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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真正的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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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石聽完,恍如隔世一般,秦廣王所說的仿若是另一個人。

姚公麟雖沒見過玉成子,聽完也是唏噓不已,感概了一陣說道:“丁氏子弟之事,待我回去稟報大哥,結了此案,再來向大人覆命。”

殿上那聲音說道:“冥府執掌人間生死,卻不善降妖除魔,勞煩將軍替本王謝過真君。姚以誠之事,本王自去知會轉輪王,好生看護。”說罷便令文書往第十殿去了。

二人辭別秦廣王,行至地府大門,謝過判官,回到豐都城中。

“不知前輩的大哥是何方神聖,竟連閻王爺都如此禮待。”真石問道。

姚公麟笑道:“說是大哥,其實是我家主人。只是他為人極為謙恭,從不以主人自居,要我等喚他作大哥。他的身世,天下無人不知,道友無需細問,一會見了便知曉了。”

二人出了豐都城,姚公麟起了雲頭,真石禦劍而行,跟著姚公麟向西邊一路而來。

行至半路,姚公麟暗覺真石身上竟有妖氣隱隱浮現,暗自驚訝。看他行事絕不像奸佞為惡之人,為何又是死氣又是妖氣,姚公麟也不作聲,只待見了大哥再作計較。

這妖氣卻是真石故意放了些出來,探一探姚公麟反應,見姚公麟一言不發,也是心道不妙,暗中提防起來。

二人一路無話,各自小心防備著。

剛過了成都,真石便覺著有些不對勁。無論如何動作,身邊的雲氣都會提前反應,四周似乎有著無數雙眼睛在窺視著自己,甚是詭異。

及至都江堰之上,前方突然顯出一人來。真石提防著姚公麟,險些一頭撞了上去。

定神一看,此人相貌英俊,身軀高大,亭亭立於空中,一件素衣長袍隨風飄逸,雙手握於背後,淡然的看著真石,不怒而威,額頭上一道豎立的黑紋尤為顯眼。

姚公麟上前作揖道:“見過大哥。此人是。。。”

還不及姚公麟說完,真石便搶道:“嶗山弟子真石,拜見二郎顯聖真君。弟子氣海內有妖仙二氣,相互攻伐,盤橫不去。弟子多方尋訪,均不得解。今日有幸得見真君,還望真君不吝指教,救弟子於水火。”

二郎神面沈似水,盯著真石看了幾眼,說道:“除了妖仙二氣,還有別的麽?”

這一問倒是難住了真石,楞了一下道:“弟子在嶗山上修行數載,下山後因些機緣才無故收了些妖氣進來,便是如此,也已是性命堪憂,如何敢再修煉他法。”

二郎神略略睜開額頭上那只眼,觀真石氣海內仙氣甚少,也只是護住心脈,倒是妖氣洶湧澎湃,極為險惡,便知真石不曾妄言。

姚公麟道:“殺害我幾位草頭神兄弟之人,真石道友知曉一二,因此小弟帶他前來面見大哥。”說罷又附耳道:“地府先應了此人所求,讓我帶來大哥處,若有歹意,即刻擒拿。”

二郎神略為點頭,說道:“既然道友知曉我幾個兄弟被誰人所害,不妨隨我進府中說話。”

真石道:“晚輩與沙重素有仇怨,若不尋他,他也早晚找晚輩報覆。如今得真君相助,正好了卻此事。”

二郎神當先落下雲頭,佇立在岷江東岸的二王廟後的一處山坡處,待真石跟進,便道:“此處甚為隱秘,道友可跟緊些。”

真石謝過二郎神,跟隨著姚公麟,在數棵大樹中繞過幾個彎,前方的二郎神忽地不見了。真石趕上一步,貼著姚公麟,轉眼間自兩棵大樹之間的巨石中穿過,忽然間來到一處宮殿大門前。

推門進去,是一片數十丈方圓的空地,對面便是正殿。正殿並不十分高大,舊磚舊墻,有些斑駁,甚為滄桑。空地兩側有著諸多廂房。二郎神領著二人穿過正殿,走過一個大院落來到後殿,院落兩側零散的建了六個偏殿,不甚規整,卻很是幹凈。

後殿中還有數人,姚公麟一一引薦給真石,正是梅山六兄弟的其他幾位,也如姚公麟一般,言語很是客氣,彬彬有禮。

眾人分賓主落座,二郎神便問起沙重之事。

真石尚不知二郎神對妖界是何打算,不敢多言,只將與姚公麟所說與冥府所查之事說了一遍,說道:“沙重所吞噬者,皆是有道行之人,借以增其法力。若真如冥府所查,被吞噬之人,應是魂魄盡失,不覆現於生死簿之上。”

二郎神道:“我這一千二百草頭神雖是法力低微,可比起玉成子的兩名弟子卻是高出不少。姚兄弟,你且撤回派往北邊的其他兄弟,此事還需你等幾人親自前往。”

姚公麟答應了,隨手喚來一校尉,耳語幾句,那校尉便去了。

二郎神又問起真石氣海內妖仙二氣由來,真石又將如何發現自己不懼妖氣,菡萏又如何在洞中將妖丹放置於額頭之上,大致說了一遍。

“道友且起身讓我一觀究竟。”二郎神道。

真石離了坐席,立於殿中。

二郎神額頭上的那道豎著的黑紋緩緩張開,露出一只眼睛來。這眼睛的瞳仁大了許多,上下轉動著打量真石。一道白光將真石罩住,如冬日暖陽一般,奪目卻不刺眼,真石只覺得渾身熱流湧動,十分享受。

一柱香時分,白光收回,額頭上又變回一道豎黑紋。

二郎神垂首沈思,梅山兄弟不敢多言,只在一旁等待。

“這位道友,敢問父祖貴姓,可有修道之人?”二郎神問真石道。

“父親祖父皆是普通農人,未曾聽聞祖上有修道之人。”

“令堂何姓?”

