癔癥
關燈
小
中
大
癔癥
做了功課來的周暢站在電子售賣店內，幾乎是把所有擺在外面的電腦都摸索了一遍，門外漢半點不懂的陳曉萌一頭霧水的跟著換位置走。
半圈售賣電子產品的店鋪都逛了半圈下來，兩人坐在順電外擺出來的休閑長凳上，商量了好大一番。
周暢幹脆利落地把自己列出表組說出來，手指著另一邊的店鋪：“性價比還算高的可以選的範圍是剛才我們轉了的那幾家，如果是想要性能特別好又多用幾年的話，可以選這家。”
這家，也是剛才看了一圈下來，價格最高的那一家。
坐在一旁的陳曉萌收回了視線，腦海中在盤算，到底選哪一款比較合適。她的預算並不高如果硬要選擇最好的那一款，已經不止是預算超標了一半，還要給家裏龍初娜女士打電話，再次打錢。
可是，性價比，高性.能。陳曉萌內心有些動搖。
周暢許是看出了她的疑慮點，沒有半點遲疑的站起身，笑著說：“走，就選它了，周暢哥哥送你，就當——遲到的大學禮物，給周暢哥哥個機會彌補。”
萬把塊的電話說送就送，陳曉萌有點惶恐，他敢送她還不敢要呢。
想著，陳曉萌應激的跟著站起身，舉起手機給周暢示意了一下：“我、我給我媽媽打個電話。”
“打什麽啊，不打了。”周暢輕而易舉的搶奪了陳曉萌的手機，陳曉萌抿著唇皺著眉墊起腳伸手去搶他舉高高的手機，周暢看著她嚴肅的臉龐，輕笑著說：“周暢哥哥這兩年掙了點錢，給你買也是應該的。”
陳曉萌不認同周暢的觀點，還要費力去搶手機：“不應該。”
除去她的家人以外，沒有人應該對她應該，或是有必要。
周暢笑著換手，單手按在她的腦門上，慢慢宣告：“周暢哥哥給你花錢應該的，你花周暢哥哥的錢······也是應該的，你理直氣壯點。”
“你還給我，我要生氣了。”陳曉萌不搭理周暢的話。
又不是親哥，不存在應不應該這回事兒，陳曉萌不想讓自己欠他什麽，往後再對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歉疚之情。
她糾結猶豫是一回事兒，她們家差不差這筆錢又是另外一回事兒。
“嗳——”被陳曉萌單腳脫下鞋站在凳子上，抱住他手成功奪去了手機的周暢哭笑不得，“你這小孩兒怎麽那麽犟呢。”
“周暢哥哥，侮辱人的方式有很多種，但我不接受這一種。”陳曉萌一臉鄭重地擺出自己的態度：“我們家有錢，不差這點。”
周暢半認真半開玩笑地說：“可是我想給你花這個錢啊。”
“不需要。”在這方面，原則性很強。
談話結束，陳曉萌立場擺的很正，油鹽不進的樣子讓周暢有些無奈。眼看著她坐在凳子上穿上鞋，又用手把剛才踩過的地方擦了擦，然後舉著手機走到一邊去了。
此刻陳曉萌的心情很差很差，還有點小憋屈，總有種被周暢看低了的不痛快感纏繞在心頭。手機貼在耳邊，電話那頭的龍初娜應該是忙，幾通電話打過去都沒有人接，轉念一想到今天周日陳易永不上班。
放下手機，重新換了個聯系人，指尖在“老爹”上點了一下，電話撥出去，沒幾秒對方便接通了。
“餵，爸爸。”
“嗳，崽啊。”
“我媽媽在家嗎？”
“媽媽啊，媽媽出去了沒在家，你找她有什麽事啊？”
陳曉萌瞥了一眼周暢的方向，發現周暢沒有往自己這邊看，也小心的壓低了聲音，說：“我要買個電腦，錢不夠。”
“她不是說她給你轉了五千塊錢嗎？”
“不夠啊。”陳曉萌壓低嗓子，說悄悄話似的：“這個電腦要一萬塊錢啦，我的錢不夠。”
“買個這麽貴的電腦的啊，好咯好咯，爸爸給你轉過去。”
陳曉萌又道了聲謝，把電話掛了。
果真，說到做到，兩分鐘不到，陳易永給她轉了五千塊錢來。陳易永怕她沒錢花，又給她發了消息問要不要再給她打點吃飯的錢，陳曉萌連忙拒絕了。
她其實還剩了不少錢，就是買電腦要拿出那筆錢的話，吃飯錢肯定又要問。剛才就是在認真考慮這件事，是先她出來的時候龍初娜給她轉的那筆錢，還是給父母打電話。
思來想去，反正龍初娜知道她要買電腦的事，倒不如直接誠實地說出錢不夠的事兒。
陳曉萌和周暢兩人走進去買電腦的那家店內，店內幾名員工正各自忙活著，沒有人抽空跑過來，周暢好似見怪不怪，帶著陳曉萌直咧咧走到了收銀臺。
“您好，麻煩幫忙拿臺XXXXpro，256G······”周暢說到這停頓了一下，轉過頭看向陳曉萌，問，“要哪個顏色？”
不挑剔的陳曉萌覺得都一樣：“你決定吧，我聽你的。”
“行，”周暢正過頭，唇角噙著笑意，眼睛彎彎，“就拿深灰色吧。”
