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兮隕兮（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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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兮隕兮（一）
霜雪滿天。
伶舟月身上的薄霜布開裂痕，而後從半空掉落。
他眼睫一顫，抖落幾片冰碴，而後緩緩睜開了眼。
鳳眸一片死寂。
視線向下掃去，千裏冰封，遍地瘡痍。
他靜靜地懸浮在空中，靈力已經快要耗盡了，僅有的一點生氣也是因為在魑魅大牢中的年月，他受過傷，但咬著牙拼著一口氣活了下來，靈脈中已經自發地形成了難以隕滅的習慣。
忽然，他想到了什麽似的，四下望去，又在空中飛，眼眸鷹一般梭巡著，良久，目光一點點碎裂。
風聲灌滿了他的耳，眼前也被雪色充斥，凜冽的寒風刀子般刮在臉上，他感受著胸腔中的心跳，經脈中微弱的靈力斷斷續續地流淌著，他冰封了鬼州，也冰封了自己，然而心中有一團火在燃燒，將他寒涼的經脈燒得滾燙。
她不見了。
伶舟月深吸一口氣，手中結印，感應著誅邪劍的靈力，往一個方向飛去。、
－
扶蘇山。
方惜正將傳信玉牌“砰”的放在桌上，桌子顫了顫，下面來送信的弟子低著頭不敢看他。
“怎麽回事？月兒一個人去了鬼州？”方惜正眉頭擰成川字，語氣沈而急，他鮮少動怒，素來都板著臉，要求嚴苛，不近人情。
平日板著臉的人發起脾氣來，是極其可怕的。
下面弟子戰戰兢兢答話：“我們也不知道，等知道伶舟師兄去了鬼州時，已經是幾天之後了。而且……師兄似乎是去解救樓羽小師妹的。”
方惜正捏緊了手：“鬼州現在情況如何？”
“回師尊，扶蘇山已經有一路弟子前往鬼州找尋師兄和師妹了，現下的鬼州，一片冰封，前去鬼州的弟子說，鮮少見到妖魔，只有大雪不息，雪足足堆有膝蓋高，就算有人，恐怕也……”弟子沒敢再說下去。
“我走一趟。”愛徒生死未蔔，哪怕是沈穩如方惜正，也不由提了劍，弟子忙道，“師尊，這可使不得，您是扶蘇山大長老，若是出個什麽三長兩短的，要扶蘇山日後如何是好？您放寬心，以伶舟師兄的實力和定力，定然能夠全身而退……”
“荒唐！鬼州是什麽地方，”方惜正胡子都在顫抖，目光落在行止劍柄上，木制的劍柄有一條經歷了歲月的劃痕，“當年我到過鬼州的見愁山，見愁見愁，人見愁、神見愁，那整座山體都是一頭上古大妖的身軀，它的頭埋入赤水，成為赤水底的石灘，它的尾巴成為見愁山邊的山峰，高不見頂，那是從衍墟中逃脫而出的大妖，上古戰神封印不住它，我與它鬥了足足一月，最終我刺瞎它的眼睛，但我的劍也損了……”方惜正的目光從劃痕上落在弟子身上，“你們可知，鬼州處處都是此等妖獸，月兒一人，只怕兇多吉少！”
“更何況，他們抓了樓羽，只怕是早就有所圖謀，刻意引月兒入圈。”
“樓家的小丫頭是月兒的徒弟，也是我方惜正的徒弟，安有徒弟受難，而我做師尊的，卻高坐扶蘇長老臺的道理！”方惜正握緊了劍，眼神淩厲，“再來一隊弟子，隨我一同前往鬼州。”
－
樓家，宸州千辰宮。
春禾為樓商憐匯報：“小姐，樓家已經派遣了千影衛去了鬼州，聽說遠在不留州千弦閣的樓徵也去了，家主和夫人得知這個消息後，每天都不得安寧，夜裏更是輾轉反側，瞧得出來，家主和夫人很是……”
