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禧三十一年.瓜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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貞禧三十一年.瓜破
“月光光，秀才郎，騎白馬，過蓮塘……”蕭夫人抱著懷中漸冷的女兒屍首，哼唱著兒時哄睡她們姐妹倆的舊謠。
十七歲……她的長女十七歲就這樣沒了……
蕭夫人低首，自己的額頭與女兒的額頭緊緊相抵，無聲痛哭。
徐遐跪坐在母女倆身側，悲傷地凝望著女兒枯槁的面容。小憐生前受過的折磨，他這為父的，一刻不敢忘。
他緊握雙拳，指甲深深嵌進手心肉裏。
還有一個女兒，斷不可葬送在皇家，折辱於太子之手。
“小野，她在哪裏？”
是張鈐受徐稚棠之托，來魏國公府東院長房送回她姐姐徐幼荷的屍首。
此刻，張鈐立於門側，聽到徐遐發問，恭敬向徐遐彎腰拱手道：“伯父，小野在東宮。”
“她在東宮？那個畜牲！小野不能見到那個畜牲！”徐遐對東宮太子宋聞沅已經憎惡到極點，他眸中掠過一絲驚恐，生怕再失去這個心愛的小女兒。
“太子以為，徐大娘子並未死，而徐二娘子，被太子當作了徐大娘子帶回東宮。”張鈐朝徐遐、蕭夫人分別躬身一拜，“冤有頭債有主，徐大娘子是不堪被太子羞辱而自絕，總要讓太子付出代價，鈐與徐二娘子在這一點上不謀而合。”
“小野——”蕭夫人哭著喊了一聲，她摟緊了懷中女兒的屍首，“是我們的小野死了，小憐她還好好活在東宮。”她肯定了張鈐的話，等於讚同小野的做法。
悲痛欲絕的蕭夫人不住撫摸懷中女兒的面頰，下定了決心。
“夫君，我們舉家遷回江南吧，江北呆不得了。”
徐遐正有此意，“等小野回家，帶小野一起走，去江南過我們的小日子。”
“小野她、她不會回家了。”蕭夫人哽咽了數息，以殷切的目光望向張鈐，“張鈐，日後我家小野，便托付於你了。她這孩子脾氣犟得很，認準了的事情，絕不會改變。你要代我好好約束她，以命相護，你做得到嗎？”
“夫人！”徐遐覺得蕭夫人的話說得太重了，如此托付張鈐，張鈐怎麽肯答應呢？
“鈐定不負夫人所托。”張鈐毫不猶豫地拱手作揖，忽而想到了什麽，誠懇道：“夫人，也請您保重。”終是忍不住問出那句話，“夫人不見小野最後一面了嗎？”
蕭夫人、徐遐此去江南，與小野可謂生離死別。
江北宮府要毀江南的學宮書院，那是蕭家人與江南大儒家等十幾代人的心血。
徐遐替蕭夫人答話，“潛麟，我與我家夫人知此時下江南的兇險，我想帶上小野——”徐遐與蕭夫人對望一眼，“是不想我與夫人死後，留小野孤孤單單去承受潑天罵名，皇家的手段不就那些，誣賴不能開口的死人罷了。若來日我與夫人成了史書中的千古罪人，勞潛麟你轉告小野，父母的聲名不甚重要，江南的書院學宮、學子藏書那才是一等一的重要。天家啊，誅不盡天下讀書人之心的。”
沒等張鈐應喏，徐遐已伏下身子，朝張鈐站立的方位鄭重嗑了一個響頭。
“我這為父的，欠小野太多，對不住她。”
張鈐連忙上前攙起了徐遐，他自己何嘗不是欠小野太多，對不住她。
*
東宮。
徐稚棠已臥床一月有餘，調了藥湯方子偽造了流產的脈像，騙過日日來為她請平安脈的女醫。
但有一件事，她遮掩不過去，姐姐非處子之身，而她是。
徐稚棠托了她幹爺爺李拙，找了一個身樣與她相似的宮女，替她臥病在床。
趁宋聞沅出閣講學，偷偷溜去了文華殿後正在修繕的主敬殿。
今日非動工日，主敬殿內空無一人。
徐稚棠與張鈐約好在此相見。
