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非典型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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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非典型神話
在茫茫大海上的這半個月裏，在每一個熟睡的夜晚，穆昭並不知道有個人在看著他。
渴求地、沈默地看著他。
然而這並不符合惡魔的期盼，因為他不能沈溺於這樣熱切美好的感情之中，因為他很清楚地知道他的人生早在十多年前就該與他的國家他的家人一同畫上句號……但他掙紮著活到現在，所謀求的也只剩下最後一件事：覆仇。
向那些肆意妄為地毀滅他一切的人們覆仇！
為此他不惜拋棄自己從前的一切——無論是他的人生、他的底線、他的感情……他的所有。
他做下了許多無法饒恕的事，在無數文明之中掀起驚濤駭浪，直接或間接地讓無數無辜的人因他家破人亡。
所以他也很清楚地明白，他是無法被饒恕的人，無法被原諒的人。
——他的人生除了覆仇，就只剩下了贖罪。
“我配不上你。”
那一天，當他以聶影的身份向醉酒的穆昭告白時，每句話都再懇切不過，所以他離開時的決心也比任何時候都堅定。
為了不動搖這樣的決心，他沒有與穆昭做最後的告別，又將無憂之眠送給了穆昭，斷絕了他會追上來的可能。
到了這個地步，他們本該是絕不會再有相見的機會了，穆昭也本該像他期盼和祝願的那樣，以一個無憂無慮又沒心沒肺的狀態活下去，誰都無法打倒他，誰都無法傷害他。
但意外出現了……意外總是在出現。
因為赤神聯盟的突然出手，十萬界宇宙聯合娛樂公司不得不更改了自己鏈接小世界的方式，想要以一種更迅速的方式將小世界的本源掌控，然後從主宇宙剝離驅逐出去。由於這樣的鏈接比以往的鏈接更貼近靈魂本質，於是十萬界宇宙聯合娛樂公司反覆與員工強調：近期有發生過精神或靈魂受損的、受到過精神沖擊或靈魂詛咒的，無論是在休養中還是在覆健中，都不可以在此期間進行登陸，以免發生意外。
然而這一件事，穆昭卻並不知道。
穆昭只知道靈魂與魔法是他唯一的弱點，但他並不知道他在接過那朵通過特殊方式送到他手中的玫瑰花時，他就在無憂之眠的魔力下受到了精神上的影響，更不知道他與另一個人結下了名為“愛情抽取”的精神契約。
——這樣神奇而不可思議的事，也只有魔法才能夠做到了。
而惡魔眼中翻湧不斷的藍，就是魔法與愛情的凝結。
但穆昭並不知道這樣的事，於是當他毫無防備地使用十萬界宇宙聯合娛樂公司的新設備時，便理所當然地將他精神結契的對象拉進了這個新世界，又理所當然地在那場精神風暴中受到損傷，失去記憶。
顏晟心急如焚，但降臨在深淵的他，卻找不到半點正常離開深淵的辦法。
——直到有人以傑拉爾德之名殺戮，將他的一縷精神拉到人間。
直到穆昭走到了他精神體的附近，選擇了他。
穆昭竟然又一次選擇了他。
每當想到這一點，顏晟都感到自己的心臟充滿了難以言說的歡喜與渴望，按捺不住自己想要更靠近穆昭一些的念頭。
但是不行……
他們之間……不該是這樣的。
如果愛情終將走到絕望，那麽它最初就不應當開始。
所以他只是沈默地註視著穆昭，註視著這一切，也守護著這一切。
然而愛是一個人最本能的反應，當它到來時，像摧枯拉朽般將人的心神俘獲，將人的理智擊垮，讓世界都染上燦爛動人的色彩，讓這一切再無法遮掩。
顏晟已經很努力地掩飾了，也很努力地讓自己“舍得”，但那個可愛又可惡的穆昭總能輕易看穿他的偽裝，強迫他露出真心。
如此可惡。
但又如此可愛，讓他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所以每當穆昭笑著與他分別時，他便無法控制地追了上去，在陰影中沈默又渴求地看著他。
每當理智告訴他到了該轉身離開的時候，他總是會懷著近乎僥幸的心理想著：沒關系的，只是看一下而已……不會靠近的，所以也不會舍不得。
但他的確舍不得。
他逼著自己舍得，哪怕在他作為惡魔的那些年裏的每一晚，他都被自己心中渴切而憤怒的火焰絕望地焚燒，幾乎要為此化作灰燼，可他也依然堅定不移，想要將一切終結的決心沒有半點動搖。
然而當穆昭出現在他面前，當穆昭笑著向他看來一眼，當穆昭好奇又探究地向他靠近，當熟悉的溫度與觸感再度貼近，將因憤怒而化作灰燼的肺腑再度點燃，他心中那些堅定和決心也便就此灰飛煙滅——他再次一敗塗地。
穆昭總是能贏。
他總是無法拒絕。
所以他更不能……也不該向穆昭吐露一切。
因為他無法保證了解一切的穆昭會向他說些什麽，也無法肯定自己是否也會像以往那樣退讓動搖。
