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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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章
方到極光山，便聽得雲斂宮闕中有人來報，仙帝請仙尊前去長生殿議事。
祈雲斂安頓好敖小小後便前去赴約。
到時長生殿殿門大敞，仙帝似已等了許久。
他一走進去，仙帝立時攏著袖子迎上前來：“仙尊，你可回來了。”隨後已仙禮待之，閉眼虔誠之樣一如既往，“那南海龍女可曾尋回？”
“小小已回到雲斂宮闕。”
仙帝面露欣喜：“甚好，甚好，若再取得最後兩片龍鱗，配以織甲金絲，便是萬全之策。”
祈雲斂聽到仙帝毫無波瀾地吐出此言時，不由皺眉：“龍鱗之事可解，織甲金絲卻更難得，仙帝找尋金絲之事可有眉目？”
“此次喚仙尊前來正是為了此事。”仙帝說道，“啟命星君近日得了消息，說這織甲金絲看似遠在天邊，實則近在眼前。”
“哦？”
“古籍有載，龍族之人法力根源有三，龍鱗、龍筋、龍骨，前日能用龍女的鱗片扼制其法力來源也正是因為如此，而此女三千年未化龍，除了鱗片極硬之外，龍筋亦是堅韌非凡，拿來作織甲金絲再合適不過。”
“仙帝的意思是，剝鱗拔筋？”祈雲斂泠然反問。
“沒錯。”
往日正義淩然，心懷大義的面容如今看在祈雲斂眼中，卻惹得他心生煩躁：“不可。”
“有何不可？”仙帝沒想到他會反對，有些急了，“仙尊，蒼生要緊，至於南海龍王那裏我會去說明緣由，相信龍王心懷眾生，亦能明白咱們的良苦用心。”
“本尊僅強取她一枚鱗片時，她已有命竭之勢，若再剝鱗拔筋，恐怕性命難保。”祈雲斂負手而立，俯視著仙帝方向。
“可如果不犧牲她一人，我們如何能救下整個荒壁澤？”仙帝的語氣也逐漸冷漠，甚至帶著一絲決絕，“仙尊，雖迫於無奈，但孰輕孰重，一眼能辯啊。”
“本尊有兩枚天山靈碧，若以血養之，也足夠堅硬，至於織甲金絲，似乎也另有他法可制成。”
仙帝聽後忽然面露擔憂：“聽聞以六千年修為之魂血也可煉成織甲金絲，仙尊此言可是心中已另有打算？”
“正是。”
“萬萬不可！仙尊是想虧空六千年修為，拖著虛弱病體與風熾鬼一戰嗎？”
“若有玄鱗甲加身，即時讓他六千年修為本尊亦有把握獲勝。”
“這……”仙帝還想說什麽，可看到祈雲斂的面色已如黑雲壓城，立時噤了聲，“還有些時日，此事可再議。”
“毋需改日，今夜我便入荇光谷，煉制織甲金絲。”祈雲斂話音剛落便拂袖而去。
“仙尊！仙尊……”仙帝仍想挽留，可男子去意已決，只留下一段泛著冷香的雲氣便已沒了蹤影，他看著祈雲斂消失的地方久久不曾離去，最後面上竟露出一絲狠厲來。
*
是夜。
敖小小沒等到祈雲斂回來，雲斂宮闕反而迎來了另一位貴客。
“仙帝。”她有些意外，但還是乖乖朝他行了個仙禮。
“小小。”仙帝揮退了其他人，容色和藹，“近來身體如何？”
敖小小不明所以：“還好。”其他客套話她也懶得說。
“那便最好。”仙帝勾著嘴角笑了，周身金光微逸，明明如驕陽般暖和，可敖小小只覺後背發麻。
“仙帝，您是來找仙尊的嗎？他還沒回來。”
“不。”仙帝招呼她坐下，倒像他是主人，敖小小是客，“小小，我今日來，是有事要同你商議。”
“我？”敖小小用食指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有些不可置信。
