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只狐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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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只狐貍
待到臥室門從外面被打開之後，我看到王傑凱平靜而銳氣的一張臉。
“聊完了？”我問。
“嗯，我哥呢？”我探頭問道。
“走了，他有點事，就先走了。”
我有點納悶，這完全不像張明旭平時的作風。
“你跟我哥說了什麽？”我回頭望向王傑凱。
“我說誰也別想從我身邊把你搶走，就算他也不行。”王傑凱趴在我背上，他很沈，壓得我像一顆要倒的秧苗。
“你跟他說這個幹嘛？”我努努嘴，我能想象我哥聽到這個時候那張很臭的臉，他很討厭有人當面挑他。
“我不這麽說，他不放心把你交給我。”
“這是什麽話！”
王傑凱不再說話，只是用臉在我的脖梗上蹭來蹭去，好像一只螞蟥要找地方下嘴似的。
許久，他緩緩說道：“你終於是我一個人的了。”
我不知道王傑凱跟我哥聊的什麽，但我隱隱約約覺得跟我哥的怪有關系。
晚上，候來突然過來，她喝了很多酒，醉醺醺的。
她看到我，臉上隨即掐出一朵花來。
“怎麽喝這麽多？”她一歪身倒在我身上。
王傑凱皺皺眉，我喊他把候來抱進我房間。
候來看了他幾眼，似有不滿，瞇著眼睛問道：“你是誰？”
王傑凱不耐煩地撇過頭：“她怎麽還是這個樣子？”我知道，他說的是七年前，我無奈地幹笑兩聲，這也是兩個冤家。
送到臥室之後，王傑凱要給姜於姿打電話，我手疾眼快地攔下，看得出他有點煩悶，因為候來正霸占著整個大床，今晚他被迫要睡次臥。
候來拽著我的胳膊，開始說醉話，我一回身，竟發現她眼角濕漉漉的。這是怎麽了？好像是哭起來了。
剛要打發王傑凱走掉，候來不知哪兒來的神通，一個激靈從床上坐起來，指著我道：“你知道刑可要回去了嗎？”我身形一滯，楞在原地，突然冒出這樣的話，讓我有點措手不及，我有點心虛地看了一眼王傑凱，他眉角也擰起來。
“那家夥走不走的有什麽關系？”他氣道。
我還沒說話，候來先不樂意了，借著醉醺醺的酒勁兒，她赤紅魅臉地刺著王傑凱而去：“都是因為你，刑可才走的，你怎麽不走呢？你在這幹嘛？”
“我……”
我一轉身穩住王傑凱，他已經氣勢洶洶地要沖過來了。
“淡定，淡定，她醉了，說醉話呢。”
“我沒醉，我說的都是實話，趙曉君，你虧不虧，你就說你虧不虧？”我趕緊回身去堵這個女人的嘴，此時王傑凱的臉已經黑下來了。
“哪兒虧？”他冷著臉問。
我推他一把，示意他不要跟一個醉了的人計較。但是他顯然是被什麽給沖昏了頭，不管不顧地計較起來。
候來醉了酒，說什麽都長了三分膽，她眉梢吊起，躲開我的手大聲道：“你沒他溫柔，沒他體貼，沒他……”
慌亂之中，我一巴掌狠狠貼住她的嘴巴，朝她使勁搖頭。
“你放開她，讓她說！”王傑凱一臉冷漠地走到近前。
“他那麽好一個人，你就欺負他，你憑什麽欺負他，你自己先不要趙曉君的。你自己不要還不興人要。你霸道！”
“我看你還不夠醉！”王傑凱眼裏閃著寒光，眼圈泛紅。那架勢充滿威脅性，就好比再往前跨一步，候來就會馬上死無葬身之地似的。
“好了，你先出去，王傑凱，她真的很多了！”
“我沒喝多，我還有話沒說完呢！趙曉君，他知道你得病的事兒嗎？他知道你差點為了他丟了一條命的事兒嗎？”候來一揚頭，什麽都往外倒，說完這些，她終於像個洩氣的皮球一樣安靜下來。
艹，這都什麽事兒，這廝是什麽頂說什麽，王傑凱的臉已經全黑下來，艹，
我壓根都不想讓他知道這些。
過了差不多有一分鐘，他才緩緩問道：“她說的都是真的？”
我笑著掩飾道：“也沒她說得那麽邪乎。”
