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知道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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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知道白月光
“周影那會兒可不得了！學古典舞的，一支昭君出塞震動京城大學圈兒啊！——嘿嘿！也跳到我霖哥的心巴上了！嫂子我給你說哈——”
一個酒嗝竄起來，一股臭味也迎面撲鼻。
“咱不是一個學院的，但為了她，我霖哥天天換兩班公交車往她那兒跑，就為了去獻殷勤！什麽噓寒問暖啊，關懷備至啊，整個兒弄得，就是一四月的太陽，五月的春風，最後把高冷美人暖化了得償所願，就帶到我們幾個哥們兒面前顯擺！可是他忘了，這博得美人垂愛的軍功章也有我一半功勞啊！想想那些選修課點名幫他答的喲……各種聲音來回切，我練得都能去當聲優了！見了老師就慌！不過——！憶往昔同窗歲月，雖躊躇，但志滿！”
江城提著酒瓶，在一桌虛頭晃腦的醉鬼中振臂高呼，他的不顧忌，令我坐在那，就像個笑話。而我的另一邊就是覃俊霖。他滿臉紅暈，靠著椅背正呼呼大睡。
“嫂子啊！”
江城又叫我。我心裏再不爽也得點頭。
“咱們可不是在這扯我霖哥閑篇兒，就是想讓你了解了解咱霖哥的過往史！他倆到底還是吹了，那周影畢業後，跟個富二代跑去澳洲留學了！把我霖哥傷得不輕，往後他呀！就想著發奮圖強，有朝一日能坐上金字塔頂端，看誰還能踹咱！”
“這有什麽。”我繼續點頭，面上僵著，也扯出一抹笑說，“感謝她踹的那一腳，不然，我上哪去撿這麽個寶啊！”
江城立馬捶胸頓足的感慨道：“誒呀！我嫂子大氣！”
是嗎？——大氣？
我可不這樣。
覃俊霖是知道的，我心眼賊小，在他那裏，如果察覺到有一絲空間是我沒有滲透進去的，我就會心慌意亂，不得安寧。
他很優秀，而我，愛那樣優秀的他。
姐姐說，你這樣愛得太貪婪，太卑微了，不好。
可我是不聽勸的。
記得當時，我有緊緊去尋找過覃俊霖的目光。但他仍然癱在那兒，連一份暫時能讓我心安的眼神都沒有，跟別說站起身去阻擋。
——真吝嗇！
我知道他是在假寐。因為真正醉酒的他，會變成一只尋著氣味撒嬌的貓，只要身邊有人，就會懶懶的靠過去，把頭放在人頸窩，然後發出呼嚕呼嚕的呼吸聲沈沈睡去。所以我對他下過死命令，不許在外邊真的喝醉。
“要論深情癡心呀……”
江城還在感慨，見我不看他，硬要搬正我的身子，拍拍我的肩，朝我豎起大拇指，“他屬這個！”
說完，又對著我打了個大大的酒嗝。
老實說，那氣味，我到現在想起，都還犯惡心。或許不對，可能真正叫我惡心的，是那句“深情癡心”。
後來回家，我將覃俊霖扔到沙發上壓住，問他：“那個女人，你們徹底斷了嗎？”
他笑了笑，極為坦誠。“飛走了的鳥，相隔萬裏，怎麽能不斷。”
說完他也拍拍我的肩，跟江城一樣，似要我放心似的。
我推了他一把，嘴裏罵了句：“都他媽滾犢子！如果真要我放心，就他媽別告訴我這人的存在！”
那是我第一次在他面前飈粗話，他明顯一怔，而後那晚將我的嘴唇咬了一個血泡。
從那以後，他們再有同學聚會，我依舊會去充當代駕，不過只在馬路邊上等，有時十分鐘，有時半小時。很可笑吧，明明被那種場合傷害過，卻連一個硬氣的拒絕都舍不得對他說。
我每次都會下車站在外面，看著餐館招牌默默猜想他們見面聊天的主題是什麽，而後，周影的名字總會魔咒般的出現在我腦子裏。
忘不掉的，也忽視不了。
從知曉她存在的那一天，我的腦子裏便已埋下一個盒子，那個盒子裏鎖著一個劇本，在那個劇本裏，我知道，他們倆一定發生了很多很美好也很殘缺的近乎美的故事。不然，我眼裏那個驕傲得比山還要高的男人，不可能在其他人嘴裏是那樣的。
四月的太陽，五月的春風……
我和他好了五年，除了一路追逐的辛苦，這份溫情感受過幾分。
當一個看客，正當得出神，就聽下面的男人輕飄飄出了聲：“我媽她又瞎操心了？——用不著。你回去吧。”
