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越幫代小雲穿上了那件紅色露背裝，不禁嘖嘖稱讚：“真好看。”趙越和姐姐趙曼的第一件裙子，就是紅色的。那之後，她就愛上了紅裙子。她不喜歡紅色，但是喜歡紅裙子。

代小雲其實更喜歡那件綠色的洋裝，不過她沒好意思說。

趙越開始幫代小雲梳頭發：“親愛的，隔壁的玲姐姐剛剛搬走。你要是應聘成功，我會跟老板申請，讓你住進她的公寓。那從此以後，咱們倆就是鄰居了。”

“隔壁的公寓？也像你這裏一樣嗎？”代小雲問道。

“比我的大多了，我這間，是所有公寓裏最小的。”趙越說著話，已經幫代小雲盤好了頭發。但是她對鏡打量一番，覺得不滿意，又將頭發拆開。

“你為什麽不搬過去住呢？”人都喜歡住大房間，這是人之常情。

“我一個人，住那麽大地方幹什麽？這裏，我都嫌它太大了。每天空蕩蕩，怪嚇人的。”趙越也曾被人侵犯過，她患上了創傷後遺癥，經常沒緣由的感到害怕。所以，她不喜歡大房間，她喜歡交朋友，尤其是女性朋友。和朋友們聊天，會讓她感到安全。但慕雲會館的女郎們，都不愛跟趙越交朋友，因為她是所有女郎中，賺錢最少的一個。

慕雲會館，是個小社會，是個金錢社會。這裏的人們，以金錢論英雄。錢多，便受歡迎。錢少，便受歧視。對客人們是這樣，對女郎們也是這樣。因此，張梓涵就成了這裏的上帝，他比任何人都有錢。

趙越將代小雲的頭發散開，但還是無法令她滿意。代小雲的頭發需要好好修剪一番了，可倉促之間，趙越也無能為力。

“束個馬尾吧？”代小雲說道。

“嗯嗯嗯！”趙越連連點頭。“你的額頭很好看，應該露出來。”

很快，馬尾束好了。倆人看著鏡子裏的代小雲，都很滿意。

“我，我需要化妝嗎？”代小雲很想得到這份工作，因為這裏的待遇太好了，還有那麽高的工資。

“不行！必須得素顏，這是規定！”趙越說道。招聘女郎，是為了看她們真實的容顏，而不是為了找化妝高手。現在的女孩子，化妝技術比易容都厲害。慕雲會館不要那種靠化妝化出來的美女，他們要的是天然美女。

換句話說，只要長得漂亮，女郎們不會化妝都無所謂。如果女郎們需要化妝，會館內有專門的化妝師為她們服務。

代小雲站起來，對鏡打量自己，她頭一次發現，自己居然這麽漂亮。大概因為，她從出生都現在，根本沒穿過漂亮衣服吧。

“親愛的，坐下，還沒完呢。”趙越笑嘻嘻的拿著耳環、項鏈等首飾，在代小雲面前晃了晃。

“這個……這個就不用了吧？”代小雲穿趙越的衣服，已經覺得很不好意思了。哪還能戴她的首飾。何況這些首飾，看著就價格不菲。

“聽話。”趙越說著，將一條寶石項鏈戴到代小雲脖子上。這項鏈仿佛錦上添花，頓時讓代小雲的美貌增色不少。

代小雲看著鏡中的自己，心裏砰砰亂跳，原來自己，竟然是個絕色美女。

趙越又為她戴上耳環，嘴裏還在不停寬慰她：“等你應聘成功，就有自己的衣服和首飾了。到時如果你不喜歡這些，再還給我好了。”

“什麽？”代小雲有些驚訝。“應聘成功就會給我衣服和首飾？”

