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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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暖光的燈光照在簡芙的臉上，她的臉比百合花還要鮮嫩，唇角彎著，忍不住笑出來，漂亮的貓眼彎彎，惹人喜愛。
這是她和陸淮洲領證之後，第一次露出這樣明媚動人的笑靨。
陸淮洲的目光變得專註而幽深。
僅僅只是一剎，很快恢覆了自然。
“我沒想到你會去吃席。”簡芙的語氣明顯比剛才松弛了。
很沒有道理的觀感變化，悄悄地發生。
“法國酒莊附近的一個村子，很小眾。”
陸淮洲淡淡地解釋。
談話之間，服務員把鍋端上來，簡芙看到裏面漂著的鮮紅的辣椒和花椒，出聲：“你們是不是搞錯了？我點的是無渣的。”
服務員一楞，這才想起來，忙說：“抱歉，我給忘了，我再給您換一個。”
但是表情上沒有太大的誠意。
這裏的客人很多，再換估計得等一段時間。
簡芙倒是沒什麽，正要開口說好，卻聽對面的男人低沈的聲音：“你怎麽沒把你的名字忘了？”
短短一句話卻極有威壓，服務員焦急地僵在那裏，臉上的表情有些下不來臺。
他的語氣和第一次見簡芙時那種高高在上的語氣差不多，簡芙擡頭，目光直視他：“你別兇人呀。”
她的語調微微上揚，有些嚴厲，但是因為聲音很輕，有種吳儂軟語的感覺。
原本高高在上不近人情的男人抿了抿唇，語氣竟真的輕了下來，與剛才截然相反。
“好，我不兇她。”
似是投降，細品帶著難以察覺的寵溺。
服務員嚇了一跳，難以置信這樣的話從看上去那麽冷的男人嘴裏說出來。
她又連著說了好幾聲道歉，這次誠意十足，後面也速度上了湯。
吃完飯後，簡芙習慣性想喝一杯奶茶，要是和卓琴在一起的話，她肯定毫不猶豫就點了。
可現在她和陸淮洲在一起。
在他面前喝奶茶感覺怪怪的，又不是關系好的熟人。
簡芙餘光微不可見地掃了奶茶店一眼，和陸淮洲一起下樓。
她是有些饞奶茶的，這次沒喝到，今天晚上都會想著，不過沒關系，忍一忍就過去了。
“等等，”陸淮洲低沈的聲音在她身旁響起，“買杯奶茶吧。”
簡芙擡頭看他，正要說不用了，男人已經去排隊了。
即使他只是穿著簡單的略寬松的白T和棕色休閑褲，在隊伍中依然是最顯眼的。
不只是長得高相貌突出，他的頭肩比恰到好處，體態也很好，舉手投足都給人一種清貴的感覺。
還有勾勒出白T輪廓的胸膛和腹部。
路過的行人都會有意無意地朝他看一眼。
他天生一副高傲孤絕的長相，怎麽看都不像是那種會去奶茶店排隊的。
簡芙不喜歡太紮眼，沒有上前去，只在原地揮揮手讓他不要去排隊了，他卻給了她一個安定她的眼神，示意她去旁邊的休息區，薄唇動了兩下。
等著。
明明是陸淮洲在排隊，簡芙卻是那個等得坐立不安的人。
拎著奶茶過來的時候，簡芙看到有女生拿出手機偷偷拍他。
陸淮洲怎麽察覺不出，一個冷冷的眼神丟過去，嚇得女孩差點拿不住手機，當然也不再敢拍他了。
陸淮洲朝簡芙走過來，周圍一些好奇的視線也望過來，簡芙如坐針氈，起身：“我們趕緊走吧。”
他拉住她：“你確定？你腳還好嗎？”
簡芙一楞，腳動了一下才發現自己腳後跟的刺痛。
她穿著一雙米白色的瑪麗珍單鞋，是前些日子新買的，沒想到穿了這麽一會兒就磨腳了。
“你先坐著，喝奶茶。”
說完徑直走向了不遠處的奢侈品店，不一會兒就帶著一名導購小姐過來了，導購小姐拎著一雙Rene Caovilla白色低跟鉆扣蛇形鞋。
簡芙沒有穿過幾回奢侈品，但是她當過模特，知道一些品牌，就像導購小姐手中拿的這雙鞋，雖說只有幾根細細的帶子，上面密密麻麻的鉆都是施華洛世奇的水鉆。
