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結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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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結之戰
從別墅卸下的門板，再砍點樹幹、藤蔓捆綁好，嗯，最後扯塊窗簾做帆布應該就搞定了！
看著自己一上午做出來的木筏，荊林林拍拍手，心滿意足拖著往林外走。
“嘩啦——”手中一輕，木棍碰撞滾落。
林林停步回望，早先綁好的藤蔓莫名松開，木筏散滾一地。
不應該啊，警惕看向四周，“誰！”
無人回答。
林中寂靜，連鳥鳴聲都暫時低迷。風拂動樹葉，沙沙作響。遠處海浪拍打巖石，嘶吼聲破裂。
她蹙起眉頭，走近了幾步，腳步倏得一頓。
斬斷扔與地面的藤蔓忽然直立，彎曲扭動了起來，奇怪的姿勢，仿佛……仿佛在跳著滑稽的舞步。
隨著它移動的方向，林林緩緩轉過視線，碩大的榕樹根旁不知何時站了個男人，黑色微卷發，五官深邃，深綠色襯衣外披了件象征身份的純白披風。
“海軍？”
男人不著痕跡將她掃視，插兜走來，“太無情了吧，夏薇妹妹，才兩年沒見面，認不出我來了？”
他的語氣熟稔，動作更是親密。
林林嫌棄推開他按住蹭的大臉，“餵餵餵，別動手動腳啊！斯摩格告訴你我在這的？”
“不對，斯摩格不知道我在哪，那你……”
“當初送你走時在你身上留了印記，前晚感受到木須人被毀，一路找了過來。發生什麽事了嗎？”
她記憶裏海軍陣營貌似沒有他這麽一號人物，或許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海兵，但隱隱看上去不像。
可以坦然告訴索隆她失憶了，是因為相信主角團，不過海軍嘛，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而且還不知道他來歷。
故作深沈看向他，“這些年我一直在調查多弗朗明哥，剛有些眉目就被他抓了，現在只有你能幫我了！”
“是嗎？要我怎麽幫？”
“島周圍有鬥魚，你既然能上來就一定能帶我出去吧。”
“啪——”一記手刀敲上腦袋，“還真跟我演上了，說實話！”
荊林林抱頭怒視，“你果然不是個好人！”
雷西納德氣笑了，捏她臉頰，“我不是好人，再說一遍。”
臉被扯疼了，林林勾手掐回去，嘴裏嘟嘟囔囔，“好人，好人行了吧，好人你能送我出去嗎？”
雷西納德松開她，甩了甩被摳破皮的手腕，審視的目光再次落在她身上。頂上戰爭之後她蹤跡在海軍本部成迷，據說投靠了海賊，有說去做了臥底。但處分遲遲未曾發布，或許這兩種猜測都不真實。不過，和他有什麽關系呢。
“去哪？”
“德雷斯羅薩。”
“德雷斯羅薩？夏薇，你這兩年到底……算了，一笑大哥在那，料你也出不了事。”
“嗯？”林林眨眨眼，一頭霧水。但直覺他不像壞人。揚起笑臉，“謝謝啦。”
雷西納德哼了聲，才不吃她那套。手指朝樹木勾了勾，萬千條木枝匯聚，自動纏成艘小船。
“謝謝沒用，記下了，算你欠我的。”
也不知他使用了何種能力，小船入水就能自動行駛，至於環繞島周讓她頭疼的鬥魚，他只一個眼神，就恐嚇得那些兇狠海獸溜回海底了。
“鬥魚都解決不了，我印象裏你沒這麽弱吧！”
林林收回敬佩眼神，默默坐正不說話。下意識摸向腰間，那裏應該有把刀，她以前很強嗎。
***
“嘣——”
氣浪對峙翻騰，白金色雷電閃光炸裂，天光一瞬之間震徹昏暗。海面掀起滔天巨浪，搖晃的小船險些翻倒。
