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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沙重的來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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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見師叔。”二郎神率先躬身作揖。

“參見師叔。”“參見師祖。”姚公麟與真石相繼行禮。

“楊戩?”

“正是晚輩。”

“你與聞太師同為三代弟子,與我理應師兄弟相稱,何必如此惺惺作態。”

“晚輩下山之時年方二十許,師叔跟隨金靈聖母多年,年長甚多,楊戩自稱晚輩,並非虛情假意。”

“你還有臉提她老人家!你可還記得金靈聖母是如何死的麽?”

二郎神垂首不語。

“我截教有何過錯,門下弟子過萬,竟被爾等屠戮殆盡。教主四大弟子,修為皆在十二金仙之上,卻是逃的逃,抓的抓,死的死。尤為可恨的便是燃燈,害死了趙公明,奪了他的定海珠,打死金靈聖母,轉身便投了西方教。當真是恬不知恥!”

“弟子當年道行尚淺,僅是個督糧官。師伯師叔相鬥之事,乃是三教共立封神榜,天命所定,弟子不敢多言。”

“說得好,既是三教共立封神榜,此事便不提。我再來問你,紂王何錯之有?爾等都說紂王喜用酷刑,這炮烙蠆盆你可曾親眼見過?又說紂王淫亂宮闈,紂王不過殷洪殷郊兒子而已,姬昌卻有百子之福!紂王選賢任能,唯才是舉,卻被爾等汙蔑至今!周朝封國七十二,姓姬的便占了五十三國,可真是任人唯親,結果又如何?換來的卻是五百餘年戰亂不止!”

“我截教奉紂王正朔,遠伐東夷,擴展海疆,威名遠播,卻被爾等乘虛而入,鳩占鵲巢。紂王天資聰穎,才力過人,雄才大略,卻被爾等逼的鹿臺***!真所謂君王死社稷,何其壯哉!可身後還被爾等顛倒黑白,無所不用其極,留下千古罵名!楊戩!你可知罪!”

墨麒麟越說越怒,直直站了起來,從鼻孔中噴出兩道火來。

二郎神低眉垂手而立,不敢言語。

真石此時方覺得這墨麒麟之巨大。自己站著,只怕還不及墨麒麟的肚子高,若是加上犄角,這二丈來高的洞頂幾乎是快觸到了。

墨麒麟猛的一噴,一旁已快熄滅的火堆又熊熊燃燒起來。去了些火氣,墨麒麟緩緩坐下。轉眼打量著姚公麟與真石二人。

“咦?你是何人?”這句話自是沖著真石說的。

二郎神答道:“今日初見這位道友,便覺得似乎與聞太師有些淵源。晚輩不敢妄下斷言,特帶他來此,還請師叔細看一二。”

墨麒麟坐定,對真石說道:“你且過來。”轉而又道:“你可姓聞?”

真石答道:“母親姓聞。”

墨麒麟對著真石從上到下嗅了又嗅,又用大如蒲扇的耳朵貼著真石前胸後背聽了好一會。真石半響不敢動也不敢說話,只見墨麒麟巨大的頭顱側了過來,用額頭上那個紅斑抵住了真石的額頭,隨著墨麒麟額頭上那紅斑一閃一閃,真石的額頭也慢慢的忽明忽暗了起來。

直到此時,墨麒麟方才長出一口氣,嘆道:“果然是太師血脈,只是太過稀薄,近乎無用了。”

真石道:“師祖在上,因機緣巧合,晚輩發覺這紅斑有吸取妖丹之力。如今晚輩氣海內妖氣洶湧,頃刻間便吞蝕心脈,苦不堪言。晚輩已是數經鬼門關,僥幸得過。還請師祖教我二氣融合之法,以保性命周全。”

墨麒麟沈思良久,說道:“闡截二教本出自同門,原本也不分甚麽仙氣妖氣。只是截教散盡之後,只傳下些皮毛道法,給虎豹狼狐一班妖精給學了去,與它們自身天賦相融,慢慢便成了妖氣。若是截教修煉之法,我尚記得一二,可要融合妖仙二氣,我卻是當真不知。”