但他不該動搖。
所以他也就從不提及——不提及往事，不提及未來。
但當他看到穆昭因為一個虛假的世界而一次次將自己身陷險境，一次次在死亡的邊緣徘徊時，他卻再也無法容忍，那些將他血液和五臟都點燃的火焰也再一次燒了起來。
世界？世界與他有什麽關系？
而生命？虛假的生命難道值得保護？
神靈也好，惡魔也好，這一切的一切，說到底跟他又有什麽關系？他留在這裏本就是個意外，遲遲沒有離開也只是因為這一次降臨牽扯到神秘而不可捉摸的靈魂，所以為了保護自己，更是為了保護天生就在靈魂上毫無防備的穆昭，他才這樣亦步亦趨地跟上……
穆昭才是最重要的。
穆昭才是他最想要保護的人。
他怎麽能夠容忍穆昭為了旁人、為了這種虛假而死去？
不要說在小世界裏的死亡只是靈魂從小世界的脫離，這一次的鏈接本就有著巨大的問題，他怎麽能讓穆昭冒哪怕一分半點的危險？
但是他卻不能說。
哪怕他心中的憤怒、絕望、後怕和委屈堆疊成山海，他也只能保持沈默。因為穆昭不會相信，也因為提及這一切就要提及他的過去。
而他……不能說。
他痛恨這樣的“不能”，更痛恨自己的動搖，痛恨自己的不舍，痛恨……總是嚴苛待他的命運。
壓抑、痛苦、絕望、憤恨……這些強烈得難以言說的劇烈的情緒，像是海嘯，在他體內沖刷咆哮，又像是火焰，決絕地想要將他焚燒殆盡。
他咬牙忍耐著這一切，就像他以往他無數次做過的那樣。
但這一次，他卻並非是一個人。
·
哪怕穆昭再如何敏銳，他也沒有窺視他人內心的力量，所以他自然也不知道這一切的前因後果，以及那重重深藏的隱情。
但他
卻能察覺這只藍眼睛惡魔心中藏匿的、壓抑而苦痛的情緒。
這樣的情緒，如同熔巖，熾烈滾燙，卻又讓穆昭憐惜心疼至極，然而他這一生從未安慰過別人，於是他幾乎手足無措地抱著惡魔，後又想到人類在皮膚接觸時更容易傳遞情緒和支持，於是也不管自己摟著的不是人而是惡魔，像大狗一樣在惡魔的臉頰旁蹭蹭，軟聲道：“別傷心……是我錯了，是我不對，是我不好……你……唉，你也真是，都這麽一把年紀了，怎麽還嬌氣起來了，有這麽傷心嗎？”
惡魔氣笑了，給了這家夥一拳，悶聲道：“你才嬌氣！你那只眼睛看到我哭了？！”
惡魔當然不是嬌氣的人，因他早已不是第一次被這樣苦痛的情緒困擾……只要給他一點時間，他自然會自己熬過去，不用任何人憂心，也不必任何人關懷。
但穆昭卻禁錮著他，不許他逃脫，也不許他獨自處理，而是傲慢又霸道地闖進這些情緒中，抓住了他的手。
“好好好，是我嬌氣，是我軟弱。”穆昭嘆笑著，微燙的掌心貼在惡魔冰涼汗濕的後頸，給他以支撐和溫暖，“是我見不得你傷心，是我受不了你難過，是我難以忍受你被不好的情緒困擾……”
“你可以什麽都不用說，什麽都不用告訴我，更可以繼續沈溺在這種情緒裏……我不會阻攔你，但我只想告訴你：我很難受。”
穆昭溫柔說著，捉住惡魔的手，按在自己的胸膛：“看到你難過，我很難受……所以可憐可憐我吧，我最好心可愛的惡魔先生，別這樣對你自己，也別這樣對我。”
惡魔的手顫唞了一下，聲音更悶了：“你——又不是我讓你——你真是——”
惡魔的話轉了幾個折，像是要抱怨，但最後還是軟聲嘟噥：“我……很快就好……你不用管我……”
雖然這樣說著，但惡魔周身的陰郁和壓抑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散去，穆昭懷中僵直得像是隨時都會爆發的身軀也慢慢放松。
穆昭嘆笑一聲，為自己對惡魔的情緒的支配既高興又心酸。
“今天的你怎麽這麽苯了？”
而今天的穆昭的嘆息，也比以往所有的時候更多。
“我怎麽會扔下你不管？”
這一刻，惡魔的心臟狂跳起來，幾乎忍不住想要拋下自己的一切，向穆昭追問更多，索求更多。
但他按捺下了這一切，將自己越發膨脹和熱切的渴望藏在心中，埋頭在穆昭的肩上，溫順道：“我……知道了。”
“但你也是。”穆昭繼續道，“你不能打著為我好的旗號將我困住，我確信我是能保護好我自己，而且不是還有你嗎？別再這樣做了……我真的會傷心的。”
惡魔微微沈默：“……好。”
穆昭笑了起來，終於知道該如何說服，或者說是哄好這只惡魔了。
——道理是說不通的，因為這家夥總有更多的理由。
但只要這只惡魔既然舍不得他傷心，舍不得他難過，那麽這就非常好哄了。
——真是可愛極了。
“就知道你最好了。”穆昭笑容越深，親昵地在惡魔的發頂上親了親，毫無察覺，又像是理所當然地說道，“我愛你。”
惡魔一怔，而後緊咬下唇，不許自己發出任何一點聲音，但眼中匯聚著魔力的藍色卻越發洶湧。
·
也正是在這一天晚上，惡魔做了一個夢。
一個關於穆昭……不——是關於人間之神的夢。
作者有話要說：作者君的電腦修（？）好了_(：з」∠)_
我要日更到完結……吧？
