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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060】(雙更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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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060】(雙更合一)

緊急的救援任務。

花田千夏一邊吃三明治, 一邊察看資料。

“這次的地點在神奈川箱根,之前已經派遣過三名術師,包括狗卷棘二級術師前往, 但……都消失了。”

“消失?是什麽意思?”

“【帳】內無法探尋到他們的氣息。”

花田千夏咀嚼著三明治的動作慢慢停下,問:“你們進去察看過嗎?”

“……進去的輔助監督沒再出來。”

花田千夏咕咚一聲。

吞掉含在口中的三明治殘渣, 說。

“生得領域。”

“是的。”

新田明透過後視鏡, 看向少女清秀的臉。

“所以我們初步懷疑【帳】內有特級咒靈,但特級術師們都在國外出差, 而花田術師是五條特級術師推薦的營救人選。”

花田千夏舔著手指的動作頓住。

她擡眸, 目光準確地從後視鏡與她對上。

彼此對視幾秒, 花田千夏繼續低頭,看手中的資料。而新田明也收回視線,把油門一踩到底:“所以拜托了, 花田術師。”

“這是我該做的。”

花田千夏將平板放到一邊,拿出手機。

箱根是個翠峰環繞之地。

山川、流泉、湖泊,還有溫泉。

雖然比起三、四月份, 七月份還會選擇來泡溫泉的人沒有多少。但畢竟這裏是出了名的溫泉之鄉和療養勝地,所以即便是七月這種酷暑之時, 也還是能看到相當的人流出入箱根。

“新田監督!”

有人迎了上來。

花田千夏沒有聽他們說話, 而是透過車窗看向面前的【帳】,手上一抽固定帶, 將藥研在腿外側穩定好,才開門下車。

結果她剛關上車門, 就被新田明語氣詫異的一句“什麽”,吸引過去。

花田千夏看向她, 歪頭:“怎麽了?”

“有一名監督……”

新田明眉頭微皺:“被【帳】吐出來了。”

【帳】從來不會主動吐人。

花田千夏:“看看。”

這是個幾乎看不清臉的監督。

且已經喪失了生命。

花田千夏蹲在他身邊, 抱著雙膝, 視線長久地停留在那張充滿殘穢、而導致無法看清的臉上,然後緩緩在腦海中打出個問號。

好怪異啊,好怪異啊。

這人臨死前的情緒竟然是感到幸福。

不單如此,這位被吐出來的監督還非常完整,沒有缺胳膊斷腿,也沒有半身被截。

沒有人在直面咒靈時還留有全屍。

雖然這麽形容很奇怪。

花田千夏回頭,看向其他兩人問道:“你們看得清他的表情嗎?”

“……在笑。”另一名監督率先開口。

“是的。”新田明神色嚴肅。

“哪種笑?一看就讓人毛骨悚然,覺得他遭遇了什麽很可怕的事;還是如沐春風,覺得他非常幸福。”花田千夏比喻道,“像做了個好夢?”

新田明眸光微閃,立刻看向花田千夏。

“是後者。”她回答。

花田千夏點頭,雙手撐住膝蓋猛地站起。

“那我進去了。”

她邁開步子,走向包裹著整個旅館【帳】。

站定在【帳】前,花田千夏豎起手,手心剛貼上去,又忽然想到什麽,回頭看向立在原地的兩名輔助。

“雖然很想大言不慚,說我能解決這件事。”

黑發綠眸少女語氣平靜,完全不像是在說什麽驚悚的事情:“但請不要再送人進來,我懷疑這只咒靈正在以我們為養分,滋養自己。而且如果沒猜錯,它的生得領域已經擴張到【帳】的邊緣,並且已經有能力破除這個【帳】了。”

她頓住,似乎想到什麽,笑出來。

“當然也不是完全不讓人進啦。如果是五條老師那種級別,麻煩直接把他踹進來!謝謝!”