等他走到近前，簡芙咬著奶茶管，低低地輕聲：“其實不用這樣……”
他沒說話，以眼神示意導購，導購便蹲下身來給她換鞋子。
換的時候有根帶子沒有弄好，他便蹲下來親手幫她調整。
女孩的腳踝纖細，小巧、白皙，如嫩筍一般，他調整鞋帶的動作專註仔細，調整完鞋帶，還不知從哪裏拿到一張創口貼貼在了剛在被磨得發紅的傷口上。
即使陸淮洲很小心，皮膚還是不可避免地觸碰，簡芙感覺得到他幹燥的手心，和手指上略微粗糲的薄繭，一顆心砰砰直跳，臉也熱了起來，趕緊喝了一大口冰涼的奶茶。
導購小姐笑道：“你男朋友真仔細，買鞋的時候特意問了有沒有不勒腳的鞋，還選了很久呢。”
簡芙一楞，想解釋他們不是男女朋友的關系，嘴裏卻含著吸管不方便，一旁的陸淮洲解釋：“我們是朋友。”
簡芙心中那點不自在消失了一點。
導購小姐頓了頓，又笑說：“小姐姐，你朋友眼光很好哦，這些一般人穿著很難穿出味道來，但是小姐姐身材好，小腿又細又白還有腳踝，這一穿知性又典雅，不知道，還以為你們是一對情侶呢！”
這個帥哥一看就是個大客戶，多說幾句討好的話準沒錯，況且人家確實是男才女貌，她是真心實意地在誇獎。
陸淮洲都解釋過兩人不是情侶，簡芙便也大方回應：“是嗎？”
陸淮洲仍然是一臉冷淡的樣子，但簡芙能感覺到他心情好像很愉悅。
“回去吧。“他說，聲音很輕。
簡芙點點頭，站了起來，因為剛穿新鞋沒有適應，整個人歪了一下，下意識抓住離他最近的人。
等她反應過來才發現自己抓住了陸淮洲的手，頓時大窘，觸電般地放開。
陸淮洲像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很自然地說：“走吧。”
那一瞬間她看向陸淮洲頎長的背影，不自覺盯著看了一會兒。
反應過來後，她為自己的舉動嚇了一跳，頓時心也跳起來。
回到別墅，陸淮洲去書房辦公，簡芙也拎著那雙昂貴的鞋，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鞋被她小心地用一個盒子收集起來放到櫃子裏。
這雙鞋她可能以後都不會再穿，走的時候也不會帶走。
現在是下午六點，放好鞋後，簡芙看向窗外，高樓林立，霓虹閃爍，環球金融中心大廈與銀茂大廈仿佛就在她的眼前。
這裏是財富的象征，很多金融機構都在這裏。
還有吃喝購物，中心商場，海洋館，瀾江大道。
如果她沒有和陸淮洲簽合同，她或許這輩子都沒有辦法從這個角度看到這樣繁華的景色。
然而面前的景色對她來說是那樣的夢幻和不現實。
真正能讓她看在眼裏的，是馬路上的一個個人。
現在是下班的高峰期，市中心的馬路上到處都是流動的人群，大批大批的人湧向地鐵口，臉上是下班後的疲憊和辛酸。
看到他們擠進地鐵口，簡芙忽然有點呼吸不過來。
她第一想法是去鍛煉一下，走到門口卻發現自己不知道別墅的健身房在哪裏。
她從來沒有去過這座別墅的健身房。
在這裏生活了一個多月，除了那次奶狗帶她參觀別墅，她去過的地方只有她自己的房間和廚房，偶爾為了照看奶狗不得不去陸淮洲的房間。
這是別人的家，不是她自己的地方。
簡芙推開房間，走到別墅外。
別墅外有個將近兩千平的花園，她沿著花園慢慢散步。
精心打理過的模紋園藝，如一朵盛放的牡丹，又仿佛一個華麗的迷宮，遠處的高樓燈火輝煌，比天邊火紅的夕陽還要燦爛。
不遠處還有其他的人，他們在聊天，聊得得不是金融就是政治，他們走的每一步都滿載著財富與輝煌，這是屬於他們的傍晚。
就像是可以隨隨便便就拿出四億拍電影的陸淮洲一樣，也像他那個咄咄逼人的叔叔。
盯著這樣的景色看了許久，簡芙沒有了閑情逸致，又往回走。