收銀人員拿出POS機掃碼收款完畢，轉身進了身後的倉房裏，沒兩分鐘就拿出了一臺還沒開封套著塑料薄膜的新機子，遞給周暢。
收銀人員伸手在裏頭扒拉了兩下，手裏拿著美工刀，問了一句：“要現在拆嗎？”
新機子遞到陳曉萌手上，周暢拿出手機點亮攝像，笑著說：“拆吧，給你全程拍照，有個儀式感。”
“······”磨嘰了幾秒鐘，陳曉萌有些小別扭地說：“要美顏。”
聞言，周暢解鎖進了手機主屏幕，點開出門時不靠譜舍友勸他下載的美顏相機，此刻正派上了用場，找好角度對著陳曉萌開始拍攝。
他口裏還說著：“美不美顏都一樣漂亮。”
陳曉萌手上動作還沒開始：“······美顏了嗎？”
不美顏······
被放大無數倍的毛孔、黑眼圈、汗毛，照的一清二楚，你以為死亡原相機是白叫的嘛。
“美了美了。”周暢早早的點了錄像拍攝模式，對焦著陳曉萌的臉。
陳曉萌就這麽在周暢的指揮下，做了第一個開箱視頻，每一步都嚴謹又輕松，對著鏡頭和周暢陳曉萌莫名的緊張。
收到東西，兩人在回去的路上，周暢認真仔細觀摩了幾個開箱視頻的剪輯，下載了剪輯需要的軟件，學習著她們的方法剪了視頻發給陳曉萌，無配音無背景音樂，視頻裏原有的聲音也被他剪輯了出去。
看了一遍周暢發來的視頻，陳曉萌自我感覺還不錯，就會美顏美的稍微假了點。
周暢盯著陳曉萌低頭看視頻的側臉和皙白的側頸看了好一會兒，攏緊的眉頭好似在思考著什麽了不起的大事情。
直到陳曉萌看完，周暢才問：“你想不想試著去做短視頻？”
“······網紅嗎？”
“嗯，從現在開始努力，畢業差不多可以實現財富自由了。”
陳曉萌壓根沒有往這方面考慮過，她在宿舍休閑期間也刷短視頻，只不過，現在聽周暢口中聽到這一席話，倒是讓她有點稀奇。
實現財富自由這一點讓她很心動，還是有顧慮：“可是這樣做的話，那我的專業、畢業找實習單位和工作，應該會很困難。”
“如果你的IP可以做起來，畢業之後完全可以不用再為工作發愁。”周暢很理智，將自己的觀點拋出來，冷靜地說：“相對於向父母伸手要錢，我相信你更喜歡錢掌握在自己手裏的感覺。”
“你知道嗎？”陳曉萌望著周暢一本正經的樣子，輕擰著眉，說，“你現在就好像那個搞.傳.銷的，專門負責給人洗腦。”
周暢擡手在她腦袋上輕拍了一下，微仰著下頜，驕傲地說：“錯！這叫成功學。”
有甚區別，說的那麽好聽，不還是洗腦。陳曉萌心想。
兩人往地鐵站走去，邊走還在邊商量未來的商業藍圖。陳曉萌則認為他是在癡人說夢，所謂的商業藍圖，也就是一張看不見摸不著的大餅，沒有任何意義。
周暢還在慢慢跟陳曉萌說，陳曉萌沒什麽太大的反應，倒是他自己越說越上頭。
陳曉萌心說，他也不缺錢啊，為什麽這麽執著於開拓自己的商業版圖呢。
“······準定位，要質、量兩手抓。”周暢還在嘚嘚波波個不停，對著陳曉萌說：“找到自己擅長的領域，擁有高辨識度，不容易被替代······”
他癔癥的實在太深，陳曉萌不知道該怎麽搭上這個話茬。
上了地鐵，周暢終於安靜下來了，臉上是因興奮而起還未褪去的紅.潮，他將陳曉萌護在跟前，垂著臉對陳曉萌問：“你覺得怎麽樣？”
不怎麽樣。
陳曉萌沒有這麽說，扯了扯唇：“你開心就好。”
事業心突然變得這麽強壯，陳曉萌突然有點不適應，陽剛開朗大男孩在說起這種事業上顯得有些憨憨，又熱血沸騰。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周暢看出了陳曉萌興致並不高的樣子，說，“我好早就有這個想法了，你記得趙琪嗎？”
時隔兩年多再次聽見趙琪的名字，陳曉萌還有些恍然，仿佛是時隔多年般，過了一會兒，陳曉萌點了點頭。
周暢猜測她應該不清楚趙琪的現狀，便說給她聽：“她現在可厲害了，憑借著大學生身份的紅利在網上混得風生水起。”
“高中胡亂拍視頻積攢了十幾萬粉絲，到現在的三百四十二萬，剛開始大家都覺得她走不長遠，現在她這也算是打了個漂亮的翻身仗吧。”
說著，周暢從手機裏把趙琪的賬號翻出來，給陳曉萌看。
“她這兩年把我們將來打工一輩子的錢都賺完了，單個廣告報價就是十幾二十萬。”
——暴躁老趙的日常
陳曉萌翻了兩下主頁，很震驚趙琪現在的發展，但也確實是趙琪這個性格能幹的：“oh~”
視頻產出高，質量高，互動頻率高。
陳曉萌在其中還看到了有幾個陳新晴客串的視頻，不禁感嘆：“好厲害啊。”
