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別留下我一個人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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廳和斷腿女孩聊天,看喜劇影碟,秦雲笙睡不著覺的時候就聽他們的談話。得知,那女孩是雲南人,從小到大都是尖子生,和奶奶在家鄉生活長大,父母常年在國外做小生意,攢了不少錢,等到她成年就把她接到了國外。
女孩從小到大都很乖,聰明伶俐,學習生活從不讓家長操心,可就是這麽好的女孩上天沒有憐惜她,奪走了她的雙腿。
大概是因為從小父母就很少在她身邊,所以,她比普通同齡的孩子更懂事,也更堅強,她家人說,從她受傷那天起,除了斷腿時候痛得流眼淚,就沒有再哭過,就連手術後剛蘇醒發現自己腿沒了,被告知截肢的時候都沒掉眼淚。真是個頑強的女孩。讓秦雲笙都自愧不如。
後來,女孩的家人給她帶來了一大兜小玩意,女孩就開始用編織東西打發時間。
每當秦雲笙搖著輪椅經過客廳,她都在編,一雙巧手能編出很多花樣。
終於,他感興趣地搖著輪椅到她身邊,定睛瞧了一會兒,問:“這些都是手鏈?”
“嗯,還有項鏈。”
他稱讚:“你很心靈手巧。”對她露出微笑。
“笙哥我編條手鏈送你吧。”女孩親切地說。
秦雲笙好笑道:“男人不用這東西。”
“可以的。我這有很多種珠子,你看,這些都適合男生用。”女孩認真介紹。
“誰教你的?”
“我奶奶,還有朋友,我們那好多人都會做,從小就會了。”女孩說著,搖著輪椅到櫃子裏拿出兩罐珠子給秦雲笙看,“我這還有兩罐幸運珠呢,家裏祖傳的,再不用就浪費了,正好現在無聊,我打算多編點小禮物,出院以後送給同學和朋友。我的同學和朋友知道我住院,都給打電話祝福我了,還有人給我寄禮物呢。”
秦雲笙看看那兩罐珠子,覺得是個很大的工程,“這麽多珠子編完得多久?”
“不知道,看心情吧,心情好我編的很快。”
“心情不好呢?”
“心情不好就不想動咯。笙哥,你心情就很不好,總是把自己悶在房間裏,都不出來跟我們聊天。”
秦雲笙頓了頓,默認。
“同是天涯淪落人,我一定編一條最好的手鏈給你。”
“我一把年紀了,真的不會戴這種小東西。不如你教我?我給女朋友編一條。”
“好啊!你女朋友一定特別漂亮!”女孩興致勃勃地說。
“何以見得?”
“因為你很帥。聽你媽媽說,你是開廣告公司的。”
“嗯。”
“你女朋友是做什麽的?”
“她是我的員工。”
“你們沒分手,一定是真愛。”女孩羨慕地說。
秦雲笙怔住了,一是無言。
女孩忽然拉了拉衣領,從脖子上解下一條特別的項鏈,項鏈上有三顆很大的珠子,紅的,黃的,綠的,她摘下來那顆紅色的放在秦雲笙手上,純真地笑瞇瞇道:“這個寶貝送給你女朋友,代我向她問好,當做以後你們結婚的禮物。不要小看它哦,這三個珠子對我很重要,是我出生就戴著的,很珍貴的大幸運珠,分別代表熱情、希望和愛。我覺得,我這麽命大還能活著,就是幸運珠一直在保佑我。你把它編到手鏈裏,送給心愛的女孩吧,紅色代表愛。”
“這麽珍貴,你是自己留著吧。”
“別客氣,我早就計劃送人的,我的計劃是把希望留給自己,把熱情送給未來的丈夫,把愛送給特別的朋友。咱們倆命運相同,你剛轉到這個病房的時候我就打算送給你了,交個朋友吧!”
他朗潤一笑:“好。你教我一種簡單的編法,編出來漂亮的,我編一條手鏈給我女朋友郵過去。”
“你女朋友不在這兒?”
“她在國內。”
“她不來國外看你嗎?”
“……暫時不會來,我沒有讓她來。”
“她會不會……”
“不會,她很善良,沒有因為我失去雙腿而拋棄我。”
“那你們什麽時候見面?你什麽時候回國?”
“……如果我以後還能行動自如的話……”
“笙哥,你要有信心,你的小腿安裝假肢以後走路會方便的,不像我,我是大腿截肢,以後走路難免難看一些。我希望你能把這顆紅色的幸運珠送到姐姐手中,幸運之神保佑,姐姐一定會愛你。”
女孩的鼓勵讓秦雲笙心底升起一陣暖意。
摸摸女孩的頭,他真誠地說:“小妹妹,謝謝。”#####
番外幸福未來
薛丹立志要做秦雲笙的雙腿,誓要考下駕照,經過屢戰屢敗,屢敗屢戰,這個願望終於實現了。
拿到駕照之後,她天天興致勃勃開車四處兜風,司機的工作輕松了,她和秦雲笙的二人世界更多了。不過,沒多久的時間,秦雲笙給了她一個更大的驚喜。
那天下午,薛丹在家打掃屋子的時候,別墅外面有人按車喇叭,她好奇地走出房子一看,一輛新車停在那,車裏只有一位駕駛人,秦雲笙神清氣爽地對她笑。
“你買新車了?怎麽沒告訴我,你開進來的?”薛丹詫異地問。
“今天我帶你兜風。”秦雲笙說,“上來。”
“開什麽玩笑,你能開車嗎?”
“上來試試不就知道了?”
薛丹奇怪地走過去,拉開車門,坐上副駕駛位,忽然產生恍然如夢的感覺。
好久,好久好久沒和秦雲笙這樣坐在車裏了,恍如隔世。
秦雲笙自信從容的開起車子,轎車自在地行動起來,開出家院,然後開到大街,自由暢行,薛丹激動壞了,沒想到有一天還能讓秦雲笙親自開車帶著自己。
“這輛車……不一樣的?”她發現車子的不同。
秦雲笙說:“還不錯吧。殘疾人專用車,有輔助裝置的。”
“嗯,好酷!你經常神神秘秘出門不在家,就是去研究這個……”
“我不想只讓你做我的雙腳,我也想做你的雙腳。”
“親愛的,我覺得你特別偉大。”
“又誇我了,你真是個情商稱職的好太太,好老公都是這麽被誇出來的。”秦雲笙笑得開朗,揚著嘴角。
“我不是誇你,說真的,我是崇拜你。你看,你遇到困難好像從來不訴苦,我好像從來沒聽你抱怨,沒聽你講心裏的壓力。是不是年紀大了,不好意思表現自己的弱點呢?”
“我當然有抱怨,是人都會有啦,除非那個人不正常,正常人不可避免要有心裏不平衡的時候。但是,作為一個男人,遇到一點點困難都挺不住,要讓女人為自己調節平衡,把女人當做垃圾袋一樣亂吐口水,這種人我是看不起的。我要是有病,我寧可去看心理醫生,也不想把壓力轉移給女人分擔,女人是用來疼用來愛的嘛!何況,我是個有擔當的男人,一般的小小的壓力打不倒我。能打到我的只有我愛的人。”
薛丹歡心地笑著,“……你好肉麻。”
“肉麻話我只跟老婆大人說啊。”
“我不要!”
