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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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9
現在，他們總算站到了蒼狼訓練營的外面了。賀嵐趴在鋼絲圍墻上稍作休息，順便看了下裏面的環境。那是個很大的空間，有待來年開春耕種的土地，四季長春的或者應季枯萎的植物，一汪泛起微微波瀾的湖水，還有一棟立在遠處的小木屋。
“沒想到基地裏還有‘瓦爾登湖’。”賀嵐讚嘆道。冬風裹挾著寧靜和平撲面而來，令她忘卻了一切郁結。
譚慶國很是自豪，“我說過蒼狼的環境超級棒。”
賀嵐跟著譚慶國走了進去，每個獨立的景象連接起來，構成了一幅動態的風景油畫，水天相連，木屋站在地平線上。好像走在過去，又好像進入了未來，來人都忘了時間的概念。
“現在決定加入蒼狼嗎？”
“決定了，不能辜負這麽美的地方。”
他們走到了小木屋那裏，小木屋是個二層小樓，小巧別致，旁邊有一個同樣別致的木質谷倉，小木屋立在空地上，空地上有放著訓練用的障礙物。據譚慶國所說這片空地就是他們隊伍訓練的地方，雖然不能和正規軍營的訓練場地相比，但是對於他們來說真正的訓練場應該是在基地外面，有喪屍的地方。
“那小子估計在屋子裏休息，我們也快進屋吧。”
賀嵐點點頭，外面風挺大的，估計不久要下雪。
木屋內的家具擺設也是自然清雅的，一樓是開放式廚房、餐廳和客廳三個功能區混為一起，還帶了一個臥室。果然有個年輕的男人身體筆直地坐在圓形餐桌旁看書，壁爐內柴火燒得正旺，把屋子焐得很溫暖。
“安迪，去燒點熱水，給我們新加入的美女成員泡一杯茶，對了，”譚慶國轉頭問賀嵐，“紅茶還是綠茶？”
“紅茶，謝謝。”
“好，泡一杯紅茶。”
譚慶國示意賀嵐坐，年輕人應聲而起，背對著他們開始用水壺接自來水，然後放到煤氣上去燒。屋子裏水電都有，很不錯。
賀嵐聽到安迪這個名字，立馬就聯想到了《肖申克的救贖》裏的主人公，只是除了這方面，還是有一層莫名熟悉感，似乎以前認識一個叫安迪的男人，但是一時半會還想不出來。
“茶好了。”年輕人泡了兩杯，一杯給譚慶國，一杯給賀嵐。
賀嵐接過杯子感謝的時候，看到了年輕人的容顏，腦海中無臉的安迪瞬間有了臉。賀嵐的確認識一個叫安迪的男人，是在被麥勇等人攔截的那一次，逃出來後，安迪上了他們的車，還坐在程冬的身旁。然而對方顯然沒有想起她是誰，仍然是一副冷漠臉。
“你還記得程冬嗎？”
安迪頓了一下就反應過來了，他是不熟悉賀嵐，但是從沒忘記過程冬。“認識，你是誰？”
“我是程冬的女友……”賀嵐突然頓住了，腦海中閃現幾幕與程冬情濃相處時的點滴，發現他們之間的愛情如此隱晦，口中便泛起一絲苦澀，“還是隊友。我們從一群人的手裏逃出來，程冬把你介紹給我們，你只是跟我們逃了一段路程，後來堅持要下車。”
“我想起來了，你們那個隊伍有兩個成年女性，一個是你，還有一個是盲人。”
譚慶國有點發蒙，“你們兩個是見過面的？”
賀嵐和安迪雙雙朝譚慶國點頭，弄得他只好感嘆起緣分來。
“當時我以為那是最後和你見面，畢竟你給我的感覺就是，我不想活了……”話說到這裏，賀嵐才察覺出非常失禮，不知道該繼續說什麽。
