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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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路
筠竹死死抓牢自己千方百計才尋來的妖族傳承物。她的衣袂剛剛沾到水面，就感到一股力量將她往潭底拖。
難怪沈善毫無反抗就消失在了水潭中……
筠竹甚至來不及掐避水訣，心念一動，就完全失去了意識。
“咳！”
再醒來時，身體給予她的第一項反饋便是燙。
筠竹從□□的熱土上彈起，扶著射日弓，頭重腳輕地站起來。
她竟然不在潭中！
眼前是寸草不生的焦黃土地，近處有噴薄的火山，流動的巖漿在縱橫的山谷溝壑間流下，到了山腳變成玄色的凝固的醜陋痕跡。
這裏一片死寂，連風都燥熱不堪，無法帶來一絲清涼。
筠竹還記得自己是被人出於滅口的想法丟進來，別的不說，此地一定危機四伏。
身後傳來土塊被踢開的動靜。
“！”她的反應很快，手立刻搭在弦上，就要射出一箭。
但對方的動作更快。
一雙有力的手按住她的肩，耳畔傳來熟悉的聲音：“別怕。”
筠竹扭過頭，沈善撕掉一截長袍，用它兜著東西，單手提著，就那樣毫發無傷地站在自己身後。
“算我們命大。”
“先吃點東西吧。”
沈善笑了，展開手裏的東西，往筠竹的方向送了送，“我可是找了許久才弄到這麽多沙棘果。”
難怪先前沒看到對方，原來是去尋找解渴的東西去了。
筠竹額前頭簾已完全濕透，她看著面前這家夥雖然也一臉汗涔涔，卻沒有半點焦躁模樣，就知道情況還在可控範圍內。
沙棘果呈朱紅色，牙齒刺破微硬的果皮之後，汁水一股腦湧了出來。
好酸……
沈善明知故問地湊上前來：“甜嗎？”
筠竹咬緊牙關，點頭，實則已經放棄咀嚼，直接囫圇吞下。在這樣氣象極端的地方，補充水分十分有必要，哪裏還有心思嫌棄不夠可口？
沈善也拿了一個放在嘴裏含著，瑩白的手對著前方指了幾番，隨意地決定了方向，“走這邊。”
筠竹脫下礙事的厚重衣袍，只穿一件單衣，把袖口綁好，提起射日弓跟在他後面。
沈善停住了步伐，訝異地回頭：“你居然不問？”
筠竹極為怕熱，感覺比正常情況累數倍，覺得對方實在是啰嗦，悶頭往前走。
沈善追上來：“你何時這樣信任過我？”
那聲音帶著淡淡的笑意，聽起來卻顯得惆悵萬分。
筠竹停住步子，睫毛微顫。
她攢緊拳心，“還不快點趕路。這鬼地方熱死了。”
沈善目光在她泛著紅暈的臉上滑過，望向遠處，“確實是鬼地方，我就在這鬼地方長大。”
筠竹的眼睛微微睜大，一片火山灰吹到她的臉頰上。
她幾乎靜止了。
沈善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如果這裏是他成長的地方，那……這裏是魔域！
魔族略不世出，上輩子最惡名昭著的那位好像擁有所有的記憶，不再裝聾作啞，而是突然地挑明了一切。
沈善低下頭笑了，再擡眼時，表情莫名陰沈。
“等你把射日弓送回去，我就再也見不到你了吧。”
“……”
沈善緊緊盯著筠竹躲閃的眼睛，“怎麽？姑射仙子連撒謊都不會？”
他變了模樣，或者說變回了撕破臉後惡聲惡氣的樣子。
筠竹仍然有些不可置信。
天道會允許他們兩個同時重生嗎？