“發生什麽了？”林林扶著船檐站起。
風吹至海上，拂過兩人面龐時仍攜有淩厲殺氣，可想而知那一擊多麽毀天滅地。
雷西納德瞇眼眺望，高聳入雲，將整座島嶼圍困的鳥籠由上而下，逐漸破碎消失。
“多弗朗明哥敗了。”
意料之中的結局，無甚驚喜。仰頭，覆蓋了整座城市的陰雲正被陽光刺破，宣告嶄新開始。
收回目光，島嶼近在眼前。
很久沒聽到身邊動靜，雷西納德側頭，女人似在出神，秀氣的臉上多了絲凝重。
“你在難過？”
瞧了眼他，“我看上去很難過？”
船已靠岸，林林率先跨上陸地，走了幾步，他還站在船上，“不走嗎？”
雷西納德聳了聳肩，從口袋裏翻出只響動不停的電話蟲，“糟糕，擅離職守被抓住了。下面沒辦法陪你了，小心點。”
擅離職守？特意來救她的嗎？
點了點頭，“給你添麻煩了，這個人情我不會忘記的。”
男人擺擺手，小船自動離岸。
“我會給一笑大哥打招呼，等事情結束，有空再一起喝酒。”
“好！”
他應該值得相信，下次見面把原委告知，問一問曾經的經歷吧。
從島嶼邊緣到王城中心，地面被割開深深裂痕，倒塌的樓房，截面平整，一分為二。碎石鋼筋堆裏，塵礫抹不去鮮紅顏色。
陽光穿透雲層，正一寸寸照耀上這片土地。耳邊絕望的哭喊漸漸停歇，響徹整座島嶼的播報聲中。蓋茨嘶吼的沙啞而拼命：
“勝利…勝…勝…勝者是路西！”
片刻寂靜後，人群中爆發喜悅的哭喊與歡笑。多弗朗明哥的統治徹底結束，德雷斯羅薩等來了它的寧靜與平和。
當她氣喘籲籲跑到王之高地底下時，大戰後的收尾工作正有條不紊進行。
忙碌的海兵，昏厥的幹部，還有得救的各路海賊們。找了一圈，未曾見到熟悉之人。
她懷疑自己是不是迷路了，拍了拍路過的城民，“打擾一下，你知道草帽小子……”
還沒說完，男人驚恐後退：“幹部！這裏還有一個唐吉訶德家族的幹部！”
“啊？不是，你誤會了，我不是……”
“砰！”
槍.膛炸響，子彈擦過肩膀，留下一道焦黑燒痕。
“誰！”陡然回頭，惡劣盯向來人。
海兵被她一瞬氣勢嚇得游移不定，黑森森槍口瞄準，不敢再往前。
包圍圈外走出個像是指揮官的人：“唐吉訶德家族已經落敗，勸你束手就擒，否則……否則後果自負！”
“我和唐吉訶德家族沒關系，我來只是想找草帽一夥。”
“草帽一夥？這麽說，你也是海賊？”
瞄了瞄四周越聚越多的海軍，“算是吧。”
“別信她，我在多弗朗明哥身邊見過她！”
先前指認的男人站在海軍身後高聲喊道。
與此同時，被吸引過來的城民們也相應附和：“對！我們也見過。”
指揮官比了個手勢，海兵們立刻鎖緊包圍。
見狀，林林抽出背後砍刀，還好走之前帶上了。
“我警告你們，別再過來了，我不想和你們動手。”
回應她的，是槍響。
***
“哈哈哈哈，我說，你清楚自己做了什麽吧！讓世界政府顏面掃地，他們可不會放過你！”
“繼續讓海軍以謊言維持威信嗎？承認失敗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不敢正視失敗”
“話雖然這麽說，不過一笑大哥，薩卡斯基對你的處罰應該很快會下達。”
藤虎頓了頓，似乎聽到遠方槍聲。“正好，我也不想回去。”
“啊，對了，夏薇在德雷斯羅薩，你見到她沒？”聊了小半天，終於記起正事。
“夏薇？”藤虎擡頭，遠處副官正小跑而來。“沒有。頂上戰爭她真的反叛了？”
“誰知道，如果她算“反叛”，那你呢？明知道會掀起軒然大波，又為何要代替政府下跪道歉？”
“為了……正義！”
“一笑長官，還有一個堂吉訶德家族幹部被發現了！”
信號掛斷，電話蟲“吧啦”一聲垂攏腦袋。雷西納德勾了勾嘴唇，“正義啊～”
***
王城內，某座未坍塌的天臺
羅撐著地面坐起，矗立的樓房阻擋住視線。