總之八月底應該可以結束全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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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做下了許多無法饒恕的事，在無數文明之中掀起驚濤駭浪，直接或間接地讓無數無辜的人因他家破人亡。
所以他也很清楚地明白，他是無法被饒恕的人，無法被原諒的人。
——他的人生除了覆仇，就只剩下了贖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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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當他以聶影的身份向醉酒的穆昭告白時，每句話都再懇切不過，所以他離開時的決心也比任何時候都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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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神奇而不可思議的事，也只有魔法才能夠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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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有人以傑拉爾德之名殺戮，將他的一縷精神拉到人間。
直到穆昭走到了他精神體的附近，選擇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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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當理智告訴他到了該轉身離開的時候，他總是會懷著近乎僥幸的心理想著：沒關系的，只是看一下而已……不會靠近的，所以也不會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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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逼著自己舍得，哪怕在他作為惡魔的那些年裏的每一晚，他都被自己心中渴切而憤怒的火焰絕望地焚燒，幾乎要為此化作灰燼，可他也依然堅定不移，想要將一切終結的決心沒有半點動搖。
然而當穆昭出現在他面前，當穆昭笑著向他看來一眼，當穆昭好奇又探究地向他靠近，當熟悉的溫度與觸感再度貼近，將因憤怒而化作灰燼的肺腑再度點燃，他心中那些堅定和決心也便就此灰飛煙滅——他再次一敗塗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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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總是無法拒絕。
所以他更不能……也不該向穆昭吐露一切。
因為他無法保證了解一切的穆昭會向他說些什麽，也無法肯定自己是否也會像以往那樣退讓動搖。
但他不該動搖。
所以他也就從不提及——不提及往事，不提及未來。
但當他看到穆昭因為一個虛假的世界而一次次將自己身陷險境，一次次在死亡的邊緣徘徊時，他卻再也無法容忍，那些將他血液和五臟都點燃的火焰也再一次燒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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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生命？虛假的生命難道值得保護？