還得試探一下。
“與你何幹？”筠竹強自鎮定，仿若不在意般淺笑，“我們本就不是一路人。”
話一出口，筠竹就有些懊惱。
沈善會氣得失掉風度，還是不痛不癢地譏諷幾句？
答案是前者。
筠竹只感覺到一陣風撲到面前，沈善瞬移至她眼皮子底下，惱怒地高高抓起她的手。
他像是要把她的腕骨捏碎！
“又是這句話。”沈善眼底有血絲，一手攝向虛空，召來尊七尺高的山石。
筠竹咬緊後牙槽，反而挑釁般擡起眼，“我到現在也不知道你為什麽要接下師傅的委托。我們之間本就沒有信任的基礎。”
沈善低笑兩聲，手指微動，幹枯的沙棘枝條在地上蛇行，眨眼功夫就把筠竹和山石捆在一起。
他竟然直接動粗了！
筠竹後背磕到粗糲的石頭表面，皺著眉道：“你瘋了？”
沈善面無表情地抖了抖衣袖，換上黑色披風，衣領襟口用金線繡著尊貴的花紋。
筠竹眼瞳一縮。對方第一次用魔界之主身份出現在她面前的時候，就穿著這樣色調陰沈的衣服。
沈善站在幾步外的地方，他不再盛怒，而是噙著譏諷的笑，語調涼薄地開口：“既然你兩輩子都不肯信任我，那我也無須多費口舌。”
“想做什麽，做就是了。”
隨著沈善這狂妄的發言，幹燥焦渴的地面出現了四個擡轎的低等魔族。
它們還沒有修出聰慧的靈智，長相奇異，不能說話。
在鉆出地面之後，它們像是感受到難以抗拒的威壓，頭擡得很低，都不敢看一眼沈善和筠竹。
“把本尊的夫人送到宮內。”沈善一聲令下，自己先轉過身，走向召喚出來的烈焰中。
夫、夫人？！
“你們敢！”筠竹怒意勃發，指腹撫過沙棘藤蔓，打算令這同為靈植的東西退下，沒成想不起作用！
她如今修為上漲，不至於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到。究竟是哪裏出問題了？
筠竹本能地感到一絲不對勁。
她的眼角餘光看到其中一位低等魔族想要撿起掉落在地上的射日弓。
妖族神器豈是沾染了邪惡氣息的魔族可以拿起的！
“啊啊啊！！！”果然，焦黑的魔爪碰觸到弦的那一刻，不自量力的低等魔族就被無形的利刃撕成碎片。
慘叫聲中，飄著火山灰的空氣也在震動，像水一般泛起波瀾。
束縛住筠竹的藤蔓和山石憑空消失，她楞了下，扭頭看向身側。
哪裏還有沈善的身影？在那兒上下亂竄的分明是團長著血紅眼睛的黑霧。
“好你個魘魔！”
筠竹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這種低等魔獸最大的本事就是讀取記憶，按照被控制的人心裏所思所想構造夢魘。
之前所見的一切也並非這低等魔族虛構出來的。這也即是說，剛剛魘魔所主導的一切中有她的心願。
真可笑，她以為自己並不在乎沈善背叛的事情了，卻原來，還是想要一個真正的解釋。
至於八擡大轎要把她送到魔宮去，想也知道這不是她自己的想法。
射日弓就躺在筠竹腳下。她氣不打一處來，掄起神弓，把黑霧形態的魘魔勾到自己面前，定住想要逃跑的對方：“他在哪兒？”
魘魔的嘴裏發出難聽的嘯叫，血紅的眼睛一下子出現在底部，一下子不斷向上掙紮。
筠竹急促地笑了下，“我現在心情非常不好，很可能直接把你超度了。”
魘魔：“……”
它還很弱小，只能游蕩在魔族的煉獄中，沒有屬於自己的領地。
碰到筠竹，算它倒黴。
魘魔把自己拉扯長，無力地指向噴薄火焰的方向。
