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間曲：人間之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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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間曲：人間之神
“早上好，先生。”
隨著彬彬有禮的合成音的響起，在闊海星的某棟海邊豪宅內的主臥房裏，厚重的窗簾被無形的力量牽引，輕柔拉開，早晨燦爛的陽光便透過落地窗溫柔灑滿房間。
“現在是星海歷2409年8月12日上午，標準時12時3分，闊海星時間8時整。今日的氣溫為34至42度，體感溫度38度，空氣濕度74，溫度評價，炎熱，建議您出門時使用防曬噴霧，並配備體溫維持計。”
臥室裏的人將毯子拉了拉，蓋住了自己的腦袋，似乎是想要將窗外的光線與那看似有禮實則嘰歪的聲音隔開。
電子合成音不為所動：“截止今日上午8時整，您一共收到一百二十六條訊息，其中派對邀請九十七條，需您處理的公司事務二十八條——”
聽到這裏，毯子裏頭的人終於動了動，聲音含糊不清：“二十八條？竟然有二十八條公司事務？我養那些人是吃閑飯的嗎？我年紀一大把了，甚至都退休一百多年了，怎麽還發到我這裏來？你們一個個的，就不能給老頭子我一個安穩的老年生活嗎？”
一個矽基生命體的養子就夠他操心了，好不容易把他養大丟出了門，以為自己終於可以安享晚年了，結果公司的事務怎麽又多了起來？
合成音不緊不慢：“先生，恕我直言，在如今平均年齡六百歲的時代，沒有哪一個智慧生命是年僅六十歲就退休的。”
人生中三分之二的時間都在退休的維克多不高興地把毯子掀了，道：“該死的平均年齡！這阻礙我退休的東西，就是那些長生種拉上來的！當初計算這個狗屁玩意兒的時候我就說過了，像什麽吸血鬼、狼人、精靈、龍族、妖怪……這些長生種就不要放在平均年齡裏了。結果呢？那個統計局的蠢貨不但統計了那些長生種的壽命，甚至還把滾地星的那些魔法傀儡算了進來？！你能相信嗎？魔法傀儡？平均壽命？！”
合成音——也就是維克多的智能管家阿爾法——明智地保持了緘默，直到自己的主人喋喋不休了十分鐘後，終於在他喘氣的空檔插了一句話：“恕我打擾，先生。這二十八條公司事務的緊急程度只有A級，按照您以往的習慣您可以將它們延後三至五天左右處理。”
維克多更不高興了：“那你還叫醒我？”
阿爾法優雅道：“因為在這一百二十六條訊息內，還有一封來自文明聯合會調查總局的信件。按照信上所說，第一批調查員將在五分鐘後拜訪。”
文明聯合會調查總局？
調查員？
此時此刻，維克多的第一反應竟不是奇怪，也不是勃然大怒，反而是露出了奇怪的笑，道：“阿爾法，過去的幾個小時裏，是不是有什麽我沒有註意到的有趣的事發生了？”
阿爾法沒有說話，而是用自己的行動作答。
就在維克多話音落下的瞬間，他的面前出現了一道投影。在這道投影上，顯示的畫面發生在八小時前，而它的來源，則是來自文明聯合會治下最有影響力的媒體的播報——泛海媒體新聞公司。
“……三小時前，在‘最高法庭-黑獄’星域裏路過的星艦紛紛發現，黑獄附近的封域環無故閉合，無法正常降落，物流與訊息都受到了極大的影響，直到半小時前，才重新開啟封域環，雖然一切看似正常，但敏銳的人們依然能發現，在黑獄附近，有大量不正常的人員調動……”
“……對於這樣不同尋常的情況，人們紛紛猜測是否是因為有重要犯人逃出了黑獄……無數記者都來到黑獄都府采訪，但黑獄的星球負責人對此表示無可奉告，黑獄的監獄主管更是避而不見……”
“……最後，本臺記者通過渠道了解到，三小時前，作為文明聯合會裏看守最嚴密、最可怕的黑獄曾在某個時間段突發動亂，其內網的發信頻率出現了極大的變化，疑似被某種特殊手段入侵。雖然這樣的入侵只持續了極短的時間，可隨後的半個多小時，動亂有增無減，直到半小時前，才隨著封域環的打開初步恢覆平靜，對於這種情況，記者認為……”▓本▓作▓品▓由▓
“滴——”
維克多隨手關閉投影，閉目沈思一小會兒，然後露出古怪的笑容。
“來吧。”維克多笑瞇瞇地起身，一邊懶洋洋地打著哈欠，一邊向客廳走去，“讓我來看看這些小客人們會說些什麽。”
五分鐘後。
維克多穿著睡衣，踩著拖鞋，站在客廳裏的酒櫃前，一手提著顏色鮮艷的紫漿果酒，一手提著色澤如大海般深藍的深空酒，頭也不回地對沙發上神色有些不自然的兩個調查員道：“你們喜歡喝什麽？火山琉璃？深空之星？我個人建議深空之星，瞧瞧，多麽漂亮的色澤，當初為了把這漂亮的小家夥搶到我懷裏，我可是付出了三億六千萬聯合幣！”
