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間客棧（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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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間客棧（11）
談筠面上的嘲諷突然散去，溫和道，“姨娘，我剛剛就是開玩笑的。”
“父親身邊還需要你照顧呢。”
談學文見狀，眉眼舒展開來，看來談筠還是知道分寸的。
反倒是柳聽蘭，她這些年來嬌弱做派深入骨髓，一眼便能看出眼前人是真天真還是假柔弱，談筠看著雖然和氣了，但她反而覺得不好。
她在這談府之中，雖名義上為妾室，但平日吃穿用度哪樣不是正室大夫人的待遇，她能穩穩當當在這談府中做了這麽多年說一不二的蘭夫人，靠的可不僅僅是談學文那點微不足道的愛意。
察言觀色，柳聽蘭自是各種翹楚。
談筠眼中那是掩藏不住的寒霜。
這女人是來為她自己、為她娘報仇的！
柳聽蘭剛想說話，就見談筠端起剛才她奉上的茶，嘴角是詭異的笑容，一飲而下。
變故陡生。
談筠剛喝下茶，口中便吐出一口鮮血來。
“啊——”
那鮮血噴了柳聽蘭滿臉，讓她抑制不住地尖叫起來。
霎時間，談筠帶來的護衛們寒刀出鞘，在談府眾人還沒反應過來之時，就團團圍住了談筠。
“保護王妃！”
其中一人，身姿矯健，拔腿就向大門跑去。
不能讓他走！
談學文這時反應過來了，“攔住他！”
可是，談學文府中那些府衛，又如何比得過談筠帶來的精英呢？
不過一個眨眼，那人就跑得無影無蹤。
“快！快請大夫！”柳聽蘭也反應過來了，連忙出聲。
談筠這吐血吐得時機也太巧了，無論她是真心還是假意，絕對不能讓人在這裏出事。
談學文見攔不住跑出去報信的人，目紅欲裂，他猛地轉過頭，“快把大小姐送到房間裏去，我去宮中請禦醫！”
必須把人留住，還得把人在府內治好，否則這事他就被動了！
可惜，談筠是有備而來。
帶來的護衛忠心耿耿地圍著談筠，領頭的人刀尖向前，“誰都不許動我們王妃！若敢近者，格殺勿論！”
談學文心急不已，他是真沒想到談筠竟然會用出這種傷敵八百，自損一千的招式來。
他的焦急不像演的，“我還能害我自己親女兒不成？你們快讓開！”
談筠帶來的護衛卻紋絲不動，他們警惕地看著在場的所有人，仿佛談府是什麽洪水猛獸，虎豹狼窩。
而此時，那個快腳跑出談府的人不知道從哪兒受了傷，臉上一抹都是血跡，就這樣跑出了談府大門。
剛剛還跑得飛快的人，此時卻不知何故放慢了腳步，慢到談府周圍圍著看戲的人至少大半都看到了自己狼狽的模樣，才飛奔而去。
這一出可嚇到了談府周圍圍著看戲的人。
這怎麽了？
不是女兒回家嗎？
怎麽還帶血了？
一瞬間，一雙雙猜測、懷疑的眼睛都盯上了談府，仿佛要把談府看出個窟窿。
談府內，談學文拿談筠帶來的護衛沒辦法，就算談府府衛全上，也沒辦法讓這堆人開個口子。
談學文焦急大叫，“筠兒！筠兒！你怎麽樣了！你倒是說句話啊！”
他已經讓人去請大夫了，只希望在司明鈺到來前，能把談筠的病癥明確了，這樣他才能有些許主動權。
可是，急中出亂，談府上下竟沒有發現，那個被派出去叫大夫的小廝剛出談府側門，就被人手刀敲暈了。
