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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話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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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話結局

哈利感覺自己再一次回到了那片墳墓之間,面朝下躺在地上,泥土的氣息撲面而來,身上像是被一百輛馬車碾壓過一樣,剛剛被索命咒擊中的地方尤其疼痛,可是他的思維卻無比清晰,額頭上的傷疤似乎再也不會像往常那樣疼了。

而與此同時,身邊似乎正發生著一段對話。

“為什麽不趁剛剛的機會殺死他?”低沈的聲音,很熟悉,來自斯內普……教授。

“想想那個預言,鼻涕精,能真正殺死他的恐怕只有哈利。”這是西裏斯的聲音。

“蠢狗,別湊那麽近——盔甲護身!”斯內普的聲音忽然變得高亢起來。

一陣混亂的聲音之後,伏地魔冷酷的聲音傳來,“西弗勒斯,告訴我,你背叛的理由。如果你不是站在了我的對立面,財富、榮譽、權力……這些你曾經夢寐以求的東西就會唾手可得。”

“我曾經求過你,不要殺死莉莉——”

莉莉?斯內普說的是媽媽嗎?哈利想道,他想起媽媽剛剛似乎說已經原諒他了……

“我真沒想到,你竟然只是為了一個女巫,還是個血統骯臟的泥巴種——你們不是已經決裂了嗎?而且,我假設你還沒有忘記,那個預言不就是你告訴我的嗎?為了向我搖尾乞憐,請求我給你多一分器重——”

“夠了,伏地魔,閉嘴吧,你根本不會明白——”是西裏斯的聲音。

“西裏斯.布萊克?你讓我想起了另一個愚蠢的布萊克,膽小、怯懦……”

“你沒有資格這麽說他!你大概還不知道,他才是最先發現了你的魂器的人!他是在銷毀魂器的時候死去的,如果不是因為你和那群食死徒逼迫他做了不想做的事,他也絕不會為了贖罪,為了不連累家族,那麽輕易地放棄自己的性命!”西裏斯說的是誰呢?

“那又如何?試圖阻止我的人都死了——你們以為把這些食死徒們逮住,就能迎接最終的勝利了嗎?鄧布利多,承認吧,單憑實力,你已經比不過我了!而且,你們的救世主,那個可笑的預言裏可能殺死我的人剛剛也死在了我的手下,你們還有什麽底牌呢?”

“湯姆,你還是不懂,從一開始我就告訴過你,愛是最偉大的魔法。”這是鄧布利多的聲音,哈利感覺一道目光落到了自己的後背上,只是他還在想,湯姆是誰,這是個再常見不過的名字……

“鄧布利多,如果你不這麽叫我,我大概還會給你一個機會……”伏地魔陰冷的聲音傳來,原來他真正的名字竟然是“湯姆”嗎?

又是一陣混戰,魔咒的聲音夾雜著偶爾的尖叫聲,是有人受傷了嗎?哈利心裏非常忐忑,他聽到了西裏斯的話,也聯想到爸爸媽媽堅持要自己回來的某個原因。

他借著混亂,摸向自己懷中的包裹,隱形衣竟然還在,他還以為那個帶著神聖的聲音說的東西指的是死亡聖器,難道他猜錯了嗎?

但現在顧不上這麽多了,哈利將隱形衣披在自己身上,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終於看清了戰場中的情況。

這裏竟然只有伏地魔、鄧布利多、斯內普、西裏斯還有他五個人,他在昏迷前看見的那些食死徒們竟然一個不剩全部消失了。

聯想到他昏迷之前的動靜,還有在那個空蕩蕩的環境一樣的車站裏爸爸媽媽說的話,他是不是可以認為,在鄧布利多布局下,那些食死徒們已經全部被抓住了?

鄧布利多他們似乎始終顧忌著什麽,對伏地魔用的都是些不會危及生命的魔咒,但伏地魔對他們可不會手下留情。

“神鋒無影!”但斯內普魔杖裏發出來的這記咒語卻被西裏斯的魔咒打偏了。

“鼻涕精,我們不能殺死他,他用了哈利的血,想想莉莉的那個血緣魔法!”

“該死的,鄧布利多,我早說過你們不該死板地照著那個夢裏來的,如果當時用的是其他人的血,我們也就不會需要像現在這樣投鼠忌器了。”

“西弗勒斯,我曾經也對那些預言嗤之以鼻,但是薇爾的預言不同,即便是我,也不敢輕易去冒險。”

這些對話似乎讓伏地魔明白了什麽,他森冷的目光朝原本哈利躺著的位置看來,卻驚訝地發現他已經不在那裏了。

“看來我們的‘救世主’終於醒過來了。”斯內普的語氣依舊嘲諷,但哈利此刻莫名聽出了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哈利站在那裏,看著伏地魔突破了其他人的限制目標明確地朝他飛來,忽然明白了自己接下來要面臨的抉擇。

雖然此刻他們都不知道那個預言的全部內容,可冥冥之中,他們還是走到了最終的決戰。

哈利拽下了頭上的隱形衣,將手中的魔杖對準了伏地魔,“我已經下定了決心,絕不會允許你再傷害任何一個人——”

“你以為就憑你,真的能做到嗎?哈利.波特——”

“阿瓦達索命!”