安迪沈默著，譚慶國卻以自然的語氣說道：“沒想到你還有這茬事情。”語氣和言語卻是不大貼合，賀嵐看向譚慶國，譚慶國的表情也很微妙。這時賀嵐心下了然，譚慶國是知道當時內幕的，而且這內幕大概率是他自己去調查的。
該配合譚慶國演出的，安迪還算配合，沒有揭穿他的謊言。安迪問賀嵐：“程冬怎麽樣了？”
“喪生了。”僅此三個字，而關於死因以及當時情景什麽的，賀嵐一個字也說不出來。第一次說出程冬的死訊，便像耗盡了今生所有的希望，隱藏在角落的真心被現實化作的針芒狠狠刺了一下，疼痛不止。
“末日裏求生不容易，死亡是常有的事情，節哀。”安迪淡淡地說。
譚慶國輕咳了一聲，想從口袋裏掏出一支煙來抽，然後想想又算了，對安迪說：“谷倉裏的活，猴子撂挑子不幹了，你去做了吧。”安迪點點頭，拿著書走了出去。
“你來基地前發生的事情，我一無所知。”
“你支開安迪，是有什麽話對我說嗎？”
“是的。對於你加入蒼狼的事，我可是表現了十足的誠意，警局那邊我會打點好，所以以後你不會再受監視，行動可以像一般人一樣自由。”
“這樣啊，雖說很感謝你，但是對我來說不算重要，因為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請求你的幫助。”
“什麽事？”
“我想請您幫我尋找一名叫安凱的軍官，軍銜好像是上尉，找到他後安排我和他見面。”賀嵐沒有讓譚慶國直接尋找寧嬌和藤原兄妹，是鑒於之前她自己調查的結果，引導中心的系統中全無三人的蹤跡。
“你挺機靈的，知道找人是我的強項之一，這個忙我幫了，但是我前頭跟你說的忙是我主動要幫的，你也別拒絕，咱們蒼狼小組的人總不能行動也要受限吧，倒時候可幹不成什麽大事。”
谷倉裏，安迪安靜地坐在簡陋的小凳子上，小凳子其實就是一整塊年老樹木的木樁。他在書本的扉頁寫下一行字，“願他在天堂安好”。
有的人表面上雲淡風輕，實則內心五味陳雜，情感不外露也是一種苦楚。
*
現在蒼狼只有譚慶國、安迪和賀嵐三個成員，可譚慶國的處境比之前光桿司令的境地也好不了哪裏去，畢竟依舊是人員雕敝。譚慶國鼓勵他的下屬們，允諾努力向上的人副隊長之位。但那二位無動於衷，一來是見慣了領導畫大餅的秉性，二來總共三個人還分什麽“官位”啊。
賀嵐受到了大家很好的照顧，分得一間獨立的房間。本來小木屋就只有兩個臥室，一個是二樓的整層大臥室，有兩張床，一個是一樓的小臥室，只放得下一張小床，小臥室對門是個玲瓏精致的衛生間。作為隊裏唯一的女性，賀嵐就睡在小臥室了，起夜也是很方便的。放在顧昌樂家的東西，譚慶國和安迪也幫賀嵐給拿來了。
夜裏，狂風呼嘯，震得玻璃窗呼呼直響。賀嵐拉實了窗簾，早早地上床休息了，因為這是基地後少有放下負擔的時候，賀嵐睡得很香甜。在夢中，她看到了一片安寧祥和的凈土。
客廳裏的石英鐘一如既往地工作著，指針發出滴答的聲音。不知過了多久，大門開了一條窄縫，一個男人偷偷地摸了進來。他在黑暗中夜襲了廚房，卻沒找到任何可以立即下口的食物，只好拿出一瓶酒，就著瓶口喝了幾口，喝完後還嫌棄這是果味氣泡酒，給小女生喝的。
男人又摸到了臥室的房門，悄咪咪地打開後，向溫暖的床走去，坐到床邊準備脫衣服的時候，後背毫無預防地被痛擊一下，他這才知道床上是有人的。
賀嵐養成的警惕性已經刻在了骨血裏，雖然今夜輕松入眠，但由於慣有的警惕，身體先一步形成防禦狀態。在這個人開門的時候，賀嵐就已經醒了，心知房子遭賊了，這個入侵者居然還想在房間裏睡覺，膽子不是一般得大。賀嵐趁這人坐到床上的時候襲擊了他，勢必要將這個小偷給拿下，很快小偷也反擊了。賀嵐根據黑暗中小偷身上隱隱的輪廓，以及他反擊的力道，知道了是個有功夫底子的年輕男人。