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龍崽子，竟能有什麽讓仙帝看上眼的。
“小小，作為仙尊的道侶，若是蒼生有難，你可會竭盡所能拯救眾生？”
這句話……怎麽聽著如此耳熟？
敖小小想起那日，祈雲斂用相同的語氣輕描淡寫地問自己，若取她三片龍鱗如何。
她忽然有了不好的預感，戒備地朝地靠了靠身子。
見她沒有第一時間答應，仙帝嘴角的弧度變得有些僵硬：“你……不願？”
“仙帝可是想取我龍鱗？”
仙帝沒想到她竟直截了當問出來，當即心中升起一絲赧意，旋即雙手在她面前畫下一道弧線，敖小小的身體突然不受控制地縮小，隱有變回龍身之兆。
敖小小一把用手反扣在他的手臂上，將他原本順滑的金袖扯得又亂又皺，眼眶瞬時紅了：“是仙尊默許的嗎？”
仙帝沒有回答，自然也沒有否認，眼中的光瞬時暗得出奇，掃出一片刺骨寒霜。
敖小小的身體好似斷了線的木偶般癱軟下去，神色呆滯，目光聚焦在極遠處。
果然。
仙尊答應自己不強取龍鱗，他做到了。
只要他不回來，借機讓旁人下手，便算是履行了承諾。
“把我的龍鱗還給我……還給我……”敖小小喃喃，可眼前之人不可反抗的力量源源不斷澆灌下來，頃刻之間她的身體只剩下一臂之長，張開嘴從喉嚨中發出一道長鳴，“嗷嗚——”
“小小。”仙帝的手掌緩緩靠近她的後背，“天下蒼生，定會感謝你今日所受之痛的……”
話音剛落，金光從他手中如山海將至，刺骨的寒冷順著龍鱗鉆入少女的骨血之中，她疼得不停抽搐，整個身子如墜深淵。
與祈雲斂相比，仙帝下手更為迅速和利落，根本沒有給她任何反應的機會，一波又一波強烈的眩暈感襲來，蠶食著她僅剩不多的神識。
就在即將失去意識之際，敖小小咬著呀，催動了手上的荼蘼印記。
*
晨曦總是紅得似火，每每從極東升起，均勻落在極光山頂的皚皚白雪上時，總顯得那麽平和瑰麗。
雪的盡頭走來一道頤長身影。
白衣勝雪，玉冠額頂，遠遠望去已是仙風道骨之姿。
只是等他走近時，能看到眼下隱有青黑，臉色也有些疲憊，手捧之物為一只紫檀木盒，盒子裏一根極細的絲線金光熠熠，恰好與這朝陽交相輝映。
男子走進雲斂宮闕，才發現明丹抱著劍站在敖小小屋外，不在練劍，反而像在發呆，臉上表情也十分焦躁。
“仙尊，您終於回來了！”她看見來人後立時眼睛一亮，但祈雲斂仍是沒放過她眼神中一閃而過的擔憂。
“發生何事了？”
明丹回頭望了望屋子的方向：“昨夜仙帝來了，到現在還沒出來。”
話方說到一半，祈雲斂已沈下臉，運氣疾步離開，推門徑直入內。
但他回來得還是有些晚了。
祈雲斂進入房內時，只看見仙帝立於一側，手中懸浮著兩枚透明的鱗片，邊緣卷翹帶血，鮮紅的液體順著翹起的紋路滴落，在地上染出一朵又一朵紅梅。
而無數紅梅綻放之處，敖小小躺在地上，發絲離亂失去了原本的順滑油亮，甚至打結成一團，裸.露著的皮膚上盡是鮮血，四肢、軀幹、面頰無處不是鮮紅一片。
她的眼睛圓睜著，卻早沒了光，只留下空洞的大片烏黑，可就這樣死死盯著他來的方向，良久無法聚焦，看上去恍若死了一般。
祈雲斂覺得心口突然鈍痛，好似被什麽東西狠狠敲了一記。
他看向仙帝，對方也發現了他。
可仙帝數萬年來從未見過祈雲斂有過如此眼神，晦邃幽暗不見底，將情緒盡數藏於最深處，卻叫人無端不寒而栗。
“仙尊。”仙帝突然開口喚道，“吾只取了她兩片龍鱗，並未拔筋。”