神靈也好，惡魔也好，這一切的一切，說到底跟他又有什麽關系？他留在這裏本就是個意外，遲遲沒有離開也只是因為這一次降臨牽扯到神秘而不可捉摸的靈魂，所以為了保護自己，更是為了保護天生就在靈魂上毫無防備的穆昭，他才這樣亦步亦趨地跟上……
穆昭才是最重要的。
穆昭才是他最想要保護的人。
他怎麽能夠容忍穆昭為了旁人、為了這種虛假而死去？
不要說在小世界裏的死亡只是靈魂從小世界的脫離，這一次的鏈接本就有著巨大的問題，他怎麽能讓穆昭冒哪怕一分半點的危險？
但是他卻不能說。
哪怕他心中的憤怒、絕望、後怕和委屈堆疊成山海，他也只能保持沈默。因為穆昭不會相信，也因為提及這一切就要提及他的過去。
而他……不能說。
他痛恨這樣的“不能”，更痛恨自己的動搖，痛恨自己的不舍，痛恨……總是嚴苛待他的命運。
壓抑、痛苦、絕望、憤恨……這些強烈得難以言說的劇烈的情緒，像是海嘯，在他體內沖刷咆哮，又像是火焰，決絕地想要將他焚燒殆盡。
他咬牙忍耐著這一切，就像他以往他無數次做過的那樣。
但這一次，他卻並非是一個人。
·
哪怕穆昭再如何敏銳，他也沒有窺視他人內心的力量，所以他自然也不知道這一切的前因後果，以及那重重深藏的隱情。
但他
卻能察覺這只藍眼睛惡魔心中藏匿的、壓抑而苦痛的情緒。
這樣的情緒，如同熔巖，熾烈滾燙，卻又讓穆昭憐惜心疼至極，然而他這一生從未安慰過別人，於是他幾乎手足無措地抱著惡魔，後又想到人類在皮膚接觸時更容易傳遞情緒和支持，於是也不管自己摟著的不是人而是惡魔，像大狗一樣在惡魔的臉頰旁蹭蹭，軟聲道：“別傷心……是我錯了，是我不對，是我不好……你……唉，你也真是，都這麽一把年紀了，怎麽還嬌氣起來了，有這麽傷心嗎？”
惡魔氣笑了，給了這家夥一拳，悶聲道：“你才嬌氣！你那只眼睛看到我哭了？！”
惡魔當然不是嬌氣的人，因他早已不是第一次被這樣苦痛的情緒困擾……只要給他一點時間，他自然會自己熬過去，不用任何人憂心，也不必任何人關懷。
但穆昭卻禁錮著他，不許他逃脫，也不許他獨自處理，而是傲慢又霸道地闖進這些情緒中，抓住了他的手。
“好好好，是我嬌氣，是我軟弱。”穆昭嘆笑著，微燙的掌心貼在惡魔冰涼汗濕的後頸，給他以支撐和溫暖，“是我見不得你傷心，是我受不了你難過，是我難以忍受你被不好的情緒困擾……”
“你可以什麽都不用說，什麽都不用告訴我，更可以繼續沈溺在這種情緒裏……我不會阻攔你，但我只想告訴你：我很難受。”
穆昭溫柔說著，捉住惡魔的手，按在自己的胸膛：“看到你難過，我很難受……所以可憐可憐我吧，我最好心可愛的惡魔先生，別這樣對你自己，也別這樣對我。”
惡魔的手顫唞了一下，聲音更悶了：“你——又不是我讓你——你真是——”
惡魔的話轉了幾個折，像是要抱怨，但最後還是軟聲嘟噥：“我……很快就好……你不用管我……”
雖然這樣說著，但惡魔周身的陰郁和壓抑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散去，穆昭懷中僵直得像是隨時都會爆發的身軀也慢慢放松。
穆昭嘆笑一聲，為自己對惡魔的情緒的支配既高興又心酸。
“今天的你怎麽這麽苯了？”
而今天的穆昭的嘆息，也比以往所有的時候更多。
“我怎麽會扔下你不管？”
這一刻，惡魔的心臟狂跳起來，幾乎忍不住想要拋下自己的一切，向穆昭追問更多，索求更多。
但他按捺下了這一切，將自己越發膨脹和熱切的渴望藏在心中，埋頭在穆昭的肩上，溫順道：“我……知道了。”
“但你也是。”穆昭繼續道，“你不能打著為我好的旗號將我困住，我確信我是能保護好我自己，而且不是還有你嗎？別再這樣做了……我真的會傷心的。”
惡魔微微沈默：“……好。”
穆昭笑了起來，終於知道該如何說服，或者說是哄好這只惡魔了。
——道理是說不通的，因為這家夥總有更多的理由。
但只要這只惡魔既然舍不得他傷心，舍不得他難過，那麽這就非常好哄了。
——真是可愛極了。
“就知道你最好了。”穆昭笑容越深，親昵地在惡魔的發頂上親了親，毫無察覺，又像是理所當然地說道，“我愛你。”
惡魔一怔，而後緊咬下唇，不許自己發出任何一點聲音，但眼中匯聚著魔力的藍色卻越發洶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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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正是在這一天晚上，惡魔做了一個夢。
一個關於穆昭……不——是關於人間之神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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