“啪。”春禾話未說完，樓商憐已將手中瓷杯扔了去，摔在地上迸射出大大小小的碎片，她指尖扣在桌面上，用力得泛白，話語也帶上了哭腔，“說到底，還是有情分在，十八年，縱是養條狗，也該有感情，但我身上流著樓家的血，是他們的親骨肉，我流落這麽些年，為何就不過問我？”
“小姐，其實家主和夫人對您也很是上心的。”春禾小聲安慰。
樓商憐搖頭，唇被咬得毫無血色：“說到底，還是因為我沒有靈根罷了，樓家的掌印，就算不給那個靈根殘破的樓徵，也不會給我！”
“靈根一事，恕奴婢直言，實在是強求不得。”
“憑什麽！？憑什麽她就有靈根，我就沒有，若是我有，我也一樣能拿到誅邪劍，不就是一把上古劍嗎？”樓商憐暗暗咬牙，一邊心裏盤算。
先前養父要她做的，她念及樓家待她並不差，並未著手，但現在不一樣了，他們對於樓羽如此寵愛，一定都是因為她有靈根！
樓商憐自小就知道自己沒有父母，是被養父撫養長大的，養父對她不差，卻也十分嚴苛，樓商憐戰戰兢兢活了十八年，養父告知她查到了當年妖魔的禍亂，而她的親生父母，正是樓家夫婦，可等到她來到宸州，來到那個本該屬於她的千辰宮，內裏卻住了另外一個撿來的野丫頭。
她過著她本該過的生活，她受著她本該享受的寵愛，和自己比起來，她什麽都有，錦衣玉食，身邊人的寵愛，她甚至還有靈根，劍聖是她的師父，沈景疏是她的師兄，燕辭竹是她的朋友，誅邪劍擇她為主……她什麽都不用做，就有了一切！
強烈的不甘和嫉妒幾乎淹沒了樓商憐，她也想要擁有靈根，不管用的是什麽法子……
她的命，要攥在自己手裏！
－
鬼州。
伶舟月在一片懸崖下的冰湖中找到了阿羽。
她被蒼霜劍的靈力封在了冰面下。
冰面透明，透出阿羽的身影，她以仰面的姿勢落入湖中，手中還握著誅邪劍，雙目緊緊閉著，眼睫在冰下模糊，眼皮上像是一條細細的黑線。一張臉清秀姝麗，肌膚是雪色的，像是一尊靜謐聖潔的雕像。
陰差陽錯。她破殺陣後因靈力透支而墜落，本應粉身碎骨，卻又落在即將被伶舟月冰封的湖中。
若是冰封得晚一些，恐怕就要被妖獸叼走了；若是早一些，她便要砸在冰上了，再怎麽也該受重傷。
伶舟月指尖在冰上頓了頓後，將冰碎開，阿羽接觸到空氣，猛咳幾聲，胸口劇烈起伏，伶舟月將她抱在懷裏，探她的靈脈發現她是靈力透支，決定先在懸崖下找一處山洞調養，等到阿羽恢覆了再回扶蘇山。
正背起阿羽準備往外走，她身上忽然掉下一條銀絲，在冰雪中透出晶亮的光。
伶舟月將它放在掌心端詳，它沾了阿羽的血，一端是暗紅色的。
當時破了殺陣之後，蒼霜劍便飛入高空行冰封之術，他也陷入了冰封，但隱隱約約可以聽見妖魔的動靜。
阿羽替他擋下了若姎的一擊。
而他掌心中的靈物，不可能是屬於仙門的，應當是妖魔某種殺他的利器。
伶舟月將它放入袖中，背著阿羽往山洞中去。
山洞是黑黝黝的，伶舟月的蒼霜劍已經廢了，再也發不出光亮了，只好點了照明術，山洞霎時照亮，嶙峋的石塊的影子落在阿羽身上。
伶舟月將她抱在懷中，手握著她的手傳輸靈力。
其實，他的靈脈已經快要斷盡了。
大仇得報，快意只是一時，更多的卻是空虛、空洞，心裏的缺口填補不上。
伶舟月的頭抵著阿羽的額頭。
外面風在呼嘯，愈發顯得山洞裏靜謐。
她傷的不重，他為她傳輸靈力，她應該很快就會醒過來。
他吻上阿羽的唇角，再從唇角一路摩挲到她的嘴唇，像是野獸受傷後輕舔自己的傷口，這一次他很溫柔，凜冽的寒風都化為了和煦的春風。
他這叫趁人之危。
她的掙紮會讓他興奮，她沈睡也會令他愉悅。
