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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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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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回基地的路途就很倉促了。賀嵐讓懷特把她放在廢舊小屋，告訴懷特最後一段去基地的路，讓他先行去基地。還跟來時一樣，賀嵐不想和任何人牽扯上關系。
基地內的天氣很幹冷，冷到人們覺得會有一場大暴雪將至，但是這場大暴雪卻遲遲不來。
幸存者入駐基地的高峰期已過。基地的大門對外關閉，只開放幾處角門。
江玄淵有時候會來到人流量最多的角門那裏，一個人坐在路邊的石凳上，以為會遇見那個人。她已經消失很久了。他查過基地出入的記錄，她的蹤跡在上面多次出現。今天他也是抽空過來，如此等待，希望看到她的出現，可是出入的人群裏沒有她的身影，後來又開進來一輛車，下來一個高個子白人男子，他仍然不見她。江玄淵只好轉身離去，背影就像秋天裏的落葉。
賀嵐回來後就發起了高燒，顧昌樂嚇得要去請醫生，但是賀嵐拉著她的手不讓她去，“求你，我不能被他們發現。”
“都病成這樣了，還怕什麽被不被發現的。”
“給我吃點退燒藥就好，我能撐過去。”
顧昌樂拗不過賀嵐，把小未交給隔壁房間的帶小孩的婦女照看一晚。她讓賀嵐吃了藥，打了一盆溫水，浸濕毛巾，解開賀嵐的衣衫，擦拭賀嵐的肌膚給她降溫。顧昌樂雖然不過問賀嵐的過去，但就賀嵐勢必隱藏並不肯去請醫生的態度，知道她肯定惹上了嚴重的事情。
夜心時分，顧昌樂半睡半醒間被賀嵐的囈語聲給驚醒，她怕賀嵐是魘住了，忙將賀嵐推醒。“保羅、爾雅和丁曉光，他們都死了。”這是賀嵐醒來的第一句話。
顧昌樂將賀嵐抱在懷中，“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幾日後，賀嵐和顧昌樂母子去墓園裏給曾經的夥伴們立了墓碑，他們對著墓碑鞠了三次躬。
小未不解地問：“媽媽，叔叔和阿姨們去了哪裏？”
“天堂。他們已經完成在人間的任務了。”
“媽媽，天堂是什麽樣的？”
“那裏很漂亮，鮮花為伴，天使為鄰。”
自此以後，大家繼續基地裏的生活。賀嵐依舊出外務去獲取物資和鍛煉自身，只是不再和任何人組隊往來，一個人在外面面對喪屍。為了安全起見，每一次外出之前，賀嵐都會精心做計劃，以彌補沒有隊友的精力缺失，外出頻率與以前相比也縮水到一半。賀嵐沒有預料到，這段孤獨的經歷竟在未來給了她存活的希望。
雖然賀嵐一直說她是組隊出去的，但是顧昌樂並沒有因此降低對賀嵐的擔憂。顧昌樂在職場裏摸爬滾打多年，抓住點蛛絲馬跡就知道賀嵐在說謊，只是從不揭穿賀嵐的謊言。顧昌樂知道賀嵐是個做了決定就不輕易改變的人，這種執著在她這樣的旁人看來，比賀嵐心知的還要堅守。顧昌樂不曾想到，就是這種堅守的執著在未來竟釀成一件大事來。
又是一次險境環生的任務後的逃脫，代價是身體多了兩條傷疤，這對賀嵐來說沒什麽，只要不感染就行。傷口長好後，在一個平常的中午，賀嵐一個人在食堂裏吃飯，面前是一碗飄著蔥花的牛肉拉面。
面吃得差不多的時候，賀嵐對面已經坐了一個人。她不用擡頭也能知道對面有人，因為聽到了沈穩的呼吸聲。那人打響了打火機，點燃了一根煙，食堂裏沒有禁止吸煙的標志，他也就毫不在意在公共場所吸二手煙給別人帶來的困擾了。
賀嵐被香煙的味道刺激得咳嗦了一聲，只好擡起頭去看對面的人。那是個相貌普通但氣場強大的中年男人，穿著棕色羊毛大衣，形態很好，坐姿很端正，受過很好的力量訓練，餐桌上還擺放著他的黑色圍巾。
