙回道:“我不可能把西裏斯的下落告訴你們這些食死徒!”

“那麽看來你是知道他在哪裏了?”埃弗裏臉上露出一個古怪而殘忍的笑,“既然你自己承認了,那說不說可就由不得你了——鉆心剜骨!”

心臟處傳來的劇痛讓彼得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他發出了一聲淒厲的慘叫,倒在地上不停地抽搐著,腦海中閃過一個難言的念頭……原來,這就是鉆心咒……太痛了……

生平從未感受過的痛苦,讓彼得心裏才生出的一點勇氣像本就微弱的燭火一般熄滅了,或許他真的不該為了維系和詹姆他們的關系而加入鳳凰社……甚至……如果不是他加入了掠奪者,只甘心做個平凡的男巫,或許也不會和斯萊特林結下仇怨……

可是,如果不是因為加入了掠奪者……他在霍格沃茨的生活大概也就會變得毫無樂趣,他也不會有那麽多的朋友……

但這裏距離他的家只有幾百米,母親還在家裏等著他,他差一點就把危險帶到家裏了,他不敢想象如果有那麽一天……

鉆心咒的疼痛超過了他所能忍受的閾值,讓他在痛苦和悔恨之中昏了過去。

如果讓他在此刻許一個願望,彼得大概會希望醒來的時候自己已經得救了,希望那時候他第一眼看到的是自己的朋友和家人。

可惜命運並沒有眷顧他,當他再次睜開眼,發現自己被縛住雙手綁在了椅背上,四周是一片黑暗——周圍的一切都陌生得令人恐懼。

距離他被那兩個食死徒的魔咒折磨得昏過去不知過了多久,但或許沒有人發現他此刻遭遇的不幸,他會死在這裏嗎?為什麽那兩個食死徒沒有殺死他?

惶恐、猶疑、驚懼……無數的負面情感在彼得的腦海中叫囂,他感覺到自己的心臟正因為恐懼而劇烈跳動著,讓他想要呼號求救。

但在他像被夾住尾巴的老鼠一樣發出尖叫之前,不遠處忽然傳來門鎖被打開的聲音。

從門外照進來的光線勾勒出兩個人的剪影,卻讓彼得陷入了更深的絕望之中。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