樓下的打鬥聲很快驚醒了在二樓睡覺的譚慶國，和窩在谷倉做釣魚工具的安迪。譚慶國嘩得一下跳下床，然後跑下樓，安迪也放下手中的工具，往小木屋走去。
譚慶國一腳踢開了臥室房門，喝道：“哪個不長眼的，敢闖老子的家裏？”他確定入侵者沒帶武器後，果斷地打開了頂燈的開關。賀嵐和入侵者的雙眼都被突如其來的暖黃色燈光給晃了一下，等眼睛適應光線後，發覺與對方已經拉開了幾步距離，只好警戒地互相望著對方。
“都給我住手。”譚慶國生怕他們又打起來。原來這個入侵者不是膽大妄為的賊兒或偷兒，而是他認識的人。
安迪正巧也進了屋子，有些驚訝道：“伍岳，你回來了？”
“猴子，賀嵐，都是自己人。”譚慶國也趕緊加了一句。
此刻，這個叫伍岳的男人一直盯著賀嵐，突然恍然大悟地說：“難怪我總覺得你面熟，在哪裏見過似的，現在我是想起你是誰了，在D市和我老大麥勇打架，還使心計。好幾個月不見，你的功夫見長啊，連我都只能和你打個平手。”
賀嵐記得麥勇，倒記不得伍岳這個名字，很快她聯想到麥勇身邊一個戴鴨舌帽的男人，便來確認，“鴨舌帽？”
伍岳冷哼了一聲，“跟老譚一個德行，喜歡給人亂起代號。我是喜歡戴帽子，但也不能叫我鴨舌帽吧。”床尾的欄桿上掛著他進門後拿下的報童帽。
譚慶國笑瞇瞇地走到伍岳身邊，然後毫不體恤地拍了他一下，“臭小子，沒大沒小的，老譚也是你叫的。我可是和麥勇平起平坐的，你這損貨一點規矩都不懂。”
“是是是，譚大隊長。”
“好了，現在都跟我去客廳說話，別都聚在賀嵐的房間裏了。”
伍岳臉色聚變，“靠，我才離開兩天，我的房間就變成這個女人的了？還有沒有天理。”不過雖然是不滿，但是也沒生氣。之前他住這間臥房，所以半夜回來才會摸進來睡覺。
於是四個人圍坐在客廳裏。譚慶國說：“那還不是你說的，‘我要回我老大身邊，再也不回來了’，那行，我們就當你下決心離開了。”
“我本來就下定決心了，是老大又叫我回來的。當初老大怕你沒人陪，孤家寡人也可憐，叫我過來給你打下手。我給你盡心盡力地幹活，你卻死活不讓我加入特殊小隊，還給我起了一個傻缺似的外號，這不公平。”
“特殊小隊缺的是斑紋虎。我之前給你開過條件，只要你把斑紋虎叫回來，我就讓你入隊。”
“你和他共事這麽些年，還不知道他性子倔，他做下的主張誰也拉不回來。大家都心知肚明，主要原因便是隊裏四個姐姐犧牲了。”
他們二人你一言我一句，爭論得不可開交。
賀嵐便悄悄問安迪：“麥勇是斑紋虎？”
“嗯，是的。”
賀嵐心中隱隱不安起來，蒼狼整個隊伍是聽從將軍方意的，麥勇曾經是蒼狼隊的，那麽麥勇也是方意的手下。麥勇等人在D市攔截過路人測試，就是方意授意的了。還有那些改造喪屍，更近一步講，W病毒的秘密和方意脫離不了幹系。太覆雜了，賀嵐根本不敢往下想，也不敢將想法表露給任何人。
安迪見賀嵐臉色不好，忙問：“你嚇著了？要不先去休息吧。”
“我還好。”
“其實我剛開始和伍岳見面的時候，也很驚訝的。你不要受D市的那些事情所影響，伍岳本性不壞，你以後跟他好好相處，會發現他就是個單純的大男孩。”
賀嵐點了點頭。
那邊譚慶國和伍岳的爭論終於結束了，他們暫時以和平的姿態相處，還為伍岳住宿的問題提出了解決方案。今年冬天，伍岳就和譚慶國、安迪住在二樓，在二樓再多加一張床就是了，等明年開春，他們三個人再在小木屋旁建一個小木屋。說不定，特殊小隊以後壯大起來，又會添隊員。
