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非典型都市異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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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非典型都市異能
命是弱者的借口，運是強者的謙辭。
然而對於他這樣的人來說，所謂的命運，又算是什麽？
它的成全……又是否真的是成全？
……
聶影的手腕一沈，異石制成的手銬的重量，再度回到他的手腕上。
他楞楞地望著自己的指尖，後又怔怔地瞧了穆昭一會兒。
“我剛剛……在想什麽？”
那些隨著風而來的記憶，到底又隨著風離去了。
……
五分鐘後，穆昭與聶影二人如期抵達魔鬼谷。
魔鬼谷這個地方，對星宥國的警員可謂是如雷貫耳，無論是什麽妖魔鬼怪的形容詞，似乎都能往它頭上套，光是聶影聽過的稀奇的詞條，就不下三十種。
於是在進入這個地方時，聶影也在心中做好了準備，並以為自己面前出現的魔鬼谷無論是真的盛滿魔鬼，還是載滿人間惡火，他都絕不會多動半分眉毛，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什麽異狀都沒有。
什麽異狀都沒有。
——但這才是最奇怪的。
難道說這裏不是魔鬼谷？
聶影心中奇怪，手上卷著用來掩飾手銬的風衣，跟在穆昭身後亦步亦趨，咋看之下倒像是穆昭的小跟班，讓走在前頭的穆昭不住悶笑。
然而聶影卻對這一切全然不知，只是一邊努力放緩自己過於尖刻的打量的目光，一邊著在心中不斷將魔鬼谷與回宴城的各項數據進行對比。
建築……普遍不高，並且大部分偏向娛樂設施。可是魔鬼谷不但臭名遠揚，更不是什麽著名的景點古跡，為什麽這裏會開設這麽多酒吧舞廳游樂場之類的設施？支撐這座城市正常運轉的流水從哪裏來？
人流量……這就更低了，一路走來，他就沒見到街上有幾個行人，甚至營業員都十分少見，一座偌大的城市裏空蕩蕩的，如果不是倒在小巷角落呼呼大睡的流浪漢挺多，聶影幾乎以為自己是誤入了鬼城。
——這裏很不對勁。
聶影心中生出了警惕。
——一個臭名昭著的法外之地，怎麽會是這樣松散頹廢的死寂模樣？
除非……
聶影心有所感，擡頭向前方望去，恰好撞上了穆昭回身望來的目光。
聶影不知道穆昭能不能看懂，但他還是試圖向這個古古怪怪的家夥使了個目光，想要提醒他此地有異，畢竟在如今的聶影看來，穆昭就是個腦子有病的女裝大佬，言談舉動都奇奇怪怪的，指望他註意到周遭的奇怪那是不可能的事，所以保全兩人的任務，顯然只能由他來承擔。
是的，如今他們的關系十分奇怪。
他們是敵人——這從聶影手上至今未被取下的手銬可見一斑——然而他們卻又不像純粹的敵人那樣充滿了殘酷和血腥；他們是情人——這從他們親密的依偎和眼神的交織能夠看出——然而他們卻又不像真正的情人那樣對彼此交付信任和所有。
他們的關系一團亂麻，似是而非，似乎是第一次相見，又像是相識已久……然而他們誰都懶得理清這團混亂的關系，誰都不肯分辨藏在每個眼神之下的真正涵義。
所以，聶影也只能寄希望於他們的“過去”，期盼“從前”的他們的確有過親密無間的關系，有過心意相通的聯系，能夠領會對方的每個細微的神色差異。