眼瞧著勾起了陳曉萌的興趣，周暢趁熱打鐵：“怎麽樣，是不是可以考慮考慮？”
她的性格沒有趙琪直率和爽快，期待感是有了，多少還是有點害怕自己做不好。陳曉萌把手機還給周暢，含糊其詞地說：“我再考慮考慮吧。”
還是周暢了解她，直截了當的截斷了陳曉萌的退路，直接地說：“不要給你時間考慮，考慮考慮就清醒了，你清醒了就不要我了、不······”
話趕話說出來，終歸是冒失了點，陳曉萌楞怔了兩秒鐘，當做什麽都沒聽見無事發生，瞅見陳曉萌耷拉著兔子耳朵塞緊耳孔的樣子，周暢抿了抿唇，重新調整了一下急切的心態。
周暢神色平靜的眺望前方，過了好半晌沒有勉強陳曉萌，嘴唇無聲的張合了幾次，許是不知道要說些什麽才合適，最後等到站了，才說了句：“走吧，到了。”
送著陳曉萌回宿舍的路上，相顧無言，氣氛安靜的讓人發麻。穿過了大道走在河上，兩人行走的速度算不上快，大長腿的周暢這回也是特地放慢了自己的速度，隨著陳曉萌走，被山山水水包圍的感覺真的很美好又靜謐。
明明有很簡短的路途，從西門走會更近，偏偏兩人誰也沒吱聲的走的南門，配合的相當有默契。一路同行，穿過體育館和操場及餐廳，磨磨唧唧。
站定在宿舍樓下，靜默了一路的周暢終於開口了：“我沒有的別的意思——”
“我知道。”
周暢罕見的再次陷入了沈默，他抿著唇面容無變動，東西遞到陳曉萌手裏，語調很平淡：“我走了。”
他走了。
背影沒有停留，轉身沒有絲毫留戀，腳下動作幹凈流落，走得很痛快。
陳曉萌目睹著周暢的背景逗留了三秒，拔腳直往宿舍走去，步伐不快不慢，撩動的發絲經過微風的輕撫調皮的翹起，在空中劃下一道靚麗的殘影。
406宿舍。
宿舍裏的三人各自坐在自己凳子上追劇，陳曉萌放輕動作，把電腦放在桌上，動靜沒有很大但也不短小。
東西還沒擺好，已經招來了饒笑笑的視線，饒笑笑手在椅子上搭過咯吱窩抵在懶人沙發的靠橫上，流.氓哨吹起來，笑容輕挑：“美女，新電腦啊。”
······總有種自己正在被調戲的感覺是怎麽回事······
饒笑笑此刻的表現就好像陳曉萌是迎面走來的靚麗少女，自己則是巷子口手裏夾著煙不可一世的混小子，見著好看的小妹妹就像調戲口嗨一下。
見陳曉萌面露囧色，饒笑笑笑得痞痞的，拖著腔調：“有情況啊。”
“沒有沒有。”陳曉萌幹忙著擺手。
暫停了電視的羅心柔轉過頭來見縫插針，笑著添油加醋：“還沒有呢，臉比猴子屁股還紅。”
另一個匡一語戴著耳機，音量大的聽不見外面的聲音，視頻裏的驚悚劇情還在不斷切換著畫面，看得人頭皮直發麻，匡一語淡定地跟個沒事人似的。
陳曉萌嘴裏喊著不可能又轉過臉對著鏡子照看。
果然！果然！
她就知道她們的話不能信，又誆她！
“發展到哪一步了？”羅心柔。
“確認關系了嗎？”饒笑笑。
羅心柔：“牽手了嗎？”
饒笑笑：“打啵了嗎？”
陳曉萌一雙眼瞪得比黑臉大豬還圓：“！！！”
聽聽你們自己說的這叫什麽話！
“有沒有禮貌，回話。”饒笑笑見她傻楞著，直言道。
陳曉萌非常無奈：“什麽都沒有發生，你們不要腦補的那麽厲害嘛。”
“什麽腦補，誰腦補，我們這叫關心，關心，懂嗎？”羅心柔著重強調。
謝謝你啊，不是很想懂。
陳曉萌輕嘆了口氣，把今天周暢跟她說的關系發展網紅的事說出來，關於其他很自然的打馬虎眼過去了，也避免了她們的追問。
“網紅？！”饒笑笑和羅心柔異口同聲後，又面面相覷。
電視裏聲音靜默下來，匡一語被宿舍裏的洪亮聲音嚇得一激靈，轉過頭看向滿臉不可思議又隱約帶著些興奮的羅心柔和饒笑笑，又看向一臉淡定還在點頭的陳曉萌。
倏然，匡一語伸手在屏幕上按了暫停鍵，取下耳機，想要觀摩一下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的陳曉萌，以及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的宿舍。
匡一語：好奇臉.JPG
羅心柔：興奮臉.JPG
饒笑笑：JQ滿滿.JPG
陳曉萌：面無表情.JPG
“什麽網紅？”饒笑笑臉上充滿了耐人尋味的笑，“私房模特嗎？”
陳曉萌沒聽明白：“什麽模特，廚子啊？”
“就、那啥，”羅心柔手在身上比劃擺動了幾下，估摸著陳曉萌太純了，羅心柔放棄手上的比劃動作，直言不諱，“擦邊，擦邊懂吧。”