良久，他終於停下來，像是饜足的狐貍，鳳眸微微瞇起，但眼眸深處還有一絲意猶未盡，他目光掃過阿羽雪白的脖頸，她生著漂亮的鎖骨，十八歲的姑娘，還沒完全長開，但已經具有窈窕的曲線。
伶舟月擡臂欲讓阿羽枕著自己的胳膊，袖子一抖，那銀絲又掉落出來。
不，不是銀絲，而是紅絲。
那沾了一點阿羽的血的銀絲，竟然全部變成了紅色！
這等詭異的物件，足夠引起伶舟月的註意了。
伶舟月將它掰彎，發現它竟然是有韌性的，他用劍氣斬，竟然也斬不斷。
受到了伶舟月劍氣的攻擊，那紅絲懸浮而起，而後化為了一縷青煙，青煙在空中幻化，竟然成為了一片鱗片的形狀！
鱗片漆黑，卻有光澤，只一片鱗片，便能感受到古老神秘的威壓。
是龍之逆鱗。
龍，天道之外，真正的龍，從上古時期至今，唯有一條——魔神，元。
忽然有什麽東西在伶舟月腦海中如珍珠串聯成線，一條完整的線索驟得從他眼前浮現而出。
便是伶舟月，看向阿羽的眼神也開始顫抖、不可置信！
他抱著阿羽的手抓緊了她的衣裳，捏出條條褶皺，手背上的傷口崩裂開，血珠漸漸淌出來。
難怪、難怪……
無父無母、難得的天賦、妖魔進入神劍幻境並在魑魅大牢中攻擊他、她被抓走用來引誘他……
一樁樁一件件，都指向了一個事實——
阿羽，是玄龍逆鱗轉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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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雪滿天。
伶舟月身上的薄霜布開裂痕，而後從半空掉落。
他眼睫一顫，抖落幾片冰碴，而後緩緩睜開了眼。
鳳眸一片死寂。
視線向下掃去，千裏冰封，遍地瘡痍。
他靜靜地懸浮在空中，靈力已經快要耗盡了，僅有的一點生氣也是因為在魑魅大牢中的年月，他受過傷，但咬著牙拼著一口氣活了下來，靈脈中已經自發地形成了難以隕滅的習慣。
忽然，他想到了什麽似的，四下望去，又在空中飛，眼眸鷹一般梭巡著，良久，目光一點點碎裂。
風聲灌滿了他的耳，眼前也被雪色充斥，凜冽的寒風刀子般刮在臉上，他感受著胸腔中的心跳，經脈中微弱的靈力斷斷續續地流淌著，他冰封了鬼州，也冰封了自己，然而心中有一團火在燃燒，將他寒涼的經脈燒得滾燙。
她不見了。
伶舟月深吸一口氣，手中結印，感應著誅邪劍的靈力，往一個方向飛去。、
－
扶蘇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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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回事？月兒一個人去了鬼州？”方惜正眉頭擰成川字，語氣沈而急，他鮮少動怒，素來都板著臉，要求嚴苛，不近人情。
平日板著臉的人發起脾氣來，是極其可怕的。
下面弟子戰戰兢兢答話：“我們也不知道，等知道伶舟師兄去了鬼州時，已經是幾天之後了。而且……師兄似乎是去解救樓羽小師妹的。”
方惜正捏緊了手：“鬼州現在情況如何？”
“回師尊，扶蘇山已經有一路弟子前往鬼州找尋師兄和師妹了，現下的鬼州，一片冰封，前去鬼州的弟子說，鮮少見到妖魔，只有大雪不息，雪足足堆有膝蓋高，就算有人，恐怕也……”弟子沒敢再說下去。
