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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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4 章
憑著僅有的一些錯亂記憶，稻妻還是明顯感覺到了丈夫的變化。他對她更加的體貼入微，卻不再與她親密。
並非完全是身體方面，她覺得連同精神上，他也放置了一道屏障隔開了她。
平靜安寧的生活以及舒適的婚姻環境，稻妻覺得自己應該滿足了。但不知道為什麽，她的內心依舊有聲音在說:【不該是這樣的。】
這感覺就好像，他不會對她敞開，而她也無法進入他的世界。這樣的婚姻能夠算是健康的嗎？她不知道。
也不是沒有主動去親近過丈夫。但每一次的親近……他都表現得好像她是一只科摩多巨蜥，一只可怕的有毒“魔龍”，讓他肌肉麻痹，渾身僵硬。
不過，等等，她為什麽會知道科摩多巨蜥？這個世界有這種生物嗎？
稻妻又是一陣迷亂。
迷亂的思緒切斷了悲傷的情緒，但是不代表情緒不存在。有時候她覺得自己的靈魂裏有個巨大傷口，一直想要吸取些什麽東西來填補。
如果有些什麽東西可以填補她就好了。
這樣想著，她再次推開書房的門，白日裏的暗沈的冷光從窗戶中透進來，看起來疏遠而不近人情。
“怎麽還沒去午睡？”銀發的男人從椅子上站起來，面向她問道。
他沒有走過來。
稻妻想。
他沒有走到我身邊來。
就這樣站在原處，不近不遠地看著她。
就像窗外的烏雲，暗沈沈地壓在她心頭。
“我想和你談談。”稻妻說。
“好，”男人隨和地點頭，“去客廳嗎？”
他看起來很從容，但稻妻卻直覺他的內心並非如此。他說了去客廳。一個開闊的環境。書房的環境比起客廳還是太小，太封閉，太私密了。
他為什麽不願意和她待在私密的環境裏？
稻妻有些生氣了。
她沒有給他走出書房的機會。開門見山地問道:“你為什麽要回避我？”
“沒有。”男人想了一下，自然而然地說。
“可是我覺得你對我不坦誠。”
“哪方面？”
“各種方面。”
“我是有哪裏做得不夠嗎？”男人反問她。
稻妻頓時語塞。
是的，他哪裏做得不夠嗎？
我生病了，他細心的照料我。我記憶力減退得厲害，他沒有絲毫嫌棄。
她想起自己有兩三次燒水忘記關火，一直把水燒幹，鍋底燒裂，差點引起火災。他也沒有抱怨一句。甚至還和她開了幾個玩笑安撫她。
家事基本是他在做，每天她看見的都是一塵不染的房間，幹凈清香柔軟的衣物。
連錢也是他在賺。裝著工資的信封就在書桌的第一個抽屜裏，任她取用。
她覺得自己無所事事，所以還是做著雕刻之類的手工。他一如既往地支持，每隔一段時間，就幫她把成品送到那家固定的木雕店裏，再拿回新的雕刻要求或者人物寵物的照片。
所以，他有哪裏做得不夠嗎？
不對……
這個邏輯……不對。
就和她之前數次主動親近他被拒絕那樣，這次也是，他在故意擾亂她。
稻妻感到一種莫名的被糊弄的感覺。
【所以你究竟當我是什麽人呢？】她在心裏冷笑一聲，回答道:“沒什麽，你沒有哪裏做得不夠。”
“家裏沒有香皂了，我去買些回來。”甩下這一句，稻妻轉身往門外奔去。
家裏到底還有沒有香皂，她一點都不知道。只是想找個借口出去透口氣罷了。
壓抑的，無處可發洩，甚至不知道產生原因的怒火，讓她覺得，如果再和他多呆一刻，她一定會撲上去撕打他。
哪怕讓他還手都好。
……好過現在這樣……不溫不火的，讓人心慌，心裏發堵的相處。
快到最近的一家商店時，裹著塵土腥氣的雨點開始落下來。
稻妻停了停，繼續往前走著，幾步就到了商店內。
店裏的一只貓，看見她進來，咪了一聲，跳到了她的腳邊。