“······”什麽亂七八糟的，匡一語打斷了羅心柔的胡亂施法，正常科普：“別聽她胡說，但也別去做這種模特，一個不小心真的擦邊了。私房模特就是······學美術裏面不是有一個常見的詞叫人體模特嗎？為藝術獻身，這個所謂的私房模特其實也是同理，由攝影師一對一進行一個約拍，一般來說。”
“一般來說私房模特的拍攝尺度會比較大，稍微一個不小心就會演變成色.情片，拍攝場地一般是專門的工作室或者是酒店，再差勁兒一點劣質一點就是賓館約拍了，屋裏裝滿了攝像頭。”匡一語神色平靜地說：“這鐘拍攝的尺度並不好把握，你也不確定它最後的成片會拍成什麽樣。現在網上很多打著拍私房寫真的名號，做著一些讓人······難以理解的事，如果碰上個沒有道德底線的，可能第二天你的照片就會被掛在某個網站，上面打著‘清純女大學生XXXX’的字眼。”
陳曉萌聽得一臉不可思議，原諒她見識短，現在還真是漲見識了。
“你怎麽知道這麽多啊？”傻憨憨問。
匡一語神色淡然地解釋：“我暑假在家閑的沒事做，差點被人騙去做私房模特，開價1500一個鐘，讓我很動心，所以我就深入了解了一下。”
“嘶——”陳曉萌聽得頭皮發麻的同時還倒吸了一口涼氣，單手扶在了涼氣撲來的後脖頸上。
她被嚇到了，真的被嚇到了。
饒笑笑不依不饒地問：“後來呢後來呢，你去了嗎？”
“······我傻嗎，都知道有問題了還要送上門去讓人家吃。”匡一語眼神跟看傻子似的看著饒笑笑說。
“然後呢？”羅心柔缺心眼的接著問。
“什麽然後，沒有然後了，”匡一語面無表情地說，“我在家給我媽發了一個暑假的傳單，每個月3500塊一分不多一分不少，這個錢還讓我交了學費。”
饒笑笑說：“你媽真摳。”
匡一語：“你媽才摳，我來學校的前一天她給我卡裏打了一萬塊錢精神損失費。”
“······我媽真摳。”饒笑笑：“我媽實摳，所有的消費她給我精益求精再求精算的，每個月生活費1800。”
饒笑笑沒了嬉皮笑臉的模樣，面無表情地禿嚕出事實：“我真慘。”
“你真慘。”
“你真慘。”
“你真慘。”羅心柔還嫌不夠的補刀：“我每個月3500，開始還嫌少沒敢說，現在看你這樣，我也不敢說。”
“······閉嘴，你已經說了。”饒笑笑受到了嚴重的心裏傷害。
“好吧，對不起。”羅心柔做人能屈能伸是她一貫的準則。
受到了百般打擊的饒笑笑不願接受：“頂屁用。”
“你呢？”羅心柔準備聰明的轉移火裏。
“你呢？”饒笑笑試圖找出一個比自己更慘的人。
“嗯，你呢。”匡一語神色不變的跟節奏。
火裏來的太快太猛，陳曉萌甚至還沒準備好接招，天空中稀了嘩啦一陣陣漆黑的炮火雷鳴，炸的眼前灰蒙蒙的一片黑土。
被三人盯上的陳曉萌眼神閃避，說話含含糊糊：“我也、沒多少。”
羅心柔先發制人：“有我多麽？”
“嗯······”陳曉萌伸手抓下了擺在第二層的黃色水杯，模糊地說：“不知道。”
“不準說謊，熊孩子說謊會尿褲子。”饒笑笑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陳曉萌不打算放開。
這話，騙騙三歲小孩兒還行。
陳曉萌自認為是已經過了挨騙的年紀了，但在她們直白又充滿壓迫的眼神中，對準吸管滋滋喝了兩口水，才不得已的說：“我也不確定。”
是真的不確定，龍初娜給她轉的那筆錢還剩多少她也沒看，前兩天又給她開通了親密付，她覺得不按月算生活費，應該也能吃得下去。
再說了，食堂飯菜也有不貴的啊，又不是說一定要吃貴的。她這是來讀書的，又不是來旅游享受的。
“不確定是什麽意思啊，”羅心柔試探性地問，“沒有限制，花完了繼續要嗎？”
陳曉萌把水杯放回去，回答她：“差不多是這個意思吧。”
“你媽媽都不問同齡人生活費的嗎？”饒笑笑要崩潰了。
“應該有問吧。”陳曉萌也不知道。
她們家有個很好的案列，陳新晴每個月生活費差不多在四五千左右，還是在沒有買各種東西的情況下。
但是，她們家和陳新晴家不能比，陳新晴家裏生意做的比較大，伯父伯母對陳新晴也向來大方不苛刻。
相較之下，陳曉萌的生活費算不上多誇張，何況她又是一個有節制力比較強的人。
饒笑笑抱頭痛哭折騰出來的聲音如同地動山搖：“這就是別人家的孩子嗎？為什麽讀書讓我們看齊，物質金錢上又不能平齊呢，啊啊啊啊啊啊我好氣啊！”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
