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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天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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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天輪

次日,言九昔和羅麗攜手出去,兩個人進了一家火鍋店,一天的計劃都被安排好了。

“想想,吃什麽?”羅麗擡頭,點菜的動作頓了頓。“我讓他們別放海鮮,飲料換成果汁。”

言九昔把手機放下,看著桌上的菜單,眠了一下唇:“謝啦,你記得但是清楚,但是我們不是昨天才吃過火鍋嗎?”

相處二十年了,怎麽能不清楚,幼兒園到大學一直同班,比彼此親媽都要了解對方。

言九昔從小身體就不怎麽好,經常發燒,過敏,有的時候吃錯東西,過敏的東西也多。

言九昔看了眼手機,公司群在發紅包,她搶了一個最大的,搶完紅包就沒人影了。

飯菜上來後,兩個人一說一笑的,互相夾菜,給對方倒果汁,加菜,言九昔不是很能吃辣,吃了沒多久,眼睛有些紅,她喝了一口水,反而羅麗吃了這麽久一口水都沒喝。

羅麗把外套脫下來,她裏面穿了一件灰色的衛衣,她喝了一口水:“熱死我了。”

言九昔敲了敲桌子:“吃吧你,天這麽熱你還穿那麽多,閑的你。”

吃完飯他們一起去了游樂園,玩旋轉木馬,過山車,碰碰車,鬼屋。

兩人拍了許多照片,親密無比。

到了晚上,羅麗拉著言九昔去坐摩天輪,言九昔卻死活不肯去,羅麗一直拉著她,她不得不上去,羅麗和言九昔一樣是個顏控,他們選了個紫色的摩天輪坐上去。

羅麗看向窗外,摩天輪開始轉動,夜空中綻放煙花,羅麗拽了拽她的袖子:“阿九阿九,聽說和喜歡的人一起來坐摩天輪,坐到最頂端擁吻會永遠在一起,生生不息呢。”

言九昔看了一眼空中的煙花,她笑了笑:“那哪天你和你家那位一起來吧。”

無人間她眼底閃過一絲希望。

她眠了下唇。

永遠在一起,生生不息嗎?

“阿九,那你會和誰來?”

“如果我找對象了,絕對和對象一起來,坐摩天輪大概是每對情侶都會做的事情吧。”

“好,你要是找對象了,我第一個祝福,阿九,你找對象了不許不告訴我。”

“好。”

當天晚上從不發朋友圈的言九昔發了一條朋友圈,配了兩張照片。

一張是過山車的售票,她兩張拿在手裏。

另一張是兩個少女坐在摩天輪裏看煙花,只露了背影,臉沒有露。

………

生日過後沒幾天就是同學聚會,中間改了兩次,羅麗的行程有變,等安定下來才定下來。

時間在情人節的前一天,2月13號。

言九昔今天穿了件白色的衣服,戴了一頂黑色鴨舌帽,粉白色的頭發流露在外面。

同學聚會上來了不少人,除了班裏一些離的比較遠的幾乎都來了,考慮到羅麗的行程安排,同學聚會地點選在了B市,大部分人也在B市工作。

包廂內很熱鬧,還有人在唱歌。

她進去的時候班裏活躍的幾個男生在唱歌,比年少時成熟了不少。

有一部分已經結婚了,還有一部分沒有結婚,但也都有男/女朋友了。

最後一部分就是沒對象,單身的那一類。

高三九班裏的那幾個風雲人物幾乎都還是單身,沒有對象。

羅麗也是不久前脫單的,除去她,幾乎沒有脫單的。

言九昔茫然失措一下,她想起高中時江清淮帶她去吃飯,只要是人多需要他的地方,都會帶上她。

她為了紀念,發了一條朋友圈,只有文字。

九月有昔:【好久不見。】

她也有私心,只有她自己知道,希望他能看見這條朋友圈,但她知道,就算評論了也不會點讚,評論。

這條朋友圈只有他能看,為了避免一些誤會。

言九昔又發了一條朋友圈,配了一張包廂裏的照片。

“九姐,能喝酒嗎?”

一個高高廋廋的男生將她空蕩的酒杯灌滿酒,彎腰看著她。

言九昔淡笑一聲:“能。”

幾杯下來,言九昔幾乎是在和這個男生拼酒量,她沒有任何波瀾,只是面色有些紅,反而是這個男生已經開始有點搖搖晃晃。

賀問擺了擺手,沒想到她這麽能喝,覺得有點丟臉,喊道:

“不喝了。”

他像是有點醉了的模樣。

而女生還冷著一張臉,沒有絲毫變化。

“我靠,你還是個男人嗎?”沈然笑了下,“喝不過大小姐。”

賀問狠狠地督了一眼:“去你媽的,你個單身狗。”

他繼續道,“你上回被我打的不輕,怎麽你還想?”

