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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心與分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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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心與分歧

另一邊,雷古勒斯從古靈閣出來又去了趟脫凡成衣店和維澤埃克魔法用品店,買了些自己需要的東西以及打算帶給家裏人的禮物,然後就到弗洛林冰淇淋店門口和克利切會合了。

克利切這次帶他光明正大地幻影移形到了正門口,正在客廳裏看報的奧賴恩聽到響動看了過來,笑著問道:“這麽快就回來了?之前不是說可能要逛到晚飯嗎?”

雷古勒斯想了想,暫時沒和父親說實話,只說了句:“那些店裏的東西也沒什麽新意,不過我給您和母親帶了些禮物回來,都是些小東西。”

雷古勒斯從克利切手裏接過一個包裝精美的盒子,奧賴恩捧場地說道:“哦,謝謝你,雷爾,我猜那應該是脫凡成衣店新出的飾品?”

這時候沃爾布加也從樓上下來了,收到小兒子的禮物她也有些高興,還和丈夫感慨:“雷爾可真是個貼心的孩子。”

雷古勒斯陪他們試了下領帶和胸針,看起來父母都還算滿意,之後上樓回臥室了。

那個鎖著伊利斯的消失櫃就擺在他的臥室中央,克利切似乎還把這個原本臟兮兮的櫃子的表面稍稍清理了一番。

雷古勒斯拿起桌上的黃銅鑰匙打開了櫃門上的鎖,把被關在裏面將近三個小時的伊利斯放了出來。

他的態度有些冷淡,“阿德貝·沃夫林先生說他會來接你,我待會兒會給你用幻身咒,再以去院子裏練習魁地奇為由把你帶出去——希望下次不要再出這種狀況了,我不希望薇爾因為你的失誤而讓自己遇到危險。”

伊利斯抱著筆記本伸了伸蜷縮了很久的腿,聽到這話挑了挑眉,“當然,我也不是故意讓事情變成這樣的,雖然不小心攪黃了你們的約會——”

雷古勒斯的臉色沈了下來,雖然還維持著表面的平靜,但這只是因為伊利斯是薇爾的朋友,他給伊利斯用了幻身咒,沒再理會她的話,而是拿起掃帚準備開門送客了。

在他開門之前,伊利斯不知道出於什麽想法,提醒了一句:“萊斯特蘭奇兄弟可不是好對付的,等他們忙完想起今天的事,你最好想好應對的辦法——譬如把這個櫃子修好給他們送過去,既然你當時給出的理由是想挑戰消失櫃的維修。”

雷古勒斯開門的動作停住了,他回過頭來用一種奇怪的眼神打量著伊利斯,良久才說道:“布萊克家可不需要向萊斯特蘭奇低頭。”

伊利斯輕輕“嘖”了一聲,“如果我說你這麽做的話,遲早有一天會派上用場,你會相信嗎?”

此時的伊利斯和在薇爾面前的那個似乎大不相同,雷古勒斯皺起了眉,語氣篤定:“你身上有古怪,如果不是看你對薇爾沒有心懷不軌,就算她會傷心,我也會讓她離你遠一些。”

“有時候我確實該相信她看人的眼光,你是個很敏銳的人。”伊利斯臉上露出了一個奇怪的笑容,“不過游戲還沒有結束,我暫時還不希望她知道,所以只能——”

幾乎是在瞬間,雷古勒斯拔出魔杖做了個防禦的動作,但伊利斯只是笑了一下,似乎被他逗笑了,那種輕蔑的態度讓雷古勒斯覺得很不舒服,但只是一晃神的功夫,他就感覺自己像是被什麽力量支配了,手裏的魔杖射出了一道咒語打在伊利斯身上,讓她隱去了身形。

“好了,你該送我離開了,小布萊克先生。”伊利斯的聲音傳來。

那種被控制的感覺消失了,與此同時似乎有什麽在從他的記憶裏被抹去,雷古勒斯本能地施展起大腦封閉術,但他不知道這能不能阻止那些記憶的消失。

把伊利斯送到門外之後,等在一旁的阿德貝·沃夫林朝雷古勒斯點了點頭,然後就帶著伊利斯幻影移形了。

雷古勒斯騎著掃帚飛了兩圈,同時在心裏思索著那只消失櫃該如何處理。

他在博金-博克說的也並不都是假話,至少他的確對修好那只櫃子有點興趣,也許他可以這麽告訴父母,畢竟他的古靈閣賬戶裏少了一筆不菲的金加隆這件事瞞不過他們。

不過修好之後要做什麽呢?好像有人給過他什麽建議……

雷古勒斯這次很快便察覺了自己記憶的異常,他剛剛的應對方法似乎起到了些作用,被抹去的記憶在腦海裏留下了一段短暫的空白,上面還有著殘存的痕跡——只要有這些痕跡在,他就有信心把它們再翻出來。