註意到賀嵐被煙熏得難受，中年男人面露為難，最終熄滅了煙頭，將剩煙準確無誤地扔進了旁邊距離兩米遠的不銹鋼垃圾桶裏。
他是來找我的。賀嵐從他的凝聚的眼神裏知曉了他的目標，就是她自己。
“請問有事嗎？”
“我叫譚慶國，是顧昌樂的朋友。”
“顧姐叫你來找我？”
“嗯，她找你沒事，是我找你有事。我手下有個小隊伍，在末世前專門替方將軍做事，但現在缺人手，顧昌樂覺得你還不錯，就把你推薦給我。所以我過來問你，要不要加入我這個隊伍？”譚慶國見賀嵐在思索的樣子，不知道她是否是因為對他口中的事情感興趣才露出那樣的表情的。
“你調查過我。”賀嵐得出結論。
“你怎麽知道？”
“你問我是否加入，卻絲毫不問我的事情，比如擅長什麽，膽量如何之類的，說明你之前調查過我，覺得我真的符合加入隊伍的人選，才直接詢問我的選擇。”
譚慶國笑著點點頭，“你說對了，我確實調查過你，對於你的膽量和戰鬥力挺滿意的。不過我還發現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不用他說，賀嵐也知道是什麽事情，無非是和方紅林有關的事情。
“我已經清楚案件背後的真相，我又不是一個只看卷宗就會相信一切的人，”譚慶國又恢覆了認真嚴肅的表情，說道，“我曾經做過警察，從在警校上學起就學著如何觀察人，然後養成了你們所說的老警察的直覺，到達犯罪現場就能嗅到殺人兇手的氣息。所以關於你的案件，對於要知道真相的我其實並不難。雖然我在……”
話題逐漸偏離，到講述他如何到方將軍手下做事的，“破案上面有過許多成就，但是很多年過去了，還只是個小小的市區刑警隊隊長，我老婆嫌我沒時間陪家人，將照顧老人、孩子的全部重任都堆在她身上，兒子嫌我沒出息，不能像他同學父親一樣是某總某局的，不能帶他去游覽歐洲，也不能供他出國留學。
“我多次想退出體制，但是以我的能力，只會破案，哪裏還會其他的事情呢，真是到了中年危機，每一天都過得很焦慮。直到有一天，我的私人郵箱裏多了一封郵件，說是要讓我給一位大人物做事，還允諾我優厚的待遇，比如過兩年幫我把全家的戶籍都遷到B市去。當時我一看，還以為是詐騙郵件，便查了查郵件地址，發現是高級加密地址，以我的技術根本破譯不了，也不方便去委托別人破譯。後來還是跟發郵件的人見了面，個中曲折就不贅述了，反正我就辭掉了刑警隊隊長職務，給方將軍做事。
“當時主要是接觸國際案件，做好偵查，盡一切努力拿到證據。雖然這樣的事情有特種兵和國際刑警在做，但是他們畢竟是官方的人，總會顧忌點什麽。我就不一樣了，純粹是站在個人的立場，所以好方便跟蹤特種兵和國際刑警不會去接觸或者不方便接觸的案件。你知道一個人做的事情很有限，所以我就建立了一個特殊小隊，用一個團隊去做事會更好。”
當然有什麽具體案件，譚慶國是不會和賀嵐說的，這畢竟是機密的內容。對賀嵐說清楚這個特殊小隊的本質，就是譚慶國對賀嵐敞開的最大的誠意了。
賀嵐問：“那這個隊伍叫什麽名字？”
譚慶國楞了一下，然後說：“蒼狼吧。”
“是現編的吧。”他的表情到底是出賣了他。
譚慶國嘿嘿一笑，“哪有什麽名字，大家都叫特殊小隊，或者戲稱‘特種小隊’，蒼狼麽這個名字挺好的。”笑容漸漸褪去，眼裏充滿來了悲傷，兒子小時候最喜歡狼，特別是冠有蒼狼之名的狼王，他甚至還學狼嚎，因此被他媽媽教訓了很多次。兒子長大後，有時是虛榮混蛋了點，可還是會對任何人都自豪地說，“那有什麽，我爸爸可是個優秀的人民警察啊”。可是，他和他的媽媽都死在了這場災難中。
看出譚慶國的痛苦，賀嵐連忙道歉。
“和你沒有關系。要不要現在去看一下我們蒼狼隊的訓練場地和住所，環境超級棒。”
賀嵐點頭，“好。”但是沒做出要加入的決定。
譚慶國表現出熱情，“你要是現在就加入的話，我們就先回顧昌樂的家，把你的東西一起打包帶過去。”
“這個還不急。”賀嵐有點哭笑不得。
