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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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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心

回到教室,張櫻走到李嘉嘉身邊道:“你昨晚跟那個秦江聊天了 ”

李嘉嘉喜於言表笑著點頭:“你怎麽知道 ”

張櫻無語地嘆口氣:“今早遇見他了,他以為我是你。”

李嘉嘉一臉不可置信,瞪大眼睛:“不會吧,我昨天還告訴他我名字呢。”

“你還問他有沒有女朋友。”張櫻木著臉說。

李嘉嘉更加震驚:“他是告訴你多少啊!這人太沒誠信了,怎麽隨便把聊天記錄告訴別人! !”

張櫻說:“你猜昨天是誰去要的微信。”

李嘉嘉恍然:“也對,把我當成你也很正常。”

“沒事,我已經跟他解釋清了。”

李嘉嘉尷尬地笑道:“那他今晚絕對不會跟我聊了。”

張櫻不解:“為什麽?”

李嘉嘉掐了一下她的胳膊調侃道:“還能為什麽呀小櫻美女,你那麽好看他當時肯給微信肯定是奔著你唄。”

張櫻沒什麽表情:“我又不認識他。”

李嘉嘉自顧自地說:“我也不虧,好歹跟他聊了一晚上。”

“你知不知道喜歡他的人多得能排到校門口,不過他也是真帥,家裏還有錢,雖說學習上差點,但也擋不住他的魅力啊!”李嘉嘉開始犯癡一臉春心萌動。

張櫻見她又開始了,自己回到位置上看書。

她很想拿到A大的保送資格。A大離這很遠,上了A大就看不見她討厭的人,可以自己一個人慢慢享受大學生活。

她想以後想去旅游,要游遍全國各地。她要看大好河山,青山綠水。要去體驗自己心裏追求的自由,要尋找自己心裏的桃花源並永住那裏。

傍晚放學,她收拾一下書包準備回宿舍待會兒。夕陽的暖光落在走廊上,溫柔地打在她側臉,勾勒出優美的弧線。

“張櫻。”

聽見有人叫她,皺眉擡頭,看到了秦江靠在門邊。落日餘暉或許更偏愛張揚熱烈的少年,張櫻擡起頭的那一刻,不知是錯覺還是臆想,她看到所有黃暈打在秦江身上,發絲都在閃著鱗光。此時滿面笑容望向她絲毫不遮掩眼裏流露出的喜歡。

張櫻心跳驟停了一瞬,下一秒血液像是活了起來在身體裏流竄,一直蔓延到臉頰,一向不愛臉紅的她臉頰冒起紅暈。

她想讓自己冷靜下來,晃晃腦袋回他:“嗯。”

她背起包朝秦江那走。

她的臉與黃昏更加相稱,顏色與夕陽一樣潮紅。

“你怎麽臉紅了,覺得我太帥了 ”秦江走在她旁邊。

張櫻好像又聞見秦江身上的皂液味。她形容不出是什麽味道,只覺得好聞,聞了能讓人心情放松。

“熱的。”她回得言簡意賅。

秦江嗤笑一聲:“我沒覺得熱啊。”

張櫻:“我怕熱。”

“……”

張櫻沒忘記今天要請他喝奶茶。他們學校食堂開了個奶茶店,物美價廉深受同學的喜愛。

張櫻帶他來到這家“啵啵奶茶”門前,問他:“喝什麽?”

秦江看似很認真地在選,卻道:“跟你一樣。”

張櫻點了他們家的招牌啵啵奶茶,拿到手遞給秦江:“喝吧。”

秦江伸手接過,指尖有意無意地蹭了下張櫻的手背:“謝了。”

張櫻回宿舍的路上,秦江一直跟在她身後。她現在有些不確定自己的心跳,是因為秦江還是因為緊張。

她回頭問:“你不回教室 ”

秦江搖頭,大跨一步走到她跟前:“等你一起。”

張櫻心跳一緊,血液又沸騰起來充斥著全身。她支吾起來:“等我幹嘛?”

秦江輕笑一聲,說出的話像棒槌一樣敲進張櫻心裏。

秦江說:“你不會還沒意識到我在追你吧。”

張櫻徹底被棒槌敲垮,沒了思考順著他的話回答:“……沒。”

秦江眉眼一彎,令人心動:“那現在我在追你,你知道了嗎?”

