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串打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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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串打擊
半個多小時後，林秉心終於見到了六六。
看著六六慘白的小臉，林秉心的眼淚又不受控制得流了一臉。她的六六啊，才六歲，胸骨斷了一根，這是遭了多大的罪啊。
“醫生說手術很成功。”宋鳴博聲音沙啞滿臉疲色，靠著墻蹲坐在地上重覆。天知道六六送到醫院，醫生說斷掉的胸骨如果再斜往上一公分就要插入心臟時，那種要將他吞噬的從未有過的驚懼感多麽讓人窒息。
林秉心關上房間門，閉上眼睛深呼吸了幾次後才控制住自己：“怎麽出的事？”
“新娘下臺的時候突然暈倒，撞翻了木架，六六正好站在木架旁邊，就被砸到了。”
他坐在最靠近舞臺的第一桌，而且雖然六六跑到舞臺那邊看熱鬧，但他也一直關註著六六。所以出事時發生的事情他看得一清二楚。事實上，木架被鄧梅爾撞翻的瞬間，他便飛奔過去想將孩子拉走，但還是晚了一步。
“你怎麽就沒有看好呢！？”
林秉心恨不得扇宋鳴博幾個巴掌，但她身上很冷，此時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再多說什麽。
“是我做得不對。秉心，你難受的話，打我幾下吧。”
宋鳴博說話間擡起頭，視線突然一頓：“你受傷了，你在流血！醫生……醫生……”
像是應激反應般，宋鳴博一下從地上跳起來，四下找醫生。林秉心摸了摸額頭，手指上黏糊糊的殷紅一片。
“沒事。”
大概是進醫院的時候跑得太急，摔跤時正好又磕在之前門框上撞的傷口上，流血了。
“你回去吧，兩人留在這裏沒有意義，明天來替我。”林秉心轉過身。
宋鳴博搖頭，“你去休息，你看你渾身都濕了，不處理要生病的。我沒事，我一天一夜不睡覺都……”
“你覺得我回去我可能睡得著嗎？宋鳴博！”林秉心突然提高音量，打斷宋鳴博沒有說完的話：“我現在很累，但我不想離開六六，而且我不想看到你。所以，你現在離開這裏，回不回去隨便你，但請你不要在這裏。”
林秉心的身體在微微顫抖，理性告訴她沒有任何一個家長可以保證孩子永遠不出意外，發生這種事情宋鳴博雖然有過錯，但也是盡力了。事後浪費時間精力打罵對方沒有意義，還不如養好精神體力好好照顧孩子。但她心中也一只有一股氣，這股氣從宋鳴博沒有接電話開始就聚集，之後因為擔心六六被強行按捺，到現在卻被宋鳴博的話激得快要爆發。
她深吸一口氣：“我不想在這裏大聲喊叫，我很累了，也很冷，大家都休息一下，明天再說吧。”
說完，她打開門，閃身走了進去。
門外，只留下宋鳴博一個人，張了張嘴，卻最終什麽話也沒有說出來。
林秉心看著雙目緊閉面容蒼白的六六，一直以來她認為的努力工作賺很多很多錢，給全家創造好的條件的信念動搖了。
她有多久沒有好好陪孩子了？
好像從她開始做香氛蠟燭線上課程那時候開始，除了買招財金寶那天，差不多整整半年，她幾乎沒有認真陪過六六。
原因是多方面的，一個當然是她的時間被工作占滿，另一個她潛意識認為六六有佳佳陪伴，有宋鳴博，還有方媽媽的愛護，那她的陪伴也不是那麽不可替代。
有好幾次，六六過來想要她陪著做什麽，她都把事情推給了方媽媽或者宋鳴博。
