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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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0 章
姐弟倆在樓下打了一場唐霖單方面輸出的架。不是開玩笑的那種，打完以後宋譯嘴角破了個不小的口子，嘎嘎飆血。
這把宋芷和孟皓繁嚇楞了，本來想著是兒子回家以後，他倆先來個男女混合雙打，結果看見宋譯這副狼狽樣兒以為他在局子裏叫人給揍了，瞬間火消一半。
宋譯忽地明白了唐霖下手這麽狠的用意。
——為了讓他爸媽心疼他。
善意的胖揍。
唐霖把宋譯送上樓以後就走了，臨走前留給他一句話：“宋譯，我不知道你怎麽想的，但出國是最保險的選擇。”
言外之意就是讓他再好好考慮考慮。
宋芷和孟皓繁的意思也是想讓他出國，實在不行就回濱南。夫妻倆的態度令宋譯出乎預料，他本以為宋芷會暴躁，孟皓繁會發怒，但都沒有，他們的語氣和表情一直都很平靜。
情緒經歷了一晚一早的沈澱，失去了最開始的沖動。
平時總把“敢闖禍就剁了你的腿”這種話掛在嘴邊，可這回真是禍比天高了，宋芷卻出奇的沒那麽想發脾氣了，就是想多看宋譯兩眼，生怕什麽時候就看不見了似的。
他們都認為宋譯會出國，因為宋譯喜歡油畫，他過了muse的考核就可以直接進總部了。可他們不知道的是宋譯在樓下就已經拒絕了這條最優選擇。
……
唐霖這幾天一直都在忙宋譯的事，工作她都推了，導致孟高那邊的壓力很大。
宋芷和孟皓繁也沒回濱南，留在嘉水陪兒子。
溫馨的電話打不通，一打就是“停機”，宋譯以為是欠費了，可他交完話費以後還是不通。
於是他開始天天往溫馨家跑，連續跑了兩三天，手都快敲爛了，溫馨家裏一直沒人。
這種情況，溫馨只可能是還沒出院。可宋譯不知道她在哪家醫院，唐霖肯定知道，但是唐霖又警告過不讓他去找溫馨。
六點半，宋譯錘了錘蹲麻的腿，站起身準備離開。
溫馨家門口掛了一只她自己編的小蟋蟀，宋譯擡手捏了捏，嘴角微微翹起。
他轉過身，被身後站著的小男孩嚇了宋譯一跳。
“……”
“哥哥，我也會編這種蟋蟀。”小男孩很自來熟地對宋譯說。
宋譯覺得他長得眼熟，仔細一瞧，是那天他扔手機砸到的那個小孩。沒想到他也住這兒。
他不太明白小男孩為什麽要用這種話來搭訕他，搞得他都不知道怎麽往下接。
幸虧小男孩很快地補充了一句：“我編的比這個好看。”
噢，原來是可愛的攀比心在作祟。
宋譯彎下腰指著門上掛的蟋蟀說：“我覺得這個最好看。”
小男孩覺得他不按套路出牌，正常的大人不都應該為了哄小孩開心說“對，你編的好看，你編的最好看”嗎？
這個哥哥長得挺帥，就是情商好低。
“我編的比它好！你不信我回家拿給你看！”小男孩邊說還邊跺了下腳。
嗯，很有氣勢。
宋譯挑起半邊眉，回頭看了一眼門上的蟋蟀，他笑容裏摻著幾分小男孩看不懂的東西。
片刻後，宋譯頗為幼稚地回懟了一句：“她是她們班裏編的最好看的。”
“我也這麽覺得。”
小男孩對上宋譯溫柔的眉眼，頓時一楞。
“她做什麽在我眼裏都是最好的，”宋譯說，“你就算是編出個奧特曼形狀的蟋蟀也比不過。”
小孩子哪會註意到這句話裏的真正含義，只會憤怒於宋譯對奧特曼的不敬，“你怎麽可以這麽說奧特曼！”
宋譯笑得很是欠揍，邊往樓梯間走，邊丟給小男孩一句：“因為我不相信光啊。”
我只信我自己。
……
淩晨兩點，宋譯嗓子幹澀得要命，起床去廚房倒了杯涼水喝。