手機響起了提示音，簡芙打開一看，卓琴給她發了一張圖片，是前幾個月她們一起去喝奶茶時拍的。
照片中兩人抵著頭，笑容燦爛。
落寞的心情一掃而空，簡芙不自覺地笑了，回覆道：“好想你呀！”
回覆這條消息時，她剛好打開別墅的門，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大廳裏辦公的男人。
他這張臉，線條好看，骨骼立體，相貌如他的個人條件一般優越，不論做什麽表情都給人一種高傲的感覺。
臉上笑意沒有散去，她就這麽直直對上他的眼睛，主動打了一聲招呼：“你下來了？”
陸淮洲看了一會兒她白皙精致的臉，才開口：“嗯，我這裏有一部電影計劃開拍，請了錢躍導演，大制作，你有興趣嗎？”
他說出這句話，像是隨口一提的，語氣中帶著被她傳染的愉悅。
簡芙怔了一下。
錢躍是簡芙很喜歡很敬重的導演，以前也幫過她，他拍出的好幾部作品都是票房口碑雙豐收。
和他合作，是業內很多人的夢想，也是簡芙的夢想。
但是，大制作？給她？
若是簡芙剛才有那麽一點點想法，現在這個想法就堅定了起來。
大制作是燙手的，拿到的資源越多，就越接近核心，越接近他，也不可避免地需要知道他的一些事。
她不可避免地想到了陸勵。
那種所謂上流人士的勾心鬥角和惺惺作態她接受不了。
陸淮州的這個做法是好意，卻陰差陽錯推動了她做決定。
簡芙搖了搖頭，臉上依然帶著微笑，說了一句不相關的話：“我才發現原來這裏這麽大。”
陸淮洲：“嗯？”
簡芙抿了抿唇，慢慢開口：“這裏很好，但是我好像並不適應這裏。”
陸淮洲臉上的笑意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散了。
“做你秘書這些天，我一直手忙腳亂，畢竟沒有管理公司的經驗，如果遇到了大事，我一定會給你添麻煩……”
簡芙說著，嘴角的笑意越來越生疏和客氣，看在陸淮洲眼裏尤其刺眼。
“你想說什麽？”他冷聲道。
簡芙緊緊地抿了抿唇，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對不起，我恐怕不能再幫你了，等我拍完手上這部電影，我們能離婚嗎？”
那一刻，簡芙看到陸淮洲的臉上高傲的氣質，有了些許的裂縫。
當天晚上，由於公司出了一點點需要馬上處理的事，陸淮洲去了公司。
高澍陪著他一起加班。他敏銳地感覺到陸總今天的心情極其不好，平常偶爾還會起身望望落地窗外的景色，今天卻一直盯著文件，而且那份文件很長時間都沒有翻一頁。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擡頭看向高澍：“你先回去吧。”
高澍明白陸總是說一不二的性子，走出門去。
關門的時候，他好像聽到了公司裏有動靜。
這時候晚上十二點，這層樓只有他和陸總兩個人。
高澍到處查看了一下，什麽都沒看到。
他去茶水間做了一杯美式，正要加水的時候，又傳來一陣響聲，他順著聲音找過去，發現面向街道的窗戶沒有關，風吹動窗戶發出啪嗒啪嗒的響聲。
關了窗戶，做好冰美式，他把咖啡放到陸淮州的辦公桌上。
走出辦公桌的時候，餘光中看到陸淮州心不在焉地喝了一口。
辦公室外，等高澍離開後，一道黑影在暗處撥通了一個電話。
“老板，藥下了，我親眼看著他喝進去。”
“沒被人發現吧？”
“放心，我走的都是監控死角。”
“嗯，錢過幾天就會到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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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她和陸淮洲領證之後，第一次露出這樣明媚動人的笑靨。
