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別留下我一個人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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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新年願望竟然不是結婚。”
“結婚急什麽？”
“跟男朋友還沒設想未來？”
薛丹笑容消失，變回嚴肅：“不著急。”
“你男朋友叫什麽來著，岳……”
“岳京。”
“嗯，聽到這個名字就肚子痛，這個名字對女人很不好。”
薛丹扭頭對窗瞪眼：“就你名字好，秦大爺……”
“望人間三尺甘霖，看一片閑雲起處。仙人吹笙期子來，碧桃花下應相待。”他得意地念了幾句詩詞，裏面涵蓋他的名字。
“真會吟詩頌詞讚美自己。”
“其實我最喜歡的是另外一句。”
“是什麽？”
“笑擎雲液紫瑤觥，共請雲和碧玉笙。”
“……聽都沒聽過。”
“花下偶然吹一曲，人間因識董雙成。”
“沒聽過……我真沒文化。”
“這首詩，有文化的人都不一定聽過。”他神采奕奕地說。
“那請你這位比有文化的人還有點文化的人解釋一下，是什麽意思？”
“出自《小游仙詩》，回頭你自己研究。”
（笑擎雲液紫瑤觥，共請雲和碧玉笙。花下偶然吹一曲，人間因識董雙成。）
“那你就告訴我董雙成是什麽意思？”
“董雙成是西周的一位絕色美女，定居錢塘江畔，種桃成林，結廬而居，癡迷桃花。後來煉成了一種“百花丹”，吃了之後精神百倍，興致很高就吹了吹簫，吸引來一只仙鶴，匍匐在她腳下。他們心有靈犀，董雙成跨上鶴背，就飛到了昆侖山。後來，她成了蟠桃仙子。”
薛丹“哦”了一聲，又問：“蟠桃仙子是幹嘛的？”
秦雲笙白她一眼，“你小時候看西游記都是快進看的吧？”
“……”
“蟠桃知道是什麽吧？”
薛丹一拍大腿：“哦！我知道了，原來蟠桃是董雙成發明的呀！”
“……不是她發明，是她受王母娘娘的命看守蟠桃園，被封為蟠桃仙子。”
薛丹想來想去，納悶地嘀咕著：“西游記中有蟠桃仙子嗎……是你跳看了吧……”
“……”
“……”
“我記得86版好像有個白鶴仙子舞……蟠桃會上那段。”
薛丹一臉茫然。好吧，西游記她真的沒看全……印象中，好像每次打開電視看到西游記總是看到看過的那幾段。
轎車終於在一座高層前落腳，秦雲笙帶薛丹走進大樓，進入電梯來到二十一樓和朋友們相聚。
大家氣氛熱烈，興致高昂，玩的不亦樂乎。
到了三點，大家開車去到一片很大的曠野，在厚厚的雪地走了好久好久，薛丹冷得臉和手都木了，累得大喘氣。
終於找到指定的位置，大家紛紛點火，堆積成山的禮花綻放。
望著薛丹驚訝地，被滿天璀璨的煙火震撼感動的樣子，他的心在暗暗跳躍著。
秦雲笙握著薛丹的手，幽幽說。
“你真是不懂抓住機會。”
俯過頭，視線卻停留在遠方，輕而溫柔地在她耳邊傾訴：“我愛上你了。”
然後站直身體，避免被拒絕地看著遠方，不給她破壞意境的機會。
不敢看她的表情，其實，是怕準備了這樣的浪漫之後，仍然換來她對他深情表達的不屑。
而她沒有排斥，因為，她流淚了。
雖然，她說，是冷的。不止眼淚，還有鼻涕。
彼此相對無言，都在體味著對方的寂寞。
五光十色的巨大花朵在上空爆裂、綻放……
能擦亮天空的不只有太陽，還有火花。
後來，秦雲笙回到家擺弄手機的時候，發現薛丹給他手機裏下載的那些惡搞歌曲中有一首楊鈺瑩的，我在春天等你，是湖南衛視楊鈺瑩覆出的歌曲。他就那麽傻傻地，把這首歌循環了很久很久很久……
淡淡思念淡淡紫丁的芬芳，靜靜遠去靜靜時光的流淌，往事經過的地方，美麗的惆悵，就像那年那夜滿天的星光，輕輕的風輕輕搖動了夢想，悄悄轉身悄悄流淚的臉龐，溫暖背影的目光，像從前一樣，我的心在飄向春天的雲上……我在春天等你，思念隨風化做雨，等待花又開的時候和你在一起，天地之間守著我們的唯一，我在春天等你，山川歲月的約定，如果你擡頭看見那天上飄著雲，那是我們今生最美的相遇……
他幻想著，她在溫暖地春天等候他的愛……
不，是他，一直在等待她的愛情……
他忍不住，再一次打給她。
薛丹狀態不佳虛弱地接起電話：“哎，又有什麽事啊……”
他說：“睡得好嗎？”
她疲憊地啞著嗓子說：“從早上睡到現在，只睡了兩個小時，你說我睡得好不好……”
“你感冒了？”
“因為看一場煙花雨，我整個人都不好了，我現在頭重腳輕，渾身發冷像在冰窖裏一樣，再過一會兒可能東南西北都不辨了。”
他急促道：“這麽嚴重？”
“阿嚏——阿嚏！我在熬姜湯，咳咳，咳咳……不說了，我很累……”
“你在哪個家呢？”
“我家啊。”
“我過去看你。”
……
****
薛丹披著被一手端著姜水一手握著衛生紙給他開門，開完門就回身倒進沙發，咕咚咕咚喝幹姜水，吃掉姜片，臉色難看。
秦雲笙擰著眉頭問：“吃藥了嗎？”
“我家沒藥。哎呀，你別碰我！”
他摸她的頭，凝重地說，“你發燒了，這麽熱！這麽嚴重不吃藥，不要命了，體溫計呢？”
“咳咳……咳咳咳……沒有。”
他搖搖頭，拉她起來：“下樓，去醫院。”
她幹嘔又流鼻涕，慘兮兮地央求：“你幫我買點藥吧，我現在一點力氣都沒有，難受的要命，我不想動，就想吃點藥……”
秦雲笙攔腰橫抱起她。
她驚叫：“餵……”
“去醫院。”
“鑰匙，鑰匙桌子上……”
醫院輸液後，秦雲笙拎著藥帶她回到車上，去他住的地方取體溫計。這是他第一次帶她去他的家，這個晚上，他很想把她帶到這裏，因為家才是他真實的氣息。
她好奇地說：“像你這麽有錢的人，不是該住個什麽豪宅別墅什麽的嗎？”
“誰規定有錢必須住豪宅住別墅。”
“報紙啊，雜志啊，電視啊，總是看到哪個哪個老總開什麽什麽名車，住什麽什麽別墅，泡哪個哪個明星的，而且大家都傳你有一堆房產，有超級大豪宅。”
“我的豪宅不在這。”
“哦……”
他皺了皺眉，看著她對他略有研究的眼睛，故意說：“我的別墅只帶和我交往的女人去。如果你想去，我可以帶你。”
“別別別，太惡心了，我這輩子都不要去！”
他輕輕笑了，心想，第一次不要帶她看全，要給她留懸念，讓她自行想象，於是，自己上樓去去體溫計。
“你就是回來取這個？”
“那你以為什麽？”
“哦……謝謝。”
“光嘴說太不實際。”
“那老規矩，請你吃東西。”
秦雲笙凝視著她澄凈的眼睛，忽然捏著她的下巴，擡起我的臉，定定地說：“我想吻你。”
她猛然楞住，渾身繃緊。
“這個，這個我不能請你……”
“你和你男朋友處的不錯？”
“不錯啊，我們很好。所以，你沒有機會了。”
