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暢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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暢哥

堆滿冷氣的講臺上,老師將課程講得眉飛色舞,精神抖擻的跟坐在小賣鋪裏昏昏欲睡瞌睡不斷的大叔形成極致反差。

窗外燥鵲也特別識時務的停止下秀嗓子聲,乖巧站在樹杈上聽老師講課程內容,圓潤透亮的大眼珠穿過窗戶小縫隙,緊緊黏在粉筆飛舞板書上。

滋滋滋滋滋滋——

下課鈴聲響起。

好不容易熬完下午三節課,精神力氣消耗大半,還沒等大家收拾東西,就看見曾亦如走進來,站在講臺上,對大家說:

“中午跟大家說的事情,大家不要忘記了,今天開始進行晚自習,中午走讀生沒有通知到家長的來我這裏給家裏打個電話報備一聲啊。”

僅有幾個粗心大意忘記跟家裏匯報今晚晚自習,已經通知到位的陳曉萌和寄宿生黃晴無事人似的走出教室。經過小操場和黃晴分道揚鑣時,迎面走來兩個男生,手裏拿著籃球說說笑笑,眉眼上揚。

陳曉萌一眼認出——他。

小心臟再次錯亂節拍撲通撲通跳動起來,頂得胸腔口直發疼。

迎著逆向的風走來,發絲不聽話桀驁輕揚,他好似天生長得一副笑臉,特別容易親近好說話。陳曉萌被不遠處笑臉驚慌的拔腳加快速度與他擦肩而過,猶如被揪住了耳朵的小貓咪失措腳步亂套。

男生對陳曉萌的行為動作有些不明就裏,笑著斜她一眼,好看透亮的黑色玻璃眼珠如同盛載著一灘溫泉,眼底閃過一絲詫異,這姑娘怎麽看著有種耗子見了貓的驚懼感。

“暢哥,來啊。”快暢哥一步的男生回過頭嚷一聲。

暢哥收回目光,揚著聲兒回應:“來了。”

他聲音很好聽,十分溫潤,不像過渡期的公鴨嗓,透著幾分柔水般清冽,還隱隱約約帶著絲磁性。

沒來得及回味,校門口已經站著陳新晴及好友,看陳曉萌出去的瞬間擡手一招。

陳新萌揚著笑臉小跑了過去,喊:“姐。”

“嗯,去吃飯吧。”陳新晴收回落在陳曉萌身上的視線,轉過頭對著還在擺弄手機的高冷女生問:“溫菊籬,吃什麽?”

“隨便。”溫菊籬雙眼緊緊黏住手機屏幕,眉頭輕擰,遲遲解不開。

話音剛落,後面一個舉著冰糖葫蘆的女生湊到溫菊籬跟前瞄了眼,輕嘖:“你那道題還沒解出來,這個視頻多看幾遍還不如直接找周暢問呢,想不通你搞得這麽麻煩幹嘛。”

陳新晴伸手在冰糖葫蘆女手臂一拍,搖頭,示意她不要再說下去。

冰糖葫蘆女努努嘴,往前走幾步,在前面男生手邊,輕快地笑著問:“吃什麽?”

男生轉頭視線往後掃一圈,回頭對冰糖葫蘆女說:“江童顏不是還沒出來嗎?你問陳新晴啊。”

陳曉萌聽見冰糖葫蘆女放低聲音嘟囔,聽上去很不滿的樣子:“陳新晴,陳新晴又要將就她。”

“喲,妹妹。”

“妹妹”

“新晴妹妹”

“陳新晴給我們介紹一下唄,妹妹叫什麽名字啊”

忽然多出這麽多沒有任何關系的哥哥,陳曉萌渾身窘迫,不知該如何是好,幾個男生覺得有趣,開始以逗陳曉萌為樂趣。

望了望陳新晴,又看了看眼前幾個臉上掛著玩味散漫的男生,陳曉萌醞釀斟酌了幾秒,見他們沒有要放過她的樣子,扯了扯唇,試探性地喊出一聲:“哥哥?”

喊完,莫名的感到幾分羞恥。

“嗳——好妹妹”

“哎喲,老子也有妹妹了”

“也該讓我享享陳新晴的福氣了”

接連著幾個男生耍寶歡天喜地裂開嘴笑得不能自已,笑聲一個傳一個,歡聲笑語占據小天地。

不過兩分鐘,江童顏出來了,模樣看上去有幾分狼狽,走到他們一行人當中,說了聲走吧。

“去哪兒吃啊?”

江童顏不假思索地回:“一盞燈啊。”

追著陳新晴往前走幾步,有人回過頭問陳曉萌:“妹妹能吃辣嗎?”

陳曉萌下意識點頭。

“誰是你妹妹?”江童顏半瞇著眼,危險的盯著剛才回頭問陳曉萌話的男生。

“當然是陳新晴她妹了,剛才都管我們叫哥了。”男生揚著下巴自豪又得意地說。

“······”江童顏轉頭看一眼陳新晴,陳新晴朝著他輕挑下眉頭,江童顏抿抿唇對陳曉萌語氣極為不友善地說:“你不管我叫哥管他們叫哥?謔!可以啊。”

老話說得好,識時務者為俊傑。

陳新萌覺得江童顏和陳新晴的關系沒那麽簡單,她思考兩秒,張張嘴,脫口而出:“哥哥。”

一回生二回熟,再次喊起已然是得心應手。

江童顏楞怔了幾秒,回過神來,嘴硬地說:“你不要以為這樣我就會原諒你。”

莫名其妙。

無理取鬧。

我要你原諒什麽?