然而讓聶影絕望的是，這個腦子有病的家夥看到他的眼色後，不但沒有半點領會的意思，更是笑得春花燦爛，用又萌又軟的聲音道：“果然親愛的你跟我想的一樣啊！”
聶影：“？”
什麽？想什麽？我想什麽了就跟你一樣了？
穆昭就像是一個真的小姑娘一樣，用萌萌噠的語調道：“那好吧，既然你也這麽想，那麽久決定了！我們先去坐過山車！”
聶影：“！！”
誰要坐過山車啊！什麽叫我也這麽想？我想什麽了？我怎麽不知道我想坐過山車？！
哪怕是像聶影這樣正經的人，都被穆昭憋出了一肚子的吐槽，然而就在聶影對上穆昭眼睛的那一剎那，他又回過神來：TM這可惡的混蛋又是故意的！！
又是！故意的！！
聶影簡直想要把這個裝模作樣的混蛋爆錘一頓！
穆昭見勢不好，趕緊先下手為強，把聶影抱住，就像是真正的小姑娘一樣，依偎在聶影的肩上，忍住悶笑，安撫道：“小聲點小聲點……他們在看著我們，你也不想在這裏陰溝翻船吧？”
聶影先是一凜，然後又回過神來，心中憋氣，咬牙切齒道：“你果然早就註意到了這裏的不對！”既然知道這裏不對勁，還亂開玩笑，主次不分……你這是要上天啊？！
穆昭知道自己再不做點什麽，下一刻這個小騙子就真的要生氣炸毛了。
但他半點不著急，笑瞇瞇地在聶影耳畔蹭了蹭，無辜道：“我不是故意不提的，我只是太喜歡你而已……你這麽可愛，我哪裏還有心思去註意別的？”
聶影更生氣了，舉起手銬就狠敲穆昭狗頭。
“你就不能正經兩分鐘嗎？！”
聶影的話語很生氣。
而如果他能不臉紅的話，這番話就更可信了。
穆昭對此十分得意：看嘛！不就是調戲自己相方嘛！當誰不會啊！我果然是個天才，這不，一覺醒來我就上手了！
於是，在這打打鬧鬧中，聶影最後還是被穆昭稀裏糊塗地拖去了游樂園，一臉木然地被推上了過山車。
由於魔鬼谷人煙稀少，售票員都不在其崗，於是穆昭和聶影“理所當然”地坐了霸王車，不但沒有給錢，反而還兩人霸占了一整輛車，果然又霸又王。
聶影不忍直視，幹脆在呼嘯的狂風和失重的狀態下閉目養神，試圖睡個回籠覺，然而十秒鐘後，當過山車從最高處開始俯沖時，他卻驀然察覺到不對。
等等，這個高度……
聶影驀然睜開眼，赫然發現在他們的身下、在原本平坦的大地上，突兀地出現了一條向下的漆黑如同深淵的地道，而那本該在天空回旋的過山車，竟就這樣從最高點落下，直直地朝著他們腳下的深淵沖去！
這是聶影從未想過的狀況，也是他從未預見的景象，於是幾乎是看到那條深淵的第一時間，他便駭得幾乎要跳起來。
“放松。”穆昭的手放在了聶影的小臂上，歪頭笑著看他，“別怕，相信我。”
在狂風的侵擾下，聶影本該聽不清穆昭這輕松寫意的話語，但莫名的，他聽到了。
於是他真的在這樣的安撫下鎮定下來。
如此難以置信，如此不可思議。
下一刻，黑暗襲來，地面的陽光離二人遠去。│
又一秒後，無數盞燈亮起，照亮了地面刀鋒般森冷的軌道，和這條無窮無盡的地道。
“這究竟是什麽地方？！”聶影在狂風中大聲說著，聲音融入了過山車通過軌道的隆隆聲，模糊不清。
穆昭緊緊抓著聶影的手，但卻沒有看他，只是在這酣暢淋漓的烈風中放聲大笑。
三分鐘後，這輛過山車在魔鬼谷的地下不知繞了多少圈後，停在了一個不知名的地方。
聶影有些暈乎乎地走出這輛奪命狂車，看了看前方站的精神抖擻的穆昭，而後目光放遠，看到了地道某處一個黑乎乎的招牌。