開著車子，望著前方黑漆漆空曠的馬路，秦雲笙心底幽幽嘆息。
他在心裏對薛丹說：我在春天等你。
可是春天……你會為我停下來嗎……
****
翹楚廣告公司和歆婭化妝品公司合作，雙方公司人馬在酒樓吃飯，薛丹和殷靜是在場僅有的兩個女生。
因為鐘嘉驊在，薛丹一直有點放不開，她和殷靜一直在唱K，其他人猜拳喝酒談天說地氣氛很吵。
“薛小姐，歌唱不錯，鐘總唱歌也很拿手，和唱一首助助興吧，啊？”有人叫。
薛丹笑容尷尬在臉上，頭都沒敢回假裝沒聽到，但那些人開始起哄，一定要男女對唱。
殷靜點點薛丹的胳膊，小聲說：“你跟秦雲笙唱，我跟鐘嘉驊唱。”
薛丹正要說好，肩膀就被人碰了下，一回身，是鐘嘉驊。
“我跟你唱一個。”鐘嘉驊說。
不想被鐘嘉驊看出自己介意，薛丹只好爽快說：“唱一個就唱一個。”
薛丹和鐘嘉驊唱得格外專註，秦雲笙一直暗暗盯著他們，聽著專屬於他們的歌詞，心中難免嫉妒。
身邊的人說：“鐘總和薛丹配合挺默契。”
“可不是，像練過似的！”
當然默契，就在前一晚的半夜，秦雲笙在研究薛丹舊QQ號空間的時候，恰好看到過薛丹大學熱戀期間的一篇日志，專門記載過，《在雨中》是他和鐘嘉驊的定情之歌。到如今，他們合唱起來，還是走心的，有畫面感的。
薛丹曾經很愛鐘嘉驊，她的所有日記中有一半是離不開鐘嘉驊的，熱戀，浪漫，矛盾，受傷，分手，點點滴滴，詳細在案。
剛看到她空間那些記錄的時候秦雲笙是有點驚訝的，想不到薛丹這樣的女人和鐘嘉驊能有一段那樣的過往。這樣也好，原本歆婭公司更有意於和另一家廣告公司合作，薛丹和鐘嘉驊的關系可以好好利用一下，果然不假，鐘嘉驊看到薛丹在他面前出現的時候，立刻為之所動，而且，對薛丹現在成熟的樣子很感興趣，很喜歡。
薛丹還不知道他利用了她吸引鐘嘉驊合作翹楚，在那假裝和鐘嘉驊不認識呢，以為自己裝的很好，可她不禁挑逗，鐘嘉驊一主動，她的表情遮都遮不住就把她慌慌張張的樣子出賣了。
一首唱完，鐘嘉驊意猶未盡，看薛丹的眼光多了幾抹柔情，小聲跟薛丹說了一句話，薛丹放下話筒，回到自己的位置喝茶。不經意間，一轉頭，目光和秦雲笙對上了。
見秦雲笙特別地看著她，她有點臉紅。
鐘嘉驊跟上來湊近薛丹很小聲說了一些話，並對她拉拉扯扯，她越來越僵，不覺間眼睛裏有求救的意味，但殷靜在那邊給人點歌，顧不上她。
秦雲笙微微起身，是該為她解圍的時候了。
突然，薛丹用力一躲鐘嘉驊，撞在秦雲笙身上。
“怎麽不請你老板我唱一首？”他拉過她的手腕，把一只麥克風塞進她手裏。
“好，我跟你唱一個！”她馬上應下來，跟他去唱歌。
秦雲笙笑得得意。
“你唱什麽？”薛丹問。
“你會唱什麽？”他反問。
“靜兒，給我們弄一首對唱的……”薛丹對殷靜叫。
殷靜叫道：“唱什麽？”
“隨便，耳熟能詳的就行！”
“耳熟能詳的多了，關鍵你們會什麽，秦總，您會唱什麽呀，我幫您點呀！”殷靜笑嘻嘻對秦雲笙說。
秦雲笙也不知道唱什麽，一擺手：“來首纖夫的愛，這個肯定會。”
“纖夫的愛？”薛丹汗汗地，對秦雲笙的品味表示懷疑，一臉的嫌棄，這麽土老帽的歌和他的形象反差也太大了吧……
“好吧，忍了忍了，就這首吧……”她不推辭。
歌曲馬上播放出來，秦雲笙拉開渾厚的聲線開唱，“妹妹你坐船頭哦哦，哥哥我岸上走，恩恩愛愛纖繩蕩悠悠……”
“小妹妹我坐船頭，哥哥你在岸上走哦噢~~~~~”
秦雲笙唱得津津有味，薛丹賣力配合，咦，兩個人一唱一和的嗓音合作出這首歌，倒也不違和。只要能擺脫鐘嘉驊，多唱幾首也無妨。
唱完這個，薛丹說：“秦總，比較流行的歌你會不會，你想唱什麽，我陪你唱啊？”
秦雲笙：“隨便點。看不起我？不信？試試！”
“呵呵，要不來來劉德華的，張學友的……”
“真當你老板我老的？給我來首蕭敬騰的。”
“哪首？”
秦雲笙迷人一笑，“王妃。待本王一展歌喉。”
……
某個晚上，秦雲笙又上線，到薛丹的QQ空間翻看她的記錄，看得興起，並沈思。
忽然，發現她說說數銳減，驚訝發現她竟然登陸了這個廢棄已久的賬號，而且在不停地刪除說說記錄，不停地刪。
已經到了後半夜兩點多，那麽多記錄和回憶她還在一條一條地刪，不知道是受了什麽刺激。
受不了她的“毀屍滅跡”，秦雲笙給她發了信息。
他問：“幾點了還在刪，你是在幹什麽？”
薛丹不回覆，他幹脆一通電話打過去。
“大半夜不睡覺刪日志說說，你不正常了？”
“你才不正常！”她語氣煩躁。
“失眠了？”
“嗯。”
“因為失眠，所以上來刪東西？”
“嗯！”
“心情不好？”
“沒有啊。”
“那你為什麽失眠？”
猶豫片刻，她幹脆承認：“我心情不好。”
秦雲笙笑了笑，“我就說麽，以你的個性好端端地冒出來刪東西刪到半夜肯定心情不爽抽瘋抽的。”
她發來一把菜刀。
他關心地問：“怎麽了？”
“沒什麽，就是心情不好，抽瘋唄。”
“發生什麽了？”
這一追問，薛丹突然哭了：“我被人啃了！”
“啊？”
“我今天我被鐘嘉驊欺負了。該死的，真倒黴有生之年還要遇到他！一看到他我就神煩，想到以前的事。這個賤人當年傷我傷的還不夠嗎，他害我自尊掃地，心裏有陰影，好幾年沒談戀愛，現在又跑來玩我，玩我還沒玩夠嗎！真是個殺千刀的敗類！”
“你慢慢說。”秦雲笙安撫她的激動。
薛丹娓娓道來：“你一直在看我空間，那你知道了吧，鐘嘉驊是我初戀，我們大學戀愛的。我承認他很帥，我那時候沒見過什麽世面，我很傻，坦白說他對我很好，很會制造浪漫，很能滿足少女的虛榮心，我那時候很崇拜他……”
他安靜地聽她訴說，他們戀愛的經歷，發現鐘嘉驊許多女友的過程，如何的爭風吃醋，矛盾掙紮。不插話、不點評，只是忠實地聆聽，直到天色放亮，薛丹發洩到疲勞，都沒有厭倦。因為難得薛丹願意對他敞開心扉，把他當朋友一樣聊生活瑣事，這正是他期待的。
“你還在聽嗎？”
“聽著呢。”他回應。
“我說完了。”
“哦。”
“天亮了。”
“你還能上班嗎？”
“能。”
“那好，我去睡一會兒。”嘟嘟嘟嘟……他掛了。
掛斷電話，秦雲笙在她空間的留言板打了一句話：揮別錯的才能和對的相逢。
愛錯人受了傷都沒關系，他也曾走過彎路，那又如何，對錯的回憶告別，未來還是一片自由跟坦蕩。不揮別錯的，怎麽跟對的相逢呢？所有分離，都是為了相逢。
****
在薛丹和岳京分分合合鬧了一段時間後，終於隨著岳京母親入院了結情侶關系，正式分手。分手的方式對薛丹來說比較殘酷，也過於激烈。她費力不討好地討好著岳京和岳京的父母，卻一點好評和肯定都沒得到。
太好了，她再次揮別錯誤的對象，她的心痛，是秦雲笙的希望。
可是，他可以取代所有人對她的好，更加倍的好，她卻不要。
他嘲諷，“只有你這麽蠢的人會把不分青紅皂白的戀愛談這麽久。”
“我才不蠢，我啃了一年的嫩草，我賺了。”