水杯裏還剩下半杯水，被他放在了房間裏的書桌上。
突然手機鈴聲響，打破了臥室裏的靜謐。
宋譯趿著拖鞋，走到床邊拿起手機。
屏幕上是一串陌生號碼。
宋譯沒有拒接陌生來電的習慣，右滑接聽了。
電話那邊的人似乎是沒想到宋譯會接，又或者是沒想到宋譯會接得這麽快，半天都反應過來，一直保持著沈默。
宋譯拉扯著一邊長一邊短的腰繩，手機夾在耳朵和肩膀之間。長久的沈靜讓他感到疑惑，於是先開口問道：“餵，哪位？”
“……”
“哥……”
空氣霎時凝滯。
良久，宋譯才恍然醒神，“不聽話？”
聽到這個稱呼，溫馨一哽。
又陷入了長久的沈默。
她本來是抱著一絲僥幸心理打的這通電話，她以為宋譯這個時間肯定睡得很熟，不會接的。
天意有時就是來得很殘忍，打破了溫馨最後一絲幻想。
“怎麽了？你在哪？還在醫院麽？一院還是二院？”宋譯見她一直不說話，開始有些急躁了。
溫馨抱著膝蓋坐在冰冷的走廊，略微寬大的病號服將她整個人包裹了起來，她那麽小小一個，隱匿在漆黑的陰影處。
“哥。”
宋譯覺出了她的異樣，忙應道：“我在，哥在呢，怎麽了？”
“哥哥。”她又叫了他一聲。
“我在，寶貝兒。”宋譯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這麽心慌，慌得連聲音都微微發顫。
也許是宋譯的語氣太溫柔，溫馨忍不住掉了眼淚。她明明不愛哭的，都怪宋譯，跟他在一起以後變得好愛哭。
“哥哥……”
“嗯，我在，別哭。”
膝蓋處的布料被她哭濕了，皺巴巴的成了一塊。
好奇怪，溫馨心想，她明明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為什麽宋譯會知道她在哭。
夜裏真的很靜，靜得連呼吸都無法隱藏。月光打在窗欞，觸手生涼。
“……”
“哥，”她喚了他最後一聲。
“分手吧。”
三個字幾乎耗光了溫馨全部的力氣，眼淚無聲滑落，滴在冰冷的瓷磚上滲不進去，心痛只能留在原地。
宋譯心跳一滯。
心臟失重，像流沙倒置的那一瞬間，壓迫得他胃疼。
窒息感幾乎要吞沒了他整個人。宋譯握著手機的那只手青筋凸起。
“溫馨，我不喜歡這種玩笑，真的沒意思。”
溫馨用力捂緊雙眼，害怕眼淚落地有聲。
“所以說啊，”溫馨深吸了口氣，“我沒有在開玩笑。”
宋譯眼圈一瞬間紅了，“為什麽？”
“不想談了，很麻煩，想離開，就這樣。”
“我不同意。”
“你不……”
“我他媽說我不同意！”宋譯瞬間情緒失控，“你說好了你不離開的，你說過你只在乎我的，你不能說話不算數，你不能……”
“溫馨你不能騙我，你都答應我了，你就不能反悔！”
理智被燒成了齏粉，吹進風裏消散得無影無蹤。
溫馨哭得發抖，從捂著眼變成了捂著嘴，太累了，強忍痛苦實在太累了。
明明她連親手用刀劃開皮膚的痛都可以忍的。
明明她一點也不怕痛的。
為什麽……
“對不起，”溫馨說，“哥，對不起。”
宋譯一把扯開櫃子，匆忙地從裏面翻出衣服就往身上套，“你在哪？我不要在電話裏聽你說，我要見你。”
見面不可能，溫馨絕對不會見宋譯，不然一切都會功虧一簣。光是聽聲音就已經很難忍了，如果讓她看到他本人站在那裏，溫馨根本受不了。
“哥，我求你了——分手吧。”
宋譯瞳孔猛然一縮，匆促的動作戛然而止。
溫馨想說些狠話逼走宋譯，可她說不出口，她做不到傷害宋譯，任何方式都做不到。
所以只能用“求”這個字，因為宋譯很疼她。溫馨知道宋譯會心軟。
“溫馨……”宋譯牙都要咬碎了，“既然想分手那你哭什麽？”