“無……什麽……館……什麽……那個是什麽字？拳？掌？還是……”聶影嘟囔著，微微瞇著眼，試圖用自己的火眼金睛看清那張像是從千年古墓中發掘出的招牌的真相。
穆昭打斷了聶影的無聊之舉，一把攬住聶影，拖著他向前走，笑瞇瞇地在他耳畔道：“歡迎來到魔鬼谷。”
所以，這才是魔鬼谷的真相？地下城市？但……但這不合理……它是怎麽建立的？難道那些地下生物和植物不會襲擊他們嗎？
聶影的腦袋暫時還沒從剛才那陣劈頭蓋臉的狂風中清醒過來，竟騰不出更多的地方思考這座古怪的地下城和路過的那些似曾相識——似乎在通緝令上相識——的面容，暈乎乎又乖巧萬分地隨著穆昭走在這座似乎與地面一般無二的冷清的地下城中，直到被穆昭拉進最近的屋子，被那迎面的熱浪和聲潮撲了滿臉，這才回過神來。
聶影茫然四顧，終於發覺了這個“屋子”的不對勁之處。
“這裏……這裏是……”聶影愕然不已，“拳擊場？”
只見在聶影的目光盡頭，在這個廣闊如同鬥獸場的場地中，無數拳擊臺佇立其中，周遭圍著無數瘋狂吶喊的人們，汗水與血液交織，骨頭斷裂的聲音與興奮的咆哮同時響起。
這裏是沒有規則、沒有保護的黑拳場地，也是將瘋狂和野蠻徹底映照顯形的地方。
“沒錯，就是拳擊場。”穆昭爽快回答，主動向旁邊迎上前的保安丟去一張卡。
眼尖的聶影註意到，在那張像水晶一樣的青色卡片上，有幾個陽刻的小字，只不過由於它的材質，聶影只能勉強認出最後的“拳館”二字，以及卡片背面龍飛鳳舞的“黎玥”二字。
“我們為什麽來這裏？”聶影狐疑道，“你姓黎？”
到了現在，二人還沒有互通姓名，然而聶影卻下意識認為，穆昭的真名絕非“黎玥”。
穆昭不以為意，微微聳肩，沒有回答。直到保安檢查過會員卡，再恭恭敬敬地將卡遞還到穆昭手上後，他才領著聶影向拳擊場的更深處走去，笑容意味深長，“我們來這裏，當然有重要的事。”
聶影眉毛微挑，等待下文。
穆昭笑道：“我們打個賭，怎麽樣？”
聶影道：“什麽賭？”
穆昭神秘笑著，向一旁的保安比了一個手勢，之後保安便點頭應下，帶著穆昭向這個拳擊場的另一頭走去，遠離了大廳嘈雜的人聲熱浪，來到了一個嶄新的、獨立設在一個VIP房間的小拳擊臺前。
穆昭站在這個拳擊臺前，目視著保安離開、並確定他關緊了門後，這才從兜裏摸出手銬的鑰匙，向聶影笑道：“這個賭就是……跟我打一場。贏了，你隨時離開，想要把我送進監獄也可以，但如果你輸了……”
聶影傲氣道：“我不會輸。”
穆昭的目光落在聶影腿上那條新買的西裝褲上，意味深長地停留了兩秒。
聶影臉瞬間紅了，氣沖沖道：“你……那是你勝之不武！不管你怎麽狡辯，我都絕不會承認！！”
穆昭聳肩，無辜地抱怨道：
“我說了什麽嗎？我明明什麽都沒說。”
聶影又氣得想要錘墻。
穆昭笑道：“還是我繼續說吧……如果你贏了，你可以處置一切，但如果你輸了……我要你陪我走到最後。”穆昭隨手一扔，將鑰匙拋在聶影手中，“無論遇到什麽人什麽事，你都要陪我走到最後……怎麽樣？”
穆昭的聲音輕描淡寫，聶影的心跳卻劇烈如同擂鼓。
“你……”聶影聲音幹澀。
這一刻，他有無數的話想要說。
然而那些話語卻化作了酸楚苦痛，梗在聶影的胸口。
最後，聶影只是默默打開手銬，躍上拳擊臺，與穆昭對立而視。
“好。”聶影說道，“我同意。”