“張先生，您進去，奴婢在這裏替您和徐選侍守著。”李修輕輕推門，放張鈐入內。
徐稚棠正是李修口中的徐選侍，再過十日，她受了正經的冊封，便成了東宮的太子嬪。
宋聞沅沒有冊誰為太子妃的意思，正妻的位置，永遠是留給徐稚棠的。多麽諷刺，他既對徐稚棠深情如此，卻不能一眼分辨出他以為的徐幼荷，實際是徐稚棠假扮的。
靴聲漸近——
徐稚棠坐在東梢間的書案後靜靜看書。
她身後一墻的孤本藏書，皆是她外祖父高陵侯府蕭家被迫獻於皇室的。
“吱呀”一聲。
張鈐推門而入，見到徐稚棠粉頸上懸著的蓮花玉，還有一身如夏日清荷般清爽的碧色衣裙。
為與她姐姐冷白的膚色相近，徐稚棠喝了不少苦藥，張鈐從她的形容舉止上，竟是找不出一點徐小野的影子。
仿佛眼前這個人，就是她姐姐徐小憐。
徐稚棠唇角扯出一絲苦澀的笑，因吞了啞藥，喉嚨發不出聲，比著手勢與張鈐道：“張侍郎官運亨通，想來再過幾年，便能貴極人臣了。”
張鈐輕咳一聲，聞見室內熏香清甜，雙頰發燙。
他踱至窗邊，欲開窗散散香味，因為體內燥熱得很。
張鈐擡手剛觸及窗栓，腰上纏了一對玉臂，她從背後抱他，踮起腳尖輕輕吻著他的後頸。
“小野，你在做什麽？”張鈐扼住了她的手腕，阻止她解他腰間系著的玉帶。
轉身，俯首對上徐稚棠的目光。
她比了幾個動作，“張鈐，教我男女之事。我成了宋聞沅的妃妾，他終究要上我的床，不能露出破綻。你不幫我，那我找別人幫我。”
“我能幫你避過侍寢，不需糟蹋自己的身子。”張鈐的心神已經亂了，她抱著他，面頰緊貼他起伏不定的胸膛。
徐稚棠聽到，張鈐的心跳“撲通”“撲通”，跳得很快。
她退後了半步，搖頭比手勢道：“不是糟蹋身子，是我想要一個孩子做籌碼，有了孩子，你也可以肆無忌憚地對宋聞沅動手，不是嗎？我們追逐利益，不談情愛，以這個孩子加深羈絆。我不信任何人，包括你，張鈐。你得留下自己的軟肋給我。”
這幾句話明知會傷他，徐稚棠還是要說。
若對他說了“喜歡”二字，那今日之事，便成不了。
張鈐怔住了，任由徐稚棠解下他的腰帶、解開他的衣帶。
她想要一個孩子加深彼此的羈絆，無關情愛。
張鈐無奈，在心中默許，但她的第一次極容易受傷，撈起她抱到了書案上。
他半跪在地上，仰頭去吮那生澀的粉色花蕾。
徐稚棠喉腔發癢，身子酥軟如一灘春水，眼尾潮紅。
他的頭發蹭過她的大腿內側，令她生出無限的羞恥感，但是很舒服，如臨雲端。
“小野聽話，別亂動，馬上就好了。”張鈐擦去唇畔的水漬，又反覆弄了幾次。
他對此事的了解程度，僅限於書本。
以為濕潤後，輕進緩出，她就不會受傷。
進是進了，可出不來了。
張鈐啞聲道：“小野，放松一點。”一半都未入。
他輕輕摩挲她的後頸，想要她張開一點，兩人的臉都比天邊的晚霞要紅。
場面僵持了一刻鐘，墻上二人的投影才開始有所動作。
饒是張鈐克制，可收尾的時候，離墻有數尺之距的書案，卻緊緊貼著墻面。
他肩上與右手虎口處，留下了她深深的齒印。
等張鈐沐浴更衣熏過香後，再回到前面的文華殿，經筵快要結束。
宋聞沅在座上打了個哈欠，側眼望向回到殿中的張鈐，問道：“張先生到後面的主敬殿，可找到了吾的皇祖父寫給皇祖母的那本《宋少師與妻書》？”
張鈐出列，將書冊雙手奉於宋聞沅。
宋聞沅翻了幾頁，偶然瞥見張鈐面上頸間的敷粉，尤其是頸間，似有幾點遮不住的紅印。
腦中閃過一個畫面，剛才張鈐給他遞書的時候，右手虎口處有女子齒印。
“張先生真是薄情之人，才與妻和離多久，便與家中的妾恩愛情濃至此。”宋聞沅調侃了幾句，對張鈐的疑慮打消了大半，原先以為他喜歡小野，現在看來，與自己的皇兄一樣，是個風流多情的浪子。
對小野念念不忘的，只有他自己罷了。