最後，伍岳和安迪也接受了蒼狼這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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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基地裏還有‘瓦爾登湖’。”賀嵐讚嘆道。冬風裹挾著寧靜和平撲面而來，令她忘卻了一切郁結。
譚慶國很是自豪，“我說過蒼狼的環境超級棒。”
賀嵐跟著譚慶國走了進去，每個獨立的景象連接起來，構成了一幅動態的風景油畫，水天相連，木屋站在地平線上。好像走在過去，又好像進入了未來，來人都忘了時間的概念。
“現在決定加入蒼狼嗎？”
“決定了，不能辜負這麽美的地方。”
他們走到了小木屋那裏，小木屋是個二層小樓，小巧別致，旁邊有一個同樣別致的木質谷倉，小木屋立在空地上，空地上有放著訓練用的障礙物。據譚慶國所說這片空地就是他們隊伍訓練的地方，雖然不能和正規軍營的訓練場地相比，但是對於他們來說真正的訓練場應該是在基地外面，有喪屍的地方。
“那小子估計在屋子裏休息，我們也快進屋吧。”
賀嵐點點頭，外面風挺大的，估計不久要下雪。
木屋內的家具擺設也是自然清雅的，一樓是開放式廚房、餐廳和客廳三個功能區混為一起，還帶了一個臥室。果然有個年輕的男人身體筆直地坐在圓形餐桌旁看書，壁爐內柴火燒得正旺，把屋子焐得很溫暖。
“安迪，去燒點熱水，給我們新加入的美女成員泡一杯茶，對了，”譚慶國轉頭問賀嵐，“紅茶還是綠茶？”
“紅茶，謝謝。”
“好，泡一杯紅茶。”
譚慶國示意賀嵐坐，年輕人應聲而起，背對著他們開始用水壺接自來水，然後放到煤氣上去燒。屋子裏水電都有，很不錯。
賀嵐聽到安迪這個名字，立馬就聯想到了《肖申克的救贖》裏的主人公，只是除了這方面，還是有一層莫名熟悉感，似乎以前認識一個叫安迪的男人，但是一時半會還想不出來。
“茶好了。”年輕人泡了兩杯，一杯給譚慶國，一杯給賀嵐。
賀嵐接過杯子感謝的時候，看到了年輕人的容顏，腦海中無臉的安迪瞬間有了臉。賀嵐的確認識一個叫安迪的男人，是在被麥勇等人攔截的那一次，逃出來後，安迪上了他們的車，還坐在程冬的身旁。然而對方顯然沒有想起她是誰，仍然是一副冷漠臉。
“你還記得程冬嗎？”
安迪頓了一下就反應過來了，他是不熟悉賀嵐，但是從沒忘記過程冬。“認識，你是誰？”
“我是程冬的女友……”賀嵐突然頓住了，腦海中閃現幾幕與程冬情濃相處時的點滴，發現他們之間的愛情如此隱晦，口中便泛起一絲苦澀，“還是隊友。我們從一群人的手裏逃出來，程冬把你介紹給我們，你只是跟我們逃了一段路程，後來堅持要下車。”
“我想起來了，你們那個隊伍有兩個成年女性，一個是你，還有一個是盲人。”
譚慶國有點發蒙，“你們兩個是見過面的？”
賀嵐和安迪雙雙朝譚慶國點頭，弄得他只好感嘆起緣分來。
“當時我以為那是最後和你見面，畢竟你給我的感覺就是，我不想活了……”話說到這裏，賀嵐才察覺出非常失禮，不知道該繼續說什麽。
安迪沈默著，譚慶國卻以自然的語氣說道：“沒想到你還有這茬事情。”語氣和言語卻是不大貼合，賀嵐看向譚慶國，譚慶國的表情也很微妙。這時賀嵐心下了然，譚慶國是知道當時內幕的，而且這內幕大概率是他自己去調查的。
該配合譚慶國演出的，安迪還算配合，沒有揭穿他的謊言。安迪問賀嵐：“程冬怎麽樣了？”