“母親聞氏。”

“聞氏?聞氏。。。”二郎神默念數遍,又沈思片刻,說道:“若是猜的沒錯,你母親應是太師聞仲的血脈。聞太師,應是你祖祖外公了。”

真石一時有點蒙,喃喃的說道:“聞太師是商紂王的臣子,距今已有二千餘年,真君僅憑一個姓氏,如何便斷定了?”

二郎神笑道:“我與聞太師有數面之緣,武王伐商時還在陣前廝殺過。這聞太師也是皮膚黝黑,額上有一眼,正是黑眼紅瞳,與你一般。聞太師乃是截教金靈聖母座下大弟子,截教功法自是精深。自萬仙陣後,截教只逃得數百教眾,淪為妖族。你額上印記能吸妖氣,若不是得自聞太師的血脈功法,如何說得通。”

姚公麟道:“大哥,此事好辦,我再去一次冥府,查問真石道友祖譜脈系,自然知曉。”

二郎神道:“我等已是幾次三番打擾冥府,殊為不敬。我倒想起一人來,與聞太師頗為熟絡。且他天賦異稟,與地藏王菩薩的諦聽相若。如真石道友肯去,他一見便知是與不是了。”

二郎神頓了一頓,又道:“說是一人,他倒算不得是個人。聞太師的坐騎,乃是一匹墨麒麟,是他師父金靈聖母所贈。聞太師自絕龍嶺身亡封神後,墨麒麟便不知去向。數百年前,也是數個草頭神去漠北辦差,回來報我,說見過一頭墨麒麟,出沒在華山以北的山巒中,倒是離絕龍嶺不算很遠。”

“墨麒麟耳聰目明,瞬息千裏,周遭事情皆逃不過他之耳目。若不是道友之事,我倒是忘得一幹二凈。也罷,姚兄弟與我便陪同真石道友一起,去拜訪這墨麒麟,正好也打聽一下沙重的來由。我與聞太師雖同為三代弟子,可我敬太師年長,德高望重。這墨麒麟又是金靈聖母所贈,論年紀更不知長我多少歲。見了他,我少不得稱他一聲師叔。你等若見了他,必得恭敬,不可失了禮數。”

姚公麟與真石自是應允。

三人一犬,離了都江堰。二郎神心知真石修為尚淺,便帶著姚公麟與真石一起,駕雲往華山疾飛而來。

真石見那哮天犬,身軀健碩,站起來比他還高了一些。一身黑的發亮的短毛,只在額頭處有一道豎著的白紋,與二郎神白凈面龐,一道豎黑紋相映成趣。

“難不成這哮天犬也是三只眼?”真石好奇的用手去摸哮天犬的額頭,引起哮天犬一陣狂吠。

關中平原,史稱四塞之地,東有潼關,西有大散關,南有武關,北有蕭關。除卻這四大關隘,其餘皆被數百裏群山環繞,易守難攻。

二郎神帶著姚公麟與真石,飛過了關中,來至北部的連綿群山之中。

銅川縣,位於長安城的正北,過了銅川再往北,便是百裏方圓的一大片高山林地,罕有人跡。

又飛了數十裏地,二郎神道:“當地人喚此處叫作馬壕,傳說有神駿的黑馬出沒於此。幾個弟兄便來此查訪,不想卻偶然間尋到了墨麒麟的老巢。”

按落雲頭,三人跟著哮天犬在山腰的絕壁之上跳躍前行。

行至一處巨石,這巨石突出山壁約有二丈多,站在巨石往下望,已是萬丈懸崖。哮天犬沖著懸崖吠了兩聲,便就地而坐,不走了。

“難怪數千年來無人發現,洞口竟是在這峭壁之側的巨石之下。”二郎神騰空而起,繞到巨石下方,終於顯出一個丈許方圓的幽暗洞口來。三人一犬,沿著山洞往裏走了十來丈,便有絲絲陽光自上方灑了下來。

原來是一處碩大的天坑,天坑底部約莫有數十丈方圓,有著數棵十人方能合抱的參天大樹,一直長到山頂,將天坑遮蔽,陽光便是從樹葉的縫隙中灑落下來。大樹之間還有一個數丈方圓的水池,雨水自坑壁潺潺而下,匯聚池中,清澈無比。因是在峭壁之巔,無從上下,這許多年來竟是無人發現。

許多高頭駿馬,或飲水,或休憩,或奔跑於大樹之間,皆是渾身烏黑,身上還不時閃著光亮。

有一匹黑馬,見三人進得洞來,便起身相迎。相較於其他,顯得尤為高大,頭上還有兩個犄角,分立左右。

“能尋到此處,必不是凡人,三位請隨我來。”那頭上長著犄角的黑馬竟然口吐人言。

“多謝。”二郎神作揖謝過。三人隨著那黑馬進了一處洞穴。

這洞穴便在天坑底部的一側,卻也不很深。數丈見方,二丈來高,洞內生著幾個火堆,甚為暖和。最裏處趴著一只巨獸,正在打盹。聽見有人進來,便仰起脖子,打量著三人。

巨獸渾身漆黑,龍首鹿角,虎背熊腰,蛇鱗牛尾,額頭中間還有一塊鮮紅的亮斑。

一見這紅斑,真石便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這回真石也算是明白了,敢情這神獸挑主人,除了法力高強之外,相貌還得匹配。一如這墨麒麟與聞太師,二郎神與哮天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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