“我走一趟。”愛徒生死未蔔，哪怕是沈穩如方惜正，也不由提了劍，弟子忙道，“師尊，這可使不得，您是扶蘇山大長老，若是出個什麽三長兩短的，要扶蘇山日後如何是好？您放寬心，以伶舟師兄的實力和定力，定然能夠全身而退……”
“荒唐！鬼州是什麽地方，”方惜正胡子都在顫抖，目光落在行止劍柄上，木制的劍柄有一條經歷了歲月的劃痕，“當年我到過鬼州的見愁山，見愁見愁，人見愁、神見愁，那整座山體都是一頭上古大妖的身軀，它的頭埋入赤水，成為赤水底的石灘，它的尾巴成為見愁山邊的山峰，高不見頂，那是從衍墟中逃脫而出的大妖，上古戰神封印不住它，我與它鬥了足足一月，最終我刺瞎它的眼睛，但我的劍也損了……”方惜正的目光從劃痕上落在弟子身上，“你們可知，鬼州處處都是此等妖獸，月兒一人，只怕兇多吉少！”
“更何況，他們抓了樓羽，只怕是早就有所圖謀，刻意引月兒入圈。”
“樓家的小丫頭是月兒的徒弟，也是我方惜正的徒弟，安有徒弟受難，而我做師尊的，卻高坐扶蘇長老臺的道理！”方惜正握緊了劍，眼神淩厲，“再來一隊弟子，隨我一同前往鬼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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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家，宸州千辰宮。
春禾為樓商憐匯報：“小姐，樓家已經派遣了千影衛去了鬼州，聽說遠在不留州千弦閣的樓徵也去了，家主和夫人得知這個消息後，每天都不得安寧，夜裏更是輾轉反側，瞧得出來，家主和夫人很是……”
“啪。”春禾話未說完，樓商憐已將手中瓷杯扔了去，摔在地上迸射出大大小小的碎片，她指尖扣在桌面上，用力得泛白，話語也帶上了哭腔，“說到底，還是有情分在，十八年，縱是養條狗，也該有感情，但我身上流著樓家的血，是他們的親骨肉，我流落這麽些年，為何就不過問我？”
“小姐，其實家主和夫人對您也很是上心的。”春禾小聲安慰。
樓商憐搖頭，唇被咬得毫無血色：“說到底，還是因為我沒有靈根罷了，樓家的掌印，就算不給那個靈根殘破的樓徵，也不會給我！”
“靈根一事，恕奴婢直言，實在是強求不得。”
“憑什麽！？憑什麽她就有靈根，我就沒有，若是我有，我也一樣能拿到誅邪劍，不就是一把上古劍嗎？”樓商憐暗暗咬牙，一邊心裏盤算。
先前養父要她做的，她念及樓家待她並不差，並未著手，但現在不一樣了，他們對於樓羽如此寵愛，一定都是因為她有靈根！
樓商憐自小就知道自己沒有父母，是被養父撫養長大的，養父對她不差，卻也十分嚴苛，樓商憐戰戰兢兢活了十八年，養父告知她查到了當年妖魔的禍亂，而她的親生父母，正是樓家夫婦，可等到她來到宸州，來到那個本該屬於她的千辰宮，內裏卻住了另外一個撿來的野丫頭。
她過著她本該過的生活，她受著她本該享受的寵愛，和自己比起來，她什麽都有，錦衣玉食，身邊人的寵愛，她甚至還有靈根，劍聖是她的師父，沈景疏是她的師兄，燕辭竹是她的朋友，誅邪劍擇她為主……她什麽都不用做，就有了一切！
強烈的不甘和嫉妒幾乎淹沒了樓商憐，她也想要擁有靈根，不管用的是什麽法子……
她的命，要攥在自己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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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州。