“……”

*

花田千夏一進入【帳】,就停下來。

空氣中浮沈著絲絲奶甜,讓人聞了不自覺露出微笑。她深吸一口氣,看向因【帳】而陰沈的天空,叫出藥研。

穿著軍服的黑發紫眸少年一落地,就立刻翻轉手中短刃,反握住橫在身前:“大將。”

“藥研,能感覺到什麽嗎?”花田千夏問。

“到處都是笑聲。”藥研嗓音微沈。

笑聲嗎。花田千夏抿唇,她沒聽到。

不過也能理解,如果說咒靈是詛咒的化形,藥研就是靈力化形。在某種程度上,二者化形的關鍵相似,能聽到她聽不到的聲音也正常。

“我們應該已經進入了生得領域。”花田千夏拿出手機,卻意外發現信號是滿格,“小心點。”

“是。”

話音落下,藥研的身形已經閃入旅館。

花田千夏則繼續站在原地,拿出手機,一點點察看上面的內容。

五個小時前,半夜的時候,五條悟發來的一條說著“聽說我們小夏夏哭得可慘了”的語音;

兩個小時前,吉野順平用仿佛隔著屏幕都能聽出小心的語氣,回覆她好的沒關系,任務加油;

一個小時前,七海建人回覆她已經安排好心理專家,今日內前往柳生家進行輔導;

二十分鐘前,麻衣發來的一句“姐姐到了嗎?”,緊跟著一個貓咪試探的表情包。

還有一分鐘前,還是麻衣說的:【爸爸媽媽起了,悄悄來看房間門。我說你去執行任務了明天回,他們沒說什麽……】

花田千夏看完,回了句:【好~】

發送成功。

對面似乎一直在盯著她的對話框,幾乎下一秒,對方的名字就變成了“正在輸入中”。

【麻衣:姐姐你開始任務了嗎?!】

【花田千夏:對呀~我先去忙啦。】

【麻衣:好!姐姐加油!】

【花田千夏:嗯吶!】

花田千夏勾起唇,接著驀地清醒。

不、不對,這不是麻衣。

但是太像了。

她微微皺眉,克制住氤氳在心頭、虛無縹緲的喜悅感,將手機放回裙子口袋,卻在某刻忽然察覺到什麽,眼睫一顫。

她猛地擡眼,看向旅館大門。

緊閉的大門不知何時開了條小縫,金色的光線從微隙中透出,散發著溫暖柔和的氣息。

花田千夏目不轉睛地盯著看。

她察覺到不對,卻不明白為什麽不對。

這就是一扇門啊?

一扇打開的門。

這個念頭從腦海中一閃而過。

花田千夏忽然忘了自己原本要做什麽。

她著迷版望著那道門縫和從縫中穿出的光,短暫停留後,邁開了腳步。

少女站在門旁邊,擡手,緩緩握住門把。

她沒有拉開。

腦海中鼓聲回響,像是警告,又像催促。

溫暖的芳馨蕩在鼻尖,花田千夏凝視著門把手,心跳加速,最終還是順從內心,拉開了門。

光從門內爭先恐後地湧了進來。

花田千夏被刺得微微閉眼。

然後,她看到一幅天朗氣清的畫面。

澄碧的天空纖雲不染,像被過濾了雜色,散發出溫暖的璀璨光輝。

天地遼闊,清馨夾雜微風,卷起少女的頭發,吹起她的裙子,晃晃蕩蕩地飄起,又溫順平和地落回去。

花田千夏渾身放松下去。

雖然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緊繃。

“夏夏——!”

一道女聲忽然從身後傳來。

興高采烈、意氣飛揚。

花田千夏頓住,轉過頭。

風一下子變大了。

女人穿著一身黑色短袖T恤和牛仔褲,發色深紫,柔順地披在身後,眉開眼笑,喜容可掬:“你發什麽呆呢?還不快點進來?”

一條渾身漆黑的大狗從她身後沖出。

興高采烈、汪汪亂叫地往花田千夏身上撲,雙腳搭上她肩膀,淌著涎水的舌頭就要往她臉上招呼。

花田千夏立馬尖叫出來:“芝麻糊!”

她一把伸手,推開那張狗嘴。

“哈哈哈哈誰讓你發呆~”女人卻哈哈大笑,然後招呼道,“好啦好啦芝麻糊回來!快點,不要弄你姐姐了,好啦!”