“你多大了？”
“三十啊！”
“心理太幼稚。”
“怎麽算不幼稚，跟你談一年是不是就不幼稚？”
他正色道：“現在你敢不敢跟我試試？”
“我剛從火坑跳出來，不想馬上跳進另一個坑裏。”
“看來我對你軟磨硬泡是沒多大用處了。那就當我趁人之危吧。”
他趁虛而入，終於強硬一次，他不信，在她心裏所有人都比他好。
換來她一耳光。
“秦雲笙你聽清楚沒，我不喜歡你，一點都不喜歡！”
“要怎麽能讓你對我刮目相看，怎麽能證明我是真正愛你，要怎麽能讓你相信我！”
“我不相信你對我毫無感覺，你是有感覺的，你的眼神，你的反應，你靠近我時的呼吸，被我擁抱時你心動的頻率，我都感覺得到，這不是我的錯覺，你只是不願承認而已！”
“拜托你不要再自戀，不要再自我意淫了，那只是你自己的感覺。”
“我不可能愛上你，我發毒誓我不會愛你！你不要再狂妄自大了，你有什麽了不起？我薛丹從頭至尾都沒把你放在眼裏！就算我嫁不出去孤獨終老我也不會給你趁虛而入的機會！我永遠不會給任何有前科的男人機會，永遠不會接受任何有前科男人的博愛！”
“那上一次呢，上一次算什麽？”
“上一次是我寂寞臨時玩玩而已！我對你沒認真過！”
秦雲笙被她的話打中，良久無言。
這一次，薛丹真的刺痛了他。
他在心裏訴苦，薛丹啊薛丹，你顧及這個人的感受，顧及那個人的感受，你顧及所有人的感受，唯獨不在乎我的感受。是我太愛你了嗎？我愛的太熱情，太勤快，太隨處可見，愛到讓你覺得我不重要了嗎？
難道我的愛廉價到連岳京都不如？
你視而不見，你強詞奪理，你寧死不屈，我的呼之即來揮之即去你一點都不在意。
薛丹意識到自己失言了，她說完狠話有點內疚。
可是晚了，心被割傷只是一瞬間的事，秦雲笙握了握拳，轉身走出臥室，沖出她的房子，大步奪門而去。
終於，秦雲笙動身踏出臥室。
開車離開小區，他落魄地開著車，行駛在寂寞的馬路淚眼婆娑，一個大男人，望著孤單大街傷心不已。
李明生最會挑時間打電話，在這個煩心的時候打了過來，問道：“薛丹還行嗎？”
“她好著呢，死不了。”他冷淡地說。
“怎麽了，語氣怎麽這樣？”
“不知好歹，枉我舔著臉為她鞍前馬後，我犯賤。”
李明生楞住了，“你們吵架了？我說老秦，你是不是欺負人了？人家剛失戀心情不好，大老爺們讓讓人家。”
“還怎麽讓，我在她心裏沒有一點地位！她看到我就恨，看見我就像看到一個衣冠禽獸王八蛋！我碰她一下都讓她惡心，說喜歡她都是作踐了她！”
“哎呀，看來有點嚴重啊……送她回個家送出事兒了……”
“真他媽的……”秦雲笙用力砸了砸方向盤，“我退出。”
“什麽？”
“她討厭我，我退出。”
“別，岳京剛挪窩，現在不正是你的好機會嗎？你退什麽出？”
“愛把機會給誰給誰，我認了。”
“等會兒，等會兒，你先別掛電話，我打電話要跟你說一下，岳京那家人挺窮的，我看那，後續治療費住院費都付不起，他媽搞不好容易癱了，在醫院時候薛丹偷偷跟我說，費用她要付……”
秦雲笙嘆了口氣，“你給墊上，算我的。”
“你要當冤大頭啊？”
他氣沖沖地說：“我就要她欠我！”
一夜無眠，想了很多，第二天，秦雲笙去公司遲到，把同樣沒精打采的薛丹較勁辦公室。
他期望薛丹能對他說點什麽，但是她猶豫好久，說不出口。
拉開辦公桌的抽屜，掏出薛丹曾上遞的辭職信，在她的驚愕中簽下了他的名字。
薛丹錯愕了，不敢置信。
“你走吧，從今以後我不用每天見到你了。”
薛丹傻傻地，說不出話來。
“你還有什麽想說的？”
“你，你開除了我？”
“是你自己要走，我成全你。”疲憊地靠向椅背，閉上眼睛，一揮手，“走吧。”
薛丹拿過那封信，咬著嘴唇木偶般僵硬地走了出去。
“你怎麽哭了啊小丹！”殷靜的嗓音尖尖地傳過來：“你們怎麽啦，怎麽回事啊？怎麽會這樣！”
一陣風似地，殷靜沖進秦雲笙辦公室，砰地一聲關上門。
“秦雲笙，你為什麽開除小丹？”她大聲質問。
門板關閉，隔絕了秦雲笙看薛丹的視線，他煩躁地一拍桌子，喝道：“是她自己要辭職，我早該放她自由，免得讓人覺得我缺女人缺到賤！”
“憑什麽，她做得好好的，辭職信是以前的，不是現在的，你吃錯藥了在辭職信上簽字！”
“你算什麽東西，跑到我的辦公室大呼小叫！”秦雲笙把脾氣發到殷靜身上！
“我不管你們又鬧什麽矛盾了，她最近對你的態度已經緩和友好很多了，你別欺人太甚啊！別以為你是老板，大家都要讓著你！”
“你們還知道我是老板！我以為你們早就忘了自己的身份！少對我嚷嚷，不願意幹就一起卷東西走人，你跟薛丹成雙成對，都給我滾，公司另請他人！”
“秦雲笙，這是你說的話！從來沒見你這麽沒涵養，你有種當著薛丹的面罵，跟我厲害什麽！你不喜歡她了嗎？啊？”
殷靜和秦雲笙一頓爭吵，外面的人敲門叫道：“薛丹拎包走了！”
秦雲笙和殷靜同時楞了一下，他一動身，想追出去，又克制停下。
殷靜說：“小丹臉皮那麽薄那麽敏感，你把她趕走，萬一她真不回來了怎麽辦？再不見你了怎麽辦？”
秦雲笙掐著腰，轉頭看向窗外，“她不可能不見我，她還欠我的錢！”
讓李明生墊醫藥費，早就想好給自己準備臺階了。
今天他一定要試探出來，薛丹心裏到底有沒有他！
如果有，就不要再逃避，如果沒有……
如果她真的覺得他影響了她平靜的生活，影響她的心情……那就給她自由吧……他無法繼續從容地面對她……
步伐亂掉的是他，無法再控制住自己的是他……
面對薛丹那張臉，他沒辦法再專心做任何事情，沒辦法什麽都當做無所謂，他會出醜，甚至無所適從。
可殷靜一頭霧，弄不清狀況，幹脆先去追薛丹。
秦雲笙一動不動，心煩意亂地盯著樓下，看到薛丹逃亡似地跑出大樓，跑上馬路，要打出租車，並哭著抹眼淚。
終於一輛黑色轎車停在她面前。
殷靜追出去沒叫住她，薛丹上了那輛車，迅速開走了。
“小丹——小丹——別走，小丹你回來呀！”殷靜的嗓音回蕩在公司外。
殷靜悻悻而歸，望著薛丹亂亂的辦公桌一時無語。
秦雲笙從辦公室走出來，趁著一張黑臉，問道：“她上的什麽車？”
殷靜氣呼呼道：“鐘嘉驊的車，您滿意了嗎？”
秦雲笙一甩門，又把自己關進辦公室裏，一整天都沒出來，也不讓人進去。
薛丹走後，他坐立不安食不下咽。
又開始後悔了。
偏偏那個時候鐘嘉驊的車經過，讓薛丹上了他的賊車，給那臭男人一個趁虛而入的機會。思前想後，晚上，還是忍不住，他做了一件幼稚的事，註冊了一個新QQ號，加薛丹的QQ，驗證消息所自己是鐘嘉驊。
很快加上了，薛丹問：“誰給你的號！”
他說：“別人告訴我的。”
“誰告訴你的，這麽欠。”
“你還好嗎？”他問。
“我好著呢。”
賭一把，他發消息問她：“你說句真話，你真的愛上秦雲笙了嗎？”
“我好愛他，你最好不要再過來纏我。”
“有多愛？”
“愛得要命！”
