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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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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重逢

夢境與現實貼合, 轟隆一聲。

叢枝被夢境驚醒,她猛地從床上坐起來,腦海裏似乎還有夢裏的那些畫面, 美好的,痛苦的,難受的,交錯交織。

她大口大口的喘著氣,胸脯微微起伏。

皙白的手指緊緊的揪著被角。

額間冒了細細密密的汗。

已經好幾年不會做這樣的夢了。

屈膝將自己環住,她想起幾年前, 那個少年, 那個雨天, 還有那個骯臟的夜晚。叢枝頭疼的閉上眼, 直到一滴淚落在她的手臂上, 她才發現自己哭了。

原來想到以前, 還是會痛, 也還是會哭的。

用手將眼淚擦幹, 她掀開被子下床。

窗外的雨下得很大, 時不時一道閃電劃破夜空,驟亮一瞬又暗下。她打開房間裏的暖黃色小燈, 床頭櫃上的電子鬧鐘顯示著3:34.

距離她睡覺之前,只過了一個小時。

叢枝是一名記者, 最近因為一個社會案件, 每天晚上都加班到很晚,淩晨睡覺是常事, 何況她近些年睡眠少, 質量也一直都不算特別好。所以她幹脆在昨晚,熬了一個大夜, 一直工作到淩晨兩點才結束。

可誰想而知,在一個小時後她被雷聲驚醒,還在這一個小時中,夢見了好久以前的事情。

她到現在都還有些恍惚,腦海裏,少年搖搖晃晃離開的背影,一寸一寸的刺激著她的神經。

叢枝皺眉,覺得頭有些疼。

從抽屜裏拿了一瓶藥,叢枝出了房間。她到客廳給自己倒了杯水,然後就著那杯水,從藥瓶裏倒了兩粒吞了下去。

這些年她一想到以前都會靠這瓶藥來緩解自己的疼痛,只是前段時間沒有再做那個夢,加上工作任務重,她也就沒怎麽吃藥了。

殊不知這次,她又夢到了以前。

喝完水吃完藥,她就重新回了房間,上床睡覺。

第二天她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的。

昨天晚上本來就沒睡多少,手機又忘了關靜音,節奏快又強的音樂聲響在耳邊,炸的她腦仁突突的疼。她皺著眉將手機從枕邊摸進被窩裏,手指虛虛一點,無力的把手機擱在耳朵旁,懶懶的“餵”了聲。

電話裏頭傳來姜可欣的聲音:“餵,枝枝,起床了沒?”

姜可欣是她同事,也是她大學同學,兩個人一起進入新聞社成為記者完全就是緣分的事情。

“沒有。”

“都九點了還沒起?”姜可欣的聲音有些咋咋呼呼,“太陽快要曬你屁股啦。”

叢枝這會兒是真的很困,連話都不想說。

睫毛無力的顫了一下。

聲音軟綿綿的,“我昨晚失眠了,只睡了一個小時。”

“啊。”姜可欣大驚失色,“你昨晚多久睡的啊?”

“兩點。”

“……”姜可欣驚訝,“你三點就醒了?”

“嗯。”

“是不是做噩夢了?”姜可欣關心道:“昨晚下了好大的雨,下雨的晚上最容易做噩夢了。”

想起昨晚那個夢,叢枝神色黯然,輕“嗯”了聲。

也算是噩夢吧。

她翻了個身,整個人仰躺在床,看著白色的天花板。沒打算和她一直就著這個夢聊下去,叢枝問她,“你給我打電話,是有什麽事嗎?”

姜可欣這才想起自己打電話的正事。

“哦,有的。”

“今天晚上咱們社裏在翠紅軒聚餐,你要來哦。”

“好好的,搞聚餐幹什麽?”