“下面怎麽回事？”戰爭不是結束了嗎？
維奧萊特轉頭，千裏眼擴展，視線追逐確定目標。
“是她？”數十年前與之交談的內容忽然躍出記憶，她詫異看向草帽小子，“她怎麽知道？”
旋掌，ROOM空間展開，男人跳下樓頂，心底升起的不安迫使他一探究竟。
林林看了眼旁邊廢墟堵住的路，逼至死角，著實棘手，她並不是害怕海軍，是沒辦法與他們戰鬥。
她不清楚為什麽會叫出他的名字，大概因為擔憂，大概因為想念。而她叫出那一刻，他果真出現了。
“特拉法爾加·羅！”
“我在！”
羅轉過身，神情顫動，朝著面前人近了一步，手掌輕輕觸碰她的，溫軟的觸感讓他回歸現實，握緊。
“我在。”
身體裹滿繃帶，臉頰還帶著血痕，明明傷成這樣，可看向她的眸子盛滿喜悅，因她到來的喜悅。林林心頭發熱，擡手輕輕擦拭他眼下鮮血。
羅拉下她手臂，環繞住腰身，摟入懷中。
“為什麽會在這？”
“想見你，想和你在一起。”
不願掩飾，跟隨內心，分離的每分每秒都會想他。
在他拯救了這個國家的前提下，海軍一時不知怎麽處理突然出現的男人，“特拉法爾加·羅，離開這裏，她是唐吉……”
充當背景板的海軍讓她想起喊他目的。“他們誤認了我身份，你快幫我解釋一下。”
“解釋？”羅不滿被人打斷，“我是海賊，他們恐怕不會聽我解釋。”
“那……”
話未落，眼前場景輪番變換。停下時，周圍變成了一片燦爛的向日葵田。
蟲鳴鳥語，日光溫和。最重要的是，無人打擾。
羅俯下身，與她額頭相抵。
“再說一遍，為什麽會來？”
呼吸交纏，劇烈的，除了心跳，還有控制不住的喘息。她覺得需要一些酒來壯膽，可惜沒有。
羅捧起她的臉，視線追逐深陷，鼻尖漸漸貼近。“我想再聽一遍。”
踮起腳尖，將最真實的想法宣洩。
“我想你，我喜歡你。”
在濃綠與橘黃的花海中，他們深吻，訴說情意。
***
“陽光號看不見了，不會走散吧。”
“不會，跟著記錄指針，會在下個島嶼匯合。”
“那就好。”林林點點頭，往旁邊挪了步，果不其然被擋住。“我就過去和他們說幾句話，不會有事的。”
男人不語，深深看向她，用沈默表達拒絕。
“羅？”
“我也去。”
“那邊都是海軍，你去的話，嗯……我發誓我很快就回來。”
“……”
目光除了拒絕，更添加些許不滿。
“羅～”林林撒嬌，“很快，我真的很快。”
男人從懷中掏出表，“五分鐘。”
“不是，太短了吧？說不了幾句話啊。”
五分鐘還短，羅收起懷表，準備牽她手走人。他一分鐘都不想她和他們牽扯。
林林投降，“好好好，五分鐘，五分鐘後見。”
男人這才不甘心松手，扛著刀靠於半面斷墻，目送她跑進了海軍區域。
“四分半。”低頭，輕輕吐出。
木屐踩落凹凸不平的地面，“咯吱咯吱”咀嚼食物的脆響傳來，戰國找了塊石板坐下。
“你就是那個唐吉訶德家族消失的鉑鉛病少年吧。”
……
夏薇，原本部中將，由大征兵加入海軍，而在不久後的頂上戰爭叛變，下落不明。
與藤虎的交流證實了她某些猜想，多弗朗明哥說的，或者是她腦海早期存在的，看來應該是假的。那加入海軍之前呢？她和羅，還有唐吉訶德家族，又發生過什麽。
從營帳走出，不遠處陽光下，羅正站立墻邊，帽檐拉低，似在出神。
“咯吱—咯吱——”
和黑猩猩分食烤年糕的戰國迎面走來，側頭瞧了眼，“哎呀，沒想到這裏能見到你。最近怎麽樣？”
林林楞楞看著面前這個穿著大花短褲的老頭三四秒，才記起他是誰，“戰國元帥！”
擺擺手，戰國羞澀：“前元帥啦！”叫住端著面碗經過海兵，“給我也來份蕎麥面。”
另一邊，海兵連竄帶跳沖出營帳，光線昏暗的屋裏，隱隱約約瞧見陰影挪動坐起。
“參謀長，多弗朗明哥，多弗朗明哥他醒了！”
戰國瞥了眼，鉆進藤虎營帳。
“醒了就醒了，慌什麽，沒出息。”一旁與副官交談的鶴轉頭，蹙眉訓斥。