稻妻沒有理會這團毛絨絨的小東西，雖然心裏也覺得異常可愛，卻習慣性地避開了它的親昵。雖然一時想不起這種不親近小動物的習慣來自哪裏，但她確信自己一定在這方面吃過大虧。
真是夠了。
她在店裏胡亂地轉著，隨意拿著東西。
外面的雨越來越大，她切切實實地感覺到，這個世界只有自己一個人。和之前那種帶著仇恨獨自堅持下去的感覺完全不同。那個時候她很少感覺到孤獨。
但現在丈夫一次又一次回避她，莫名其妙地拒她千裏之外，讓她說不出地苦澀和難過。
我竟然這麽愛這個人嗎？渴求到因為不能靠近就會感到孤獨的程度。
之前也是這樣嗎？
稻妻靠在貨架上，想起曾經朔茂在護衛她的路上也曾多次拒絕她，然而當時並不因此感到孤獨和氣餒。更多的是驕傲的憤怒和求而不得的傷感。
【所以現在我是變得脆弱了嗎？可笑的多愁善感。】
她試著斥責自己不可沈溺於此，但無力和悲哀的情緒還是侵襲上來。
懷裏抱著一堆暫時不需要的日用品，稻妻在櫃臺前結了賬。
門外的雨已經連成了水柱。稻妻不知道自己淋回去後會不會生病。如果生病的話，就太不劃算了。為了一時之氣糟踐自己的健康，她突然有些後悔起來。
她將商店給的紙袋頂在頭上掀開了門簾。
……外面正站著撐著傘的卡卡西。
“不要生氣了。”他說。
稻妻楞楞地看著他，突然扔掉東西，像個小姑娘那樣哭了起來。
哭得異常傷心。
尖刀一樣的疼惜、愛慕、負罪感、愧疚、□□一齊散開來。心臟中的利刃，被血管中的血液推向四肢百骸。仿佛連胃到食管，都被劃出了熱辣辣的傷口。
卡卡西捧住眼前人的臉，用大拇指的指腹抹掉她的眼淚。在燒灼著的痛苦中，他竟然還能感覺到她所傳遞來的悲傷。
“對不起。”他攬住她，低下頭去親吻她的頭發。
“對不起，是我不好。”
“是我不好。稻妻。”
“我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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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非完全是身體方面，她覺得連同精神上，他也放置了一道屏障隔開了她。
平靜安寧的生活以及舒適的婚姻環境，稻妻覺得自己應該滿足了。但不知道為什麽，她的內心依舊有聲音在說:【不該是這樣的。】
這感覺就好像，他不會對她敞開，而她也無法進入他的世界。這樣的婚姻能夠算是健康的嗎？她不知道。
也不是沒有主動去親近過丈夫。但每一次的親近……他都表現得好像她是一只科摩多巨蜥，一只可怕的有毒“魔龍”，讓他肌肉麻痹，渾身僵硬。
不過，等等，她為什麽會知道科摩多巨蜥？這個世界有這種生物嗎？
稻妻又是一陣迷亂。
迷亂的思緒切斷了悲傷的情緒，但是不代表情緒不存在。有時候她覺得自己的靈魂裏有個巨大傷口，一直想要吸取些什麽東西來填補。
如果有些什麽東西可以填補她就好了。
這樣想著，她再次推開書房的門，白日裏的暗沈的冷光從窗戶中透進來，看起來疏遠而不近人情。
“怎麽還沒去午睡？”銀發的男人從椅子上站起來，面向她問道。
他沒有走過來。
稻妻想。
他沒有走到我身邊來。
就這樣站在原處，不近不遠地看著她。
就像窗外的烏雲，暗沈沈地壓在她心頭。
“我想和你談談。”稻妻說。
“好，”男人隨和地點頭，“去客廳嗎？”
他看起來很從容，但稻妻卻直覺他的內心並非如此。他說了去客廳。一個開闊的環境。書房的環境比起客廳還是太小，太封閉，太私密了。
他為什麽不願意和她待在私密的環境裏？
稻妻有些生氣了。
她沒有給他走出書房的機會。開門見山地問道:“你為什麽要回避我？”