“嗚嗚嗚嗚——”黑狗邊嗚咽邊躥了回去。

花田千夏只覺得它的屁股都快搖脫掉。

她忍俊不禁,接著笑了出來。

好幸福啊。

“還在想什麽呢?”女人的呼喚又傳了過來。

她已經側身,對花田千夏做了個請的手勢:“花田小姐,不知道媽媽有沒有這個榮幸,請我們公主邁開尊貴的腳步,擺駕回屋呢?”

花田千夏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不動。

她只是看著女人,目光一寸寸略過她的頭發、眉眼,嘴角揚起的弧度,滿含歡喜,浸透喜悅。

“站著做什麽呢?”

一道溫柔嗓音從背後傳來。

花田千夏心有所感,剛轉頭,一只溫熱寬厚的大掌已經攬住她。有著一頭黑發的男人慈眉善目,低垂的眼眸倒映澄光:“不想回家嗎?”

“想。”

花田千夏聽到自己的聲音。

她隨著男人邁開腳步,徹底放下顧慮,嘴角不自覺帶笑,走向那扇敞開的門,和站在門邊、眉開眼笑看著她的女人。

“今天吃什麽啊?媽媽。”

*

“直正,去把土豆皮削了!”

“直正,來把油打開,我力氣不夠~”

“直正,洗菜~”

“芝麻糊你進來做什麽?快出去快出去,找你姐姐玩兒去,別在廚房裏搗亂!”

“汪汪汪——!”

花田千夏雙手撐著沙發邊緣,雙腿並攏,眼睛看著電視,耳朵卻對廚房傳出的動靜高度集中。

聽著聽著,她忍不住笑著感嘆。

媽媽的聲音真像百靈鳥呀~

花田千夏放松僵直的背脊,餘光中就看到一道黑影從廚房躥出來,狗爪子踩在地面上噠噠噠的,聲響清脆。

她頓時樂了,張開雙手:“糊糊來~”

大黑狗一頭鉆她懷裏,耳朵和尾巴耷拉著,好不可憐的樣子。

“嘿嘿~”花田千夏手陷在它的背部,觸覺毛茸茸的,配上大狗的體溫,別提有多舒服,“都叫你出來咯,看,被媽媽批評了吧!”

“嗚嗚嗚……”大黑狗搖了搖尾巴。

花田千夏摸得上癮,有些愛不釋手,心中的喜愛越發高漲,最終無處發洩般,逮住狗頭就是一通亂擼。

芝麻糊也不動,就任她擼。

只是當她想捏它耳朵時,擡起前爪擋了下。

“嗯?你怎麽還不去洗澡?”

媽媽從廚房裏探出頭來,好奇問。

花田千夏楞楞地擡頭:“啊?”

她為什麽要洗澡?

“你不是每次吃飯前,都會先去洗個熱水澡,說這樣會舒服點嗎~”媽媽高高挑起一邊的眉毛。

好像是哦。

花田千夏恍然。

然後她幹脆利落、冷酷無情,一把推開嗚嗚直叫的狗頭,穿著拖鞋啪嗒啪嗒上樓:“那我去洗個澡!”

“洗快點哦~還有半個小時就吃飯哈!”

“好的好的~”

花田宅是一棟小型別墅。

花田千夏找到自己的房間——雖然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找,但管他呢!

從衣櫃翻出一件純白T恤和淺黃色棉質長褲,黑發少女站在全身鏡前,正想解領口扣子,卻驀地抓了個空。

咦……

花田千夏楞住,看著全身鏡裏的自己。

一席方領長裙,裙擺層疊,貼在大腿根部。

她思考一秒,果斷拋諸腦後。

脫掉裙子,抱著衣服飛快鉆進衛生間,花田千夏哼著輕快的旋律,盤起長發,擰開花灑開關。

水流順著少女美好的曲線而下,在腳邊砸出聲響,明明很輕微,卻又音聲如鐘地在耳邊回蕩,帶著要將一切疲憊都洗掉的架勢。

真的好舒服啊~

花田千夏忍不住輕嘆道。

穿上衣服前,她自然地擡手,摁了兩下剛才看到的、放在洗手臺邊的身體乳。

乳霜質地又輕又潤,帶著淡淡的奶甜香味,花田千夏擦完後擡起手臂嗅了兩下,才滿意地開始穿衣服。

“汪!”