“這可是社長的命令,說是之前的那個案子終於快要收尾好好慶祝一下,你功勞最大,不能不來。”

之前的那個案子是一個社會性案件,一名男子入室搶劫未遂,便將室內主人殺害後逃之夭夭,後來又多次入室搶劫,損害公民財產和生命,最後是一名見義勇為的青年男子,赤手與歹徒搏鬥,徒手將他壓進了派出所裏。

這件事情引起了社會人士的廣大關註,熱度量極高,各報社爭搶著報道。

最後還是叢枝率先獲得了第一手資料,在其他報社之前將這件事情報道出來,光明報社頓時沖向了熱搜頭條。

熱點急劇上漲,他們博得了很多人的關註,使他們在同行業領域的地位大幅度上升。

而這一切的成就,都來自於叢枝。

社長王樹德臉上笑呵呵的,大手一揮,無論怎樣都想要聚餐好好慶祝一番。

也順便給報社裏的其他人漲漲士氣。

可她昨晚才熬了夜將這件事最後的部分完成,疲倦壓在她的身上,她實在沒什麽心思去參加什麽聚餐。

於是對姜可欣說:“你們去吧,我今天就想呆在家裏睡覺。”

“幫我跟社長說聲抱歉。”

說完她就掛了電話,又沈沈的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是下午三點。

睡夠了覺才覺得有精神,叢枝起身,坐在床上懶懶的伸了個懶腰。她看手機,裏面躺著十幾個社長打來的未接電話,掀被下床,她將電話撥了過去。

三聲“嘟”響後,電話就被接通了。

叢枝往電話那頭餵了一聲。

電話那頭傳來王樹德的聲音,“醒了?”

沒接到他這十幾通電話,叢枝心裏還是有些過意不去的,畢竟這位是社長,她的老板,而她只是他手底下的一個小員工。

“嗯。”

“對不起社長,我睡得太沈了,沒聽見電話響。”

事實上是因為她被姜可欣吵醒覺得有些煩,在掛斷她電話後,索性開了靜音。

誰知道王樹德會親自給她打電話。

“聽姜可欣說,你不打算參加今晚的聚餐。”

“呃……”叢枝沒想到,姜可欣居然這麽快就把她給賣了,她解釋說:“嗯,今天精神狀態有點不好,有點不方便見人。”

“怎麽就不方便見人了?”電話那頭的王樹德聲音響亮,她甚至能想象他在辦公室裏唾沫星子橫飛,大力拍桌的樣子,“不行,今晚的聚餐你必須去。”

“這可就是為你準備的,這次的功勞你最大,怎麽能不去!”

叢枝噤聲。

那頭的王樹德還在喋喋不休,“這次如果不是你,咱們社恐怕還得受白眼子,更何況,這次聚餐還邀請了和這次報道有關的人,你就更應該在場了。”

“……”

“好了,就這麽說定了,晚上六點翠紅軒,你可一定得來。”

王樹德□□武斷的替她做了決定後,快速地掛斷了電話,不容她片刻反應。

叢枝:“……”

心累的嘆了口氣,這次的聚餐,她推脫不掉。

晚上六點,叢枝準時到達翠紅軒。

翠紅軒是一家民俗餐館,門前放著兩尊石獅子,尖似鳥喙的屋檐下,掛著兩盞紅燈籠,晚上的街市煙火氣息濃重,燭影搖晃,照著燈籠紙上隱隱約約的美人圖。

叢枝踏過高高的門檻進去。

悠長的走廊被一排翠綠的竹枝掩映,燈籠隨著漸漸晚風輕拂,裏面的燈影火燭晃動,叢枝走過去,到包廂房前,推門而入。

明亮的暖黃色燈光傾瀉而下,落在她腳邊。

一屋子的人說說笑笑著,都混在一起,很少有人註意到門口的動靜。倒是姜可欣,視線左顧右盼著,一下就抓住了叢枝的身影。

她朝說著閑話的人群裏大喊:“欸欸欸,我們的福星來了。”