宋譯不甘於直接挽留，他想找到蛛絲馬跡來證明溫馨根本不願意離開。
他捧在手心裏疼的姑娘怎麽會舍得就這樣離開他，不可能的，不可能……
“因為我喜歡過你。”
好的謊話是真假摻半。而這句話裏只有那個“過”是假的，其他都是真的。
宋譯聲音沙啞：“喜歡過……？”
溫馨快要瘋了。
“對，”她說，“現在不想喜歡了，想分手。”
“哥，是我說話不算話，對不起。”
“我會離開嘉水。”
“我們……就到這兒吧。”
宋譯把手裏的衣服甩了出去，大吼了一聲：“溫馨——！”
他膛目欲裂，眼裏血絲和淚光交錯。
呼吸沈重地落下，宋譯用力喘了口氣 。
“別走。”
千言萬語最後只匯成兩個字。宋譯認輸，他不能不挽留。
不論做什麽事情都有十足的自信，這樣驕傲恣肆的少年也不得不在感情裏折了腰，低了頭。
溫馨指尖掐出了血痕。
“宋譯，謝謝你。”
還有，我很愛你。
宋譯的呼吸尖銳而急促，“我不要謝謝，不要你對不起，你別走，溫馨，你不能走。”
“你都說好了的……”
溫馨在情緒崩潰的邊緣掛斷了電話，再多一秒她都忍不住了。
“嘟——”的一聲過後，手機從耳邊垂落，這還是宋譯之前砸過的那個，因為裏面有溫馨的照片所以他只是找了個手機店把手機修了修，沒換新的。
滿地迸濺開的手機碎片。
……
這次不得不換了。
宋譯胃裏抽痛，他微微弓下腰，捂住胃部，試圖阻止疼痛蔓延。
[真正失去的時候，是心碎掉的疼。]
他目光微垂，盯著地上那一攤水漬。所以他現在是失去她了麽？
為什麽？
他還是不明白。
落空來得猝不及防，擊潰了宋譯全部的神經。
心臟似是被針紮，密密麻麻的疼。
他想為了她留下來，而她只想離開。
眼淚融進地上碎片，支離破碎的是宋譯洶湧熱烈的喜歡。
……
心碎了一地，撿不回從前的心跳。
騙子。
宋譯崩潰地哭出了聲。
這夜真的太靜了，靜得連呼吸都無法隱藏。
更藏不住壓抑的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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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譯忽地明白了唐霖下手這麽狠的用意。
——為了讓他爸媽心疼他。
善意的胖揍。
唐霖把宋譯送上樓以後就走了，臨走前留給他一句話：“宋譯，我不知道你怎麽想的，但出國是最保險的選擇。”
言外之意就是讓他再好好考慮考慮。
宋芷和孟皓繁的意思也是想讓他出國，實在不行就回濱南。夫妻倆的態度令宋譯出乎預料，他本以為宋芷會暴躁，孟皓繁會發怒，但都沒有，他們的語氣和表情一直都很平靜。
情緒經歷了一晚一早的沈澱，失去了最開始的沖動。
平時總把“敢闖禍就剁了你的腿”這種話掛在嘴邊，可這回真是禍比天高了，宋芷卻出奇的沒那麽想發脾氣了，就是想多看宋譯兩眼，生怕什麽時候就看不見了似的。
他們都認為宋譯會出國，因為宋譯喜歡油畫，他過了muse的考核就可以直接進總部了。可他們不知道的是宋譯在樓下就已經拒絕了這條最優選擇。
……
唐霖這幾天一直都在忙宋譯的事，工作她都推了，導致孟高那邊的壓力很大。
宋芷和孟皓繁也沒回濱南，留在嘉水陪兒子。
溫馨的電話打不通，一打就是“停機”，宋譯以為是欠費了，可他交完話費以後還是不通。
於是他開始天天往溫馨家跑，連續跑了兩三天，手都快敲爛了，溫馨家裏一直沒人。
這種情況，溫馨只可能是還沒出院。可宋譯不知道她在哪家醫院，唐霖肯定知道，但是唐霖又警告過不讓他去找溫馨。