“恐怕不是仙帝沒動手，而是在取了龍鱗之後，小小龍族本能護體，叫她無法恢覆龍身。”祈雲斂一字一頓道，似已在隱忍。
仙帝一時無言，祈雲斂卻冷聲道：“出去。”
“仙尊，這……”
男子將紫檀木盒置於桌上，伸手將少女抱起，若不是她胸口細碎的呼吸起伏，真的如同死去一般安靜，見此狀，他又一字一頓地重覆道：“出、去。”
仙帝瞥見紫檀木盒中的耀眼金絲，不由松了口氣，就在還在開口說什麽時，啟命星君突然闖進來，斜睨了一眼祈雲斂懷中之人心內了然，隨即說：“仙尊，仙帝，南天門有異，雲霧遭魔氣浸染，恐怕是……”
仙帝如臨大敵：“如何？”
啟命星君拂塵一揮，龜殼帶出一片白霧，霧氣氤氳之間，南天門赫然其中，只是與往日景象已大不相同。
莊嚴聳立的門柱被猩紅的光影包裹，周圍充斥著無邊魔氣和詭異。
“風熾鬼……入侵上仙界之日到了。”啟命星君抹了把額頭上的汗珠，“觀此象，已快到南天門。”
此言一出，整個屋內都陷入沈寂。
片刻過去，仙帝竟主動上前一步，單膝跪地，雙手高高舉起，將那兩枚鱗片呈上，微垂著眉眼，一如那日將自己的姿態放得極低，模樣莊重又虔誠。
“上仙界有難，還請仙尊摒棄私情，為蒼生一戰。”
啟命星君也與他一同跪下：“請仙尊摒棄私情，為蒼生一戰。”
祈雲斂的白衣已被血染臟，他就這般站直身子將少女攏在懷中，接受著兩人的跪拜，一如雲端之上的神祗，俯睨萬物，四散著素白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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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到極光山，便聽得雲斂宮闕中有人來報，仙帝請仙尊前去長生殿議事。
祈雲斂安頓好敖小小後便前去赴約。
到時長生殿殿門大敞，仙帝似已等了許久。
他一走進去，仙帝立時攏著袖子迎上前來：“仙尊，你可回來了。”隨後已仙禮待之，閉眼虔誠之樣一如既往，“那南海龍女可曾尋回？”
“小小已回到雲斂宮闕。”
仙帝面露欣喜：“甚好，甚好，若再取得最後兩片龍鱗，配以織甲金絲，便是萬全之策。”
祈雲斂聽到仙帝毫無波瀾地吐出此言時，不由皺眉：“龍鱗之事可解，織甲金絲卻更難得，仙帝找尋金絲之事可有眉目？”
“此次喚仙尊前來正是為了此事。”仙帝說道，“啟命星君近日得了消息，說這織甲金絲看似遠在天邊，實則近在眼前。”
“哦？”
“古籍有載，龍族之人法力根源有三，龍鱗、龍筋、龍骨，前日能用龍女的鱗片扼制其法力來源也正是因為如此，而此女三千年未化龍，除了鱗片極硬之外，龍筋亦是堅韌非凡，拿來作織甲金絲再合適不過。”
“仙帝的意思是，剝鱗拔筋？”祈雲斂泠然反問。
“沒錯。”
往日正義淩然，心懷大義的面容如今看在祈雲斂眼中，卻惹得他心生煩躁：“不可。”
“有何不可？”仙帝沒想到他會反對，有些急了，“仙尊，蒼生要緊，至於南海龍王那裏我會去說明緣由，相信龍王心懷眾生，亦能明白咱們的良苦用心。”
“本尊僅強取她一枚鱗片時，她已有命竭之勢，若再剝鱗拔筋，恐怕性命難保。”祈雲斂負手而立，俯視著仙帝方向。
“可如果不犧牲她一人，我們如何能救下整個荒壁澤？”仙帝的語氣也逐漸冷漠，甚至帶著一絲決絕，“仙尊，雖迫於無奈，但孰輕孰重，一眼能辯啊。”