筠竹在山腳下撿到沈善，對方可真是少有的狼狽，半邊身體都陷在變硬的巖漿裏，頭發、臉上也沾了些許，像戴了半扇面具。
筠竹施展凈體的術法，幫沈善簡單脫離困境後盤腿坐下。
在姑射城時，她為了掩藏自己豐富的經驗，一次都沒有引出精純的靈力。
魘魔被射日弓壓住，看到光瑩在她指尖湧動，在一旁吱嘎亂叫。
筠竹的眼底映出光芒，微抿雙唇。
她的神情顯得尤為專註。
她擡起手腕，食中二指並攏，堅定地伸向沈善頭頂的百會穴。
“別浪費了……”沈善卻像是感應到了她的犧牲，睜開了雙眼，躺在地上笑了起來，“擔心了嗎？”
筠竹心底松了一口氣。
現在的這個沈善，不是上輩子那個大魔頭。
她不動聲色地平覆情緒，站起身來，臉上重新掛上無所謂的表情，“我們沒有落在一個地方，我醒來的時候身上一切尚好。”
沈善拍拍領口的灰，笑瞇瞇道：“如此甚好。”
筠竹眼珠子一轉，把已經許久沒發出聲音的魘魔拎起來，提起一顆心問：“你知道這是哪兒嗎？”
沈善沒有裝傻充楞，目光在黑霧身上轉了一圈，“穹川的秘境直通魔域。這下要出去可難了。”
筠竹面不改色地接話：“這裏竟然是魔族的地盤！”她停頓兩秒，“不如讓它帶路？進城看看？”
妖族有姑射城，魔族也有屬於自己的城池。
魘魔瑟瑟發抖，藏起血紅色的眼睛，吐出一口濁氣。
濁氣顯出黑白兩色的景象，沈善瞇起眼睛在看。
筠竹讀不懂他的表情，這才專心去看魘魔想要告訴自己的信息。
在幻化出來的景象中，首先是一場盛大的宴席，然後是城門口豎起來的一排利刃。它好像在說……城裏有大事發生，魔族士兵把守森嚴。
沈善拍板，“走，湊熱鬧去。”
說完，他捏起魘魔放到芥子戒指裏，讓對方成為了指路的工具。
筠竹察覺到，他在這一刻有了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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筠竹甚至來不及掐避水訣，心念一動，就完全失去了意識。
“咳！”
再醒來時，身體給予她的第一項反饋便是燙。
筠竹從□□的熱土上彈起，扶著射日弓，頭重腳輕地站起來。
她竟然不在潭中！
眼前是寸草不生的焦黃土地，近處有噴薄的火山，流動的巖漿在縱橫的山谷溝壑間流下，到了山腳變成玄色的凝固的醜陋痕跡。
這裏一片死寂，連風都燥熱不堪，無法帶來一絲清涼。
筠竹還記得自己是被人出於滅口的想法丟進來，別的不說，此地一定危機四伏。
身後傳來土塊被踢開的動靜。
“！”她的反應很快，手立刻搭在弦上，就要射出一箭。
但對方的動作更快。
一雙有力的手按住她的肩，耳畔傳來熟悉的聲音：“別怕。”
筠竹扭過頭，沈善撕掉一截長袍，用它兜著東西，單手提著，就那樣毫發無傷地站在自己身後。
“算我們命大。”
“先吃點東西吧。”
沈善笑了，展開手裏的東西，往筠竹的方向送了送，“我可是找了許久才弄到這麽多沙棘果。”
難怪先前沒看到對方，原來是去尋找解渴的東西去了。
筠竹額前頭簾已完全濕透，她看著面前這家夥雖然也一臉汗涔涔，卻沒有半點焦躁模樣，就知道情況還在可控範圍內。
沙棘果呈朱紅色，牙齒刺破微硬的果皮之後，汁水一股腦湧了出來。
好酸……
沈善明知故問地湊上前來：“甜嗎？”
筠竹咬緊牙關，點頭，實則已經放棄咀嚼，直接囫圇吞下。在這樣氣象極端的地方，補充水分十分有必要，哪裏還有心思嫌棄不夠可口？