“可是，您不是吩咐我們將他羈押到船上麽？”
“醒了便不能押送？”
“是…是！”被她盯著，海兵不自覺挺直腰背，敬了一禮，招呼同伴跑走。
海樓石鎖鏈摩擦地面，發出聲響沈悶緩慢。
海兵的喝斥聲中，簾帳掀開，鮮亮的粉紅經歷了一場大戰後沾染灰塵，亦如它的主人，腳纏枷鎖，綁縛雙手，被海軍押送。
眼鏡破碎，他垂著頭，看不清面上表情。
“別想耍小動作！”前頭帶路的海兵橫眉怒目，扯著他前進。
多弗朗明哥踉蹌了兩步，卻在經過她時站定。
“快點！你想幹什麽！”
幾個海兵拉扯不動，反而有些被帶倒。舉槍對準，“你最好看清這裏是那裏，你已……”
“閉嘴！”多弗朗明哥狠瞪。
即使無法使用霸氣，可那一瞬氣勢足以震懾小兵。
目光移動，落在她身上。明哥歪了歪腦袋，“荊林林？你怎麽在這？”
林林仰頭，註視進他陰郁眼中，“你走後我就逃了。多弗朗明哥，我的記憶你修改過，是那天我醒來時，與你一同在房間的那個男人的能力？”
“是。”
“他在哪？”
“想知道？”明哥笑了笑，面向她，走了兩步，鎖鏈被拉緊。
“過來。”
看了眼落敗的男人還有周圍海軍，林林朝他走去。在他身前兩米停下，“可以說了嗎？”
餘光中，出神的羅註意到這邊，“林林！”
荊林林未來得及回頭，眼前粉紅羽毛撲下，胸口一涼。
“噗嗤——”
銀亮的刀尖穿透背脊，鮮血順著刀鋒凝聚，滑落，摔碎。
多弗朗明哥偏頭，輕柔吻在耳側，“無論天堂，無論地獄。”
身體開始變輕，視線不受控制往上，湛藍天空入目。血液慢慢發冷，冷到讓人想嘔吐。眼中的顏色剝脫，羅托起她身體，眼中是要命的著急與害怕。
她，她要死了？
想碰一碰他，“羅……”
張口，大片的血沫從喉口溢出，冰冷最終將她吞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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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啦——”手中一輕，木棍碰撞滾落。
林林停步回望，早先綁好的藤蔓莫名松開，木筏散滾一地。
不應該啊，警惕看向四周，“誰！”
無人回答。
林中寂靜，連鳥鳴聲都暫時低迷。風拂動樹葉，沙沙作響。遠處海浪拍打巖石，嘶吼聲破裂。
她蹙起眉頭，走近了幾步，腳步倏得一頓。
斬斷扔與地面的藤蔓忽然直立，彎曲扭動了起來，奇怪的姿勢，仿佛……仿佛在跳著滑稽的舞步。
隨著它移動的方向，林林緩緩轉過視線，碩大的榕樹根旁不知何時站了個男人，黑色微卷發，五官深邃，深綠色襯衣外披了件象征身份的純白披風。
“海軍？”
男人不著痕跡將她掃視，插兜走來，“太無情了吧，夏薇妹妹，才兩年沒見面，認不出我來了？”
他的語氣熟稔，動作更是親密。
林林嫌棄推開他按住蹭的大臉，“餵餵餵，別動手動腳啊！斯摩格告訴你我在這的？”
“不對，斯摩格不知道我在哪，那你……”
“當初送你走時在你身上留了印記，前晚感受到木須人被毀，一路找了過來。發生什麽事了嗎？”
她記憶裏海軍陣營貌似沒有他這麽一號人物，或許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海兵，但隱隱看上去不像。
可以坦然告訴索隆她失憶了，是因為相信主角團，不過海軍嘛，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而且還不知道他來歷。
故作深沈看向他，“這些年我一直在調查多弗朗明哥，剛有些眉目就被他抓了，現在只有你能幫我了！”
“是嗎？要我怎麽幫？”