“肉麻你也有意見?”
“我的意思是我不要你這麽疼我!你越疼我,我就會也疼你,你懂嗎?我願意做你的垃圾袋,因為我愛你。”
薛丹越來越擅於表達自己的愛了,每當她說這三個字,秦雲笙就覺得夫覆何求。
沈默一會兒,薛丹說:“跟你商量個事,我不想住別墅了,想和你搬回你的小住宅。”
“住的不自在?”
“嗯。房子太大了,打掃衛生好累,還是普通的小樓房好,溫馨啊!我還是喜歡你以前一直住的那間房子。”
“你喜歡我們就搬回去,我也懷念那裏,我們真是心有靈犀。”
手機響了,是殷靜打來的。
薛丹接起電話,殷靜約她和秦雲笙晚上一起吃飯。
晚上,秦雲笙和薛丹開車到飯店,要正式見見殷靜的新男朋友。殷靜已經和新男友交往四個月了,期間在薛丹的廣告公司出現過兩次接殷靜下班,薛丹他們都看到過,自從和這個男人來往,殷靜的臉上又恢覆了戀愛時期的美妙光彩。
又是約在火鍋店,薛丹挎著秦雲笙的手臂一進門,就聽到殷靜叫他們。
“老秦,小丹,這兒!”殷靜笑顏如花,她身邊的男友衣著利落,一樣面帶笑容,熱情地向這邊招呼著。
薛丹和秦雲笙走過去,幾個人互相握了握手。
落座,點菜,開吃。
在聊天過程中,大家都有共識,殷靜的新男友人不錯,樣貌周正,談吐文明,而且工作體面,收入穩定,是個工程師。最重要的是,殷靜和他很來電,不是相親,是自由戀愛,相識於一個朋友組織的聚會,彼此一見鐘情的。
吃到一半,薛丹和殷靜去衛生間。
薛丹洗手時候,殷靜倚著墻壁問:“怎麽樣,今天終於正式請客了,聊了這麽久,什麽感想?”
“我覺得挺好,你自己覺得呢?”
“我覺得特別好,他對我特別好,懂事,成熟,體貼,很會照顧人,噓寒問暖的。他比我小兩歲,我也開始姐弟戀了。”
薛丹點點頭:“年齡不是問題,最重要的是人品,意識想法啊,性格啊合不合得來。”
“而且他不介意我二婚。”
“那,他喜歡小孩嗎?”
殷靜微微笑道:“你是想問他在不在意我不能生的問題,為了不耽誤彼此時間,這一點我早就提出了,剛開始交往我就把我的問題說透了,點明了,省著浪費感情,他完全不介意我才跟他處的。一般的男人都接受不了女人不孕,但施建生經歷比較特殊,他自己就是被領養的,而且他養父早亡,養母如今癱瘓,所以很渴望家庭。他養父母對他跟親兒子完全沒有兩樣,他也把父母當做親生父母,對母親很孝順,我也很看中這一點。所以,當我說明我不能生只能領養的時候,他一點都不驚訝,還很支持。”
“真的?那你們真有緣。你需要的他能給,他需要的你能給,可以互補了。”
“緣分奇妙吧。本來我覺得再找一個條件不錯的很困難,我以為我只能找二婚帶孩子的了,沒想到老天還算眷顧我,又賜給我一個男人。”
薛丹點點頭,嘆了嘆氣,一陣感慨。
然後說:“畢雲滔離婚了你知道嗎?”
殷靜拿出潤唇膏,對著鏡子描繪著嘴唇,淡淡地說:“知道,聽說了。他還上我家找過我幾次,被我爸打發走了。他跟那個護士過得不好,老爭吵,而且那個護士跟他父母也不斷發生沖突,吵得特別嚴重,把他爸媽氣壞了。”
“所以還是想跟覆合。”
“我能跟他覆合嗎,一個背叛的男人,背叛了一還不夠,還拋棄了另一個。我佩服他,奔著三婚使勁兒呢。”
“多驚訝啊,孩子都生了,竟然又離婚。不知道他怎麽想的。”
“管他呢,反正我不會再回頭了,好馬不吃回頭草。他們家真夠臉皮厚的,當年逼我離婚,兒子二婚生了娃了,不滿意兒媳婦兒子說離就離了,還好意思舔著臉打電話來勸我和畢雲滔覆合。”
“他爸媽給你打電話啦?”
“打了一次,他媽打的。你猜她怎麽說的,說我生不出小孩是個缺憾,畢雲滔現在有後了,為我離婚了,現在我們很相配了。去太奶奶的,幫我當什麽?真當我犯賤。我冷笑了一下,直接告訴她,我已經名花有主,對象比你兒子帥比你兒子好,你們還是多花時間想想怎麽勸畢雲滔跟那位護士小姐覆婚吧。他媽聽了覺得難堪,屁都不好意思放一個直接掛了電話。我總算出了一口惡氣,當年我求他們,現在他們求我,彼此彼此,他們當初怎麽對我,我今天就拿什麽態度對他們,我家已經算客氣了。”
薛丹輕笑:“好好生活吧,對得起人生的曲折。道路是曲折的,前途是光明的。”
“沒錯,做嶄新的自我。哦,對了,再給你看兩張照片,是我在另一家孤兒院看中的兩個小孩,結婚以後我想領養他們。”殷靜把潤唇膏塞進包包,拿出照片給薛丹。
薛丹接過照片仔細瞧著道:“這兩個小孩不小了吧,這麽大的孩子領養……容易培養感情嗎?小孩大了就記事了……”
“還好,一個四歲,一個六歲,院裏人說他們很乖。哎,無所謂啦,其實呢,都在教育,我想好了,也想開了。只要父母努力,好好關愛孩子,教育孩子,培養好孩子的品質,就沒問題。萬一有什麽問題,那都是天意。”
“只要你們決定了就好。看來你們是打算結婚了。”
“計劃之中。”
“帶他見過父母了嗎?”