調查員的神色更不自然了，看著明明穿著睡衣卻更像是國王的維克多，婉拒道：“抱歉，盧卡斯先生，辦公時間不能喝酒。”
“好吧，好吧，一群不懂得享受生活的小家夥。”維克多嘀咕著，一邊給自己倒了杯酒，一邊高興地哼著小曲，既不開口詢問兩位調查員的來意，也不因為調查員的到來神色緊張、坐立不安，就好像在他家客廳上坐著的，並非是威名赫赫的聯合會調查總局的調查員，而是兩位再普通不過的客人。
……不，又或許對於維克多來說，他們兩個調查員的確是再普通不過了。
年長的調查員眉頭皺了皺，心中嘆息一聲，十分為難。
這樣的為難，不僅僅是因為維克多身價恐怖、甚至曾經以私人的身份買過數十個未開發的小星球，也不僅僅是因為他曾經是文明聯合會中最大娛樂公司——十萬界宇宙聯合娛樂公司——的執行總裁以及現任董事長之一，更重要的，是他的身份：文明聯合會的重要議員。
在可觀測宇宙之內，加入文明聯合會的文明、種族數不勝數，然而話語份量最終的議員，卻始終只有一百餘個。除去其中代表著超星級文明的議員之外，能夠以個人身份影響數個甚至數十個星域走向的議員，就只有六人。
維克多正是這六人之一。
他的話語權，在十萬界宇宙聯合娛樂公司入侵智慧生命的方方面面之後，變得越發膨脹，然而人們卻很難說是十萬界宇宙聯合娛樂公司成就了維克多，還是維克多成就了十萬界宇宙聯合娛樂公司。
因為維克多的才能，是獨一無二的。
——他那身份非凡的養子，也是獨一無二的。
年長的調查員總是想得更多一些，而他身旁的年輕的調查員卻沈不住氣，忍受不了局勢被維克多這嫌疑人掌握在手中的奇怪氣氛，率先開口，不客氣道：“盧卡斯先生，很抱歉來打擾你，不過由於我們得到了文明聯合會調查總局的調查令，所以關於有些事情，還請你如實回答，配合一下我們的工作。”
年長的調查員臉色一變，萬沒有想到年輕人沖動上頭時還真的對誰都敢不客氣，瞪了年輕的調查員一眼後，就向維克多連聲道歉。
維克多隨意揮手，不在意道：“年輕人嘛，沒有點兒活力怎麽叫年輕人呢？而且這也是你們的職責，沒什麽好道歉的。”
維克多的話一出口，年輕的調查員有些不好意思了，而年長的調查員眉頭卻皺得更深了。
“好了，這件事就到此為止，讓我們進入正題。”維克多用三億六千萬的深空之星給自己配了個超市常見的吐司卷作為早餐，一邊美滋滋地吃著一邊模模糊糊地說道，“你們找我是要調查什麽？”
兩位調查員對視一眼，而後，年
輕的調查員開口，道：“盧卡斯先生，我們有一個十分重要的問題，請您一定要如實回答。”
維克多毫不在意，漫不經心道：“你說。”
調查員道：“兩天前，你曾經去黑獄探視了一位重刑犯人。”
維克多道：“沒錯。”
調查員道：“我們想要詢問一下關於那次探視的細節。”
維克多聳肩道：“細節？哪裏有什麽細節？我去招攬一個我看中的年輕人，但他拒絕了我，就是這樣。再後來，我就回來了，這樣的事有什麽細節可言？還是說你想要知道有關我的公司的細節？”
年輕的調查員又一次沈不住氣，道：“盧卡斯先生，抱歉打斷你一下……你的意思是，你去探視一位那位兇名赫赫的重刑犯人，只是為了將他招募到手下？”
維克多笑道：“難道不行嗎？作為議員，我應該還是有一定限度的保釋權的。”
年輕的調查員提高了音調：“但那可是重刑犯！是——”
年長的調查員拉了他一下，好歹沒讓這個年輕人直接說出那個名字。他顯得老練多了，沒有在這個已經毫無意義的問題上多做糾纏，而是直接詢問起了其他的問題：“那麽，盧卡斯先生，你是想要招募那位重刑犯為你做什麽工作？”
“這就是私人事務了。”維克多微微笑著，“恕我無可奉告。”
年長的調查員點頭，似是早有預料，道：“那麽為了招募這位重刑犯，你是否有給過他什麽別的東西？”
維克多攤手，道：“我可是個守法公民，你覺得我會給一位重刑犯什麽違禁品嗎？”
年長的調查員道：“我們並不是對你做出任何懷疑和指控，盧卡斯先生，只是那位重刑犯太過狡詐，所以我們才會到你這裏來搜集僅有的線索，所以，無論你當時察覺到什麽不對，或是給過他什麽東西——無論是任何東西——都可以告知我們，這對我們而言都將是極大的幫助，而我們也將對此非常感謝。”
維克多若有所思，道：“什麽東西都可以？”
年長的調查員鄭重道：“什麽都可以！”
維克多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道：“那麽那一天，我還真的給了他一樣東西。”
“是什麽？！”年輕的調查員像是看到了希望的曙光，激動追問。
維克多笑瞇瞇地向自己的口袋一探，摸出一張自己的鍍金名片，扔在桌上。
“就是這個。”
調查員們：“……”
三分鐘後，兩位調查員怎麽來到海邊別墅的，又怎麽回去了。臉上的神色也從開始的凝重到最後的無奈。
