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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蜀山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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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淩子道:“我若不出手,他們便會出手。到時被趕盡殺絕的可是我們!師弟你莫忘了,當初入門之時,幾位師兄是如何欺壓淩辱我二人。師父病重之時,幾位師叔假傳師命,將我二人逐出蜀山,又派人暗中追殺。師父突然亡故,毫無征兆,難道他們就脫得了幹系麽?”

通明子道:“他們不仁,囚禁起來便是了,何必同門相殘。師弟師妹尚且年幼,不谙世事,你竟也不放過,與他們又有何異?”

通淩子道:“師弟師妹勾搭成奸,破了蜀山道規。幾位師叔以此為由,說師父管教不嚴,傳位非人。我是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通明子冷笑道:“他二人情投意合,還俗下山便是了。說來說去,還不是你貪戀權位,殺人滅口,免除後患。”

通淩子怒道:“不錯!我是貪戀權位。若不是如此殺伐果決,你如今還能高枕無憂?只怕蓬萊之戰時就死於那幾把飛刃了!”

通明子一時語塞,帳中又是一片沈寂。

通淩子見師弟心氣稍緩,又安撫道:“待破了妖界,滅殺眾妖,一統天下道門之後,我便搬出蜀山,另立門戶。屆時,我將掌門之位讓於師弟如何?師弟若覺得對不起同門中人,到時如何撫慰安置,皆由你作主,我絕不多言。”

通明子道:“我本無意於掌門之位,但求除惡務盡。據說當年的蛟王仍在妖界之中,師兄只需尋得蛟王所在,告之與我。這半殘之身全拜他所賜,今日我定要讓他敗於這殘破之軀,一雪前恥。”

通淩子道:“奸細來報,蛟王若在界中,必在極西之地。我會派人仔細查訪,若有一絲蹤跡,定然報你知曉。”

通明子道:“師兄還當小心狄叔明。此人在福王府時,頤指氣使,將福王隨意擺布。如今卻對師兄曲意迎奉。所謂小不忍則亂大謀,他能如此隱忍,其志不在小。”

通淩子冷笑道:“他那點小算盤我還不知道麽。若蜀山與妖界兩敗俱傷,他那二千精騎便可出來收拾殘局,漁翁得利。這二十多座道院,統共不過四五百人,道行淺薄,一盤散沙。若是蜀山一倒,必然聽命於他。屆時眾妖在手,財源廣進,招兵買馬,又得道門相助,所向披靡。這一石二鳥之計,當我看不出來麽。”

通明子道:“師兄莫忘了,還有終南山。”

通淩子道:“終南山不知有多少高人,深不可測。好在這些人不戀塵世,無心功名,隱世不出,對付起來倒也不難。”

正說到終南山,門外來報,終南山荊陽子求見。

通淩子回到大帳,與荊陽子見過禮,各自坐定。

荊陽子道:“山中諸位道友皆不喜俗事,此番征妖大事,依舊只得我一人前來,望掌門見諒。”

通淩子道:“道友言重了。終南山深藏不露,與世無爭。道友暫緩修行,能來此相助已是榮幸之至。”

荊陽子道:“掌門若有用人之處,但說無妨。”

通淩子道:“妖界中,只得大牢王與禺戎王,戰力不俗。我與師弟各自應付,卻也不難。只是不知蛟王現在何處,若他現身,便還須一人抵住才行。此外,山中糧道也不可斷,若有一人看守洞外糧道,則無憂矣。”

荊陽道:“貧道善守不善攻,還是看守糧道為好。若蛟王現身,我自當陣前迎敵,不敢言勝,戰個平手還是有些把握。”

通淩子大喜道:“如此甚好。得道友相助,妖界豈有不破之理。”頓了一下,又問道:“聽聞嶗山清玹掌門往終南山去了,不知現在何處?”

荊陽子道:“清玹道友數月前來訪,居於我廬中。如今專於養生修心,不再修煉了。”

通淩子一臉遺憾道:“那真是可惜了。若得清玹掌門助陣,我等至少可多二成把握。”

將荊陽子送出帳外,吩咐人安排妥當,通淩子叫來蒼羽,耳語道:“你即刻往終南山去,清玹就在荊陽子廬中,將他擒來,暗中關押,莫讓他人知曉。”

蒼羽答應一聲,領了幾個青衣弟子往北疾馳而去。

次日一早,荊陽子來到崖邊觀看。

淩空棧橋已近完成,只是在風勢稍大,便甚是搖晃。走人尚須小心翼翼,車馬炮火更是不易。

荊陽子見許多凡人兵士來回搬運,搭建棧橋,稍有遲滯,便遭到身著紅衣的蜀山弟子打罵,也是看得直搖頭。

擡頭見遠處飛來一小群人。身著青色道服,一看便是是蜀山弟子。其中有兩個肩上還扛著一個黑色布袋,布袋從頭到腳裝的嚴嚴實實,只露出一雙十方鞋。

“道友歇息的可好?”