“除你武器!”

砰的一聲,紅色與綠色的光相撞,金色的火焰在空中炸開,緊接著,那兩道光又各自反彈向施咒者,哈利看到繳械咒的紅光擊中了自己的胸膛,可他並沒有被命中的感覺,反倒是懷裏的某個硬物發出了輕微的“喀嚓”聲,像某種石頭忽然碎裂開來。

與此同時,鄧布利多手裏那根長長的魔杖忽然飛了出去,在空中碎成了好幾段。

而那道綠光則精準地命中了伏地魔的身體,他向後踉蹌了一步,四肢張開,僵硬地倒在了地上,蛇臉上帶著空洞和茫然——他終於像個血肉之軀的凡人一樣死去了。

墳地中央一片寂靜,只有偶爾的蟲鳴和遠處貓頭鷹的叫聲傳來。

終於,一個聲音打破了這片寂靜。

“他死了嗎?”斯內普忽然猛地捋起自己的衣袖,盯著上面已經變成肉粉色疤痕的黑魔標記,似乎依然有些難以置信。

西裏斯.布萊克雙手扶著膝蓋,喘著氣站在原地,見他擡起手臂,也湊過去看了一眼,“死了,終於結束了。”

哈利癱在地上,他從懷裏掏出了那個包裹,打開之後,一些黑色的碎石滾了出來,隨後馬上就化為齏粉。

鄧布利多的視線掃過地上伏地魔的屍體,又掠過斷成幾節的老魔杖,在看見覆活石變成的粉末被夜風吹起,隨意撒到墓地裏之後,臉上的表情幾度變換,最後定格在了完全的釋然。

“我那時候才明白,那個聲音當時說的是什麽意思。”哈利向薇爾講述完之前發生的一切,最後猶疑地問道,“所以……那個聲音是……世界上真的有神存在嗎?”

“也許。”薇爾若有所思,“那麽隱形衣呢?”

“我後來在那個包裹裏發現了一張紙條……上面寫著‘再見時帶上最後一件’。”哈利笑了笑,“我想,那意思大概是讓我等到真正迎接死亡的時候,把死亡聖器中的最後一件帶到墳墓裏去吧。”

“看來這或許是死神對當時唯一成功躲過祂鐮刀之人的後代最後的仁慈了。”薇爾也笑了起來,“那的確是件絕妙的魔法道具,你爸爸和西裏斯他們當初就是靠它,無數次躲過了管理員的追捕,我想有它在,你的校園生活會精彩許多。”

“那,薇爾姑姑,我可以這樣叫你嗎?”哈利看著她臉上極為罕見的笑容,試探地問道。

“當然可以,而且,我很感謝你能原諒我,哈利。”薇爾回答道。

“我爸爸媽媽托我告訴你,所有你惦念的人,都不希望你繼續自毀下去了……你要去做什麽危險的事情嗎?明明伏地魔已經被消滅了,巫師界會越來越好……”

薇爾深深地望向那雙綠色的眼睛,裏面的溫柔與擔憂很容易就讓她想起了莉莉,她當然明白他們的意思,但是——

“哈利,謝謝,但那是我選擇的路,就像你選擇了你要走的路一樣。”她擡起頭,目光堅定地看向哈利,又像是透過他看向他心裏其他的存在,“我並不是在自毀,我只是在等待一個契機,在尋找一個解決一切問題的最優解。”

“所以,我沒有辦法停下,也絕不會停下。”

沒等哈利再說什麽,女巫就站起身來,“好了,這一天發生了太多事,好好睡一覺吧。”

哈利目送她走出了病房,看著那道挺直的背影,他不知道她要去做什麽,可是至少在這一刻,他很想要祝願她,祝願她最終也能如願以償。

薇爾回到了神秘事務司,除了每年會在雷古勒斯葬禮的周年日去趟布萊克家墓地之外,她和外面的世界幾乎已經沒了聯系。

只是在鄧布利多教授要求下,她隔段時間就要給西裏斯他們或者哈利寫封信,證明自己依然健康地活著。

伏地魔消失後,霍格沃茨黑魔法防禦教授一職上的詛咒自然而然就解除了,新任的教授是哈利二年級時備受歡迎的西裏斯.布萊克。

與此同時,因為鄧布利多忽然宣布要辭去霍格沃茨校長一職,麥格教授成為了霍格沃茨的新任校長,格蘭芬多院長的職位也落到了西裏斯頭上。

鄧布利多離開後不久,遠方忽然傳來不知真假的消息,在紐蒙迦德的高塔裏待了幾十年的蓋勒特.格林德沃同樣從塔裏消失了——直到很多年後,人們才知道那些幾乎發生在一個世紀前的往事,關於兩個少年與死亡聖器的故事,但那是後話了。