“早見過了,交往兩個月的時候,我就帶他去了我家一趟。我爸媽挺喜歡的。”
“那就好。”
****
這日,秦雲笙和薛丹父親第一次一起過生日,薛丹曾經想象的自己最愛的兩個男人站在一起刮胡子一起吃蛋糕的畫面都出現了。
因為秦母去年辭世,薛丹和秦雲笙一直沒有辦婚宴,但婚後的生活很快樂安穩。
秦雲笙雙親都已不在,薛丹的父母把他當做兒子一樣對待,關懷,因為秦雲笙對薛丹真心好,二老心滿意足,慶幸當初沒把女兒托付給別人。慶幸女兒沒有選錯人,薛丹每天洋溢的笑顏說明了一切。
晚上,薛丹把父母接到別墅,並打算一起住兩天。她和媽媽準備晚宴,秦雲笙和薛丹的爸爸按照老習慣在客廳下棋,他們已經不厭其煩地對戰二十盤了,玩了幾個小時。秦雲笙給她父親新買的茶雕象棋讓老頭子愛不釋手。
“這麽長時間了我還是輸給你啊……”薛父輸的直搖頭。
“進步很多,你也贏了我好幾盤。”秦雲笙說。
“就這麽小一個棋盤,棋沒幾個,下了一輩子還下不夠,呵呵呵……”老爺子直笑。
“咱爺倆是棋逢對手,認識的人裏邊能贏我的沒幾個。”
薛父說:“喜歡下棋的都是有耐心的人,現在年輕人都不愛玩這個!能下好棋的,都是冷靜,深謀遠慮的,雲笙啊,小丹沒看錯你。當初,你出車禍之後,我和她媽媽都不看好,沒想到你們能走到今天。現在,我們竊喜,你很不錯。”
“我追小丹的時候確實深謀遠慮,但是過程一點都不冷靜啊!好險追不到。有段時間,我是真想放棄了,本來我就是二婚的,小丹最初不想要二婚的,再一個,我的腿沒了,不想委屈她。”
薛父露出發自內心的笑容:“無礙,你現在沒毛病,她喜歡!你們兩個把日子過好,比什麽都好,其他的不重要。”
秦雲笙:“我很感激小丹。”
薛丹的嗓音傳過來,問道:“感激我什麽呀?”
“感激你對我不計後果的全情投入。”
薛丹白他一眼:“當著我爸媽的面收斂的行不,這麽肉麻,真假。”
秦雲笙:“我可不是虛言。其實在我還年輕的時候,我一直覺得男女情愛是人世間最不可靠的東西,婚姻就是生命的一個過場,現在,我想法改變了。之前那麽多年,從來沒覺得婚姻多幸福多快樂,但融入你們這個家庭之後,我真真正正有了家的溫暖。這些話,我只對你們說,外人是不能體會的。”
薛丹一家人會心一笑。
豐盛的美食準備好,母女二人端菜上桌,擺滿一桌子,酒水全開,蛋糕蠟燭放中間,秦雲笙他們才收起棋盤,他把假肢戴上,跟大家在各自位置坐下來。
望著著桌子上的各色美味,薛丹父親率先舉起酒杯,一家人先幹了一杯,然後秦雲笙和薛父一起吹蠟燭,接著開始動筷子,薛母給他們切蛋糕,分蛋糕。
薛丹嗅著飯桌上的各種香味,感覺異樣,覺得有點不舒服,本來很愛吃蛋糕的,現在聞到奶油味就想吐。
她把一盤青菜和自己面前的海鮮換了位置,想吃點清淡的東西。
但吃了幾口,還是覺得反胃。
忽然,她捂住嘴,起身跑出餐廳,直接去了洗手間。
秦雲笙楞了一下,看向一臉鎮定的薛丹媽媽,薛丹媽媽笑呵呵地起身跟了過去。
他也坐不住,站起來跟著往洗手間去,看著薛丹蹲在座便那嘔吐的樣子,擔心道:“還沒吃就吐,你是不是……”
薛丹瞥他一眼,羞澀地笑了笑:“給你個生日驚喜,前幾天我用驗孕棒驗了一下,好像是有了。”
秦雲笙心頭掀起一陣幸福的波浪,唇角露出溫柔的弧度,叫道:“那還等什麽,明天去醫院檢查!”
薛丹吐完好受點,慢吞吞地站起來,秦雲笙立刻扶住她,母親遞給她毛巾擦拭嘴角,笑意濃濃的,今天白天女兒總往廁所跑,她就註意到了,好幾次她都在偷偷幹嘔,一直憋著這個喜訊,等晚上慶祝得最高興的時候公開。
薛丹父親在客廳聽到他們的談話,激動地也跑過來,“小丹懷孕啦?是嗎?什麽時候懷的?”
“是啊,爸,你要做姥爺啦!是不是很開心啊?哎呀,你們怎麽都跑到廁所來了,快回去吃飯吧!”薛丹推著秦雲笙往外走。
“別急,慢著點!”秦雲笙拍拍她的背,“你感覺怎麽樣,吐完還難受嗎?”
“還行,但是聞到飯菜的味道就想吐。”
“你先吃什麽就說,我給你準備。”
薛丹皺皺眉:“我不想吃,更想吐。”
“那肯定是有了……呵呵。”秦雲笙傻笑。
第二天,秦雲笙興奮地五點多就起床,睡不著覺,一直等著帶薛丹去醫院。
到了醫院,秦雲笙看到李明生的時候神采飛揚,得意地說:“我們的進度已經趕到你們前面了,小丹有了。”
李明生笑著說:“恭喜恭喜,行行行,還是你們厲害。有期待嗎,想要男孩兒還是女孩兒?”
秦雲笙說:“都一樣。”
檢查過後,醫生很快正式宣布好消息,薛丹的確是有了兩個月身孕了。
大家歡天喜地,秦雲笙立刻張羅請客。
“晚上有時間吧,我請。”
李明生說:“請客必須請,但是要我們請,我和艾佳請你們吃頓好的,沾沾喜氣。我們在速度上落後了,爭取未來在數量上趕超你們。”
薛丹開心地走到秦雲笙身邊,秦雲笙一把把她抱在懷裏,感慨萬千。
“馬上雇個保姆!”他振奮地說:“從現在開始你什麽都不要做了,是家裏的重點保護對象,休假一年,你任務就是吃好喝好睡好,我要仔細安排一下!”
“我不想一直在家呆著,現在肚子還沒大,我還能工作兩個月……”
“那不行,你算大齡產婦,懷孕很辛苦。不要上班了,休養生息。”
於是乎,薛丹在秦雲笙的堅持下,停止上班。
她沈浸在懷孕的喜悅中,殷靜還不知所以地打電話問她:“小丹,你怎麽還沒來上班,今天不來了嗎?”
薛丹說:“我啊,去不了了,老秦不準我工作了。”
“啥意思,讓你做全職太太啦?”
“因為,我身體不舒服。”
“哪裏不舒服,生病啦?來大姨媽啦?”
“大姨媽沒來,最近停止了。未來幾個月都來不了了。”薛丹噗嗤一聲笑了。
“什麽?啊!你有了親愛的!”
“嗯,兩個月了。”
“哎呀,那我就要做幹媽了呀!太好了太好了!”殷靜在辦公室興奮地叫:“各位,又要隨禮啦,又要隨禮啦,紅包都準備好啊,老板娘懷孕了啊!快送上祝福啊!……”
薛丹聽到同事們的恭喜,客氣地說謝謝。
殷靜主動請纓:“我晚上去你家看你啊,做產檢嗎,什麽時候去醫院,我陪你去產檢!”
“剛去醫院檢查過,寶寶很好,下次產檢叫你呀。”
“好啊好啊!”
****
薛丹摸著隆起的肚子,感到小家夥在肚子裏踢她,力氣可不小:“哎呦……”
秦雲笙聽到呼聲大步走過來。
“又踢你了?”
