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乘輿回程之上，那人靜座休憩，阿肆同其述說進宮所見所感。知其無趣，那人啟言：“當今聖上子嗣繁多，皆有憂擾，聖上你也未曾見過，怕是日後少安寧之日了。而後宮之事我不便多言。”阿肆明白，這便是提前安撫了。巧鬧回話：“這個我知，當今皇後尚有一子，熙貴妃一子一女，言妃一子，儷嬪一女，悅嬪一子，怡妃一子，其餘之人尚未得子嗣。”而後撚起馬車內所備吃食。阿肆心想：栗子酥倒是脆皮松軟，美味可口。

寒冬將近，天氣越發清冷。偶有大風肆虐，不時有葉落，風卷殘雲。天氣這般，於病無易。

面聖隔日，又是那名公公傳詔至府邸。公公撚著嗓子，抖抖衣飾，左右輕擺拂塵，而後宣詔：“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即日起，恢覆蕭楚王之位，一並授其持掌虎符。”那人跪禮接旨，後接虎符。

早朝之日，阿肆亦起，為那人整理衣襟。那人淩厲目光直打量著，阿肆退其步，出聲嗆言：“怎麽？不就是整理衣襟嗎？誰不會？”。那人亦退其步，轉身離去，只留話語：“未曾想。”

那人的背影身形，倒是似曾相識。

“耀陽傾於朝廷之上，輝光灑向金鑾殿內。金龍錦柱，檀香門扉。眾朝臣立於兩側，盤錦龍座位於高位之上。”那人是這般描述的金鑾殿，又與其言：“聖上已下詔，設立皇後之子為太子，且太子代為理朝。”

金鑾殿內，眾朝臣當下便提議太子選妃。宋太傅諫言：“這太子之事剛定，那太子妃之事，可否緩緩？”太傅一人未抵眾語。文太傅推言：“這太子之事剛定下，那太子妃之事也得趕緊定奪。未言其他，這李部尚書府下之女便是溫文爾雅。”此時，便是鐘尚書直言：“誰不知，李部尚書府與熙貴妃向來交好。”太子及其餘王爺未答一言。此番朝野，空前熱鬧。

早朝後，回府邸。飯飽，阿肆臥躺於兩蒼樹間的秋千，嘴裏恰著一雜草。那人坐於旁的石桌椅，阿肆思慮而言：“這是想在…其…身旁安插人手嗎…可允？”。那人輕點頭，阿肆猜不懂：“意欲何為？”，那人將阿肆嘴含的雜草撚過，扭斷，黑眸看向阿肆，回言：“將計就計。”

遠安136年，皇帝因病駕崩。

那日，太子將背離之人肅清。安插人手只是那些人的一部分計劃，而具體計劃，不可知。那人同阿肆相言：“不必相談，這是他所學之謀略，非我傳授”。才知，太子親授非太傅而是太上皇。

遠安137年，周帝登基。登基之日，那人便已將所持虎符交還。

“晨陽荷沾露，雲霞出海曙。月落歸田居，與人為粟米。”虎符已歸，眾人亦可歸田居。恰是，阿肆同未離恰府門處曬粟米。何來和何必，二人佇立府門。聽聞，近處府邸有人遷至，人雲：一女子及一孩童。女子及孩童現於府門，阿肆楞目，方才開口：“這是？”。女子了然，依舊低笑：“此為二子。”阿肆看向孩童，輕捏其臉，對孩童說：“今後，便可常來府上。”孩童與當今聖上相差不過十歲，亦是天真可愛。

幾經周折，原，那日出游偶遇實為看望二子。同那人敘述發生之事，那人亦所信，告與她：“回京面聖之時，便已了然二子。”

她是苗疆少女阿肆。寨中長老尚會傳授她些普通的醫治之方。阿肆閑暇時，便喜去往後山采藥。後山不遠處是兩國邊界，常有戰亂。大抵是因為後山草藥眾多，所以易於躲藏或是采藥療傷。或是小國士兵，或是大國將士，或是本地少年郎。

某日，上山采藥。便見一人躺倒至蕁麻草旁。阿肆心裏念叨：若營養不良，可服用蕁麻草。或是，巧合？不再多想，阿肆將人翻過身，其腹背皆受傷；此外手指沾滿幹涸鮮血；臉部亦有傷口，或是由高處滾落而下撞擊之傷。未能將其遷背回寨，便只由此人於此。隨手將蕁麻草截斷，拿回寨落，將蕁麻草搗汁及拿取其他草藥，而後返回此，允其飲草汁，又將其餘草藥覆以其傷處。持以三兩日後，再去，竟未尋得人，應是好轉，便先行離去了。

往後之日，她詢問那人可曾去過苗疆。觀其身形，分外相似。那人言說：“未是將軍之時，曾為戰俘，為出逃回京，跌落山崖。得一人照顧，幸甚再遇。”大婚之日，阿肆才辯識出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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