想到這裏，林秉心的心仿佛被什麽力量扭成一團，榨幹了所有的水分以至於她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但是，工作也不能不做，六六還小以後花錢的地方多著，方媽媽年紀大了，病痛只會越來越多，想要以後生活得不至於太難，那她現在趁著年輕就要多吃生活的苦。
只是，也不能像之前那樣忙，生活和工作還是需要平衡的。
最重要的是，六六還小，需要媽媽的高質量陪伴。
林秉心看著昏睡中的六六，胡思亂想著。也不知過了多久，門被人輕輕敲響。林秉心回過神來，起身開門。
門外是一臉焦急的方媽媽，還有站在方媽媽身後的劉昭楠。
“六六還好吧？”媽媽問了一句卻沒等林秉心回答，直接推開她進了房間。
老人站在病床邊看著昏睡的小孫女，聲音都顫抖了：“作孽哦作孽！”
劉昭楠身上濕了一大片，手裏拎著一個包。見方媽媽走進去，他示意林秉心把門關上，免得兩人說話的聲音打擾到六六。
等林秉心把門關上，劉昭楠把手中的包遞給林秉心：“這是你的衣服，我讓方阿姨收拾的。你全濕透了，不換容易生病。”
林秉心濕成那個樣子，他嘴裏不說，卻在把林秉心送到醫院後，馬上回去敲了方媽媽的門。方媽媽記掛著女兒和外孫女，知道劉昭楠還要把衣服給林秉心送過去，當然就一起過來了。
“阿姨一定要來，我想老人家如果不來心裏肯定著急上火，萬一自己打車過來還更不安全。我就把她帶過來了。”劉昭楠解釋道。
林秉心很感激，她當然知道渾身濕透容易生病，但她沒有心思和時間去處理。沒想到，劉昭楠竟然這樣細心。
“謝謝！六六應該沒事，不過最近肯定上不了學了。你跟佳佳說一聲，省的小姑娘擔心。”
劉昭楠毫不遲疑地點頭：“有什麽需要幫忙的，隨時開口。”
他說完便大步離開了。今晚佳佳有家庭教師上門，上課時間到八點。他因為趕不回去麻煩家庭教師陪佳佳到九點鐘，回去給林秉心拿衣服的時候，又麻煩人家再多等一小時，現在無論如何也要馬上回去。
劉昭楠的身影消失在電梯裏，病房門也關上了。走廊一側一個人慢慢走了出來，手裏拎了兩只嶄新的購物袋。袋子鼓鼓囊囊，還有商標從袋口劃出，顯然袋子裏的東西是剛被買回來的。
宋鳴博低頭看了看手中的袋子，目光落在緊閉的病房門，神色莫名。
他走了後並沒有回家，而是去了附近商場給林秉心從裏到外買了衣服。剛回到醫院，正好看到劉昭楠把包遞給林秉心。
腦海中有什麽東西一閃而過，仿佛撥開了雲霧一般，讓一個被他一直忽視的信息突然顯得明顯起來。
他不止一次看到劉昭楠在小區裏遛金毛，是六六的招財與金寶。當時六六跟他說，劉昭楠是她那個叫做佳佳的同學的爸爸，是鄰居，很喜歡金毛，有時候就會主動幫她們遛狗。
他想起六六提到過劉昭楠的女兒經常在林秉心家裏吃飯，方媽媽還承擔了放學卻接孩子的任務。
六六之前說的時候，他都沒往心裏去，還覺得女兒有個住的近的小閨蜜挺好的。現在再想，劉昭楠是不是對林秉心有什麽想法？
而林秉心之所以之前拒絕他，是因為劉昭楠的緣故？
想到這個可能性，連宋鳴博自己都不覺得，他的臉色瞬間難看。在原地又待了一會，宋鳴博突然轉身離開。
回到家時，已經將近十點。客廳裏只留了幾盞頂燈，柔和的暖黃色，空氣中還有燃燒香氛蠟燭後留下的淡淡香味，溫馨的感覺。
宋鳴博突然從心裏升起一股愧疚感。他想起來了，從下午六六出事到現在，他沒有給顧梓敏打過一個電話。當時現場那麽亂，而顧梓敏也還懷著孕呢。
餐廳上的頂燈也開著，宋鳴博走了過去，看到飯桌上留著一張紙條。
“沒吃飯吧，晚飯在烤箱裏保溫。你吃完早點睡覺。睡次臥吧，我今天不大舒服，需要早點休息。”
