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節 綠玉遠洋集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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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節綠玉遠洋集團
通常情況下，山口春田滿世界跑，難得在臺灣，剛好，10月25日剛好在。借著這樣的信息，蛋蛋前去拜訪，拿的是松本夫人給的介紹信。
綠玉遠洋集團駐臺灣的總部，位於淡水區鼻頭街22號，江濱東路公交站旁。這個場所的前身為谷歌帝國橋牌洋行公司的倉庫，占地面積約三千坪，最早用於經營茶葉貿易，後增建四座大型磚造倉庫、三座分別為2500噸、1200噸、60噸的小型庫房及油槽，並鋪設可接通淡水線鐵路的鐵道，更大規模的經營起臺灣煤油買賣，也由於煤油臭氣瀰漫，又讓淡水人稱之為“臭油棧”。在臺灣保衛戰期間，這裏成為儲備油倉庫，經敵人轟炸，油槽起火，建築物損毀殆盡，從此也走向沒落，20年前，這裏被綠玉遠洋集團買下，興建了五棟一字排開的磚瓦房，用作貨物備用倉庫，在後來，陸續擴建，形成如今的建築群。
倉庫的右側建了一棟二層的辦事處大樓，二層樓房呈四合院的建築樣式，辦公地點在一樓的左右廂房，而社長辦公室在最面的左手邊的那間，中間是會客室，右邊的那間鎖著，不知道幹啥用。
從左廂房的回廊通道走向社長辦公室，可以看見中庭有座假山，假山下邊有個水池，水池裏有錦鯉的影子。四合院的占地面積不太大，紅磚紅瓦的，有懷舊風貌，看起來也很美。這裏靠近淡水河，有個小碼頭可以讓沖鋒艇靠岸，這裏的人要經常往來於八裏渡船碼頭，公司在新北縣碼頭有一處貨物倉儲基地。
一些白鷺在老屋的屋頂上或者屋後鐵道區附近的麻黃樹上搭個窩，麻黃樹適合堿性土壤，在這裏無人打攪，長得又高又粗。這裏很少有人來，在淡水老街和紅樹林的游客或者攝影愛好者經過這裏，有的會站著指指點點，有的默默在抓拍，這裏顯得安靜冷清，跟三公裏外的淡水老街簡直是兩個境界。
南廂房第一間掛著接待處的牌子，裏頭的工作人員是兩個二十五六歲的後生，他們都穿著藍色的傳統秋季和服，一個坐在電腦旁，另一個坐在店門旁的茶座上。
當接到這個帥哥想要拜見董事長的時候，接待室的這個工作人員是一臉的不屑，當聽到他是惠子的朋友的時候，他開始猶豫起來，當聽到董事長曾經買過帥哥的玉雕時，他把讓另一個工作人員給蛋蛋泡茶，自己到第二間的辦公室請示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中年人來到接待處門口，偷偷打量一下蛋蛋，然後走了進來，自我介紹說他叫中尾峰彥，是董秘，也是董事長專職的仆從和通報者，胸牌上寫著他的名字。
董秘對著蛋蛋作揖行禮，然後坐到蛋蛋對面的椅子上，同時嚴肅地看著蛋蛋。說：“您是要見山口春田本人？有什麽事我能效勞嗎？”
看來董秘對於陌生的來訪者都不放心，有必要核實一下才決定是否放入。
“是的，我有事要拜托山口春田本人。”蛋蛋說。
“您沒有預約啊，我不能隨意去通報您的突然來訪。您的事是大事嗎？有沒有可能我能幫得上忙的嗎？您知道，董事長一向挺忙的。”
蛋蛋還太年輕，跟董事長平日來訪的客人太不般配了。他能有什麽事呢？雖然自稱董事長買過他的玉雕，那又怎樣，董事長買過的東西多了，他懷疑這個帥哥是因為兩個小姐的事而來獻殷勤的。這種事他碰到的不少，很多年輕人自以為事，認為董事長滿意的話一定會對他的追求有界定作用。
