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個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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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個夢
小魚坐在床上，雙臂抱膝，讓自己縮成一個小團子，呆呆地看著窗外。腦子裏，一幀一幀地閃過南珂的臉，信心滿滿誇獎她的樣子，關心她流淚無措的樣子，眼中滿是她的樣子。小魚對這些，是那麽渴望珍視，卻又有些害怕。擔心，這些隨時會失去。這些本不是自己應得的，現在來了，也終將會撒手離她而去。是的，也許，自己並不配擁有這些。很有可能，事實就是這樣子的。
小魚爸媽都是認真過日子的忙碌人，忙著賺錢，忙著操持家務，太多事情要比小魚更重要了。至少，在小小的小魚心裏，是這麽認為的。
“媽，我想吃雪糕。”“你看我像雪糕嗎？”
“媽，我想吃油條。”“那東西都是油炸的，沒準裏面還用了洗衣粉才發的那麽大，不要吃”
“媽，班裏表演節目需要想買條紗裙。”“我去跟你孫姨借一條，她閨女小文跟你差不多大”
“媽，”“啥事兒？”“沒啥”
想著想著，小魚的眼淚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大滴大滴的淚從手臂滾落到衣褲上，濕了一大片。那片被眼淚打濕的布料，顏色比旁邊的更深更濃，深深的攫住了小魚的心，讓她不能呼吸。
媽媽說，小孩子家家，不用總想著穿衣打扮，好好學習就成了。媽媽給小魚買回來的衣服，顏色也都是深深的重重的，一來禁臟、二來好洗，可這讓原本就皮膚不白皙的小魚更加暗淡無光。小魚心思單純，沒想過那麽多，直到看到和其他女同學的合影，才發現自己是那個瘦小失色的醜小鴨。這在從前是從來沒有過的。班級大合唱，舞蹈隊排練，小魚總是那個最明亮最抓眼球的鮮活分子，哦，想起來了，那是因為大家都穿統一的制服，小魚的靈動一眼可見。可到了平日，一身灰暗的小魚就失去了光彩。自那起，盡管心裏不自在，小魚卻不允許自己表露出來。
小魚常常盼著去姐姐家，等著她穿小了的舊衣服，因為款式是新穎的、顏色是靚麗的，是，女孩子的。她常常會想，姐姐身上的這條藏藍色的制服連衣裙，如果自己穿會更清麗好看，因為自己身量小巧、腰身纖細；那條水粉色的帽袖短款旗袍，應該會在自己挺拔的身形襯托下，更精神吧；她最喜歡的是姐姐的一條白色襯衫連衣裙，嬌小精致的領子開口剛好露出小魚精巧的鎖骨，腰間配一條棕色的編制腰帶，剛好把她盈盈一握的腰身襯托束了起來，也讓她發育的身體顯得更婀娜迷人。她好喜歡那條裙子，姐姐穿不了送她以後，她幾乎天天穿。她覺得，穿上那條裙子的自己，是那麽的自信與美麗。
可那總是別人的，不是自己的。那些好，終究不是自己的。小魚抹幹眼淚，眼睛酸澀的就像煎鍋烹過一樣，不得不閉上眼睛，讓自己緩一緩。她太累了，過去的這些種種把她揉搓的筋疲力盡。她倒頭歪在床上，昏昏沈沈地睡著了。
她夢見了南珂。南珂輕撫著她的頭，又劃過她的臉頰，擁著她的雙臂，俯身望著自己。小魚感到自己心跳加速，即使在夢裏，即使她清楚的知道這是個夢，依然難以自已的緊張，還摻雜著些許期待。就在這期待越積越濃的時候，南珂的表情忽地從溫柔轉為猙獰，猛地扯下了她的白色連衣裙，裏面露出粗布紅棕色的破洞背心和短褲。這讓她羞愧難當，轉頭就跑。她狠命地跑，感到南珂變成一頭野獸在身後追，他的鼻息已經噴到她的脖頸，陣陣灼熱讓她焦躁的不得不加快腳步，卻無濟於事。就在她無路可逃馬上要墜落山崖時，她猛地驚醒了。
小魚下的喘著粗氣，深受抹掉額頭的汗珠，久久不能平覆。
好在，只是個夢。
對，只是個夢。那條白裙子在初三那場大雨時劃破了，自己小心翼翼的修補也沒法還原，再沒法穿了。她想過讓媽媽給她買一條新的，但這念頭也只是在腦子裏閃現了一下，就過去了。