一窩蜂的人都扭頭朝門口看。

她以前最受不住眾人齊齊投來的目光,只不過上了大學後經過鍛煉,這些年又當了記者,那種暴露在大眾眼下怯懦的情緒才有所好轉。

至少,她已經敢直視這些目光。

叢枝朝那邊掃一眼,視線在半路中途就被興高采烈跑到她身邊來拉她的姜可欣阻斷。

姜可欣笑嘻嘻的看著她,自然的挽住她的手將她往那邊拉,“大家都等著你呢,沒想到你來得最晚。”

叢枝對她抱歉的笑笑,“不好意思,路上有點堵車。”

這個地方離她家挺遠的,又正逢晚間出行高峰期,在高架橋上堵了三十多分鐘,來得確實挺晚的。

她走過去,到姜可欣旁邊的那個空位置正準備坐下時。

目光一頓,她看見一個人。

那人坐在王樹德旁邊的那個位置,姿態懶散著靠在椅子上。這麽些年過去,他眉目間的少年氣變得更加的英挺,那雙眼卻依舊灼燙人心。暖黃色的光線落在他身上,卻依舊沒有中和那部分淡漠矜貴的氣質。

他穿著黑西裝打著領帶,活像一個西裝暴徒。

和他們這兒的人,格格不入。

叢枝沒想到他們之間的再次遇見竟會是在周遭吵鬧的市井煙火裏,闊別多年的再次見面,叢枝不知道該用什麽話來作為他們之間的開場白。

畢竟那件事,是她傷他很深。

而她曾經也跟他說過,要離他遠遠的。

燈光搖曳,叢枝怔然片刻,驀地想起了從前種種。

這個時候,他的視線也落在她身上。

好像沒變,又好像變了。很淡的,又很冷漠的,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都這麽多年了,他應該不記得自己了吧。

叢枝心臟縮緊,那種久違的感覺又猛地襲來。

有點頭疼。

直到身旁的姜可欣扯了扯她的手臂,她才恍然回神。

“枝枝,你站著幹嘛啊,趕緊坐啊。”

叢枝慢半拍的反應過來,這才扯動椅子坐了下去。

姜可欣朝她擠眉弄眼,湊近她耳邊悄悄問:“你不會是見對面那帥哥太帥了入迷了吧。”

下意識地,叢枝的視線再次落到對面的祁驍身上去,他身上的黑西裝不算太工整,有點淩亂,不像什麽企業家,倒像是他隨意的穿著打扮。

他正在和旁邊的王樹德說這話,薄唇微微帶著點笑意。

叢枝將視線收回,手在桌子底下拍了拍姜可欣的大腿,小聲說道:“你瞎說什麽呢。”

姜可欣朝她擠眉弄眼,“我可沒瞎說,你看咱們這一桌,有多少偷偷看他的。”

叢枝的視線果然那麽一掃,旁邊的幾個女同事有意無意的將視線拋向那邊,可惜祁驍當這些東西不存在,四平八穩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也就時不時勾勾唇,回答旁邊人拋來的話。

他以前也是這樣,無論走到哪兒,都是人群的中心。

人都來齊了,王樹德招呼著服務員上菜。

上菜間隙,人都挺無聊的。

“祁先生目前是做什麽的?”

他身旁的一個男同事突然問。

“開店的。”

“老板啊,這條件可以。”

“有女朋友嗎?”

“沒有。”

叢枝能明顯的感覺到,在他回答完這個問題之後,在座的各位女性都兩眼放光蠢蠢欲動,她甚至還聞到了無聲硝煙的味道。

男同事也激動萬分,為在座的女同事們謀福利,他跟她們開著玩笑,“有那想法的都趕緊上啊,肥水不流外人田。”

事件中心的男主人公卻閑適的笑笑,唇角松松的扯了一下,笑著拒絕。

“抱歉,暫時還沒這方面的打算。”

女同事們笑容凝滯在嘴角,氣氛變得僵硬。

好在這個時候王樹德開口,裝模做樣的吼了那個男同事一句:“吃飯就吃飯,好好的打聽人家私事兒幹嘛。”

男同事腆著臉笑了下。

王樹德又轉過視線,看向那幾個女同事,“還有你們幾個,平時就你們最愛犯花癡,就不能跟叢枝好好學學嗎!”

