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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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傅驚梅見裴柔之出來，覺得沒必要為了這點事影響她的心情，就岔開了這個話題，讓阿鏡帶著二人去擦臉了。
“你這裙子什麽時候做的？太美了吧！” 傅驚梅繞著裴柔之轉了一圈，覺得這條裙子很是眼生。
裴柔之知道她在轉移話題，微微一笑也沒糾纏：“做了好久了，你從來也記不住。”
傅驚梅笑著摸耳墜，來了精神：“你來，看我給你帶什麽了。”
她不由分說把裴柔之扯去了內室按在繡凳上，從身上摸出個烏木匣子，放在梳妝臺上：“打開瞧瞧！”
裴柔之不知道她在搞什麽鬼把戲，只好依言輕輕打開盒子，隨即就被裏面的東西牢牢攫住視線。
一套巧奪天工的珠寶安然臥於其中，茶芽般色澤的橄欖石流蘇步搖、鑲嵌著小粒陽綠翡翠的瓔珞、通體用瑩潤丁香紫玉雕刻的簪子……不一而足。
其中最美的，是一幅赤金抹額，中間赫然是一顆鴿子蛋大小的紅寶石，被以一種她從未見過的方式切割出很多棱面，在燈光下折射出極為耀目的火彩。
阿鏡和阿影也算是見識過不少首飾的，見了這寶石不禁看得呆了，那抹朱砂紅簡直如烙在人心裏，見過一眼就忘不掉了。
“這樣的濃郁的成色...是西域帶回來的？” 裴柔之訝然地看向傅驚梅。
“是啊，之前一直瞞著沒告訴你。想等打磨出來了，再給你個驚喜。” 傅驚梅道，“你的首飾統共也沒幾件，今天趕著過節給你送過來，帶出去也是個好彩頭。”
阿影看著這樣的奇珍，竟一時有些不敢動手替裴柔之裝扮。
最後還是裴柔之自己拿起那赤金抹額端正地戴好，頭上又只用了個紅瑪瑙金笄固定，戴上紫玉髓的耳墜子。
今天的裴柔之穿著霞紫色的衣裙，發髻高聳，未戴首飾，已然華容妍姿，現下又戴上這些珠寶，更是不可逼視。
連大虎也被吸引過來，誇她今天看起來還算順眼。
“你沒做一個麽？” 裴柔之對著落地大鏡子前後轉了幾回，才想起來問傅驚梅。
“我也有的，只是磨這東西費工夫，先緊著把你的趕出來了。”
“在家也就算了，出去走動可得戴上。你如今到底是莊子的門面，太素凈了難免不會叫人看輕。”
裴柔之褪下手上的玉鐲，用手指在妝盒裏一樣樣點過，“我知道你是嫌戴著沈，我這還有條珍珠的抹額，你拿去戴上吧！”
“不用，我那也有。” 傅驚梅笑嘻嘻地抱起大虎，悄悄往外挪，“今天在莊子上，沒外人，我還是不戴了。”
她其實特別喜歡這些閃亮亮的珠寶，畢竟以前當社畜的時候，只能看著櫥窗流口水。可喜歡是一回事，戴在身上就是另一回事了。
最開始她也是不辭辛苦地使勁打扮，該戴的釵環一個不少。可漸漸地，她就感受到了美麗不可承受之重。
古代的首飾遠不如現代的輕盈小巧，這時候的瓔珞和簪子，哪怕做得再精致細巧，往脖子上掛一天都讓人頸椎疼。
傅驚梅有大虎幫著，倒不擔心在打扮上漏了餡。但任誰每天東跑西顛，又要騎馬又要坐車，還願意頭上頂著二斤重的發飾？
又怕丟了，又怕摔了，晚上光是卸去這些東西都要大半個時辰。因此她平時不太戴發飾，更愛穿介於男女之間的袍服，純粹是圖個舒服方便。
裴柔之還想再勸幾句，一轉頭卻只看見珠簾搖晃著，傅驚梅早跑地沒影了。阿鏡顯然對自己東家的習性很是了解，不慌不忙地行了禮，也退了出去。
裴柔之無可奈何地笑著搖頭，阿影殷勤走上來湊趣道：“上次東家出門弄丟了繡坊才送來的抹額，心疼了好幾天呢！今兒看戲人又多，是怕再弄丟了心疼吧？”
裴柔之含笑斜睨了她一眼：“你東家自然不像我好大的威風，碎了區區一支釵，也要鬧騰得不得安生呢！”