不用提了，提了，也不會買的。它根本就不屬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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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魚坐在床上，雙臂抱膝，讓自己縮成一個小團子，呆呆地看著窗外。腦子裏，一幀一幀地閃過南珂的臉，信心滿滿誇獎她的樣子，關心她流淚無措的樣子，眼中滿是她的樣子。小魚對這些，是那麽渴望珍視，卻又有些害怕。擔心，這些隨時會失去。這些本不是自己應得的，現在來了，也終將會撒手離她而去。是的，也許，自己並不配擁有這些。很有可能，事實就是這樣子的。
小魚爸媽都是認真過日子的忙碌人，忙著賺錢，忙著操持家務，太多事情要比小魚更重要了。至少，在小小的小魚心裏，是這麽認為的。
“媽，我想吃雪糕。”“你看我像雪糕嗎？”
“媽，我想吃油條。”“那東西都是油炸的，沒準裏面還用了洗衣粉才發的那麽大，不要吃”
“媽，班裏表演節目需要想買條紗裙。”“我去跟你孫姨借一條，她閨女小文跟你差不多大”
“媽，”“啥事兒？”“沒啥”
想著想著，小魚的眼淚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大滴大滴的淚從手臂滾落到衣褲上，濕了一大片。那片被眼淚打濕的布料，顏色比旁邊的更深更濃，深深的攫住了小魚的心，讓她不能呼吸。
媽媽說，小孩子家家，不用總想著穿衣打扮，好好學習就成了。媽媽給小魚買回來的衣服，顏色也都是深深的重重的，一來禁臟、二來好洗，可這讓原本就皮膚不白皙的小魚更加暗淡無光。小魚心思單純，沒想過那麽多，直到看到和其他女同學的合影，才發現自己是那個瘦小失色的醜小鴨。這在從前是從來沒有過的。班級大合唱，舞蹈隊排練，小魚總是那個最明亮最抓眼球的鮮活分子，哦，想起來了，那是因為大家都穿統一的制服，小魚的靈動一眼可見。可到了平日，一身灰暗的小魚就失去了光彩。自那起，盡管心裏不自在，小魚卻不允許自己表露出來。
小魚常常盼著去姐姐家，等著她穿小了的舊衣服，因為款式是新穎的、顏色是靚麗的，是，女孩子的。她常常會想，姐姐身上的這條藏藍色的制服連衣裙，如果自己穿會更清麗好看，因為自己身量小巧、腰身纖細；那條水粉色的帽袖短款旗袍，應該會在自己挺拔的身形襯托下，更精神吧；她最喜歡的是姐姐的一條白色襯衫連衣裙，嬌小精致的領子開口剛好露出小魚精巧的鎖骨，腰間配一條棕色的編制腰帶，剛好把她盈盈一握的腰身襯托束了起來，也讓她發育的身體顯得更婀娜迷人。她好喜歡那條裙子，姐姐穿不了送她以後，她幾乎天天穿。她覺得，穿上那條裙子的自己，是那麽的自信與美麗。
可那總是別人的，不是自己的。那些好，終究不是自己的。小魚抹幹眼淚，眼睛酸澀的就像煎鍋烹過一樣，不得不閉上眼睛，讓自己緩一緩。她太累了，過去的這些種種把她揉搓的筋疲力盡。她倒頭歪在床上，昏昏沈沈地睡著了。
她夢見了南珂。南珂輕撫著她的頭，又劃過她的臉頰，擁著她的雙臂，俯身望著自己。小魚感到自己心跳加速，即使在夢裏，即使她清楚的知道這是個夢，依然難以自已的緊張，還摻雜著些許期待。就在這期待越積越濃的時候，南珂的表情忽地從溫柔轉為猙獰，猛地扯下了她的白色連衣裙，裏面露出粗布紅棕色的破洞背心和短褲。這讓她羞愧難當，轉頭就跑。她狠命地跑，感到南珂變成一頭野獸在身後追，他的鼻息已經噴到她的脖頸，陣陣灼熱讓她焦躁的不得不加快腳步，卻無濟於事。就在她無路可逃馬上要墜落山崖時，她猛地驚醒了。
小魚下的喘著粗氣，深受抹掉額頭的汗珠，久久不能平覆。
好在，只是個夢。
對，只是個夢。那條白裙子在初三那場大雨時劃破了，自己小心翼翼的修補也沒法還原，再沒法穿了。她想過讓媽媽給她買一條新的，但這念頭也只是在腦子裏閃現了一下，就過去了。
不用提了，提了，也不會買的。它根本就不屬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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