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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已經接近尾聲了，新的一年即將到來，B市下雪了，滿天都是雪白透亮的雪花。
街道上積滿了雪，言九昔出門的時候，看見玻璃圍欄上都是雪白的雪花，她走過去輕輕拍了下，一片雪花落下來。
下雪了。
她站在公寓樓下，想了想還是拿出手機，找到了傅斯延，給他了一句祝福，隨即一個又一個發過去。
【九月有昔：新年快樂。】
新年這一天家家戶戶都掛上了燈籠，放著煙花，也有小孩子在玩仙女棒，而言九昔則是去超市買了點東西才回去。
電視機內傳出一道女聲，是天氣預報，最近的天色還是比較冷的，言九昔一直待在她家裏不出去，她吃著零食，刷著朋友圈。
“歡迎收看天氣預報。最近兩天氣溫度下降劇烈，寒氣較重，溫度較低，雨雪漸多……”
言九昔仰了仰頭，她身上穿著藍色的睡衣，挽著頭發。坐在沙發上。
一會兒後，言慕啟發了一條信息過來。
【25的姑娘了，找沒找男朋友，別一直一個人。】
言九昔關上手機，沒打算回覆。
她是覺得一個人也挺好的，找了男朋友後，還得考慮這考慮那，從前她有考慮過兩個人的生活，不過後來她這個幻想被打破了。
言九昔群發了句新年快樂，她也是懶得一個一個打字的祝福，一次性只能九個人，她分了好幾批。
放下手機後，幾乎是同時間，手機亮了一下。
有人也給她回了句新年快樂，一條又一條信息彈出，她的目光落在中間的那個問號上。
【JQH：？】
JQH。
是她給江清淮的備註，是的名字英文縮寫。
大概是手滑不小心按到了江清淮的賬號，一並給他發過去了。
現在想撤回也撤不了了。
言九昔扯了下唇，打字解釋：群發，手滑點錯了。
下一秒，江清淮發來了信息：新年快樂。
言九昔盯著這條信息，沒有說話。
八年了，這是他們說的第一句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
女生關上手機，將抱枕撈到自己腿上，目光從手機轉移到了電視機上。
她笑了笑，伸手，在桌上拿過紫色的日記本，寫下——
2015.1.1.新年快樂，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故意的也好不是也罷，我喜歡你。
B市的新年總是很熱鬧，晚上的時候會在西湖邊放煙花，人來人往的也多，都是聚集去湖邊看煙花的。
有人結伴而來，也有人獨自一人來賞煙花。
-
晚上的時候，言九昔來到了市中心往西湖邊走，她找了個不起眼的角落待著，等待倒計時賞煙花。
少女穿著白色的衣衫，戴著一頂紅色貝雷帽，化著淡妝，戴著粉色的口罩，散著頭發，幾嘍發落下來。衣角被微風輕輕吹起。
她眼神冰冷，眉心處跳了跳。
言九昔從口袋摸索出手機，高中同學群信息已經變成99＋了，這會兒倒是熱鬧了起來，新年過後又得清冷。
人群聚集，有小孩子和家長在一塊，吵吵鬧鬧的，也有情侶手牽手在一起，逛一圈買東西，大家都是結伴而來。
只有她。
只有她是一個人來。
【傅斯延：新年快樂。】
言九昔沒有回覆，她此時此刻的目光占定在空中。
“……
“阿淮，就在前面。”
少年輕“嗯。”了一聲，沒有多說話。身邊嬌小的女生是他談的女朋友。
女生長得俊俏，長頭發，大眼睛，圓潤的臉，她穿著一件藍色的衣服。
“阿淮？”女生疑惑地看著他，見他遲遲不說話有些摸不透，“怎麽了？”
江清淮擡眸，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時間：“嗯，煙花還早，先回去。”
“那我們在周圍逛逛好不好？”女生挽著他的手臂撒嬌，“就一會兒。”
江清淮聾了聾耳，哄著身邊的女生：“可以。”
女生露出了一個甜美的笑容。
男女雙雙離開街道。
……
“好姐姐，你就給我發視頻吧。”電話那邊的林景煙壓著聲音，“你也知道，A市不讓放煙花的，弟弟都沒看過煙花，本來市中心舉行煙花盛典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又給取消了。”
言九昔毫無表情地說：“滾。”
林景煙是林蘭秋的兒子，林蘭秋是言九昔的繼母。言九昔不太喜歡這個繼母，和她關系也不怎麽柔和，每次回去都不怎麽說話。
但是和林景煙的關系挺好的，像親姐弟一樣。
言九昔之前一直是家裏的獨生子女。
林蘭秋那年帶著只有九歲的林景煙踏進了言家大門。
她就有了一個弟弟，異父異母的弟弟。
林景煙比言九昔小了整整九歲。
那個時候言九昔2010年的時候，言九昔都大一了，林景煙還在上小學。
“姐姐，求你了。”
言九昔塞了一顆糖進嘴裏：“小孩，好好學習吧。”
“都快高考了，還惦記著煙花呢？三年前的約定到現在還記得？”
林景煙：“那是！”
“行得了，高考要是落榜，我就算飛回A市也得把你揍一頓。”
三年前，林景煙中考考的很好，他提出要看一場煙花，但A市管的非常煙，你放大煙花就有人報警，警察上門了。
言九昔便答應他，給他錄視頻，B市是可以放煙花的。
林景煙今年才18歲，六月的時候就要高考了，他也沒有太多空餘時間，高三壓力也大，就怕他撐不住。
言九昔扔下一句話就把電話掛了。
她的耳邊傳來煙花炮竹的聲音，空中煙花似火。
“……”
掛了電話後，此時此刻的A市言家。