傅驚梅和兩個丫頭說話的時候，她早就在後面聽著了，因著傅驚梅才暫時放過，可不代表事後不再追究。
阿影嚇得面色慘白，撲跪在地上，不敢分辨，只是身體不停地打擺子。
夫人看似溫柔良善，其實最狠得下心。要是自己真惹惱了她，雖不至於被趕出莊子，但也肯定從此沒有近身的機會了。因此只能抽噎，答不出半句話來。
裴柔之由著她跪在地上，把天語也叫了進來。天語見阿影這樣也唬得手腳發軟，六神無主地跟著跪下。
裴柔之對她倆的反應視若無睹，臉上還是笑盈盈，說出的話卻像冰刀子：“我倒不知道，屋裏有這麽兩個替我著想的好丫頭。一個能幫我搶白到你們東家臉上，一個說得好大道理，竟是個最識大體的。”
傅驚梅不知道裴柔之屋裏的官司。她見裴柔之還要很久才能出發，也不等她，直接和霍伯彥一起先去了戲園子。
戲園子裏，眾人忙得腳不沾地，來回檢查臺子的、搬道具的、擺點心的、來往穿梭有條不紊。
“不錯！” 程川對著妹妹豎了豎大拇指，“這個冰皮月餅也是東家教你的？”
程舟三天兩頭折騰出些稀奇古怪、聞所未聞的新吃食，不用想都知道是誰的手筆。程川戳了戳柔軟的月餅皮，眼角爬上難以察覺的笑意。
“哥，那個不頂飽！給你這個！” 阿舟又塞給了他一塊糯米點心，埋怨道，“才吃完飯沒多久，你怎麽又餓了？”
“你哥現在可不得了，哪哪都離不開他。”孫傑抓了把瓜子磕著，“這兩天，到處都來支銀子、領對牌，他忙得跟個陀螺似地，能不餓嗎？”
程川被糯米點心噎得不輕，搶過孫傑的水杯猛灌了幾口水，才開口說道：”你要是太閑了，我就去求了東家，把你也撥到賬房來幫我。“
“就他那個算糊塗賬的本事，這偌大的莊子未必夠賠的呢！” 阿舟翻了個白眼，把手裏的瓜子殼扔到了爐竈裏，起身抖了抖圍裙上的瓜子皮，“你們說著吧，我要去盯著那幫小丫頭，一會公子就來了。”
哥哥和孫傑湊在一起就拌嘴，她可還有正事要忙呢！程舟對自己的工作充滿使命感。
“哎！阿舟！” 程川剛想叫住妹妹再問兩句，就見程舟已經扭身放下簾子，徑自去了。
“六子，你不覺得阿舟這脾氣越養越大了麽？” 孫傑呵呵笑起來，“今晚她跟咱們坐一起，怕是又不得自在啰！”
程川心裏一動，疑惑道：“她不是每次都跟東家坐一間？怎麽今天倒跟咱們了？”
戲園子平時都是給戲班子的人住，裏面的結構內有乾坤，但是整體框架和其他的戲園子並不差什麽。
東家、虎大人和夫人自然是坐在正對舞臺的那個雅間，往年除了貼身的阿鏡和阿影之外，還會叫上小米和阿舟兩個。
剩下的程川、孫傑、孫萬裏、孫良等這些人一間、工坊的大匠們又一間、其他人也皆有安排。今年不忽然叫阿舟跟著，難道有什麽特別的緣故？
“怎麽阿舟沒跟你說嗎？今年她和小米，都跟咱們坐一起啦。”孫傑反倒有些吃驚，“因為新來的霍公子要和東家坐一處，他的脾氣你也知道，東家哪肯放心讓姑娘們在呢？”
那個霍公子......程川眉頭不自覺地跳了跳，他沒見過那人的真容，但看通身的氣度，想來也是個出類拔萃的人物。
別人不知道，他們這幾個心腹還能不知道嗎？東家畢竟是個女子......
“雅間裏還有夫人，有些不妥吧？”
孫傑打量了下他的神色，故作不知地笑道：“你放心，夫人有東家陪著，阿鏡阿影姑娘也都在。眾目睽睽地，生不出事來。”
看程川還是面帶不快，孫傑又說道：“我聽陳弘說，那個霍公子雖然脾氣不好，可身手是頂尖的，東家對他多有依仗。你便是不喜他，面子上也別做出來。”
兩人自幼相識，程川怕再說下去，讓對方察覺出不妥。他只得壓下心頭的別扭，草草應下了。
孫傑見好友的樣子，有些微微的不忍。
他們多年的情分，不是親兄弟卻勝似親兄弟。程川那點小心思縱然是瞞得過別人，又如何能瞞得了他？
可不說身份差距的懸殊，光是從相處方式上看，那位明顯是把好兄弟當成孩子看待......