所有人的視線落在兩個男生身上。

怎麽你不是單身狗嗎?

賀問是九班的一個風雲人物,抽煙打架喝酒樣樣不缺。

他是黎憂苒的青梅竹馬。

和沈然是死對頭,但也不算。

只要有他們倆的地方,總得爭個輸贏。

言九昔往後仰了下,閉上雙眼,有點失神。

她知道自己醉了。

之前喝醉的一次是在兩三年前,羅麗和她說過,她喝醉後就是現在這般模樣。

就算羅麗不說,她也猜到了,她的性子一向是這樣。

“……”

已經很晚了,不少人都打電話叫自己老公來接,沒結婚的也打電話給自己對象。

還不忘和他們幾個炫耀一下。

似乎就是在說。

單身狗羨慕吧?

出了包廂,言九昔跟個沒事人上車,羅麗和她坐的沈然車。

她一路上都沒說話,自顧自地刷手機。

到休息站的時候,羅麗吐的很厲害,她去給羅麗弄來了幾個空袋子和暈車藥。

到江城的時候已經十二點了,沈然把他們送到祁夢別墅後就走了,她在羅麗睡下後才出去的。

言九昔在屋內,她捂住嘴,“嘔”了一聲,今晚喝太多了,她有點惡心想吐。

她看了一眼羅麗房間,沒有進去,言九昔拿了一件風衣,沖了一杯蜂蜜水便出去了

……

言九昔從聯系人裏面找了一個號碼撥出去,想找個人發洩,說說話,羅麗睡著了,她不想打擾她,她找到林允安的號碼打出去,冰冷的女聲發出。

電話很快被接通。

默契的是,兩個人都沒有主動說話,

對方也沒有將電話掛斷。

只能聽見很大的風聲,應該是在外面。

兩個人都陷入沈默,誰都沒有先開口說話,半響,電話那頭傳來了女生的哭聲。

她哭到後面哭泣聲越發的大,風聲和哭聲交織在一塊。

對方聞言,依舊沒有說話。

隨之而來,女生的哭聲越來越大,哭聲和風聲交融在一起,她的口齒不清,中間頓了頓,讓人摸不透。

“安安,你知道嗎……”她哭著說話,風聲小了下來,她的說話聲倒是清晰了。

電話那頭依舊沒有說話。

言九昔沒有發現任何異樣,甚至沒有發現她電話打錯人了,沒有發現電話那頭不是林允安。

她想說好多,過了那麽多年只有她一個人還在原地,只有她還在癡心妄想,念著他。

兩年的戀愛,那段感情中江清淮或許有過真心,可是他不是一個專一的人。

江清淮不會對一個女人特別深情,喜歡,那個人至今還未出現,他也不會在一段感情中停留,更不會去挽留一個人。

至今為止,言九昔沒有喜歡第二個人,從來沒有過。

十七八歲的回憶,她一個人記了好久好久,從江禾一中,最開始的學長,到現在萬眾矚目的大明星。

他永遠不會知道她從高一就喜歡他了。

越想忘記的,往往是最難忘記的。

言九昔現在只覺得心疼,她站不起來,聽不見任何外界的聲音,她哭的厲害,冷風吹起她的發絲,幾嘍發落了下來,冷風吹的她好冷。

“安安。”她喊道,“你是不是也覺得我該談個戀愛?”

對方沈默幾秒,淡道:“是。”

語氣沒什麽情緒。

言九昔閉了下眸:“好。”

“早點回去,晚安。”

電話掛斷後,言九昔去買了一瓶牛奶,像從前一樣,不開心就會買一瓶牛奶喝,喝到自己身體發紅。

“餵,你大半夜不睡覺抽什麽瘋?”傅斯延拎著一袋牛奶,蹲在她面前,他拿出一瓶牛奶喝了一口,“說話。”

言九昔壓著聲音,等看清來人時頓了一下,說:“神經病。”

“喲,還會罵人了?”傅斯延扯了一下唇角,“言九昔,起來,說說。”

傅斯延給了她一瓶牛奶,“我神經病,那你大半夜蹲在門口幹嘛?抽酒瘋回去抽。”

言九昔勾住了他的脖頸。

她這個動作讓傅斯延一頓,整個人崩在那。

“早知道不認識你就好了。”

她這句話不知道是對誰說。

對傅斯延,還是對誰說。

傅斯延征住了,輕眠一下唇,艱難開口:“是嗎…”

他伸出手去拽她,言九昔起來的時候都跌跌撞撞的,她“嘔”了一聲,傅斯延扶起她:“我告訴你,我新買的,你別吐我身上!”