“哎呀,你上來等我啦。”

花田千夏笑著擼了一把狗頭,用腳輕輕頂開它擋在階梯口的身體:“快快!我們下去吃飯!”

芝麻糊立刻比她還激動,一溜煙沖到前面,然後毫不客氣,一頭撞到爸爸的肚子上。

“芝麻糊!”

爸爸無奈地叫,他雙手還捧著一大碗湯,這麽大一只狗撞過來,害得他差點沒穩住。

花田千夏也嚇了一跳,趕緊沖過去,雙手一摟狗脖子,想將它拉開:“糊糊你怎麽回事,也不怕今晚沒飯吃啊就亂撞!”

“就是!”爸爸將那碗湯放下,在芝麻糊被抱著脖子都克制不住興奮地往前拱時,伸出一根手指,點在它的鼻尖,“定!”

花田千夏目瞪口呆地看著芝麻糊瞬間定住。

咋的咋的?還搞特殊對待啊!

她憤怒地輕抓兩下狗脖子上的毛。

這時,媽媽也端著一盤菜從廚房裏出來,看到她“誒”了聲:“怎麽就換睡衣了?”

“啊?”花田千夏茫然。

“不是你之前說,今天和棘一起吃飯嗎?”媽媽把菜放到桌上,咚的輕響,“不去隔壁喊人家?”

花田千夏反應過來:“哦哦!我給忘了!”

“真是的,快去!”

“我先上去穿個內衣!”

要花田千夏專程換一套出門是不可能的,最多今晚睡覺之前換掉現在穿的!

狗卷家就在她家隔壁。

花田千夏站在門口,伸手按響門鈴。

聚集穿透力的“叮咚”瞬間打懵花田千夏。

她當即倒抽一口氣,往後退了兩小步。

擡手揉了揉耳朵,黑發少女望著眼前的木門,覺得腦子被這一聲震懵了。

這也太大聲了吧。

棘的家裏,門鈴聲原來這麽大的嗎?

但是她發現沒人開門。

花田千夏有點奇怪,又捂著耳朵,去摁門鈴。

又是一道震耳的門鈴響。

還是沒人開門。

誒?花田千夏這下也顧不上捂耳朵。

她記得狗卷棘這個時候應該在家才對呀?

這麽想著,黑發少女伸手,第三次摁響門鈴。

“叮咚!”

“叮咚!”

“叮咚叮咚叮咚!”

還是沒人開門。

花田千夏擰起眉,下意識就開始一直按門鈴,一下接一下,聽起來急促又不耐煩。

然後在那可怕的震鈴聲中,少女擡起下巴,一聲拖著長音的叫喚就溜了出口:“棘——”

門呼的一下被猛地拉開。

亞麻發色的少年站在門後,胸膛微微起伏,紫瞳緊鎖,難以置信地註視她。

花田千夏呆楞兩秒,脾氣立刻上來了。

“你在家怎麽不開門?還有你家門鈴的聲音也太大了,上次不是跟你說要調小聲點嘛,聽多了對你耳朵也不好。”

但她不是真的發脾氣,所以聲音聽上去還是柔和的:“家裏要開飯啦,讓我過來找你一起吃飯,你快換鞋子跟我回去。”

少年一動不動。

依舊定定地看著她。

花田千夏被看得有點不自在。

不該是這樣的。

她眉頭倏地皺起,隨著這個想法落地,心臟忽然傳出咚咚的聲音,像是要從胸腔跳出來,呼吸當即就有些不順暢:“你幹嘛?”

花田千夏吞咽兩口:“別盯著我了,趕緊換好鞋子跟我回去吃飯。”

不對勁。

非常不對勁。

不該是這樣的。

狗卷棘不會這樣子看著她。

花田千夏氣息不可抑制的粗重,沒由來驚慌:“棘?”

她擔憂地看著他:“你怎麽了?哪裏不舒服嗎?”