“來吧！”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無尋和豆腐的地雷~蟹蟹親親們~麽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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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楞楞地望著自己的指尖，後又怔怔地瞧了穆昭一會兒。
“我剛剛……在想什麽？”
那些隨著風而來的記憶，到底又隨著風離去了。
……
五分鐘後，穆昭與聶影二人如期抵達魔鬼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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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在進入這個地方時，聶影也在心中做好了準備，並以為自己面前出現的魔鬼谷無論是真的盛滿魔鬼，還是載滿人間惡火，他都絕不會多動半分眉毛，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什麽異狀都沒有。
什麽異狀都沒有。
——但這才是最奇怪的。
難道說這裏不是魔鬼谷？
聶影心中奇怪，手上卷著用來掩飾手銬的風衣，跟在穆昭身後亦步亦趨，咋看之下倒像是穆昭的小跟班，讓走在前頭的穆昭不住悶笑。
然而聶影卻對這一切全然不知，只是一邊努力放緩自己過於尖刻的打量的目光，一邊著在心中不斷將魔鬼谷與回宴城的各項數據進行對比。
建築……普遍不高，並且大部分偏向娛樂設施。可是魔鬼谷不但臭名遠揚，更不是什麽著名的景點古跡，為什麽這裏會開設這麽多酒吧舞廳游樂場之類的設施？支撐這座城市正常運轉的流水從哪裏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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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很不對勁。
聶影心中生出了警惕。
——一個臭名昭著的法外之地，怎麽會是這樣松散頹廢的死寂模樣？
除非……
聶影心有所感，擡頭向前方望去，恰好撞上了穆昭回身望來的目光。
聶影不知道穆昭能不能看懂，但他還是試圖向這個古古怪怪的家夥使了個目光，想要提醒他此地有異，畢竟在如今的聶影看來，穆昭就是個腦子有病的女裝大佬，言談舉動都奇奇怪怪的，指望他註意到周遭的奇怪那是不可能的事，所以保全兩人的任務，顯然只能由他來承擔。
是的，如今他們的關系十分奇怪。
他們是敵人——這從聶影手上至今未被取下的手銬可見一斑——然而他們卻又不像純粹的敵人那樣充滿了殘酷和血腥；他們是情人——這從他們親密的依偎和眼神的交織能夠看出——然而他們卻又不像真正的情人那樣對彼此交付信任和所有。
他們的關系一團亂麻，似是而非，似乎是第一次相見，又像是相識已久……然而他們誰都懶得理清這團混亂的關系，誰都不肯分辨藏在每個眼神之下的真正涵義。
所以，聶影也只能寄希望於他們的“過去”，期盼“從前”的他們的確有過親密無間的關系，有過心意相通的聯系，能夠領會對方的每個細微的神色差異。