黑色的風衣上已經臟了一塊。

傅斯延捏了她的耳垂:“你要死啊,不能喝酒還喝,你陪我衣服,我昨天剛買的。”

他掏了掏口袋,沒有帶紙巾,傅斯延盯著言九昔,一把拉著她往前走,前面有一家便利店,傅斯延讓她坐在長椅上才進去。

等他出來,傅斯延拎著言九昔走,走到一半忽然想起來沒她家鑰匙,最後做了個決定,把言九昔帶回去。

第二天早上,言九昔起來覺得頭有點沈,她拿起手機看了一眼上面的時間,時間還早。

言九昔看到桌上放著一杯蜂蜜水,還熱著,她不記得自己什麽時候弄的。

她不記得昨晚的一切,記憶停留在她出去散步,後面的記憶就開始模糊了,

昨晚她斷片了,記憶裏有人把她送回來了,但很模糊。

言九昔將蜂蜜水喝下去。

喝完蜂蜜水,她猛然驚醒,看著陌生的場景,她下意識看了一眼衣服。

“幹什麽,我有那麽畜生?”傅斯延端著一碗粥走進來,剛好看見她這一幕。

言九昔笑了笑:“那倒沒有,不過——你昨天睡哪兒了,不對,我為什麽在這?”

傅斯延仰了仰頭,裝作想事情:“嗯,不知道,我出去買牛奶,然後看見你一個人在路邊發瘋,你抱著我,死活不肯撒手,然後我又沒你家鑰匙,所以我就把你帶我這來了。”

言九昔一臉震驚,不太想相信,她看了幾眼傅斯延:“我昨天睡的床?”

“嗯。”他點頭。

“………”

“那你昨天睡的哪兒?”

傅斯延:“睡哪?你覺得我會打地鋪?我睡沙發。”

言九昔擡眸:“真晦氣,你居然沒打地鋪。”

言九昔喝碗粥,傅斯延剛好要去劇組,他把垃圾袋系好,拎著,兩人一前一後出了房間。

言九昔一路上都在看手機,傅斯延把垃圾扔了,去買了兩瓶飲料,給了一瓶她,走出小區。

她收到了言慕啟打過來的生活費,言九昔去了趟營業廳,重新辦了張卡,辦完卡出來,言九昔把之前通訊錄裏的高中大學熟悉的同學都加了回來。

言九昔想了想決定換了微信,用剛註冊的手機號註冊了一個新的微信,她一個一個聯系把新的微信推了過去。

…………

言九昔今天沒有進入工作狀態,一直在想著昨晚的事情,她是怎麽遇見傅斯延的,她明明是出去散步的,怎麽會遇見傅斯延。

她現在能確定昨晚應該是喝斷片了,如果她說了什麽,以後再遇見傅斯延該怎麽辦。

她今天比平時少跑了幾個新聞,言九昔編輯完稿子才送上去審核。

休息下來,言九昔點開圍脖。

看見了江清淮的最新動態,他新年時都沒發動態。

這是2016年的第一條動態。

江清淮只發了一張天空的照片,沒有任何文字,只有一張照片,很單調。

-

五點半的天已經漸漸黑了下來,

池奈收拾好東西,看了她一眼,開口:

“九昔姐走啦。”

言九昔望了過去,失神片刻,擺了擺手:“你先走吧。”

池奈微微一頓,點了點頭:“行吧。”

“你早點回去,最近這個天還怪冷的,等夏天來了就不會這麽冷了。”

“嗯。”

池奈離開後。

言九昔又恢覆到了剛剛那副模樣。

她再次點開圍脖,江清淮今天發了一張天空的照片上了熱搜。

評論區的粉絲都在議論。

【哥哥是被盜號了嗎?】

【這還是我愛豆嗎?】

【江爺轉型了?什麽時候開始關註風景了?去年十一月就是的,拍了一張酒吧落葉的照片。】

【但是這個風格確實是我哥哥沒錯。】

【天空照片?好巧,我和哥哥呼吸同一片天空。】

【我也是呢。】

【我們不要什麽風景照,我們要自拍照。】

“……”

言九昔出了電視臺在門口看見了傅斯延,他靠在車門上,抽著煙。

“你還不走?”言九昔朝他那邊看了一眼。

“等你啊。”傅斯延擡眼,對上她的眼神,女生一雙好看的桃花眼流露在外面,顯得格外耀眼。

言九昔:“想找抽直說。”

傅斯延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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