六點半，宋譯錘了錘蹲麻的腿，站起身準備離開。
溫馨家門口掛了一只她自己編的小蟋蟀，宋譯擡手捏了捏，嘴角微微翹起。
他轉過身，被身後站著的小男孩嚇了宋譯一跳。
“……”
“哥哥，我也會編這種蟋蟀。”小男孩很自來熟地對宋譯說。
宋譯覺得他長得眼熟，仔細一瞧，是那天他扔手機砸到的那個小孩。沒想到他也住這兒。
他不太明白小男孩為什麽要用這種話來搭訕他，搞得他都不知道怎麽往下接。
幸虧小男孩很快地補充了一句：“我編的比這個好看。”
噢，原來是可愛的攀比心在作祟。
宋譯彎下腰指著門上掛的蟋蟀說：“我覺得這個最好看。”
小男孩覺得他不按套路出牌，正常的大人不都應該為了哄小孩開心說“對，你編的好看，你編的最好看”嗎？
這個哥哥長得挺帥，就是情商好低。
“我編的比它好！你不信我回家拿給你看！”小男孩邊說還邊跺了下腳。
嗯，很有氣勢。
宋譯挑起半邊眉，回頭看了一眼門上的蟋蟀，他笑容裏摻著幾分小男孩看不懂的東西。
片刻後，宋譯頗為幼稚地回懟了一句：“她是她們班裏編的最好看的。”
“我也這麽覺得。”
小男孩對上宋譯溫柔的眉眼，頓時一楞。
“她做什麽在我眼裏都是最好的，”宋譯說，“你就算是編出個奧特曼形狀的蟋蟀也比不過。”
小孩子哪會註意到這句話裏的真正含義，只會憤怒於宋譯對奧特曼的不敬，“你怎麽可以這麽說奧特曼！”
宋譯笑得很是欠揍，邊往樓梯間走，邊丟給小男孩一句：“因為我不相信光啊。”
我只信我自己。
……
淩晨兩點，宋譯嗓子幹澀得要命，起床去廚房倒了杯涼水喝。
水杯裏還剩下半杯水，被他放在了房間裏的書桌上。
突然手機鈴聲響，打破了臥室裏的靜謐。
宋譯趿著拖鞋，走到床邊拿起手機。
屏幕上是一串陌生號碼。
宋譯沒有拒接陌生來電的習慣，右滑接聽了。
電話那邊的人似乎是沒想到宋譯會接，又或者是沒想到宋譯會接得這麽快，半天都反應過來，一直保持著沈默。
宋譯拉扯著一邊長一邊短的腰繩，手機夾在耳朵和肩膀之間。長久的沈靜讓他感到疑惑，於是先開口問道：“餵，哪位？”
“……”
“哥……”
空氣霎時凝滯。
良久，宋譯才恍然醒神，“不聽話？”
聽到這個稱呼，溫馨一哽。
又陷入了長久的沈默。
她本來是抱著一絲僥幸心理打的這通電話，她以為宋譯這個時間肯定睡得很熟，不會接的。
天意有時就是來得很殘忍，打破了溫馨最後一絲幻想。
“怎麽了？你在哪？還在醫院麽？一院還是二院？”宋譯見她一直不說話，開始有些急躁了。
溫馨抱著膝蓋坐在冰冷的走廊，略微寬大的病號服將她整個人包裹了起來，她那麽小小一個，隱匿在漆黑的陰影處。
“哥。”
宋譯覺出了她的異樣，忙應道：“我在，哥在呢，怎麽了？”
“哥哥。”她又叫了他一聲。
“我在，寶貝兒。”宋譯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這麽心慌，慌得連聲音都微微發顫。
也許是宋譯的語氣太溫柔，溫馨忍不住掉了眼淚。她明明不愛哭的，都怪宋譯，跟他在一起以後變得好愛哭。
“哥哥……”
“嗯，我在，別哭。”
膝蓋處的布料被她哭濕了，皺巴巴的成了一塊。
好奇怪，溫馨心想，她明明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為什麽宋譯會知道她在哭。
夜裏真的很靜，靜得連呼吸都無法隱藏。月光打在窗欞，觸手生涼。
“……”
“哥，”她喚了他最後一聲。
“分手吧。”
三個字幾乎耗光了溫馨全部的力氣，眼淚無聲滑落，滴在冰冷的瓷磚上滲不進去，心痛只能留在原地。