字跡娟秀整齊，宋鳴博腦海中浮現顧梓敏姣好的面容，他走到主臥房門想要推門進去看一看，手剛剛按上去卻又頓住。最終，宋鳴博低頭，放下手後轉身進了廚房。
烤箱裏的飯菜還是熱的，是他最愛吃的那幾個菜。宋鳴博覺得很餓，大口大口吃著，眼眶卻漸漸熱了起來。
第二天，林秉心收到宋鳴博的消息。
“我今天白天要開會，你跟六六解釋一下，告訴她，爸爸晚上過來看她。”
宋鳴博陪顧梓敏產檢去了，直接原因是第二天早上顧梓敏起來的時候，絲毫沒有抱怨宋鳴博昨天丟下她，反而擔心過問六六的事情。宋鳴博本來就覺得對不起顧梓敏，見顧梓敏這樣善解人意，心裏的愧疚更是深了一些。知道顧梓敏今天要去產檢，便決定陪著一起去。
B超室內，宋鳴博聽著機器裏傳出的小心臟跳動聲，看著屏幕中那小小的陰影，心底最深處另一塊地方仿佛被觸動了。
晚上八九點，宋鳴博去了醫院，六六看到宋鳴博很開心。她輕輕叫了聲爸爸，傷口被扯動，眉頭就皺了起來。
宋鳴博連忙放下買來的玩具：“六六不說話，身上痛不痛。”
六六就紅著眼睛點頭。小孩子能感受到別人的善惡，六六知道宋鳴博愛她，平日沒事還要撒撒嬌，更不要說現在傷口真的痛。
眼睛一眨，眼淚就一粒一粒滾下來了。
宋鳴博心疼，給六六擦眼淚，又拿玩具哄孩子，好一會兒才把六六哄好。
轉過身對上林秉心，他的臉色冷了幾分：“我老婆懷象不大好，以後晚上我恐怕不好過來。你好好照顧六六，有什麽事給我打電話。”
林秉心也沒指望宋鳴博把時間耗在醫院，本來說好就是一周探望一次的，再說人家現在老婆懷孕了，懷得還不好的樣子，當然不能對宋鳴博指望太多。
只是這拉長的臉配上陰陽怪氣的語調，也不知道今天在哪裏受了氣。
林秉心不關心，她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就不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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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多小時後，林秉心終於見到了六六。
看著六六慘白的小臉，林秉心的眼淚又不受控制得流了一臉。她的六六啊，才六歲，胸骨斷了一根，這是遭了多大的罪啊。
“醫生說手術很成功。”宋鳴博聲音沙啞滿臉疲色，靠著墻蹲坐在地上重覆。天知道六六送到醫院，醫生說斷掉的胸骨如果再斜往上一公分就要插入心臟時，那種要將他吞噬的從未有過的驚懼感多麽讓人窒息。
林秉心關上房間門，閉上眼睛深呼吸了幾次後才控制住自己：“怎麽出的事？”
“新娘下臺的時候突然暈倒，撞翻了木架，六六正好站在木架旁邊，就被砸到了。”
他坐在最靠近舞臺的第一桌，而且雖然六六跑到舞臺那邊看熱鬧，但他也一直關註著六六。所以出事時發生的事情他看得一清二楚。事實上，木架被鄧梅爾撞翻的瞬間，他便飛奔過去想將孩子拉走，但還是晚了一步。
“你怎麽就沒有看好呢！？”
林秉心恨不得扇宋鳴博幾個巴掌，但她身上很冷，此時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再多說什麽。
“是我做得不對。秉心，你難受的話，打我幾下吧。”
宋鳴博說話間擡起頭，視線突然一頓：“你受傷了，你在流血！醫生……醫生……”
像是應激反應般，宋鳴博一下從地上跳起來，四下找醫生。林秉心摸了摸額頭，手指上黏糊糊的殷紅一片。
“沒事。”
大概是進醫院的時候跑得太急，摔跤時正好又磕在之前門框上撞的傷口上，流血了。