陸淮洲的目光變得專註而幽深。
僅僅只是一剎，很快恢覆了自然。
“我沒想到你會去吃席。”簡芙的語氣明顯比剛才松弛了。
很沒有道理的觀感變化，悄悄地發生。
“法國酒莊附近的一個村子，很小眾。”
陸淮洲淡淡地解釋。
談話之間，服務員把鍋端上來，簡芙看到裏面漂著的鮮紅的辣椒和花椒，出聲：“你們是不是搞錯了？我點的是無渣的。”
服務員一楞，這才想起來，忙說：“抱歉，我給忘了，我再給您換一個。”
但是表情上沒有太大的誠意。
這裏的客人很多，再換估計得等一段時間。
簡芙倒是沒什麽，正要開口說好，卻聽對面的男人低沈的聲音：“你怎麽沒把你的名字忘了？”
短短一句話卻極有威壓，服務員焦急地僵在那裏，臉上的表情有些下不來臺。
他的語氣和第一次見簡芙時那種高高在上的語氣差不多，簡芙擡頭，目光直視他：“你別兇人呀。”
她的語調微微上揚，有些嚴厲，但是因為聲音很輕，有種吳儂軟語的感覺。
原本高高在上不近人情的男人抿了抿唇，語氣竟真的輕了下來，與剛才截然相反。
“好，我不兇她。”
似是投降，細品帶著難以察覺的寵溺。
服務員嚇了一跳，難以置信這樣的話從看上去那麽冷的男人嘴裏說出來。
她又連著說了好幾聲道歉，這次誠意十足，後面也速度上了湯。
吃完飯後，簡芙習慣性想喝一杯奶茶，要是和卓琴在一起的話，她肯定毫不猶豫就點了。
可現在她和陸淮洲在一起。
在他面前喝奶茶感覺怪怪的，又不是關系好的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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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有些饞奶茶的，這次沒喝到，今天晚上都會想著，不過沒關系，忍一忍就過去了。
“等等，”陸淮洲低沈的聲音在她身旁響起，“買杯奶茶吧。”
簡芙擡頭看他，正要說不用了，男人已經去排隊了。
即使他只是穿著簡單的略寬松的白T和棕色休閑褲，在隊伍中依然是最顯眼的。
不只是長得高相貌突出，他的頭肩比恰到好處，體態也很好，舉手投足都給人一種清貴的感覺。
還有勾勒出白T輪廓的胸膛和腹部。
路過的行人都會有意無意地朝他看一眼。
他天生一副高傲孤絕的長相，怎麽看都不像是那種會去奶茶店排隊的。
簡芙不喜歡太紮眼，沒有上前去，只在原地揮揮手讓他不要去排隊了，他卻給了她一個安定她的眼神，示意她去旁邊的休息區，薄唇動了兩下。
等著。
明明是陸淮洲在排隊，簡芙卻是那個等得坐立不安的人。
拎著奶茶過來的時候，簡芙看到有女生拿出手機偷偷拍他。
陸淮洲怎麽察覺不出，一個冷冷的眼神丟過去，嚇得女孩差點拿不住手機，當然也不再敢拍他了。
陸淮洲朝簡芙走過來，周圍一些好奇的視線也望過來，簡芙如坐針氈，起身：“我們趕緊走吧。”
他拉住她：“你確定？你腳還好嗎？”
簡芙一楞，腳動了一下才發現自己腳後跟的刺痛。
她穿著一雙米白色的瑪麗珍單鞋，是前些日子新買的，沒想到穿了這麽一會兒就磨腳了。
“你先坐著，喝奶茶。”
說完徑直走向了不遠處的奢侈品店，不一會兒就帶著一名導購小姐過來了，導購小姐拎著一雙Rene Caovilla白色低跟鉆扣蛇形鞋。
簡芙沒有穿過幾回奢侈品，但是她當過模特，知道一些品牌，就像導購小姐手中拿的這雙鞋，雖說只有幾根細細的帶子，上面密密麻麻的鉆都是施華洛世奇的水鉆。