宋譯心跳一滯。
心臟失重，像流沙倒置的那一瞬間，壓迫得他胃疼。
窒息感幾乎要吞沒了他整個人。宋譯握著手機的那只手青筋凸起。
“溫馨，我不喜歡這種玩笑，真的沒意思。”
溫馨用力捂緊雙眼，害怕眼淚落地有聲。
“所以說啊，”溫馨深吸了口氣，“我沒有在開玩笑。”
宋譯眼圈一瞬間紅了，“為什麽？”
“不想談了，很麻煩，想離開，就這樣。”
“我不同意。”
“你不……”
“我他媽說我不同意！”宋譯瞬間情緒失控，“你說好了你不離開的，你說過你只在乎我的，你不能說話不算數，你不能……”
“溫馨你不能騙我，你都答應我了，你就不能反悔！”
理智被燒成了齏粉，吹進風裏消散得無影無蹤。
溫馨哭得發抖，從捂著眼變成了捂著嘴，太累了，強忍痛苦實在太累了。
明明她連親手用刀劃開皮膚的痛都可以忍的。
明明她一點也不怕痛的。
為什麽……
“對不起，”溫馨說，“哥，對不起。”
宋譯一把扯開櫃子，匆忙地從裏面翻出衣服就往身上套，“你在哪？我不要在電話裏聽你說，我要見你。”
見面不可能，溫馨絕對不會見宋譯，不然一切都會功虧一簣。光是聽聲音就已經很難忍了，如果讓她看到他本人站在那裏，溫馨根本受不了。
“哥，我求你了——分手吧。”
宋譯瞳孔猛然一縮，匆促的動作戛然而止。
溫馨想說些狠話逼走宋譯，可她說不出口，她做不到傷害宋譯，任何方式都做不到。
所以只能用“求”這個字，因為宋譯很疼她。溫馨知道宋譯會心軟。
“溫馨……”宋譯牙都要咬碎了，“既然想分手那你哭什麽？”
宋譯不甘於直接挽留，他想找到蛛絲馬跡來證明溫馨根本不願意離開。
他捧在手心裏疼的姑娘怎麽會舍得就這樣離開他，不可能的，不可能……
“因為我喜歡過你。”
好的謊話是真假摻半。而這句話裏只有那個“過”是假的，其他都是真的。
宋譯聲音沙啞：“喜歡過……？”
溫馨快要瘋了。
“對，”她說，“現在不想喜歡了，想分手。”
“哥，是我說話不算話，對不起。”
“我會離開嘉水。”
“我們……就到這兒吧。”
宋譯把手裏的衣服甩了出去，大吼了一聲：“溫馨——！”
他膛目欲裂，眼裏血絲和淚光交錯。
呼吸沈重地落下，宋譯用力喘了口氣 。
“別走。”
千言萬語最後只匯成兩個字。宋譯認輸，他不能不挽留。
不論做什麽事情都有十足的自信，這樣驕傲恣肆的少年也不得不在感情裏折了腰，低了頭。
溫馨指尖掐出了血痕。
“宋譯，謝謝你。”
還有，我很愛你。
宋譯的呼吸尖銳而急促，“我不要謝謝，不要你對不起，你別走，溫馨，你不能走。”
“你都說好了的……”
溫馨在情緒崩潰的邊緣掛斷了電話，再多一秒她都忍不住了。
“嘟——”的一聲過後，手機從耳邊垂落，這還是宋譯之前砸過的那個，因為裏面有溫馨的照片所以他只是找了個手機店把手機修了修，沒換新的。
滿地迸濺開的手機碎片。
……
這次不得不換了。
宋譯胃裏抽痛，他微微弓下腰，捂住胃部，試圖阻止疼痛蔓延。
[真正失去的時候，是心碎掉的疼。]
他目光微垂，盯著地上那一攤水漬。所以他現在是失去她了麽？
為什麽？
他還是不明白。
落空來得猝不及防，擊潰了宋譯全部的神經。
心臟似是被針紮，密密麻麻的疼。
他想為了她留下來，而她只想離開。
眼淚融進地上碎片，支離破碎的是宋譯洶湧熱烈的喜歡。
……
心碎了一地，撿不回從前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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