甩掉這些紛雜的思緒，孫傑用力拉著好友，往戲園子外走，說笑著轉移他的註意力。
眼看著這會管事們的驢車陸陸續續到了，他們能幫忙搬搬東西，還可以順便迎下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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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驚梅見裴柔之出來，覺得沒必要為了這點事影響她的心情，就岔開了這個話題，讓阿鏡帶著二人去擦臉了。
“你這裙子什麽時候做的？太美了吧！” 傅驚梅繞著裴柔之轉了一圈，覺得這條裙子很是眼生。
裴柔之知道她在轉移話題，微微一笑也沒糾纏：“做了好久了，你從來也記不住。”
傅驚梅笑著摸耳墜，來了精神：“你來，看我給你帶什麽了。”
她不由分說把裴柔之扯去了內室按在繡凳上，從身上摸出個烏木匣子，放在梳妝臺上：“打開瞧瞧！”
裴柔之不知道她在搞什麽鬼把戲，只好依言輕輕打開盒子，隨即就被裏面的東西牢牢攫住視線。
一套巧奪天工的珠寶安然臥於其中，茶芽般色澤的橄欖石流蘇步搖、鑲嵌著小粒陽綠翡翠的瓔珞、通體用瑩潤丁香紫玉雕刻的簪子……不一而足。
其中最美的，是一幅赤金抹額，中間赫然是一顆鴿子蛋大小的紅寶石，被以一種她從未見過的方式切割出很多棱面，在燈光下折射出極為耀目的火彩。
阿鏡和阿影也算是見識過不少首飾的，見了這寶石不禁看得呆了，那抹朱砂紅簡直如烙在人心裏，見過一眼就忘不掉了。
“這樣的濃郁的成色...是西域帶回來的？” 裴柔之訝然地看向傅驚梅。
“是啊，之前一直瞞著沒告訴你。想等打磨出來了，再給你個驚喜。” 傅驚梅道，“你的首飾統共也沒幾件，今天趕著過節給你送過來，帶出去也是個好彩頭。”
阿影看著這樣的奇珍，竟一時有些不敢動手替裴柔之裝扮。
最後還是裴柔之自己拿起那赤金抹額端正地戴好，頭上又只用了個紅瑪瑙金笄固定，戴上紫玉髓的耳墜子。
今天的裴柔之穿著霞紫色的衣裙，發髻高聳，未戴首飾，已然華容妍姿，現下又戴上這些珠寶，更是不可逼視。
連大虎也被吸引過來，誇她今天看起來還算順眼。
“你沒做一個麽？” 裴柔之對著落地大鏡子前後轉了幾回，才想起來問傅驚梅。
“我也有的，只是磨這東西費工夫，先緊著把你的趕出來了。”
“在家也就算了，出去走動可得戴上。你如今到底是莊子的門面，太素凈了難免不會叫人看輕。”
裴柔之褪下手上的玉鐲，用手指在妝盒裏一樣樣點過，“我知道你是嫌戴著沈，我這還有條珍珠的抹額，你拿去戴上吧！”
“不用，我那也有。” 傅驚梅笑嘻嘻地抱起大虎，悄悄往外挪，“今天在莊子上，沒外人，我還是不戴了。”
她其實特別喜歡這些閃亮亮的珠寶，畢竟以前當社畜的時候，只能看著櫥窗流口水。可喜歡是一回事，戴在身上就是另一回事了。
最開始她也是不辭辛苦地使勁打扮，該戴的釵環一個不少。可漸漸地，她就感受到了美麗不可承受之重。
古代的首飾遠不如現代的輕盈小巧，這時候的瓔珞和簪子，哪怕做得再精致細巧，往脖子上掛一天都讓人頸椎疼。
傅驚梅有大虎幫著，倒不擔心在打扮上漏了餡。但任誰每天東跑西顛，又要騎馬又要坐車，還願意頭上頂著二斤重的發飾？
又怕丟了，又怕摔了，晚上光是卸去這些東西都要大半個時辰。因此她平時不太戴發飾，更愛穿介於男女之間的袍服，純粹是圖個舒服方便。
裴柔之還想再勸幾句，一轉頭卻只看見珠簾搖晃著，傅驚梅早跑地沒影了。阿鏡顯然對自己東家的習性很是了解，不慌不忙地行了禮，也退了出去。
裴柔之無可奈何地笑著搖頭，阿影殷勤走上來湊趣道：“上次東家出門弄丟了繡坊才送來的抹額，心疼了好幾天呢！今兒看戲人又多，是怕再弄丟了心疼吧？”
裴柔之含笑斜睨了她一眼：“你東家自然不像我好大的威風，碎了區區一支釵，也要鬧騰得不得安生呢！”
傅驚梅和兩個丫頭說話的時候，她早就在後面聽著了，因著傅驚梅才暫時放過，可不代表事後不再追究。