這一天晚飯後,雷古勒斯主動向父母提起了今天在翻倒巷的遭遇。

如他所料,沃爾布加和奧賴恩,連同西裏斯,都對他偷偷去翻倒巷的行為非常不讚同。

沃爾布加幾乎是瞬間就站了起來,拉著雷古勒斯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一番他有沒有遭受攻擊,一旁的奧賴恩還提醒道:“還有詛咒,那裏面有些人可不會管你是不是來自一個古老的純血家族。”

在家裏沈默了好幾天的西裏斯也難得開了口,“雷爾,我以為你知道,那種地方可不是你這種乖孩子該去的。”

雷古勒斯有些哭笑不得地說道:“我認為我足夠謹慎了,從對角巷進入翻倒巷的時候用了幻身咒,之後也只是去博金-博克商店逛了一圈。”

沃爾布加檢查完,發現小兒子的確沒受什麽傷害,這才放下心來,“我們家和博金-博克有些交情,只要他們不是傻瓜或者瘋子,就不會讓你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受傷,老博克可還想從我們家搞到一些古董呢。但是這件事——克利切!克利切!”

沃爾布加高聲喚著家養小精靈的名字,克利切瞬間出現在他們面前,只是還沒等沃爾布加說什麽,雷古勒斯就又補充道:“克利切不知道這件事,我讓他去幹別的了,克利切,去準備一些夜宵,快去——”

克利切小心翼翼地看了女主人一眼,見她沒有阻攔的意思,就聽從雷古勒斯的命令回廚房去了,而在雷古勒斯從餘光裏看到父親輕輕搖了搖頭,不知道是不是對他的做法有些意見。

但是奧賴恩什麽也沒說,沃爾布加嘆了口氣,又坐了回去,西裏斯見客廳裏的氣氛不太妙,直接起身上樓回臥室了。

雷古勒斯接著說道:“還有一件事,我在博金-博克買下了一件東西,是一個損壞的消失櫃,當時……”

他以一種看起來相當客觀的態度,向父母講述了自己在博金-博克店裏的遭遇,重點在於他和老博克以及萊斯特蘭奇兄弟——當然,主要是拉巴斯坦·萊斯特蘭奇的周旋,幾乎沒有添油加醋的成分。

但這已經讓沃爾布加有些生氣了,因為雷古勒斯已經提起了布萊克家,明示了他背後家族的存在,但作為他們的殷勤,拉巴斯坦的態度可算不上客氣。

沃爾布加想說什麽,可是卻被奧賴恩攔住了,他沈默地註視了雷古勒斯一會兒,嘆了口氣:“雷爾,你想買下那只櫃子,是因為喜歡,還是單純在和萊斯特蘭奇置氣?”

雷古勒斯沈默了,他沒想到父親會這麽問。

見他不回答,奧賴恩接著說道:“你母親原本並不想讓你們知道得這麽深,但我想你或許已經看出來了,在那位從天而降的黑魔王漸漸崛起之後,他的擁護者們的地位水漲船高,但我們家除了貝拉,沒有人明確加入那個組織,加上你哥哥……”

沃爾布加欲言又止,但奧賴恩難得強硬地阻止了她,繼續說道:“而貝拉,盡管她出身布萊克,可她現在畢竟姓萊斯特蘭奇,我之所以說這麽多,以你的敏銳,或許已經猜出了我的意思——”

這聽起來像是一次考驗,不是來自於父親,而是來自於布萊克家族的現任家主,雷古勒斯曾經對此有過期待,可是現在他只感覺到心中不祥的預感再放大。

他半垂著眼睫,語氣波瀾不驚:“您的意思是,我們需要暫避鋒芒?如果我們家暫時不會讓一個真正的布萊克投入那位大人麾下的話——”

“奧賴恩,黑魔王曾經可是誇過雷爾,只要等到他們畢業——”沃爾布加似乎對此頗為不甘,“布萊克什麽時候需要向其他人低頭了?”

“那就等到他們畢業——”奧賴恩的聲音有些嚴肅,他很少用這樣的語氣和自己的妻子說話,“沃爾布加,為了家族的利益,一時的低頭不會意味著永遠的退縮,我不得不說,你有些過於激進了。”

雷古勒斯被父母之間難得的緊張氛圍搞得進退兩難,但他已經從他們簡短的對話中察覺到了分歧的存在,父親希望布萊克家能夠明哲保身,而母親似乎對追隨黑魔王一事還未死心。

從雷古勒斯的內心出發,他其實覺得這兩種選擇的最終導向都不容樂觀,在已經知道了部分未來命運的情況下,追隨一個靈魂四分五裂的黑魔王只會自取滅亡,而想要在洪流中明哲保身——以黑魔王的作風,一旦布萊克流露出這種想法,或許等來的只會是更早的毀滅。

但在必須做出選擇之前,他當然不想加入黑魔王的陣營,哪怕只是表面如此。

思量一番之後,雷古勒斯暫時和父親統一了立場,“如果您覺得有必要,我不介意把那個消失櫃送給萊斯特蘭奇——不過我想如果我們能先把它修好的話,或許會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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