二郎神道:“師叔若記得截教修煉之法,不如傳給這位道友。雖無法融合二氣,可是若能控制氣海內妖氣泛濫,免去吞蝕心脈之憂,也是大有裨益。”

墨麒麟轉頭對二郎神道:“楊戩,今日看在你帶來太師後人的份上,我且不與你計較。你二人且去洞外歇息片刻,傳完口訣再喚你等進來。”

“師叔可耐心傳授,晚輩在洞外候著。”二郎神與姚公麟自去殿外守著。

墨麒麟見二郎神出了洞口,不禁長嘆一聲,對真石道:“若是他要殺我,只怕十招之內便能砍了我頭顱下來。身為皇親貴胄,道法深厚,千餘年前便已肉身成神,如今卻執弟子禮來見我,怒威加身而依舊謙恭有加,我截教何曾出過如此人物。。。”

聽墨麒麟如此評價,真石也覺得,這二郎神真是自己所見所聞中,最可堪稱完美之人。

墨麒麟又道:“我且傳你一套口訣,正是截教入門基礎之法,雖不強悍,用以引導回轉截教之氣,應是夠了。聞太師當年手執雌雄雙鞭,均被姜子牙打斷。我收於洞中,用烈火重新接合,再傳你一套鞭法,也一並拿去吧。”

真石當即叩謝過師祖。

一個傾心相傳,一個細心牢記,不一會,本就簡短的口訣已能倒背如流。

墨麒麟叫真石使了一套嶗山劍法,又結合聞太師的鞭法,善加變動,才一個時辰,真石已能劍鞭合一,揮灑自如了。

真石料想二郎神已等了一個多時辰,便對墨麒麟道:“師祖,二郎神前來,還為了玉成子與沙重之事。據聞師祖耳聰目明,須彌千裏,對華山周遭之事必然知曉。晚輩也與沙重仇怨未了,還望師祖坦誠相告。”

墨麒麟道:“如此甚好,我也不想欠他一個人情。去喚他二人進來罷。”

楊姚二人進得洞來,垂手而立。墨麒麟不急著說沙重之事,卻要二郎神試一試真石的鞭法。

二郎神取過姚公麟的劍,與真石對練起來。練到十來個回合後,墨麒麟便要真石不留餘力,全力相攻。二郎神也微笑點頭,鼓動真石放馬過來。

天下何人有機會讓二郎神當陪練的,真石一時興起,念起方才的口訣,將妖仙二氣壓至柳條般粗細,環繞著雙鞭上的盤龍紋,向二郎神疾攻而去。

眾人從未見過有人能合用妖仙二氣,自是大開眼界。二郎神不敢怠慢,小心抵擋著。一如蛟王所傳,每次劍鞭相交,真石便拉扯數寸,發出鏗鏘尖銳之聲。不出十個回合,寶劍斷成數截,落於地上。

真石大喜,眾人也是嘖嘖讚嘆。

二郎神道:“真石道友此法真是聞所未聞,當真是削鐵如泥,催金斷玉。若是能讓妖仙二氣逆向回轉起來,興許可以免除來回拉扯,用招更為行雲流水。”

真石嘗試了一番,發覺甚為艱難,但此法明顯更為厲害,當下躬身作揖,謝過二郎神。二郎神自是禮尚往來,作揖回禮。

這一切,皆看在墨麒麟眼裏。

“楊戩,你先莫作好人。這沙重的來歷,還是你早年作下的虐呢。”

二郎神不禁一楞,想了一會,實在想不起來,只得說道:“還請師叔明示。”

墨麒麟冷笑道:“一千年前,孫猴子保唐僧取經,路過祭賽國,有一九頭蟲。因他神通廣大,連孫猴子也降不住他,後來那豬頭請了你去,打下九頭蟲一個頭顱,逃去無蹤,可有此事?”