“我的事......不能告訴你，只能跟董事長說，麻煩你通報一聲，就說有一個叫蛋蛋的玉雕師想見見他。哦，這是松本夫人給的介紹信，本來我不想拿出來的。”蛋蛋有點兒不高興了。
“是這樣啊，那太對不起了。好的。我這就給您辦去，不過我再問一下，您認識我們的兩個小主人嗎？”
“哦，您是問山口惠子和松本幸子吧？是的。見過幾次面而已。我這次來跟她們無關，您別誤會。”
對於蛋蛋這樣的回答，董秘覺得來人不僅是個熟客，還挺光明正大。於是，他慎重地重覆一遍：“冒昧地再問一下，我該怎麽報告呢？就說一個叫蛋蛋的年輕人，行吧？可是您貴姓啊。”
“您就說蛋蛋吧，你們董事長大概也不知道我姓什麽。”
“好的。您坐在這兒，稍等一下，我們董事長可能很忙，不能一下子接見您。”
“好的，沒關系，我有的是時間。”
董秘出去了，不過看臉色似乎還在糾結。他沿著屋前的回廊走向最裏頭的左側那間。山口春田正在中間的會客廳接待一個重要客人，會客廳的拉門門口站著一個穿著和服的美女，她不讓靠近，董秘叫她遞個話說有一個叫蛋蛋的人要找董事長。美女說好，有空通報一下。之後，董秘就回來了。
蛋蛋沒事幹，四處走走看看，店裏墻邊多寶閣上的一些擺設：有古代18歲新娘穿過的三寸金蓮；有用木炭熱水的熨鬥；有手搖的縫紉機；有昔日文人雅士腦力激蕩所用的七巧桌等。比這些更讓他感興趣的是和族人的穿著打扮，他們的服飾打扮確實太有地方特色。沒想到的是全東洲國，只有邊遠的東海四島和朝鮮半島保存下古老王明朝的服飾和打扮，說起誰信啊！可真是讓人意外！
一般工作人員的打扮都是黑色的褲裙配斜襟白色系帶上衣，外頭披上對襟的長袍，腳上是布鞋，頭上紮條白毛巾，發型是洋蔥頭——就是後腦勺留束頭發，然後綁成小辮子，用發簪盤起來。毛巾放哪兒，比較自由，有人系頭上，有人搭掛在肩上做裝飾，給蛋蛋遞茶的這個工作人員用它作挽系長袖的帶子。當別離或者遠距離打招呼時，和族人揮動著毛巾，表示依依不舍的心情或者我在這兒。董秘的裝扮有別於店小二，也似乎表明一種等級差別。裏頭穿的是斜襟的緋色中長袍，中間系著腰帶，外頭搭一件對襟的黑色長外褂，頭上戴著烏紗帽，烏紗帽後邊有兩條褐色帶子。
回來後，董秘跟蛋蛋隨便聊點東西。董秘問起了蛋蛋的玉雕。蛋蛋把他賣給山口春田的玉雕說了一兩個。這下子，董秘徹底信了，因為他見過，即使是現在，董事長的辦公桌面還擺了一個，青銅鼎一樣的玉雕。
過了大概十來分鐘，門外傳來了一陣有節奏的點擊聲，董秘沒吱聲，帶著蛋蛋出門去，到了最裏頭的左側那間，一個和服的美女給他們鞠躬行禮，並掀開竹簾，董秘讓蛋蛋自己進去。他的事情算完事了，轉身回去。
山口春田跟蛋蛋早就熟識，也理解蛋蛋面臨的困境，他願意幫忙，說國慶節後的11月15日早上九點，他們有趟貨船要去西洲國，如果他願意，可以等到那個時候來這裏找中尾峰彥，如果不願意就算了。蛋蛋表示感謝，並下了定金，然後山口春田交代一些註意事項，雙方留下聯系方式。
曾經，山口春田建議老鬼頭放棄蛋蛋，他一直不看好他。原因是人長得太帥，容易引人註目。再有蛋蛋跟花兒扯一起，麻煩事肯定多，萬一失戀自殺呢？
蛋蛋是不可能被放棄的，他可是老鬼頭花老大力氣栽培出來的。本來小蛋蛋是被陳柿子帶入海裏的，是老鬼頭把他救上來的，要不然等陳明趕過來，哪來得及呢？
當然，起先老鬼頭也沒想讓蛋蛋接班，只是因為他自己的摻和讓這對母子陷入悲慘境地，他想補償一下。沒有救陳柿子不是因為他沒那個能耐，而是因為陳柿子確實活不下去。