林蘭秋從廚房出來，看著林景煙傻笑的樣子，有點摸不透。
“怎麽了？”林蘭秋將飯碗放在桌上。“和誰聊天呢？”
“……景煙，早戀？”
林景煙將手機放下，笑道：“和姐姐聊天，B市放煙花了，我求了好久才答應把放煙花的視頻發給我。”他扯了下唇角，“呸呸呸，什麽早戀，姐姐不讓。”
林蘭秋輕笑一聲：“你姐姐肯定讓你好好學習了。”
“媽，你怎麽知道？”林景煙疑惑地問。
“就你開最大的音量還開著免提，我能聽不到嗎？”林蘭秋把飯盛好，看了他一眼，“吃飯了，吃完飯就回屋去學習。”
短暫的煙花結束後，言九昔沒有立刻把視頻發給林景煙。
林景煙馬上就要高考了，他剩下的時間不超過兩百天就要高考了。
視頻長發十分鐘，視頻中將空中的煙花拍的一清二楚。
言九昔也記不清上回看煙花是什麽時候了，不知不覺已經過了很久了。
她的手機上彈出一條信息。
江清淮發來了幾條視頻，視頻有長有短，她點開看了一眼，是今晚的煙花視頻。
江大少爺只發來了視頻，沒有打字來。
言九昔給他回了個問號。
JQH：群發。
他也是群發。
不知從什麽時候起兩個人又有了一些接觸。
空了七年的聊天記錄突然再現光彩。
言九昔18歲那年給他發了一條信息，想覆合的內容。但是自己被他拉黑了。
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起江清淮把她從黑名單裏拉出來了。
可是是看她沒有之前那般執著了，又或者是因為別的。
……
1月30號，除夕的前一天，言九昔訂了回A市的票，她是上午下的飛機，去了一趟墓園，找到了書淩楓的墓，她的墓前放了兩朵金色郁金香和一束太陽花。
書淩楓喜歡郁金香和太陽花。
她的墓上依舊刻著言慕啟之妻。
言九昔將母親喜歡的郁金香，太陽花呈上。
周圍還有別的人，言九昔在書淩楓的面前跪下來，磕了幾個頭，眼淚不忍掉了出來。
書淩楓去世的時候還未到四十，三十幾歲的女人，看上去根本不像是個已經結婚生子的女人。
她離世後，言九昔就真的成了沒媽的孩子。
年輕的時候，言慕啟對書淩楓很癡情，有了言九昔後，獨寵她一人，言九昔生在一個圓滿的家庭裏，她是家裏的掌上明珠。
後來書淩楓出車禍去世，她的家庭破碎，母親離世，父親另娶。
言九昔不知道自己在那裏待了多久，火花熱騰騰的氣息湧到她身上。
女生穿著一件黑白色的衣服，褐色的牛仔褲，粉白色的頭發被她紮了起來。
言九昔拿起灰色的紙放進火盆中，又往地上撒了三次酒。
女生又跪下，磕了一個頭，起身，摸了一把淚，含糊道：“媽，小九下回再來看你了。”
出了墓園，言九昔像是丟了魂，走在街上有點失神。
她每次來這裏的時候，以什麽樣的心情來就以什麽樣的心情離去。
每年她都會來，好事壞事都會和書淩楓說一說，到她忌日的時候，言九昔會和言慕啟以及林蘭秋母子來這裏。
林蘭秋是個合格的妻子，能接受丈夫之前和別的女人結婚生子，在他們結婚後，也不會故意刁難言九昔，丈夫要來看前妻，找不到比她更大度了。
言九昔買了幾根棒棒糖才回家，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之前言慕啟也問過她什麽時候回來。
但都被她隨便敷衍過去了。
她拿出手機拍了一張風景圖。
“……”
言九昔將密碼輸入上去，大門“哢噠。”一聲打開了，家裏只有林蘭秋。言慕啟去公司了。
“阿九？你都好久沒有回來了。”林蘭秋坐起身，“你爸還沒回來，我去給他打電話成嗎？”
言九昔：“不了吧，林姨，我過會兒就走了。”
林景煙從房間裏出來，懷裏抱著一本筆記本，說：“姐姐，你才剛回來，就要走了？”
言九昔：“對，半個小時後回B市，機票我都定好了。”
林蘭秋起身去房間裏拿了一個小盒子出來，裏面裝的是一枚戒指，和一個墨綠色的手鐲。
她再出來的時候言九昔就不在了。
“你姐姐呢？”林蘭秋開口問他。
林景煙：“姐，說時間快來不及了，就先走了。”
林蘭秋：“行吧。”
林景煙擡眸：“媽，你拿戒指和手鐲出來幹嘛？”
“給你姐的禮物。”
又補充：“生日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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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聚集，有小孩子和家長在一塊，吵吵鬧鬧的，也有情侶手牽手在一起，逛一圈買東西，大家都是結伴而來。
只有她。
只有她是一個人來。
【傅斯延：新年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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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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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九昔毫無表情地說：“滾。”