“沒有。”男人想了一下，自然而然地說。
“可是我覺得你對我不坦誠。”
“哪方面？”
“各種方面。”
“我是有哪裏做得不夠嗎？”男人反問她。
稻妻頓時語塞。
是的，他哪裏做得不夠嗎？
我生病了，他細心的照料我。我記憶力減退得厲害，他沒有絲毫嫌棄。
她想起自己有兩三次燒水忘記關火，一直把水燒幹，鍋底燒裂，差點引起火災。他也沒有抱怨一句。甚至還和她開了幾個玩笑安撫她。
家事基本是他在做，每天她看見的都是一塵不染的房間，幹凈清香柔軟的衣物。
連錢也是他在賺。裝著工資的信封就在書桌的第一個抽屜裏，任她取用。
她覺得自己無所事事，所以還是做著雕刻之類的手工。他一如既往地支持，每隔一段時間，就幫她把成品送到那家固定的木雕店裏，再拿回新的雕刻要求或者人物寵物的照片。
所以，他有哪裏做得不夠嗎？
不對……
這個邏輯……不對。
就和她之前數次主動親近他被拒絕那樣，這次也是，他在故意擾亂她。
稻妻感到一種莫名的被糊弄的感覺。
【所以你究竟當我是什麽人呢？】她在心裏冷笑一聲，回答道:“沒什麽，你沒有哪裏做得不夠。”
“家裏沒有香皂了，我去買些回來。”甩下這一句，稻妻轉身往門外奔去。
家裏到底還有沒有香皂，她一點都不知道。只是想找個借口出去透口氣罷了。
壓抑的，無處可發洩，甚至不知道產生原因的怒火，讓她覺得，如果再和他多呆一刻，她一定會撲上去撕打他。
哪怕讓他還手都好。
……好過現在這樣……不溫不火的，讓人心慌，心裏發堵的相處。
快到最近的一家商店時，裹著塵土腥氣的雨點開始落下來。
稻妻停了停，繼續往前走著，幾步就到了商店內。
店裏的一只貓，看見她進來，咪了一聲，跳到了她的腳邊。
稻妻沒有理會這團毛絨絨的小東西，雖然心裏也覺得異常可愛，卻習慣性地避開了它的親昵。雖然一時想不起這種不親近小動物的習慣來自哪裏，但她確信自己一定在這方面吃過大虧。
真是夠了。
她在店裏胡亂地轉著，隨意拿著東西。
外面的雨越來越大，她切切實實地感覺到，這個世界只有自己一個人。和之前那種帶著仇恨獨自堅持下去的感覺完全不同。那個時候她很少感覺到孤獨。
但現在丈夫一次又一次回避她，莫名其妙地拒她千裏之外，讓她說不出地苦澀和難過。
我竟然這麽愛這個人嗎？渴求到因為不能靠近就會感到孤獨的程度。
之前也是這樣嗎？
稻妻靠在貨架上，想起曾經朔茂在護衛她的路上也曾多次拒絕她，然而當時並不因此感到孤獨和氣餒。更多的是驕傲的憤怒和求而不得的傷感。
【所以現在我是變得脆弱了嗎？可笑的多愁善感。】
她試著斥責自己不可沈溺於此，但無力和悲哀的情緒還是侵襲上來。
懷裏抱著一堆暫時不需要的日用品，稻妻在櫃臺前結了賬。
門外的雨已經連成了水柱。稻妻不知道自己淋回去後會不會生病。如果生病的話，就太不劃算了。為了一時之氣糟踐自己的健康，她突然有些後悔起來。
她將商店給的紙袋頂在頭上掀開了門簾。
……外面正站著撐著傘的卡卡西。
“不要生氣了。”他說。
稻妻楞楞地看著他，突然扔掉東西，像個小姑娘那樣哭了起來。
哭得異常傷心。
尖刀一樣的疼惜、愛慕、負罪感、愧疚、□□一齊散開來。心臟中的利刃，被血管中的血液推向四肢百骸。仿佛連胃到食管，都被劃出了熱辣辣的傷口。
卡卡西捧住眼前人的臉，用大拇指的指腹抹掉她的眼淚。在燒灼著的痛苦中，他竟然還能感覺到她所傳遞來的悲傷。
“對不起。”他攬住她，低下頭去親吻她的頭發。
“對不起，是我不好。”
“是我不好。稻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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