“島周圍有鬥魚，你既然能上來就一定能帶我出去吧。”
“啪——”一記手刀敲上腦袋，“還真跟我演上了，說實話！”
荊林林抱頭怒視，“你果然不是個好人！”
雷西納德氣笑了，捏她臉頰，“我不是好人，再說一遍。”
臉被扯疼了，林林勾手掐回去，嘴裏嘟嘟囔囔，“好人，好人行了吧，好人你能送我出去嗎？”
雷西納德松開她，甩了甩被摳破皮的手腕，審視的目光再次落在她身上。頂上戰爭之後她蹤跡在海軍本部成迷，據說投靠了海賊，有說去做了臥底。但處分遲遲未曾發布，或許這兩種猜測都不真實。不過，和他有什麽關系呢。
“去哪？”
“德雷斯羅薩。”
“德雷斯羅薩？夏薇，你這兩年到底……算了，一笑大哥在那，料你也出不了事。”
“嗯？”林林眨眨眼，一頭霧水。但直覺他不像壞人。揚起笑臉，“謝謝啦。”
雷西納德哼了聲，才不吃她那套。手指朝樹木勾了勾，萬千條木枝匯聚，自動纏成艘小船。
“謝謝沒用，記下了，算你欠我的。”
也不知他使用了何種能力，小船入水就能自動行駛，至於環繞島周讓她頭疼的鬥魚，他只一個眼神，就恐嚇得那些兇狠海獸溜回海底了。
“鬥魚都解決不了，我印象裏你沒這麽弱吧！”
林林收回敬佩眼神，默默坐正不說話。下意識摸向腰間，那裏應該有把刀，她以前很強嗎。
***
“嘣——”
氣浪對峙翻騰，白金色雷電閃光炸裂，天光一瞬之間震徹昏暗。海面掀起滔天巨浪，搖晃的小船險些翻倒。
“發生什麽了？”林林扶著船檐站起。
風吹至海上，拂過兩人面龐時仍攜有淩厲殺氣，可想而知那一擊多麽毀天滅地。
雷西納德瞇眼眺望，高聳入雲，將整座島嶼圍困的鳥籠由上而下，逐漸破碎消失。
“多弗朗明哥敗了。”
意料之中的結局，無甚驚喜。仰頭，覆蓋了整座城市的陰雲正被陽光刺破，宣告嶄新開始。
收回目光，島嶼近在眼前。
很久沒聽到身邊動靜，雷西納德側頭，女人似在出神，秀氣的臉上多了絲凝重。
“你在難過？”
瞧了眼他，“我看上去很難過？”
船已靠岸，林林率先跨上陸地，走了幾步，他還站在船上，“不走嗎？”
雷西納德聳了聳肩，從口袋裏翻出只響動不停的電話蟲，“糟糕，擅離職守被抓住了。下面沒辦法陪你了，小心點。”
擅離職守？特意來救她的嗎？
點了點頭，“給你添麻煩了，這個人情我不會忘記的。”
男人擺擺手，小船自動離岸。
“我會給一笑大哥打招呼，等事情結束，有空再一起喝酒。”
“好！”
他應該值得相信，下次見面把原委告知，問一問曾經的經歷吧。
從島嶼邊緣到王城中心，地面被割開深深裂痕，倒塌的樓房，截面平整，一分為二。碎石鋼筋堆裏，塵礫抹不去鮮紅顏色。
陽光穿透雲層，正一寸寸照耀上這片土地。耳邊絕望的哭喊漸漸停歇，響徹整座島嶼的播報聲中。蓋茨嘶吼的沙啞而拼命：
“勝利…勝…勝…勝者是路西！”
片刻寂靜後，人群中爆發喜悅的哭喊與歡笑。多弗朗明哥的統治徹底結束，德雷斯羅薩等來了它的寧靜與平和。
當她氣喘籲籲跑到王之高地底下時，大戰後的收尾工作正有條不紊進行。
忙碌的海兵，昏厥的幹部，還有得救的各路海賊們。找了一圈，未曾見到熟悉之人。
她懷疑自己是不是迷路了，拍了拍路過的城民，“打擾一下，你知道草帽小子……”
還沒說完，男人驚恐後退：“幹部！這裏還有一個唐吉訶德家族的幹部！”
“啊？不是，你誤會了，我不是……”
“砰！”
槍.膛炸響，子彈擦過肩膀，留下一道焦黑燒痕。
“誰！”陡然回頭，惡劣盯向來人。
海兵被她一瞬氣勢嚇得游移不定，黑森森槍口瞄準，不敢再往前。
包圍圈外走出個像是指揮官的人：“唐吉訶德家族已經落敗，勸你束手就擒，否則……否則後果自負！”
“我和唐吉訶德家族沒關系，我來只是想找草帽一夥。”
“草帽一夥？這麽說，你也是海賊？”
瞄了瞄四周越聚越多的海軍，“算是吧。”