做了功課來的周暢站在電子售賣店內，幾乎是把所有擺在外面的電腦都摸索了一遍，門外漢半點不懂的陳曉萌一頭霧水的跟著換位置走。
半圈售賣電子產品的店鋪都逛了半圈下來，兩人坐在順電外擺出來的休閑長凳上，商量了好大一番。
周暢幹脆利落地把自己列出表組說出來，手指著另一邊的店鋪：“性價比還算高的可以選的範圍是剛才我們轉了的那幾家，如果是想要性能特別好又多用幾年的話，可以選這家。”
這家，也是剛才看了一圈下來，價格最高的那一家。
坐在一旁的陳曉萌收回了視線，腦海中在盤算，到底選哪一款比較合適。她的預算並不高如果硬要選擇最好的那一款，已經不止是預算超標了一半，還要給家裏龍初娜女士打電話，再次打錢。
可是，性價比，高性.能。陳曉萌內心有些動搖。
周暢許是看出了她的疑慮點，沒有半點遲疑的站起身，笑著說：“走，就選它了，周暢哥哥送你，就當——遲到的大學禮物，給周暢哥哥個機會彌補。”
萬把塊的電話說送就送，陳曉萌有點惶恐，他敢送她還不敢要呢。
想著，陳曉萌應激的跟著站起身，舉起手機給周暢示意了一下：“我、我給我媽媽打個電話。”
“打什麽啊，不打了。”周暢輕而易舉的搶奪了陳曉萌的手機，陳曉萌抿著唇皺著眉墊起腳伸手去搶他舉高高的手機，周暢看著她嚴肅的臉龐，輕笑著說：“周暢哥哥這兩年掙了點錢，給你買也是應該的。”
陳曉萌不認同周暢的觀點，還要費力去搶手機：“不應該。”
除去她的家人以外，沒有人應該對她應該，或是有必要。
周暢笑著換手，單手按在她的腦門上，慢慢宣告：“周暢哥哥給你花錢應該的，你花周暢哥哥的錢······也是應該的，你理直氣壯點。”
“你還給我，我要生氣了。”陳曉萌不搭理周暢的話。
又不是親哥，不存在應不應該這回事兒，陳曉萌不想讓自己欠他什麽，往後再對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歉疚之情。
她糾結猶豫是一回事兒，她們家差不差這筆錢又是另外一回事兒。
“嗳——”被陳曉萌單腳脫下鞋站在凳子上，抱住他手成功奪去了手機的周暢哭笑不得，“你這小孩兒怎麽那麽犟呢。”
“周暢哥哥，侮辱人的方式有很多種，但我不接受這一種。”陳曉萌一臉鄭重地擺出自己的態度：“我們家有錢，不差這點。”
周暢半認真半開玩笑地說：“可是我想給你花這個錢啊。”
“不需要。”在這方面，原則性很強。
談話結束，陳曉萌立場擺的很正，油鹽不進的樣子讓周暢有些無奈。眼看著她坐在凳子上穿上鞋，又用手把剛才踩過的地方擦了擦，然後舉著手機走到一邊去了。
此刻陳曉萌的心情很差很差，還有點小憋屈，總有種被周暢看低了的不痛快感纏繞在心頭。手機貼在耳邊，電話那頭的龍初娜應該是忙，幾通電話打過去都沒有人接，轉念一想到今天周日陳易永不上班。
放下手機，重新換了個聯系人，指尖在“老爹”上點了一下，電話撥出去，沒幾秒對方便接通了。
“餵，爸爸。”
“嗳，崽啊。”
“我媽媽在家嗎？”
“媽媽啊，媽媽出去了沒在家，你找她有什麽事啊？”
陳曉萌瞥了一眼周暢的方向，發現周暢沒有往自己這邊看，也小心的壓低了聲音，說：“我要買個電腦，錢不夠。”
“她不是說她給你轉了五千塊錢嗎？”
“不夠啊。”陳曉萌壓低嗓子，說悄悄話似的：“這個電腦要一萬塊錢啦，我的錢不夠。”
“買個這麽貴的電腦的啊，好咯好咯，爸爸給你轉過去。”
陳曉萌又道了聲謝，把電話掛了。
果真，說到做到，兩分鐘不到，陳易永給她轉了五千塊錢來。陳易永怕她沒錢花，又給她發了消息問要不要再給她打點吃飯的錢，陳曉萌連忙拒絕了。
她其實還剩了不少錢，就是買電腦要拿出那筆錢的話，吃飯錢肯定又要問。剛才就是在認真考慮這件事，是先她出來的時候龍初娜給她轉的那筆錢，還是給父母打電話。
思來想去，反正龍初娜知道她要買電腦的事，倒不如直接誠實地說出錢不夠的事兒。
陳曉萌和周暢兩人走進去買電腦的那家店內，店內幾名員工正各自忙活著，沒有人抽空跑過來，周暢好似見怪不怪，帶著陳曉萌直咧咧走到了收銀臺。
“您好，麻煩幫忙拿臺XXXXpro，256G······”周暢說到這停頓了一下，轉過頭看向陳曉萌，問，“要哪個顏色？”
不挑剔的陳曉萌覺得都一樣：“你決定吧，我聽你的。”
“行，”周暢正過頭，唇角噙著笑意，眼睛彎彎，“就拿深灰色吧。”