伶舟月在一片懸崖下的冰湖中找到了阿羽。
她被蒼霜劍的靈力封在了冰面下。
冰面透明，透出阿羽的身影，她以仰面的姿勢落入湖中，手中還握著誅邪劍，雙目緊緊閉著，眼睫在冰下模糊，眼皮上像是一條細細的黑線。一張臉清秀姝麗，肌膚是雪色的，像是一尊靜謐聖潔的雕像。
陰差陽錯。她破殺陣後因靈力透支而墜落，本應粉身碎骨，卻又落在即將被伶舟月冰封的湖中。
若是冰封得晚一些，恐怕就要被妖獸叼走了；若是早一些，她便要砸在冰上了，再怎麽也該受重傷。
伶舟月指尖在冰上頓了頓後，將冰碎開，阿羽接觸到空氣，猛咳幾聲，胸口劇烈起伏，伶舟月將她抱在懷裏，探她的靈脈發現她是靈力透支，決定先在懸崖下找一處山洞調養，等到阿羽恢覆了再回扶蘇山。
正背起阿羽準備往外走，她身上忽然掉下一條銀絲，在冰雪中透出晶亮的光。
伶舟月將它放在掌心端詳，它沾了阿羽的血，一端是暗紅色的。
當時破了殺陣之後，蒼霜劍便飛入高空行冰封之術，他也陷入了冰封，但隱隱約約可以聽見妖魔的動靜。
阿羽替他擋下了若姎的一擊。
而他掌心中的靈物，不可能是屬於仙門的，應當是妖魔某種殺他的利器。
伶舟月將它放入袖中，背著阿羽往山洞中去。
山洞是黑黝黝的，伶舟月的蒼霜劍已經廢了，再也發不出光亮了，只好點了照明術，山洞霎時照亮，嶙峋的石塊的影子落在阿羽身上。
伶舟月將她抱在懷中，手握著她的手傳輸靈力。
其實，他的靈脈已經快要斷盡了。
大仇得報，快意只是一時，更多的卻是空虛、空洞，心裏的缺口填補不上。
伶舟月的頭抵著阿羽的額頭。
外面風在呼嘯，愈發顯得山洞裏靜謐。
她傷的不重，他為她傳輸靈力，她應該很快就會醒過來。
他吻上阿羽的唇角，再從唇角一路摩挲到她的嘴唇，像是野獸受傷後輕舔自己的傷口，這一次他很溫柔，凜冽的寒風都化為了和煦的春風。
他這叫趁人之危。
她的掙紮會讓他興奮，她沈睡也會令他愉悅。
良久，他終於停下來，像是饜足的狐貍，鳳眸微微瞇起，但眼眸深處還有一絲意猶未盡，他目光掃過阿羽雪白的脖頸，她生著漂亮的鎖骨，十八歲的姑娘，還沒完全長開，但已經具有窈窕的曲線。
伶舟月擡臂欲讓阿羽枕著自己的胳膊，袖子一抖，那銀絲又掉落出來。
不，不是銀絲，而是紅絲。
那沾了一點阿羽的血的銀絲，竟然全部變成了紅色！
這等詭異的物件，足夠引起伶舟月的註意了。
伶舟月將它掰彎，發現它竟然是有韌性的，他用劍氣斬，竟然也斬不斷。
受到了伶舟月劍氣的攻擊，那紅絲懸浮而起，而後化為了一縷青煙，青煙在空中幻化，竟然成為了一片鱗片的形狀！
鱗片漆黑，卻有光澤，只一片鱗片，便能感受到古老神秘的威壓。
是龍之逆鱗。
龍，天道之外，真正的龍，從上古時期至今，唯有一條——魔神，元。
忽然有什麽東西在伶舟月腦海中如珍珠串聯成線，一條完整的線索驟得從他眼前浮現而出。
便是伶舟月，看向阿羽的眼神也開始顫抖、不可置信！
他抱著阿羽的手抓緊了她的衣裳，捏出條條褶皺，手背上的傷口崩裂開，血珠漸漸淌出來。
難怪、難怪……
無父無母、難得的天賦、妖魔進入神劍幻境並在魑魅大牢中攻擊他、她被抓走用來引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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