“你跟我出來！”他拉我出了主臥。
候來醉醺醺地摔倒在床上，很不滿地哼了一聲就睡過去了。
“什麽病？”王傑凱問。
他眉毛蹙的緊，鎖著焦灼。
“抑郁癥。”我面向他，直白地盯著他，他的臉這樣展在我面前，為我而著急的樣子，我看多久都不嫌多。
“什麽時候的事兒？”他上前來捏了捏我的臉，我被他捏的有點不舒服，想打開他的手來，他猛地從後把我往前一攬入，我們倆額頭相抵。
“大一。”
“恨我嗎？”
“恨。”我咬緊牙關。
“怎麽恨？”
“恨不得咬死你！”我心裏往外冒火。
“這麽喜歡咬人？”他替我把耷拉下來的幾縷頭發攏上去。
“我有病嘛！”我狠狠瞪著他，眼睛發疼，我恨他，想一口把他咬下來一塊。
“現在還吃藥嗎？”他問。
“吃屁！”我罵道。
“很好，那今天就讓你咬個痛快！”他一把抱起我，踹開了次臥的門。
我心下一驚，可是已經晚了，他一扭身把門鎖上了。
“候來還在隔壁房間！”我提醒他。
“沒關系，我會很輕的。”王傑凱臉色緋紅，他好不要臉，竟然紅著臉說這種話。
他把我放到床上，開始解我的衣服，我穿的是一件沒有腰線的裙子，前後都有白色扣子。他單手解扣，手指在我身上彈琴，我身子被他彈得一陣索羅。
“你要給我解嗎？”他一雙醉眼，我差點掉進去。
我顫巍巍地伸出手，看著他，手指絞上他的襯衫紐扣。
光滑冰涼的紐扣在我手指間，一個又一個崩開。
手指一下子觸到他瘦削細韌的皮膚上，又一下子彈開。
他不悅地挑眉，把我手給放回去。
解開最後一顆紐扣，我把襯衫順著他光滑肩膀褪下去。
他一口咬在我的脖子上，不過力道很輕，就跟蝸牛的那種吸力一樣，盡管我也不知道蝸牛的吸力有多大，總之是那麽一回事。
他嘴唇附在那裏，沒有動靜，我屏息而待。
張開嘴，打算在他肩膀上咬一口，但一張嘴就開始難受，我又忘記我舌頭上縫了5針這件事，該死。
“你別動，我來，放心，不會疼！”他輕聲安撫道。
我眼睛潮濕起來，不知道哪裏氤氳上來的水氣，看眼前的人也隔著一層霧。
我眨了眨眼，緊緊咬著嘴唇，閉上眼睛，趙曉君，別抖，我給自己打氣。
身體還是禁不住微微顫抖，緊接著我覺得自己被卷進了一場龍卷風裏，在龍卷風熾熱而旋疾的中心，王傑凱緊緊抓著我的手，
如同交付現世的安穩。
我動情的流下熱淚，他輕輕替我擦掉，溫柔撫摸我的細碎沾濕的頭發 。
像狂奔一場終於疲倦地連爪子都伸不直的橘貓，我蜷縮在他懷裏，一動不動。
“疼嗎？”王傑凱輕聲問道，我搖搖頭。
他用手抓了抓我的頭發，我想如果面前有面鏡子，說不定我能從鏡子裏看到幾縷妖嬈的仙氣。
“你出了很多汗。”他又說。
我怔怔擡手，想要捂住他多話的嘴，指尖剛碰到兩片薄唇就觸電似的收回來。
“繼續嗎？”他又問，聲音暗啞。
我手扶上他的胳膊，輕輕擰了一把，算無聲的默許。
我完全忘記我還身負重傷，在這種情況下竟然還賊心不死，我真想誇我自己一通，這純純是個身殘志堅的戰士。
我哧哧笑起來，王傑凱瞇著眼睛茫然地看著我。
“我能稍微睜開一點兒眼睛嗎？”我問道。
“你已經睜開了。”我們互相註視著，在對方黝黑明亮的眸子裏看到彼此的樣子。
“我覺得自己像個女流氓！”我說。
“我喜歡女流氓！”
“你是急色鬼！”
他正色道：“現在你說什麽就是什麽！”然後我就再也看不見他的眼睛了。
我想他的眼睛也看不見任何東西，因為有一堆蝴蝶的翅膀打在我的身體上，從額頭到臉頰再到脖頸，一路下去。我從來不知道人的身體構造竟然如此神奇而偉大，每一個根肋骨，每一寸皮膚，甚至每一處器官都有它不可替代的感受作用。
腦袋轟鳴之際，我聽到低沈暗啞的一聲喘息，我感覺身體的某一處被捅開了，蝴蝶飛入幽谷。
我淚眼迷蒙地看著天花板，感覺自己變成了一只毛色幽幽的狐貍。
