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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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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口

江清言坐在椅子上,修長的手指漫不經心的轉著手中的簽字筆,群裏的事情就是一個小插曲,他本不該在意,可莫名的腦海中又浮現出安酒那空洞的眼神。

目光落在群裏的那張照片,都說字如其人,但是她的字和本人差的可不是一星半點兒,字跡這麽鋒利,人卻那麽蠢。

許澤和他一起工作又是一個寢室,許澤喜歡美女也不是什麽秘密,交女朋友的前提就是對方能入他的眼。

其實他知道,許澤只是嘴上說說,可是即使是這樣,他心裏也突然變得煩躁,不受控制的就想打斷他們的對話。

真就莫明其妙!

心裏一直不靜,手中的文件也看不進去。

江清言嘆了口氣,放下手中的筆,走到窗邊,操場上一個個“綠蘿蔔”在跑步,他的視線久久不能聚焦。

打開手機不自覺的又點開薛楊發的圖片,盯了一會兒,鬼使神差的保存。

不知在窗邊站了多久,他強逼著自己回去,還有一堆事情要處理,不處理又該熬夜了。

*

五千米的懲罰終於結束,還沒來得及喘息,就開始被迫整隊開始訓練。

外語系一班除了209寢室四人其他都是上氣不接下氣的,東倒西歪。

於冉下令整隊,講了軍姿的註意事項,開始一個個調整。

迎著太陽站了一個小時的軍姿,軍訓外套又是長袖,安酒覺得手腕的位置有些灼痛。

剛想活動一下,就聽見於冉一聲怒喝:“誰讓你動了?”

“……”

安酒心裏咯噔一下,這她還沒動呢,怎麽帶預知技能的。

沒等安酒想明白就和於冉擦肩而過,緊接著後面就傳來於冉的聲音:“誰讓你動了?打報告了嗎?”

“對……對不起,我就想擦擦汗。”後面傳來女生驚慌的聲音。

“我不聽解釋,還有說話的時候要喊報告!”

女生似被於冉嚇到,顫著聲音回覆:“報告教官,我錯了。”

於冉走到前面,掃視一圈冷聲道:“都給我記住,有問題打報告!別耍小聰明。”

有了女生的例子和於冉的威壓,那些蠢蠢欲動的人也老實下來。

安酒站在前面深吸一口氣,算了,再忍忍。

終於忍到午飯時間,眾人期待的看著於冉。

於冉和旁邊的教官對視一眼:“馬上去吃午飯。”

還沒等眾人興奮,於冉的聲音響起:“十五分鐘後在這裏集合,我要看到整齊的隊伍,好了,立正!稍息!解散!”

眾人不敢耽誤趕緊向食堂沖去,安酒本想直接去處理手腕的傷口,但是被江敬月三人直接拉去食堂。

食堂人群雜亂,都在抓緊時間搶午飯,江敬月另辟蹊徑,仗著自己長得嬌小沖到面食區買了四個饅頭出來:“姐妹們將就一下吧。”

四人找了一個角落接著食堂免費的溫水啃著大白饅頭。

林琳:“我是真沒想到咱們教官甜妹的長相嗓門那麽大,那一聲給我嚇一激靈。”

江敬月一臉悲傷:“我也是沒想到大學的第一天我吃的竟然是饅頭。”

安酒把左手放在桌下,衣袖微微擼起,傷口處的痛感少了一些,右手拿著饅頭小口吃著,聽著幾人的討論。

何娜拿著饅頭目光有些幽怨:“吃不飽啊~”

三人齊齊的看向何娜。

何娜有些不好意思:“我從小胃口就大……飯量也比平常人……多。”

安酒拽下左手衣袖,將饅頭分成兩半,完整的一半遞給何娜:“給你。”

何娜連連擺手:“不行啊,阿九你吃下午還有訓練呢。”

“太幹了我吃不下,你不吃的話我這就浪費了。”

何娜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過饅頭:“謝謝阿九~嗚嗚嗚你人真好!”

“阿九真的是寶貝啊!”林琳感慨,“想當初我跟月月兩人轟炸才知道個名字,接過在阿九面前,娜娜的內向消失了!甚至還會撒嬌了!”

江敬月附和的點點頭。

何娜被說的有些臉紅:“那……不是第一天不熟悉嗎!”

“開玩笑的,怎麽還臉紅了!”

三個人鬧著吃完了一頓飯,引得旁邊的人頻頻側目,不明白啃著饅頭受著軍訓的苦有什麽開心的。

安酒則是在旁邊安靜的吃著饅頭,聽著三人打鬧。

下午的訓練準時開始,站完軍姿之後就是練習正步和跑圈。

“中午沒吃飯嗎?大點聲!”於冉的聲音充斥著不滿。

“1,2,3,4,1234!”隊裏的人幾乎扯著嗓子在喊,甚至都有人破音。

隊裏傳來幾聲哄笑,被於冉呵斥,整隊又加了一圈。

安酒是真的佩服於冉,她都記不清這是第幾圈了,腿部慢慢傳來不適,呼吸開始紊亂,再看看這姑娘,全程都是跟著隊伍跑的,一點事兒都沒有的感覺,甚至連聲音都沒見小。

汗水順著臉頰流下,安酒胡亂的擦掉,全身都被汗水打濕,有些難受,最明顯的就是手腕處的感覺。

傷口被汗水浸泡本就難受,軍訓衣服的布料還比較粗糙,擺動手臂時布料摩擦傷口火辣辣的疼。

終於熬到解散,周圍有一部分女生直接就跪在了地上。

江敬月也沒有形象躺在地上:“終於……終於結束了……累死我了!”