“別信她，我在多弗朗明哥身邊見過她！”
先前指認的男人站在海軍身後高聲喊道。
與此同時，被吸引過來的城民們也相應附和：“對！我們也見過。”
指揮官比了個手勢，海兵們立刻鎖緊包圍。
見狀，林林抽出背後砍刀，還好走之前帶上了。
“我警告你們，別再過來了，我不想和你們動手。”
回應她的，是槍響。
***
“哈哈哈哈，我說，你清楚自己做了什麽吧！讓世界政府顏面掃地，他們可不會放過你！”
“繼續讓海軍以謊言維持威信嗎？承認失敗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不敢正視失敗”
“話雖然這麽說，不過一笑大哥，薩卡斯基對你的處罰應該很快會下達。”
藤虎頓了頓，似乎聽到遠方槍聲。“正好，我也不想回去。”
“啊，對了，夏薇在德雷斯羅薩，你見到她沒？”聊了小半天，終於記起正事。
“夏薇？”藤虎擡頭，遠處副官正小跑而來。“沒有。頂上戰爭她真的反叛了？”
“誰知道，如果她算“反叛”，那你呢？明知道會掀起軒然大波，又為何要代替政府下跪道歉？”
“為了……正義！”
“一笑長官，還有一個堂吉訶德家族幹部被發現了！”
信號掛斷，電話蟲“吧啦”一聲垂攏腦袋。雷西納德勾了勾嘴唇，“正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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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城內，某座未坍塌的天臺
羅撐著地面坐起，矗立的樓房阻擋住視線。
“下面怎麽回事？”戰爭不是結束了嗎？
維奧萊特轉頭，千裏眼擴展，視線追逐確定目標。
“是她？”數十年前與之交談的內容忽然躍出記憶，她詫異看向草帽小子，“她怎麽知道？”
旋掌，ROOM空間展開，男人跳下樓頂，心底升起的不安迫使他一探究竟。
林林看了眼旁邊廢墟堵住的路，逼至死角，著實棘手，她並不是害怕海軍，是沒辦法與他們戰鬥。
她不清楚為什麽會叫出他的名字，大概因為擔憂，大概因為想念。而她叫出那一刻，他果真出現了。
“特拉法爾加·羅！”
“我在！”
羅轉過身，神情顫動，朝著面前人近了一步，手掌輕輕觸碰她的，溫軟的觸感讓他回歸現實，握緊。
“我在。”
身體裹滿繃帶，臉頰還帶著血痕，明明傷成這樣，可看向她的眸子盛滿喜悅，因她到來的喜悅。林林心頭發熱，擡手輕輕擦拭他眼下鮮血。
羅拉下她手臂，環繞住腰身，摟入懷中。
“為什麽會在這？”
“想見你，想和你在一起。”
不願掩飾，跟隨內心，分離的每分每秒都會想他。
在他拯救了這個國家的前提下，海軍一時不知怎麽處理突然出現的男人，“特拉法爾加·羅，離開這裏，她是唐吉……”
充當背景板的海軍讓她想起喊他目的。“他們誤認了我身份，你快幫我解釋一下。”
“解釋？”羅不滿被人打斷，“我是海賊，他們恐怕不會聽我解釋。”
“那……”
話未落，眼前場景輪番變換。停下時，周圍變成了一片燦爛的向日葵田。
蟲鳴鳥語，日光溫和。最重要的是，無人打擾。
羅俯下身，與她額頭相抵。
“再說一遍，為什麽會來？”
呼吸交纏，劇烈的，除了心跳，還有控制不住的喘息。她覺得需要一些酒來壯膽，可惜沒有。
羅捧起她的臉，視線追逐深陷，鼻尖漸漸貼近。“我想再聽一遍。”
踮起腳尖，將最真實的想法宣洩。
“我想你，我喜歡你。”
在濃綠與橘黃的花海中，他們深吻，訴說情意。
***
“陽光號看不見了，不會走散吧。”
“不會，跟著記錄指針，會在下個島嶼匯合。”
“那就好。”林林點點頭，往旁邊挪了步，果不其然被擋住。“我就過去和他們說幾句話，不會有事的。”