這場戲，才剛剛開鑼！
談學文這邊拿王府護衛沒辦法，那頭，司明鈺已騎著馬飛奔而來。
向來溫和有禮的司明鈺此時雙目通紅，竟當街縱馬，帶著一隊鐵甲衛，堂而皇之地沖進了談府之中。
那可是朝廷命官的府邸！
還是個和大半文官交好的禮部尚書談學文的府邸！
司明鈺他這是打算明天上朝被彈劾的折子淹沒嗎？！
可即便如此，司明鈺還是義無反顧地沖了進去，他手下鐵甲衛持槍護衛，倒像是殺神降世。
這一切都發生的太快了，談府周圍的人越圍越多，每個人都伸著腦袋，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讓司明鈺這麽一個平易可親地殿下這般發瘋。
聯想到談筠剛進去沒多久，眾人心中都有了不好的預感。
而直接騎馬進入談府的司明鈺直沖正廳，老遠就看到一群人圍著自家王府的護衛。
“各位，現在不是互相懷疑的時候，快讓筠兒去房間躺下，若是我兒出了什麽事，你們如何擔待！”
談學文還在試圖勸說王府護衛，殊不知司明鈺已經趕到。
“不必勞煩談尚書了！”
談學文渾身一僵，就看到司明鈺騎著馬就闖進了自家院子。
“殿下，這……”
他還想解釋什麽，司明鈺卻把他當不存在一般掠過了，剛剛還圍成鐵桶的王府護衛也讓出一個口子來。
只見在裏面的談筠正倒在婢女懷中，雙眼緊閉，面色蒼白，顯得嘴角的血跡越發刺眼。
司明鈺緊皺了眉頭，渾身散發著冷氣，伸手將談筠抱進來懷中。
“殿下，這王妃突然吐血，微臣真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談學問想近身解釋，卻被隨司明鈺而來的鐵甲衛牢牢攔住，他只好高聲喊著，“殿下，讓王妃在府內住下吧！王妃也是微臣的女兒！微臣也擔心她的！”
司明鈺仿若未聞，他將談筠穩穩當當地抱起，將沒有知覺的談筠的腦袋攬靠在自己胸前，跨步便往外走去。
絕不能讓他走！
談學文掙紮著想從鐵甲衛的阻攔中沖出來，可他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年歲也大了，哪裏比得過正值精壯的鐵甲衛。
“殿下！殿下！”談學文一邊喊著，一邊跟著司明鈺往外走。
只要他在人前做好戲，此局未必無解！
談學文緊緊盯著司明鈺和他懷中不省人事的談筠，計算著彼此之間的距離，他趁人不註意清了清嗓，力求做到一出談府大門，就讓百姓們的視線集中到他這個擔心不已的老父親身上。
眼看著司明鈺的一只腳邁出談府，談學文突然大喊起來，“殿下！殿下！您不能就這樣帶走筠兒！她也是我的女兒啊！殿下！您放過我的筠兒吧！”
他原以為，司明鈺聽到他這話會與他爭論，屆時他才能說更多的話來帶動周圍百姓的情緒。
卻沒想到，司明鈺連個眼神都沒有給他。
在人聲喧囂中，他將談筠小心翼翼地抱進緊隨而來的馬車內，這才看了還在試圖大喊大叫的談學文身上。
那一眼，比雪峰巔上的雪還要冷。
“若是王妃出了什麽事，本王要整個談府陪葬。”
司明鈺的話語沒有任何溫度，他沒有像談學文那樣大喊大叫，可這句狠話卻如同一枚透骨的釘子，釘在了在場的每一個人耳中。
仿若玉面修羅！
在場百姓們心中一跳，不自覺看向還在掙紮的談學文。
虎毒不食子，但談學文對談筠動手了！
十多年前的溫氏一案肯定另有隱情！
隨著司明鈺的馬車遠去，無論談學文如何蒼白的解釋，在場所有百姓心中都已經有了偏向。