後來呀，他發現蛋蛋跟時間旅行者的特點很吻合，於是他就開始接觸並逐步引導、培養。找到一個無根的聰明人很難，找到一個無根、聰明、善良、孤獨、強壯、感覺器官特別敏感的小屁孩幾乎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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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常情況下，山口春田滿世界跑，難得在臺灣，剛好，10月25日剛好在。借著這樣的信息，蛋蛋前去拜訪，拿的是松本夫人給的介紹信。
綠玉遠洋集團駐臺灣的總部，位於淡水區鼻頭街22號，江濱東路公交站旁。這個場所的前身為谷歌帝國橋牌洋行公司的倉庫，占地面積約三千坪，最早用於經營茶葉貿易，後增建四座大型磚造倉庫、三座分別為2500噸、1200噸、60噸的小型庫房及油槽，並鋪設可接通淡水線鐵路的鐵道，更大規模的經營起臺灣煤油買賣，也由於煤油臭氣瀰漫，又讓淡水人稱之為“臭油棧”。在臺灣保衛戰期間，這裏成為儲備油倉庫，經敵人轟炸，油槽起火，建築物損毀殆盡，從此也走向沒落，20年前，這裏被綠玉遠洋集團買下，興建了五棟一字排開的磚瓦房，用作貨物備用倉庫，在後來，陸續擴建，形成如今的建築群。
倉庫的右側建了一棟二層的辦事處大樓，二層樓房呈四合院的建築樣式，辦公地點在一樓的左右廂房，而社長辦公室在最面的左手邊的那間，中間是會客室，右邊的那間鎖著，不知道幹啥用。
從左廂房的回廊通道走向社長辦公室，可以看見中庭有座假山，假山下邊有個水池，水池裏有錦鯉的影子。四合院的占地面積不太大，紅磚紅瓦的，有懷舊風貌，看起來也很美。這裏靠近淡水河，有個小碼頭可以讓沖鋒艇靠岸，這裏的人要經常往來於八裏渡船碼頭，公司在新北縣碼頭有一處貨物倉儲基地。
一些白鷺在老屋的屋頂上或者屋後鐵道區附近的麻黃樹上搭個窩，麻黃樹適合堿性土壤，在這裏無人打攪，長得又高又粗。這裏很少有人來，在淡水老街和紅樹林的游客或者攝影愛好者經過這裏，有的會站著指指點點，有的默默在抓拍，這裏顯得安靜冷清，跟三公裏外的淡水老街簡直是兩個境界。
南廂房第一間掛著接待處的牌子，裏頭的工作人員是兩個二十五六歲的後生，他們都穿著藍色的傳統秋季和服，一個坐在電腦旁，另一個坐在店門旁的茶座上。
當接到這個帥哥想要拜見董事長的時候，接待室的這個工作人員是一臉的不屑，當聽到他是惠子的朋友的時候，他開始猶豫起來，當聽到董事長曾經買過帥哥的玉雕時，他把讓另一個工作人員給蛋蛋泡茶，自己到第二間的辦公室請示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中年人來到接待處門口，偷偷打量一下蛋蛋，然後走了進來，自我介紹說他叫中尾峰彥，是董秘，也是董事長專職的仆從和通報者，胸牌上寫著他的名字。
董秘對著蛋蛋作揖行禮，然後坐到蛋蛋對面的椅子上，同時嚴肅地看著蛋蛋。說：“您是要見山口春田本人？有什麽事我能效勞嗎？”
看來董秘對於陌生的來訪者都不放心，有必要核實一下才決定是否放入。
“是的，我有事要拜托山口春田本人。”蛋蛋說。
“您沒有預約啊，我不能隨意去通報您的突然來訪。您的事是大事嗎？有沒有可能我能幫得上忙的嗎？您知道，董事長一向挺忙的。”
蛋蛋還太年輕，跟董事長平日來訪的客人太不般配了。他能有什麽事呢？雖然自稱董事長買過他的玉雕，那又怎樣，董事長買過的東西多了，他懷疑這個帥哥是因為兩個小姐的事而來獻殷勤的。這種事他碰到的不少，很多年輕人自以為事，認為董事長滿意的話一定會對他的追求有界定作用。
“我的事......不能告訴你，只能跟董事長說，麻煩你通報一聲，就說有一個叫蛋蛋的玉雕師想見見他。哦，這是松本夫人給的介紹信，本來我不想拿出來的。”蛋蛋有點兒不高興了。