等他走到近前，簡芙咬著奶茶管，低低地輕聲：“其實不用這樣……”
他沒說話，以眼神示意導購，導購便蹲下身來給她換鞋子。
換的時候有根帶子沒有弄好，他便蹲下來親手幫她調整。
女孩的腳踝纖細，小巧、白皙，如嫩筍一般，他調整鞋帶的動作專註仔細，調整完鞋帶，還不知從哪裏拿到一張創口貼貼在了剛在被磨得發紅的傷口上。
即使陸淮洲很小心，皮膚還是不可避免地觸碰，簡芙感覺得到他幹燥的手心，和手指上略微粗糲的薄繭，一顆心砰砰直跳，臉也熱了起來，趕緊喝了一大口冰涼的奶茶。
導購小姐笑道：“你男朋友真仔細，買鞋的時候特意問了有沒有不勒腳的鞋，還選了很久呢。”
簡芙一楞，想解釋他們不是男女朋友的關系，嘴裏卻含著吸管不方便，一旁的陸淮洲解釋：“我們是朋友。”
簡芙心中那點不自在消失了一點。
導購小姐頓了頓，又笑說：“小姐姐，你朋友眼光很好哦，這些一般人穿著很難穿出味道來，但是小姐姐身材好，小腿又細又白還有腳踝，這一穿知性又典雅，不知道，還以為你們是一對情侶呢！”
這個帥哥一看就是個大客戶，多說幾句討好的話準沒錯，況且人家確實是男才女貌，她是真心實意地在誇獎。
陸淮洲都解釋過兩人不是情侶，簡芙便也大方回應：“是嗎？”
陸淮洲仍然是一臉冷淡的樣子，但簡芙能感覺到他心情好像很愉悅。
“回去吧。“他說，聲音很輕。
簡芙點點頭，站了起來，因為剛穿新鞋沒有適應，整個人歪了一下，下意識抓住離他最近的人。
等她反應過來才發現自己抓住了陸淮洲的手，頓時大窘，觸電般地放開。
陸淮洲像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很自然地說：“走吧。”
那一瞬間她看向陸淮洲頎長的背影，不自覺盯著看了一會兒。
反應過來後，她為自己的舉動嚇了一跳，頓時心也跳起來。
回到別墅，陸淮洲去書房辦公，簡芙也拎著那雙昂貴的鞋，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鞋被她小心地用一個盒子收集起來放到櫃子裏。
這雙鞋她可能以後都不會再穿，走的時候也不會帶走。
現在是下午六點，放好鞋後，簡芙看向窗外，高樓林立，霓虹閃爍，環球金融中心大廈與銀茂大廈仿佛就在她的眼前。
這裏是財富的象征，很多金融機構都在這裏。
還有吃喝購物，中心商場，海洋館，瀾江大道。
如果她沒有和陸淮洲簽合同，她或許這輩子都沒有辦法從這個角度看到這樣繁華的景色。
然而面前的景色對她來說是那樣的夢幻和不現實。
真正能讓她看在眼裏的，是馬路上的一個個人。
現在是下班的高峰期，市中心的馬路上到處都是流動的人群，大批大批的人湧向地鐵口，臉上是下班後的疲憊和辛酸。
看到他們擠進地鐵口，簡芙忽然有點呼吸不過來。
她第一想法是去鍛煉一下，走到門口卻發現自己不知道別墅的健身房在哪裏。
她從來沒有去過這座別墅的健身房。
在這裏生活了一個多月，除了那次奶狗帶她參觀別墅，她去過的地方只有她自己的房間和廚房，偶爾為了照看奶狗不得不去陸淮洲的房間。
這是別人的家，不是她自己的地方。
簡芙推開房間，走到別墅外。
別墅外有個將近兩千平的花園，她沿著花園慢慢散步。
精心打理過的模紋園藝，如一朵盛放的牡丹，又仿佛一個華麗的迷宮，遠處的高樓燈火輝煌，比天邊火紅的夕陽還要燦爛。
不遠處還有其他的人，他們在聊天，聊得得不是金融就是政治，他們走的每一步都滿載著財富與輝煌，這是屬於他們的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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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中兩人抵著頭，笑容燦爛。