“本尊有兩枚天山靈碧，若以血養之，也足夠堅硬，至於織甲金絲，似乎也另有他法可制成。”
仙帝聽後忽然面露擔憂：“聽聞以六千年修為之魂血也可煉成織甲金絲，仙尊此言可是心中已另有打算？”
“正是。”
“萬萬不可！仙尊是想虧空六千年修為，拖著虛弱病體與風熾鬼一戰嗎？”
“若有玄鱗甲加身，即時讓他六千年修為本尊亦有把握獲勝。”
“這……”仙帝還想說什麽，可看到祈雲斂的面色已如黑雲壓城，立時噤了聲，“還有些時日，此事可再議。”
“毋需改日，今夜我便入荇光谷，煉制織甲金絲。”祈雲斂話音剛落便拂袖而去。
“仙尊！仙尊……”仙帝仍想挽留，可男子去意已決，只留下一段泛著冷香的雲氣便已沒了蹤影，他看著祈雲斂消失的地方久久不曾離去，最後面上竟露出一絲狠厲來。
*
是夜。
敖小小沒等到祈雲斂回來，雲斂宮闕反而迎來了另一位貴客。
“仙帝。”她有些意外，但還是乖乖朝他行了個仙禮。
“小小。”仙帝揮退了其他人，容色和藹，“近來身體如何？”
敖小小不明所以：“還好。”其他客套話她也懶得說。
“那便最好。”仙帝勾著嘴角笑了，周身金光微逸，明明如驕陽般暖和，可敖小小只覺後背發麻。
“仙帝，您是來找仙尊的嗎？他還沒回來。”
“不。”仙帝招呼她坐下，倒像他是主人，敖小小是客，“小小，我今日來，是有事要同你商議。”
“我？”敖小小用食指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有些不可置信。
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龍崽子，竟能有什麽讓仙帝看上眼的。
“小小，作為仙尊的道侶，若是蒼生有難，你可會竭盡所能拯救眾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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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小小想起那日，祈雲斂用相同的語氣輕描淡寫地問自己，若取她三片龍鱗如何。
她忽然有了不好的預感，戒備地朝地靠了靠身子。
見她沒有第一時間答應，仙帝嘴角的弧度變得有些僵硬：“你……不願？”
“仙帝可是想取我龍鱗？”
仙帝沒想到她竟直截了當問出來，當即心中升起一絲赧意，旋即雙手在她面前畫下一道弧線，敖小小的身體突然不受控制地縮小，隱有變回龍身之兆。
敖小小一把用手反扣在他的手臂上，將他原本順滑的金袖扯得又亂又皺，眼眶瞬時紅了：“是仙尊默許的嗎？”
仙帝沒有回答，自然也沒有否認，眼中的光瞬時暗得出奇，掃出一片刺骨寒霜。
敖小小的身體好似斷了線的木偶般癱軟下去，神色呆滯，目光聚焦在極遠處。
果然。
仙尊答應自己不強取龍鱗，他做到了。
只要他不回來，借機讓旁人下手，便算是履行了承諾。
“把我的龍鱗還給我……還給我……”敖小小喃喃，可眼前之人不可反抗的力量源源不斷澆灌下來，頃刻之間她的身體只剩下一臂之長，張開嘴從喉嚨中發出一道長鳴，“嗷嗚——”
“小小。”仙帝的手掌緩緩靠近她的後背，“天下蒼生，定會感謝你今日所受之痛的……”
話音剛落，金光從他手中如山海將至，刺骨的寒冷順著龍鱗鉆入少女的骨血之中，她疼得不停抽搐，整個身子如墜深淵。