“嗯,寶寶又在肚子裏練武功了,練完了降龍十八掌就練佛山無影腳,將來長大讓他學武術吧,這麽好動,當武打明星去吧。”她輕撫肚子,面色圓潤。
“來來來,淘氣寶寶,爸爸摸。”
秦雲笙摸向她的腹部,感受到小生命的存在,肚皮下的震動,令他很心動。
薛丹念叨著:“兒子,感受到爸爸的大手了嗎?”
秦雲笙幽默地說:“乖兒子,在裏面做什麽游戲呢,早點出來跟爸爸掰手腕啊。等你練好武功出來,是不是一出生就能掰過爸爸了?”
“想好給兒子起什麽名字了嗎?”她問。
“秦丹承。繼承的承,承上啟下的承,傳承。”
“呵呵,咱倆的繼承者。”
“你覺得怎麽樣?”
“可以啊。我沒意見,挺好的。”
“那就叫這個。”
“那小名叫橙橙吧,橙子的橙。”
“橙子有什麽寓意?”
“誠心誠意,心想事成。精誠所至金石為開,馬到成功!”
“好!這個好。就叫橙橙。”
薛丹溫柔地揉揉肚子,對寶寶說:“橙寶寶乖,一會兒玩累了,媽媽榨橙汁喝,給你補充體力。”
窗外的夜空,繁密的星子在閃爍,月光明亮。
薛丹望著外面的星星,微微出神,秦雲笙看著她動人的臉龐,溫暖地摟住她。
“想什麽?”
“想以後,想孩子以後會不會帥。”
“隨我,能不帥嗎。”
薛丹拉住他的手,用最溫暖的力量,輕輕地呢喃:“未來,孩子會帶給我們更多快樂,有愛人有孩子,人生圓滿啦。”
秦雲笙思索片刻,忽然說:“我們補辦婚禮吧。”
“嗯?可是,你母親過世還沒有三年呢……其實,不用那麽麻煩了,我真不在意這個,辦不辦都行,最重要的是結婚證,我們已經有了,孩子我們也有了,什麽都不缺了。”
他說:“那個女人不想穿婚紗辦婚禮?趁你現在年輕,在你最美的時候,我不想再讓你錯過,趁孩子沒出世,我們舉辦婚禮吧,我知道你一直很想穿婚紗。難道你忘了,我一直欠你一個最重要的禮物。”說著,他從衣兜裏拿出一枚婚戒,拉著她的手在她的無名指套上。
****
婚禮舉辦在某國際大酒店,賓客眾多,場面熱烈。
在準備室中,薛丹既興奮又緊張,化妝師還在給她補妝。
“漂亮,漂亮,真漂亮,新娘妝就是漂亮,讓人感覺很聖潔。”殷靜全程陪著,精神地說。
薛丹覺得餓,小聲說:“包子呢,包子給我,我先吃幾口,好餓,寶寶不能餓。”
殷靜把剛買回來的小籠包和酸奶遞過來:“這呢這呢,熱的呢!快吃幾口,一會兒就上場了,吃完再塗口紅……”
薛丹狼吞虎咽,一口氣吃了好幾個包子,一瓶酸奶都喝光了,喃喃自語地說:“這兩個月吃胖了,我都覺得自己像只母豬了,穿婚紗真漂亮嗎,你們沒騙我我才不信呢……”
殷靜聽見她的嘮叨,說道:“漂亮,漂亮極了!你不胖,你只是圓潤!你不覺得這樣很豐滿嗎,你看你的胸,什麽時候有過這麽大的溝?嘖嘖嘖,低胸婚紗的誘惑,凹凸有致太性感了,小心司儀主持的時候看到你都忍不住分心呃!”
“殷靜兒!”薛丹拿手指戳她一下。
“都當媽的人啦,開玩笑還害臊呦!橙橙,快出來看看,你媽又害羞啦!”
“我家橙橙還沒出來就被你這個幹媽教壞了!”
殷靜嬉笑地蹲下來,對著她的肚子說:“橙橙,幹媽最疼你了,等你出生,幹媽買一百斤橙子給你慶生!那那那,今天你爸媽辦婚禮,我自掏腰包給每桌賓客人手發了一個橙子,很貴的!一個個油光鋥亮,汁水多多!夠不夠誠意?”
薛丹好笑地說:“秦雲笙現在特別愛吃橙子,一吃橙子,我就逗他,又在吃寶寶。”
殷靜從包裏掏出一個橙子,扒皮道:“寶寶有營養。”扒開一瓣橙子遞給薛丹,薛丹搖搖頭,“不吃了,馬上要上場了。”拿起礦泉水瓶用力漱口,擦幹凈嘴角。
化妝師給她塗唇膏。
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她摸了摸脖子上的藍寶石項鏈,這可是秦雲笙當年送給她的第一件定情信物,嘴角不禁上揚。
殷靜把她吃剩的包子都吃了。
音樂響起,司儀開始叫新娘新郎上場了。
踏上紅地毯,薛丹心中無比感動。秦雲笙還是那樣俊朗,眉目深情而含笑,漆黑的眼瞳裏閃動異樣的光彩,。
慢慢走上高臺,溫柔的牽起她的手。
淚水在薛丹的眼眶中打轉,這一刻的心情,無法言喻。
“我的愛人,我會愛你一生一世不分離。”
“不論富貴貧窮,艱難險阻,我們要永遠在一起。”
賓客熱烈鼓掌,殷靜就開始哭,哭到岔氣,當年她結婚的時候也沒哭成這個樣子,經歷了這麽多,有太多的感慨,如今真心為薛丹的幸福而感動。
然後……
臺下,
又有一個人泣不成聲。
薛丹的媽媽在親朋的祝福中也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父親的眼角也隱忍著濕潤。
“新娘要扔捧花啦!單身男女快出來搶!”主持人大喊。
一群年輕的男女嬉笑地沖到臺下,站在新娘後面,盯著新娘子的動作。
“一、二、三!”
鮮花高高拋向半空。
大家一哄而上!
你爭我搶,嘻嘻哈哈,
鮮花落在了一個漂亮女孩手裏,女孩笑開了花。
主持人問那女孩兒:“接到捧花的女生,介不介意透露年齡,你多大啦?”
女孩兒說:“二十八!”
“有男朋友嗎?”
“還沒有。”
主持人說:“二十八呀,大好年華,快點整理好心情,向愛情出發吧!”
整個婚禮殿堂響起一陣動人的歌聲。
我堅持的,都值得堅持嗎?
我所相信的,就是真的嗎?
如果我敢追求,我就敢擁有嗎?而如果都算了,不要呢?
或許吧,或許我永遠都不要遇見他,
或許吧,或許我太天真了吧。
屬於我的昨天之前的結局,我決定我的決定,屬於我的明天之後的憧憬,我迷信我的迷信。屬於我們點點滴滴的傷心,我們要各自忘記,屬於我們閃閃發亮的愛情,我們再一起努力。
屬於風的,那就去飛翔吧。
屬於海洋的,那就洶湧吧。
屬於我們的愛,該來的就來吧,為什麽不敢呢,不要呢?