逐客令一下，我頓感意外。
想起一年前，周影突然從澳洲回來時，我和覃俊霖是她第一個請去吃飯的老相識。
舊時怨侶，他們望向彼此的第一眼，我就預感那盒子裏的劇本正在向未知綿延。
更何況，周影看我的眼神裏還有不甘和敵意。
女人對這方面十分敏感。
特別是那餐飯結束分別時，她的一句“俊霖，以後我們好好相處吧”，令我變得跟獵豹一樣，在死前的那一年裏，處處小心的巡視我的征地。
而覃俊霖那邊呢，他根本不關心我的危機感，只會在我盤他行程時，皺著眉頭說我變了。
我跟他說，你之所以覺得我變了，是你讓我心慌了。
他知道我說的是什麽，可依舊會對周影的召喚，隨叫隨到。有一回，還在周影家喝醉了，雖然還有其他一同前去的老友，雖然他喝醉了也記得給我打電話讓我去接他，但在電話快要掛斷時，裏面清晰的傳來一個女人的喘息聲……
而我那晚連闖好幾個紅燈趕過去把他接回來後，只敢拿“你為什麽在外喝醉了”這點要求去質問他。
他卻揉著我頭說：“不要這麽小氣。”
好嘛！這種被白月光撐起的肚量我要不起，更看不起自己這麽不堪，便想著冷他幾日，我回姐姐那住幾天。結果，人跟著就去外地出差一周，壓根兒就沒發現我的消失，而我鬧了幾日便想著中秋團圓，一家人總該和和美美的過。
我和姐姐訂了一家口碑很好的私房菜，還親手做了月餅，中秋那晚滿心歡喜的去他母親家接人時，卻看見周影坐在客廳裏吃葡萄。
他母親照常是沒給我好臉色。從臥室出來，手裏擰著本相冊，開口就問我怎麽來了，我說：“給您打過電話的伯母，今天是中秋，我定了地方，咱們吃頓團圓飯。”
她斜了我一眼，輕飄飄一句，“噢，還有這事，我忘了。那什麽，小影難得來一次，我走不開，那飯就推了吧。”
我苦笑，“可姐姐還在那等著呢。”
他母親把相冊往桌上一拍，“你是聽不懂人話嗎？叫你退了就退了，執行就行！那地方又不是長了鉤子，能把你姐姐鉤住，走不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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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不是一個學院的，但為了她，我霖哥天天換兩班公交車往她那兒跑，就為了去獻殷勤！什麽噓寒問暖啊，關懷備至啊，整個兒弄得，就是一四月的太陽，五月的春風，最後把高冷美人暖化了得償所願，就帶到我們幾個哥們兒面前顯擺！可是他忘了，這博得美人垂愛的軍功章也有我一半功勞啊！想想那些選修課點名幫他答的喲……各種聲音來回切，我練得都能去當聲優了！見了老師就慌！不過——！憶往昔同窗歲月，雖躊躇，但志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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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又叫我。我心裏再不爽也得點頭。
“咱們可不是在這扯我霖哥閑篇兒，就是想讓你了解了解咱霖哥的過往史！他倆到底還是吹了，那周影畢業後，跟個富二代跑去澳洲留學了！把我霖哥傷得不輕，往後他呀！就想著發奮圖強，有朝一日能坐上金字塔頂端，看誰還能踹咱！”
“這有什麽。”我繼續點頭，面上僵著，也扯出一抹笑說，“感謝她踹的那一腳，不然，我上哪去撿這麽個寶啊！”
江城立馬捶胸頓足的感慨道：“誒呀！我嫂子大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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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優秀，而我，愛那樣優秀的他。