“又不是沒見過男人。”

在提及到這個名字時,祁驍微挑眉,漫不經心的看了她一眼。

她臉上素凈,只塗了一層薄薄的面霜,還是和以前一樣,細眉細眼,唇上有粉色的唇彩,看起來幹凈又整潔。耳朵上有一枚小小的耳釘,在燈光的照耀下閃著光,她穿著簡單的T恤和牛仔褲,很簡約的裝扮。

那幾個女同事其中一個說:“誰不知道叢枝是咱們社裏的勞模,對男人不感興趣,之前咱們社裏辭職的那誰,不是一直窮追猛打嗎,最後還不是被拒絕了。”

當著別人面提以前的事,叢枝臉頰浮現可疑的粉色。

倒是這個時候,和叢枝隔兩個位子的許詞禮突然出聲,嗓音溫潤,“枝枝臉皮薄,你們就別拿枝枝說笑了。”說完,他又看向叢枝,朝她攤手,“枝枝,要燙一下碗嗎?”

叢枝這才註意到了他。

他今天穿著灰白色的襯衫,鼻梁上架著金絲框眼鏡。

整個人都隨性謙和,溫潤如禮。

叢枝楞了一下,視線落在他伸來的手上,不好當著眾人的面拂他的好意,於是將碗遞了過去,對他笑了笑說:“謝謝。”

坐在他們對面的祁驍看著這一來二往極有愛的互動,眉心挑了挑。

身邊還有人在說:“許組長,這你就偏心了啊,你怎麽只給叢枝燙,都不問我們。”

許詞禮耐心的將燒熱的水倒進空碗裏,用筷子攪拌兩三下,又端起來蕩水,燙了下碗壁。他做事不慌不忙,就連嘴邊的笑意也都松弛有度。

“是枝枝每次在外吃飯,都會忘記燙。”他眼睛都不擡一下,說出來的每一字都很溫柔。

“你們要是也都忘記,我會提醒。”

“許組長偏心哦。”

一頓飯吃到了九點才結束,在離開之前,社長將叢枝留了下來。

說有事找她。

叢枝只好和姜可欣說再見。

然後走到王樹德身邊,祁驍也還沒走,就坐在他旁邊懶散的轉著手機玩兒。她根本無法忽視這個人的存在,兩只手緊緊的揪著,這是她慣常因緊張保持鎮定的動作。

“社長,您找我?”

社長瞧了她一眼,擡手示意她坐下。

叢枝照做。

“是這樣的,我叫你來是想跟你商量咱們欄目組的個人采訪專區,這次你有什麽想法嗎?”

想法是有。

叢枝早在幾天前就已經想好了這次報刊上的個人采訪專區的對象,她認真的告訴社長想法,“我打算這次采訪服裝設計師薇兒,最近她的服裝在黎巴嫩開展,獲得了很多服裝設計師的矚目,並且當時她的服裝個人秀在網絡上也取得了不菲的熱度,很有影響力。”

“如果我能采訪到她,應該對我們來說是有很多好處的。”

叢枝這姑娘腦子一向轉得很快,她眼光也獨道,每次都能準備的抓住市場熱流風向,王樹德也很讚同她的想法,不過這次他的主意卻有變。

對她說:“能將她的采訪調整到下一期嗎?”

叢枝有些楞,“為什麽?”

“因為這次,我打算先采訪他。”

他邊說著,視線往祁驍的身上移。叢枝也跟著看了過去,在觸及到祁驍漫不經心的視線時,目光一頓。隨即社長解釋:“他就是這次新聞案件裏,那個徒手擒住歹徒的做好事不留名的青年,我打算趁著這波熱度還未過去,給他做個個人采訪。”

叢枝怎麽也想不到,事情居然是這麽發展的。

她有點惶惶然,眼睫不安的顫了顫,下意識想拒絕,“可是他……”

“他怎麽?”

