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山玉碎（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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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山玉碎（二）
草蟲啾啾，夕陽落山，斜月漸升。
緊閉的屋舍之內，年輕的女子用手指蘸了水在木桌上一筆一劃地書寫著，褐色的痕跡見見暈染開。
原來這山脈中的人被下了詛咒，幾萬年以來，山中人自打出生便不會說話。
而倘若有外來女子嫁入山中，也要進入月黎塔內，完成儀式，剝奪其言語的能力。
年輕女子名叫花七，三年前遇見在外從商的陸豐，見他雖然不能言語，但勤勞踏實，相貌也不凡，便嫁給了他，進入山中後，才知曉原來山中人世世代代都無法開口言語。
花七自然是不甘心的。
二人成婚後兩年，陸豐在山中狩獵時遇見了山洪，意外死去。
而徒留下花七和她腹中的孩子。
花七不願意自己的孩兒出生便被剝奪言語的權利，最近這段時日正盤算著離開這裏。從阿羽和李之宴進入村莊她被一直觀察著，他們打扮不凡，儀態不凡，又對路上的老伯出手想要幫助，看得出來必是來歷不俗的好心人。
所以花七便求他二人幫助。
解開山中的詛咒。
阿羽小聲道：“花姐姐你放心，我們一定會幫助你的。”
花七面露感激，朝二人作揖，阿羽連忙將她扶到床榻上坐好，“姐姐你好生休息，我們商議商議對策便回來。”
阿羽和李之宴走到屋外。
李之宴道：“方才這位姑娘提到了月黎塔，想必那處便是關鍵所在。”
“我也是如此猜測，”阿羽的視線在遠山之間游弋，卻沒有發現任何塔狀的建築，“有古怪。我曾經在扶蘇山的藏書閣中見過一段記載，說有種上古術法，可以布下幻境，讓幻境之中的場景在固定的時間段出現，或許那月黎塔便是受了此術的控制，此刻不出現，只在某月的某一天某一時辰出現。”
“此法我也聽聞過。不如就留在此村莊中觀察。”
阿羽點頭，二人回到屋中，花七正在生火做飯。二人上前幫忙，很快便做出了一桌子菜，有兩道李之宴做的菜味道很不錯，花七都不住誇讚。
到了夜裏要入眠的時刻了。
花七已經將他們的住處收拾好。
花七比手勢：此屋是留給腹中孩兒的，現下空閑，二位若不嫌棄，便住在此處吧。
阿羽道：“多謝花姐姐，能不用在山中搭草屋我們已經很感激了，怎會嫌棄？”
花七笑，而後離開了房間。
阿羽打量著屋中布置，李之宴的耳根卻微微紅了，他垂眸道：“只有一床被褥。”
村民狹窄的床榻上只放置著一床被褥，卻有兩個枕頭。
阿羽一怔。
想來是花七以為他們是一對夫妻，故而如此布置。
阿羽卻比李之宴自在多了，只怔了片刻便恢覆，“我再去要一床來，若是花姐姐沒有多餘的，還可以用衣物充當。我們再商量，是你睡床榻，還是我……”
“自然是你。”李之宴打斷她，聲音微沈。
阿羽見他有些不悅，想了想也是，道了聲“抱歉”便去尋花七。
李之宴望著她離開的方向，耳根的紅意漸漸褪去。
他現在是李之宴。
等阿羽抱著被褥回來時，李之宴已經在屋中搭好了簡陋的屏風。
阿羽的步子忽然一頓，此情此景讓她想到了清泠山中的日子，她閉了閉眼，很快將它拋諸於腦後。
都是過去了。
李之宴倒是自然地從她手中接過被褥，在地上鋪好。
阿羽望著李之宴棱角分明的側臉，分明和那人一點也不像。
察覺到她的視線，李之宴擡眸，“樓姑娘，怎麽了？”
“我沒事。”阿羽只當自己多想了，繞過屏風便上了床榻。