“再給我次機會好不好？”
“你少來！”
看她不接受鐘嘉驊，秦雲笙放心了。
****
“老秦，薛丹剛剛把醫藥費還給我了。我們在茶館喝了兩杯。”李明生和薛丹分開第一件事就是給秦雲笙匯報情況。
“這麽快就把錢還你了，她說了什麽？”秦雲笙著急地問。
“沒說什麽。哦，她說有人給她介紹對象，在江山飯店見，我開車送她過去的。”
秦雲笙自嘲地嘆氣：“這麽快就相親，也不肯回來見我。”
李明生責備道：“誰讓你腦袋熱讓人家辭職的？我看薛丹挺好，對你不是沒有意思，我幫你試探了她。”
“怎麽試探？”
“把你幾年前撞她那件事告訴她了。她很驚訝。還有你和你前妻的事，也跟她說了。她很感慨，滿懷心事地問我，你真的很愛她嗎？”
“你怎麽回答？”
“當然是很愛咯，為她才離婚的，能不愛嗎？她說她總是誤解你，看起來很內疚。我看你是有很大機會追到她的，現在就是個好機會，別怪兄弟沒提醒你了。”李明生暗示他積極主動來找薛丹，阻止她的相親行動。
秦雲笙聽了，立刻動身，開車去江山飯店。
可是，來到飯店，他心懷忐忑，不知道自己主動薛丹願不願意接受，他的追逐會不會成為她的負擔。在飯店門外遲疑很久，他先用QQ給她發信息，然後跟服務生打聽薛丹所在的包房，向她的包間走去。
“在做什麽？”
“相親。”她很快回覆。
“你不愛秦雲笙了嗎，這麽快就去相親？”
“我忙著呢，不理你。”
“不要相親了，把機會留給我！”他堅定地說，然後推開包間的門。
薛丹和相親的對象一起詫異地望著他。
“我來是要問你，你到底有沒有愛上我。”他充滿期待地輕聲說。
薛丹沈默幾秒，反問他：“你覺得呢？”
秦雲笙憤憤不平地抗議，不甘心地質問：“我剛放你走，你就跑來相親，到底有沒有把我放在眼裏！”
薛丹定睛看著他抓狂的樣子，忽然笑了。
“好了，我明白了。”他失望地掉頭便走。
“餵，你站住！”
薛丹追上來，拉住他的手臂！
他緊張地，不敢放松地看著她，有期待，更怕失敗，一而再，再而三的失敗。
“秦雲笙，我可憐你再給你一次機會，我們再嘗試一次好了，試用期五十年，你，同不同意……”
這一刻，秦雲笙的世界變成最斑斕最燦爛的顏色。
何止五十年，他要一輩子，還要更多，生生世世的永遠。
****
美國醫院。
秦雲笙的母親推著秦雲笙來到新病房，病房環境很好，空間很大，不過，不是單人病房，而是一個檔次比較高的雙人套房。
病房中已經住了一位中國少女，秦雲笙坐著輪椅被推進門的時候，看到一個這麽年輕就失去雙腿的中國女孩心靈不禁緊緊抽、動了一下。同時，在異國他鄉能碰到命運相似的中國同胞，倍感親切。
少女很瘦削，長得很白凈，像一個紙片人，一陣風都能刮倒似的，但見到新的住院夥伴，仍然對秦雲笙露出友善的笑容，帶著同病相憐的安慰。
女孩說：“你們好。”
秦母笑了笑：“你好。”
女孩高興地說：“醫生說會有一個中國人轉過來我可開心了，終於可以沒有語言障礙地說說話聊聊天了。我都快悶死了！”
秦雲笙正是愁苦不堪的時候，對女孩笑了笑，沒多說什麽。
護士和秦母推他到自己的房間轉了一圈，他便上了病床不想動，也不想被人打擾。
秦母勸說道：“雲笙，你可以多跟那女孩聊聊天，解解悶。過些天，你們都會安裝義肢，彼此多交流。”
秦雲笙問：“薛丹這兩天有打電話嗎？”
秦母說：“我把你的手機關掉了，我也換了號碼。程志已經到公司幫你掌管事情，你不用擔心，公司的事情你們隨時保持電話和視頻聯系。”
秦雲笙點點頭。
秦母又商量的說：“我想請兩個護工專門照顧你。”
他一口回絕：“我不要。”
“你現在行動不便，出門要靠輪椅，過些天安裝義肢也不是立刻能適應的，需要專業人士的幫忙輔助，可能要練習很長一段日子才能應用自如。”
“醫院不是沒有護士，何必專門再請。而且我不想要女人整天跟著我，做什麽都不方便。”
秦母想了想，“那我找個男的陪護你，別著急，媽媽盡快安排，找個相對知近可靠的人輔佐你。”
沒有雙腿，上廁所洗澡都變成痛苦的事。
秦雲笙討厭被人碰觸，討厭被別人擡來擡去，抱來抱去，而自己還要像過去看到的那些大街上四肢不健全的乞丐那樣爬行。就算要去客廳看電視，如果輪椅不在他的床邊，下床都是非常郁悶的，自己就像破麻袋摔到地上。
那個女孩兒也是一樣，親人和護士要很仔細地陪護她，秦雲笙經常看到她被人擡起了，抱起來，樣子就像手腳都被捆縛的大號嬰兒，無奈且無助。雖然女孩保持笑容，也遮掩不住那種淡淡的傷自尊的羞澀。
她的家人安慰她：“其實人只要能走能說話，能寫字就行，沒有雙腿也沒多大限制的，再說，以後，你按上假肢，又是正常人了！”
女孩甜笑回應。
“XXX這幾天沒來看你嗎？”
女孩略酸澀地說：“我們分手了。他說他要專心學業了。”
她的男朋友也是中國人，留學生，在女孩斷腿後來探望過她幾次，之後就沒有再來了。女孩沒哭沒鬧，對男孩的拋棄沒有耿耿於懷，“正常人都不想被連累，我能理解。”
只是她的家人很難過。
聽到這，秦雲笙就想著離開薛丹沒有錯。
可是離開薛丹很痛苦。
沒過幾天，母親帶來了司機小張，專門照看秦雲笙。
小張年輕，喜歡和女孩聊天，所以，經常是秦雲笙自己悶在房間不想被人打擾的時候，小張在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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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急什麽？”
“跟男朋友還沒設想未來？”
薛丹笑容消失，變回嚴肅：“不著急。”
“你男朋友叫什麽來著，岳……”
“岳京。”
“嗯，聽到這個名字就肚子痛，這個名字對女人很不好。”
薛丹扭頭對窗瞪眼：“就你名字好，秦大爺……”
“望人間三尺甘霖，看一片閑雲起處。仙人吹笙期子來，碧桃花下應相待。”他得意地念了幾句詩詞，裏面涵蓋他的名字。
“真會吟詩頌詞讚美自己。”
“其實我最喜歡的是另外一句。”
“是什麽？”
“笑擎雲液紫瑤觥，共請雲和碧玉笙。”
“……聽都沒聽過。”
“花下偶然吹一曲，人間因識董雙成。”
“沒聽過……我真沒文化。”
“這首詩，有文化的人都不一定聽過。”他神采奕奕地說。
“那請你這位比有文化的人還有點文化的人解釋一下，是什麽意思？”
“出自《小游仙詩》，回頭你自己研究。”
（笑擎雲液紫瑤觥，共請雲和碧玉笙。花下偶然吹一曲，人間因識董雙成。）
“那你就告訴我董雙成是什麽意思？”
“董雙成是西周的一位絕色美女，定居錢塘江畔，種桃成林，結廬而居，癡迷桃花。後來煉成了一種“百花丹”，吃了之後精神百倍，興致很高就吹了吹簫，吸引來一只仙鶴，匍匐在她腳下。他們心有靈犀，董雙成跨上鶴背，就飛到了昆侖山。後來，她成了蟠桃仙子。”