西弗勒斯依然是魔藥學教授兼斯萊特林的院長,並且還多了一個副校長的頭銜,只是他更想要黑魔法防禦術教授的位子,偏偏這個職位被他學生時代的死對頭搶走了。

盡管在最後的決戰中,西弗勒斯和西裏斯也曾並肩戰鬥,還培養出了一定的默契,但這並不妨礙他們依然常常互相陰陽怪氣或是大打出手,麥格教授對此頗為頭疼。

“薇爾姑姑,西裏斯後來把他們學生時代發生的一切都告訴我了。我沒想到斯內普教授和爸爸他們當時的關系竟然那麽惡劣,也沒想到他後來會為了我媽媽背叛伏地魔,我對他的心情很覆雜,但我知道我已經不能像過去那麽討厭他了。

“尤其是,他在那場戰鬥中幫了我很大的忙,我覺得他是個非常值得敬佩的人——如果他能不總是找借口扣格蘭芬多的分就更好了。

“不過只要他扣格蘭芬多的分,西裏斯就會找千奇百怪的理由把分從斯萊特林那裏扣回來……總之,今年的學院杯不出所料又會落到拉文克勞頭上,赫奇帕奇第二。

“其實,還有一件事,我不知道還能和誰說,西裏斯和萊姆斯一定會和我爸爸站在一邊,但我覺得他們年輕時真的幹了不少混蛋事……我甚至不知道媽媽為什麽會和爸爸在一起,我記得你和我說過,她和斯內普教授最開始是好朋友……

“如果你可以告訴我更多他們年輕時候的事,那就再好不過了。”

薇爾看著哈利寄來的信,有些哭笑不得,其實她對於他們的過去知道得也沒那麽清楚。

但她給哈利的回信中只寫了一句話——

“哈利,每個孩子都需要時間來成長,每個人都可能犯錯,重要的是,你最終成為了一個怎樣的人——對於你所敬愛的人而言,同樣如此。”

1998年的夏天,哈利從霍格沃茨畢業了,之後不久他就和韋斯萊家最小的女兒舉辦了婚禮,薇爾沒有去參加,只是給他們寄去了一份禮物,是她根據那場預知夢裏的未來制作的畫集,當然,只收錄了那些看到會讓人會心一笑的畫面。

西裏斯在哈利畢業後不久就辭去了霍格沃茨的教授一職,因為他最終發現自己的確不適合教書育人,或許他的血液裏依然流淌著某種不安分的因子,所以,他準備和他的教子一同去參加傲羅的培訓,也許只有那樣的生活才能滿足他那顆正義之心。

在他離開之前,格蘭芬多的學生們一直憂心忡忡,因為他們擔心再也不會有教授能直接和斯內普教授硬碰硬,格蘭芬多大概會一直在學院分上處在墊底的位置。

但出人意料的是,在布萊克教授離職之後,斯內普教授似乎因為失去了勢均力敵的對手,而對給格蘭芬多扣分這件事感到了厭倦,這讓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終於又有了機會參與到學院杯的爭奪中來。

而在這麽多年之後,斯內普教授終於得到了他一直以來心心念念的黑魔法防禦課教授的職位,得償夙願的感覺究竟如何,或許只有他本人知曉。

等到退休返聘的斯拉格霍恩教授因為身體原因再次離開霍格沃茨之後,斯內普教授又重新教回了魔藥學。

而在改良版狼毒藥劑問世之後,狼人的處境終於好轉了些,至少新任魔法部部長很排斥單純因為身份就拒絕狼人的工作申請這種行為。

而萊姆斯作為戰爭英雄之一,是魔法部為改革狼人相關法案樹立的典型,於是在西弗勒斯重新教回魔藥之後,他再一次回到霍格沃茨擔任了黑魔法防禦課教授。

他和尼法朵拉.唐克斯——現在應該叫尼法朵拉.盧平了,他們的孩子馬上也要入學霍格沃茨,這次,他們有足夠的時間陪著他慢慢長大。

西弗勒斯再見到往日的仇敵之一,驚訝地發現自己心中竟然毫無波瀾。

或許隨著時間的流逝,在戰爭勝利之後,他終於能夠和自己和解了。

對莉莉的愛而不得,對黑魔法的癡迷,對強大與地位的執著,對害死莉莉的愧疚……以及所有學生時代不堪回首的往事與愛恨糾葛,大概都在日覆一日的安寧生活中,被時間的洪流沖刷成了淺淡的印痕,就像那些被磨平了棱角的鵝卵石一樣,靜靜沈澱在了生命的最深處。

很多年後,在麥格教授將霍格沃茨校長的職位交給他的時候,西弗勒斯站在校長辦公室裏,聽見已經變成畫像的鄧布利多對他說:“西弗勒斯,你會成為一位好校長的。”

更早之前的菲尼亞斯.布萊克校長也無比驕傲地看著他:“西弗勒斯,你可是我之後第一個斯萊特林出身的校長,讓他們看看,斯萊特林能把霍格沃茨帶向怎樣的輝煌!”

不過他很快就被畫像裏的其他校長們圍住了,西弗勒斯看著眼前的場景,在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時候,嘴角已經向上揚起了一個弧度。

“或許這就是童話的結局。”薇爾在她的私人日記本上如是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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