“對啊。”趙越回答。

“也給這麽多嗎？”代小雲指著趙越的衣櫃。

“當然了，只多不少！”趙越可是女郎中最底層的存在，任何一個人的衣服、首飾都要比她多。那些當紅女郎，比如柳萌萌，衣櫃裏的衣服，幾乎是趙越的十倍。

“可是，可是我還什麽都沒幹呢，為什麽要給我這麽多東西啊？”代小雲簡直不敢相信，世界上哪有這種工作啊？這老板不是缺心眼嗎？先不說衣服，這一條項鏈，就得好幾萬！

“你只有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才能更好的工作啊。”趙越端詳代小雲，又為她換了副耳環。

“你是說，我以後都要穿成這樣工作？”代小雲越來越不懂了。服務員穿著禮服工作？這是哪門子的規矩？

“也不一定，你穿什麽，是要由客人決定的。有的客人，不喜歡正裝，他們喜歡制服。”趙越說道。

代小雲站了起來，她越聽越不對勁：“姐姐，你實話告訴我。這裏到底是幹什麽的，這份工作，不是給客人上菜，收拾桌子的嗎？”

“給客人上菜？”趙越哈哈大笑：“親愛的，我們就是客人的菜。”

“賣淫！？”代小雲立起了眉毛。

“是。”趙越看到代小雲這幅樣子，覺得自己好像犯錯了一樣，害怕的低下了頭。

代小雲扯下耳環和項鏈，轉身就往外走。

“我，我以為你知道呢。”趙越喃喃的說道。

代小雲站住了，不管怎麽說，趙越對她很好，她沒理由遷怒於趙越：“對不起，我，我不是沖你。可是，這種事……”

“我以為你知道呢。”趙越還是低著頭，重覆這句話。她一受到驚嚇，就會像個覆讀機一樣，不停的重覆著一句話。

“我不知道，我以為就是服務員呢。”代小雲說完這句話，自己都覺得可笑。服務員一個月能賺十二萬，能住這樣的房子，穿這樣的衣服？她早該想到這是不可能的了。代小雲脫下了趙越的紅裙子，重新拿起了自己的破衣服。結果，手機從褲子口袋裏掉了出來。代小雲撿起手機，一股涼意頓時襲遍全身，馮鑫給她打了七個電話。代小雲很清楚這是什麽意思，馮鑫跟她要利息了，她要用自己的身體去滿足那些禽獸。他們才剛剛折磨完她，現在居然又想要。

代小雲嘆了口氣，她認命了。她自強，她要臉，最後又有什麽用呢。她不還是讓一幫禽獸折磨嗎？如果還不上那二十萬塊錢，他們會繼續折磨她。那還不如，就這樣賣了算了。也許，只要一個月，就可以還上這筆錢。到時候，她再辭職也行。

趙越看代小雲捧著手機發呆，於是湊了過來。“我還以為你知道呢。”

代小雲淚中帶笑的看著趙越：“嗯，現在我知道了，我知道了。”這淚是傷心，這笑是無奈。一個窮姑娘，被逼到這個份上，她還能有什麽別的辦法。

“那你……”趙越很怕代小雲離開。她在這裏雖然衣食無憂，但是她太孤單了。

代小雲重新撿起了衣服：“我去應聘！”

趙越露出了笑容，幫著代小雲穿衣服，同時也停止了覆讀模式：“親愛的，事情沒你想的那麽壞。你如果不喜歡的話，可以不為客人服務，這裏誰也不敢強迫你。你可以像我一樣，去做迎賓小姐，一天就能賺十萬塊呢。如果平常有活動的話，你也可以申請迎賓、清潔、向導什麽的，同樣都有錢賺。”

“真的？”代小雲戴上了耳環。

“真的。這裏幾乎每天都有活動。老板不喜歡從外面請服務員，嫌她們長的不漂亮，都是從女郎裏直接挑選。你那麽喜歡當服務員，長得又漂亮，直接申請就行了。”趙越說道。

“那就是說，我不用，不用那什麽，光憑做服務員，也可以賺到錢？”代小雲重新煥發了希望。

“不光可以賺到錢，而且賺的很多呢。”趙越非常肯定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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