薛丹“哦”了一聲，又問：“蟠桃仙子是幹嘛的？”
秦雲笙白她一眼，“你小時候看西游記都是快進看的吧？”
“……”
“蟠桃知道是什麽吧？”
薛丹一拍大腿：“哦！我知道了，原來蟠桃是董雙成發明的呀！”
“……不是她發明，是她受王母娘娘的命看守蟠桃園，被封為蟠桃仙子。”
薛丹想來想去，納悶地嘀咕著：“西游記中有蟠桃仙子嗎……是你跳看了吧……”
“……”
“……”
“我記得86版好像有個白鶴仙子舞……蟠桃會上那段。”
薛丹一臉茫然。好吧，西游記她真的沒看全……印象中，好像每次打開電視看到西游記總是看到看過的那幾段。
轎車終於在一座高層前落腳，秦雲笙帶薛丹走進大樓，進入電梯來到二十一樓和朋友們相聚。
大家氣氛熱烈，興致高昂，玩的不亦樂乎。
到了三點，大家開車去到一片很大的曠野，在厚厚的雪地走了好久好久，薛丹冷得臉和手都木了，累得大喘氣。
終於找到指定的位置，大家紛紛點火，堆積成山的禮花綻放。
望著薛丹驚訝地，被滿天璀璨的煙火震撼感動的樣子，他的心在暗暗跳躍著。
秦雲笙握著薛丹的手，幽幽說。
“你真是不懂抓住機會。”
俯過頭，視線卻停留在遠方，輕而溫柔地在她耳邊傾訴：“我愛上你了。”
然後站直身體，避免被拒絕地看著遠方，不給她破壞意境的機會。
不敢看她的表情，其實，是怕準備了這樣的浪漫之後，仍然換來她對他深情表達的不屑。
而她沒有排斥，因為，她流淚了。
雖然，她說，是冷的。不止眼淚，還有鼻涕。
彼此相對無言，都在體味著對方的寂寞。
五光十色的巨大花朵在上空爆裂、綻放……
能擦亮天空的不只有太陽，還有火花。
後來，秦雲笙回到家擺弄手機的時候，發現薛丹給他手機裏下載的那些惡搞歌曲中有一首楊鈺瑩的，我在春天等你，是湖南衛視楊鈺瑩覆出的歌曲。他就那麽傻傻地，把這首歌循環了很久很久很久……
淡淡思念淡淡紫丁的芬芳，靜靜遠去靜靜時光的流淌，往事經過的地方，美麗的惆悵，就像那年那夜滿天的星光，輕輕的風輕輕搖動了夢想，悄悄轉身悄悄流淚的臉龐，溫暖背影的目光，像從前一樣，我的心在飄向春天的雲上……我在春天等你，思念隨風化做雨，等待花又開的時候和你在一起，天地之間守著我們的唯一，我在春天等你，山川歲月的約定，如果你擡頭看見那天上飄著雲，那是我們今生最美的相遇……
他幻想著，她在溫暖地春天等候他的愛……
不，是他，一直在等待她的愛情……
他忍不住，再一次打給她。
薛丹狀態不佳虛弱地接起電話：“哎，又有什麽事啊……”
他說：“睡得好嗎？”
她疲憊地啞著嗓子說：“從早上睡到現在，只睡了兩個小時，你說我睡得好不好……”
“你感冒了？”
“因為看一場煙花雨，我整個人都不好了，我現在頭重腳輕，渾身發冷像在冰窖裏一樣，再過一會兒可能東南西北都不辨了。”
他急促道：“這麽嚴重？”
“阿嚏——阿嚏！我在熬姜湯，咳咳，咳咳……不說了，我很累……”
“你在哪個家呢？”
“我家啊。”
“我過去看你。”
……
****
薛丹披著被一手端著姜水一手握著衛生紙給他開門，開完門就回身倒進沙發，咕咚咕咚喝幹姜水，吃掉姜片，臉色難看。
秦雲笙擰著眉頭問：“吃藥了嗎？”
“我家沒藥。哎呀，你別碰我！”
他摸她的頭，凝重地說，“你發燒了，這麽熱！這麽嚴重不吃藥，不要命了，體溫計呢？”
“咳咳……咳咳咳……沒有。”
他搖搖頭，拉她起來：“下樓，去醫院。”
她幹嘔又流鼻涕，慘兮兮地央求：“你幫我買點藥吧，我現在一點力氣都沒有，難受的要命，我不想動，就想吃點藥……”
秦雲笙攔腰橫抱起她。
她驚叫：“餵……”
“去醫院。”
“鑰匙，鑰匙桌子上……”
醫院輸液後，秦雲笙拎著藥帶她回到車上，去他住的地方取體溫計。這是他第一次帶她去他的家，這個晚上，他很想把她帶到這裏，因為家才是他真實的氣息。
她好奇地說：“像你這麽有錢的人，不是該住個什麽豪宅別墅什麽的嗎？”
“誰規定有錢必須住豪宅住別墅。”
“報紙啊，雜志啊，電視啊，總是看到哪個哪個老總開什麽什麽名車，住什麽什麽別墅，泡哪個哪個明星的，而且大家都傳你有一堆房產，有超級大豪宅。”
“我的豪宅不在這。”
“哦……”
他皺了皺眉，看著她對他略有研究的眼睛，故意說：“我的別墅只帶和我交往的女人去。如果你想去，我可以帶你。”
“別別別，太惡心了，我這輩子都不要去！”
他輕輕笑了，心想，第一次不要帶她看全，要給她留懸念，讓她自行想象，於是，自己上樓去去體溫計。
“你就是回來取這個？”
“那你以為什麽？”
“哦……謝謝。”
“光嘴說太不實際。”
“那老規矩，請你吃東西。”
秦雲笙凝視著她澄凈的眼睛，忽然捏著她的下巴，擡起我的臉，定定地說：“我想吻你。”
她猛然楞住，渾身繃緊。
“這個，這個我不能請你……”
“你和你男朋友處的不錯？”
“不錯啊，我們很好。所以，你沒有機會了。”
開著車子，望著前方黑漆漆空曠的馬路，秦雲笙心底幽幽嘆息。
他在心裏對薛丹說：我在春天等你。
可是春天……你會為我停下來嗎……
****
翹楚廣告公司和歆婭化妝品公司合作，雙方公司人馬在酒樓吃飯，薛丹和殷靜是在場僅有的兩個女生。
因為鐘嘉驊在，薛丹一直有點放不開，她和殷靜一直在唱K，其他人猜拳喝酒談天說地氣氛很吵。
“薛小姐，歌唱不錯，鐘總唱歌也很拿手，和唱一首助助興吧，啊？”有人叫。
薛丹笑容尷尬在臉上，頭都沒敢回假裝沒聽到，但那些人開始起哄，一定要男女對唱。
殷靜點點薛丹的胳膊，小聲說：“你跟秦雲笙唱，我跟鐘嘉驊唱。”
薛丹正要說好，肩膀就被人碰了下，一回身，是鐘嘉驊。
“我跟你唱一個。”鐘嘉驊說。
不想被鐘嘉驊看出自己介意，薛丹只好爽快說：“唱一個就唱一個。”
薛丹和鐘嘉驊唱得格外專註，秦雲笙一直暗暗盯著他們，聽著專屬於他們的歌詞，心中難免嫉妒。
身邊的人說：“鐘總和薛丹配合挺默契。”
“可不是，像練過似的！”
當然默契，就在前一晚的半夜，秦雲笙在研究薛丹舊QQ號空間的時候，恰好看到過薛丹大學熱戀期間的一篇日志，專門記載過，《在雨中》是他和鐘嘉驊的定情之歌。到如今，他們合唱起來，還是走心的，有畫面感的。
薛丹曾經很愛鐘嘉驊，她的所有日記中有一半是離不開鐘嘉驊的，熱戀，浪漫，矛盾，受傷，分手，點點滴滴，詳細在案。
剛看到她空間那些記錄的時候秦雲笙是有點驚訝的，想不到薛丹這樣的女人和鐘嘉驊能有一段那樣的過往。這樣也好，原本歆婭公司更有意於和另一家廣告公司合作，薛丹和鐘嘉驊的關系可以好好利用一下，果然不假，鐘嘉驊看到薛丹在他面前出現的時候，立刻為之所動，而且，對薛丹現在成熟的樣子很感興趣，很喜歡。