談學文頓感無力，這麽多年都過來了，怎麽會栽在這麽個小丫頭片子的頭上。
至於設計了這一切的談筠，此時正倒在司明鈺的懷中，氣息微弱，眉間微蹙，似乎在承受著不明的痛苦。
司明鈺緊緊地抱著談筠，眼中的緊張卻絲毫沒有因為遠離談府而減弱。
司明鈺原以為，談筠說的中毒是假中毒，沒想到，談筠對自己都這麽狠，竟然來真的。
他說今天談筠的頭上怎麽沒看到巫族聖蠱，原來是為了防止毒藥對自己不起作用！
司明鈺眼眸一深，抱著談筠的手微微收緊。
談筠既然敢給自己下真毒，肯定另有後手，可是……
他用手帕擦幹凈談筠嘴邊的暗紅色的血跡，他不希望談筠拿自己當籌碼，這中毒是開玩笑的嗎？就算能解，當下依然會痛，身子也會有損傷，為了個渣滓，值得這樣傷害自己嗎？
司明鈺對著談筠又是生氣又是心疼，可到底還是心疼多些。
他溫柔地撫平談筠輕蹙的眉間，“這一次，我定不會讓他有翻身之機的，你答應我不要再傷害自己了好不好？”
談筠無法回答。
司明鈺只緊緊將她摟入懷中。
馬車又穩又快，太醫也是提前叫好了，端王府內迎來了前所未有的慌亂，太醫對著談筠的脈把了又把，卻始終探不出病癥來。
司明鈺渾身冒著寒氣，讓所有人都退下，一個人緊緊守著談筠。
此時此刻，他仿佛又回到了當初在鶴綏鎮時候的心情，看著沒有呼吸沒有脈搏的談筠，心中的光芒泯滅，天都仿佛要塌下來一樣。
被趕出房門的眾人憂心忡忡地看著緊閉的房門，太醫輕輕地嘆了口氣。
月上柳梢，一只泛著瑩光的小蝴蝶慢悠悠地從窗戶縫隙飛進房間，司明鈺一直握著談筠的手一僵，就看到小蝴蝶停留在談筠的額間。
司明鈺的呼吸都放緩了。
好像只過去了一瞬，又仿佛過去了一生，談筠終於睜開眼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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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筠面上的嘲諷突然散去，溫和道，“姨娘，我剛剛就是開玩笑的。”
“父親身邊還需要你照顧呢。”
談學文見狀，眉眼舒展開來，看來談筠還是知道分寸的。
反倒是柳聽蘭，她這些年來嬌弱做派深入骨髓，一眼便能看出眼前人是真天真還是假柔弱，談筠看著雖然和氣了，但她反而覺得不好。
她在這談府之中，雖名義上為妾室，但平日吃穿用度哪樣不是正室大夫人的待遇，她能穩穩當當在這談府中做了這麽多年說一不二的蘭夫人，靠的可不僅僅是談學文那點微不足道的愛意。
察言觀色，柳聽蘭自是各種翹楚。
談筠眼中那是掩藏不住的寒霜。
這女人是來為她自己、為她娘報仇的！
柳聽蘭剛想說話，就見談筠端起剛才她奉上的茶，嘴角是詭異的笑容，一飲而下。
變故陡生。
談筠剛喝下茶，口中便吐出一口鮮血來。
“啊——”
那鮮血噴了柳聽蘭滿臉，讓她抑制不住地尖叫起來。
霎時間，談筠帶來的護衛們寒刀出鞘，在談府眾人還沒反應過來之時，就團團圍住了談筠。
“保護王妃！”
其中一人，身姿矯健，拔腿就向大門跑去。
不能讓他走！
談學文這時反應過來了，“攔住他！”
可是，談學文府中那些府衛，又如何比得過談筠帶來的精英呢？
不過一個眨眼，那人就跑得無影無蹤。
“快！快請大夫！”柳聽蘭也反應過來了，連忙出聲。
談筠這吐血吐得時機也太巧了，無論她是真心還是假意，絕對不能讓人在這裏出事。