“你回去吧，兩人留在這裏沒有意義，明天來替我。”林秉心轉過身。
宋鳴博搖頭，“你去休息，你看你渾身都濕了，不處理要生病的。我沒事，我一天一夜不睡覺都……”
“你覺得我回去我可能睡得著嗎？宋鳴博！”林秉心突然提高音量，打斷宋鳴博沒有說完的話：“我現在很累，但我不想離開六六，而且我不想看到你。所以，你現在離開這裏，回不回去隨便你，但請你不要在這裏。”
林秉心的身體在微微顫抖，理性告訴她沒有任何一個家長可以保證孩子永遠不出意外，發生這種事情宋鳴博雖然有過錯，但也是盡力了。事後浪費時間精力打罵對方沒有意義，還不如養好精神體力好好照顧孩子。但她心中也一只有一股氣，這股氣從宋鳴博沒有接電話開始就聚集，之後因為擔心六六被強行按捺，到現在卻被宋鳴博的話激得快要爆發。
她深吸一口氣：“我不想在這裏大聲喊叫，我很累了，也很冷，大家都休息一下，明天再說吧。”
說完，她打開門，閃身走了進去。
門外，只留下宋鳴博一個人，張了張嘴，卻最終什麽話也沒有說出來。
林秉心看著雙目緊閉面容蒼白的六六，一直以來她認為的努力工作賺很多很多錢，給全家創造好的條件的信念動搖了。
她有多久沒有好好陪孩子了？
好像從她開始做香氛蠟燭線上課程那時候開始，除了買招財金寶那天，差不多整整半年，她幾乎沒有認真陪過六六。
原因是多方面的，一個當然是她的時間被工作占滿，另一個她潛意識認為六六有佳佳陪伴，有宋鳴博，還有方媽媽的愛護，那她的陪伴也不是那麽不可替代。
有好幾次，六六過來想要她陪著做什麽，她都把事情推給了方媽媽或者宋鳴博。
想到這裏，林秉心的心仿佛被什麽力量扭成一團，榨幹了所有的水分以至於她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但是，工作也不能不做，六六還小以後花錢的地方多著，方媽媽年紀大了，病痛只會越來越多，想要以後生活得不至於太難，那她現在趁著年輕就要多吃生活的苦。
只是，也不能像之前那樣忙，生活和工作還是需要平衡的。
最重要的是，六六還小，需要媽媽的高質量陪伴。
林秉心看著昏睡中的六六，胡思亂想著。也不知過了多久，門被人輕輕敲響。林秉心回過神來，起身開門。
門外是一臉焦急的方媽媽，還有站在方媽媽身後的劉昭楠。
“六六還好吧？”媽媽問了一句卻沒等林秉心回答，直接推開她進了房間。
老人站在病床邊看著昏睡的小孫女，聲音都顫抖了：“作孽哦作孽！”
劉昭楠身上濕了一大片，手裏拎著一個包。見方媽媽走進去，他示意林秉心把門關上，免得兩人說話的聲音打擾到六六。
等林秉心把門關上，劉昭楠把手中的包遞給林秉心：“這是你的衣服，我讓方阿姨收拾的。你全濕透了，不換容易生病。”
林秉心濕成那個樣子，他嘴裏不說，卻在把林秉心送到醫院後，馬上回去敲了方媽媽的門。方媽媽記掛著女兒和外孫女，知道劉昭楠還要把衣服給林秉心送過去，當然就一起過來了。
“阿姨一定要來，我想老人家如果不來心裏肯定著急上火，萬一自己打車過來還更不安全。我就把她帶過來了。”劉昭楠解釋道。
林秉心很感激，她當然知道渾身濕透容易生病，但她沒有心思和時間去處理。沒想到，劉昭楠竟然這樣細心。
“謝謝！六六應該沒事，不過最近肯定上不了學了。你跟佳佳說一聲，省的小姑娘擔心。”
劉昭楠毫不遲疑地點頭：“有什麽需要幫忙的，隨時開口。”
他說完便大步離開了。今晚佳佳有家庭教師上門，上課時間到八點。他因為趕不回去麻煩家庭教師陪佳佳到九點鐘，回去給林秉心拿衣服的時候，又麻煩人家再多等一小時，現在無論如何也要馬上回去。