疏星淡月，花影扶疏，月色從窗子鋪進來，清涼如水。
應是平靜的夜晚。
屋中人卻不平靜。
夜裏最是多愁，阿羽想到了扶蘇山，想到了樓家，不覺見被褥已經沾濕了大片，她緊抿著唇，將頭埋進被子裏，不讓自己的抽泣聲傳出來。
闔了眸的李之宴察覺到她的動靜，一雙眼很快睜開，側頭望著屏風，眸色漸漸黯淡下去，手指將被褥抓出褶皺。
而後緩緩松開手，冷白的手背上有蜿蜒凸起的青筋。
他重新側回頭，卻是漸漸紅了眼眶。
他閉上了眼。
阿羽想到了哥哥，哥哥最擅音律，最喜彈琴，他隕滅時仙音落滿了十四州，整個十四州大地都聽聞一聲裂帛。
此山中受到古老的詛咒，無人語聲。若是哥哥在，一定會竭力幫助村民解開詛咒的。
阿羽念及此處，漸漸止住了哭聲，轉而想到聖物，也許正是聖物的存在才使這座山脈如此不同尋常，她的心緒漸漸平靜。
世家落敗倒塌，百姓流離失所，妖魔橫行於世。那天火、那血河，是阿羽永遠也忘不了的色彩。
平靜下來，阿羽方覺倦意，很快便陷入了睡眠。
唯有李之宴，獨自紛亂。
……
阿羽和李之宴在花七處住宿，時不時便會從山上帶回一些野味，或者珍貴的藥草。
他們一邊報答花七，一邊觀察山中是否出現塔狀的建築。
二人還在夜裏輪流梭巡山間。
終於在小半月後，發現了月黎塔的蹤跡。
月黎塔矗立於山巔，正是子夜時分，圓月恰恰懸在它正上方，潔白古老的塔與月亮遙相呼應。
阿羽和李之宴來到月黎塔下，躲在粗壯的樹幹後。
象牙白的月黎塔有三層，正對著二人有一道圓弧形拱門，半開著，透過數寸寬的門縫什麽也看不見，內裏黑洞洞的。
山路不好走，現下也沒有村民往月黎塔的方向來。
二人對視一眼後便來到白塔跟前，李之宴用劍鞘推開拱門，那門竟然沈得很，用的是象石打造，移動間發出“隆隆”的響聲，所幸兩人身量都不肥大，李之宴推了幾分後二人便從門縫中進入。
“隆。”
就在李之宴的身子全部進入月黎塔後，拱門驟地自動合上，像是野獸吞入食物後合上大嘴。
“唰唰唰。”
月黎塔內亮起一圈圈的長明燈，李之宴發現，這長明燈並非是用鮫人熬制而成，反而像是源自於上古的某種秘術。
塔內是圓弧形的，第一層的中央有一個法陣，似乎就是花七所言能夠剝奪人言語的能力的“儀式”。
但月黎塔中的玄機不可能就在這法陣之中。
阿羽和李之宴極其默契地一同往塔的二層走去，二層空曠，只放置了一尊雕像，似乎是個女子，它被人雕得極其生動，仿佛下一刻便會睜開眼來與他們說話。
雕像身前放著些貢品，應當是村民所為。令阿羽驚奇的是，月黎塔半月出現一次，而這些貢品竟然無一腐爛。
李之宴探到雕像身後，抹去灰塵，它的脖頸之下赫然一個“黎”字。
月黎塔……
阿羽走過來註意到，問：“想必這是極其重要的人物。既然‘黎’字出自於此，那麽‘月’又是如何得來的呢？”
“再往上走走。”
二人打算再往上，卻見通往三層的樓梯被一層屏障封住了，冰藍色的屏障不斷冒出冰冷的白氣。
阿羽深吸一口氣，李之宴道：“我來。”
而後長劍出鞘，劍刃撞在屏障上，李之宴轉腕，屏障“哢哢”產生裂縫，冰面一般破碎開來。
與此同時，月黎塔也劇烈地顫抖起來，碎石和沙礫從不知何處抖落，竟然有坍塌的跡象！
但兩人誰都沒有說走，反而不約而同地跑上樓梯，越是往上，便越覺得寒涼，他們進入第三層。
阿羽抖落肩膀上的沙子，勉強穩住身形，李之宴扶住她的胳膊。
第三層的空間比第二層要狹小得多，內裏是一片琉璃冰雪世界，頂上倒掛著參差不齊的冰冷，李之宴揮劍將它們都斬落。第三層深處有一四方的冰硯，冰硯上方懸浮著淡藍色的一點，光是那一點光暈，便讓人覺得心悸，不敢呼吸。
兩人移步過去，只覺強大的威壓沒頂而來。