是他吧,命中早就註定了的那個他,是他吧,他原來就在這裏啊……
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的愛,莫過於一個男人願意為一個女人獻出生命。
從此,薛丹銘心刻骨地相信,在這個世界,有一個人那麽深深地,深深地,愛她,直到,永遠……
(全文正式完結 二零一六年十月十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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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從小到大都很乖,聰明伶俐,學習生活從不讓家長操心,可就是這麽好的女孩上天沒有憐惜她,奪走了她的雙腿。
大概是因為從小父母就很少在她身邊,所以,她比普通同齡的孩子更懂事,也更堅強,她家人說,從她受傷那天起,除了斷腿時候痛得流眼淚,就沒有再哭過,就連手術後剛蘇醒發現自己腿沒了,被告知截肢的時候都沒掉眼淚。真是個頑強的女孩。讓秦雲笙都自愧不如。
後來,女孩的家人給她帶來了一大兜小玩意,女孩就開始用編織東西打發時間。
每當秦雲笙搖著輪椅經過客廳,她都在編,一雙巧手能編出很多花樣。
終於,他感興趣地搖著輪椅到她身邊,定睛瞧了一會兒,問:“這些都是手鏈?”
“嗯,還有項鏈。”
他稱讚:“你很心靈手巧。”對她露出微笑。
“笙哥我編條手鏈送你吧。”女孩親切地說。
秦雲笙好笑道:“男人不用這東西。”
“可以的。我這有很多種珠子,你看,這些都適合男生用。”女孩認真介紹。
“誰教你的?”
“我奶奶,還有朋友,我們那好多人都會做,從小就會了。”女孩說著,搖著輪椅到櫃子裏拿出兩罐珠子給秦雲笙看,“我這還有兩罐幸運珠呢,家裏祖傳的,再不用就浪費了,正好現在無聊,我打算多編點小禮物,出院以後送給同學和朋友。我的同學和朋友知道我住院,都給打電話祝福我了,還有人給我寄禮物呢。”
秦雲笙看看那兩罐珠子,覺得是個很大的工程,“這麽多珠子編完得多久?”
“不知道,看心情吧,心情好我編的很快。”
“心情不好呢?”
“心情不好就不想動咯。笙哥,你心情就很不好,總是把自己悶在房間裏,都不出來跟我們聊天。”
秦雲笙頓了頓,默認。
“同是天涯淪落人,我一定編一條最好的手鏈給你。”
“我一把年紀了,真的不會戴這種小東西。不如你教我?我給女朋友編一條。”
“好啊!你女朋友一定特別漂亮!”女孩興致勃勃地說。
“何以見得?”
“因為你很帥。聽你媽媽說,你是開廣告公司的。”
“嗯。”
“你女朋友是做什麽的?”
“她是我的員工。”
“你們沒分手,一定是真愛。”女孩羨慕地說。
秦雲笙怔住了,一是無言。
女孩忽然拉了拉衣領,從脖子上解下一條特別的項鏈,項鏈上有三顆很大的珠子,紅的,黃的,綠的,她摘下來那顆紅色的放在秦雲笙手上,純真地笑瞇瞇道:“這個寶貝送給你女朋友,代我向她問好,當做以後你們結婚的禮物。不要小看它哦,這三個珠子對我很重要,是我出生就戴著的,很珍貴的大幸運珠,分別代表熱情、希望和愛。我覺得,我這麽命大還能活著,就是幸運珠一直在保佑我。你把它編到手鏈裏,送給心愛的女孩吧,紅色代表愛。”
“這麽珍貴,你是自己留著吧。”
“別客氣,我早就計劃送人的,我的計劃是把希望留給自己,把熱情送給未來的丈夫,把愛送給特別的朋友。咱們倆命運相同,你剛轉到這個病房的時候我就打算送給你了,交個朋友吧!”
他朗潤一笑:“好。你教我一種簡單的編法,編出來漂亮的,我編一條手鏈給我女朋友郵過去。”
“你女朋友不在這兒?”
“她在國內。”
“她不來國外看你嗎?”
“……暫時不會來,我沒有讓她來。”
“她會不會……”
“不會,她很善良,沒有因為我失去雙腿而拋棄我。”
“那你們什麽時候見面?你什麽時候回國?”
“……如果我以後還能行動自如的話……”
“笙哥,你要有信心,你的小腿安裝假肢以後走路會方便的,不像我,我是大腿截肢,以後走路難免難看一些。我希望你能把這顆紅色的幸運珠送到姐姐手中,幸運之神保佑,姐姐一定會愛你。”
女孩的鼓勵讓秦雲笙心底升起一陣暖意。
摸摸女孩的頭,他真誠地說:“小妹妹,謝謝。”#####
番外幸福未來
薛丹立志要做秦雲笙的雙腿,誓要考下駕照,經過屢戰屢敗,屢敗屢戰,這個願望終於實現了。
拿到駕照之後,她天天興致勃勃開車四處兜風,司機的工作輕松了,她和秦雲笙的二人世界更多了。不過,沒多久的時間,秦雲笙給了她一個更大的驚喜。
那天下午,薛丹在家打掃屋子的時候,別墅外面有人按車喇叭,她好奇地走出房子一看,一輛新車停在那,車裏只有一位駕駛人,秦雲笙神清氣爽地對她笑。
“你買新車了?怎麽沒告訴我,你開進來的?”薛丹詫異地問。
“今天我帶你兜風。”秦雲笙說,“上來。”
“開什麽玩笑,你能開車嗎?”
“上來試試不就知道了?”
薛丹奇怪地走過去,拉開車門,坐上副駕駛位,忽然產生恍然如夢的感覺。
好久,好久好久沒和秦雲笙這樣坐在車裏了,恍如隔世。
秦雲笙自信從容的開起車子,轎車自在地行動起來,開出家院,然後開到大街,自由暢行,薛丹激動壞了,沒想到有一天還能讓秦雲笙親自開車帶著自己。
“這輛車……不一樣的?”她發現車子的不同。
秦雲笙說:“還不錯吧。殘疾人專用車,有輔助裝置的。”
“嗯,好酷!你經常神神秘秘出門不在家,就是去研究這個……”
“我不想只讓你做我的雙腳,我也想做你的雙腳。”
“親愛的,我覺得你特別偉大。”
“又誇我了,你真是個情商稱職的好太太,好老公都是這麽被誇出來的。”秦雲笙笑得開朗,揚著嘴角。
“我不是誇你,說真的,我是崇拜你。你看,你遇到困難好像從來不訴苦,我好像從來沒聽你抱怨,沒聽你講心裏的壓力。是不是年紀大了,不好意思表現自己的弱點呢?”
“我當然有抱怨,是人都會有啦,除非那個人不正常,正常人不可避免要有心裏不平衡的時候。但是,作為一個男人,遇到一點點困難都挺不住,要讓女人為自己調節平衡,把女人當做垃圾袋一樣亂吐口水,這種人我是看不起的。我要是有病,我寧可去看心理醫生,也不想把壓力轉移給女人分擔,女人是用來疼用來愛的嘛!何況,我是個有擔當的男人,一般的小小的壓力打不倒我。能打到我的只有我愛的人。”
薛丹歡心地笑著,“……你好肉麻。”
“肉麻話我只跟老婆大人說啊。”
“我不要!”