男人不語，深深看向她，用沈默表達拒絕。
“羅？”
“我也去。”
“那邊都是海軍，你去的話，嗯……我發誓我很快就回來。”
“……”
目光除了拒絕，更添加些許不滿。
“羅～”林林撒嬌，“很快，我真的很快。”
男人從懷中掏出表，“五分鐘。”
“不是，太短了吧？說不了幾句話啊。”
五分鐘還短，羅收起懷表，準備牽她手走人。他一分鐘都不想她和他們牽扯。
林林投降，“好好好，五分鐘，五分鐘後見。”
男人這才不甘心松手，扛著刀靠於半面斷墻，目送她跑進了海軍區域。
“四分半。”低頭，輕輕吐出。
木屐踩落凹凸不平的地面，“咯吱咯吱”咀嚼食物的脆響傳來，戰國找了塊石板坐下。
“你就是那個唐吉訶德家族消失的鉑鉛病少年吧。”
……
夏薇，原本部中將，由大征兵加入海軍，而在不久後的頂上戰爭叛變，下落不明。
與藤虎的交流證實了她某些猜想，多弗朗明哥說的，或者是她腦海早期存在的，看來應該是假的。那加入海軍之前呢？她和羅，還有唐吉訶德家族，又發生過什麽。
從營帳走出，不遠處陽光下，羅正站立墻邊，帽檐拉低，似在出神。
“咯吱—咯吱——”
和黑猩猩分食烤年糕的戰國迎面走來，側頭瞧了眼，“哎呀，沒想到這裏能見到你。最近怎麽樣？”
林林楞楞看著面前這個穿著大花短褲的老頭三四秒，才記起他是誰，“戰國元帥！”
擺擺手，戰國羞澀：“前元帥啦！”叫住端著面碗經過海兵，“給我也來份蕎麥面。”
另一邊，海兵連竄帶跳沖出營帳，光線昏暗的屋裏，隱隱約約瞧見陰影挪動坐起。
“參謀長，多弗朗明哥，多弗朗明哥他醒了！”
戰國瞥了眼，鉆進藤虎營帳。
“醒了就醒了，慌什麽，沒出息。”一旁與副官交談的鶴轉頭，蹙眉訓斥。
“可是，您不是吩咐我們將他羈押到船上麽？”
“醒了便不能押送？”
“是…是！”被她盯著，海兵不自覺挺直腰背，敬了一禮，招呼同伴跑走。
海樓石鎖鏈摩擦地面，發出聲響沈悶緩慢。
海兵的喝斥聲中，簾帳掀開，鮮亮的粉紅經歷了一場大戰後沾染灰塵，亦如它的主人，腳纏枷鎖，綁縛雙手，被海軍押送。
眼鏡破碎，他垂著頭，看不清面上表情。
“別想耍小動作！”前頭帶路的海兵橫眉怒目，扯著他前進。
多弗朗明哥踉蹌了兩步，卻在經過她時站定。
“快點！你想幹什麽！”
幾個海兵拉扯不動，反而有些被帶倒。舉槍對準，“你最好看清這裏是那裏，你已……”
“閉嘴！”多弗朗明哥狠瞪。
即使無法使用霸氣，可那一瞬氣勢足以震懾小兵。
目光移動，落在她身上。明哥歪了歪腦袋，“荊林林？你怎麽在這？”
林林仰頭，註視進他陰郁眼中，“你走後我就逃了。多弗朗明哥，我的記憶你修改過，是那天我醒來時，與你一同在房間的那個男人的能力？”
“是。”
“他在哪？”
“想知道？”明哥笑了笑，面向她，走了兩步，鎖鏈被拉緊。
“過來。”
看了眼落敗的男人還有周圍海軍，林林朝他走去。在他身前兩米停下，“可以說了嗎？”
餘光中，出神的羅註意到這邊，“林林！”
荊林林未來得及回頭，眼前粉紅羽毛撲下，胸口一涼。
“噗嗤——”
銀亮的刀尖穿透背脊，鮮血順著刀鋒凝聚，滑落，摔碎。
多弗朗明哥偏頭，輕柔吻在耳側，“無論天堂，無論地獄。”
身體開始變輕，視線不受控制往上，湛藍天空入目。血液慢慢發冷，冷到讓人想嘔吐。眼中的顏色剝脫，羅托起她身體，眼中是要命的著急與害怕。
她，她要死了？
想碰一碰他，“羅……”
張口，大片的血沫從喉口溢出，冰冷最終將她吞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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