林景煙是林蘭秋的兒子，林蘭秋是言九昔的繼母。言九昔不太喜歡這個繼母，和她關系也不怎麽柔和，每次回去都不怎麽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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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景煙比言九昔小了整整九歲。
那個時候言九昔2010年的時候，言九昔都大一了，林景煙還在上小學。
“姐姐，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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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掛了電話後，此時此刻的A市言家。
林蘭秋從廚房出來，看著林景煙傻笑的樣子，有點摸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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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煙，早戀？”
林景煙將手機放下，笑道：“和姐姐聊天，B市放煙花了，我求了好久才答應把放煙花的視頻發給我。”他扯了下唇角，“呸呸呸，什麽早戀，姐姐不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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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還有別的人，言九昔在書淩楓的面前跪下來，磕了幾個頭，眼淚不忍掉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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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離世後，言九昔就真的成了沒媽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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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書淩楓出車禍去世，她的家庭破碎，母親離世，父親另娶。
言九昔不知道自己在那裏待了多久，火花熱騰騰的氣息湧到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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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九昔拿起灰色的紙放進火盆中，又往地上撒了三次酒。
女生又跪下，磕了一個頭，起身，摸了一把淚，含糊道：“媽，小九下回再來看你了。”
出了墓園，言九昔像是丟了魂，走在街上有點失神。
她每次來這裏的時候，以什麽樣的心情來就以什麽樣的心情離去。
每年她都會來，好事壞事都會和書淩楓說一說，到她忌日的時候，言九昔會和言慕啟以及林蘭秋母子來這裏。
林蘭秋是個合格的妻子，能接受丈夫之前和別的女人結婚生子，在他們結婚後，也不會故意刁難言九昔，丈夫要來看前妻，找不到比她更大度了。
言九昔買了幾根棒棒糖才回家，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之前言慕啟也問過她什麽時候回來。
但都被她隨便敷衍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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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九昔將密碼輸入上去，大門“哢噠。”一聲打開了，家裏只有林蘭秋。言慕啟去公司了。
“阿九？你都好久沒有回來了。”林蘭秋坐起身，“你爸還沒回來，我去給他打電話成嗎？”
言九昔：“不了吧，林姨，我過會兒就走了。”
林景煙從房間裏出來，懷裏抱著一本筆記本，說：“姐姐，你才剛回來，就要走了？”
言九昔：“對，半個小時後回B市，機票我都定好了。”
林蘭秋起身去房間裏拿了一個小盒子出來，裏面裝的是一枚戒指，和一個墨綠色的手鐲。
她再出來的時候言九昔就不在了。
“你姐姐呢？”林蘭秋開口問他。
林景煙：“姐，說時間快來不及了，就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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