與祈雲斂相比，仙帝下手更為迅速和利落，根本沒有給她任何反應的機會，一波又一波強烈的眩暈感襲來，蠶食著她僅剩不多的神識。
就在即將失去意識之際，敖小小咬著呀，催動了手上的荼蘼印記。
*
晨曦總是紅得似火，每每從極東升起，均勻落在極光山頂的皚皚白雪上時，總顯得那麽平和瑰麗。
雪的盡頭走來一道頤長身影。
白衣勝雪，玉冠額頂，遠遠望去已是仙風道骨之姿。
只是等他走近時，能看到眼下隱有青黑，臉色也有些疲憊，手捧之物為一只紫檀木盒，盒子裏一根極細的絲線金光熠熠，恰好與這朝陽交相輝映。
男子走進雲斂宮闕，才發現明丹抱著劍站在敖小小屋外，不在練劍，反而像在發呆，臉上表情也十分焦躁。
“仙尊，您終於回來了！”她看見來人後立時眼睛一亮，但祈雲斂仍是沒放過她眼神中一閃而過的擔憂。
“發生何事了？”
明丹回頭望了望屋子的方向：“昨夜仙帝來了，到現在還沒出來。”
話方說到一半，祈雲斂已沈下臉，運氣疾步離開，推門徑直入內。
但他回來得還是有些晚了。
祈雲斂進入房內時，只看見仙帝立於一側，手中懸浮著兩枚透明的鱗片，邊緣卷翹帶血，鮮紅的液體順著翹起的紋路滴落，在地上染出一朵又一朵紅梅。
而無數紅梅綻放之處，敖小小躺在地上，發絲離亂失去了原本的順滑油亮，甚至打結成一團，裸.露著的皮膚上盡是鮮血，四肢、軀幹、面頰無處不是鮮紅一片。
她的眼睛圓睜著，卻早沒了光，只留下空洞的大片烏黑，可就這樣死死盯著他來的方向，良久無法聚焦，看上去恍若死了一般。
祈雲斂覺得心口突然鈍痛，好似被什麽東西狠狠敲了一記。
他看向仙帝，對方也發現了他。
可仙帝數萬年來從未見過祈雲斂有過如此眼神，晦邃幽暗不見底，將情緒盡數藏於最深處，卻叫人無端不寒而栗。
“仙尊。”仙帝突然開口喚道，“吾只取了她兩片龍鱗，並未拔筋。”
“恐怕不是仙帝沒動手，而是在取了龍鱗之後，小小龍族本能護體，叫她無法恢覆龍身。”祈雲斂一字一頓道，似已在隱忍。
仙帝一時無言，祈雲斂卻冷聲道：“出去。”
“仙尊，這……”
男子將紫檀木盒置於桌上，伸手將少女抱起，若不是她胸口細碎的呼吸起伏，真的如同死去一般安靜，見此狀，他又一字一頓地重覆道：“出、去。”
仙帝瞥見紫檀木盒中的耀眼金絲，不由松了口氣，就在還在開口說什麽時，啟命星君突然闖進來，斜睨了一眼祈雲斂懷中之人心內了然，隨即說：“仙尊，仙帝，南天門有異，雲霧遭魔氣浸染，恐怕是……”
仙帝如臨大敵：“如何？”
啟命星君拂塵一揮，龜殼帶出一片白霧，霧氣氤氳之間，南天門赫然其中，只是與往日景象已大不相同。
莊嚴聳立的門柱被猩紅的光影包裹，周圍充斥著無邊魔氣和詭異。
“風熾鬼……入侵上仙界之日到了。”啟命星君抹了把額頭上的汗珠，“觀此象，已快到南天門。”
此言一出，整個屋內都陷入沈寂。
片刻過去，仙帝竟主動上前一步，單膝跪地，雙手高高舉起，將那兩枚鱗片呈上，微垂著眉眼，一如那日將自己的姿態放得極低，模樣莊重又虔誠。
“上仙界有難，還請仙尊摒棄私情，為蒼生一戰。”
啟命星君也與他一同跪下：“請仙尊摒棄私情，為蒼生一戰。”
祈雲斂的白衣已被血染臟，他就這般站直身子將少女攏在懷中，接受著兩人的跪拜，一如雲端之上的神祗，俯睨萬物，四散著素白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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