“此物應當甚是關鍵。”
阿羽拂過去一道靈力，靈力要觸及光暈，在寸許遠處又被彈回來，沒入身後的冰雪墻壁中。
“上古神族之力。”李之宴視線一頓，“我聽聞你有神劍，不妨試一試。”
“正有此意。”
阿羽召出誅邪劍，運氣後朝藍色光暈一劈，光暈登時和誅邪劍起了共鳴，祥光大作，哪知巨大的吸力迸發而出。
李之宴拽著阿羽不被吸走，靴子在冰面上劃出一道帶著冰渣的痕跡，又用靈力阻擋。
然而神族之力強悍，即便是留下的神力，也不容冒犯！
吸引之力宛若海下強勁的漩渦，撕扯著兩人的魂魄，二人吐出一口血，靈識竟然飄入那藍色的光暈！
兩人的身軀紙片一般躺倒在地。
而後月黎塔內歸於了平靜。
……
“……孤觀天道，魔神即將出世，魔神之力至混至沌，需要至純至澈之力壓制，月神舒月、水神洛汀，你二人曾為同門，又情義深厚，不知你二人可願結契，用結契之血煉化水月鏡，以克制魔神？”
阿羽甫一恢覆意識，靈識飄在半空中，便聽見了這話，她往下望去，只見她身出一空曠巍峨的大殿，大殿中高座上坐了個容貌俊秀的男子，身著白金相間的長袍，威嚴無比、
而下面，站著一男一女，男子著墨色衣袍，袖口和領口上面用白線繡著逐漸變化的月相，樣貌溫潤舒朗，女子著天青色衣裙，紋樣裝飾簡單，只發上簪著支水玉簪子，清冷如蓮。
“不可！”
“不可！”
舒月和洛汀異口同聲而出。
神帝微微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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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蟲啾啾，夕陽落山，斜月漸升。
緊閉的屋舍之內，年輕的女子用手指蘸了水在木桌上一筆一劃地書寫著，褐色的痕跡見見暈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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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倘若有外來女子嫁入山中，也要進入月黎塔內，完成儀式，剝奪其言語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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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七不願意自己的孩兒出生便被剝奪言語的權利，最近這段時日正盤算著離開這裏。從阿羽和李之宴進入村莊她被一直觀察著，他們打扮不凡，儀態不凡，又對路上的老伯出手想要幫助，看得出來必是來歷不俗的好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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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七面露感激，朝二人作揖，阿羽連忙將她扶到床榻上坐好，“姐姐你好生休息，我們商議商議對策便回來。”
阿羽和李之宴走到屋外。
李之宴道：“方才這位姑娘提到了月黎塔，想必那處便是關鍵所在。”