談學文見攔不住跑出去報信的人，目紅欲裂，他猛地轉過頭，“快把大小姐送到房間裏去，我去宮中請禦醫！”
必須把人留住，還得把人在府內治好，否則這事他就被動了！
可惜，談筠是有備而來。
帶來的護衛忠心耿耿地圍著談筠，領頭的人刀尖向前，“誰都不許動我們王妃！若敢近者，格殺勿論！”
談學文心急不已，他是真沒想到談筠竟然會用出這種傷敵八百，自損一千的招式來。
他的焦急不像演的，“我還能害我自己親女兒不成？你們快讓開！”
談筠帶來的護衛卻紋絲不動，他們警惕地看著在場的所有人，仿佛談府是什麽洪水猛獸，虎豹狼窩。
而此時，那個快腳跑出談府的人不知道從哪兒受了傷，臉上一抹都是血跡，就這樣跑出了談府大門。
剛剛還跑得飛快的人，此時卻不知何故放慢了腳步，慢到談府周圍圍著看戲的人至少大半都看到了自己狼狽的模樣，才飛奔而去。
這一出可嚇到了談府周圍圍著看戲的人。
這怎麽了？
不是女兒回家嗎？
怎麽還帶血了？
一瞬間，一雙雙猜測、懷疑的眼睛都盯上了談府，仿佛要把談府看出個窟窿。
談府內，談學文拿談筠帶來的護衛沒辦法，就算談府府衛全上，也沒辦法讓這堆人開個口子。
談學文焦急大叫，“筠兒！筠兒！你怎麽樣了！你倒是說句話啊！”
他已經讓人去請大夫了，只希望在司明鈺到來前，能把談筠的病癥明確了，這樣他才能有些許主動權。
可是，急中出亂，談府上下竟沒有發現，那個被派出去叫大夫的小廝剛出談府側門，就被人手刀敲暈了。
這場戲，才剛剛開鑼！
談學文這邊拿王府護衛沒辦法，那頭，司明鈺已騎著馬飛奔而來。
向來溫和有禮的司明鈺此時雙目通紅，竟當街縱馬，帶著一隊鐵甲衛，堂而皇之地沖進了談府之中。
那可是朝廷命官的府邸！
還是個和大半文官交好的禮部尚書談學文的府邸！
司明鈺他這是打算明天上朝被彈劾的折子淹沒嗎？！
可即便如此，司明鈺還是義無反顧地沖了進去，他手下鐵甲衛持槍護衛，倒像是殺神降世。
這一切都發生的太快了，談府周圍的人越圍越多，每個人都伸著腦袋，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讓司明鈺這麽一個平易可親地殿下這般發瘋。
聯想到談筠剛進去沒多久，眾人心中都有了不好的預感。
而直接騎馬進入談府的司明鈺直沖正廳，老遠就看到一群人圍著自家王府的護衛。
“各位，現在不是互相懷疑的時候，快讓筠兒去房間躺下，若是我兒出了什麽事，你們如何擔待！”
談學文還在試圖勸說王府護衛，殊不知司明鈺已經趕到。
“不必勞煩談尚書了！”
談學文渾身一僵，就看到司明鈺騎著馬就闖進了自家院子。
“殿下，這……”
他還想解釋什麽，司明鈺卻把他當不存在一般掠過了，剛剛還圍成鐵桶的王府護衛也讓出一個口子來。
只見在裏面的談筠正倒在婢女懷中，雙眼緊閉，面色蒼白，顯得嘴角的血跡越發刺眼。
司明鈺緊皺了眉頭，渾身散發著冷氣，伸手將談筠抱進來懷中。
“殿下，這王妃突然吐血，微臣真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談學問想近身解釋，卻被隨司明鈺而來的鐵甲衛牢牢攔住，他只好高聲喊著，“殿下，讓王妃在府內住下吧！王妃也是微臣的女兒！微臣也擔心她的！”
司明鈺仿若未聞，他將談筠穩穩當當地抱起，將沒有知覺的談筠的腦袋攬靠在自己胸前，跨步便往外走去。
絕不能讓他走！