“喪生了。”僅此三個字，而關於死因以及當時情景什麽的，賀嵐一個字也說不出來。第一次說出程冬的死訊，便像耗盡了今生所有的希望，隱藏在角落的真心被現實化作的針芒狠狠刺了一下，疼痛不止。
“末日裏求生不容易，死亡是常有的事情，節哀。”安迪淡淡地說。
譚慶國輕咳了一聲，想從口袋裏掏出一支煙來抽，然後想想又算了，對安迪說：“谷倉裏的活，猴子撂挑子不幹了，你去做了吧。”安迪點點頭，拿著書走了出去。
“你來基地前發生的事情，我一無所知。”
“你支開安迪，是有什麽話對我說嗎？”
“是的。對於你加入蒼狼的事，我可是表現了十足的誠意，警局那邊我會打點好，所以以後你不會再受監視，行動可以像一般人一樣自由。”
“這樣啊，雖說很感謝你，但是對我來說不算重要，因為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請求你的幫助。”
“什麽事？”
“我想請您幫我尋找一名叫安凱的軍官，軍銜好像是上尉，找到他後安排我和他見面。”賀嵐沒有讓譚慶國直接尋找寧嬌和藤原兄妹，是鑒於之前她自己調查的結果，引導中心的系統中全無三人的蹤跡。
“你挺機靈的，知道找人是我的強項之一，這個忙我幫了，但是我前頭跟你說的忙是我主動要幫的，你也別拒絕，咱們蒼狼小組的人總不能行動也要受限吧，倒時候可幹不成什麽大事。”
谷倉裏，安迪安靜地坐在簡陋的小凳子上，小凳子其實就是一整塊年老樹木的木樁。他在書本的扉頁寫下一行字，“願他在天堂安好”。
有的人表面上雲淡風輕，實則內心五味陳雜，情感不外露也是一種苦楚。
*
現在蒼狼只有譚慶國、安迪和賀嵐三個成員，可譚慶國的處境比之前光桿司令的境地也好不了哪裏去，畢竟依舊是人員雕敝。譚慶國鼓勵他的下屬們，允諾努力向上的人副隊長之位。但那二位無動於衷，一來是見慣了領導畫大餅的秉性，二來總共三個人還分什麽“官位”啊。
賀嵐受到了大家很好的照顧，分得一間獨立的房間。本來小木屋就只有兩個臥室，一個是二樓的整層大臥室，有兩張床，一個是一樓的小臥室，只放得下一張小床，小臥室對門是個玲瓏精致的衛生間。作為隊裏唯一的女性，賀嵐就睡在小臥室了，起夜也是很方便的。放在顧昌樂家的東西，譚慶國和安迪也幫賀嵐給拿來了。
夜裏，狂風呼嘯，震得玻璃窗呼呼直響。賀嵐拉實了窗簾，早早地上床休息了，因為這是基地後少有放下負擔的時候，賀嵐睡得很香甜。在夢中，她看到了一片安寧祥和的凈土。
客廳裏的石英鐘一如既往地工作著，指針發出滴答的聲音。不知過了多久，大門開了一條窄縫，一個男人偷偷地摸了進來。他在黑暗中夜襲了廚房，卻沒找到任何可以立即下口的食物，只好拿出一瓶酒，就著瓶口喝了幾口，喝完後還嫌棄這是果味氣泡酒，給小女生喝的。
男人又摸到了臥室的房門，悄咪咪地打開後，向溫暖的床走去，坐到床邊準備脫衣服的時候，後背毫無預防地被痛擊一下，他這才知道床上是有人的。
賀嵐養成的警惕性已經刻在了骨血裏，雖然今夜輕松入眠，但由於慣有的警惕，身體先一步形成防禦狀態。在這個人開門的時候，賀嵐就已經醒了，心知房子遭賊了，這個入侵者居然還想在房間裏睡覺，膽子不是一般得大。賀嵐趁這人坐到床上的時候襲擊了他，勢必要將這個小偷給拿下，很快小偷也反擊了。賀嵐根據黑暗中小偷身上隱隱的輪廓，以及他反擊的力道，知道了是個有功夫底子的年輕男人。
樓下的打鬥聲很快驚醒了在二樓睡覺的譚慶國，和窩在谷倉做釣魚工具的安迪。譚慶國嘩得一下跳下床，然後跑下樓，安迪也放下手中的工具，往小木屋走去。