收銀人員拿出POS機掃碼收款完畢，轉身進了身後的倉房裏，沒兩分鐘就拿出了一臺還沒開封套著塑料薄膜的新機子，遞給周暢。
收銀人員伸手在裏頭扒拉了兩下，手裏拿著美工刀，問了一句：“要現在拆嗎？”
新機子遞到陳曉萌手上，周暢拿出手機點亮攝像，笑著說：“拆吧，給你全程拍照，有個儀式感。”
“······”磨嘰了幾秒鐘，陳曉萌有些小別扭地說：“要美顏。”
聞言，周暢解鎖進了手機主屏幕，點開出門時不靠譜舍友勸他下載的美顏相機，此刻正派上了用場，找好角度對著陳曉萌開始拍攝。
他口裏還說著：“美不美顏都一樣漂亮。”
陳曉萌手上動作還沒開始：“······美顏了嗎？”
不美顏······
被放大無數倍的毛孔、黑眼圈、汗毛，照的一清二楚，你以為死亡原相機是白叫的嘛。
“美了美了。”周暢早早的點了錄像拍攝模式，對焦著陳曉萌的臉。
陳曉萌就這麽在周暢的指揮下，做了第一個開箱視頻，每一步都嚴謹又輕松，對著鏡頭和周暢陳曉萌莫名的緊張。
收到東西，兩人在回去的路上，周暢認真仔細觀摩了幾個開箱視頻的剪輯，下載了剪輯需要的軟件，學習著她們的方法剪了視頻發給陳曉萌，無配音無背景音樂，視頻裏原有的聲音也被他剪輯了出去。
看了一遍周暢發來的視頻，陳曉萌自我感覺還不錯，就會美顏美的稍微假了點。
周暢盯著陳曉萌低頭看視頻的側臉和皙白的側頸看了好一會兒，攏緊的眉頭好似在思考著什麽了不起的大事情。
直到陳曉萌看完，周暢才問：“你想不想試著去做短視頻？”
“······網紅嗎？”
“嗯，從現在開始努力，畢業差不多可以實現財富自由了。”
陳曉萌壓根沒有往這方面考慮過，她在宿舍休閑期間也刷短視頻，只不過，現在聽周暢口中聽到這一席話，倒是讓她有點稀奇。
實現財富自由這一點讓她很心動，還是有顧慮：“可是這樣做的話，那我的專業、畢業找實習單位和工作，應該會很困難。”
“如果你的IP可以做起來，畢業之後完全可以不用再為工作發愁。”周暢很理智，將自己的觀點拋出來，冷靜地說：“相對於向父母伸手要錢，我相信你更喜歡錢掌握在自己手裏的感覺。”
“你知道嗎？”陳曉萌望著周暢一本正經的樣子，輕擰著眉，說，“你現在就好像那個搞.傳.銷的，專門負責給人洗腦。”
周暢擡手在她腦袋上輕拍了一下，微仰著下頜，驕傲地說：“錯！這叫成功學。”
有甚區別，說的那麽好聽，不還是洗腦。陳曉萌心想。
兩人往地鐵站走去，邊走還在邊商量未來的商業藍圖。陳曉萌則認為他是在癡人說夢，所謂的商業藍圖，也就是一張看不見摸不著的大餅，沒有任何意義。
周暢還在慢慢跟陳曉萌說，陳曉萌沒什麽太大的反應，倒是他自己越說越上頭。
陳曉萌心說，他也不缺錢啊，為什麽這麽執著於開拓自己的商業版圖呢。
“······準定位，要質、量兩手抓。”周暢還在嘚嘚波波個不停，對著陳曉萌說：“找到自己擅長的領域，擁有高辨識度，不容易被替代······”
他癔癥的實在太深，陳曉萌不知道該怎麽搭上這個話茬。
上了地鐵，周暢終於安靜下來了，臉上是因興奮而起還未褪去的紅.潮，他將陳曉萌護在跟前，垂著臉對陳曉萌問：“你覺得怎麽樣？”
不怎麽樣。
陳曉萌沒有這麽說，扯了扯唇：“你開心就好。”
事業心突然變得這麽強壯，陳曉萌突然有點不適應，陽剛開朗大男孩在說起這種事業上顯得有些憨憨，又熱血沸騰。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周暢看出了陳曉萌興致並不高的樣子，說，“我好早就有這個想法了，你記得趙琪嗎？”
時隔兩年多再次聽見趙琪的名字，陳曉萌還有些恍然，仿佛是時隔多年般，過了一會兒，陳曉萌點了點頭。
周暢猜測她應該不清楚趙琪的現狀，便說給她聽：“她現在可厲害了，憑借著大學生身份的紅利在網上混得風生水起。”
“高中胡亂拍視頻積攢了十幾萬粉絲，到現在的三百四十二萬，剛開始大家都覺得她走不長遠，現在她這也算是打了個漂亮的翻身仗吧。”
說著，周暢從手機裏把趙琪的賬號翻出來，給陳曉萌看。
“她這兩年把我們將來打工一輩子的錢都賺完了，單個廣告報價就是十幾二十萬。”
——暴躁老趙的日常
陳曉萌翻了兩下主頁，很震驚趙琪現在的發展，但也確實是趙琪這個性格能幹的：“oh~”
視頻產出高，質量高，互動頻率高。
陳曉萌在其中還看到了有幾個陳新晴客串的視頻，不禁感嘆：“好厲害啊。”