“我也是如此猜測，”阿羽的視線在遠山之間游弋，卻沒有發現任何塔狀的建築，“有古怪。我曾經在扶蘇山的藏書閣中見過一段記載，說有種上古術法，可以布下幻境，讓幻境之中的場景在固定的時間段出現，或許那月黎塔便是受了此術的控制，此刻不出現，只在某月的某一天某一時辰出現。”
“此法我也聽聞過。不如就留在此村莊中觀察。”
阿羽點頭，二人回到屋中，花七正在生火做飯。二人上前幫忙，很快便做出了一桌子菜，有兩道李之宴做的菜味道很不錯，花七都不住誇讚。
到了夜裏要入眠的時刻了。
花七已經將他們的住處收拾好。
花七比手勢：此屋是留給腹中孩兒的，現下空閑，二位若不嫌棄，便住在此處吧。
阿羽道：“多謝花姐姐，能不用在山中搭草屋我們已經很感激了，怎會嫌棄？”
花七笑，而後離開了房間。
阿羽打量著屋中布置，李之宴的耳根卻微微紅了，他垂眸道：“只有一床被褥。”
村民狹窄的床榻上只放置著一床被褥，卻有兩個枕頭。
阿羽一怔。
想來是花七以為他們是一對夫妻，故而如此布置。
阿羽卻比李之宴自在多了，只怔了片刻便恢覆，“我再去要一床來，若是花姐姐沒有多餘的，還可以用衣物充當。我們再商量，是你睡床榻，還是我……”
“自然是你。”李之宴打斷她，聲音微沈。
阿羽見他有些不悅，想了想也是，道了聲“抱歉”便去尋花七。
李之宴望著她離開的方向，耳根的紅意漸漸褪去。
他現在是李之宴。
等阿羽抱著被褥回來時，李之宴已經在屋中搭好了簡陋的屏風。
阿羽的步子忽然一頓，此情此景讓她想到了清泠山中的日子，她閉了閉眼，很快將它拋諸於腦後。
都是過去了。
李之宴倒是自然地從她手中接過被褥，在地上鋪好。
阿羽望著李之宴棱角分明的側臉，分明和那人一點也不像。
察覺到她的視線，李之宴擡眸，“樓姑娘，怎麽了？”
“我沒事。”阿羽只當自己多想了，繞過屏風便上了床榻。
疏星淡月，花影扶疏，月色從窗子鋪進來，清涼如水。
應是平靜的夜晚。
屋中人卻不平靜。
夜裏最是多愁，阿羽想到了扶蘇山，想到了樓家，不覺見被褥已經沾濕了大片，她緊抿著唇，將頭埋進被子裏，不讓自己的抽泣聲傳出來。
闔了眸的李之宴察覺到她的動靜，一雙眼很快睜開，側頭望著屏風，眸色漸漸黯淡下去，手指將被褥抓出褶皺。
而後緩緩松開手，冷白的手背上有蜿蜒凸起的青筋。
他重新側回頭，卻是漸漸紅了眼眶。
他閉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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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羽念及此處，漸漸止住了哭聲，轉而想到聖物，也許正是聖物的存在才使這座山脈如此不同尋常，她的心緒漸漸平靜。
世家落敗倒塌，百姓流離失所，妖魔橫行於世。那天火、那血河，是阿羽永遠也忘不了的色彩。
平靜下來，阿羽方覺倦意，很快便陷入了睡眠。
唯有李之宴，獨自紛亂。
……
阿羽和李之宴在花七處住宿，時不時便會從山上帶回一些野味，或者珍貴的藥草。
他們一邊報答花七，一邊觀察山中是否出現塔狀的建築。
二人還在夜裏輪流梭巡山間。
終於在小半月後，發現了月黎塔的蹤跡。
月黎塔矗立於山巔，正是子夜時分，圓月恰恰懸在它正上方，潔白古老的塔與月亮遙相呼應。
阿羽和李之宴來到月黎塔下，躲在粗壯的樹幹後。
象牙白的月黎塔有三層，正對著二人有一道圓弧形拱門，半開著，透過數寸寬的門縫什麽也看不見，內裏黑洞洞的。
山路不好走，現下也沒有村民往月黎塔的方向來。