“殿下，臣倒沒有多喜歡家中的妾，昨夜與工部的幾位大人在教坊司內聽琵琶，被花魁娘子請去閣內促膝長談，也算知風情解風情了。”張鈐的嗓音略微沙啞。
殿內那幾位與張鈐同去吃花酒的大人紛紛露了個笑臉，這位年輕的張侍郎一看就是歡場老手。
昨夜，他們聽張鈐一本正經接那花魁娘子蘇繡繡的輕浮挑逗之語，私下在賭張鈐會不會成為蘇繡繡的入幕之賓。
今日清晨，他們闖入蘇繡繡閣中叫醒張鈐，床帳之後那叫一個春意無邊，輸了錢的大人們直呼這錢輸得值當。
試出了張鈐是重色之人，他們大可放心拉張鈐下水。同舟共濟，大家一起搬空大昭國庫的銀子。
座上的宋聞沅倒想見勾動張鈐的花魁娘子一面，張鈐這廝一向不近女色，自己賜給他的美人，他是一個也沒消受，教坊司的花魁娘子那琵琶是彈得有多好聽，能哄得張鈐與她寬衣解帶。
“張先生，改日請帶這位教坊司的花魁娘子入我宮中，吾想與徐選侍同聽聽琵琶。”宋聞沅長嘆了一聲，“白馬寺那場大火後，徐選侍一直在病中，煙氣熏壞了她的嗓子。聽胡廠臣說，張先生的姐姐也曾和徐選侍一樣，是張先生教她開口說話。可否勞張先生到吾宮中，教一教徐選侍？”
“殿下，臣入內廷，不妥，與殿下的妃妾同處一室，更是不妥。”張鈐故意推辭道。
“妥。”宋聞沅不放心旁人，但放心張鈐，“今日經筵過後，你便來吾宮中。”
他附在張鈐耳邊道：“她是小憐，不是小野，吾還怕你與她同枕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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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歲……她的長女十七歲就這樣沒了……
蕭夫人低首，自己的額頭與女兒的額頭緊緊相抵，無聲痛哭。
徐遐跪坐在母女倆身側，悲傷地凝望著女兒枯槁的面容。小憐生前受過的折磨，他這為父的，一刻不敢忘。
他緊握雙拳，指甲深深嵌進手心肉裏。
還有一個女兒，斷不可葬送在皇家，折辱於太子之手。
“小野，她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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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張鈐立於門側，聽到徐遐發問，恭敬向徐遐彎腰拱手道：“伯父，小野在東宮。”
“她在東宮？那個畜牲！小野不能見到那個畜牲！”徐遐對東宮太子宋聞沅已經憎惡到極點，他眸中掠過一絲驚恐，生怕再失去這個心愛的小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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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痛欲絕的蕭夫人不住撫摸懷中女兒的面頰，下定了決心。
“夫君，我們舉家遷回江南吧，江北呆不得了。”
徐遐正有此意，“等小野回家，帶小野一起走，去江南過我們的小日子。”
“小野她、她不會回家了。”蕭夫人哽咽了數息，以殷切的目光望向張鈐，“張鈐，日後我家小野，便托付於你了。她這孩子脾氣犟得很，認準了的事情，絕不會改變。你要代我好好約束她，以命相護，你做得到嗎？”