然而讓聶影絕望的是，這個腦子有病的家夥看到他的眼色後，不但沒有半點領會的意思，更是笑得春花燦爛，用又萌又軟的聲音道：“果然親愛的你跟我想的一樣啊！”
聶影：“？”
什麽？想什麽？我想什麽了就跟你一樣了？
穆昭就像是一個真的小姑娘一樣，用萌萌噠的語調道：“那好吧，既然你也這麽想，那麽久決定了！我們先去坐過山車！”
聶影：“！！”
誰要坐過山車啊！什麽叫我也這麽想？我想什麽了？我怎麽不知道我想坐過山車？！
哪怕是像聶影這樣正經的人，都被穆昭憋出了一肚子的吐槽，然而就在聶影對上穆昭眼睛的那一剎那，他又回過神來：TM這可惡的混蛋又是故意的！！
又是！故意的！！
聶影簡直想要把這個裝模作樣的混蛋爆錘一頓！
穆昭見勢不好，趕緊先下手為強，把聶影抱住，就像是真正的小姑娘一樣，依偎在聶影的肩上，忍住悶笑，安撫道：“小聲點小聲點……他們在看著我們，你也不想在這裏陰溝翻船吧？”
聶影先是一凜，然後又回過神來，心中憋氣，咬牙切齒道：“你果然早就註意到了這裏的不對！”既然知道這裏不對勁，還亂開玩笑，主次不分……你這是要上天啊？！
穆昭知道自己再不做點什麽，下一刻這個小騙子就真的要生氣炸毛了。
但他半點不著急，笑瞇瞇地在聶影耳畔蹭了蹭，無辜道：“我不是故意不提的，我只是太喜歡你而已……你這麽可愛，我哪裏還有心思去註意別的？”
聶影更生氣了，舉起手銬就狠敲穆昭狗頭。
“你就不能正經兩分鐘嗎？！”
聶影的話語很生氣。
而如果他能不臉紅的話，這番話就更可信了。
穆昭對此十分得意：看嘛！不就是調戲自己相方嘛！當誰不會啊！我果然是個天才，這不，一覺醒來我就上手了！
於是，在這打打鬧鬧中，聶影最後還是被穆昭稀裏糊塗地拖去了游樂園，一臉木然地被推上了過山車。
由於魔鬼谷人煙稀少，售票員都不在其崗，於是穆昭和聶影“理所當然”地坐了霸王車，不但沒有給錢，反而還兩人霸占了一整輛車，果然又霸又王。
聶影不忍直視，幹脆在呼嘯的狂風和失重的狀態下閉目養神，試圖睡個回籠覺，然而十秒鐘後，當過山車從最高處開始俯沖時，他卻驀然察覺到不對。
等等，這個高度……
聶影驀然睜開眼，赫然發現在他們的身下、在原本平坦的大地上，突兀地出現了一條向下的漆黑如同深淵的地道，而那本該在天空回旋的過山車，竟就這樣從最高點落下，直直地朝著他們腳下的深淵沖去！
這是聶影從未想過的狀況，也是他從未預見的景象，於是幾乎是看到那條深淵的第一時間，他便駭得幾乎要跳起來。
“放松。”穆昭的手放在了聶影的小臂上，歪頭笑著看他，“別怕，相信我。”
在狂風的侵擾下，聶影本該聽不清穆昭這輕松寫意的話語，但莫名的，他聽到了。
於是他真的在這樣的安撫下鎮定下來。
如此難以置信，如此不可思議。
下一刻，黑暗襲來，地面的陽光離二人遠去。│
又一秒後，無數盞燈亮起，照亮了地面刀鋒般森冷的軌道，和這條無窮無盡的地道。
“這究竟是什麽地方？！”聶影在狂風中大聲說著，聲音融入了過山車通過軌道的隆隆聲，模糊不清。
穆昭緊緊抓著聶影的手，但卻沒有看他，只是在這酣暢淋漓的烈風中放聲大笑。
三分鐘後，這輛過山車在魔鬼谷的地下不知繞了多少圈後，停在了一個不知名的地方。
聶影有些暈乎乎地走出這輛奪命狂車，看了看前方站的精神抖擻的穆昭，而後目光放遠，看到了地道某處一個黑乎乎的招牌。