“肉麻你也有意見?”
“我的意思是我不要你這麽疼我!你越疼我,我就會也疼你,你懂嗎?我願意做你的垃圾袋,因為我愛你。”
薛丹越來越擅於表達自己的愛了,每當她說這三個字,秦雲笙就覺得夫覆何求。
沈默一會兒,薛丹說:“跟你商量個事,我不想住別墅了,想和你搬回你的小住宅。”
“住的不自在?”
“嗯。房子太大了,打掃衛生好累,還是普通的小樓房好,溫馨啊!我還是喜歡你以前一直住的那間房子。”
“你喜歡我們就搬回去,我也懷念那裏,我們真是心有靈犀。”
手機響了,是殷靜打來的。
薛丹接起電話,殷靜約她和秦雲笙晚上一起吃飯。
晚上,秦雲笙和薛丹開車到飯店,要正式見見殷靜的新男朋友。殷靜已經和新男友交往四個月了,期間在薛丹的廣告公司出現過兩次接殷靜下班,薛丹他們都看到過,自從和這個男人來往,殷靜的臉上又恢覆了戀愛時期的美妙光彩。
又是約在火鍋店,薛丹挎著秦雲笙的手臂一進門,就聽到殷靜叫他們。
“老秦,小丹,這兒!”殷靜笑顏如花,她身邊的男友衣著利落,一樣面帶笑容,熱情地向這邊招呼著。
薛丹和秦雲笙走過去,幾個人互相握了握手。
落座,點菜,開吃。
在聊天過程中,大家都有共識,殷靜的新男友人不錯,樣貌周正,談吐文明,而且工作體面,收入穩定,是個工程師。最重要的是,殷靜和他很來電,不是相親,是自由戀愛,相識於一個朋友組織的聚會,彼此一見鐘情的。
吃到一半,薛丹和殷靜去衛生間。
薛丹洗手時候,殷靜倚著墻壁問:“怎麽樣,今天終於正式請客了,聊了這麽久,什麽感想?”
“我覺得挺好,你自己覺得呢?”
“我覺得特別好,他對我特別好,懂事,成熟,體貼,很會照顧人,噓寒問暖的。他比我小兩歲,我也開始姐弟戀了。”
薛丹點點頭:“年齡不是問題,最重要的是人品,意識想法啊,性格啊合不合得來。”
“而且他不介意我二婚。”
“那,他喜歡小孩嗎?”
殷靜微微笑道:“你是想問他在不在意我不能生的問題,為了不耽誤彼此時間,這一點我早就提出了,剛開始交往我就把我的問題說透了,點明了,省著浪費感情,他完全不介意我才跟他處的。一般的男人都接受不了女人不孕,但施建生經歷比較特殊,他自己就是被領養的,而且他養父早亡,養母如今癱瘓,所以很渴望家庭。他養父母對他跟親兒子完全沒有兩樣,他也把父母當做親生父母,對母親很孝順,我也很看中這一點。所以,當我說明我不能生只能領養的時候,他一點都不驚訝,還很支持。”
“真的?那你們真有緣。你需要的他能給,他需要的你能給,可以互補了。”
“緣分奇妙吧。本來我覺得再找一個條件不錯的很困難,我以為我只能找二婚帶孩子的了,沒想到老天還算眷顧我,又賜給我一個男人。”
薛丹點點頭,嘆了嘆氣,一陣感慨。
然後說:“畢雲滔離婚了你知道嗎?”
殷靜拿出潤唇膏,對著鏡子描繪著嘴唇,淡淡地說:“知道,聽說了。他還上我家找過我幾次,被我爸打發走了。他跟那個護士過得不好,老爭吵,而且那個護士跟他父母也不斷發生沖突,吵得特別嚴重,把他爸媽氣壞了。”
“所以還是想跟覆合。”
“我能跟他覆合嗎,一個背叛的男人,背叛了一還不夠,還拋棄了另一個。我佩服他,奔著三婚使勁兒呢。”
“多驚訝啊,孩子都生了,竟然又離婚。不知道他怎麽想的。”
“管他呢,反正我不會再回頭了,好馬不吃回頭草。他們家真夠臉皮厚的,當年逼我離婚,兒子二婚生了娃了,不滿意兒媳婦兒子說離就離了,還好意思舔著臉打電話來勸我和畢雲滔覆合。”
“他爸媽給你打電話啦?”
“打了一次,他媽打的。你猜她怎麽說的,說我生不出小孩是個缺憾,畢雲滔現在有後了,為我離婚了,現在我們很相配了。去太奶奶的,幫我當什麽?真當我犯賤。我冷笑了一下,直接告訴她,我已經名花有主,對象比你兒子帥比你兒子好,你們還是多花時間想想怎麽勸畢雲滔跟那位護士小姐覆婚吧。他媽聽了覺得難堪,屁都不好意思放一個直接掛了電話。我總算出了一口惡氣,當年我求他們,現在他們求我,彼此彼此,他們當初怎麽對我,我今天就拿什麽態度對他們,我家已經算客氣了。”
薛丹輕笑:“好好生活吧,對得起人生的曲折。道路是曲折的,前途是光明的。”
“沒錯,做嶄新的自我。哦,對了,再給你看兩張照片,是我在另一家孤兒院看中的兩個小孩,結婚以後我想領養他們。”殷靜把潤唇膏塞進包包,拿出照片給薛丹。
薛丹接過照片仔細瞧著道:“這兩個小孩不小了吧,這麽大的孩子領養……容易培養感情嗎?小孩大了就記事了……”
“還好,一個四歲,一個六歲,院裏人說他們很乖。哎,無所謂啦,其實呢,都在教育,我想好了,也想開了。只要父母努力,好好關愛孩子,教育孩子,培養好孩子的品質,就沒問題。萬一有什麽問題,那都是天意。”
“只要你們決定了就好。看來你們是打算結婚了。”
“計劃之中。”
“帶他見過父母了嗎?”
“早見過了,交往兩個月的時候,我就帶他去了我家一趟。我爸媽挺喜歡的。”
“那就好。”
****
這日,秦雲笙和薛丹父親第一次一起過生日,薛丹曾經想象的自己最愛的兩個男人站在一起刮胡子一起吃蛋糕的畫面都出現了。
因為秦母去年辭世,薛丹和秦雲笙一直沒有辦婚宴,但婚後的生活很快樂安穩。
秦雲笙雙親都已不在,薛丹的父母把他當做兒子一樣對待,關懷,因為秦雲笙對薛丹真心好,二老心滿意足,慶幸當初沒把女兒托付給別人。慶幸女兒沒有選錯人,薛丹每天洋溢的笑顏說明了一切。
晚上,薛丹把父母接到別墅,並打算一起住兩天。她和媽媽準備晚宴,秦雲笙和薛丹的爸爸按照老習慣在客廳下棋,他們已經不厭其煩地對戰二十盤了,玩了幾個小時。秦雲笙給她父親新買的茶雕象棋讓老頭子愛不釋手。
“這麽長時間了我還是輸給你啊……”薛父輸的直搖頭。
“進步很多,你也贏了我好幾盤。”秦雲笙說。
“就這麽小一個棋盤,棋沒幾個,下了一輩子還下不夠,呵呵呵……”老爺子直笑。
“咱爺倆是棋逢對手,認識的人裏邊能贏我的沒幾個。”
薛父說:“喜歡下棋的都是有耐心的人,現在年輕人都不愛玩這個!能下好棋的,都是冷靜,深謀遠慮的,雲笙啊,小丹沒看錯你。當初,你出車禍之後,我和她媽媽都不看好,沒想到你們能走到今天。現在,我們竊喜,你很不錯。”
“我追小丹的時候確實深謀遠慮,但是過程一點都不冷靜啊!好險追不到。有段時間,我是真想放棄了,本來我就是二婚的,小丹最初不想要二婚的,再一個,我的腿沒了,不想委屈她。”
薛父露出發自內心的笑容:“無礙,你現在沒毛病,她喜歡!你們兩個把日子過好,比什麽都好,其他的不重要。”
秦雲笙:“我很感激小丹。”
薛丹的嗓音傳過來,問道:“感激我什麽呀?”