二郎神道:“確有此事。”

墨麒麟道:“被哮天犬咬下的那個頭,便往漠北逃去,在沙漠中養傷。沙重,沙蟲子是也。說起來,若不是你當年除惡未盡,留下這一禍患,何來今日這許多事?”

真石道:“難怪沙重聽到犬吠聲,如此大怒,頃刻便下了毒手。原是被哮天犬咬怕了。”

二郎神拱手道:“師叔教訓的是。當年只顧著追捕九頭蟲,卻不想咬下的那一頭還能活命。至今不過千年,卻能連傷我數個草頭神弟兄,難道是得了什麽法寶麽?”

墨麒麟道:“不是法寶,卻與法寶無二。你將令妹囚於華山之下多年,那處山洞自然靈氣充裕。你的那些兵士,換了道服,便以為我看不出來麽?你遣人四處尋我,卻不派人看管那裏。沙重便是得了那裏的靈氣,日進千裏,法力大增。說起來,俱是拜你所賜。”

二郎神聽完此話,不由得冷汗淋漓,答道:“師叔息怒。玉帝有旨,天下四靈,麟,鳳,龜,龍,皆要造冊在案,以防絕嗣。晚輩查訪師叔下落,實是為護師叔香火而來。”

墨麒麟冷笑道:“你舅舅將你娘壓在桃山下,你救了你娘出來,回頭又將你妹妹壓在華山之下。按理說你與你舅舅一般冷血無情,該多親近才是,如何又聽調不聽宣?此時卻擡了玉帝老兒出來,楊戩,你還要臉不?”

二郎神又羞又怒,憋紅了臉,一言不發。

真石見二郎神被如此羞辱,心下有些不忍,問道:“師祖可知玉成子與沙重如何結怨?”

墨麒麟道:“數年前,玉成子就在華山下的道院中。某日出游歸來,不知何故,便對華山周遭之妖大開殺戒。連我也差一些領著後輩兒孫們搬去西域了。”

“沙重原是本分,也不惹事,正逢外出之際,被玉成子尋著洞穴,殺光了所有兒孫。這仇怨便無端結下了。隨後沙重尋去華山覆仇,趁其不備打傷玉成子,當著他的面,吞噬了他兩名得意弟子。此後玉成子便離了華山,我也不知他去了何處。”

真石沈聲說道:“我等去冥府查過,玉成子的兩名弟子,一個是他出家前所生的兒子,另一個是他兄長之子,因兄長早亡,便跟著他一同修行。”

墨麒麟大笑道:“難怪他師徒三人皆是相貌堂堂,玉樹臨風。他無故滅了沙重全族,沙重便叫他斷子絕孫。一報還一報,甚好甚好。”

真石喃喃的道:“玉成子一時狂妄之言,卻害的幾家家破人亡。”

墨麒麟冷冷的道:“天下人莫不如此,得意之時,便目中無人,口出狂言。失意之時,便怨天尤人,處處埋怨。”

真石聽聞此言,想起自己在蛟王殿初始的幾日便是如此,不禁慚愧。

沈默了良久,二郎神終於開口道:“晚輩種下的因,今日便去了結這個果。還請真石道友,與我同行,作個見證。待了卻此事,再來向師叔回稟。”

真石問道:“師祖可知哪裏去尋沙重?”

墨麒麟道:“此處往北五百裏,黃綠相間之地,離你幾個被殺的草頭神不遠。你將太師後人帶來見我,我也解了你的疑難之處,你我互不相欠。且去吧,不必來報了。”

二郎神躬身作揖拜別:“如此便謝過師叔,晚輩告辭。”

墨麒麟待楊姚二人出了洞,叫住真石,輕聲道:“你若有事,可來尋我。只是莫再與他人說我與兒孫在此居住。”

真石道:“師祖放心,晚輩當嚴守秘密,不與他人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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