張櫻舔了舔嘴唇,視線亂瞟沒回話。

她急匆匆地走進宿舍樓:“別等我。”

秦江聳肩,內心卻一陣輕松。

張櫻的心已經不受控制地見到秦江就會跳動。

她以為,她的心早死了。

快到晚自習時間,張櫻出宿舍樓看見樹底下站著個人,黑影在路燈的照耀下被拉得很長。她蹙眉看著,好像有點眼熟。

下一秒,那黑影逐漸向她走來。她下意識楞了一秒,擡頭看,秦江的面龐映入眼中。

她慌忙低下頭,緊張地舔著嘴唇。心裏的小鹿見到是秦江“砰砰”亂撞。

她率先開口:“你怎麽還在 ”

“等你啊。”

秦江眼裏閃著微光,張櫻不自在地點頭回應:“......哦。”

“走吧。”秦江走在前面道。

張櫻立馬跟上。

暮色模糊,堆滿晚霞的天空漸漸平淡下來。

只留下一片濃墨重彩。

他們無聲地漫步在校園,沒有交流,沒有接觸。張櫻時不時用眼睛瞟他一眼,不巧的是,總能被秦江捕捉住。

“你可以光明正大的看我,用不著偷看。”秦江笑道。

張櫻臉上掛了粉紅,“......沒看你。”

回到教室,張櫻覺得整個人快熱炸了。跟秦江待在一起的空氣她都覺得是火山口邊的溫度。她拿本子給自己降溫,迅速扇動試圖把烤得炙熱的心臟給它熄火。

“你幹嘛,不是開空調了嗎?”李嘉嘉坐過來一臉不解。

張櫻虛著回答:“外面太熱。”

“鬼信,”李嘉嘉一臉鄙棄:“你...剛剛跟秦江一起上來的 ”

張櫻明顯頓了一下,心想你這觀察力不做科學家可惜了。

她僵硬地點頭:“...嗯。”

李嘉嘉興奮起來,抓著她的手臂道:“我還沒看見你跟別的男生走這麽近過。”

張櫻皺眉:“近嗎?”

“當然近啊!而且你倆郎才女貌看起來很般配! ”李嘉嘉發自內心地回答。

她覺得他們倆站一起絕對是顏狗的天堂。

“......般配個屁。我...對他沒意思。”她拿一本書擋住臉。

“呵呵,看你那樣子我信個鬼。”李嘉嘉故意戳戳她泛紅的臉頰,笑道:“不過你要真喜歡別憋著不說,青春就這一次你錯過可就沒了啊。”

張櫻沒說話。

她覺得自己已經千瘡百孔滿目瘡痍,哪裏還有什麽青春可談。也就只有她的年齡屬於青春,而別的,她的思想早已跟古稀老人放在一起了。

她討厭這裏的一草一木,討厭人們阿諛奉承的嘴臉,更討厭那些仗著自己勢大為所欲為的惡霸。

好幾次都在想,這個世界好像已經容不下她了。

周五放學,老師叮囑他們回家多買點文具放到學校備著。

張櫻還是回到之前的出租屋。

在家吃完晚飯,她尋思著要去文具店買點東西。她事先叫了李嘉嘉,前腳剛出門李嘉嘉一個電話過來說去不了了,她奶奶過七十大壽推不得。

張櫻鎖了門一個人出去。夜色漸濃,仿佛要把路燈吞噬在黑夜裏。張櫻心裏犯怵,她試圖給自己鼓氣在心裏哼著小白兔歌。

買好後拎著文具回家,她住的小區比較老舊,逼仄狹隘的石頭路上倒影出她一人拉得很長的背影。她全身變得敏銳機警起來,可能一個人待太久了,在別人看來她或許有著“被害妄想癥”。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身後隱約傳來腳步聲。她有些害怕,加快速度想趕回家裏。就在她即將踏入明亮寬敞的大路時,一雙大手把她攏走了。

她大叫,可那人堵住她的嘴巴。

她回頭看,一眼對上了那張令她犯惡心的臉。

“你他媽再叫,再叫我現在就把你辦了! ”王軍上次沒得逞,肚子裏憋的氣一直沒地兒撒。好不容易打探到張櫻住的地方,他立馬跑來抓人。

“滾! 你給我滾……唔! 唔! ”張櫻用盡蠻力叫喊,雙腳緊緊貼著地面不讓他拖走。

“你不是說要讓我坐牢嗎,你別他媽白日做夢。多學學你媽,你媽比你乖不少! ”王軍用手堵死她的嘴巴,手肘使勁勒著她的脖子。

張櫻用腳後跟使勁踩他的腳掌,她想要逃跑,力氣比平時大不少。王軍痛得手松了一點,張櫻見機大叫:“救命! 救……唔! ”