他們是步行過去的，在路上，就一直沈默著。賀嵐覺得應該說點什麽來緩和這樣尷尬的氣氛。她其實是看出些端倪的，盡管譚慶國沒和她說失去家人的事情，她也察覺到了，還察覺出他的眼裏透露出的對顧昌樂的愛意。
但賀嵐還是忍不住去問：“譚隊長，你是不是和顧姐在一起了？”
“你又看出來了，就是怕你看出來，我特地直接叫她全名，還是叫小樂順口。我和她都在災難中失去了家人，但是末日同行，可以相互給予溫暖和照顧，就覺得可以試著在一起相處。她恐怕是我這輩子最後一個想相伴一生的人了。”
“顧姐是個好女人，你可不要辜負了她。”
他們又走了一段路，竟然走到了女軍營的墻外。
“哦，我們的訓練營離這裏也挺近的。”譚慶國笑得像個狐貍。其實他經常拜訪女軍營的長官，想從他那裏挖一些好苗子過來，但是長官從不讓譚慶國如願，後來聽長官誇一個叫賀嵐的女子，他又打起了主意，可惜這個女子又突然消失了。
雖然譚慶國說很近的，但是賀嵐還是跟著他走了一個多小時的路程，這樣的距離哪裏說得上近了？賀嵐這才反應過來，譚慶國是故意的，他調查過自己，應該知道自己曾經是女軍營的入選人，這樣做的目的是為了告訴她，她再也進不去那裏了，所以不要猶豫地投入他隊伍的懷抱吧。
事實上，譚慶國的確是這樣的意思。
“末世之前呢，我們蒼狼包括我在內，就只有六個成員。我們大家都是以代號互稱，我是獵鷹，和斑紋虎一樣，都是五大三粗的糙漢子，剩下的四個都是漂亮的小姑娘，山貓、花蛇、夏蟬和黑天鵝，我和斑紋虎把她們當親人一樣看待，可是末世發生的時候，她們幫助市民撤離的時候都犧牲了。斑紋虎怪我沒有照顧好她們，和我分道揚鑣，離開了蒼狼，當時就剩我一個光桿司令了。現在還算好一點，招到了一個年輕人，他不怎麽愛說話，待會你不要見怪。”
賀嵐覺得蒼狼淪落成這樣很惋惜，聽到往昔隊友或死或離，有一種說不上來的同感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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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地內的天氣很幹冷，冷到人們覺得會有一場大暴雪將至，但是這場大暴雪卻遲遲不來。
幸存者入駐基地的高峰期已過。基地的大門對外關閉，只開放幾處角門。
江玄淵有時候會來到人流量最多的角門那裏，一個人坐在路邊的石凳上，以為會遇見那個人。她已經消失很久了。他查過基地出入的記錄，她的蹤跡在上面多次出現。今天他也是抽空過來，如此等待，希望看到她的出現，可是出入的人群裏沒有她的身影，後來又開進來一輛車，下來一個高個子白人男子，他仍然不見她。江玄淵只好轉身離去，背影就像秋天裏的落葉。
賀嵐回來後就發起了高燒，顧昌樂嚇得要去請醫生，但是賀嵐拉著她的手不讓她去，“求你，我不能被他們發現。”
“都病成這樣了，還怕什麽被不被發現的。”
“給我吃點退燒藥就好，我能撐過去。”
顧昌樂拗不過賀嵐，把小未交給隔壁房間的帶小孩的婦女照看一晚。她讓賀嵐吃了藥，打了一盆溫水，浸濕毛巾，解開賀嵐的衣衫，擦拭賀嵐的肌膚給她降溫。顧昌樂雖然不過問賀嵐的過去，但就賀嵐勢必隱藏並不肯去請醫生的態度，知道她肯定惹上了嚴重的事情。
夜心時分，顧昌樂半睡半醒間被賀嵐的囈語聲給驚醒，她怕賀嵐是魘住了，忙將賀嵐推醒。“保羅、爾雅和丁曉光，他們都死了。”這是賀嵐醒來的第一句話。
顧昌樂將賀嵐抱在懷中，“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幾日後，賀嵐和顧昌樂母子去墓園裏給曾經的夥伴們立了墓碑，他們對著墓碑鞠了三次躬。
小未不解地問：“媽媽，叔叔和阿姨們去了哪裏？”
“天堂。他們已經完成在人間的任務了。”