阿影嚇得面色慘白，撲跪在地上，不敢分辨，只是身體不停地打擺子。
夫人看似溫柔良善，其實最狠得下心。要是自己真惹惱了她，雖不至於被趕出莊子，但也肯定從此沒有近身的機會了。因此只能抽噎，答不出半句話來。
裴柔之由著她跪在地上，把天語也叫了進來。天語見阿影這樣也唬得手腳發軟，六神無主地跟著跪下。
裴柔之對她倆的反應視若無睹，臉上還是笑盈盈，說出的話卻像冰刀子：“我倒不知道，屋裏有這麽兩個替我著想的好丫頭。一個能幫我搶白到你們東家臉上，一個說得好大道理，竟是個最識大體的。”
傅驚梅不知道裴柔之屋裏的官司。她見裴柔之還要很久才能出發，也不等她，直接和霍伯彥一起先去了戲園子。
戲園子裏，眾人忙得腳不沾地，來回檢查臺子的、搬道具的、擺點心的、來往穿梭有條不紊。
“不錯！” 程川對著妹妹豎了豎大拇指，“這個冰皮月餅也是東家教你的？”
程舟三天兩頭折騰出些稀奇古怪、聞所未聞的新吃食，不用想都知道是誰的手筆。程川戳了戳柔軟的月餅皮，眼角爬上難以察覺的笑意。
“哥，那個不頂飽！給你這個！” 阿舟又塞給了他一塊糯米點心，埋怨道，“才吃完飯沒多久，你怎麽又餓了？”
“你哥現在可不得了，哪哪都離不開他。”孫傑抓了把瓜子磕著，“這兩天，到處都來支銀子、領對牌，他忙得跟個陀螺似地，能不餓嗎？”
程川被糯米點心噎得不輕，搶過孫傑的水杯猛灌了幾口水，才開口說道：”你要是太閑了，我就去求了東家，把你也撥到賬房來幫我。“
“就他那個算糊塗賬的本事，這偌大的莊子未必夠賠的呢！” 阿舟翻了個白眼，把手裏的瓜子殼扔到了爐竈裏，起身抖了抖圍裙上的瓜子皮，“你們說著吧，我要去盯著那幫小丫頭，一會公子就來了。”
哥哥和孫傑湊在一起就拌嘴，她可還有正事要忙呢！程舟對自己的工作充滿使命感。
“哎！阿舟！” 程川剛想叫住妹妹再問兩句，就見程舟已經扭身放下簾子，徑自去了。
“六子，你不覺得阿舟這脾氣越養越大了麽？” 孫傑呵呵笑起來，“今晚她跟咱們坐一起，怕是又不得自在啰！”
程川心裏一動，疑惑道：“她不是每次都跟東家坐一間？怎麽今天倒跟咱們了？”
戲園子平時都是給戲班子的人住，裏面的結構內有乾坤，但是整體框架和其他的戲園子並不差什麽。
東家、虎大人和夫人自然是坐在正對舞臺的那個雅間，往年除了貼身的阿鏡和阿影之外，還會叫上小米和阿舟兩個。
剩下的程川、孫傑、孫萬裏、孫良等這些人一間、工坊的大匠們又一間、其他人也皆有安排。今年不忽然叫阿舟跟著，難道有什麽特別的緣故？
“怎麽阿舟沒跟你說嗎？今年她和小米，都跟咱們坐一起啦。”孫傑反倒有些吃驚，“因為新來的霍公子要和東家坐一處，他的脾氣你也知道，東家哪肯放心讓姑娘們在呢？”
那個霍公子......程川眉頭不自覺地跳了跳，他沒見過那人的真容，但看通身的氣度，想來也是個出類拔萃的人物。
別人不知道，他們這幾個心腹還能不知道嗎？東家畢竟是個女子......
“雅間裏還有夫人，有些不妥吧？”
孫傑打量了下他的神色，故作不知地笑道：“你放心，夫人有東家陪著，阿鏡阿影姑娘也都在。眾目睽睽地，生不出事來。”
看程川還是面帶不快，孫傑又說道：“我聽陳弘說，那個霍公子雖然脾氣不好，可身手是頂尖的，東家對他多有依仗。你便是不喜他，面子上也別做出來。”
兩人自幼相識，程川怕再說下去，讓對方察覺出不妥。他只得壓下心頭的別扭，草草應下了。
孫傑見好友的樣子，有些微微的不忍。
他們多年的情分，不是親兄弟卻勝似親兄弟。程川那點小心思縱然是瞞得過別人，又如何能瞞得了他？
可不說身份差距的懸殊，光是從相處方式上看，那位明顯是把好兄弟當成孩子看待......
甩掉這些紛雜的思緒，孫傑用力拉著好友，往戲園子外走，說笑著轉移他的註意力。
眼看著這會管事們的驢車陸陸續續到了，他們能幫忙搬搬東西，還可以順便迎下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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