眼瞧著勾起了陳曉萌的興趣，周暢趁熱打鐵：“怎麽樣，是不是可以考慮考慮？”
她的性格沒有趙琪直率和爽快，期待感是有了，多少還是有點害怕自己做不好。陳曉萌把手機還給周暢，含糊其詞地說：“我再考慮考慮吧。”
還是周暢了解她，直截了當的截斷了陳曉萌的退路，直接地說：“不要給你時間考慮，考慮考慮就清醒了，你清醒了就不要我了、不······”
話趕話說出來，終歸是冒失了點，陳曉萌楞怔了兩秒鐘，當做什麽都沒聽見無事發生，瞅見陳曉萌耷拉著兔子耳朵塞緊耳孔的樣子，周暢抿了抿唇，重新調整了一下急切的心態。
周暢神色平靜的眺望前方，過了好半晌沒有勉強陳曉萌，嘴唇無聲的張合了幾次，許是不知道要說些什麽才合適，最後等到站了，才說了句：“走吧，到了。”
送著陳曉萌回宿舍的路上，相顧無言，氣氛安靜的讓人發麻。穿過了大道走在河上，兩人行走的速度算不上快，大長腿的周暢這回也是特地放慢了自己的速度，隨著陳曉萌走，被山山水水包圍的感覺真的很美好又靜謐。
明明有很簡短的路途，從西門走會更近，偏偏兩人誰也沒吱聲的走的南門，配合的相當有默契。一路同行，穿過體育館和操場及餐廳，磨磨唧唧。
站定在宿舍樓下，靜默了一路的周暢終於開口了：“我沒有的別的意思——”
“我知道。”
周暢罕見的再次陷入了沈默，他抿著唇面容無變動，東西遞到陳曉萌手裏，語調很平淡：“我走了。”
他走了。
背影沒有停留，轉身沒有絲毫留戀，腳下動作幹凈流落，走得很痛快。
陳曉萌目睹著周暢的背景逗留了三秒，拔腳直往宿舍走去，步伐不快不慢，撩動的發絲經過微風的輕撫調皮的翹起，在空中劃下一道靚麗的殘影。
406宿舍。
宿舍裏的三人各自坐在自己凳子上追劇，陳曉萌放輕動作，把電腦放在桌上，動靜沒有很大但也不短小。
東西還沒擺好，已經招來了饒笑笑的視線，饒笑笑手在椅子上搭過咯吱窩抵在懶人沙發的靠橫上，流.氓哨吹起來，笑容輕挑：“美女，新電腦啊。”
······總有種自己正在被調戲的感覺是怎麽回事······
饒笑笑此刻的表現就好像陳曉萌是迎面走來的靚麗少女，自己則是巷子口手裏夾著煙不可一世的混小子，見著好看的小妹妹就像調戲口嗨一下。
見陳曉萌面露囧色，饒笑笑笑得痞痞的，拖著腔調：“有情況啊。”
“沒有沒有。”陳曉萌幹忙著擺手。
暫停了電視的羅心柔轉過頭來見縫插針，笑著添油加醋：“還沒有呢，臉比猴子屁股還紅。”
另一個匡一語戴著耳機，音量大的聽不見外面的聲音，視頻裏的驚悚劇情還在不斷切換著畫面，看得人頭皮直發麻，匡一語淡定地跟個沒事人似的。
陳曉萌嘴裏喊著不可能又轉過臉對著鏡子照看。
果然！果然！
她就知道她們的話不能信，又誆她！
“發展到哪一步了？”羅心柔。
“確認關系了嗎？”饒笑笑。
羅心柔：“牽手了嗎？”
饒笑笑：“打啵了嗎？”
陳曉萌一雙眼瞪得比黑臉大豬還圓：“！！！”
聽聽你們自己說的這叫什麽話！
“有沒有禮貌，回話。”饒笑笑見她傻楞著，直言道。
陳曉萌非常無奈：“什麽都沒有發生，你們不要腦補的那麽厲害嘛。”
“什麽腦補，誰腦補，我們這叫關心，關心，懂嗎？”羅心柔著重強調。
謝謝你啊，不是很想懂。
陳曉萌輕嘆了口氣，把今天周暢跟她說的關系發展網紅的事說出來，關於其他很自然的打馬虎眼過去了，也避免了她們的追問。
“網紅？！”饒笑笑和羅心柔異口同聲後，又面面相覷。
電視裏聲音靜默下來，匡一語被宿舍裏的洪亮聲音嚇得一激靈，轉過頭看向滿臉不可思議又隱約帶著些興奮的羅心柔和饒笑笑，又看向一臉淡定還在點頭的陳曉萌。
倏然，匡一語伸手在屏幕上按了暫停鍵，取下耳機，想要觀摩一下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的陳曉萌，以及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的宿舍。
匡一語：好奇臉.JPG
羅心柔：興奮臉.JPG
饒笑笑：JQ滿滿.JPG
陳曉萌：面無表情.JPG
“什麽網紅？”饒笑笑臉上充滿了耐人尋味的笑，“私房模特嗎？”
陳曉萌沒聽明白：“什麽模特，廚子啊？”
“就、那啥，”羅心柔手在身上比劃擺動了幾下，估摸著陳曉萌太純了，羅心柔放棄手上的比劃動作，直言不諱，“擦邊，擦邊懂吧。”