“媽媽，天堂是什麽樣的？”
“那裏很漂亮，鮮花為伴，天使為鄰。”
自此以後，大家繼續基地裏的生活。賀嵐依舊出外務去獲取物資和鍛煉自身，只是不再和任何人組隊往來，一個人在外面面對喪屍。為了安全起見，每一次外出之前，賀嵐都會精心做計劃，以彌補沒有隊友的精力缺失，外出頻率與以前相比也縮水到一半。賀嵐沒有預料到，這段孤獨的經歷竟在未來給了她存活的希望。
雖然賀嵐一直說她是組隊出去的，但是顧昌樂並沒有因此降低對賀嵐的擔憂。顧昌樂在職場裏摸爬滾打多年，抓住點蛛絲馬跡就知道賀嵐在說謊，只是從不揭穿賀嵐的謊言。顧昌樂知道賀嵐是個做了決定就不輕易改變的人，這種執著在她這樣的旁人看來，比賀嵐心知的還要堅守。顧昌樂不曾想到，就是這種堅守的執著在未來竟釀成一件大事來。
又是一次險境環生的任務後的逃脫，代價是身體多了兩條傷疤，這對賀嵐來說沒什麽，只要不感染就行。傷口長好後，在一個平常的中午，賀嵐一個人在食堂裏吃飯，面前是一碗飄著蔥花的牛肉拉面。
面吃得差不多的時候，賀嵐對面已經坐了一個人。她不用擡頭也能知道對面有人，因為聽到了沈穩的呼吸聲。那人打響了打火機，點燃了一根煙，食堂裏沒有禁止吸煙的標志，他也就毫不在意在公共場所吸二手煙給別人帶來的困擾了。
賀嵐被香煙的味道刺激得咳嗦了一聲，只好擡起頭去看對面的人。那是個相貌普通但氣場強大的中年男人，穿著棕色羊毛大衣，形態很好，坐姿很端正，受過很好的力量訓練，餐桌上還擺放著他的黑色圍巾。
註意到賀嵐被煙熏得難受，中年男人面露為難，最終熄滅了煙頭，將剩煙準確無誤地扔進了旁邊距離兩米遠的不銹鋼垃圾桶裏。
他是來找我的。賀嵐從他的凝聚的眼神裏知曉了他的目標，就是她自己。
“請問有事嗎？”
“我叫譚慶國，是顧昌樂的朋友。”
“顧姐叫你來找我？”
“嗯，她找你沒事，是我找你有事。我手下有個小隊伍，在末世前專門替方將軍做事，但現在缺人手，顧昌樂覺得你還不錯，就把你推薦給我。所以我過來問你，要不要加入我這個隊伍？”譚慶國見賀嵐在思索的樣子，不知道她是否是因為對他口中的事情感興趣才露出那樣的表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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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麽知道？”
“你問我是否加入，卻絲毫不問我的事情，比如擅長什麽，膽量如何之類的，說明你之前調查過我，覺得我真的符合加入隊伍的人選，才直接詢問我的選擇。”
譚慶國笑著點點頭，“你說對了，我確實調查過你，對於你的膽量和戰鬥力挺滿意的。不過我還發現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不用他說，賀嵐也知道是什麽事情，無非是和方紅林有關的事情。
“我已經清楚案件背後的真相，我又不是一個只看卷宗就會相信一切的人，”譚慶國又恢覆了認真嚴肅的表情，說道，“我曾經做過警察，從在警校上學起就學著如何觀察人，然後養成了你們所說的老警察的直覺，到達犯罪現場就能嗅到殺人兇手的氣息。所以關於你的案件，對於要知道真相的我其實並不難。雖然我在……”
話題逐漸偏離，到講述他如何到方將軍手下做事的，“破案上面有過許多成就，但是很多年過去了，還只是個小小的市區刑警隊隊長，我老婆嫌我沒時間陪家人，將照顧老人、孩子的全部重任都堆在她身上，兒子嫌我沒出息，不能像他同學父親一樣是某總某局的，不能帶他去游覽歐洲，也不能供他出國留學。