沈善也拿了一個放在嘴裏含著，瑩白的手對著前方指了幾番，隨意地決定了方向，“走這邊。”
筠竹脫下礙事的厚重衣袍，只穿一件單衣，把袖口綁好，提起射日弓跟在他後面。
沈善停住了步伐，訝異地回頭：“你居然不問？”
筠竹極為怕熱，感覺比正常情況累數倍，覺得對方實在是啰嗦，悶頭往前走。
沈善追上來：“你何時這樣信任過我？”
那聲音帶著淡淡的笑意，聽起來卻顯得惆悵萬分。
筠竹停住步子，睫毛微顫。
她攢緊拳心，“還不快點趕路。這鬼地方熱死了。”
沈善目光在她泛著紅暈的臉上滑過，望向遠處，“確實是鬼地方，我就在這鬼地方長大。”
筠竹的眼睛微微睜大，一片火山灰吹到她的臉頰上。
她幾乎靜止了。
沈善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如果這裏是他成長的地方，那……這裏是魔域！
魔族略不世出，上輩子最惡名昭著的那位好像擁有所有的記憶，不再裝聾作啞，而是突然地挑明了一切。
沈善低下頭笑了，再擡眼時，表情莫名陰沈。
“等你把射日弓送回去，我就再也見不到你了吧。”
“……”
沈善緊緊盯著筠竹躲閃的眼睛，“怎麽？姑射仙子連撒謊都不會？”
他變了模樣，或者說變回了撕破臉後惡聲惡氣的樣子。
筠竹仍然有些不可置信。
天道會允許他們兩個同時重生嗎？
還得試探一下。
“與你何幹？”筠竹強自鎮定，仿若不在意般淺笑，“我們本就不是一路人。”
話一出口，筠竹就有些懊惱。
沈善會氣得失掉風度，還是不痛不癢地譏諷幾句？
答案是前者。
筠竹只感覺到一陣風撲到面前，沈善瞬移至她眼皮子底下，惱怒地高高抓起她的手。
他像是要把她的腕骨捏碎！
“又是這句話。”沈善眼底有血絲，一手攝向虛空，召來尊七尺高的山石。
筠竹咬緊後牙槽，反而挑釁般擡起眼，“我到現在也不知道你為什麽要接下師傅的委托。我們之間本就沒有信任的基礎。”
沈善低笑兩聲，手指微動，幹枯的沙棘枝條在地上蛇行，眨眼功夫就把筠竹和山石捆在一起。
他竟然直接動粗了！
筠竹後背磕到粗糲的石頭表面，皺著眉道：“你瘋了？”
沈善面無表情地抖了抖衣袖，換上黑色披風，衣領襟口用金線繡著尊貴的花紋。
筠竹眼瞳一縮。對方第一次用魔界之主身份出現在她面前的時候，就穿著這樣色調陰沈的衣服。
沈善站在幾步外的地方，他不再盛怒，而是噙著譏諷的笑，語調涼薄地開口：“既然你兩輩子都不肯信任我，那我也無須多費口舌。”
“想做什麽，做就是了。”
隨著沈善這狂妄的發言，幹燥焦渴的地面出現了四個擡轎的低等魔族。
它們還沒有修出聰慧的靈智，長相奇異，不能說話。
在鉆出地面之後，它們像是感受到難以抗拒的威壓，頭擡得很低，都不敢看一眼沈善和筠竹。
“把本尊的夫人送到宮內。”沈善一聲令下，自己先轉過身，走向召喚出來的烈焰中。
夫、夫人？！
“你們敢！”筠竹怒意勃發，指腹撫過沙棘藤蔓，打算令這同為靈植的東西退下，沒成想不起作用！
她如今修為上漲，不至於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到。究竟是哪裏出問題了？
筠竹本能地感到一絲不對勁。
她的眼角餘光看到其中一位低等魔族想要撿起掉落在地上的射日弓。