譚慶國一腳踢開了臥室房門，喝道：“哪個不長眼的，敢闖老子的家裏？”他確定入侵者沒帶武器後，果斷地打開了頂燈的開關。賀嵐和入侵者的雙眼都被突如其來的暖黃色燈光給晃了一下，等眼睛適應光線後，發覺與對方已經拉開了幾步距離，只好警戒地互相望著對方。
“都給我住手。”譚慶國生怕他們又打起來。原來這個入侵者不是膽大妄為的賊兒或偷兒，而是他認識的人。
安迪正巧也進了屋子，有些驚訝道：“伍岳，你回來了？”
“猴子，賀嵐，都是自己人。”譚慶國也趕緊加了一句。
此刻，這個叫伍岳的男人一直盯著賀嵐，突然恍然大悟地說：“難怪我總覺得你面熟，在哪裏見過似的，現在我是想起你是誰了，在D市和我老大麥勇打架，還使心計。好幾個月不見，你的功夫見長啊，連我都只能和你打個平手。”
賀嵐記得麥勇，倒記不得伍岳這個名字，很快她聯想到麥勇身邊一個戴鴨舌帽的男人，便來確認，“鴨舌帽？”
伍岳冷哼了一聲，“跟老譚一個德行，喜歡給人亂起代號。我是喜歡戴帽子，但也不能叫我鴨舌帽吧。”床尾的欄桿上掛著他進門後拿下的報童帽。
譚慶國笑瞇瞇地走到伍岳身邊，然後毫不體恤地拍了他一下，“臭小子，沒大沒小的，老譚也是你叫的。我可是和麥勇平起平坐的，你這損貨一點規矩都不懂。”
“是是是，譚大隊長。”
“好了，現在都跟我去客廳說話，別都聚在賀嵐的房間裏了。”
伍岳臉色聚變，“靠，我才離開兩天，我的房間就變成這個女人的了？還有沒有天理。”不過雖然是不滿，但是也沒生氣。之前他住這間臥房，所以半夜回來才會摸進來睡覺。
於是四個人圍坐在客廳裏。譚慶國說：“那還不是你說的，‘我要回我老大身邊，再也不回來了’，那行，我們就當你下決心離開了。”
“我本來就下定決心了，是老大又叫我回來的。當初老大怕你沒人陪，孤家寡人也可憐，叫我過來給你打下手。我給你盡心盡力地幹活，你卻死活不讓我加入特殊小隊，還給我起了一個傻缺似的外號，這不公平。”
“特殊小隊缺的是斑紋虎。我之前給你開過條件，只要你把斑紋虎叫回來，我就讓你入隊。”
“你和他共事這麽些年，還不知道他性子倔，他做下的主張誰也拉不回來。大家都心知肚明，主要原因便是隊裏四個姐姐犧牲了。”
他們二人你一言我一句，爭論得不可開交。
賀嵐便悄悄問安迪：“麥勇是斑紋虎？”
“嗯，是的。”
賀嵐心中隱隱不安起來，蒼狼整個隊伍是聽從將軍方意的，麥勇曾經是蒼狼隊的，那麽麥勇也是方意的手下。麥勇等人在D市攔截過路人測試，就是方意授意的了。還有那些改造喪屍，更近一步講，W病毒的秘密和方意脫離不了幹系。太覆雜了，賀嵐根本不敢往下想，也不敢將想法表露給任何人。
安迪見賀嵐臉色不好，忙問：“你嚇著了？要不先去休息吧。”
“我還好。”
“其實我剛開始和伍岳見面的時候，也很驚訝的。你不要受D市的那些事情所影響，伍岳本性不壞，你以後跟他好好相處，會發現他就是個單純的大男孩。”
賀嵐點了點頭。
那邊譚慶國和伍岳的爭論終於結束了，他們暫時以和平的姿態相處，還為伍岳住宿的問題提出了解決方案。今年冬天，伍岳就和譚慶國、安迪住在二樓，在二樓再多加一張床就是了，等明年開春，他們三個人再在小木屋旁建一個小木屋。說不定，特殊小隊以後壯大起來，又會添隊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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