薛丹還不知道他利用了她吸引鐘嘉驊合作翹楚，在那假裝和鐘嘉驊不認識呢，以為自己裝的很好，可她不禁挑逗，鐘嘉驊一主動，她的表情遮都遮不住就把她慌慌張張的樣子出賣了。
一首唱完，鐘嘉驊意猶未盡，看薛丹的眼光多了幾抹柔情，小聲跟薛丹說了一句話，薛丹放下話筒，回到自己的位置喝茶。不經意間，一轉頭，目光和秦雲笙對上了。
見秦雲笙特別地看著她，她有點臉紅。
鐘嘉驊跟上來湊近薛丹很小聲說了一些話，並對她拉拉扯扯，她越來越僵，不覺間眼睛裏有求救的意味，但殷靜在那邊給人點歌，顧不上她。
秦雲笙微微起身，是該為她解圍的時候了。
突然，薛丹用力一躲鐘嘉驊，撞在秦雲笙身上。
“怎麽不請你老板我唱一首？”他拉過她的手腕，把一只麥克風塞進她手裏。
“好，我跟你唱一個！”她馬上應下來，跟他去唱歌。
秦雲笙笑得得意。
“你唱什麽？”薛丹問。
“你會唱什麽？”他反問。
“靜兒，給我們弄一首對唱的……”薛丹對殷靜叫。
殷靜叫道：“唱什麽？”
“隨便，耳熟能詳的就行！”
“耳熟能詳的多了，關鍵你們會什麽，秦總，您會唱什麽呀，我幫您點呀！”殷靜笑嘻嘻對秦雲笙說。
秦雲笙也不知道唱什麽，一擺手：“來首纖夫的愛，這個肯定會。”
“纖夫的愛？”薛丹汗汗地，對秦雲笙的品味表示懷疑，一臉的嫌棄，這麽土老帽的歌和他的形象反差也太大了吧……
“好吧，忍了忍了，就這首吧……”她不推辭。
歌曲馬上播放出來，秦雲笙拉開渾厚的聲線開唱，“妹妹你坐船頭哦哦，哥哥我岸上走，恩恩愛愛纖繩蕩悠悠……”
“小妹妹我坐船頭，哥哥你在岸上走哦噢~~~~~”
秦雲笙唱得津津有味，薛丹賣力配合，咦，兩個人一唱一和的嗓音合作出這首歌，倒也不違和。只要能擺脫鐘嘉驊，多唱幾首也無妨。
唱完這個，薛丹說：“秦總，比較流行的歌你會不會，你想唱什麽，我陪你唱啊？”
秦雲笙：“隨便點。看不起我？不信？試試！”
“呵呵，要不來來劉德華的，張學友的……”
“真當你老板我老的？給我來首蕭敬騰的。”
“哪首？”
秦雲笙迷人一笑，“王妃。待本王一展歌喉。”
……
某個晚上，秦雲笙又上線，到薛丹的QQ空間翻看她的記錄，看得興起，並沈思。
忽然，發現她說說數銳減，驚訝發現她竟然登陸了這個廢棄已久的賬號，而且在不停地刪除說說記錄，不停地刪。
已經到了後半夜兩點多，那麽多記錄和回憶她還在一條一條地刪，不知道是受了什麽刺激。
受不了她的“毀屍滅跡”，秦雲笙給她發了信息。
他問：“幾點了還在刪，你是在幹什麽？”
薛丹不回覆，他幹脆一通電話打過去。
“大半夜不睡覺刪日志說說，你不正常了？”
“你才不正常！”她語氣煩躁。
“失眠了？”
“嗯。”
“因為失眠，所以上來刪東西？”
“嗯！”
“心情不好？”
“沒有啊。”
“那你為什麽失眠？”
猶豫片刻，她幹脆承認：“我心情不好。”
秦雲笙笑了笑，“我就說麽，以你的個性好端端地冒出來刪東西刪到半夜肯定心情不爽抽瘋抽的。”
她發來一把菜刀。
他關心地問：“怎麽了？”
“沒什麽，就是心情不好，抽瘋唄。”
“發生什麽了？”
這一追問，薛丹突然哭了：“我被人啃了！”
“啊？”
“我今天我被鐘嘉驊欺負了。該死的，真倒黴有生之年還要遇到他！一看到他我就神煩，想到以前的事。這個賤人當年傷我傷的還不夠嗎，他害我自尊掃地，心裏有陰影，好幾年沒談戀愛，現在又跑來玩我，玩我還沒玩夠嗎！真是個殺千刀的敗類！”
“你慢慢說。”秦雲笙安撫她的激動。
薛丹娓娓道來：“你一直在看我空間，那你知道了吧，鐘嘉驊是我初戀，我們大學戀愛的。我承認他很帥，我那時候沒見過什麽世面，我很傻，坦白說他對我很好，很會制造浪漫，很能滿足少女的虛榮心，我那時候很崇拜他……”
他安靜地聽她訴說，他們戀愛的經歷，發現鐘嘉驊許多女友的過程，如何的爭風吃醋，矛盾掙紮。不插話、不點評，只是忠實地聆聽，直到天色放亮，薛丹發洩到疲勞，都沒有厭倦。因為難得薛丹願意對他敞開心扉，把他當朋友一樣聊生活瑣事，這正是他期待的。
“你還在聽嗎？”
“聽著呢。”他回應。
“我說完了。”
“哦。”
“天亮了。”
“你還能上班嗎？”
“能。”
“那好，我去睡一會兒。”嘟嘟嘟嘟……他掛了。
掛斷電話，秦雲笙在她空間的留言板打了一句話：揮別錯的才能和對的相逢。
愛錯人受了傷都沒關系，他也曾走過彎路，那又如何，對錯的回憶告別，未來還是一片自由跟坦蕩。不揮別錯的，怎麽跟對的相逢呢？所有分離，都是為了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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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薛丹和岳京分分合合鬧了一段時間後，終於隨著岳京母親入院了結情侶關系，正式分手。分手的方式對薛丹來說比較殘酷，也過於激烈。她費力不討好地討好著岳京和岳京的父母，卻一點好評和肯定都沒得到。
太好了，她再次揮別錯誤的對象，她的心痛，是秦雲笙的希望。
可是，他可以取代所有人對她的好，更加倍的好，她卻不要。
他嘲諷，“只有你這麽蠢的人會把不分青紅皂白的戀愛談這麽久。”
“我才不蠢，我啃了一年的嫩草，我賺了。”
“你多大了？”
“三十啊！”
“心理太幼稚。”
“怎麽算不幼稚，跟你談一年是不是就不幼稚？”
他正色道：“現在你敢不敢跟我試試？”
“我剛從火坑跳出來，不想馬上跳進另一個坑裏。”
“看來我對你軟磨硬泡是沒多大用處了。那就當我趁人之危吧。”
他趁虛而入，終於強硬一次，他不信，在她心裏所有人都比他好。
換來她一耳光。
“秦雲笙你聽清楚沒，我不喜歡你，一點都不喜歡！”
“要怎麽能讓你對我刮目相看，怎麽能證明我是真正愛你，要怎麽能讓你相信我！”
“我不相信你對我毫無感覺，你是有感覺的，你的眼神，你的反應，你靠近我時的呼吸，被我擁抱時你心動的頻率，我都感覺得到，這不是我的錯覺，你只是不願承認而已！”
“拜托你不要再自戀，不要再自我意淫了，那只是你自己的感覺。”
“我不可能愛上你，我發毒誓我不會愛你！你不要再狂妄自大了，你有什麽了不起？我薛丹從頭至尾都沒把你放在眼裏！就算我嫁不出去孤獨終老我也不會給你趁虛而入的機會！我永遠不會給任何有前科的男人機會，永遠不會接受任何有前科男人的博愛！”
“那上一次呢，上一次算什麽？”
“上一次是我寂寞臨時玩玩而已！我對你沒認真過！”
秦雲笙被她的話打中，良久無言。
這一次，薛丹真的刺痛了他。