“夫人！”徐遐覺得蕭夫人的話說得太重了，如此托付張鈐，張鈐怎麽肯答應呢？
“鈐定不負夫人所托。”張鈐毫不猶豫地拱手作揖，忽而想到了什麽，誠懇道：“夫人，也請您保重。”終是忍不住問出那句話，“夫人不見小野最後一面了嗎？”
蕭夫人、徐遐此去江南，與小野可謂生離死別。
江北宮府要毀江南的學宮書院，那是蕭家人與江南大儒家等十幾代人的心血。
徐遐替蕭夫人答話，“潛麟，我與我家夫人知此時下江南的兇險，我想帶上小野——”徐遐與蕭夫人對望一眼，“是不想我與夫人死後，留小野孤孤單單去承受潑天罵名，皇家的手段不就那些，誣賴不能開口的死人罷了。若來日我與夫人成了史書中的千古罪人，勞潛麟你轉告小野，父母的聲名不甚重要，江南的書院學宮、學子藏書那才是一等一的重要。天家啊，誅不盡天下讀書人之心的。”
沒等張鈐應喏，徐遐已伏下身子，朝張鈐站立的方位鄭重嗑了一個響頭。
“我這為父的，欠小野太多，對不住她。”
張鈐連忙上前攙起了徐遐，他自己何嘗不是欠小野太多，對不住她。
*
東宮。
徐稚棠已臥床一月有餘，調了藥湯方子偽造了流產的脈像，騙過日日來為她請平安脈的女醫。
但有一件事，她遮掩不過去，姐姐非處子之身，而她是。
徐稚棠托了她幹爺爺李拙，找了一個身樣與她相似的宮女，替她臥病在床。
趁宋聞沅出閣講學，偷偷溜去了文華殿後正在修繕的主敬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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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稚棠與張鈐約好在此相見。
“張先生，您進去，奴婢在這裏替您和徐選侍守著。”李修輕輕推門，放張鈐入內。
徐稚棠正是李修口中的徐選侍，再過十日，她受了正經的冊封，便成了東宮的太子嬪。
宋聞沅沒有冊誰為太子妃的意思，正妻的位置，永遠是留給徐稚棠的。多麽諷刺，他既對徐稚棠深情如此，卻不能一眼分辨出他以為的徐幼荷，實際是徐稚棠假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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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鈐推門而入，見到徐稚棠粉頸上懸著的蓮花玉，還有一身如夏日清荷般清爽的碧色衣裙。
為與她姐姐冷白的膚色相近，徐稚棠喝了不少苦藥，張鈐從她的形容舉止上，竟是找不出一點徐小野的影子。
仿佛眼前這個人，就是她姐姐徐小憐。
徐稚棠唇角扯出一絲苦澀的笑，因吞了啞藥，喉嚨發不出聲，比著手勢與張鈐道：“張侍郎官運亨通，想來再過幾年，便能貴極人臣了。”
張鈐輕咳一聲，聞見室內熏香清甜，雙頰發燙。
他踱至窗邊，欲開窗散散香味，因為體內燥熱得很。
張鈐擡手剛觸及窗栓，腰上纏了一對玉臂，她從背後抱他，踮起腳尖輕輕吻著他的後頸。
“小野，你在做什麽？”張鈐扼住了她的手腕，阻止她解他腰間系著的玉帶。
轉身，俯首對上徐稚棠的目光。
她比了幾個動作，“張鈐，教我男女之事。我成了宋聞沅的妃妾，他終究要上我的床，不能露出破綻。你不幫我，那我找別人幫我。”
“我能幫你避過侍寢，不需糟蹋自己的身子。”張鈐的心神已經亂了，她抱著他，面頰緊貼他起伏不定的胸膛。
徐稚棠聽到，張鈐的心跳“撲通”“撲通”，跳得很快。