落寞的心情一掃而空，簡芙不自覺地笑了，回覆道：“好想你呀！”
回覆這條消息時，她剛好打開別墅的門，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大廳裏辦公的男人。
他這張臉，線條好看，骨骼立體，相貌如他的個人條件一般優越，不論做什麽表情都給人一種高傲的感覺。
臉上笑意沒有散去，她就這麽直直對上他的眼睛，主動打了一聲招呼：“你下來了？”
陸淮洲看了一會兒她白皙精致的臉，才開口：“嗯，我這裏有一部電影計劃開拍，請了錢躍導演，大制作，你有興趣嗎？”
他說出這句話，像是隨口一提的，語氣中帶著被她傳染的愉悅。
簡芙怔了一下。
錢躍是簡芙很喜歡很敬重的導演，以前也幫過她，他拍出的好幾部作品都是票房口碑雙豐收。
和他合作，是業內很多人的夢想，也是簡芙的夢想。
但是，大制作？給她？
若是簡芙剛才有那麽一點點想法，現在這個想法就堅定了起來。
大制作是燙手的，拿到的資源越多，就越接近核心，越接近他，也不可避免地需要知道他的一些事。
她不可避免地想到了陸勵。
那種所謂上流人士的勾心鬥角和惺惺作態她接受不了。
陸淮州的這個做法是好意，卻陰差陽錯推動了她做決定。
簡芙搖了搖頭，臉上依然帶著微笑，說了一句不相關的話：“我才發現原來這裏這麽大。”
陸淮洲：“嗯？”
簡芙抿了抿唇，慢慢開口：“這裏很好，但是我好像並不適應這裏。”
陸淮洲臉上的笑意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散了。
“做你秘書這些天，我一直手忙腳亂，畢竟沒有管理公司的經驗，如果遇到了大事，我一定會給你添麻煩……”
簡芙說著，嘴角的笑意越來越生疏和客氣，看在陸淮洲眼裏尤其刺眼。
“你想說什麽？”他冷聲道。
簡芙緊緊地抿了抿唇，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對不起，我恐怕不能再幫你了，等我拍完手上這部電影，我們能離婚嗎？”
那一刻，簡芙看到陸淮洲的臉上高傲的氣質，有了些許的裂縫。
當天晚上，由於公司出了一點點需要馬上處理的事，陸淮洲去了公司。
高澍陪著他一起加班。他敏銳地感覺到陸總今天的心情極其不好，平常偶爾還會起身望望落地窗外的景色，今天卻一直盯著文件，而且那份文件很長時間都沒有翻一頁。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擡頭看向高澍：“你先回去吧。”
高澍明白陸總是說一不二的性子，走出門去。
關門的時候，他好像聽到了公司裏有動靜。
這時候晚上十二點，這層樓只有他和陸總兩個人。
高澍到處查看了一下，什麽都沒看到。
他去茶水間做了一杯美式，正要加水的時候，又傳來一陣響聲，他順著聲音找過去，發現面向街道的窗戶沒有關，風吹動窗戶發出啪嗒啪嗒的響聲。
關了窗戶，做好冰美式，他把咖啡放到陸淮州的辦公桌上。
走出辦公桌的時候，餘光中看到陸淮州心不在焉地喝了一口。
辦公室外，等高澍離開後，一道黑影在暗處撥通了一個電話。
“老板，藥下了，我親眼看著他喝進去。”
“沒被人發現吧？”
“放心，我走的都是監控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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