“感激你對我不計後果的全情投入。”
薛丹白他一眼:“當著我爸媽的面收斂的行不,這麽肉麻,真假。”
秦雲笙:“我可不是虛言。其實在我還年輕的時候,我一直覺得男女情愛是人世間最不可靠的東西,婚姻就是生命的一個過場,現在,我想法改變了。之前那麽多年,從來沒覺得婚姻多幸福多快樂,但融入你們這個家庭之後,我真真正正有了家的溫暖。這些話,我只對你們說,外人是不能體會的。”
薛丹一家人會心一笑。
豐盛的美食準備好,母女二人端菜上桌,擺滿一桌子,酒水全開,蛋糕蠟燭放中間,秦雲笙他們才收起棋盤,他把假肢戴上,跟大家在各自位置坐下來。
望著著桌子上的各色美味,薛丹父親率先舉起酒杯,一家人先幹了一杯,然後秦雲笙和薛父一起吹蠟燭,接著開始動筷子,薛母給他們切蛋糕,分蛋糕。
薛丹嗅著飯桌上的各種香味,感覺異樣,覺得有點不舒服,本來很愛吃蛋糕的,現在聞到奶油味就想吐。
她把一盤青菜和自己面前的海鮮換了位置,想吃點清淡的東西。
但吃了幾口,還是覺得反胃。
忽然,她捂住嘴,起身跑出餐廳,直接去了洗手間。
秦雲笙楞了一下,看向一臉鎮定的薛丹媽媽,薛丹媽媽笑呵呵地起身跟了過去。
他也坐不住,站起來跟著往洗手間去,看著薛丹蹲在座便那嘔吐的樣子,擔心道:“還沒吃就吐,你是不是……”
薛丹瞥他一眼,羞澀地笑了笑:“給你個生日驚喜,前幾天我用驗孕棒驗了一下,好像是有了。”
秦雲笙心頭掀起一陣幸福的波浪,唇角露出溫柔的弧度,叫道:“那還等什麽,明天去醫院檢查!”
薛丹吐完好受點,慢吞吞地站起來,秦雲笙立刻扶住她,母親遞給她毛巾擦拭嘴角,笑意濃濃的,今天白天女兒總往廁所跑,她就註意到了,好幾次她都在偷偷幹嘔,一直憋著這個喜訊,等晚上慶祝得最高興的時候公開。
薛丹父親在客廳聽到他們的談話,激動地也跑過來,“小丹懷孕啦?是嗎?什麽時候懷的?”
“是啊,爸,你要做姥爺啦!是不是很開心啊?哎呀,你們怎麽都跑到廁所來了,快回去吃飯吧!”薛丹推著秦雲笙往外走。
“別急,慢著點!”秦雲笙拍拍她的背,“你感覺怎麽樣,吐完還難受嗎?”
“還行,但是聞到飯菜的味道就想吐。”
“你先吃什麽就說,我給你準備。”
薛丹皺皺眉:“我不想吃,更想吐。”
“那肯定是有了……呵呵。”秦雲笙傻笑。
第二天,秦雲笙興奮地五點多就起床,睡不著覺,一直等著帶薛丹去醫院。
到了醫院,秦雲笙看到李明生的時候神采飛揚,得意地說:“我們的進度已經趕到你們前面了,小丹有了。”
李明生笑著說:“恭喜恭喜,行行行,還是你們厲害。有期待嗎,想要男孩兒還是女孩兒?”
秦雲笙說:“都一樣。”
檢查過後,醫生很快正式宣布好消息,薛丹的確是有了兩個月身孕了。
大家歡天喜地,秦雲笙立刻張羅請客。
“晚上有時間吧,我請。”
李明生說:“請客必須請,但是要我們請,我和艾佳請你們吃頓好的,沾沾喜氣。我們在速度上落後了,爭取未來在數量上趕超你們。”
薛丹開心地走到秦雲笙身邊,秦雲笙一把把她抱在懷裏,感慨萬千。
“馬上雇個保姆!”他振奮地說:“從現在開始你什麽都不要做了,是家裏的重點保護對象,休假一年,你任務就是吃好喝好睡好,我要仔細安排一下!”
“我不想一直在家呆著,現在肚子還沒大,我還能工作兩個月……”
“那不行,你算大齡產婦,懷孕很辛苦。不要上班了,休養生息。”
於是乎,薛丹在秦雲笙的堅持下,停止上班。
她沈浸在懷孕的喜悅中,殷靜還不知所以地打電話問她:“小丹,你怎麽還沒來上班,今天不來了嗎?”
薛丹說:“我啊,去不了了,老秦不準我工作了。”
“啥意思,讓你做全職太太啦?”
“因為,我身體不舒服。”
“哪裏不舒服,生病啦?來大姨媽啦?”
“大姨媽沒來,最近停止了。未來幾個月都來不了了。”薛丹噗嗤一聲笑了。
“什麽?啊!你有了親愛的!”
“嗯,兩個月了。”
“哎呀,那我就要做幹媽了呀!太好了太好了!”殷靜在辦公室興奮地叫:“各位,又要隨禮啦,又要隨禮啦,紅包都準備好啊,老板娘懷孕了啊!快送上祝福啊!……”
薛丹聽到同事們的恭喜,客氣地說謝謝。
殷靜主動請纓:“我晚上去你家看你啊,做產檢嗎,什麽時候去醫院,我陪你去產檢!”
“剛去醫院檢查過,寶寶很好,下次產檢叫你呀。”
“好啊好啊!”
****
薛丹摸著隆起的肚子,感到小家夥在肚子裏踢她,力氣可不小:“哎呦……”
秦雲笙聽到呼聲大步走過來。
“又踢你了?”
“嗯,寶寶又在肚子裏練武功了,練完了降龍十八掌就練佛山無影腳,將來長大讓他學武術吧,這麽好動,當武打明星去吧。”她輕撫肚子,面色圓潤。
“來來來,淘氣寶寶,爸爸摸。”
秦雲笙摸向她的腹部,感受到小生命的存在,肚皮下的震動,令他很心動。
薛丹念叨著:“兒子,感受到爸爸的大手了嗎?”