“······”什麽亂七八糟的，匡一語打斷了羅心柔的胡亂施法，正常科普：“別聽她胡說，但也別去做這種模特，一個不小心真的擦邊了。私房模特就是······學美術裏面不是有一個常見的詞叫人體模特嗎？為藝術獻身，這個所謂的私房模特其實也是同理，由攝影師一對一進行一個約拍，一般來說。”
“一般來說私房模特的拍攝尺度會比較大，稍微一個不小心就會演變成色.情片，拍攝場地一般是專門的工作室或者是酒店，再差勁兒一點劣質一點就是賓館約拍了，屋裏裝滿了攝像頭。”匡一語神色平靜地說：“這鐘拍攝的尺度並不好把握，你也不確定它最後的成片會拍成什麽樣。現在網上很多打著拍私房寫真的名號，做著一些讓人······難以理解的事，如果碰上個沒有道德底線的，可能第二天你的照片就會被掛在某個網站，上面打著‘清純女大學生XXXX’的字眼。”
陳曉萌聽得一臉不可思議，原諒她見識短，現在還真是漲見識了。
“你怎麽知道這麽多啊？”傻憨憨問。
匡一語神色淡然地解釋：“我暑假在家閑的沒事做，差點被人騙去做私房模特，開價1500一個鐘，讓我很動心，所以我就深入了解了一下。”
“嘶——”陳曉萌聽得頭皮發麻的同時還倒吸了一口涼氣，單手扶在了涼氣撲來的後脖頸上。
她被嚇到了，真的被嚇到了。
饒笑笑不依不饒地問：“後來呢後來呢，你去了嗎？”
“······我傻嗎，都知道有問題了還要送上門去讓人家吃。”匡一語眼神跟看傻子似的看著饒笑笑說。
“然後呢？”羅心柔缺心眼的接著問。
“什麽然後，沒有然後了，”匡一語面無表情地說，“我在家給我媽發了一個暑假的傳單，每個月3500塊一分不多一分不少，這個錢還讓我交了學費。”
饒笑笑說：“你媽真摳。”
匡一語：“你媽才摳，我來學校的前一天她給我卡裏打了一萬塊錢精神損失費。”
“······我媽真摳。”饒笑笑：“我媽實摳，所有的消費她給我精益求精再求精算的，每個月生活費1800。”
饒笑笑沒了嬉皮笑臉的模樣，面無表情地禿嚕出事實：“我真慘。”
“你真慘。”
“你真慘。”
“你真慘。”羅心柔還嫌不夠的補刀：“我每個月3500，開始還嫌少沒敢說，現在看你這樣，我也不敢說。”
“······閉嘴，你已經說了。”饒笑笑受到了嚴重的心裏傷害。
“好吧，對不起。”羅心柔做人能屈能伸是她一貫的準則。
受到了百般打擊的饒笑笑不願接受：“頂屁用。”
“你呢？”羅心柔準備聰明的轉移火裏。
“你呢？”饒笑笑試圖找出一個比自己更慘的人。
“嗯，你呢。”匡一語神色不變的跟節奏。
火裏來的太快太猛，陳曉萌甚至還沒準備好接招，天空中稀了嘩啦一陣陣漆黑的炮火雷鳴，炸的眼前灰蒙蒙的一片黑土。
被三人盯上的陳曉萌眼神閃避，說話含含糊糊：“我也、沒多少。”
羅心柔先發制人：“有我多麽？”
“嗯······”陳曉萌伸手抓下了擺在第二層的黃色水杯，模糊地說：“不知道。”
“不準說謊，熊孩子說謊會尿褲子。”饒笑笑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陳曉萌不打算放開。
這話，騙騙三歲小孩兒還行。
陳曉萌自認為是已經過了挨騙的年紀了，但在她們直白又充滿壓迫的眼神中，對準吸管滋滋喝了兩口水，才不得已的說：“我也不確定。”
是真的不確定，龍初娜給她轉的那筆錢還剩多少她也沒看，前兩天又給她開通了親密付，她覺得不按月算生活費，應該也能吃得下去。
再說了，食堂飯菜也有不貴的啊，又不是說一定要吃貴的。她這是來讀書的，又不是來旅游享受的。
“不確定是什麽意思啊，”羅心柔試探性地問，“沒有限制，花完了繼續要嗎？”
陳曉萌把水杯放回去，回答她：“差不多是這個意思吧。”
“你媽媽都不問同齡人生活費的嗎？”饒笑笑要崩潰了。
“應該有問吧。”陳曉萌也不知道。
她們家有個很好的案列，陳新晴每個月生活費差不多在四五千左右，還是在沒有買各種東西的情況下。
但是，她們家和陳新晴家不能比，陳新晴家裏生意做的比較大，伯父伯母對陳新晴也向來大方不苛刻。
相較之下，陳曉萌的生活費算不上多誇張，何況她又是一個有節制力比較強的人。
饒笑笑抱頭痛哭折騰出來的聲音如同地動山搖：“這就是別人家的孩子嗎？為什麽讀書讓我們看齊，物質金錢上又不能平齊呢，啊啊啊啊啊啊我好氣啊！”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