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官家急詔，請蕭楚王進宮面聖。”

不過爾日，宮內便傳來急詔。只怕眾人亦未料到，她不過是一苗疆女子，而那人已離朝些日，竟也能再入聖殿。

三日前，恰正游玩回府。眼看，烏雨欲催，雷鳴電閃之際，便欲尋避雨之地。

江南小鎮多客棧，偏逢連夜雨。居客眾多，只尋得一處破落寺廟。廟內香火縹緲，昏暗浮躍，而四壁勘舊。眾人入廟躲雨，細瞧之下，有女子卂卂而立，身單影孤之感，卻自有股權淩之氣，端莊高貴的體態，立拜神佛之像，虔誠專註，其旁跟著一侍女。二人先至寺廟，餘人為巧，需得向女子言明暫留此廟。阿肆見那人不知為何直觀女子背影，心下推敲：怕是不好開口。欲行禮，而後被那人相攔。她感疑惑，不料，竟是那人抱掌行禮：“參見皇後”。眾人皆頓，立順行禮。女子轉身，出言，解：“免禮，平身。真是沒想到，竟在此處遇著。”女子及其侍女著著普通黎布，未戴首飾。女子又問：“這便是你和親所娶王妃？”，那人眉目輕簾。阿肆知曉二人談及她，視看女子，目光猶甚，滿是好奇皆喜。女子低笑，蘭指拾帕，遮顏語：“此番，便只能是你們護送回宮了。”大雨止後，護其回宮，宮門道別。

此時，進宮便是要緊之事。

宮門處，皇後貼身侍女向阿肆輕行常禮，簾首尊語：“皇後娘娘已等候多時，請王妃隨我來。”旁側引路公公輕搖浮塵亦向那人出言：“王爺隨我來，雜家為王爺引路。”便各隨二人前往。

寶書殿門處，門窗簾緊。金龍盤旋雕梁之柱，似栩栩如生，朱紅梨木窗，精刻祥雲紋，金碧輝煌。門內，竹簡擲桌，鏗鏘之聲響起。而後是怒發沖冠之聲：“這些太傅和史官是怎麽回事？太子之事尚未決立，眼下後宮便已急著插手朝政。”門外，近侍公公輕咳，便傳言： “傳蕭楚王宣見”。門內回話：“進”。

寶書殿內，四柱鼎立，鎏金雕龍頂梁，左右客桌，中立一祥龍木桌椅，背靠九疊雲錦屏風。來人拱手屈禮，言曰： “拜見聖上”。位臨者其語軒昂浩氣：“不必多禮，許久未見，真是沒想到。”又語：“此番詔你，想必你也猜到了。一是為昭儀，二是自小的病。本就願你不被叨擾。”大殿之上，可觀那人，作揖磕頭，周身氣息沈靜。

鳳雲殿外，阿肆隨侍女至此。幾經躊躇，而後被侍女推搡著進入內殿。殿內，女子高座，不言其他，便只道：“你無需行禮”。女子喚阿肆上前，將自己手腕處的鳴鳳環取下，套於其芊腕。阿肆一路未言，不知，怎就被贈予。輕啟問：“娘娘可熟悉我？”。皇後位於淩座，眉眼相擡，微抿嘴角，淺笑：“知你是和親，我二人年齡或也相仿。就願找個人說些話。”。阿肆思躇慢語，又將手腕處的鳴鳳環輕搖：“這些飾品…娘娘可得收好，這個我就收下了。閑暇時也是可以來府上的。”高位之上，和顏悅色：“我還未言，你便懂了？近日後宮確實紛爭不斷，我只怕會影響到聖上。”兩人言歡，待那人來尋，便相離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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