何娜抱著林琳才能站穩:“我們先去吃飯好不好,雖然中午我吃的最多,可是我現在真的好餓!。”

何娜的一番話連安酒都忍俊不禁。

“好呀好呀!晚飯我一定要吃好的!”江敬月努力的爬起來。

林琳點頭:“走吧,這個時候估計人不能多。”

“走吧阿九!”

安酒看了眼手機:“你們去吧,我有點事要處理。”

“啊,用不用我們陪你?”

“不用了。”安酒起身,拍拍身上的灰。

“緩一會兒再吃飯,不然胃受不了。”安酒又補了一句。

“好呀好呀,我們先去食堂占位置,休息一會兒再吃。”

“阿九,你要吃什麽給我們發微信,我們給你帶回寢室。”

幾人離開,安酒扯了扯袖子往她們相反的方向走。

本以為手機上的地圖_很清楚,但她還是費了一番功夫才找到醫務室,幸虧是白天各處的標識看的清清楚楚。

看了眼時間,無奈的嘆了口氣,光找個醫務室竟然就用了一個小時,改天她一定要把學校四處都走一遍。

醫務室裏空無一人,軍訓五點結束,現在六點,吃飯時間。

安酒看了眼四周,拿出旁邊的醫療箱,卷起袖子。

昨晚恍惚的時候下手太重,再加上今天一天的軍訓,手腕已經紅了一片,傷口的地方都已經紅腫,再不處理估計會感染。

微微嘆了口氣,翻看著醫療箱裏的物品。

剛找齊用品,聽到門口傳來腳步聲,安酒以為是醫務室的老師回來了,剛想開口,視線裏出現了一個無比熟悉的身影。

心裏一跳。

江清言白天一直在處理事務,晚上抽空過來跟醫務室的老師交涉軍訓期間的安全事宜,倒沒想到會在這碰到安酒。

看著安酒手裏的碘伏江清言瞬間皺眉,回憶了軍訓計劃,軍訓第一天沒有高強度訓練,按理說不會受傷。

安酒沒錯過江清言的表情,抽了抽嘴角。

這人不會記仇到這種地步吧,看到她就煩?

安酒不再看他,把目光轉移到手腕上。

碘伏塗到傷口的那一刻安酒的表情有些扭曲。

果然還是不能適應,這玩意一如既往的疼!

江清言看著安酒的舉動抽了抽嘴角,心裏嗤笑:真蠢,誰處理傷口上來棉簽就直接摁在傷口上?

怎麽不疼死你?

他慢吞吞靠近想要嘲笑幾句,待看到她手腕上的傷口,瞳孔一縮。

白哲的手腕上四個明晃晃的指甲印觸目驚心,傷口處已經腫的不成樣子,能讓指甲直接刺透皮膚那得多大的力氣?

想到那個空洞的眼神他心臟不由得一縮。

發覺周圍的光暗了下來,安酒仰頭淡淡道:“學長,你擋我光了。”

江清言沒有反應。

安酒用右手在江清言眼前晃了晃:“學長,你靠個邊兒唄!”

雖然長得美,但現在真的挺礙事的。

江清言慢慢回神,視線落在安酒的身上。

他大二時帶過一屆新生,也見過很多人穿迷彩服的樣子。

可他突然覺得沒有一個人能比得上安酒,兩個麻花辮垂在身前,即使沒有任何妝容也能讓人眼前一亮。

他不得不同意於冉的話,她真的很漂亮。

不過就是眼神不怎麽好。

目光再次落在安酒手腕上帶了些探究。

安酒等了半天也不見人有離開的跡象,有些郁悶。

碘伏塗在傷口上的痛感她實在無法忍受,每次都是疼的齜牙咧嘴的,毫無美感。

有人在這她怎麽能失去形象呢?

可是為什麽他不走啊,不會真是要在這看她出醜吧。

想到在寢室聽到的傳聞,江清言A大風雲人物,表面謙謙君子,實則腹黑記仇,傳聞凡是得罪他的人多少都會報覆回去,偏偏挖坑挖的還不明顯,讓人找不到證據,只能啞巴吃黃連。

傳聞傳聞、真假參半,但你怎麽知道那個是真,那個是假?

更何況她占了他便宜,還不止一次,估計是個人也咽不下這口氣。

安酒覺得她真相了,撇了撇嘴,拿起沾了碘伏的面前就要往傷口上摁。

半路被一只手攔住。

江清言沒有溫度的聲音從頭上響起:“你有沒有常識,碘伏直接往傷口上按是想疼死嗎?”

安酒不解的看向江清言。

“就疼一下而已,應該疼不死人。”

話落,病房裏陷入了長久的沈默,江清言一時語塞,不知道如何回應。

醫務室白色的日光燈下,手腕上紅色的指印愈加刺眼。

手腕上紅了一片,已經不是簡單的消毒就能解決的事情。

醫務室的老師久久沒回來,她想著還是自己處理傷口,可江清言一直握著她的胳膊不松手。

她回拽兩次,他依舊沒有松手的跡象,那種掙脫不開的感覺瞬間湧上心頭,呼吸不自覺變得急促。

就在她要發作的時候,江清言有了動作,他拿起沾了碘伏的棉簽在傷口周圍擦拭,冰涼的觸感換回了一絲清明。

棉簽碰到傷口還是有些疼,她下意識一縮但遠遠沒有她處理傷口時的那種劇痛。

“校內禁止打架鬥毆。”江清言放輕動作,語氣嚴肅,“寢室裏有什麽矛盾找宿管解決,解決不了上面還有導員。”

安酒一怔,隨即笑出聲:“都多大了,還玩找老師告狀這一套?”

江清言神色不明:“既然打不贏,告狀是最有效的方式。”

安酒有些疑惑“你怎麽知道我打架就不會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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