秦雲笙幽默地說:“乖兒子,在裏面做什麽游戲呢,早點出來跟爸爸掰手腕啊。等你練好武功出來,是不是一出生就能掰過爸爸了?”
“想好給兒子起什麽名字了嗎?”她問。
“秦丹承。繼承的承,承上啟下的承,傳承。”
“呵呵,咱倆的繼承者。”
“你覺得怎麽樣?”
“可以啊。我沒意見,挺好的。”
“那就叫這個。”
“那小名叫橙橙吧,橙子的橙。”
“橙子有什麽寓意?”
“誠心誠意,心想事成。精誠所至金石為開,馬到成功!”
“好!這個好。就叫橙橙。”
薛丹溫柔地揉揉肚子,對寶寶說:“橙寶寶乖,一會兒玩累了,媽媽榨橙汁喝,給你補充體力。”
窗外的夜空,繁密的星子在閃爍,月光明亮。
薛丹望著外面的星星,微微出神,秦雲笙看著她動人的臉龐,溫暖地摟住她。
“想什麽?”
“想以後,想孩子以後會不會帥。”
“隨我,能不帥嗎。”
薛丹拉住他的手,用最溫暖的力量,輕輕地呢喃:“未來,孩子會帶給我們更多快樂,有愛人有孩子,人生圓滿啦。”
秦雲笙思索片刻,忽然說:“我們補辦婚禮吧。”
“嗯?可是,你母親過世還沒有三年呢……其實,不用那麽麻煩了,我真不在意這個,辦不辦都行,最重要的是結婚證,我們已經有了,孩子我們也有了,什麽都不缺了。”
他說:“那個女人不想穿婚紗辦婚禮?趁你現在年輕,在你最美的時候,我不想再讓你錯過,趁孩子沒出世,我們舉辦婚禮吧,我知道你一直很想穿婚紗。難道你忘了,我一直欠你一個最重要的禮物。”說著,他從衣兜裏拿出一枚婚戒,拉著她的手在她的無名指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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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舉辦在某國際大酒店,賓客眾多,場面熱烈。
在準備室中,薛丹既興奮又緊張,化妝師還在給她補妝。
“漂亮,漂亮,真漂亮,新娘妝就是漂亮,讓人感覺很聖潔。”殷靜全程陪著,精神地說。
薛丹覺得餓,小聲說:“包子呢,包子給我,我先吃幾口,好餓,寶寶不能餓。”
殷靜把剛買回來的小籠包和酸奶遞過來:“這呢這呢,熱的呢!快吃幾口,一會兒就上場了,吃完再塗口紅……”
薛丹狼吞虎咽,一口氣吃了好幾個包子,一瓶酸奶都喝光了,喃喃自語地說:“這兩個月吃胖了,我都覺得自己像只母豬了,穿婚紗真漂亮嗎,你們沒騙我我才不信呢……”
殷靜聽見她的嘮叨,說道:“漂亮,漂亮極了!你不胖,你只是圓潤!你不覺得這樣很豐滿嗎,你看你的胸,什麽時候有過這麽大的溝?嘖嘖嘖,低胸婚紗的誘惑,凹凸有致太性感了,小心司儀主持的時候看到你都忍不住分心呃!”
“殷靜兒!”薛丹拿手指戳她一下。
“都當媽的人啦,開玩笑還害臊呦!橙橙,快出來看看,你媽又害羞啦!”
“我家橙橙還沒出來就被你這個幹媽教壞了!”
殷靜嬉笑地蹲下來,對著她的肚子說:“橙橙,幹媽最疼你了,等你出生,幹媽買一百斤橙子給你慶生!那那那,今天你爸媽辦婚禮,我自掏腰包給每桌賓客人手發了一個橙子,很貴的!一個個油光鋥亮,汁水多多!夠不夠誠意?”
薛丹好笑地說:“秦雲笙現在特別愛吃橙子,一吃橙子,我就逗他,又在吃寶寶。”
殷靜從包裏掏出一個橙子,扒皮道:“寶寶有營養。”扒開一瓣橙子遞給薛丹,薛丹搖搖頭,“不吃了,馬上要上場了。”拿起礦泉水瓶用力漱口,擦幹凈嘴角。
化妝師給她塗唇膏。
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她摸了摸脖子上的藍寶石項鏈,這可是秦雲笙當年送給她的第一件定情信物,嘴角不禁上揚。
殷靜把她吃剩的包子都吃了。
音樂響起,司儀開始叫新娘新郎上場了。
踏上紅地毯,薛丹心中無比感動。秦雲笙還是那樣俊朗,眉目深情而含笑,漆黑的眼瞳裏閃動異樣的光彩,。
慢慢走上高臺,溫柔的牽起她的手。
淚水在薛丹的眼眶中打轉,這一刻的心情,無法言喻。
“我的愛人,我會愛你一生一世不分離。”
“不論富貴貧窮,艱難險阻,我們要永遠在一起。”
賓客熱烈鼓掌,殷靜就開始哭,哭到岔氣,當年她結婚的時候也沒哭成這個樣子,經歷了這麽多,有太多的感慨,如今真心為薛丹的幸福而感動。
然後……
臺下,
又有一個人泣不成聲。
薛丹的媽媽在親朋的祝福中也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父親的眼角也隱忍著濕潤。
“新娘要扔捧花啦!單身男女快出來搶!”主持人大喊。
一群年輕的男女嬉笑地沖到臺下,站在新娘後面,盯著新娘子的動作。
“一、二、三!”
鮮花高高拋向半空。
大家一哄而上!
你爭我搶,嘻嘻哈哈,
鮮花落在了一個漂亮女孩手裏,女孩笑開了花。
主持人問那女孩兒:“接到捧花的女生,介不介意透露年齡,你多大啦?”
女孩兒說:“二十八!”
“有男朋友嗎?”
“還沒有。”
主持人說:“二十八呀,大好年華,快點整理好心情,向愛情出發吧!”
整個婚禮殿堂響起一陣動人的歌聲。
我堅持的,都值得堅持嗎?
我所相信的,就是真的嗎?
如果我敢追求,我就敢擁有嗎?而如果都算了,不要呢?
或許吧,或許我永遠都不要遇見他,
或許吧,或許我太天真了吧。
屬於我的昨天之前的結局,我決定我的決定,屬於我的明天之後的憧憬,我迷信我的迷信。屬於我們點點滴滴的傷心,我們要各自忘記,屬於我們閃閃發亮的愛情,我們再一起努力。
屬於風的,那就去飛翔吧。
屬於海洋的,那就洶湧吧。
屬於我們的愛,該來的就來吧,為什麽不敢呢,不要呢?
是他吧,命中早就註定了的那個他,是他吧,他原來就在這裏啊……
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的愛,莫過於一個男人願意為一個女人獻出生命。
從此,薛丹銘心刻骨地相信,在這個世界,有一個人那麽深深地,深深地,愛她,直到,永遠……
(全文正式完結 二零一六年十月十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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