她退後了半步，搖頭比手勢道：“不是糟蹋身子，是我想要一個孩子做籌碼，有了孩子，你也可以肆無忌憚地對宋聞沅動手，不是嗎？我們追逐利益，不談情愛，以這個孩子加深羈絆。我不信任何人，包括你，張鈐。你得留下自己的軟肋給我。”
這幾句話明知會傷他，徐稚棠還是要說。
若對他說了“喜歡”二字，那今日之事，便成不了。
張鈐怔住了，任由徐稚棠解下他的腰帶、解開他的衣帶。
她想要一個孩子加深彼此的羈絆，無關情愛。
張鈐無奈，在心中默許，但她的第一次極容易受傷，撈起她抱到了書案上。
他半跪在地上，仰頭去吮那生澀的粉色花蕾。
徐稚棠喉腔發癢，身子酥軟如一灘春水，眼尾潮紅。
他的頭發蹭過她的大腿內側，令她生出無限的羞恥感，但是很舒服，如臨雲端。
“小野聽話，別亂動，馬上就好了。”張鈐擦去唇畔的水漬，又反覆弄了幾次。
他對此事的了解程度，僅限於書本。
以為濕潤後，輕進緩出，她就不會受傷。
進是進了，可出不來了。
張鈐啞聲道：“小野，放松一點。”一半都未入。
他輕輕摩挲她的後頸，想要她張開一點，兩人的臉都比天邊的晚霞要紅。
場面僵持了一刻鐘，墻上二人的投影才開始有所動作。
饒是張鈐克制，可收尾的時候，離墻有數尺之距的書案，卻緊緊貼著墻面。
他肩上與右手虎口處，留下了她深深的齒印。
等張鈐沐浴更衣熏過香後，再回到前面的文華殿，經筵快要結束。
宋聞沅在座上打了個哈欠，側眼望向回到殿中的張鈐，問道：“張先生到後面的主敬殿，可找到了吾的皇祖父寫給皇祖母的那本《宋少師與妻書》？”
張鈐出列，將書冊雙手奉於宋聞沅。
宋聞沅翻了幾頁，偶然瞥見張鈐面上頸間的敷粉，尤其是頸間，似有幾點遮不住的紅印。
腦中閃過一個畫面，剛才張鈐給他遞書的時候，右手虎口處有女子齒印。
“張先生真是薄情之人，才與妻和離多久，便與家中的妾恩愛情濃至此。”宋聞沅調侃了幾句，對張鈐的疑慮打消了大半，原先以為他喜歡小野，現在看來，與自己的皇兄一樣，是個風流多情的浪子。
對小野念念不忘的，只有他自己罷了。
“殿下，臣倒沒有多喜歡家中的妾，昨夜與工部的幾位大人在教坊司內聽琵琶，被花魁娘子請去閣內促膝長談，也算知風情解風情了。”張鈐的嗓音略微沙啞。
殿內那幾位與張鈐同去吃花酒的大人紛紛露了個笑臉，這位年輕的張侍郎一看就是歡場老手。
昨夜，他們聽張鈐一本正經接那花魁娘子蘇繡繡的輕浮挑逗之語，私下在賭張鈐會不會成為蘇繡繡的入幕之賓。
今日清晨，他們闖入蘇繡繡閣中叫醒張鈐，床帳之後那叫一個春意無邊，輸了錢的大人們直呼這錢輸得值當。
試出了張鈐是重色之人，他們大可放心拉張鈐下水。同舟共濟，大家一起搬空大昭國庫的銀子。
座上的宋聞沅倒想見勾動張鈐的花魁娘子一面，張鈐這廝一向不近女色，自己賜給他的美人，他是一個也沒消受，教坊司的花魁娘子那琵琶是彈得有多好聽，能哄得張鈐與她寬衣解帶。
“張先生，改日請帶這位教坊司的花魁娘子入我宮中，吾想與徐選侍同聽聽琵琶。”宋聞沅長嘆了一聲，“白馬寺那場大火後，徐選侍一直在病中，煙氣熏壞了她的嗓子。聽胡廠臣說，張先生的姐姐也曾和徐選侍一樣，是張先生教她開口說話。可否勞張先生到吾宮中，教一教徐選侍？”
“殿下，臣入內廷，不妥，與殿下的妃妾同處一室，更是不妥。”張鈐故意推辭道。
“妥。”宋聞沅不放心旁人，但放心張鈐，“今日經筵過後，你便來吾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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