“他……”

叢枝小心翼翼的看向他,輕聲說道:“萬一他不願意接受采訪怎麽辦?”

聲音很小,像羽毛那樣輕。

但卻也還是被那個人聽見。

王樹德一句話還沒開口,他旁邊就傳來一道懶懶的聲音。

涼涼的聲音裏甚至帶著一絲冷笑。

模樣壞壞的。

和以前逗她的時候,沒什麽區別。

“誰說我不願意了。”

“叢記者?”

她被那人的目光架著,一口氣上不去又下不來。

像是在故意報覆,又像是在深有意味。

好在王樹德並沒有註意到他們倆之間的氣氛變化,直接拍手叫好。

“那不就得了,你小子真是幫了我大忙。”他萬分感激的看向他,跟他介紹,“你放心,叢枝是我們報社裏最有采訪經驗的記者了,她的業務最好,一定會讓你很滿意的。”

“業務最好?”他咬文嚼字似的,唇角添了抹笑,薄薄的暖光照在他身上,竟讓他在此刻看起來頗有些輕浮的浪蕩。

那道視線又灼灼逼來,落在她眼睛裏。

勾她心魄。

像個妖孽一樣。

久違的那陣心跳聲震耳欲聾的響在耳邊。

同時,她聽見他說:“那我就拭目以待。”

還沒等叢枝開口,王樹德就直接拍板,“好了,這件事就這麽說定了,祁驍的個人采訪很重要,叢枝你大力跟進一下。”

“為了方便,你倆最好加個聯系方式。”

二維碼一掃,“叮”的一聲。

他們兩人就這樣加了聯系方式。

沒有任何開場白,完全是因為工作上的事,敷衍的不能再敷衍。

之後三個人結伴出了翠紅軒。

叢枝卻在門口看見了許詞禮。

他也看見了她,朝她走來。

叢枝驚訝,“許組長,你怎麽還在這兒?”

許詞禮溫和大度,夜晚的風吹亂了他的頭發,看向叢枝的目光柔軟,“等你。”

“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許詞禮點頭。

他作勢又看了看叢枝身後的那兩個人,對王樹德禮貌頷首後,視線從祁驍的臉上劃過,但他並未過多留意這個陌生男子,對叢枝說:“這樣吧,我們邊走邊聊,正好我還可以送你回家。”

其實叢枝是有些躊躇的。

她不太喜歡別人送她回家,因為在好些年前,送過她回家的只有一個人,她也只習慣於他。

是想要推脫的。

可是這個時候,在她身後的王樹德又插話進來,“小許說的是,這深更半夜的,有他一個大男人在身邊也安全。”

說著,他又對許詞禮說:“小許啊,你負責把叢枝安全送到家,要是人出了意外,我拿你是問。”

許詞禮笑笑,一臉的堅定,“放心吧社長,保證完成任務。”

社長也都這麽說了,叢枝也就更沒有了推脫的機會。

只好答應許詞禮的邀請,跟社長說再見。

他們越走越遠,一直到轉彎消失在視線裏。

那抹身影消失後,祁驍才收回視線,唇角裏低低溢出一聲嗤笑。

身邊的王樹德還不舍得收回視線,語重心長的感嘆道:“這小許啊,就是好,無論對誰都那麽謙和有禮,尤其是對叢枝格外好,只是可惜了叢枝這姑娘心思只在工作上,要不然,他倆成一對,咱們社裏還流傳一段佳話。”

他說著,享受一般的搖頭,“兩個人站在一起,還真是哪哪兒都配啊。”

祁驍沒說話,腦海裏浮現叢枝跟著許詞禮臨走前的躊躇與猶豫。

他聲音很涼,輕哼了聲。

“中央空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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