“無……什麽……館……什麽……那個是什麽字？拳？掌？還是……”聶影嘟囔著，微微瞇著眼，試圖用自己的火眼金睛看清那張像是從千年古墓中發掘出的招牌的真相。
穆昭打斷了聶影的無聊之舉，一把攬住聶影，拖著他向前走，笑瞇瞇地在他耳畔道：“歡迎來到魔鬼谷。”
所以，這才是魔鬼谷的真相？地下城市？但……但這不合理……它是怎麽建立的？難道那些地下生物和植物不會襲擊他們嗎？
聶影的腦袋暫時還沒從剛才那陣劈頭蓋臉的狂風中清醒過來，竟騰不出更多的地方思考這座古怪的地下城和路過的那些似曾相識——似乎在通緝令上相識——的面容，暈乎乎又乖巧萬分地隨著穆昭走在這座似乎與地面一般無二的冷清的地下城中，直到被穆昭拉進最近的屋子，被那迎面的熱浪和聲潮撲了滿臉，這才回過神來。
聶影茫然四顧，終於發覺了這個“屋子”的不對勁之處。
“這裏……這裏是……”聶影愕然不已，“拳擊場？”
只見在聶影的目光盡頭，在這個廣闊如同鬥獸場的場地中，無數拳擊臺佇立其中，周遭圍著無數瘋狂吶喊的人們，汗水與血液交織，骨頭斷裂的聲音與興奮的咆哮同時響起。
這裏是沒有規則、沒有保護的黑拳場地，也是將瘋狂和野蠻徹底映照顯形的地方。
“沒錯，就是拳擊場。”穆昭爽快回答，主動向旁邊迎上前的保安丟去一張卡。
眼尖的聶影註意到，在那張像水晶一樣的青色卡片上，有幾個陽刻的小字，只不過由於它的材質，聶影只能勉強認出最後的“拳館”二字，以及卡片背面龍飛鳳舞的“黎玥”二字。
“我們為什麽來這裏？”聶影狐疑道，“你姓黎？”
到了現在，二人還沒有互通姓名，然而聶影卻下意識認為，穆昭的真名絕非“黎玥”。
穆昭不以為意，微微聳肩，沒有回答。直到保安檢查過會員卡，再恭恭敬敬地將卡遞還到穆昭手上後，他才領著聶影向拳擊場的更深處走去，笑容意味深長，“我們來這裏，當然有重要的事。”
聶影眉毛微挑，等待下文。
穆昭笑道：“我們打個賭，怎麽樣？”
聶影道：“什麽賭？”
穆昭神秘笑著，向一旁的保安比了一個手勢，之後保安便點頭應下，帶著穆昭向這個拳擊場的另一頭走去，遠離了大廳嘈雜的人聲熱浪，來到了一個嶄新的、獨立設在一個VIP房間的小拳擊臺前。
穆昭站在這個拳擊臺前，目視著保安離開、並確定他關緊了門後，這才從兜裏摸出手銬的鑰匙，向聶影笑道：“這個賭就是……跟我打一場。贏了，你隨時離開，想要把我送進監獄也可以，但如果你輸了……”
聶影傲氣道：“我不會輸。”
穆昭的目光落在聶影腿上那條新買的西裝褲上，意味深長地停留了兩秒。
聶影臉瞬間紅了，氣沖沖道：“你……那是你勝之不武！不管你怎麽狡辯，我都絕不會承認！！”
穆昭聳肩，無辜地抱怨道：
“我說了什麽嗎？我明明什麽都沒說。”
聶影又氣得想要錘墻。
穆昭笑道：“還是我繼續說吧……如果你贏了，你可以處置一切，但如果你輸了……我要你陪我走到最後。”穆昭隨手一扔，將鑰匙拋在聶影手中，“無論遇到什麽人什麽事，你都要陪我走到最後……怎麽樣？”
穆昭的聲音輕描淡寫，聶影的心跳卻劇烈如同擂鼓。
“你……”聶影聲音幹澀。
這一刻，他有無數的話想要說。
然而那些話語卻化作了酸楚苦痛，梗在聶影的胸口。
最後，聶影只是默默打開手銬，躍上拳擊臺，與穆昭對立而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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