在離開海灘、登上飛行器之前，年輕的調查員一改別墅裏初出茅廬的沖動激進，無奈道：“沒有辦法，看來盧卡斯這裏也找不到更多的線索了。”
年長的調查員道：“盧卡斯一定隱瞞了什麽。”
“但我們又有什麽辦法？他可是議員，而且還是最重要的那幾位議員。他不想說的事，誰都得不到答案。”年輕的調查員道，“看來，我們最後的線索還是只能回到那位陰影惡魔身上了。”
海濱別墅內。
維克多站在落地窗前，看著兩個調查員登上飛行器離開，臉上的笑容依然是古怪的模樣。
“兩位小客人留下的禮物解決了嗎？”維克多道。
智能管家阿爾法道：“是的先生，監控器與竊聽器都已接入預備頻道。”
維克多露出了惡作劇成功的笑臉，道：“那就交給你了，阿爾法，給他們看點兒好玩的東西。”
“哦，對了。”像是想到了什麽，維克多道，“給我預約主後星上最好的飯店，今天中午，我要去見一個可愛的年輕人。”
阿爾法的聲音有些困惑：“抱歉，先生，但是您今天的行程上並沒有跟人會面的安排。”
“現在沒有，但很快就會有的。”維克多笑著，意味深長，“很快……”
下一刻，維克多的個人終端上跳起了一個來自未知之地的通訊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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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維克多的第一反應竟不是奇怪，也不是勃然大怒，反而是露出了奇怪的笑，道：“阿爾法，過去的幾個小時裏，是不是有什麽我沒有註意到的有趣的事發生了？”
阿爾法沒有說話，而是用自己的行動作答。
就在維克多話音落下的瞬間，他的面前出現了一道投影。在這道投影上，顯示的畫面發生在八小時前，而它的來源，則是來自文明聯合會治下最有影響力的媒體的播報——泛海媒體新聞公司。
“……三小時前，在‘最高法庭-黑獄’星域裏路過的星艦紛紛發現，黑獄附近的封域環無故閉合，無法正常降落，物流與訊息都受到了極大的影響，直到半小時前，才重新開啟封域環，雖然一切看似正常，但敏銳的人們依然能發現，在黑獄附近，有大量不正常的人員調動……”
“……對於這樣不同尋常的情況，人們紛紛猜測是否是因為有重要犯人逃出了黑獄……無數記者都來到黑獄都府采訪，但黑獄的星球負責人對此表示無可奉告，黑獄的監獄主管更是避而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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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查員的神色更不自然了，看著明明穿著睡衣卻更像是國王的維克多，婉拒道：“抱歉，盧卡斯先生，辦公時間不能喝酒。”
“好吧，好吧，一群不懂得享受生活的小家夥。”維克多嘀咕著，一邊給自己倒了杯酒，一邊高興地哼著小曲，既不開口詢問兩位調查員的來意，也不因為調查員的到來神色緊張、坐立不安，就好像在他家客廳上坐著的，並非是威名赫赫的聯合會調查總局的調查員，而是兩位再普通不過的客人。
……不，又或許對於維克多來說，他們兩個調查員的確是再普通不過了。
年長的調查員眉頭皺了皺，心中嘆息一聲，十分為難。
這樣的為難，不僅僅是因為維克多身價恐怖、甚至曾經以私人的身份買過數十個未開發的小星球，也不僅僅是因為他曾經是文明聯合會中最大娛樂公司——十萬界宇宙聯合娛樂公司——的執行總裁以及現任董事長之一，更重要的，是他的身份：文明聯合會的重要議員。
在可觀測宇宙之內，加入文明聯合會的文明、種族數不勝數，然而話語份量最終的議員，卻始終只有一百餘個。除去其中代表著超星級文明的議員之外，能夠以個人身份影響數個甚至數十個星域走向的議員，就只有六人。
維克多正是這六人之一。
他的話語權，在十萬界宇宙聯合娛樂公司入侵智慧生命的方方面面之後，變得越發膨脹，然而人們卻很難說是十萬界宇宙聯合娛樂公司成就了維克多，還是維克多成就了十萬界宇宙聯合娛樂公司。
因為維克多的才能，是獨一無二的。
——他那身份非凡的養子，也是獨一無二的。
年長的調查員總是想得更多一些，而他身旁的年輕的調查員卻沈不住氣，忍受不了局勢被維克多這嫌疑人掌握在手中的奇怪氣氛，率先開口，不客氣道：“盧卡斯先生，很抱歉來打擾你，不過由於我們得到了文明聯合會調查總局的調查令，所以關於有些事情，還請你如實回答，配合一下我們的工作。”