我又沒幹錯什麽事兒。陳新萌失語。

沒有在這個問題糾纏太久,一行人熱熱鬧鬧打車往一盞燈去了。上到五樓,工作日沒什麽人排隊,他們到現場直接進場落座。

十個人的大圓桌上,坐下八個人後還空兩個位置,手上戴著DIOR手表的男生對冰糖葫蘆女說句什麽,起身往外走。

陳新晴把手機放在桌面上,她左手邊坐著江童顏,右手邊坐著陳曉萌,看著DIOR男生出去的背影,出聲問:“琪琪,張衛揚幹嘛去啊?”

冰糖葫蘆嚼完了的趙琪把簽子用紙巾墊住,含糊地回:“打電話搖人。”

“······”陳新晴下意識的轉過頭看向了江童顏,江童顏飛快的搖頭,睜大無辜地大眼睛,好似在說我什麽都沒幹。

“又不打架他搖什麽人啊?”陳新晴不能理解,摸起剛放下的手機,準備給張衛揚發消息問具體原因。

趙琪咽下了最後一口山楂,嘻嘻哈哈笑著說:“人不是沒坐滿嘛,他去給丁西亭打電話了,叫他們倆過來。”

“······”

聞言,陳新晴白了她一眼。

陳曉萌也有些忍不俊禁,唇角向上勾勒起來,安靜聽著她們耍寶。

陳新晴身體朝著陳曉萌那邊微傾,輕聲問:“手機帶上了嗎?”

“帶了。”陳曉萌連著點了兩下頭,伸手從兜裏摸出來給陳新晴看。

陳新晴坐正身體,低著頭在手機上劈劈啪啪點一通,接過陳曉萌手裏的手機滴滴答答又是一通點,連上無線網,進入剛才陳新晴給她發來的邀請群。

手機重新回到陳曉萌手裏,她看見屏幕上提醒’’BABY(陳新晴)’’邀請你加入了群聊,群聊參與人還有:追逐落日(魏潤徠)、襯衫價格九磅十五便士(丁西亭)、think of me.(劉祎瑋)、Yang(張衛揚)、圓臉兔嘰(趙琪)、辣條不辣(江童顏)、210°(溫菊籬)、。(周暢)

群名看上去極為中二,又騷氣滿滿。

[獨領風騷](10)

丁西亭:誰誰誰!!!

丁西亭:棄狗了!!!

丁西亭:[給爺死.JPG]

江童顏:你正常一點

陳新晴:@派大星陳曉萌,我妹

周  暢:你哪兒冒出個妹妹?

江童顏:滾來吃飯,哪兒來那麽多問題

丁西亭:江童顏你閉嘴

周  暢:[我想看你是怎麽死的.JPG]

周  暢:[死亡凝視.JPG]

張衛揚:單身狗別說話

周  暢:你閉嘴!

陳曉萌在鍵盤上輸入的一行字反手刪掉,不敢吭聲,他們叨叨叨的能力太強,隔著屏幕都有吵架的既視感。

她還是不摻和進去了,太可怕。

手機裝進兜裏,在一下下地震動著,她只是乖乖坐著,臉上掛著明媚笑容,眼睛亮晶晶地。

正在菜快要上齊時,門口服務生領進來兩個男生,身上汗淋淋像剛做完劇烈運動還沒來得及休息,就趕過來似的。

熟悉臉龐映入眼簾,兩人越走越近,陳曉萌腦子裏登時短路且卡殼般,明媚笑臉變得一片空白,眼睛望著進人的方向,一下下眨巴。

兩個男生不等他們開口,自顧自拉開凳子輕車熟路坐下去,籃球被踩在腳下,臉上笑容滿滿。

江童顏臉上充斥著笑意,說:“一下課你們倆就跑了啊。”

“這不是他嘛,說壓力大。”丁西亭腳下踩著籃球一抖一抖地,臉上掛著抹慣性笑意,看上去格外隨性:“非要拉著我跟他打一場。”

“周暢你不是吧,剛開學就壓力大啊?”陳新晴不可置信地望著周暢方向,顯然是被丁西亭的話唬到:“你壓力都這麽大了,我們還有什麽好日子過。”

周暢無奈搖頭,撕開桌上碗筷包裝,微微彎唇:“你信他?你讓他忽悠的次數還少啊,這姑娘怎麽不長心眼呢。”

這會兒不止趙琪,連帶著江童顏一塊兒笑出聲,肩膀一顫一顫地。

“······”陳新晴一惱,伸手抓著小零食朝沒有半點正經樣丁西亭砸去:“丁!西!亭!”

丁西亭側腦袋躲開,懶懶地:“叫你丁哥幹啥。”

周邊的喧鬧聲仿佛在這刻靜止,陳曉萌只看見他們笑意不斷上湧,嘴唇一張一合,好似失聰了般,呆呆傻傻地盯著斜坐位上的周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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