雖然比起對方,她才像那個不舒服的。

花田千夏努力平穩呼吸,眨了兩下眼,企圖將不知何時占據視野的漆黑趕走。

紫眸少年似乎終於反應過來。

他立刻往前踏出一步,姿態果斷,毫不猶豫。

橙黃的玄關燈光前仆後繼、迫不及待地將他籠罩進去,給他圈上一層溫柔的光暈,與少女身上的一樣。

花田千夏恍惚一瞬。

所有的不適在少年進入時即刻消失,速度之快,恍然夢寐驚醒,一場虛幻。

緊接著她就納悶了:“剛才發什麽呆。”

似乎這一刻,比起吃飯,少年的心思才是她關心的重中之重:“你在想什麽啊?”

狗卷棘輕輕搖頭:“大芥。”

花田千夏眉頭一揚:“大芥?”

狗卷棘點頭:“大芥。”

少年聲線清冽溫柔,垂落的眼眸原本只是沾染水光,被笑意一潤,便化作一汪紫羅蘭色的海洋。

他凝視著她,宛如海水倒灌,卻不是令人感到恐懼的洶湧,反而像平靜的海底,溫柔地包裹。

一股電流順著花田千夏的脊背直沖而上。

她的呼吸再次紊亂。

但與剛才不同,現在的她臉頰發燙,眼睫顫動,藏在鞋裏的腳趾蜷起松開,蜷起又松開,心臟也在有力地怦怦直跳。

想移開視線,又覺得這樣莫名露怯。

花田千夏不自覺吞咽好幾下,不安之下聲音也大了起來:“你、你今天真、真的好奇怪啊!”

“鮭魚?”

狗卷棘笑著歪頭。

“沒事、沒事說什麽大芥鮭魚?這、這不是我們小時候才玩的游戲嗎!”花田千夏挺直背脊,連自己都覺得自己虛張聲勢,“幹嘛,生我氣啊?”

狗卷棘楞了楞,疑惑。

花田千夏理直氣壯:“不然好端端的,你幹嘛突然跟我說飯團語!”

狗卷棘的沈思只持續了一秒。

接著忽然想到什麽,怔住。

他猛地看向花田千夏,眸中的海洋忽然翻湧起來,像被一只手攪亂海底,再也無法平靜。

後者被看得一陣瑟縮,剛才的氣勢登時又弱下去,嘟嘟囔囔:“不就是差點忘記來喊你吃飯嘛。”

少女瞄了他一眼,又瞄他一眼。

然後擺爛:“好啦對不起,我不該忘記!”

道歉不像個道歉樣,反而充滿蒙混過關的企圖:“我們回去吃飯吧。”

少年喉結滾動好幾下,接著張嘴。

“擡……”他萬般小心開口,“擡起手。”

花田千夏疑惑,好端端地擡手幹嘛?

但看狗卷棘茫然、震驚,眼眶甚至都開始泛紅的樣子,似乎真的被她忘記來叫他吃飯這件事傷到,她嘆了口氣,認栽地擡起兩只手。

舉到半空,五指張開,做出投降的姿勢。

“別生氣啦~好不好?”

花田千夏放柔聲音,哄道。

但狗卷棘還是沒能回過神。

花田千夏眼睛一轉,玩心一起。

“啪~”

少女輕聲配音,手心貼著少年的臉,將他臉上的肉微微擠起來,眼睛彎成一道月牙狀。

接著她“嘿~”了聲,像摸狗一樣輕輕搓揉著他的臉:“哎呀哎呀,我們棘還生氣呢~別生氣啦,是我不好,我不該忘記來叫你吃……”

她的聲音驀地停滯。

花田千夏雙手還舉在剛才的位置,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然後頭一偏,挨上一片柔軟。

少年將頭埋進她的頸窩,雙手克制又不容置喙地箍住她的腰。

兩人身體緊緊相貼,心跳整齊地像同一個人。

花田千夏忍不住笑了。

狗卷棘這人真奇怪啊。

明明是個刺頭,頭發卻特別軟~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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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本來還以為能還完債,現在一看,補一來一是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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