她的嘴又被堵上。

“你再叫一聲試試 有膽子了是吧,還學會打我了。”王軍把她一步步拖到陰暗的樹林裏,雜草被踩的“吱吱”作響。

他一手扣著張櫻一手解自己的皮帶,不時用言語侮辱她:“你真是個臭婊子,你就他媽欠*! ”

張櫻一直掙紮著,想要逃離這個即將毀滅她的人。她猛咬了王軍的手指,嘶喊:“救命啊! ! !著火了! ! !有人想強……啊!”

她的臉被甩了一巴掌。

滾燙的眼淚落在她臉上,她只覺得諷刺。

如果再強大一點,如果能擺脫王軍的魔爪就好了。

王軍一巴掌下去把他拍樂了,又在左臉扇了一巴掌:“你就是欠打。”

張櫻流著眼淚咬著牙,牙齒快被她咬碎可仍舊喊不出來一句有用的話。

“你叫啊,你他媽叫啊,你平時像你媽那樣乖也不至於落成這個下場……操! ”王軍得意洋洋地對著張櫻叫囂,不知哪裏扔來一塊大石頭正好擦過他耳邊。

他立馬轉身,還沒反應過來又吃了一拳,正正好打在鼻子上,鼻孔裏的血絲滑地流到嘴角,他大罵:“哪個龜兒子! ”

張櫻見機跑到來得人身後求救:“救我...救我……”

她躲在他身後,只覺得他肩膀寬大可靠,她才敢把自己交出去找他幫忙。

“去一邊躲著。”聲線硬冷熟悉的聲音在耳畔想起。張櫻看著他鋒利的下顎和兇狠的眼神,她恍然。

是秦江。

她躲在樹後面報警,還沒來得及摁“110”,就見王軍趴地上大喊大叫:“錯了錯了,求你饒了我吧。”

秦江狠狠地踩著他的頭,眼裏的暴戾讓人毛骨悚然。

“你誰 為什麽騷擾人 ”他冷冷開口。

“我她爸! ! !我她爸! ! ! ”王軍一只眼睛快陷進土裏他急忙回答:“我找她有事說,你誤會了...”

秦江看他這狼狽的樣子嗤笑起來,彎腰猛地一下打到他臉上:“她爸 你踏馬騙誰呢,我可沒見過誰家爸能這樣對自己的女兒。”

秦江覺得不過癮,揪起他的耳朵使勁擰,360度旋轉,怎麽疼怎麽來:“以後還來嗎?”

“疼…疼…疼! ”王軍大喊:“不來了…不來了……”

秦江把他拎起來狠狠甩到墻上,又在他腹部踹了一腳:“滾。”

王軍捂著肚子一瘸一拐地離開。走前還不忘掃了張櫻一眼,若有若無地發出一聲輕笑。

秦江本來沒註意到這裏有動靜,可他聽見有人喊救命急急忙忙地跑來。沒想到看到是誰後更是傻眼,被欺負的人正是他在等的人。

他輕輕把張櫻摟起來不斷安慰她道:“沒事了沒事了,我已經把他打跑了。”

張櫻再也繃不住眼淚,頭埋在秦江肩上大哭起來。滾燙的淚水打濕了秦江的肩頭,秦江眼裏說不出的情緒化作伸出右手輕輕拍著她的背不斷哄她。

張櫻其實沒打算哭,她可以挺過來的。但秦江幫她出了頭,打跑了心裏的那只惡魔,眼淚像源源不斷的江流一樣湧出。

“別哭了,我以後會保護好你的。”秦江撫著她的頭說。

也許是張櫻哭昏頭了,她一時也分辨不出這句話的真假,紅著眼點頭:“嗯。”

張櫻記得那晚她向秦江說了很多。她以為秦江是她的救贖,在那一刻,她誤以為秦江就是她的全世界。

他們的關系在那一刻發生變化,他們從同學成為了戀人。

張櫻那晚或許脆弱過了頭,她有時回想那晚自己主動去親秦江,會覺得自己太著急太莽撞了。

秦江對她很好,她很喜歡他。

跟秦江度過的沒一段時光她都很珍惜。

在她最脆弱無助的時候,是秦江救了她。在她最想放棄世界的時候,是秦江把她撿了回來。

秦江於她而言,是比自己還重要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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