王傑凱也是一只狐貍，我想和他一起搖搖尾巴，在半空中把尾巴交疊纏繞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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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臥室門從外面被打開之後，我看到王傑凱平靜而銳氣的一張臉。
“聊完了？”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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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他有點事，就先走了。”
我有點納悶，這完全不像張明旭平時的作風。
“你跟我哥說了什麽？”我回頭望向王傑凱。
“我說誰也別想從我身邊把你搶走，就算他也不行。”王傑凱趴在我背上，他很沈，壓得我像一顆要倒的秧苗。
“你跟他說這個幹嘛？”我努努嘴，我能想象我哥聽到這個時候那張很臭的臉，他很討厭有人當面挑他。
“我不這麽說，他不放心把你交給我。”
“這是什麽話！”
王傑凱不再說話，只是用臉在我的脖梗上蹭來蹭去，好像一只螞蟥要找地方下嘴似的。
許久，他緩緩說道：“你終於是我一個人的了。”
我不知道王傑凱跟我哥聊的什麽，但我隱隱約約覺得跟我哥的怪有關系。
晚上，候來突然過來，她喝了很多酒，醉醺醺的。
她看到我，臉上隨即掐出一朵花來。
“怎麽喝這麽多？”她一歪身倒在我身上。
王傑凱皺皺眉，我喊他把候來抱進我房間。
候來看了他幾眼，似有不滿，瞇著眼睛問道：“你是誰？”
王傑凱不耐煩地撇過頭：“她怎麽還是這個樣子？”我知道，他說的是七年前，我無奈地幹笑兩聲，這也是兩個冤家。
送到臥室之後，王傑凱要給姜於姿打電話，我手疾眼快地攔下，看得出他有點煩悶，因為候來正霸占著整個大床，今晚他被迫要睡次臥。
候來拽著我的胳膊，開始說醉話，我一回身，竟發現她眼角濕漉漉的。這是怎麽了？好像是哭起來了。
剛要打發王傑凱走掉，候來不知哪兒來的神通，一個激靈從床上坐起來，指著我道：“你知道刑可要回去了嗎？”我身形一滯，楞在原地，突然冒出這樣的話，讓我有點措手不及，我有點心虛地看了一眼王傑凱，他眉角也擰起來。
“那家夥走不走的有什麽關系？”他氣道。
我還沒說話，候來先不樂意了，借著醉醺醺的酒勁兒，她赤紅魅臉地刺著王傑凱而去：“都是因為你，刑可才走的，你怎麽不走呢？你在這幹嘛？”
“我……”
我一轉身穩住王傑凱，他已經氣勢洶洶地要沖過來了。
“淡定，淡定，她醉了，說醉話呢。”
“我沒醉，我說的都是實話，趙曉君，你虧不虧，你就說你虧不虧？”我趕緊回身去堵這個女人的嘴，此時王傑凱的臉已經黑下來了。
“哪兒虧？”他冷著臉問。
我推他一把，示意他不要跟一個醉了的人計較。但是他顯然是被什麽給沖昏了頭，不管不顧地計較起來。
候來醉了酒，說什麽都長了三分膽，她眉梢吊起，躲開我的手大聲道：“你沒他溫柔，沒他體貼，沒他……”
慌亂之中，我一巴掌狠狠貼住她的嘴巴，朝她使勁搖頭。
“你放開她，讓她說！”王傑凱一臉冷漠地走到近前。
“他那麽好一個人，你就欺負他，你憑什麽欺負他，你自己先不要趙曉君的。你自己不要還不興人要。你霸道！”
“我看你還不夠醉！”王傑凱眼裏閃著寒光，眼圈泛紅。那架勢充滿威脅性，就好比再往前跨一步，候來就會馬上死無葬身之地似的。
“好了，你先出去，王傑凱，她真的很多了！”
“我沒喝多，我還有話沒說完呢！趙曉君，他知道你得病的事兒嗎？他知道你差點為了他丟了一條命的事兒嗎？”候來一揚頭，什麽都往外倒，說完這些，她終於像個洩氣的皮球一樣安靜下來。
艹，這都什麽事兒，這廝是什麽頂說什麽，王傑凱的臉已經全黑下來，艹，
我壓根都不想讓他知道這些。
過了差不多有一分鐘，他才緩緩問道：“她說的都是真的？”
我笑著掩飾道：“也沒她說得那麽邪乎。”