荊陽子轉過頭,見是通淩子,二人見過禮,又說起這棧橋。

通淩子道:“道友何不讓我等大開眼界一番?”

荊陽子笑道:“那便獻醜了。”

山坡一側的懸崖上,無數的藤曼蜿蜒而出,順著搭好的棧橋纏繞而上。原本不足一丈寬的棧橋,一柱香後,已是二丈有餘。層層疊疊,被藤條紮了個結結實實。有兵士試著登上棧橋,只覺得如履平地,來去自如。如此一來,車馬俱可行走,兩邊還可行人。

通淩子拍手大笑道:“嘆為觀止!嘆為觀止!待大軍攻入妖界,還有賴道友豎起藩籬,以為屏障。”

荊陽子道:“舉手之勞,何足掛齒。適才見幾名蜀山弟子,用布袋裝了一人回來,不知是何事?”

通淩子道:“道門中,也不乏暗通妖族之人。那人便是妖界奸細,被我察覺,派人擒住。待攻下妖界後,人證物證皆在,也好明正典刑。”

荊陽子點頭稱是道:“正應如此,方顯我道門正色。”

荊陽子嘴上雖如此說,心中卻是疑竇叢生。布袋中露出的那雙十方鞋,並不是一對。左腳那只,正是清玹道人所穿。右腳那只,分明是自己留在終南山草廬中的,如何認不出來。

山上這數千兵士,架著火炮,倒也罷了,可還有許多衣著華麗商賈之人,帶著嬌妻美眷,又來此作甚?

回至帳中,荊陽子越想越覺得此事蹊蹺。昨日通淩子刻意問起清玹所在,當晚便去擒了來。算算禦劍往返時辰,也是正好。荊陽子決意晚上暗訪蜀山營盤,若能尋到清玹道人,必要問個明白。

夜深人靜時分,荊陽子悄聲來至蜀山營盤中。來回尋找,卻不見任何蛛絲馬跡。

“興許因我問起此事,通淩子有了警覺?”荊陽子不敢久留,沿著山坡土路往下尋去。山道上稀稀拉拉,錯落停靠著一些馬車,都拉著油布,也看不清車裏裝的是糧草還是火藥之物。

尋至山腰處,有一塊地坪,長寬十來丈,停著十幾輛馬車。與其他馬車不同的是,這裏的看守竟無一人是兵士,全是身著青衣的蜀山道士。荊陽子從側後方靠近馬車,掀起油布一角定睛看去,嚇了一跳。

油布裏數只鐵籠,上下堆疊在一起,每只鐵籠裏都鎖著一個妖怪。且這些妖怪,全都萎靡不振,目光呆滯。甚至斷手斷腳,皮膚潰爛,散發著惡臭。荊陽子皺著眉頭,又看了幾車,全都如此。

“即便是作人質,也不必殘害至此吧。”荊陽子心下暗道。

一眼望去,一排的近十輛馬車中,最邊上那輛,車轍印比其他馬車淺得多。荊陽子心中一動,輕身向前,撩起油布,卻是一個碩大的木頭籠子,裏邊盤坐著一人,正是清玹。

使了個障眼法,擰斷鐵鎖,荊陽子救出清玹道人,躲到地坪後一僻靜處。

“清玹道友,蜀山為何如此待你?你初到終南山時,只說門下弟子為妖族蠱惑,連累師門。我素知通淩子對嶗山不滿,可也不至於到如此對你。”

清玹問道:“荊陽道友可見過這些馬車裏裝的是什麽了?”

荊陽子道:“這些妖怪,應是通淩子抓來作擋箭牌的。可誰又會下此毒手,弄得它們生不如死的。山上還有許多商賈之人,帶著妻妾,不知來此所為何事。”

清玹苦笑道:“你見過便好,如此我說了實情,道友興許會信上幾分。”

當下便將真石的經歷及師兄清玥所留靈戒妖陣及書信一一說與荊陽子。

一直講到天色發亮,將將說完。

荊陽子聽完,再一想這幾日所見所疑,前前後後,絲絲相連,環環相扣,方始恍然大悟。

清玹道:“天色已亮,道友還須將我送回籠中。此時與蜀山尚不能反目,道友還需等待時機。”

荊陽子細想之下,也別無他法,只得應道:“道友暫且委屈一陣。待我見機行事,救你出來。”

清玹道:“我之生死倒是小事。道友可還記得,當年蓬萊之戰,天庭旗幟已現雲端?不知此番天庭作何打算。”

荊陽子道:“天庭總不見得助妖滅道吧。道友且寬心,貧道絕不助紂為虐。清玥掌門遺願,貧道也當盡力成全。”

清玹道:“若道友在陣前遇到真石,千萬手下留情。”

荊陽子猶豫片刻道:“這真石,我可見過?”

清玹想了一會,說道:“見過。那年在嶗山上,哭訴爹娘被狐妖所害的孩子,便是真石。”

荊陽子道:“如此我便想起來了,就是額頭上有塊青黑胎記的。”

清玹道:“正是他。”

荊陽子道:“道友放心,我定會護他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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