劉昭楠的身影消失在電梯裏，病房門也關上了。走廊一側一個人慢慢走了出來，手裏拎了兩只嶄新的購物袋。袋子鼓鼓囊囊，還有商標從袋口劃出，顯然袋子裏的東西是剛被買回來的。
宋鳴博低頭看了看手中的袋子，目光落在緊閉的病房門，神色莫名。
他走了後並沒有回家，而是去了附近商場給林秉心從裏到外買了衣服。剛回到醫院，正好看到劉昭楠把包遞給林秉心。
腦海中有什麽東西一閃而過，仿佛撥開了雲霧一般，讓一個被他一直忽視的信息突然顯得明顯起來。
他不止一次看到劉昭楠在小區裏遛金毛，是六六的招財與金寶。當時六六跟他說，劉昭楠是她那個叫做佳佳的同學的爸爸，是鄰居，很喜歡金毛，有時候就會主動幫她們遛狗。
他想起六六提到過劉昭楠的女兒經常在林秉心家裏吃飯，方媽媽還承擔了放學卻接孩子的任務。
六六之前說的時候，他都沒往心裏去，還覺得女兒有個住的近的小閨蜜挺好的。現在再想，劉昭楠是不是對林秉心有什麽想法？
而林秉心之所以之前拒絕他，是因為劉昭楠的緣故？
想到這個可能性，連宋鳴博自己都不覺得，他的臉色瞬間難看。在原地又待了一會，宋鳴博突然轉身離開。
回到家時，已經將近十點。客廳裏只留了幾盞頂燈，柔和的暖黃色，空氣中還有燃燒香氛蠟燭後留下的淡淡香味，溫馨的感覺。
宋鳴博突然從心裏升起一股愧疚感。他想起來了，從下午六六出事到現在，他沒有給顧梓敏打過一個電話。當時現場那麽亂，而顧梓敏也還懷著孕呢。
餐廳上的頂燈也開著，宋鳴博走了過去，看到飯桌上留著一張紙條。
“沒吃飯吧，晚飯在烤箱裏保溫。你吃完早點睡覺。睡次臥吧，我今天不大舒服，需要早點休息。”
字跡娟秀整齊，宋鳴博腦海中浮現顧梓敏姣好的面容，他走到主臥房門想要推門進去看一看，手剛剛按上去卻又頓住。最終，宋鳴博低頭，放下手後轉身進了廚房。
烤箱裏的飯菜還是熱的，是他最愛吃的那幾個菜。宋鳴博覺得很餓，大口大口吃著，眼眶卻漸漸熱了起來。
第二天，林秉心收到宋鳴博的消息。
“我今天白天要開會，你跟六六解釋一下，告訴她，爸爸晚上過來看她。”
宋鳴博陪顧梓敏產檢去了，直接原因是第二天早上顧梓敏起來的時候，絲毫沒有抱怨宋鳴博昨天丟下她，反而擔心過問六六的事情。宋鳴博本來就覺得對不起顧梓敏，見顧梓敏這樣善解人意，心裏的愧疚更是深了一些。知道顧梓敏今天要去產檢，便決定陪著一起去。
B超室內，宋鳴博聽著機器裏傳出的小心臟跳動聲，看著屏幕中那小小的陰影，心底最深處另一塊地方仿佛被觸動了。
晚上八九點，宋鳴博去了醫院，六六看到宋鳴博很開心。她輕輕叫了聲爸爸，傷口被扯動，眉頭就皺了起來。
宋鳴博連忙放下買來的玩具：“六六不說話，身上痛不痛。”
六六就紅著眼睛點頭。小孩子能感受到別人的善惡，六六知道宋鳴博愛她，平日沒事還要撒撒嬌，更不要說現在傷口真的痛。
眼睛一眨，眼淚就一粒一粒滾下來了。
宋鳴博心疼，給六六擦眼淚，又拿玩具哄孩子，好一會兒才把六六哄好。
轉過身對上林秉心，他的臉色冷了幾分：“我老婆懷象不大好，以後晚上我恐怕不好過來。你好好照顧六六，有什麽事給我打電話。”
林秉心也沒指望宋鳴博把時間耗在醫院，本來說好就是一周探望一次的，再說人家現在老婆懷孕了，懷得還不好的樣子，當然不能對宋鳴博指望太多。
只是這拉長的臉配上陰陽怪氣的語調，也不知道今天在哪裏受了氣。
林秉心不關心，她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就不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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