“你跟我出來！”他拉我出了主臥。
候來醉醺醺地摔倒在床上，很不滿地哼了一聲就睡過去了。
“什麽病？”王傑凱問。
他眉毛蹙的緊，鎖著焦灼。
“抑郁癥。”我面向他，直白地盯著他，他的臉這樣展在我面前，為我而著急的樣子，我看多久都不嫌多。
“什麽時候的事兒？”他上前來捏了捏我的臉，我被他捏的有點不舒服，想打開他的手來，他猛地從後把我往前一攬入，我們倆額頭相抵。
“大一。”
“恨我嗎？”
“恨。”我咬緊牙關。
“怎麽恨？”
“恨不得咬死你！”我心裏往外冒火。
“這麽喜歡咬人？”他替我把耷拉下來的幾縷頭發攏上去。
“我有病嘛！”我狠狠瞪著他，眼睛發疼，我恨他，想一口把他咬下來一塊。
“現在還吃藥嗎？”他問。
“吃屁！”我罵道。
“很好，那今天就讓你咬個痛快！”他一把抱起我，踹開了次臥的門。
我心下一驚，可是已經晚了，他一扭身把門鎖上了。
“候來還在隔壁房間！”我提醒他。
“沒關系，我會很輕的。”王傑凱臉色緋紅，他好不要臉，竟然紅著臉說這種話。
他把我放到床上，開始解我的衣服，我穿的是一件沒有腰線的裙子，前後都有白色扣子。他單手解扣，手指在我身上彈琴，我身子被他彈得一陣索羅。
“你要給我解嗎？”他一雙醉眼，我差點掉進去。
我顫巍巍地伸出手，看著他，手指絞上他的襯衫紐扣。
光滑冰涼的紐扣在我手指間，一個又一個崩開。
手指一下子觸到他瘦削細韌的皮膚上，又一下子彈開。
他不悅地挑眉，把我手給放回去。
解開最後一顆紐扣，我把襯衫順著他光滑肩膀褪下去。
他一口咬在我的脖子上，不過力道很輕，就跟蝸牛的那種吸力一樣，盡管我也不知道蝸牛的吸力有多大，總之是那麽一回事。
他嘴唇附在那裏，沒有動靜，我屏息而待。
張開嘴，打算在他肩膀上咬一口，但一張嘴就開始難受，我又忘記我舌頭上縫了5針這件事，該死。
“你別動，我來，放心，不會疼！”他輕聲安撫道。
我眼睛潮濕起來，不知道哪裏氤氳上來的水氣，看眼前的人也隔著一層霧。
我眨了眨眼，緊緊咬著嘴唇，閉上眼睛，趙曉君，別抖，我給自己打氣。
身體還是禁不住微微顫抖，緊接著我覺得自己被卷進了一場龍卷風裏，在龍卷風熾熱而旋疾的中心，王傑凱緊緊抓著我的手，
如同交付現世的安穩。
我動情的流下熱淚，他輕輕替我擦掉，溫柔撫摸我的細碎沾濕的頭發 。
像狂奔一場終於疲倦地連爪子都伸不直的橘貓，我蜷縮在他懷裏，一動不動。
“疼嗎？”王傑凱輕聲問道，我搖搖頭。
他用手抓了抓我的頭發，我想如果面前有面鏡子，說不定我能從鏡子裏看到幾縷妖嬈的仙氣。
“你出了很多汗。”他又說。
我怔怔擡手，想要捂住他多話的嘴，指尖剛碰到兩片薄唇就觸電似的收回來。
“繼續嗎？”他又問，聲音暗啞。
我手扶上他的胳膊，輕輕擰了一把，算無聲的默許。
我完全忘記我還身負重傷，在這種情況下竟然還賊心不死，我真想誇我自己一通，這純純是個身殘志堅的戰士。
我哧哧笑起來，王傑凱瞇著眼睛茫然地看著我。
“我能稍微睜開一點兒眼睛嗎？”我問道。
“你已經睜開了。”我們互相註視著，在對方黝黑明亮的眸子裏看到彼此的樣子。
“我覺得自己像個女流氓！”我說。
“我喜歡女流氓！”
“你是急色鬼！”
他正色道：“現在你說什麽就是什麽！”然後我就再也看不見他的眼睛了。
我想他的眼睛也看不見任何東西，因為有一堆蝴蝶的翅膀打在我的身體上，從額頭到臉頰再到脖頸，一路下去。我從來不知道人的身體構造竟然如此神奇而偉大，每一個根肋骨，每一寸皮膚，甚至每一處器官都有它不可替代的感受作用。
腦袋轟鳴之際，我聽到低沈暗啞的一聲喘息，我感覺身體的某一處被捅開了，蝴蝶飛入幽谷。
我淚眼迷蒙地看著天花板，感覺自己變成了一只毛色幽幽的狐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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