“我多次想退出體制，但是以我的能力，只會破案，哪裏還會其他的事情呢，真是到了中年危機，每一天都過得很焦慮。直到有一天，我的私人郵箱裏多了一封郵件，說是要讓我給一位大人物做事，還允諾我優厚的待遇，比如過兩年幫我把全家的戶籍都遷到B市去。當時我一看，還以為是詐騙郵件，便查了查郵件地址，發現是高級加密地址，以我的技術根本破譯不了，也不方便去委托別人破譯。後來還是跟發郵件的人見了面，個中曲折就不贅述了，反正我就辭掉了刑警隊隊長職務，給方將軍做事。
“當時主要是接觸國際案件，做好偵查，盡一切努力拿到證據。雖然這樣的事情有特種兵和國際刑警在做，但是他們畢竟是官方的人，總會顧忌點什麽。我就不一樣了，純粹是站在個人的立場，所以好方便跟蹤特種兵和國際刑警不會去接觸或者不方便接觸的案件。你知道一個人做的事情很有限，所以我就建立了一個特殊小隊，用一個團隊去做事會更好。”
當然有什麽具體案件，譚慶國是不會和賀嵐說的，這畢竟是機密的內容。對賀嵐說清楚這個特殊小隊的本質，就是譚慶國對賀嵐敞開的最大的誠意了。
賀嵐問：“那這個隊伍叫什麽名字？”
譚慶國楞了一下，然後說：“蒼狼吧。”
“是現編的吧。”他的表情到底是出賣了他。
譚慶國嘿嘿一笑，“哪有什麽名字，大家都叫特殊小隊，或者戲稱‘特種小隊’，蒼狼麽這個名字挺好的。”笑容漸漸褪去，眼裏充滿來了悲傷，兒子小時候最喜歡狼，特別是冠有蒼狼之名的狼王，他甚至還學狼嚎，因此被他媽媽教訓了很多次。兒子長大後，有時是虛榮混蛋了點，可還是會對任何人都自豪地說，“那有什麽，我爸爸可是個優秀的人民警察啊”。可是，他和他的媽媽都死在了這場災難中。
看出譚慶國的痛苦，賀嵐連忙道歉。
“和你沒有關系。要不要現在去看一下我們蒼狼隊的訓練場地和住所，環境超級棒。”
賀嵐點頭，“好。”但是沒做出要加入的決定。
譚慶國表現出熱情，“你要是現在就加入的話，我們就先回顧昌樂的家，把你的東西一起打包帶過去。”
“這個還不急。”賀嵐有點哭笑不得。
他們是步行過去的，在路上，就一直沈默著。賀嵐覺得應該說點什麽來緩和這樣尷尬的氣氛。她其實是看出些端倪的，盡管譚慶國沒和她說失去家人的事情，她也察覺到了，還察覺出他的眼裏透露出的對顧昌樂的愛意。
但賀嵐還是忍不住去問：“譚隊長，你是不是和顧姐在一起了？”
“你又看出來了，就是怕你看出來，我特地直接叫她全名，還是叫小樂順口。我和她都在災難中失去了家人，但是末日同行，可以相互給予溫暖和照顧，就覺得可以試著在一起相處。她恐怕是我這輩子最後一個想相伴一生的人了。”
“顧姐是個好女人，你可不要辜負了她。”
他們又走了一段路，竟然走到了女軍營的墻外。
“哦，我們的訓練營離這裏也挺近的。”譚慶國笑得像個狐貍。其實他經常拜訪女軍營的長官，想從他那裏挖一些好苗子過來，但是長官從不讓譚慶國如願，後來聽長官誇一個叫賀嵐的女子，他又打起了主意，可惜這個女子又突然消失了。
雖然譚慶國說很近的，但是賀嵐還是跟著他走了一個多小時的路程，這樣的距離哪裏說得上近了？賀嵐這才反應過來，譚慶國是故意的，他調查過自己，應該知道自己曾經是女軍營的入選人，這樣做的目的是為了告訴她，她再也進不去那裏了，所以不要猶豫地投入他隊伍的懷抱吧。
事實上，譚慶國的確是這樣的意思。
“末世之前呢，我們蒼狼包括我在內，就只有六個成員。我們大家都是以代號互稱，我是獵鷹，和斑紋虎一樣，都是五大三粗的糙漢子，剩下的四個都是漂亮的小姑娘，山貓、花蛇、夏蟬和黑天鵝，我和斑紋虎把她們當親人一樣看待，可是末世發生的時候，她們幫助市民撤離的時候都犧牲了。斑紋虎怪我沒有照顧好她們，和我分道揚鑣，離開了蒼狼，當時就剩我一個光桿司令了。現在還算好一點，招到了一個年輕人，他不怎麽愛說話，待會你不要見怪。”
賀嵐覺得蒼狼淪落成這樣很惋惜，聽到往昔隊友或死或離，有一種說不上來的同感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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