二人對視一眼後便來到白塔跟前，李之宴用劍鞘推開拱門，那門竟然沈得很，用的是象石打造，移動間發出“隆隆”的響聲，所幸兩人身量都不肥大，李之宴推了幾分後二人便從門縫中進入。
“隆。”
就在李之宴的身子全部進入月黎塔後，拱門驟地自動合上，像是野獸吞入食物後合上大嘴。
“唰唰唰。”
月黎塔內亮起一圈圈的長明燈，李之宴發現，這長明燈並非是用鮫人熬制而成，反而像是源自於上古的某種秘術。
塔內是圓弧形的，第一層的中央有一個法陣，似乎就是花七所言能夠剝奪人言語的能力的“儀式”。
但月黎塔中的玄機不可能就在這法陣之中。
阿羽和李之宴極其默契地一同往塔的二層走去，二層空曠，只放置了一尊雕像，似乎是個女子，它被人雕得極其生動，仿佛下一刻便會睜開眼來與他們說話。
雕像身前放著些貢品，應當是村民所為。令阿羽驚奇的是，月黎塔半月出現一次，而這些貢品竟然無一腐爛。
李之宴探到雕像身後，抹去灰塵，它的脖頸之下赫然一個“黎”字。
月黎塔……
阿羽走過來註意到，問：“想必這是極其重要的人物。既然‘黎’字出自於此，那麽‘月’又是如何得來的呢？”
“再往上走走。”
二人打算再往上，卻見通往三層的樓梯被一層屏障封住了，冰藍色的屏障不斷冒出冰冷的白氣。
阿羽深吸一口氣，李之宴道：“我來。”
而後長劍出鞘，劍刃撞在屏障上，李之宴轉腕，屏障“哢哢”產生裂縫，冰面一般破碎開來。
與此同時，月黎塔也劇烈地顫抖起來，碎石和沙礫從不知何處抖落，竟然有坍塌的跡象！
但兩人誰都沒有說走，反而不約而同地跑上樓梯，越是往上，便越覺得寒涼，他們進入第三層。
阿羽抖落肩膀上的沙子，勉強穩住身形，李之宴扶住她的胳膊。
第三層的空間比第二層要狹小得多，內裏是一片琉璃冰雪世界，頂上倒掛著參差不齊的冰冷，李之宴揮劍將它們都斬落。第三層深處有一四方的冰硯，冰硯上方懸浮著淡藍色的一點，光是那一點光暈，便讓人覺得心悸，不敢呼吸。
兩人移步過去，只覺強大的威壓沒頂而來。
“此物應當甚是關鍵。”
阿羽拂過去一道靈力，靈力要觸及光暈，在寸許遠處又被彈回來，沒入身後的冰雪墻壁中。
“上古神族之力。”李之宴視線一頓，“我聽聞你有神劍，不妨試一試。”
“正有此意。”
阿羽召出誅邪劍，運氣後朝藍色光暈一劈，光暈登時和誅邪劍起了共鳴，祥光大作，哪知巨大的吸力迸發而出。
李之宴拽著阿羽不被吸走，靴子在冰面上劃出一道帶著冰渣的痕跡，又用靈力阻擋。
然而神族之力強悍，即便是留下的神力，也不容冒犯！
吸引之力宛若海下強勁的漩渦，撕扯著兩人的魂魄，二人吐出一口血，靈識竟然飄入那藍色的光暈！
兩人的身軀紙片一般躺倒在地。
而後月黎塔內歸於了平靜。
……
“……孤觀天道，魔神即將出世，魔神之力至混至沌，需要至純至澈之力壓制，月神舒月、水神洛汀，你二人曾為同門，又情義深厚，不知你二人可願結契，用結契之血煉化水月鏡，以克制魔神？”
阿羽甫一恢覆意識，靈識飄在半空中，便聽見了這話，她往下望去，只見她身出一空曠巍峨的大殿，大殿中高座上坐了個容貌俊秀的男子，身著白金相間的長袍，威嚴無比、
而下面，站著一男一女，男子著墨色衣袍，袖口和領口上面用白線繡著逐漸變化的月相，樣貌溫潤舒朗，女子著天青色衣裙，紋樣裝飾簡單，只發上簪著支水玉簪子，清冷如蓮。
“不可！”
“不可！”
舒月和洛汀異口同聲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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