年長的調查員臉色一變，萬沒有想到年輕人沖動上頭時還真的對誰都敢不客氣，瞪了年輕的調查員一眼後，就向維克多連聲道歉。
維克多隨意揮手，不在意道：“年輕人嘛，沒有點兒活力怎麽叫年輕人呢？而且這也是你們的職責，沒什麽好道歉的。”
維克多的話一出口，年輕的調查員有些不好意思了，而年長的調查員眉頭卻皺得更深了。
“好了，這件事就到此為止，讓我們進入正題。”維克多用三億六千萬的深空之星給自己配了個超市常見的吐司卷作為早餐，一邊美滋滋地吃著一邊模模糊糊地說道，“你們找我是要調查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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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的調查員開口，道：“盧卡斯先生，我們有一個十分重要的問題，請您一定要如實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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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克多笑道：“難道不行嗎？作為議員，我應該還是有一定限度的保釋權的。”
年輕的調查員提高了音調：“但那可是重刑犯！是——”
年長的調查員拉了他一下，好歹沒讓這個年輕人直接說出那個名字。他顯得老練多了，沒有在這個已經毫無意義的問題上多做糾纏，而是直接詢問起了其他的問題：“那麽，盧卡斯先生，你是想要招募那位重刑犯為你做什麽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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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長的調查員道：“我們並不是對你做出任何懷疑和指控，盧卡斯先生，只是那位重刑犯太過狡詐，所以我們才會到你這裏來搜集僅有的線索，所以，無論你當時察覺到什麽不對，或是給過他什麽東西——無論是任何東西——都可以告知我們，這對我們而言都將是極大的幫助，而我們也將對此非常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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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分鐘後，兩位調查員怎麽來到海邊別墅的，又怎麽回去了。臉上的神色也從開始的凝重到最後的無奈。
在離開海灘、登上飛行器之前，年輕的調查員一改別墅裏初出茅廬的沖動激進，無奈道：“沒有辦法，看來盧卡斯這裏也找不到更多的線索了。”
年長的調查員道：“盧卡斯一定隱瞞了什麽。”
“但我們又有什麽辦法？他可是議員，而且還是最重要的那幾位議員。他不想說的事，誰都得不到答案。”年輕的調查員道，“看來，我們最後的線索還是只能回到那位陰影惡魔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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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克多站在落地窗前，看著兩個調查員登上飛行器離開，臉上的笑容依然是古怪的模樣。
“兩位小客人留下的禮物解決了嗎？”維克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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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對了。”像是想到了什麽，維克多道，“給我預約主後星上最好的飯店，今天中午，我要去見一個可愛的年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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