姐姐說，你這樣愛得太貪婪，太卑微了，不好。
可我是不聽勸的。
記得當時，我有緊緊去尋找過覃俊霖的目光。但他仍然癱在那兒，連一份暫時能讓我心安的眼神都沒有，跟別說站起身去阻擋。
——真吝嗇！
我知道他是在假寐。因為真正醉酒的他，會變成一只尋著氣味撒嬌的貓，只要身邊有人，就會懶懶的靠過去，把頭放在人頸窩，然後發出呼嚕呼嚕的呼吸聲沈沈睡去。所以我對他下過死命令，不許在外邊真的喝醉。
“要論深情癡心呀……”
江城還在感慨，見我不看他，硬要搬正我的身子，拍拍我的肩，朝我豎起大拇指，“他屬這個！”
說完，又對著我打了個大大的酒嗝。
老實說，那氣味，我到現在想起，都還犯惡心。或許不對，可能真正叫我惡心的，是那句“深情癡心”。
後來回家，我將覃俊霖扔到沙發上壓住，問他：“那個女人，你們徹底斷了嗎？”
他笑了笑，極為坦誠。“飛走了的鳥，相隔萬裏，怎麽能不斷。”
說完他也拍拍我的肩，跟江城一樣，似要我放心似的。
我推了他一把，嘴裏罵了句：“都他媽滾犢子！如果真要我放心，就他媽別告訴我這人的存在！”
那是我第一次在他面前飈粗話，他明顯一怔，而後那晚將我的嘴唇咬了一個血泡。
從那以後，他們再有同學聚會，我依舊會去充當代駕，不過只在馬路邊上等，有時十分鐘，有時半小時。很可笑吧，明明被那種場合傷害過，卻連一個硬氣的拒絕都舍不得對他說。
我每次都會下車站在外面，看著餐館招牌默默猜想他們見面聊天的主題是什麽，而後，周影的名字總會魔咒般的出現在我腦子裏。
忘不掉的，也忽視不了。
從知曉她存在的那一天，我的腦子裏便已埋下一個盒子，那個盒子裏鎖著一個劇本，在那個劇本裏，我知道，他們倆一定發生了很多很美好也很殘缺的近乎美的故事。不然，我眼裏那個驕傲得比山還要高的男人，不可能在其他人嘴裏是那樣的。
四月的太陽，五月的春風……
我和他好了五年，除了一路追逐的辛苦，這份溫情感受過幾分。
當一個看客，正當得出神，就聽下面的男人輕飄飄出了聲：“我媽她又瞎操心了？——用不著。你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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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是那餐飯結束分別時，她的一句“俊霖，以後我們好好相處吧”，令我變得跟獵豹一樣，在死前的那一年裏，處處小心的巡視我的征地。
而覃俊霖那邊呢，他根本不關心我的危機感，只會在我盤他行程時，皺著眉頭說我變了。
我跟他說，你之所以覺得我變了，是你讓我心慌了。
他知道我說的是什麽，可依舊會對周影的召喚，隨叫隨到。有一回，還在周影家喝醉了，雖然還有其他一同前去的老友，雖然他喝醉了也記得給我打電話讓我去接他，但在電話快要掛斷時，裏面清晰的傳來一個女人的喘息聲……
而我那晚連闖好幾個紅燈趕過去把他接回來後，只敢拿“你為什麽在外喝醉了”這點要求去質問他。
他卻揉著我頭說：“不要這麽小氣。”
好嘛！這種被白月光撐起的肚量我要不起，更看不起自己這麽不堪，便想著冷他幾日，我回姐姐那住幾天。結果，人跟著就去外地出差一周，壓根兒就沒發現我的消失，而我鬧了幾日便想著中秋團圓，一家人總該和和美美的過。
我和姐姐訂了一家口碑很好的私房菜，還親手做了月餅，中秋那晚滿心歡喜的去他母親家接人時，卻看見周影坐在客廳裏吃葡萄。
他母親照常是沒給我好臉色。從臥室出來，手裏擰著本相冊，開口就問我怎麽來了，我說：“給您打過電話的伯母，今天是中秋，我定了地方，咱們吃頓團圓飯。”
她斜了我一眼，輕飄飄一句，“噢，還有這事，我忘了。那什麽，小影難得來一次，我走不開，那飯就推了吧。”
我苦笑，“可姐姐還在那等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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