他在心裏訴苦，薛丹啊薛丹，你顧及這個人的感受，顧及那個人的感受，你顧及所有人的感受，唯獨不在乎我的感受。是我太愛你了嗎？我愛的太熱情，太勤快，太隨處可見，愛到讓你覺得我不重要了嗎？
難道我的愛廉價到連岳京都不如？
你視而不見，你強詞奪理，你寧死不屈，我的呼之即來揮之即去你一點都不在意。
薛丹意識到自己失言了，她說完狠話有點內疚。
可是晚了，心被割傷只是一瞬間的事，秦雲笙握了握拳，轉身走出臥室，沖出她的房子，大步奪門而去。
終於，秦雲笙動身踏出臥室。
開車離開小區，他落魄地開著車，行駛在寂寞的馬路淚眼婆娑，一個大男人，望著孤單大街傷心不已。
李明生最會挑時間打電話，在這個煩心的時候打了過來，問道：“薛丹還行嗎？”
“她好著呢，死不了。”他冷淡地說。
“怎麽了，語氣怎麽這樣？”
“不知好歹，枉我舔著臉為她鞍前馬後，我犯賤。”
李明生楞住了，“你們吵架了？我說老秦，你是不是欺負人了？人家剛失戀心情不好，大老爺們讓讓人家。”
“還怎麽讓，我在她心裏沒有一點地位！她看到我就恨，看見我就像看到一個衣冠禽獸王八蛋！我碰她一下都讓她惡心，說喜歡她都是作踐了她！”
“哎呀，看來有點嚴重啊……送她回個家送出事兒了……”
“真他媽的……”秦雲笙用力砸了砸方向盤，“我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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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討厭我，我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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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會兒，等會兒，你先別掛電話，我打電話要跟你說一下，岳京那家人挺窮的，我看那，後續治療費住院費都付不起，他媽搞不好容易癱了，在醫院時候薛丹偷偷跟我說，費用她要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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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期望薛丹能對他說點什麽，但是她猶豫好久，說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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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丹錯愕了，不敢置信。
“你走吧，從今以後我不用每天見到你了。”
薛丹傻傻地，說不出話來。
“你還有什麽想說的？”
“你，你開除了我？”
“是你自己要走，我成全你。”疲憊地靠向椅背，閉上眼睛，一揮手，“走吧。”
薛丹拿過那封信，咬著嘴唇木偶般僵硬地走了出去。
“你怎麽哭了啊小丹！”殷靜的嗓音尖尖地傳過來：“你們怎麽啦，怎麽回事啊？怎麽會這樣！”
一陣風似地，殷靜沖進秦雲笙辦公室，砰地一聲關上門。
“秦雲笙，你為什麽開除小丹？”她大聲質問。
門板關閉，隔絕了秦雲笙看薛丹的視線，他煩躁地一拍桌子，喝道：“是她自己要辭職，我早該放她自由，免得讓人覺得我缺女人缺到賤！”
“憑什麽，她做得好好的，辭職信是以前的，不是現在的，你吃錯藥了在辭職信上簽字！”
“你算什麽東西，跑到我的辦公室大呼小叫！”秦雲笙把脾氣發到殷靜身上！
“我不管你們又鬧什麽矛盾了，她最近對你的態度已經緩和友好很多了，你別欺人太甚啊！別以為你是老板，大家都要讓著你！”
“你們還知道我是老板！我以為你們早就忘了自己的身份！少對我嚷嚷，不願意幹就一起卷東西走人，你跟薛丹成雙成對，都給我滾，公司另請他人！”
“秦雲笙，這是你說的話！從來沒見你這麽沒涵養，你有種當著薛丹的面罵，跟我厲害什麽！你不喜歡她了嗎？啊？”
殷靜和秦雲笙一頓爭吵，外面的人敲門叫道：“薛丹拎包走了！”
秦雲笙和殷靜同時楞了一下，他一動身，想追出去，又克制停下。
殷靜說：“小丹臉皮那麽薄那麽敏感，你把她趕走，萬一她真不回來了怎麽辦？再不見你了怎麽辦？”
秦雲笙掐著腰，轉頭看向窗外，“她不可能不見我，她還欠我的錢！”
讓李明生墊醫藥費，早就想好給自己準備臺階了。
今天他一定要試探出來，薛丹心裏到底有沒有他！
如果有，就不要再逃避，如果沒有……
如果她真的覺得他影響了她平靜的生活，影響她的心情……那就給她自由吧……他無法繼續從容地面對她……
步伐亂掉的是他，無法再控制住自己的是他……
面對薛丹那張臉，他沒辦法再專心做任何事情，沒辦法什麽都當做無所謂，他會出醜，甚至無所適從。
可殷靜一頭霧，弄不清狀況，幹脆先去追薛丹。
秦雲笙一動不動，心煩意亂地盯著樓下，看到薛丹逃亡似地跑出大樓，跑上馬路，要打出租車，並哭著抹眼淚。
終於一輛黑色轎車停在她面前。
殷靜追出去沒叫住她，薛丹上了那輛車，迅速開走了。
“小丹——小丹——別走，小丹你回來呀！”殷靜的嗓音回蕩在公司外。
殷靜悻悻而歸，望著薛丹亂亂的辦公桌一時無語。
秦雲笙從辦公室走出來，趁著一張黑臉，問道：“她上的什麽車？”
殷靜氣呼呼道：“鐘嘉驊的車，您滿意了嗎？”
秦雲笙一甩門，又把自己關進辦公室裏，一整天都沒出來，也不讓人進去。
薛丹走後，他坐立不安食不下咽。
又開始後悔了。
偏偏那個時候鐘嘉驊的車經過，讓薛丹上了他的賊車，給那臭男人一個趁虛而入的機會。思前想後，晚上，還是忍不住，他做了一件幼稚的事，註冊了一個新QQ號，加薛丹的QQ，驗證消息所自己是鐘嘉驊。
很快加上了，薛丹問：“誰給你的號！”
他說：“別人告訴我的。”
“誰告訴你的，這麽欠。”
“你還好嗎？”他問。
“我好著呢。”
賭一把，他發消息問她：“你說句真話，你真的愛上秦雲笙了嗎？”
“我好愛他，你最好不要再過來纏我。”
“有多愛？”
“愛得要命！”
“再給我次機會好不好？”
“你少來！”