“是這樣啊，那太對不起了。好的。我這就給您辦去，不過我再問一下，您認識我們的兩個小主人嗎？”
“哦，您是問山口惠子和松本幸子吧？是的。見過幾次面而已。我這次來跟她們無關，您別誤會。”
對於蛋蛋這樣的回答，董秘覺得來人不僅是個熟客，還挺光明正大。於是，他慎重地重覆一遍：“冒昧地再問一下，我該怎麽報告呢？就說一個叫蛋蛋的年輕人，行吧？可是您貴姓啊。”
“您就說蛋蛋吧，你們董事長大概也不知道我姓什麽。”
“好的。您坐在這兒，稍等一下，我們董事長可能很忙，不能一下子接見您。”
“好的，沒關系，我有的是時間。”
董秘出去了，不過看臉色似乎還在糾結。他沿著屋前的回廊走向最裏頭的左側那間。山口春田正在中間的會客廳接待一個重要客人，會客廳的拉門門口站著一個穿著和服的美女，她不讓靠近，董秘叫她遞個話說有一個叫蛋蛋的人要找董事長。美女說好，有空通報一下。之後，董秘就回來了。
蛋蛋沒事幹，四處走走看看，店裏墻邊多寶閣上的一些擺設：有古代18歲新娘穿過的三寸金蓮；有用木炭熱水的熨鬥；有手搖的縫紉機；有昔日文人雅士腦力激蕩所用的七巧桌等。比這些更讓他感興趣的是和族人的穿著打扮，他們的服飾打扮確實太有地方特色。沒想到的是全東洲國，只有邊遠的東海四島和朝鮮半島保存下古老王明朝的服飾和打扮，說起誰信啊！可真是讓人意外！
一般工作人員的打扮都是黑色的褲裙配斜襟白色系帶上衣，外頭披上對襟的長袍，腳上是布鞋，頭上紮條白毛巾，發型是洋蔥頭——就是後腦勺留束頭發，然後綁成小辮子，用發簪盤起來。毛巾放哪兒，比較自由，有人系頭上，有人搭掛在肩上做裝飾，給蛋蛋遞茶的這個工作人員用它作挽系長袖的帶子。當別離或者遠距離打招呼時，和族人揮動著毛巾，表示依依不舍的心情或者我在這兒。董秘的裝扮有別於店小二，也似乎表明一種等級差別。裏頭穿的是斜襟的緋色中長袍，中間系著腰帶，外頭搭一件對襟的黑色長外褂，頭上戴著烏紗帽，烏紗帽後邊有兩條褐色帶子。
回來後，董秘跟蛋蛋隨便聊點東西。董秘問起了蛋蛋的玉雕。蛋蛋把他賣給山口春田的玉雕說了一兩個。這下子，董秘徹底信了，因為他見過，即使是現在，董事長的辦公桌面還擺了一個，青銅鼎一樣的玉雕。
過了大概十來分鐘，門外傳來了一陣有節奏的點擊聲，董秘沒吱聲，帶著蛋蛋出門去，到了最裏頭的左側那間，一個和服的美女給他們鞠躬行禮，並掀開竹簾，董秘讓蛋蛋自己進去。他的事情算完事了，轉身回去。
山口春田跟蛋蛋早就熟識，也理解蛋蛋面臨的困境，他願意幫忙，說國慶節後的11月15日早上九點，他們有趟貨船要去西洲國，如果他願意，可以等到那個時候來這裏找中尾峰彥，如果不願意就算了。蛋蛋表示感謝，並下了定金，然後山口春田交代一些註意事項，雙方留下聯系方式。
曾經，山口春田建議老鬼頭放棄蛋蛋，他一直不看好他。原因是人長得太帥，容易引人註目。再有蛋蛋跟花兒扯一起，麻煩事肯定多，萬一失戀自殺呢？
蛋蛋是不可能被放棄的，他可是老鬼頭花老大力氣栽培出來的。本來小蛋蛋是被陳柿子帶入海裏的，是老鬼頭把他救上來的，要不然等陳明趕過來，哪來得及呢？
當然，起先老鬼頭也沒想讓蛋蛋接班，只是因為他自己的摻和讓這對母子陷入悲慘境地，他想補償一下。沒有救陳柿子不是因為他沒那個能耐，而是因為陳柿子確實活不下去。
後來呀，他發現蛋蛋跟時間旅行者的特點很吻合，於是他就開始接觸並逐步引導、培養。找到一個無根的聰明人很難，找到一個無根、聰明、善良、孤獨、強壯、感覺器官特別敏感的小屁孩幾乎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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