妖族神器豈是沾染了邪惡氣息的魔族可以拿起的！
“啊啊啊！！！”果然，焦黑的魔爪碰觸到弦的那一刻，不自量力的低等魔族就被無形的利刃撕成碎片。
慘叫聲中，飄著火山灰的空氣也在震動，像水一般泛起波瀾。
束縛住筠竹的藤蔓和山石憑空消失，她楞了下，扭頭看向身側。
哪裏還有沈善的身影？在那兒上下亂竄的分明是團長著血紅眼睛的黑霧。
“好你個魘魔！”
筠竹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這種低等魔獸最大的本事就是讀取記憶，按照被控制的人心裏所思所想構造夢魘。
之前所見的一切也並非這低等魔族虛構出來的。這也即是說，剛剛魘魔所主導的一切中有她的心願。
真可笑，她以為自己並不在乎沈善背叛的事情了，卻原來，還是想要一個真正的解釋。
至於八擡大轎要把她送到魔宮去，想也知道這不是她自己的想法。
射日弓就躺在筠竹腳下。她氣不打一處來，掄起神弓，把黑霧形態的魘魔勾到自己面前，定住想要逃跑的對方：“他在哪兒？”
魘魔的嘴裏發出難聽的嘯叫，血紅的眼睛一下子出現在底部，一下子不斷向上掙紮。
筠竹急促地笑了下，“我現在心情非常不好，很可能直接把你超度了。”
魘魔：“……”
它還很弱小，只能游蕩在魔族的煉獄中，沒有屬於自己的領地。
碰到筠竹，算它倒黴。
魘魔把自己拉扯長，無力地指向噴薄火焰的方向。
筠竹在山腳下撿到沈善，對方可真是少有的狼狽，半邊身體都陷在變硬的巖漿裏，頭發、臉上也沾了些許，像戴了半扇面具。
筠竹施展凈體的術法，幫沈善簡單脫離困境後盤腿坐下。
在姑射城時，她為了掩藏自己豐富的經驗，一次都沒有引出精純的靈力。
魘魔被射日弓壓住，看到光瑩在她指尖湧動，在一旁吱嘎亂叫。
筠竹的眼底映出光芒，微抿雙唇。
她的神情顯得尤為專註。
她擡起手腕，食中二指並攏，堅定地伸向沈善頭頂的百會穴。
“別浪費了……”沈善卻像是感應到了她的犧牲，睜開了雙眼，躺在地上笑了起來，“擔心了嗎？”
筠竹心底松了一口氣。
現在的這個沈善，不是上輩子那個大魔頭。
她不動聲色地平覆情緒，站起身來，臉上重新掛上無所謂的表情，“我們沒有落在一個地方，我醒來的時候身上一切尚好。”
沈善拍拍領口的灰，笑瞇瞇道：“如此甚好。”
筠竹眼珠子一轉，把已經許久沒發出聲音的魘魔拎起來，提起一顆心問：“你知道這是哪兒嗎？”
沈善沒有裝傻充楞，目光在黑霧身上轉了一圈，“穹川的秘境直通魔域。這下要出去可難了。”
筠竹面不改色地接話：“這裏竟然是魔族的地盤！”她停頓兩秒，“不如讓它帶路？進城看看？”
妖族有姑射城，魔族也有屬於自己的城池。
魘魔瑟瑟發抖，藏起血紅色的眼睛，吐出一口濁氣。
濁氣顯出黑白兩色的景象，沈善瞇起眼睛在看。
筠竹讀不懂他的表情，這才專心去看魘魔想要告訴自己的信息。
在幻化出來的景象中，首先是一場盛大的宴席，然後是城門口豎起來的一排利刃。它好像在說……城裏有大事發生，魔族士兵把守森嚴。
沈善拍板，“走，湊熱鬧去。”
說完，他捏起魘魔放到芥子戒指裏，讓對方成為了指路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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