看她不接受鐘嘉驊，秦雲笙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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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秦，薛丹剛剛把醫藥費還給我了。我們在茶館喝了兩杯。”李明生和薛丹分開第一件事就是給秦雲笙匯報情況。
“這麽快就把錢還你了，她說了什麽？”秦雲笙著急地問。
“沒說什麽。哦，她說有人給她介紹對象，在江山飯店見，我開車送她過去的。”
秦雲笙自嘲地嘆氣：“這麽快就相親，也不肯回來見我。”
李明生責備道：“誰讓你腦袋熱讓人家辭職的？我看薛丹挺好，對你不是沒有意思，我幫你試探了她。”
“怎麽試探？”
“把你幾年前撞她那件事告訴她了。她很驚訝。還有你和你前妻的事，也跟她說了。她很感慨，滿懷心事地問我，你真的很愛她嗎？”
“你怎麽回答？”
“當然是很愛咯，為她才離婚的，能不愛嗎？她說她總是誤解你，看起來很內疚。我看你是有很大機會追到她的，現在就是個好機會，別怪兄弟沒提醒你了。”李明生暗示他積極主動來找薛丹，阻止她的相親行動。
秦雲笙聽了，立刻動身，開車去江山飯店。
可是，來到飯店，他心懷忐忑，不知道自己主動薛丹願不願意接受，他的追逐會不會成為她的負擔。在飯店門外遲疑很久，他先用QQ給她發信息，然後跟服務生打聽薛丹所在的包房，向她的包間走去。
“在做什麽？”
“相親。”她很快回覆。
“你不愛秦雲笙了嗎，這麽快就去相親？”
“我忙著呢，不理你。”
“不要相親了，把機會留給我！”他堅定地說，然後推開包間的門。
薛丹和相親的對象一起詫異地望著他。
“我來是要問你，你到底有沒有愛上我。”他充滿期待地輕聲說。
薛丹沈默幾秒，反問他：“你覺得呢？”
秦雲笙憤憤不平地抗議，不甘心地質問：“我剛放你走，你就跑來相親，到底有沒有把我放在眼裏！”
薛丹定睛看著他抓狂的樣子，忽然笑了。
“好了，我明白了。”他失望地掉頭便走。
“餵，你站住！”
薛丹追上來，拉住他的手臂！
他緊張地，不敢放松地看著她，有期待，更怕失敗，一而再，再而三的失敗。
“秦雲笙，我可憐你再給你一次機會，我們再嘗試一次好了，試用期五十年，你，同不同意……”
這一刻，秦雲笙的世界變成最斑斕最燦爛的顏色。
何止五十年，他要一輩子，還要更多，生生世世的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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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醫院。
秦雲笙的母親推著秦雲笙來到新病房，病房環境很好，空間很大，不過，不是單人病房，而是一個檔次比較高的雙人套房。
病房中已經住了一位中國少女，秦雲笙坐著輪椅被推進門的時候，看到一個這麽年輕就失去雙腿的中國女孩心靈不禁緊緊抽、動了一下。同時，在異國他鄉能碰到命運相似的中國同胞，倍感親切。
少女很瘦削，長得很白凈，像一個紙片人，一陣風都能刮倒似的，但見到新的住院夥伴，仍然對秦雲笙露出友善的笑容，帶著同病相憐的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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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雲笙正是愁苦不堪的時候，對女孩笑了笑，沒多說什麽。
護士和秦母推他到自己的房間轉了一圈，他便上了病床不想動，也不想被人打擾。
秦母勸說道：“雲笙，你可以多跟那女孩聊聊天，解解悶。過些天，你們都會安裝義肢，彼此多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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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母說：“我把你的手機關掉了，我也換了號碼。程志已經到公司幫你掌管事情，你不用擔心，公司的事情你們隨時保持電話和視頻聯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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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母又商量的說：“我想請兩個護工專門照顧你。”
他一口回絕：“我不要。”
“你現在行動不便，出門要靠輪椅，過些天安裝義肢也不是立刻能適應的，需要專業人士的幫忙輔助，可能要練習很長一段日子才能應用自如。”
“醫院不是沒有護士，何必專門再請。而且我不想要女人整天跟著我，做什麽都不方便。”
秦母想了想，“那我找個男的陪護你，別著急，媽媽盡快安排，找個相對知近可靠的人輔佐你。”
沒有雙腿，上廁所洗澡都變成痛苦的事。
秦雲笙討厭被人碰觸，討厭被別人擡來擡去，抱來抱去，而自己還要像過去看到的那些大街上四肢不健全的乞丐那樣爬行。就算要去客廳看電視，如果輪椅不在他的床邊，下床都是非常郁悶的，自己就像破麻袋摔到地上。
那個女孩兒也是一樣，親人和護士要很仔細地陪護她，秦雲笙經常看到她被人擡起了，抱起來，樣子就像手腳都被捆縛的大號嬰兒，無奈且無助。雖然女孩保持笑容，也遮掩不住那種淡淡的傷自尊的羞澀。
她的家人安慰她：“其實人只要能走能說話，能寫字就行，沒有雙腿也沒多大限制的，再說，以後，你按上假肢，又是正常人了！”
女孩甜笑回應。
“XXX這幾天沒來看你嗎？”
女孩略酸澀地說：“我們分手了。他說他要專心學業了。”
她的男朋友也是中國人，留學生，在女孩斷腿後來探望過她幾次，之後就沒有再來了。女孩沒哭沒鬧，對男孩的拋棄沒有耿耿於懷，“正常人都不想被連累，我能理解。”
只是她的家人很難過。
聽到這，秦雲笙就想著離開薛丹沒有錯。
可是離開薛丹很痛苦。
沒過幾天，母親帶來了司機小張，專門照看秦雲笙。
小張年輕，喜歡和女孩聊天，所以，經常是秦雲笙自己悶在房間不想被人打擾的時候，小張在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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