談學文掙紮著想從鐵甲衛的阻攔中沖出來，可他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年歲也大了，哪裏比得過正值精壯的鐵甲衛。
“殿下！殿下！”談學文一邊喊著，一邊跟著司明鈺往外走。
只要他在人前做好戲，此局未必無解！
談學文緊緊盯著司明鈺和他懷中不省人事的談筠，計算著彼此之間的距離，他趁人不註意清了清嗓，力求做到一出談府大門，就讓百姓們的視線集中到他這個擔心不已的老父親身上。
眼看著司明鈺的一只腳邁出談府，談學文突然大喊起來，“殿下！殿下！您不能就這樣帶走筠兒！她也是我的女兒啊！殿下！您放過我的筠兒吧！”
他原以為，司明鈺聽到他這話會與他爭論，屆時他才能說更多的話來帶動周圍百姓的情緒。
卻沒想到，司明鈺連個眼神都沒有給他。
在人聲喧囂中，他將談筠小心翼翼地抱進緊隨而來的馬車內，這才看了還在試圖大喊大叫的談學文身上。
那一眼，比雪峰巔上的雪還要冷。
“若是王妃出了什麽事，本王要整個談府陪葬。”
司明鈺的話語沒有任何溫度，他沒有像談學文那樣大喊大叫，可這句狠話卻如同一枚透骨的釘子，釘在了在場的每一個人耳中。
仿若玉面修羅！
在場百姓們心中一跳，不自覺看向還在掙紮的談學文。
虎毒不食子，但談學文對談筠動手了！
十多年前的溫氏一案肯定另有隱情！
隨著司明鈺的馬車遠去，無論談學文如何蒼白的解釋，在場所有百姓心中都已經有了偏向。
談學文頓感無力，這麽多年都過來了，怎麽會栽在這麽個小丫頭片子的頭上。
至於設計了這一切的談筠，此時正倒在司明鈺的懷中，氣息微弱，眉間微蹙，似乎在承受著不明的痛苦。
司明鈺緊緊地抱著談筠，眼中的緊張卻絲毫沒有因為遠離談府而減弱。
司明鈺原以為，談筠說的中毒是假中毒，沒想到，談筠對自己都這麽狠，竟然來真的。
他說今天談筠的頭上怎麽沒看到巫族聖蠱，原來是為了防止毒藥對自己不起作用！
司明鈺眼眸一深，抱著談筠的手微微收緊。
談筠既然敢給自己下真毒，肯定另有後手，可是……
他用手帕擦幹凈談筠嘴邊的暗紅色的血跡，他不希望談筠拿自己當籌碼，這中毒是開玩笑的嗎？就算能解，當下依然會痛，身子也會有損傷，為了個渣滓，值得這樣傷害自己嗎？
司明鈺對著談筠又是生氣又是心疼，可到底還是心疼多些。
他溫柔地撫平談筠輕蹙的眉間，“這一次，我定不會讓他有翻身之機的，你答應我不要再傷害自己了好不好？”
談筠無法回答。
司明鈺只緊緊將她摟入懷中。
馬車又穩又快，太醫也是提前叫好了，端王府內迎來了前所未有的慌亂，太醫對著談筠的脈把了又把，卻始終探不出病癥來。
司明鈺渾身冒著寒氣，讓所有人都退下，一個人緊緊守著談筠。
此時此刻，他仿佛又回到了當初在鶴綏鎮時候的心情，看著沒有呼吸沒有脈搏的談筠，心中的光芒泯滅，天都仿佛要塌下來一樣。
被趕出房門的眾人憂心忡忡地看著緊閉的房門，太醫輕輕地嘆了口氣。
月上柳梢，一只泛著瑩光的小蝴蝶慢悠悠地從窗戶縫隙飛進房間，司明鈺一直握著談筠的手一僵，就看到小蝴蝶停留在談筠的額間。
司明鈺的呼吸都放緩了。
好像只過去了一瞬，又仿佛過去了一生，談筠終於睜開眼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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